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过来挤走红火说:“我玩会儿,我玩会儿!你去跳会儿舞吧。”
红火心里挂念着阿土仔,跟人跳舞时有些神恍惚。
客厅里开着一盏紫色小灯,光线暗得几乎看不清舞伴的脸,音响旋钮上的有个米粒大的红点,在黑暗中着闪烁不定的光亮。
红火被人轻拥着在一老歌《归去来兮》的调子里缓缓地移动着舞步。“归去来兮,老友将无。”“谁想哭你就大声地哭——”
红火把头深深地埋进舞伴的怀里,感觉到他用手指在背后抚着她的长。人影重叠着人影,那沙哑的老歌还在继续:“归去来兮,青春将无……”
一支舞跳下来红火再到另一间屋去看阿土仔,已经了财。买车、买楼、买地,自行车已经不见了,他开一辆银灰色小轿车在屏幕上窜来窜去,一会儿到嘉义,一会儿到新竹,在苏澳阿土仔又买一片地准备盖楼。
孙小美却遇到了“穷神”,走过别人领地时要加倍给钱。一不小心还出了车祸住进医院,好在一出院就有机会进游乐场,跑来跑去拚命接钱。游戏里充满机遇诱惑与冒险,变幻动荡,乍穷乍富,无可把握。
十个月以后,阿土仔挣足八亿美金,高高兴兴去了香港。
游戏结束时天已经快亮了。
红火在安琪家的沙上眯了会儿,等到听见楼下有人走动的声音了,她便爬起来去卫生间梳了两把头,然后在镜子上给安琪留了张便条:
亲爱的阿土仔,我走了。醒了打电话来。
小红即日。
红火对着镜子把蓬乱的长编成两根辫子,然后她下楼去坐头班电车。整个城市都还在睡眠状态,电车上只有红火一个人。售票员和司机大声聊着天,说着昨天晚上电视剧里的一些节。红火想起在游戏里阿土仔挣的那八亿美金,心里忽然觉得十分空虚,想想那些绞尽脑汁的算计、奔波、相互倾轧,转眼间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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