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心中同时默数,然后一起开口。
“我想结婚。”她鼓足了勇气说道。
“我们分手。”他也同样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说道。
尤桐的脑中轰然巨响,呆怔了好一会儿,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昏倒了,可是没有,可惜没有。
世界安静下来,空气凝固起来,连呼吸都变成了奢侈。
容尉迟闭着眼睛,甚至已经侧过了一边脸颊等待她的耳光,可是半晌过去,她没有任何动静,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她在哭,安静地哭。
她纤细姣美的脸蛋上挂着两行清泪,红肿的双眼像是在指责他的残忍,咬紧着的唇瓣早已苍白,一点微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血。
而她的血跟他体内的有一半相同。
容尉迟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掌中的矿泉水瓶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闷声,滚落到了很远的地方去。
而此时,尤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地转身就跑。
容尉迟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越跑越远,怔忡地握紧了拳头,她像个走失的小女孩,无依无靠,整个人和整颗心都流离失所。
月亮再次从云层里露出,照出了他眸里那浓得化不开的哀怨和一闪而过的泪光。
◎ ◎ ◎
空荡的街头,容尉迟默默地抽着烟,指间的烟火明明灭灭,好似芍药遍地,红极成灰。
他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直到烟盒里的香烟没有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空荡荡的烟盒,心情愈加地阴郁,掌心一紧,将烟盒捏成了一团,扬手掷向了远处的垃圾桶。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投进,皱成一团的白色烟盒撞上了垃圾桶的边缘,然后又轻轻地弹回他的脚边。
他抬脚一踢,将它踢出了两米外。
他往前走,走到它跟前,再次踢了一脚,烟盒又被踢得远远的了。
如是,反反复复。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到她的住处,他就站在大楼下,默默地遥望着她的窗户。
屋子里面没有灯光。
她睡了吗,还是正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她的笑容那么美,可是他却总是把她弄哭,想到她刚刚紧咬着唇瓣,想哭却又忍着不出声的隐忍模样,他的心就一阵阵绞痛。
如果她打他、骂他,他心里也许还会好过一点,她也会把情绪发泄出来,可是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就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他,可是她的眼泪却给了他最直接的回击,他的心被她一滴滴的泪水所灼痛。
望着那黑漆漆的窗户,他想象着她一个人躲在冰冷的被子里伤心地哭,甚至可能会含着眼泪直到天明,不,不!
“桐桐!”容尉迟像是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煎熬,拔腿就朝着楼梯奔去。
他放心不下她!
他对她也无法放手!
爱一个人很难,放弃自己所爱的人更难!
兄妹就兄妹吧,只要他们恪守自己,发乎情止乎礼,他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就像是朋友那样也好,只要她愿意,他可以终生不娶。
君若安好,便是晴天。
寂静的楼道,急促的奔跑,相遇原本已是一种幸福。
容尉迟吸呼吸了一口气,坚定地按下门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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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决裂
彻底决裂(202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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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的门铃声,让缩在被子里的尤桐吓了一跳,本来痛苦的意识让她没有睡意,可是回来后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折腾了好一阵后狂吐了一番,虚弱的身子让她承受不住更多的悲伤,连衣服也没有换,就爬上了床,在咸咸的泪水中入眠。
双眼紧紧闭着,她半睡半醒,可意识却是清醒的。
分手,在她满心欢喜等待他求婚的时候,他居然说了分手。
她难过,可是她不明白,一切都好好的,他为什么忽然说分手呢。
因为事发突然,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所以慌慌张张地跑掉了,可是回来之后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她才忽然想到自己连个为什么都没有问,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跟他分开了。
回想这一整天的事情,她察觉到自从他从医院回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她了解他,也知道若是容尉迟不想说的话,任谁怎么逼问都不会说,可是她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是刚刚那一阵呕吐提醒了她,她肚子里面已经有了宝宝,所以她还是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他们的孩子一个机会。
门铃作响,她知道是他,他来这里,是为了道歉,还是想要收回分手的话,抑或者是为了其他什么别的?!
