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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总裁只欢不爱 > 21块人民币?!

21块人民币?!

尤桐整个人愣住,努力地琢磨着这两个数字,蓦地,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忽然记起了那许多年前的画面,台大的门口,残疾的学生家长,100。5圆捐助。

“小桐,你很厉害知道吗,你用100。5圆台币就买了我的心,不过刚刚你已经还了,借贷平衡,我们的感情账单很完美。”

温和的嗓音如风,吹过她的耳畔,尤桐扬起双睫,直直地望入两潭眸海,怔忪地说不出话,说不出胸臆间漫开的是什么滋味。

全明白了,当年他因为那件事而注意到了她,而刚刚他拿着菜单胡乱点菜,只是为了凑出21块的零钱来。

“阿行……”她微笑着,可是却很想哭。

“还是叫我苏老师吧。”他的­唇­角似笑非笑地一牵,身体里仿佛有一根线牵着心怀,隐隐作疼。

有些痛,说不出来,只能忍着,然后学会用勇气慢慢将之淡忘;有些爱,不能坚持,即使不舍,也只能放手。

要知道,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该期望结局,不然再美丽的故事都会黯然失­色­。

爱情恼人

爱情恼人(2012字)

他强装不在乎的神情,让尤桐不禁揪心,眼眶愈加发烫,苏慎行不禁轻叹,手腕一翻,温柔地为她收拢一缕被夜风吹到脸颊上的发丝,“小桐,别这样。『课外书*首*发』”

她别开头,逃避他的温柔,“我没哭。”

“那你不需要这个了?!”他递过手帕。

她咬住下­唇­。

“谢谢……”顿了顿,哽咽地道,“苏老师。”

这一句苏老师,阔别许久,让两人同时莞尔而笑。

爱情的道路上,总该要有人在等,有人在赴约,或者说,有一些等待注定结局是荒芜,有些人,永远也等不来。可是,那又如何,又能如何?!

有人会问:值得吗?

值得。

真的值得。

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结果,也同样会有一个过程,过程中该有的青春,该有的笑容,全都有过,而结果怎么样,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

也许,没有结果的感情,才是最美好的回忆吧!

“我送你回去,时间不早了。”苏慎行温柔说道。

“嗯。”

车子徐徐前行,不多时后就抵达了目的地,到了楼下,尤桐邀请苏慎行上去坐坐,“苏老师,进来坐坐吧,­奶­­奶­这会儿应该还没睡。”

“也好。”苏慎行浅笑应答。覀呡弇甠

尤桐莞尔一笑,径自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开门下车,挎包拎在手里,她的脚步轻快。

苏慎行也不禁莞尔,一晚上的拘谨与尴尬终于解除,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她叫他苏老师的时候,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的心境也跟着开阔起来。

天边的云不再遮月,露出一丝皎洁,星光,也异乎寻常得明亮起来,原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也可以这样解读。

◎ ◎ ◎

上楼后,尤桐掏出钥匙开门,房门刚刚打开,就听见房间里传来笑声不断,她一怔,随后房间里的人也听到了声音,谈话声中止,尤­奶­­奶­笑盈盈地站起身,“小桐,你快看,谁来了?!”

尤桐抬眸望去,眼睛里立即绽放出惊喜的光芒,“静静!”

过去五年,她和文静已经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文静时常来她家里看望­奶­­奶­和两个孩子,而她也经常去学校里找文静,帮她带一点汤汤水水。

“小桐。”文静微笑着望向尤桐,抬眸亦是瞥见了尤桐身后的男人,映入眼瞳的,正是苏慎行端正的脸孔,她轻轻点头,刻意嫣然一笑,“阿行。”

在学校里,她只能叫他苏主任或是苏老师,只有在私下不多的时间里,她才能这样称呼他,而这个还是沾了小桐的光,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更接近他。

感情的事,我爱你,你爱她,爱情像是圆周率,无限不循环,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拼成那个完美的圆。

文静不敢流露出更多的心事,连忙找了个借口要告辞,其实她今晚之所以会来这里,最主要的也是想见他一面,没有看到的时候很期待,见过之后却又高兴不起来,因为是在别的女人家里看见的,这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柔软的心像有无数根细针在刺,密密麻麻的,一下下都在­精­准地刺痛她,爱情,就是这样恼人。

“我也走了,顺便送你。”苏慎行帮文静拿起了挎包,很绅士,也像是朋友那样。

文静心里暗暗一酸,羽睫黯掩,埋藏珠泪,她其实真的很羡慕小桐和阿行,他们虽然没有结果,可是她和他之间,连过程都没有。

◎ ◎ ◎

台北,某高级住宅区。

周亚菲结束了一天忙碌的行程后,终于回到了家,时间不早不晚,她决定好好享受这个难得清闲的夜晚。

开了一瓶红酒,倒入醒酒瓶里,然后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将一头长发松散下来,蓬松地垂在肩头,随便用两个大发夹别好,镜子里的女人,不同于白日里的­精­明­干­练,多了几分柔美的小女人气息,不过……这怎么有点不像她?!

深呼吸了一口气,周亚菲吐出胸臆间的那股莫名的窒闷,踏出卧室转而去厨房,逡巡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可以吃的,冰箱里也是空空的,胃忽然痛了一下。

她用力地关上冰箱门,她一人漫步至窗台,穿过几盆隔开动静空间的绿­色­盆栽,去往酒柜的方向,随手开了一瓶红酒,倒入醒酒瓶,然后拿起手机想要打电话叫外卖,手机刚刚拿起来,就有短信进来。

点开,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署名是苏慎行。

“讨厌,­干­嘛要提醒我啊……”她抱怨着,可心里仍旧是感觉到一丝温暖,想也不想地就回拨了号码,“表哥,我的生日礼物呢,你想发个短信就算了吗,太没有诚意了吧?!”

电话那端苏慎行淡笑不语,听着表妹噼里啪啦的数落声也不生气,末了,他只说了一句,“亚菲,你该嫁人了。”

周亚菲俏脸一红,“还说我呢,你比我大耶,结婚的话当然是你先!”

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呃……表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电话那端,苏慎行沉默了一下,别过脸,在玻璃车窗上,看见自己紧绷的容颜,心韵顿时乱了调,脑子里回想起刚刚文静泪光莹莹、满蕴倦意的样子,她低泣地对他说——

“阿行……我爸爸前几天检查出肝癌晚期……他希望我能在他闭上眼睛之前可以结婚……可是我没有对象……你可以娶我吗……”

选择意外

选择意外(2037字)

电话还保持在通话的状态,周亚菲惴惴不安,惨了,说错话了,她揉着自己发疼的额角,不禁懊恼,为什么她在工作的时候是雷厉风行,可是一到了生活里就变成白痴呢,刚刚说话都没有经过大脑,表哥这么久都没有说话,一定是被她刺激到了。亜璺砚卿

哎,缘分这个东西,真的是天注定的,表哥,小桐,容尉迟,容琛,还有她,他们几个人认识的时间都不算短了,兜兜转转了这么一大圈,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形,如果小桐不是意外感染了病毒,也许她真的会答应表哥的求婚,就算不爱,可是无爱的婚姻真的会幸福吗,她也在彷徨中。

过年的这几天,她几乎快被父母逼得去跳楼,结婚结婚结婚,张口闭口就是结婚,就算今天她已经重新上班,暂时脱离了苦海,但是她好像已经产生心理­阴­影了,可恶的是今天还是她的生日,一个人的生日。

鱼缸里,两尾美丽的热带鱼,悠闲自在地游着,该死的,鱼都比她快乐。

正在气恼,电话那端,沉默许久的苏慎行忽然再次出声,声音更低沉了几分,“亚菲……也许我很快就会结婚了。”

啊?!

一阵剧烈的头痛撕裂了周亚菲难得的平静,她差点一口气呼吸不上来,握着机身的手指用力捏紧,“表哥,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很好。『课外书*首*发』”苏慎行淡定地说着,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悠远,“也许,选择一个意外,人生会变得更­精­彩。”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周亚菲握着话筒,久久不能回神,她的头又开始疼了,这一次不是她的感觉,而是真的。

她想,她大概是发烧了,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有点不对劲了,可是年假过后的第一天,公司里的事情太多了,她忙得没有时间管它。

她起身到抽屉里取药,可是忽然又想到自己还没吃饭,虽然她是个生活白痴,但是这个药空腹吃不好,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浑身一下子无力,大大的房子里回荡着她的叹息声。

顶级豪宅里,装修得美轮美奂,她一直引以为骄傲的,可是她现在忽然之间觉得那些东西好无聊,都是没有生命力的美丽。

也许,她该养只狗。

呃,不行不行,照顾小狗很麻烦,每天要帮它洗澡什么的,还要定期带它去做驱虫、打针,她没有那么多时间。

或者,她可以养只猫?!

呃,也不行,妈妈有哮喘的毛病,对猫毛过敏,虽然妈妈不常来她这里,但是万一呢?!

猫和狗都不行,那还能养什么呢?!

兔子?!

乌龟?!

她在脑子里纠结地思考着,手机铃声忽然大作,打断了她浑浑噩噩的思维,她蓦地回神,意兴阑珊地抓过手机,屏幕上跳跃着熟悉的人名,她红­唇­一翘。

“未婚夫有何指教?!”

电话那端,容琛明显一闷,没好气地呛声回去,“未婚妻一定要用这么讽刺的口气跟我说话吗?!”

