红火对汤勇的撒谎本领暗中佩服,刚才还在说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巴不得跟他同居的那女孩一去不复返呢,现在见了面却倒另有一套说词。
汤勇郑重地把他现任女朋友介绍给大家:“这是京都最著名的自由撰稿人春花秋月小姐——专门采访明星的。这二位是红火和左晓军,那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吧,我铁哥们范维,你们见过面的——上回在长城饭店,你记起来了吧,ok?”
春花秋月拍着脑门在记忆库里快速搜索着,终于想起什么似的跳着脚说:“ok!ok!你瞧我这儿事一多就把什么都忘了。都堵门口干什么,汤勇,还不快请客人屋里坐。”
她大声张罗着,俨然一副主人翁模样。
红火一看便知,这是外地来京闯世界的女孩。她们大都文化水平不高却相当自信,在城市里东碰西撞,总想找到属于自己的合适位置。红火想位置是一个多么奇怪的东西,位置就好比宴席上的座儿,十个座儿就坐不下十一个人,这是一条相当无的法则。
红火也在寻找自己的位置,她要趁年轻尽快“占座儿”。
调动的事一直没有着落,红火觉得自己像被人用细线吊在半空中的一只纸风筝,有风吹过来的时候就动晃几下,没风的时候就聋拉下来了,动也动不了,飞也飞不高。
方浦西一直对她很好。“调动的事得慢慢来,急不得的。”
他一见她就是这句话。他舔着湿漉漉的嘴唇,红火好像已经闻到他唾吐的味道了,心里就涌起一阵很脏的感觉。
“晓军,你原谅我吧。”
她听到自己心里反复叨念的只有这一句话。自从嫁给左晓军,红火从来没有背叛过他。没谁要求她这么做,是她自己愿意的。上回她听范维在汤勇家喝酒时说“这是一个双向色的时代”,这句话不知怎么让她感到挺难过的。她爱丈夫,丈夫却不能给她她所想要的一切。这就是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红火想等她从坟场那鬼地方调出来,她就会立刻了结这一切。反正又不损失什么,不过是在心理上有点磨损罢了。
红火现在一想起她和方浦西的事来,心里就觉得好像刚吞了个死苍蝇似的,心里难受极了。红火有时想想恨不得能抓着晓军的手抽那老头两记耳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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