不管是什么,她都决定去开门。
这一次,她会冷静,不光是为了自己,更为了肚子里的宝宝。
下了决定,尤桐揉揉红肿的双眼,掀开被子爬起来,内心惴惴,却还是勇敢地走了出去。
路过厨房,她特意停下脚步,进去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轻轻喝了两口,藉此清洗迷失的灵魂。
她需要清醒。
她的手放在门把上,颤抖着将门打开。
透过门缝,走廊里橘黄的灯光令她的双眼不舒服,她举起手来遮挡。
“桐桐!”容尉迟在门开启的一瞬间就冲上前去,他立即打量她的脸,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明显哭过,他看得出她的唇在颤抖,却还是在强忍情绪。
“对不起!”他拥住她纤细的身子,情难自禁地低下头在她颈边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桐桐,原谅我,好吗?!”
他将她抱得好紧好紧,那力道甚至**了她,尤桐不自觉地蹙眉,挣扎,“好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容尉迟呢喃地道歉,却不放开她。这样抱着她,他所有烦躁的情绪都平静了下来,这样就好了,只要他还可以见到她,还可以这样拥着她,就可以了。兄妹,朋友,恋人,都不过是一个名称罢了,唯有感情是真的,这样就够了,足够了。
他忍不住心疼地吻上她微肿的眼皮,不带任何情yu,只有怜惜。
面对他的温柔,尤桐有些羞涩,却有着更多的惊惶,她想推开他,可是她没有力气,所以任由他抱了许久,直到胃部再次泛起搅乱,她又想吐了。
额头上冒出冷汗,她强忍着作呕的冲动,伸出双手将他推开,抬头,一张纤细的脸蛋上写满了坚定,那抹坚定让容尉迟忽然一阵心悸。
他注视着她,艰涩地问,“桐桐?!”
她挤出一记勉强的微笑,喃喃地道,“你现在不想分手了吗?!”
他抬头,注视着她受伤的表情,自责地说,“我从来都不想。”
她眼眶一热,隐忍着想哭的冲动,她很想告诉她,她怀孕了,她有了他们的孩子,他真的不能跟她分手,但话却哽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揪住衣襟的指节隐隐泛白,仿佛正隐忍着极大的痛楚,她发现了他准备求婚的戒指,那让她更渴望婚姻,更渴望一个家。
“我想结婚。”她再次说道。
容尉迟的表情顿时冻结,而面对她无助的眼泪,他觉得自己自私极了、可恨极了,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她有多需要爱、多需要家,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可是……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他让她流的眼泪还不够多吗?!他伤她伤得还不够深吗?他还要她一生的年华来等待这样一份永远也不能见光的、残缺的爱吗?!
“桐桐……”他望着她泪痕斑驳的小脸,再次痛恨起自己的残忍,艰涩地摇头,“不可以。我不能娶你。”
她怔了怔,笑容冻结在唇角,她哽咽得说不出话,心痛得快喘不过起来,她用手背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卑微地提出最后的请求,“如果我怀孕了呢?!”
她凝着雾气氤氲的泪眼,温柔而又坚定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容尉迟忽然色变,遥远的天际劈下一道响雷,“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怀孕?!你不是一直吃药的吗?!”
他的质问一句比一句急切,她却越来越冷静,忽然挤出一抹脆弱的笑容说,“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呢?!”
她轻柔的嗓音截断了容尉迟的叫嚣,他望着她泪眼蒙蒙的小脸,感觉既心疼又不舍,可是低沉的嗓音却盈满了冷酷与绝情,“就算有了孩子也必须打掉,你不配。”
我也不配。
他在心中补了一句。
他们都没有资格。
尤桐用力睁着眼睛,想恨他,却做不到。
美梦几乎成真,却在最后一刻破灭,梦醒时分,何其残忍。
她柔柔地一笑,“容尉迟,我们分手吧!”