“不然呢?!”她挑眉反问,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跟他讲话,她都会不自觉地想挑衅他,也许是她太嫉妒他了,当然,这不是说他优异的三高条件,更不是说他好看的皮相,他有的,她也都有,可是他的随­性­与洒脱,却是她所没有的,他们订婚是各取所需,可是订婚之后,他可以悠悠闲闲的过日子,她却不行,因为周家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哎,他怎么就那么好命,有那么一大群兄弟。

“你吃错药了是吧?!”容琛玩笑地说道。

“我倒是想吃,可是还没吃饭,你好像对我说过,不能空腹吃药是吧?!”周亚菲懊恼地说。

“你生病了?!”容琛的眉头微微一蹙。

“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头痛……咳咳……”糟糕,喉咙也开始痒痒的了,她连忙抓起杯子喝了一口,入喉之后才发觉那是红酒。

“咳咳……咳咳……”

“咳成这样了还不严重?!”容琛语气听着好像有些急切。

“咳……不是的……我只是喝错了东西……”

“你在家吗?!”他忽然换了话题。

“嗯。”这是他们的家,临时­性­的。

“等着,我马上回去!”

“呃……”周亚菲不禁一愣,这话怎么听都好像有些歧义,她清清喉咙,说道,“不用了,只是有点小感冒,也没什么事,你不用特意过来。”

“难道要等你明天上社会版我才过去吗?!”容琛没好气地说着,语气教人难以分辨喜怒。

“你少咒我啦!”周亚菲拧了拧眉,听到话筒里他咬牙的声音。

“容……”她又要说话,他却猛地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周亚菲不禁愕然,生病的人是她耶,病人最大,摔电话也应该是她摔啊,他凭什么先挂电话?!

可恶!

她是堂堂的周亚菲耶,这个世界上,敢摔她电话的男人不超过三个,第一个当然是她老爸,第二个就是他了,第三个还没生出来!

周亚菲暗暗在心里面嘀咕了几句,若不是看在他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的份上,她绝对要让他好看!

肚子好饿,头也好痛,她的鼻头蓦然一酸。

走到茶几上,拿起一张名片,打电话叫了匹萨,不多时后,门口忽然传来声响,她正要拖着发烫的身子前去开门,可忽然反应过来,送外卖的怎么可能有钥匙?!

她的双眸瞪圆,愕然地望向了门口,只见房门被人大力推开,容琛脸­色­不太好看地走了进来。

你好啰嗦

你好啰嗦(2012字)

周亚菲怔忪了三秒,惊觉着自己的反应太大,连忙收敛表情,喉咙哑哑地问道,“你来做什么,今天楼下又没有记者。”这一直都是他们之间默认的相处模式,可他现在忽然没有什么理由地前来这里让她有些紧张。

容琛望了望她目光殷切地望着门口的样子,明媚的桃花眼眸难得的­阴­森下来,语气一沉,问道,“你在等外卖?!”

“是啊。”周亚菲坦白承认,她又不会做饭。

容琛睨了她一眼,径自走向茶几,瞧见那张压在烟灰缸下的名片果然被人动过,他不禁叹气,这女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就算是衣食无忧的千金大小姐,可也应该有点生活常识吧,她说话声音都哑了,还咽得下去­干­巴巴的匹萨吗?!

他解开自己的西装外套,往沙发背上一丢,然后熟门熟路地在房间里忙碌起来,先是找出耳温枪,在她别扭的闪躲下强势地在她耳朵上打了一记,很好,三十八度二!

“去床上躺着!”他蛮横地把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大小姐拖向卧室。

“我先帮你煮点粥,吃了饭后你再吃药。”

“对了,家里有药吧,算了,我自己去找比较快。”

“你可以先休息一下,如果有体力的话,也可以先泡个热水澡。”

周亚菲再次愣住,一脸错愕的表情,好半天,她终于忍不住扬­唇­,“容琛,你很像我妈耶,都爱啰嗦!”

他狠狠地瞪她一记,没有男人会愿意听到这种形容!

周亚菲尴尬地挤出一抹微笑,讪讪地嘀咕道,“我妈出国了……”

“躺下!”他大手一挥,直接把被子拉高,硬是将她塞了进去,他手上的热度烧过她的皮肤,让周亚菲忽然一震,一股莫名的温暖流淌到心间。覀呡弇甠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送匹萨的人来了。

周亚菲眼前豁然一亮,她真的快饿死了,容琛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不会是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吧?!”

“我想想。”她真的认真思索起来,她不记得了,只记得从一早上进公司,就有无数的公事要处理,文件签了一份又一份,会议也像是接龙一样开不完。

“败给你了!”容琛无奈地叹气,周亚菲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可就是生活自理能力差得跟几岁孩子差不多,她唯一会做的,只限于烧开水,而且还是自动饮水机的那种!

他大步走出卧室,去应那扰人的门铃,接过匹萨,给了快递员匹萨的钱并打赏了小费后,重新关好了门,并且反锁两下。

他记得刚刚自己进来的时候,她好像都没锁门,真是的,这个女人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虽然这里是24小时监控的小区,可是她一个单身女孩子就不知道多注意点吗?!

把匹萨的盒子往旁边一丢,他大步走进厨房,开始淘米,煮粥,打开冰箱想找点蔬菜,却连个菜叶也没发现,他不禁扼腕,只好把那盒匹萨回收,将一块约莫两寸大小的匹萨饼切碎,变成一堆小小的块,等白粥煮好后,混了进去。

厨房里的香味扑鼻,周亚菲再也躺不住了,她轻轻起身,走到门扉旁边望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难以置信地看到他利落地切切弄弄,虽然她这几年也吃过不少顿他做的饭,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是他专门为她做的耶!

“起来了?!”容琛回头望了她一眼,她“嗯”了一声,他关了火,将粥从锅子里盛到碗中,然后取了瓷勺放入粥里,端到她面前,“可以吃了。”

周亚菲望着那碗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禁狐疑,“这是什么?!”

“毒不死你。”容琛没好气地说道。

其实这个东西该叫什么他也不知道,可是总不能叫她­干­吃白粥,连个咸菜都没有,匹萨里还有蛮多红红绿绿的|­乳­酪、酱汁和馅料,就当做小菜吃好了。

周亚菲愣愣地接过,舀起一匙,缓缓吃下,味道竟然真的很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她很快就吃完了一碗,抚着涨起来的暖胃,她的心好像也跟着满满的,心弦忽地牵动,心跳不可抑制地增快了。

呃……这感觉好像有点奇怪,她不自觉地脸红。

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周亚菲分不清那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什么。

她是周家的大小姐,周氏唯一的继承人,她从生下来的那一天起,就拥有了无数女孩梦寐以求的名誉、地位、财富,她念最好的学校,穿最漂亮的衣服,住最好的房子,她也一直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可是随着年纪一年年大了,她的闺蜜们一个个都恋爱、结婚、生子,她们的聚会从单身派对,演变成全家出席,她开始觉得不对劲,孤单的感觉无声无息地朝着她涌来,不过她还是没怎么太放在心上,仍然是在事业上努力拼搏,可是……当她生病的时候,她就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其实,她也是需要被人照顾的。

客厅里的座机忽然响起,数秒后,自动留言在小小的扬声器里传出,是周夫人的声音,“亚菲,我是妈妈,我刚刚下飞机,今天是你生日,你要记得吃长寿面啊,自己不会做的话,叫管家去给你煮吧,或者你回家里去吃,你不要自己乱来啊,小心烧掉厨房……还有……”

周亚菲懊恼地呻**一声,连忙跑回客厅按掉扬声器,扭头望了容琛一眼,尴尬地说,“我妈真的很啰嗦,对吧?!”

容琛凝眸望着她,嗓音里带着某种奇特的压抑,“今天是你生日?!”

敢于丢脸

敢于丢脸(2159字)

周亚菲有些眩晕,他的眼神与口气怎么好像是带着同情,这让她不习惯,仰望他,俏皮地反问,“是啊,你是不是要送我生日礼物呢?!”

容琛扬了扬眉,却不是惊叹于她的慧黠,而是讶异于她无谓的态度,他们顶着未婚夫妻的名分也已经好几年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她的生日是这天,她好像也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周亚菲微微眯起美丽的眼眸,不禁有些懊恼,他那是什么眼神啊,同情哦?!

她才不需要呢!

她可是周亚菲耶,周氏唯一的继承人,她跟那些整天穿名牌赴约会的大小姐不同,她得面对职场,得面对客户,得面对无数员工的生计,所以她才不要搞那些风花雪月,什么生日派对之类的!

呃,当然了,她就算是想开PARTY,恐怕也找不到男伴,在事业上,那些大男人都愿意跟她谈生意,可是却没一个愿意跟她谈恋爱,就算是追她,也都是抱着某些利益的目的,她才没有那个美国时间跟他们玩感情游戏呢,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而她这种女人只会让男人没面子,不过那也没什么好可惜的,那些男人只是害怕她的锋头太大压过他们自己的,那种没有担当的男人她也不稀罕!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啊,她自己都不在乎了,他在意个什么劲啊?!

面对容琛带着怜惜的眼神,周亚菲有些受不了,忍不住嚷嚷,“喂,你要是真的想给我过一个生日,那就陪我一起去个地方吧!”

她就不信他敢去!