爱情是生命中最美的学习,爱过了,花开完了,从此就是寂静与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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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漫漫
长夜漫漫(201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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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钟声敲响,12点了,情人节过去了,灰姑娘的梦醒了,没有水晶鞋留下,只有一颗伤痕累累的心,粉碎,再也缝补不了了。
窗外的雨忽然大了起来,尤桐以为自己会哭,可是没有,在这时候她反而一滴眼泪都没有了,所有的悲伤都在须臾间化成了粉末,涅槃成灰。
听着楼道里容尉迟一步步离开的脚步声,她怔怔地发呆,过往的记忆纷至沓来,一股脑地涌进她的脑海,他们之间的悲与喜,怒与笑,痛与爱,都仿佛是过眼云烟。
强风吹得窗户些许作响,她默默地转身,静静地走回房间。
“宝宝,该喝牛奶了。”
尤桐端着刚刚泡好的睡前牛奶,缩在床头,默默地饮着杯中的白色液体。
她满足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仿佛能够感受到那里头小小生命的所在。
爱不了他,恨不了他,想忘了他也不容易,可是日子总要过下去,毕竟她还有孩子啊,这是上天赐给她最最珍贵的宝贝。
◎ ◎ ◎
容家大宅。
晚宴早已经结束,偌大的庭院里只有数名佣人在进行最后的清扫。
老管家沮丧着脸,很是为难地走向了容尉迟,低眉说道,“三少爷,老太爷吩咐过,不管几点钟,只要你一回来就要立即去见他。”
“我知道了。”容尉迟沉声说道,脚步颓然地走向了三楼。
三楼的起居室里亮着橘黄的灯光,容国升换下了正装,却还未睡,他坐在沙发上,金镶玉的拐杖放在一旁,手里端着古瓷茶杯,却许久不曾喝上一口。
听闻脚步声,他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沉声说道,“坐吧。”
容尉迟没有回话,默默地坐到了容国升的对面,西装外套折在臂弯,衬衫的领口散着,一脸颓废。
“阿迟,从小到大,爷爷最疼你了,你也从未让我失望过,可是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容氏不光是我们容家自己的,国内国外二十几间分公司和十几间子公司的人都看着呢,不是爷爷逼你,你也该清楚状况,婚姻是这个圈子里的qian规则,2月22日就是除夕了,你必须在春节之前给大家一个交代,周氏已经发布了消息,春节之后周亚菲会正式接手公司,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
自始至终,容尉迟没有说一句话。
门外,容琛举步离开,脚步轻轻。
◎ ◎ ◎
周家。
周亚菲脸上敷着面膜,仰躺在自己的公主床上,一时无聊,便抓起手机,闭着眼睛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
“表哥,你睡了吗?!”因为做着面膜的关系,她的嘴角只是轻轻一扯,声音不是很清晰,可是接电话的人却只觉得她可爱。
“还没有。”苏慎行的声音无论白天黑夜,听起来永远是那么亲和温柔。
“呵呵,这么晚了还没睡,情人节的晚上很‘忙’哦?!”周亚菲故意调侃。
苏慎行却并不在意,只淡淡地回道,“现在已经过了12点了,情人节已经过去了。你呢,怎么回事,今晚竟然没有约会?!”
周亚菲忽而叹息,想约她的人从一个礼拜之前就开始排队了,可是那些人当中却没有一个是值得她赴约的。
“表哥,到底怎么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呢?!”她呢喃着问,语带困惑。
电话那端,苏慎行忽然沉默,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想见又怕见,见了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就会觉得温暖,明明知道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还是放心不下她,得知她有麻烦的时候,还是会奋不顾身地去帮助她,希望她开心、幸福。”
◎ ◎ ◎
黎家。
别墅里一片宁静,所有的人都睡了,只有黎远航独自坐在庭院里,手中一杯白酒喝了一半,还剩一半。
风雨过后,空气清新起来,月色温柔,风轻星烁,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祥和,只有他脚边的空酒瓶歪歪斜斜,一不小心踢倒了一只,发出清脆的声响。
黎远航没有弯腰去摆好那些空酒瓶,事实上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有力气,他不喜欢一切凌乱的东西,他的房间总是收拾得干干净净,办公室也永远是整整齐齐,说他循规蹈矩也好,说他刻板无趣也行,他只是喜欢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可是他的心却不受控制,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挣脱了牢笼。
他今晚已经坐在庭院里喝了两个多小时的酒了,这样的状况好像还是生平第一次,他并不喜欢喝酒,但是今晚迫切地需要用酒精来麻木自己。
在餐厅,在路上,他看到了一对对甜蜜的情侣,他羡慕,甚至是嫉妒。
他不禁想,今天小桐在做什么呢,她和孩子的爸爸一起庆祝吗?!