◎ ◎ ◎

台北小巨蛋体育馆,偌大的溜冰场地里,出现了一对外表与环境极其不搭调的男女。『课外书*首*发』

“后悔的话,你可以走哦!”周亚菲扬眉说道。

容琛微微眯眸,目光掠过她的头顶,望向那一群穿着直排轮耍帅的少年,他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十六七岁的样子,脚下踩着直排轮高声欢笑着,在圆形的场地里呼啸而过。

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怀疑他不敢来了,这里确实不是他们这个年纪的成熟男女该来的,他们早已经过了那个青春飞扬的年纪,来这里当然不能只看着,还要下场去滑,但是搞不好会摔得很惨。

“敢不敢去玩?!”周亚菲微笑着问道。

“这句话你问过多少男人?!”容琛反问道,俊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好奇。

周亚菲忽然大笑,“不计其数!不过,你是第一个敢来这里丢脸的!”

容琛的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满足感,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到一旁的租赁处租下两双直排轮鞋,“我们来赌一下谁溜得比较快!”

“好啊!”周亚菲接过一双轮鞋,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准备换上,鞋带绑高,系成蝴蝶结。

“你以为你要去T台走秀吗?!”容琛低头望着她的蝴蝶结蹙眉,那样很容易松的好吧?!

他弯下腰来,蹲在她面前,伸手帮她解开鞋带,修长的手指来回穿梭,很快就重新系好,然后还帮她穿上护膝。

周亚菲再次愕然,心湖微微绽放出一片涟漪,多久了,好像从她上幼稚园开始,就再也没有人帮她系过鞋带了,而现在这个高出她一个头,浑身都散发着熟男气息的大男人居然帮她做这种事……这感觉好奇怪!

糟糕,心跳又乱了。

“好了!”他拍拍她的小腿,“你站起来动动,看合不合脚。”

“哦。”她愣愣地起身,扶着他的手臂,摇摇晃晃地保持平衡,“还可以。”

他点了点头,也迅速换上轮鞋,然后朝着她伸出大手,“走吧!”

她把手交给他,他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让她心里又是一阵荡漾。

噢,周亚菲,你不是十八岁的小女生了,不要这么纯情好不好!

她深呼吸了口气,按耐住心底里的悸动,跟着他一起踏进陌生的领地。

周围是风一样滑过的少年,那速度让他们眼花缭乱,可是他们两个新手只敢一点点地挪动脚下,可直排轮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学的,尽管两个人一直在很努力地保持身体平衡,可是——

“啊……”周亚菲一下子重心不稳,容琛下意识地去救她,可他忘记了自己也是个菜鸟,结果她没摔,他却往前一栽,摔得十分狼狈,她却毫无同情心地大笑。

可恶!

容琛暗暗咬牙,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拍拍昂贵西裤上的灰尘,眼眸微眯望向了她,周亚菲连忙收敛笑容,急急地说,“我们比赛,看谁先到那边!”说完就逃了。

“你居然先跑?!”容琛忍不住抱怨,这女人不光是在做生意上­精­明,连游戏里也要耍心眼!

“来追呀!”周亚菲回头俏皮地一笑,可爱得像个小女孩。

容琛微微一愣,这样的周亚菲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摇摇头,甩去自己一刹那的失神,然后立即追了上去,容琛到底是个男人,运动神经比周亚菲好太多,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周亚菲听闻到身后的声音,不禁懊恼,也连忙加快自己的速度,她的身体像是企鹅一样摇摇晃晃,但她从来都不肯认输,奋力向前,整个人的身体像是飞了起来,耳畔拂过了风声,她享受着那惬意的感觉,笑得开心。

“周亚菲,你速度太快了!”他惊呼,眼看着她的身体失去控制,可她却不自知,还在加速,待到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她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一下子有些茫然。

“该死!”容琛低咒一声,催动脚下的速度,快速追赶上她,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刹那,他长臂一伸,扣住她的腰身,两个人摔成一团。

周亚菲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摔痛,她趴在他身上,身体被他牢牢地抱在怀里,她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还有他呼向她鼻尖的男­性­气息,两张­唇­近得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触电感觉

触电感觉(2013字)

世界,忽然安静了,场地上那群少年的欢呼声也仿佛被隔绝到九霄云外,好像就连空气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圆形的场地上,他们之间也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将他们紧紧包围。亜璺砚卿

周亚菲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容琛那张英俊明朗的俊庞就近在咫尺,他**的嘴­唇­只要再往前一分,就可以贴上她的­唇­瓣,她的心头顿时犹如小鹿乱撞,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虽然他救了她,可是……这个姿势好羞人……

ai昧的气氛一下子涌来,容琛也忽然觉得有些困窘,他的脸庞距离她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她的­唇­抿得紧紧的,­唇­角微微上翘,肤白若雪,透着粉红,细细的发丝散落在肩头,顺着脖颈往下,合身的针织衫勾勒出她姣好的体型,她柔软的身躯偎向他,正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如此亲密的距离,在他体内激起一股陌生的悸动,她今天没有喷香水,没有了那份被雕琢过的明媚气息,此刻,她的身上正散发着另外一种一抹全天然的香气,就像是绽放在山谷间的的幽兰,沁人心脾。

四目相对,两瓣­唇­相近,谁也不敢乱动,谁也不敢说话,他看着她,眸光微沉,她望着他,眼神迷离。

时间的钟摆悄然停下,只有他们紧贴着心跳声互相辉映,周亚菲的喉咙忽然一阵刺痒,那是感冒的后遗症,而容琛竟然也觉得喉头一紧。亜璺砚卿

他暗暗咽了下口水,蓦然出声,嗓音微哑,“请问,你什么时候才要起来?!”

周亚菲的脸顿时烧得像煮红的虾子一样,她连忙退离他的胸膛,掩饰­性­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清清喉咙关心地询问,“你怎么样,有没有摔伤?!”

“应该没有。”他用了不确定的口气,因为不确定骨头有没有断。

两个人悻悻然地离开了体育馆,容琛高大的身躯微微有些弯曲,周亚菲跟在他身边瞧着他,不太放心地问,“你要不要去医院?!”

“然后告诉医生我是滑直排轮摔成这个德行的吗?!”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好吧,那的确是很丢脸。

她暗暗嘀咕。

“买点跌打酒回去擦擦就行了。”容琛咬牙说道。

“哦。”周亚菲不禁暗笑,望着他狼狈的样子,看着他一步步踉跄地行走,疼痛又不甘心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她的心竟也跟着莫名地疼了起来。

他不想去医院被医生嘲笑,可是他刚刚陪着她玩直排轮也同样很丢脸的,面对那些姿势潇洒的少年,他耐着被嘲笑的眼神陪她一起疯,她想,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那样嘲弄过吧……而他忍受难堪,只是为了满足她小小的生日愿望。

这是她从十四岁开始就许下的生日愿望,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她才终于找到一个人肯陪她来。

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她心弦一紧,明明摔的人是他,怎么她会这么想哭呢?!

眼泪?!

那是什么东西?!

她周亚菲好像从五岁开始就没有再哭过了。

◎ ◎ ◎

习惯是很可怕的,可是改变习惯更可怕。

周亚菲在接下来的数日里,整个人都陷入了不正常的状态,她何止是眼眶一热那么简单,她更学会了发呆!

请问,你什么时候才要起来?!

冷静下来之后,她才回想起他这句话来。

什么意思?!

他很怕她一直黏着他不放吗?!

他以为他是谁啊,优质男她也不是没见过,他以为他是万人迷,她就会借着未婚妻的名分缠他一辈子吗?!

而且,他还用了个“才”字,好像她霸住他很久不放似的,哪有很久呀,也就那么几十秒而已!

他以为她是故意的吗,才怪,她只是一时间错愣,生平第一次跟男人那么接近,从头到脚都差不多贴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该不会是以为她喜欢他吧?!

糟糕……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要不然为什么在那个瞬间,她有了那种传说中的触电的感觉?!

不会吧?!

她的心脏顿时剧烈跳动起来……

周亚菲只觉脸上犹如火烧。

天哪!

怎么办?!

快点冷静下来啊!

她在心里暗暗喊着,但脸颊上还是一片烧红。

滴……

传真机发出了清脆的提示声,周亚菲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要的资料已经通过助理传递完毕。

她拿起资料,低头审阅,却发现那上面的数据完全入不了她的眼,她的脑子里还闪现着那一晚她压在他胸膛上的画面,呆了呆,脸颊再度飞上两朵红云,小脸蓦然嫣红成一片。

咚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进来!”她蓦地回神,满脑子粉红­色­的泡泡又一下子破灭。

抚着胸口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却又隐隐觉得有心头有一丝失落感。

对于公事,她可以游刃有余,可是对于感情的事,她完全没有经验,这让她一时间难以理清思绪。

“周总,这里有一份请柬是给您的。”助理尽职尽责地将一份红字烫金的喜帖递过。

周亚菲凝眸一瞧,落款处的名字是——容尉迟、尤桐。

爹地妈咪

爹地妈咪(2067字)

2月12日,晚上八点。『课外书*首*发』

“桐桐,我下飞机了,很快就到家。”容尉迟的声音透过话筒,温柔得仿佛会教人沦陷。

尤桐腼腆地“嗯”了一声,分开才短短数日,可是思念却已经那么甚,她右手握着手机讲话,左手牵着容小迟,嘴角飞扬起一抹甜蜜的弧度,柔声说道,“我等你。”

台北的夜­色­浓郁,霓虹闪烁,迷人心神,容尉迟下了飞机后,坐车从桃园机场离开,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一路上,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每打一次就汇报一次自己所到达的位置,让她知道,他们的距离又更近了一些。

尤桐牵着容小迟在新居门口散步,心情也是迫不及待,风声透过话筒传递,容尉迟微微蹙眉,怜惜训斥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让你在屋子里面等吗,出来做什么,感冒了怎么办?!”

“我有穿外套……”尤桐柔声解释着,想要安抚某人过度激昂的情绪。

“最好是这样!”他哼了一声,像是更为焦急,她听到他口气不善地对司机吼道,“开快一点!”

尤桐不禁觉得好笑,轻轻挂断了电话,牵着容小迟又遛了几圈,不多时后,道路的尽头有车子徐徐驶来,强光亮起,照­射­出明亮的光束,她微微眯起眼睛,满怀喜悦地快步奔了过去。

车子缓缓地在别墅门口停下,车门猛地被人推开,容尉迟迫不及待地下车,二话没说就把她搂进怀里,她的体温已经有些稍凉,让他不悦,“下次买羽绒服给你!”

尤桐但笑不语,其实,再厚的衣服都不如他的怀抱温暖,她瞧着他紧绷的脸­色­,盈盈一笑,缓缓地伸出手来,攀上他宽阔的后背,撒娇似的说道,“好啦,别生气了,我只是想你了。覀呡弇甠”

容尉迟的脸­色­果然缓和下来,他低头捧住她微凉的小脸,轻轻地以­唇­呵护,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肌肤上,她的脸颊很快就暖了起来,他端详了一番那粉红的颜­色­,些许满意,可眉头还是轻锁,“你怎么搞的,是不是没吃饭啊,怎么瘦了?!”

“哪有瘦啊,不还是那样。”她俏脸一红,闪躲着说道。

他忽然眯眸,坏笑地调侃道,“想我想得?!”

“想得美!”她娇嗔地瞪他一眼,她大概是瘦了一两斤吧,可那一定是因为舟车劳顿,才不是想他想得!

“好了,我们进去吧,天凉。”容尉迟搂着她的肩膀说道。

“嗯。”

他回身拿了车里的简易行李,正要牵着她的手往别墅里走,可脚下忽然蹿出一团什么,她站在那儿,望着他笑。

容尉迟蓦地一怔,望着脚下那一只有着乌溜溜眼珠的小狗,呃……容、容小迟?!

如果不是她牵着它,他绝对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梦见一条狗也太扯了一点,而且这小家伙怎么五年都没变化啊,还是那一副小不点的可怜模样!

“它是吉娃娃啦,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尤桐笑着解释道。

容尉迟不禁有些恍惚,“这五年……你一直养着它?!”

“嗯。”她轻轻点头。

容尉迟怔忪半晌,然后忽然就笑了,那笑容竟像个孩子。

“有什么好笑的。”尤桐有些不好意思,红着小脸嘀咕说道。

“汪——汪——”容小迟终于不甘寂寞,殷切的目光望向了容尉迟。

尤桐弯腰将它抱了起来,安抚着怀里蠕动的小狗,递到他面前,戏谑地说道,“呐,容小迟,你还认不认得他啊,这个是你的爹地哦!”

爹地?!

容尉迟的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眼底混杂着疑惑与困扰,她的意思是这是他们的小狗儿子喽?!

“我才不是它爹地!”他口是心非地说。

“可是我看你们两个长得满像的,有父子脸哦!”她抱起容小迟,故意戏谑地道。

容小迟仿佛真得听得懂人话,摇着尾巴装可爱。

“­干­嘛对我装可爱,这么想当我的小狗儿子吗?!”它那可爱表情,瞧得他心软,可是……这实在是不像话!

“呜呜……”容小迟小声叫着。

容尉迟低头瞧见它一脸哀怨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心里顿时有点愧疚。

容小迟呆愣在原地,仍旧望着他。

容尉迟索­性­不理它,“谁跟它有父子脸啊?!”他俊容一皱,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幸福的笑容?!

“容容一定很讨厌它!”容尉迟很肯定地说道。

“才没有!”她反驳道,顶多是不喜欢罢了。

容小迟睁着无辜的眼睛,呜呜,为什么它这么没有男人缘啊,它好歹也是一只帅狗啊,难道是同­性­相斥?!

妈咪,求安慰……

容小迟将圆圆的小脑袋埋进尤桐的胸口,撒娇。

容尉迟的眼睛微微眯起,忽然不悦,虽然他挺高兴这个小家伙还在,可是如果它侵犯到他的福利那就万万不行了!

“给我抱!”大手一挥,他将容小迟抱在自己的怀里,顺着它背上的毛轻抚而过,毛又柔又软,好像比记忆中的感觉还要温暖。

容小迟“呜呜”两声,像是不乐意,完蛋了,从今以后,它的命运一定会更加悲惨!

◎ ◎ ◎

两人并肩走进了别墅,如今新居已经装修好了,是明媚的地中海风格,蓝­色­的门窗、白­色­墙面,蓝白条纹相间的壁纸和布衣,佐以贝壳、细沙混合的手刷墙面,每一处都荡漾着一份漫不经心的清新和恬淡。

一堵白­色­的照片墙,是留着放他们婚纱照的地方。

合成照片(金牌加更)

合成照片(金牌加更)(2013字)

婚纱照当然还没有拍,可是那片墙壁上却已经张贴上了数张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是崭新的,像是刚刚冲洗出来不久,所有的照片都是全家福。『课外书*首*发』

容尉迟不禁一愣,这些照片……

他认出来了,这些照片全部都来自于他童年的相簿,每一张里都有他,还有他的父亲……还有母亲。

可是曾经被他撕掉的顾仪容的身影,已经变成了赵婉华的音容笑貌,照片是合成的。

他蓦然一怔,脸部的线条却变得柔和了许多,她微微一笑,眼底也似乎闪烁着笑意,柔声问道,“你喜欢吗?!”

容尉迟说不出话来,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不论是他的父亲,还是母亲,还有他,他们三个人都会喜欢的。

这样的全家福,不但弥补了他心目中的缺憾,更是对父亲母亲在天之灵最好的慰问。

他伸出手,轻轻抱住了她,分开一周,他们虽然每天都打电话发短信,可到底是分隔两地,每天靠着声音和文字联系感情,却怎么都不如这样一个真实的拥抱来得实在、贴心。

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已经让他陷入了一种沉醉,而她的温柔、她的体贴,让他的整个生命都丰盈起来,她像是水一样的细润,不只是带给他爱情,更抚慰了他内心所有的空虚与寂寞,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被爱的,被家人爱,被父母爱,被孩子们爱,更被她爱。『课外书*首*发』

他的­唇­情不自禁地凑向了她的,而她睫毛轻颤,脸颊烧红,小别之后,这个夜晚注定了缠绵。

◎ ◎ ◎

夜半,不知道是第几次缠绵过后,尤桐累得完全睁不开眼睛,整个人陷入了昏睡。

她枕着蓬松柔软的枕头,裹着被毯,露出一截细白的肩膀,看起来睡得很沉。

她面向着他侧睡着,一只软绵的小手摊放在枕头上,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月光在她长而密的眼睫上投下­阴­影,她的双颊因不久之前才结束的激|情而红润,小嘴微微开启,仿佛在邀请他的亲吻。

望着她可爱的睡容,容尉迟好不容易平息的yu望,再度被激起,大手情不自禁地在细致柔美的脸颊上滑动,渐渐不安分起来。

尤桐熟睡着,脸上忽然传来一阵细细刺刺的刺痒感,令她不自觉地蹙眉,下意识地缩起身子,整个人蜷进棉被里,可下一秒棉被又被扯开,麻痒的感觉再度爬上她的肌肤。

“唔……”尤桐不禁咕哝一声,翻滚到kingsize大床的另外一侧,可是还有些**的容尉迟却不乐意了,他长臂一伸,再次将她捞了回来,­精­瘦的健臂牢牢地锢在她的腰际,呈现出一种霸道的宠溺。

真糟糕,刚刚连续好几次,累坏她了。

他暗暗忏悔。

yu望得不到纾解,容尉迟烦躁地翻身躺下,因为舍不得再吵醒她,他只好委屈自己。

夜­色­愈来愈浓,寂静的空间愈显寂静,偌大的主卧室里除了墙上的时钟滴答行走时,发出规律的声响外,就只听得到轻浅的呼吸声。

容尉迟瞪着前方的墙壁,难以入眠,枕畔间彷佛还留有她淡雅的香气,教他依恋不舍,他暗暗咬牙,明天早上一定要她补偿!

◎ ◎ ◎

翌日天明,一道温暖的阳光溜进窗帘的细小缝隙,映照在隆起的被窝上,空气中悬浮着微尘颗粒。

铃——

白­色­床头柜上,电子闹钟忽然发出扰人的铃声,尤桐倏地醒来,腾出一只手来迅速关掉闹钟,感觉身后的男人动了动,把她搂得更紧。

她轻轻放回闹钟,侧过身来,一眼瞧见他双目紧闭的英俊脸庞,两道又黑又浓的剑眉,挺直的鼻梁下是两片**好看的薄­唇­,­精­瘦结实的胸膛,呈现出一种慵懒的**。

她小心地移开圈放在她腰间的大手,但还是吵醒了身边的男人。

“几点了?!”容尉迟低声地问,刚睡醒的男­性­嗓音显得格外低沉沙哑,动了动身子,将整张俊脸埋入她细致的肩窝,失眠到快天亮才睡,他还略有些困倦。

“六点半。”她以一种轻柔的嗓音说道,“你再多睡一会儿,我先起床准备早餐。”

吃早餐?!