再一次地想到了她怀孕的事实,他忍不住又灌了一口酒。
“哥……”黎佳期的声音忽然出现,她从楼上的窗户里探出头来,然后飞奔下楼。
“哥,你疯了吗,你对白酒过敏,你自己不是不知道,你干嘛还要喝这么多酒折磨自己?!”
◎ ◎ ◎
长夜漫漫,这一夜有许多人失眠,失眠的原因却全都是为了爱。
但是他们谁都不明白,为什么爱会是一把双刃剑,一刀下去,不是伤、就是疤,让人心痛到了极点,却还是执迷不悟。
黑色再怎么漫长,黎明也终究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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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人好报(红包加更)
好人好报(红包加更)(202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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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居然是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尤桐对着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脸色苍白、双眼红肿,不由得摇头,天气这么好,她怎么可以这么憔悴呢,洗了脸,涂了宝宝霜,然后特意又上了一层粉,脸色看起来总算好看了一些。
看了看时间,8点了,她该去医院了。
原本之前还想着今天会有谁陪着她一起做检查呢,原来不过是异想天开。
不过没关系,她从小到大任何事情都习惯了一个人来扛,做检查而已,她自己也可以!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微笑。
换了一件轻便的衣服,又找了一双平底的鞋子,这双鞋不需要系鞋带,去医院脱脱穿穿会比较方便。
花了十分钟搞定自己,尤桐拿了挎包准备出门,手机钱包都塞了进去,锁门的时候,握着钥匙的手微微一紧,也许,她该找人来换一把锁。
下了楼,门卫主动跟她打了招呼,她回应一声问候。
看,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了谁地球都照样转。
尤桐故意这样安慰自己,默默地走向了地铁站。
本来她住的地方距离公交站台更近,她应该坐公交车的,可是她觉得公交车经常摇摇晃晃,她怀孕了,少坐为好。
打车的话舒服是舒服,可是她觉得太过浪费,宝宝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她必须从现在开始能省则省,心里面默默盘算着自己账户里还有多少存款。
地铁比公交车快多了,不多时后,尤桐便抵达了台大医院。
她的脚步略有迟疑,她本来想换一间医院的,可是那样的话又得重新预约排队,实在太麻烦了,不过她想,台大医院这么大,又是不同的科室,而且这个时间,她肯定不会遇见他的。
妇产科位于4楼,门诊医生是个年约四十的女人,诊室的门上挂着她的名牌,上面写满了她曾经取得的各项优秀的成绩,一旁有两个实习生帮忙叫号和记录。
尤桐很快就被叫进了诊室,医生问了几个惯性问题,她一一回答,医生点了点头,从她的眼神里,尤桐可以知道答案,但是为了确认,医生开了单子,让她做进一步的尿样检查和多普勒检查。
尤桐在护士的指引下,拿了专用的试杯去了洗手间,出来后将尿样交给护士,等待结果的时间她正好去多普勒诊室外排队,时间和流程安排得很合理,不愧是台大医院,效率颇高。
做多普勒检查的人很多,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默默等候,周围不时地有人来、有人走,有一些是肚子已经很明显的孕妇,也有一些年纪看起来还没有她大的年轻女孩,可她们全都有人陪着,有丈夫,有男朋友,有妈妈,或者是朋友,只有她是例外,孤单单的一个人。
尤桐面色平静地坐在那里,默默等待,只是手里握着的挂号单微微被捏皱了一角。
忽然,广播里传来叫号的声音,“13号尤桐。”
闻声,尤桐猛地抬起头来,深呼吸的同时站起了身,心情紧张地走进了诊室。
多普勒诊室内有两个人,一个是负责操作仪器的医生,一个是负责电脑打单子的护士,那名护士礼貌地对她说道,“请脱下鞋子,正面躺好。”
“是。”尤桐照做,躺下后主动拉开了衣服。
医生虽然带着白口罩,但是看向尤桐的眼睛里却是流露出了一点笑意,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是乖巧贴心的那种,不像是那些来医院检查也要穿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磨磨蹭蹭地脱鞋、脱衣服,自己耽误时间不说,也耽误别人的时间。
第一印象就很好,所以医生给尤桐检查得更为仔细,手握着小巧的探头在她的小腹上来回游移,然后抬头在屏幕上看到了那个小小的黑点,扭头对着护士说了一堆专业术语,护士边听边敲打键盘,很快,一张报告单便打印了出来。
“好了,尤小姐,可以起来了,拿着报告单回门诊医生那里。”
“哦,谢谢。”尤桐伸手接过报告单,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看。
医生忍不住笑了,“恭喜。”
尤桐的心跳顿时漏掉一拍,虽然自己早就有感觉了,可是她还是激动不已,她真的怀孕了!