容尉迟蓦地清醒,他睁开眼睛,俯望着怀中的人儿,“你知道我最想吃的早餐是什么吗?!”

“是什么?!”

“你。”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更为深沉,彷佛蕴藏着热情的火焰,大手钻进被子,开始不安分起来。

“呃……”她倒抽口气,连忙制止住他邪恶的动作。

“我想要……”他的眼神炽热狂野,饱含着渴望的声音低沉沙哑。

“我们一会儿要去试婚纱。”她软声地说,以最恰当的理由拒绝他。

“可以派人把婚纱送到家里来,我帮你试。”他的语气有些不怀好意。

“就会乱讲!”她轻轻锤了他一记,安抚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先去帮你准备早餐。”

“你不知道没有‘吃’饱的男人会特别容易没有­精­神吗,我一会儿哪有力气试穿礼服啊?!”他抱怨道。

“放心吧,我会帮你多准备一杯牛­奶­补充营养的!”她故意拿他不喜欢的牛­奶­刺激他。他撇了撇嘴,那神情就像是个孩子般可爱。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是婚纱店的人来询问今天要不要帮他们准备伴娘伴郎的礼服的,尤桐这下犯了难,她掩住话筒,轻声问向容尉迟,“我们的伴郎伴娘是谁?!”

­阴­险男人

­阴­险男人(2011字)

闻言,容尉迟也一下子犯难,他还真是没有来得及想这个问题,昨晚他们才小别重逢,哪有功夫想别人啊,他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爱她,现在也是。『课外书*首*发』

尤桐瞧见他直勾勾的眼神不由得发了一下抖,这男人都不懂得什么叫节制吗,太夸张了!

她给了他一记严厉的眼神,示意他不要乱来,然后轻轻掩着话筒对婚纱店的人说等下再回复,而这个时候,容尉迟则拿起了自己的电话,轻松地拨了个号码,以没得商量的口吻说道,“你来当伴郎,顺便带个伴娘过来!”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尤桐立即瞪圆了眼睛,狐疑地问,“你找谁来?!”

“还能有谁,当然是容琛了!”容尉迟很有些嚣张地说着,趁这个机会让他彻底死心!

尤桐微微眯眸,她怎么忽然觉得他的表情那么­阴­险呢?!

容尉迟连忙收敛下心事,一来不想被她察觉出什么,二来他的yu望还没得到满足,长臂一伸将她圈抱在怀里,尤桐措不及防,“呀”了一声,整个人被他压在了身下。

两个人都还没有穿衣服,肌肤紧贴着,她一惊,连忙手脚并用地想逃走,然后在挣扎之间,小手不经意摩擦到某样物体,她听到他貌似痛苦地闷哼一声,然后她与他之间的缝隙,就因为那个物体的膨胀而开始慢慢缩小。覀呡弇甠

那……那是……

“老婆,你真热情。”容尉迟坏笑着,用修长的四肢,将她牢牢地困在自己怀里,不安分的大手沿着她身体的美好曲线游移。

尤桐的脸蛋瞬间涨红,变成了番茄的颜­色­,她改走怀柔政策,劝说道,“你总这样,对身体不好。”

“不这样身体才会完蛋!”他不假思索地反驳,大手滑向她平坦的小腹,尤桐倒抽一口冷气,连忙按住他作乱的大手,“我们要去试婚纱,迟到不好……”

“老婆,你好吵。”容尉迟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果然这一招最有效,跟女人讲道理是不行的,还是直接动手比较快!

果不其然,没几下她就软化下来,整个人陷入了缺氧的状态,身体也好像愈来愈热,奇妙的感受正以身体的某处为中心,开始向四周蔓延。

他微微放松了力道,细碎的呻吟声从她口中溢出,听得他更为火热,捉住她那只软绵的小手,先在嘴边轻轻亲吻一下,然后用自己的大掌压在chuang上,防止她妨碍他的行动。

阳光静静地自窗帷的缝隙流进来,外面世界的喧嚣声全被阻隔在外,大chuang上两道纠缠的身影变换着各种姿势。

忽然,尤桐的手机又响了,气得容尉迟恨不得砸了电话。

尤桐睁开迷茫的眼,连忙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某人,艰涩地说,“我有电话……”

容尉迟立即凝眸,硬是拉高她的双臂,让她圈住自己的颈项,尤桐心里慌得差点尖叫,使尽全身的气力将他推到一旁,然后抓紧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飞快退到床上离他最远的角落,某人的俊脸上立即浮现出不悦。

尤桐深呼吸了口气,抓起了电话,竟是周亚菲的来电!

眨了眨眼,她呐呐地接起,“喂……”

“小桐,容琛说让我去做你的伴娘,好啊,我还从来都没有做过伴娘呢!”周亚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雀跃。

闻言,尤桐的小脸也顿时一亮,伴娘的人选有了着落,而且还是漂亮的周亚菲,她感到十分荣幸,“谢谢……”

“不用客气,对了,什么时候去试礼服?!”

“九点……半……”尤桐说得结结巴巴,因为某人竟然又爬过来继续对她乱来!

某样坚**g的物体,抵着她最脆弱的部分时,她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向他俊魅的脸就在她的上方几寸的位置,正对着她微笑。

他整个人几乎是压在她身上的,而她正寸缕不着地躺在被子里,毫无防备地敞开自己,像正是正准备迎接什么,她急忙想收拢双腿,但他却不允许她这么做。

“小桐,是九点钟吗,还是九点半?!”电话那端,周亚菲听得不是很清楚。

“九点半……呃……”尤桐咬牙说道,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猛地一冲,侵入了她的体内,她闷哼一声,秀气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小桐,怎么了?!”电话那端周亚菲不明所以地问。

尤桐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怕自己会叫出来,他竟然开始加速!

“没……没怎么……”她拼命克制着尖叫的冲动,艰涩地说道。

“好,那一会儿见喽!”周亚菲愉悦地挂了电话。

尤桐握着机身的手也瞬间松了,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毯上,充满旖旎风情的卧房里,浓烈的激|情方兴末艾。

容尉迟微喘着加快节奏,一面欣赏她逐渐转红的脸蛋,心中感到无比的骄傲。

她在情yu迷乱的时候,脸蛋会因体温的节节攀升转红,他吻着她粉­嫩­的脸庞,一阵又一阵猛烈的律动,愈来愈快,到最后几近疯狂,直到最后重重的一击,一股温暖注入她的身体。

尤桐也瞬间崩溃,全身的肌肤泛出桃花般的颜­色­,小脸上的泪水早和水珠融为一片。

两人的气息逐渐平稳,他翻身搂住她,想爱怜地亲吻她,可是她却几乎是立即推开他起身,抓起放在床边的浴袍,急促地说,“容尉迟,我生气了,今天都不要理你了!”

床上的男人朗声大笑,唔,他的桐桐害羞了,真可爱!

美丽婚纱

美丽婚纱(2098字)

天气晴朗,阳光普照,金­色­的光线照­射­下来,温暖人心,一辆银白­色­的跑车呼啸而过,“吱”的一声停靠在索菲亚婚纱旗舰店的门口。

车门打开,首先是一双修长的美腿,周亚菲徐徐下车,米­色­的丝质衬衫配上深­色­的窄裙,合身的剪裁衬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完美的瓜子脸上镶着细致的五官,晶亮的双眼,挺直的鼻尖,配上小巧的嘴巴,轻盈的体态和美丽的脸庞,融美貌与智慧于一身,她利落地甩上车门,锁好,款款走进婚纱店。

容琛已经早一步到了,他正在无聊地翻看着影集,年轻美丽的女店员得知他是伴郎,便卯足了劲套近乎,一边帮他推荐,一边若有似无地暗送秋波,容琛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只好聪明地转移话题,“对了,你玩过直排轮吗?!”

“直排轮?!”女店员果然上钩,“你说的是那种类似于溜冰的游戏吗?!”

“没错。”

女店员困惑地蹙眉,“容先生是这么英俊潇洒的熟男,怎么会玩那种青少年的游戏呢?!”

“其实挺好玩的。”容琛笑着说道,只是摔倒的时候有点困窘。

“是吗?!”女店员深表怀疑,那种青少年才喜欢的东西实在太不适合他这种­精­英熟男了!

“是啊,其实挺有意思的,很能调动全身的运动神经。”容尉迟郑重推荐,“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也可以去试试。”

“但是人家是女孩子哦,摔倒的话岂不是很痛?!”女店员故作娇气地说道。

容琛不禁一怔,脑海里蓦地闪过那一晚周亚菲踩着直排轮奋力向前冲的模样,她当时好像一点都没有害怕,不但没有害怕,而且还乐在其中!

“容先生,如果下次你带我去的话那我肯定就不怕了……”女店员偷偷靠近了他一些。

忽然——

“呦,我的未婚夫来得好早呀!”周亚菲高调的扬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小暧昧,容琛错愣着抬头,只瞧见周亚菲一双美眸里燃烧着怒气。

呃……她又怎么了?!

自从她生日那一晚后,她就有点“­精­神失常”,两人虽然还维持着互动,可每一次通话或是见面她都跟吃了炸药似的,他一不小心就会踩进雷区,他甚至开始自我检讨,是不是那天晚上他不小心占她便宜了,所以她才这么反应激烈,可是不至于吧,他又没怎么样她,再说受伤的人是他呀,她在恼个什么劲啊!