回到门诊医生那里,她的尿样检查也出结果了,呈现阳性。
“尤小姐,恭喜,你要当妈妈了,你肚子里的宝宝已经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
尤桐情不自禁地回想,努力地推算日子,今天是2月15日,两个多月前也就算12月中下旬左右。
蓦地,她的脸上一红,如果没有算错的话,宝宝应该是他们打算正式收养容小迟的那天有的。
果然,好人有好报,她收养了容小迟,上天就赐给了她一个珍贵的宝宝。
眼睛不自觉地弯成了月牙,隐隐流露出了母性的光辉。
“尤小姐,怀孕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你的体质又比较弱,我开一些安胎药给你,你要准时吃,还有平时也要注意饮食,多多休息,远离辐射,定期复查,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医生。”
“不客气。”医生低下头,握着钢笔在病历本上“唰唰”写着。
尤桐很快便离开了门诊室,然后去药局买药,一切都很顺利,半个小时后,她拎着药包准备离开医院。
电梯从楼上一路下来,红灯指示着到达4楼,“叮”的一声后,电梯门徐徐向两侧划开,尤桐抬步正要跨进,却忽然看见电梯内的人堆里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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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得知
意外得知(222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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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桐微微一怔,眉头下意识地蹙起,怎么这么巧?!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药包,对方也是明显一愣。
四目相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对方叫她,可是尤桐倏地往后一退,连忙按下电梯旁的按钮,电梯门迅速关闭,红灯指示着向下的箭头,继续往楼下降去。
尤桐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可是心里却泛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电梯里,黎佳期一脸惊讶,她没有看错吧,刚刚那是4楼,尤桐怎么会去妇产科?!
◎ ◎ ◎
黎家。
黎远航正在卧床不起,但他依然还在勤奋工作,床边堆满了助理刚刚传过来的文件,他一份份地审阅着,丝毫不敢懈怠。
如今黎洪涛只是在公司挂个名,黎氏上上下下的事情基本都由黎远航负责,近一年来,黎氏数次风波,但是在他的杰出领导下,公司都平安度过难关,业界对于黎远航的评价也越来越高,皆是青年才俊之类的口碑。
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敲开,黎远航眉宇微微蹙起,有些不悦,抬眸一看,瞥见黎佳期缓缓走进。
“哥。”黎佳期娇声唤了一声。
“我不是说过了,没事的话不要来打扰我。”黎远航有些无奈,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的责备。
黎佳期撇了撇嘴,把手里的药包放到他面前,“人家特意去医院帮你买药,累死了,你不但不领情,还说我打扰你,好过分啊!”
黎远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掂了掂那个药包,然后问道,“你又看中什么名牌了,要哥哥帮你付钱吗?!”
“哥,你怎么这样说啦,我是关心你呀!”黎佳期有些懊恼,她在哥哥心目中就那么一无是处吗?!
“好了,佳期,你别闹了,快点出去吧,哥哥还有文件要看。”黎远航又低头看文件。
“看什么文件啊,先上药啦!”黎佳期夺过他手里的文件,然后丢到一旁,翻开药包,取出两瓶药水,还有酒精棉,“哥,你躺下,我帮你擦。”
见黎佳期执意,黎远航也不再拒绝,他身体下滑,平躺,伸手摘了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平日里他都是戴隐形,今日在家才顺手戴了框镜,去掉眼镜后,那双明澈的眼眸露了出来,愈显清亮。
黎佳期低头望着黎远航的俊容,嘴巴又是一撇,嘀咕着说道,“哥哥真是太能糟蹋自己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被弄得全是红点,你就不怕留下什么后遗症,变成丑八怪吗?!”