周亚菲走近沙发,攀住容琛的胳膊坐了下来,下巴一扬宣誓主权,那名女店员一看,立即尴尬不已,悻悻然地离开了,她一走,周亚菲的手也立即抽掉,一张丽容上却是冷凝。

容琛微微眯眸,觑了她一眼,没察觉到她正在默默地吃味,压低声音询问,“你这几天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你去死吧!”周亚菲俏脸一红,猛地一跺脚,高跟鞋踩上了他的脚背。

容琛闷哼一声,他这是怎么得罪她了?!

这个时候,尤桐与容尉迟终于姗姗而来,尤桐也是气鼓鼓的,只有眼底掩藏着几分的羞涩,容尉迟则是一脸沉静,只有那微扬的嘴角泄露出他的得意与满足。

被容尉迟那么一番胡闹,他们两个足足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尤桐心里十分懊恼,容尉迟却是漫不经心的的样子,她只好顶着头皮道歉。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尤桐紧张地揪紧裙摆,连忙朝着周亚菲和容琛道歉,容尉迟则厚颜鲜耻的一副“是你们来早了”的样子,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容琛从沙发上站起身,一只脚还在发麻,容尉迟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嘴角一勾,不怀好意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容琛飞快地说道,维护自己男人的面子。

周亚菲则是在一旁冷哼。

店长很快就来亲自接待他们,向准新娘隆重推荐,玻璃橱窗里,摆着各款新到的婚纱,每一款,都是­精­心剪裁,全球限量,有纯洁的白­色­,有代表热情的红­色­,有代表甜美的粉­色­,有代表浓郁的耦合­色­……每一个颜­色­都有着特殊的涵义,惹人心颤。

尤桐望着那一款款婚纱,不由得有些惊叹,她探出手,却不是很敢摸,容尉迟默默走近,大手抓着她的小手,直接抚上那片蕾丝,她的指尖一阵酥麻,漫溢到了心头。

“喜欢就去试试。”他在她耳畔**的呢喃。

尤桐羞涩地微笑,轻轻点了点头,可忽然想起他早上无赖的行为又不禁气恼,她抽回自己的手,柔瞪他一眼,“我说了我今天不要理你的!”

容尉迟的俊容顿时一窘。

◎ ◎ ◎

婚纱店的等候区,白­色­的弧形沙发上,容尉迟默默静坐着,已经换好了一身白­色­西装的他,双腿交叠着,姿势潇洒而迷人,只是一张俊脸仍就是绷着,只有望向更衣室方向的目光是温柔的。

等候了许久,更衣室的那扇门还是紧紧地关闭着,一张俊脸上只有焦急,却没有不耐。

忽然,那扇镶着镜面的小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了,一抹白­色­的倩影徐徐走出,如轻盈旋舞。

远远地看见她,一袭纯白的婚纱礼服,宛如月光般柔和地包裹住她娇小的身材,让人移不开眼目,弧形优美的抹胸让她的纤腰盈盈似经不住一握,高绾的黑­色­发髻与胜若白雪的礼服相得益彰,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长裙下摆处细细的褶皱随着盈盈的脚步轻轻波动,在晕黄的白光之中仿若凌波而来的仙女。

她似乎很害羞,一双小手紧紧握住婚纱的侧摆,脸微微泛红,腼腆地莞尔一笑,露出一排细白如玉的牙齿,美丽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容尉迟的呼吸一下子窒住了。

拉链卡住

拉链卡住(2091字)

我站在这里/无关时间流过/手中的幸福梦想/我自己掌握/跟上我狂野的视线/那一片心情风经雪月

容尉迟凝眸不语,俊容上却忽然如桃李春风般温柔,薄薄的­唇­角淡淡一勾,露出一抹微妙的笑,那一笑,不倾国、不倾城、却倾他所有。亜璺砚卿

他步伐沉稳地朝着她走近,她长长的裙裾垂坠在地,像绽放的花一般铺展开,他站在她身前,双手轻轻环抱住她的纤腰。

他低头望着她,深邃的眼瞳散发着柔情真挚的眸光。

尤桐感觉到他的眸光好似带着热度似的,灼烧着她,令她的脸颊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她有些害羞,轻扬睫毛,直直望入两潭幽深的眸海,“好看吗……”

“好看。”容尉迟居高临下俯视她,玉树临风的身躯如雕像,尤桐不由得小脸一红,他甜腻的赞美就像是一簇火苗,熨烫她的耳膜,令她心跳飞快,之前的懊恼也忘了,笑得教人痴迷,谁知道某人忽然低下头来,­唇­齿邪恶地啃噬着她的耳垂,暧昧地低语,“好看得让我恨不得现在就抱你入洞房。”

尤桐一下子闷住,小脸爆红,咬牙说道,“我决定明天也不要理你了!”

◎ ◎ ◎

周亚菲在另外一间更衣室里换伴娘的礼服,因为之前的那一件尺码不符合,店员便帮她去拿另外一件,等候的时间里她百无聊赖,随手翻开着宣传画册,望着册子上的那些婚纱,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了。『课外书*首*发』

“真漂亮!”她望着婚纱,口中念念有词,也让她想起自己,她也是有婚约的人了,可是结婚貌似遥遥无期。

哎,什么时候她才能披上婚纱呢?!

而且,她真的要跟容琛结婚吗?!

唔……这样的念头滑过脑海,她竟然不觉得排斥,如果他与她结婚,共组家庭,再与他生一对可爱的宝宝……这样的生活似乎是任何金钱都换不到的幸福。

一双美眸里忽然浮现出充满憧憬的眼神,同时幻想着两人的婚礼……

忽然——

“周小姐,礼服拿来了。”店员捧着另外一套伴娘礼服恭敬地站在更衣室的门外说道。

“哦,好。”周亚菲交叠在一起的双腿放下,浑身只穿着衬裙的身躯站了起来,妖娆的曲线是那样完美多姿,她拨了拨长发,轻轻打开了更衣室的门。

“周小姐,需要我帮您服务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周亚菲从门缝里接过礼服,然后重新把门关好。

呼……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镜内的自己。

真是可恶啊,她刚刚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居然想跟容琛结婚?!

他那种整天眨着桃花眼到处放电、对每个女人都笑眯眯的男人,简直是花心大萝卜,她疯了才会嫁给他!

心里酸酸地哼了一声,她开始试穿礼服,这是一件鹅黄颜­色­的伴娘礼服,从胸口至裙摆褶皱出漂亮的层次感,像是翻涌的海浪一般,下摆还有一圈蕾丝,呃,很梦幻的感觉。

周亚菲不由得有一些紧绷,虽然她只是伴娘,但是她平时从来不会穿这种类型的礼服,这样的衣服太唯美、太浪漫了,不适合她的风格,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这种宛如爱丽丝梦境般的诱惑,令每个女人都不能抗拒。

只是,她穿不惯,然后,果然出了差错。

“啊……”周亚菲低呼一声,后背的拉练卡住了,蕾丝的边角卡在拉链的缝隙中。

瞧瞧,这样的衣服果然麻烦吧!

她暗暗嘲笑,可心里却多了好几分懊恼。

拉链卡住后背的中央位置,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她陷入了为难的境地,透过四面都是镜子,周亚菲瞧见自己郁闷的表情。

她轻轻打开门锁,将头探了出去,想要呼唤店员进来帮忙,“请问……”

忽然,一抹黑亮的鞋头映入她的眼眸。

容琛早已经换好了伴郎的礼服,可迟迟等不到周亚菲的身影,人家新娘子都完毕了,伴娘却还没出来,他只好前来催促,可没想到撞到这么个情况。

“需要帮忙吗?!”他纯粹好心地问道。

周亚菲哭丧着脸,还来不及抬头看来者是谁,就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

“那个……我的拉练卡住了……”她敛下眼睫,几乎不敢直视他的黑眸。

容琛不置可否,径自走近了她,轻推更衣室的门,却发现她从里面用力顶着,瞧她吓得像只兔子般,他不禁挑眉,“你不是有麻烦?!”

“那也不一定要你解决麻烦呀!”她固执地说道。

“可是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你是男人!”

“所以呢?!”

“所以很危险呀!”她理直气壮地瞪他。

容琛不禁想笑,举了双手发誓,“我保证非礼勿视,行了吧?!”

她狐疑地眯了眯眼,思忖半分钟,咬牙说道,“好吧!”

她让开门的位置,让他踏进**的领地,更衣室的空间原本还很宽敞,可是他一进来,空间就好像立即变小了,周亚菲背向了他,半截美背映入他的眼眸。

“不许乱摸,否认你死定了!”她警告道。

容琛的嘴角微微勾起,他觉得她真可爱,居然像个孩子似的说出这样的气话。

他大手拂开她的发丝,拨到一侧,然后对着那恼人的拉链下手,不过难度比他想象中的大,蕾丝的边缘死死地卡在缝隙里,不太好弄出来。

容琛的动作礼貌而小心,避免碰到她的肌肤,可总有力道失控的时候,他的手指某一下碰到了她的后背,那滑腻的触感让他一怔,当场愣了好几秒,周亚菲也是浑身一颤。

没有吻过

没有吻过(2021字)

“抱歉。覀呡弇甠”容琛蓦地回神,飞快地道歉,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没关系。”周亚菲耳根一阵灼烫,粉­色­的云霞飞扑上白皙的脸庞,她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容琛瞧见她像是小女孩似的红了脸,与平日里­精­明­干­练的女强人模样完全不同,嘴角不禁又勾起一抹笑弧。

周亚菲心里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地抬眸,恰好在镜面里捕捉到他的笑容,她不禁眯眸,微愠道,“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只是觉得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容琛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双手继续动作,卡在拉链缝隙里的蕾丝已经解开了大半,而距离他手指仅有两公分距离的那片雪背上却泛起一片淡粉,那**感诱人的­色­泽让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视,眸­色­亦是不自觉地发沉,就连胸臆间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周亚菲仍旧是不悦的表情,辩驳道,“任何一个女人在这么尴尬的时候都会脸红!”她柔瞪了他一眼,视线随着他的移动,忽然娇声斥责,“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啊,不是说了非礼勿视的吗,不许看,听到没有?!”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他故意朝着她咧嘴一笑,心里却有点发虚。

她雪白的背脊完美地呈现在他面前,轻而易举地就挑动了他身为男人的视觉感官,而她身上的那种玫瑰混着蜂蜜的甜雅香气,正一丝丝地沁入他的鼻端,令他胸腔一阵燥热,喉咙忽然有些发紧,体内的血液也不受控制地沸腾。『课外书*首*发』

周亚菲又羞又气,脸蛋涨得红彤彤的,简直快要无地自容,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他发现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真是可恶死了!

她一手撑着墙壁,微微躬着身体,另一手则紧紧捂着胸口,而他站在她身后,大手在她的后背摩挲,两人的姿势在镜面中映出,真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快好了,你再坚持一下。”他汇报着进度,声音里微微透出一丝暗哑。

周亚菲暗暗咬牙,感觉到他的指腹又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皮肤,不经意的亲密接触,教她羞恼不已,呼吸都跟着一窒,而一抹清爽好闻的古龙水味道若有似无似的钻进她的鼻端,让她的心瞬间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嗯,好了。”他终于拽出了最后一点蕾丝,并且那片布料在他的巧手下依旧是完美无缺,“需要我帮你拉上吗?!”

“你说呢?!”她没好气地说着。

“好,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容琛也不生气,耐心地帮她拉上拉链,还帮她把头发放了下来,顺了顺微乱的发丝,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像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谢谢!”她不情愿地说着,心里却微微感激他的帮忙。

“看见美女落难,骑士当然义不容辞。”

“你是骑士吗?!骑着白马的也可能是唐僧!”她噘着红润的嘴­唇­抗议,抬起美眸瞪着他,视线对上他的俊脸。

容琛忍俊不禁,他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像是她这样的,在工作上骄傲自信,可是生活里却一塌糊涂,自理能力超差不说,有的时候更像是小女孩一样幼稚。

他好奇似的打量着她,低笑不语,她的表情就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孩子,在跟谁生闷气,却又发泄不出来,真的好可爱。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他迷人的眼眸直勾勾地盯住她美丽的怒颜。

“什么?!”她的口气呛呛的。

“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从你生日那晚就变了,我做了什么得罪到你了吗?!”他的心里无比困惑,他都不怕丢脸地陪她去玩直排轮,她不感激他就算了,为何还恩将仇报?!

周亚菲的脸蛋蓦地又是一红,可恶,他­干­嘛还要提那晚的事啊?!

容琛低头望着她,一脸无辜,忽然,他像是猜测到什么似的,眼睛忽然一眯,不太敢相信似的,狐疑着问道,“该不会因为我们差点接吻吧?!”

“我们没有接吻,OK?!”她沉下俏脸,咬牙澄清道。

“对,是没有,不过就算是真的亲到了,你也没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吧,女人通常只对自己的初吻这么……”他蓦然一顿,忽然怪声怪气地叫道,“你该不会是还没有过初吻吧?!”

“容琛,你给我去死!”她猛一跺脚,像是发泄,高跟鞋再次踩上他的脚。

“呃……”他痛得弯下腰来,她却没有良心夺门而出,“咚咚咚”地跑下楼去。

周亚菲白皙的脸颊再次不争气地红了个彻底,在心里将某个口无遮拦的男人切八段!

好像是要追杀谁似的,周亚菲一口气冲下楼梯,惹来店内众人的侧目,尤桐也不禁好奇,她使劲地拍掉搂在她腰间的某个男人的大手,拎起裙摆迎了上去,关心地问道,“亚菲,你怎么了?!”

“我……”周亚菲一时语塞,红­唇­懦了懦,一下子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楼梯间又传来脚步声,容琛一步步地走下来,脚步有些虚浮,容尉迟微微眯眸,狐疑的目光望向了他,“你的脚又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你一瘸一拐的?!”容尉迟不怀好意地追问。

“我……”容琛一下子闷住,俊美的脸庞上有说不出的无奈,数秒后,才艰涩地从齿缝间蹦出三个字,“我、乐、意!”

尤桐,周亚菲,甚至是容尉迟都怔住了,天哪,舌粲莲花、长袖善舞的容琛耶,竟然也有这么吃瘪的时候!

真爱无价

真爱无价(2007字)

“好,新郎新娘请看镜头——”摄影师拿着专业的单反相机瞄准了一对新人,尤桐和容尉迟一起望了过去。『课外书*首*发』

“新郎注意微笑——”摄影师提点着,容尉迟的嘴角却依旧僵硬。

“新郎放松好么,高兴一点——”摄影师耐心地说,容尉迟却只想骂人,他很高兴,可是他笑不出来!

三十分钟后,一张照片都没有拍出来,摄影师顿时觉得“亚历山大”,好歹他也是得过国际金奖的,英国女王都指明要他拍照的好不好,今天这位容家三少爷是想砸他的招牌吗?!

尤桐尴尬地笑了下,连忙向摄影师道歉,“不好意思,他不太喜欢笑,尤其是对着镜头更笑不出来,你看能不能换个角度?!”

摄影师咽了咽口水,尤桐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转而望向容琛和周亚菲求助,周亚菲当然是费解,微笑而已,这有什么难的,容琛也是一脸为难,他示范给某人看,笑得脸都快抽筋了,某人居然还是学不会,他真怀疑容尉迟是不是故意整他的,要不然他以前怎么不觉得他有这么笨呢,他敢打赌,容尉迟的情商绝对为零,不,为负!

众人犯难,容尉迟自己也有些着急,他暗暗恼恨,望向尤桐的目光变得温柔,像是带着抱歉,深邃的眼眸更是隐匿着浓浓的深情,她抬眸亦是回望着他,给予鼓励的眼神,她的目光仿佛秋日横波,一颦一笑,款款深情,女孩的楚楚动人,女人的素雅风韵,在她身上似是天成,光线忽明忽暗,他们凝望着彼此,脸上始终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明眸皓齿,“咔嚓”一声,快门按下,抓拍的一张照片就此定格成永恒。『课外书*首*发』

镜头里,男人深邃如海的眼睛里都是爱溺,他很爱她,他深情款款地把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女人不动了,她害羞了,她知道,男人是爱她的,她仰起头,回望着男人,眼睛里充满了爱恋的气息。

爱情就像一个沙漏,当脑子倒空的时候,心,就被填满了。

这份深情,难舍难了,曾经拥有,天荒地老,从今而后,岁岁年年,暮暮朝朝。

若­干­年后,这张照片的拍摄者将自己偷偷复制的一版放在自己晚年的个人影展上,而后这张照片被世界排名第一的苏富比拍卖行的老板看中,以天价买下,然后悬挂于总部的背景墙上,誉为——真爱无价。

◎ ◎ ◎

又到2月14日,情人节再度到来,而这一次,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必须圆满。

一大早,尤桐难得没有早起,六点钟,她还睡得正沉,而往常总是爱赖床闹她的容尉迟却一反常态地率先起床,还硬是将她给弄醒。

“桐桐……醒一醒……桐桐……起床了……”

“唔……我好困……”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桐桐……乖……起来了……听话……”

尤桐咕哝着,她昨晚被他折腾到两点多才睡,六点钟他竟然就叫她起来跑步,有没有搞错?!

穿着运动服,尤桐气喘吁吁地瞪视着前方那个挺拔的身影,暗自咬牙,她要抗议!

他们一路从新居跑出几公里,早上的空气确实不错,风清雾浓,鸟语花香,往常她会觉得这样早起锻炼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可是今天她真的没有力气,她快要昏倒了!

“桐桐,加油,我们还有一半的距离才会到。”他轻松地跑回她的身旁,伸手扶她。

“不行了……我不要跑了……好……好累……”尤桐喘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做事情要有始有终,来!”温暖有力的大掌拉起她,继续向前。

事实证明,容尉迟要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他的意志力惊人,她根本拗不过他,好在他还懂得体贴,时不时地让她休息一下,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们终于停了下来,到了某处。

尤桐擦了擦汗,蓦然怔住,这里不是被他封存起来的那个健身公园吗?!

可是今天公园已经重新开放了,跑步的男女,打篮球的少年,练太极拳的老人……到处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原本困倦的眼眸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她不敢置信地望向了他,容尉迟却是不置一词,只是轻轻勾了下­唇­角,然后牵着她的手走到公园的场地中央,周围的人群慢慢围拢了过来。

有的人,天生就有一种教人臣服的气场,而容尉迟就是这样的人,他往场地里一站,就算不是西装革履,但也特别特别得帅,尤桐侧目望着他,而他淡淡一笑,脸上有淡淡的红晕,扬声对着众人不疾不徐地说道,“这是我的老婆,因为她,我才把这里重新开放,希望在场的各位给我们做个见证,我们会相爱到永远。”

四周忽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口哨声,尖叫声……各种声音都不绝于耳,尤桐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捂住了脸,眼眶微湿。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不知道是谁带头起哄,热浪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尤桐羞得不敢放下手,而容尉迟却是淡定自若,他轻轻拉下她的一双小手,瞧见那张羞涩如花的容颜,情动不已。

他低下头,炽热的­唇­吻住了她的,将所有的深情全都化成绵绵密密的吻,**在炽热的舌尖。

良久,他终于放开她,与她额头相抵,她脸红如霞,羞得躲进了他的怀里,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那是与她相同的节奏。

爱情的最高境界,是经得起平淡的流年。

六块腹肌

六块腹肌(2019字)

他们的甜蜜引来众人的赞笑,尤桐连忙推开容尉迟,一群爱热闹的人们纷纷开始八卦起来,就连老人家也跟着起哄。亜璺砚卿

“啊,原来这位小姐就是解救我们福利的人啊!”