“别说孩子话!”黎远航轻声斥责。
“我哪有说孩子话,我这是忠言逆耳!”黎佳期气愤不已,不用问也知道昨天哥哥是为了尤桐才借酒消愁,她真不明白尤桐到底哪里好了,居然值得哥哥这样。
忽然想到刚刚医院里的那一幕,黎佳期心里愈加得愤愤不平。
她好想告诉哥哥,可是又怕他着急,本来就病着,万一再弄出什么事情来就不好了。
忍了又忍,黎佳期才勉强将心事压下,专注地帮黎远航擦药。
“左边好了,换另外一边。”她耐心说道。
黎远航微微侧过脸颊,心里略感安慰,佳期虽然任性骄纵了一些,不过她对家人还是极好的,不论是对父亲,还是对婉姨,或是对他,都很好。
药擦完了,黎佳期把药布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把药水的瓶子盖好,放进房间内的小冰箱,最后还拍了拍床单,抚平褶皱。
身为黎家的大小姐,黎佳期从不做家务,但是这一回动作倒也算干净利落,黎远航微微点头。
“佳期,你长大了,哥哥和爸爸对你没有什么多的要求,只盼你通情达理,乖巧懂事。”
“知道啦!”黎佳期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这个时候,黎家的佣人送参汤进来,黎佳期连忙接过,并打发佣人离开,“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是,小姐。”
黎佳期端着饭碗,用汤勺搅拌参汤,“哥,我喂你喝。”
黎远航没有响应她,径自端过饭碗,再次询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嗯?!”
“哥,你讨厌!”被说中了心事,黎佳期面子上好像有些挂不住,不过她还是趁机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哥,巴黎新一季的时装周开始了,我想去。”
“不行。”黎远航一口否决,“等ACCA的成绩出来后再说。”
距离上一次ACCA考试已经过去许久了,按照惯例,成绩在最近就会发布了。
黎佳期嘟起嘴,不自信地问道,“如果我没过呢?!”
“没过的话哪里也不许去,下次接着考!”
“哥,我根本就不想考那个,你为什么非要……”
黎远航忽然做了个手势截断她的抱怨,凝眸质问,语气严厉,“你不想考?!你知道别人为了那个考试付出多少吗?!”
黎佳期受到批评,骄傲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忽然站起身来,抗议道,“什么别人啊,你不就是想说尤桐吗,哥,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喜欢她呀,尤桐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好,她不洁身自爱,跟男人乱来,水**杨花!”
“住口!不许你随便侮辱人!”黎远航忽然脸色一沉。
黎佳期不服,大声嚷道,“我才没有侮辱她,我刚刚在医院亲眼目睹她去了妇产科啊,她搞不好是去堕胎的!”
黎远航心里大惊,不可能,小桐不可能去堕胎,可是她怀孕的事情不能声张。
他快速掩饰掉自己的情绪,沉声说道,“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她化成灰我也认得啊!”
“越说越不像话了!”黎远航将参汤的碗重重往床头柜上一放,“女孩子去妇产科做做检查也是很正常的,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许再胡说,尤其是在婉姨面前,知道吗?!”
黎佳期被黎远航的怒气所惊到,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敢再造次,懦懦地“哦”了一声,然后灰溜溜地离开,却不料一拉开房门,就见到赵婉华怔忪地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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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下楼梯
摔下楼梯(232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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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黎佳期也同样是怔住了,瞥见赵婉华苍白的脸色她一阵阵心慌,连忙扭过头去向黎远航求助。
房间内,黎远航闻声望去,只见赵婉华如遭雷击的样子,心脏也蓦地揪紧,他连忙起身,走了过去,“婉姨,你别听佳期胡说,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都是口没遮拦的。”
“我……”黎佳期本能地想为自己辩护,却被黎远航一记警告的眼神给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