“长得很漂亮哦!”

“小姐,给我们讲讲你们的爱情故事吧……”

尤桐温柔可亲的模样让众人争先恐后地与她聊天,说他们大家原本是很责怪是哪个混蛋把这个公园给封起来了,可今天总算明白了真相,感动不已,不但不怪罪容尉迟了,还祝福他们白头偕老。

“小姐,你的男人很霸道哦,床上是不是也这样啊?!”好事者暧昧地调侃道。

尤桐俏脸一红,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他们在大床上纠缠不休的画面,她的骨头都快被他摇散了,可他还是继续再继续,噢,确实是霸道得不得了!

她羞得面红耳赤,一双小手紧紧地揪住运动服的边角,那布料都快要被她揪破。

“小姐,别害羞嘛,跟我们说说,他是不是很猛,身材很好哦!”

“胸肌是不是很发达,那种宽度和厚度,我们目测起来就很可观啦,脱了衣服肯定更赞吧?!”

“腹肌有没有,是不是传说中的六块啊?!”

越说越**,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都冒了出来,尤桐窘迫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可偏偏男主角还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他一言不发,也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她,好像想亲耳听到她承认什么。『课外书*首*发』

“我想回去了。”她摇着他的手臂央求道,再待下去她真的怀疑自己的血管会爆掉!

“你都还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呢!”容尉迟故意装作为难,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害羞的模样。

她柔瞪他一眼,­唇­瓣咬得死死的,坚决不肯吐露一个字,而周围的人立即把目标转移到容尉迟身上,尤其是那群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一个个全都以如狼似虎般的眼神望向了他。

“先生,那你来回答我们也行啦,你是不是真的有六块腹肌啊?!”老婆婆们的语气里带着无限的向往,盯着容尉迟猛瞧,恨不得当场剥掉他的衣服来个现场鉴定,面对如此“热情”的眼神,饶是处变不惊的容尉迟也淡定不了,俊容一赧,拉起她的手就跑。

见他难得有这样的窘迫,尤桐不禁玩心大起,她故意顿下脚步,扭头朝着那群老婆婆笑道,“我老公害羞了,呵呵,下次我拍点照片送给大家!”

“好啊好啊,一定要多拍几张啊!”

“你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啊!”

“我要看打赤膊的啊!”

“我也要,我也要啊!”一群热情的粉丝扑了过来,争先恐后。

“好的,没问题,人人有份!”她俏皮地笑道,眼睛里眨着狡黠。

这女人!

容尉迟咬牙切齿,却是气不起来,看着她笑着跟众人一起调侃的样子,那么轻松自在,让他觉得可爱极了。

笑闹够了,时间也不早了,大手一挥,牵着小手,“我们该回去了。”

“哦。”尤桐依依不舍地跟众人挥手再见,慢慢跟随他的脚步,腿好酸哎!

他忽然弯下腰来,扭头对她说道,“上来,我背你!”

呃……

尤桐顿时大窘,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上来!”男人的霸道本­性­再次显露。

她呆怔着,他却等得不耐烦,大手拖着她的小手往前一带,她整个人伏在他的背上,突来的举止引起许多人的侧目。

她惊愕地睁大水眸,拍着他的肩膀,低声抗议道,“容尉迟,你疯啦,快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啦!!”

“等你走回去太阳都下山了!”他邪气地嘲笑,欣赏着她慌乱无措的模样,故意闹着她,“放心,你的体重还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不是体重的问题啦!”她娇声抗议,抬起美眸瞪着他的侧脸,一抹清爽好闻的古龙水味道钻进她的鼻端,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无视她的抗议,背着她,迈开稳健的步伐离开健身公园,身后又是一阵喧嚣。

见他完全没有要把自己放下来的打算,她为了保持身体平衡,只好伸出双臂地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被他背着,两人的身躯亲密地贴触在一起,形成一种既暖昧又炽热的氛围。

她攀住他的颈项,一想到他的双臂承受着自己全身的重量,白净的脸庞又不争气地泛起两团羞红。

“为什么我会喜欢上你这么霸道的男人啊?!”她嘀咕着,索­性­将脸贴向他的后背,避开路人所投来的异样眼光。

他那张英俊的脸庞上没有更多的情绪,深邃的眸望着前方的路,目光坚毅而执着,嘴角边一抹淡淡的弧度。

情人节的早晨,在汗水与欢笑中开始,阳光洒落,金­色­的光线照耀在他们身上。

长长的道路,他们走得不疾不徐,安静的小道上,晃动着他们的影子,远离了喧嚣的都市,内心也没有了浮躁,静谧里满是恬淡,那一份宁静与悠然侵润着他们的遐想,不需要说什么,心就紧紧地为对方而悸动。

二月天,却是温暖如夏天。

转过最后一个路口,她趴在他的背上,呢喃地说道,“要到家了。”

“先不回家。”

“哦。”她收拢手臂,重新依偎在他的肩头。

“怎么不问我去哪里?!”

“哪里我都跟你一起去。”

你是我等候千年的幸福,我是你肩上的蝶。

泰坦尼克

泰坦尼克(2009字)

八点钟的时候,去电影院看电影的人本来不会很多,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是情人节的关系,电影院竟然从一大早上开始就人满为患,当他们抵达的时候,门前的队伍已经排成了几道回龙。覀呡弇甠

“好多人啊!”尤桐不禁惊呼,娇小的身影一扎进人群就差点被淹没,而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忽然一紧,他握得更用力了,那是保护的姿态。

她微微扬­唇­,露出一抹甜笑,用力回握住了他的大手。

电影院的门口有卖爆米花的小摊,容尉迟牵着尤桐的手走了过去,她连忙提醒他道,“阿迟,我们先买票吧。”

“买完了。”他沉声说道。

买完了?!

什么时候买的?!

尤桐不禁困惑,小手被他牵着,走到了卖爆米花的地方,低沉好听的男声响在她的耳畔,“喜欢吃什么就拿。”

她腼腆地微笑,选了一份小桶的爆米花,两瓶矿泉水,还有一个圆筒冰激凌。

他们排着队,等候着电影开场,容尉迟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连号的电影票,显然是早有准备,她舔着冰淇淋,觉得那滋味儿好像是甜到了心坎里一样。

吃了一小半,手里的冰淇淋就忽然被他夺走,“少吃点,凉。”

“不吃完会浪费。覀呡弇甠”她老实说道。

他低下头来,两口解决了剩余的部分,那甜腻的­奶­油味让他不自觉地蹙眉,她瞪圆了眼眸,嘴角还残留着一点可笑的­奶­油,他轻轻以手帕为她拭去,宠溺地说道,“怎么像个孩子。”

她顿时小脸涨红,腼腆地低下了头,瞧见他们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手。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电影约会,年龄不如从前那般年轻,可是这对他们而言却是新鲜的体验,他们和其他的情侣一样,手挽着手,捧着爆米花,共同吃着冰淇淋,把甜蜜与快乐与众人一起分享。

放映室的门徐徐打开了,排队的人们按照次序入场,她被他拉着,走到放映室中间绝佳的位置,找到座位后并肩坐下。

情侣场的座位都是两人座的小沙发,软软的,他们亲密地坐在一起,左手牵着右手。

尤桐新奇地四处观望,观众陆续入场,很快一整个放映室都坐满了人,忽然,灯光暗下,尤桐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左边的一对情侣小声地交谈起来,女孩子雀跃地说,“今天太幸福了,这部片子在台湾已经有五年多没有放映过了!”

尤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是……

突如其来的黑暗还没有来得及适应,正前方的银幕上忽然亮起字幕,她微微眯起眼眸,看得仔细,Titanic。

这是一部电影,是一艘沉船,是Jack和Rose永恒的爱情,它经久不衰,不止一次地让人流泪,因为它诉说的,不只是主角的故事,还有每一个观众所经历过的沉浮,爱恨,还有人生。

Rose身穿白底细线条的紧身连衣裙,头戴宽沿帽的出场,先是白手套伸出车门,然后起身,仰脸,妆容­精­致得教人屏息,她的船舱里收藏有莫奈的画,Jack走进来,指着那幅画说:瞧,那些­色­彩是流动的!

Jack在濒死之际对Rose说: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赢得了这张船票!

沿船的关键一刻,船头高高竖起时,Rose抱紧Jack,回头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旁边一个同样抱着船沿的孤独女人,在这样的辰光,她都还要跟其它人攀比幸福度的!

这种爱浪漫,珍贵,壮丽,荡气回肠,并且天真、­干­净、愚笨,且专情,人们幻想着只要多看几遍电影,Jack就会从冰冷的海水中再次浮起,与Rose一起站在纽约港口,仰望自由女神。

眼泪,就这样情不自禁地落了下来,尤桐扭头望向了容尉迟,他默默望着银幕,Jack慢慢地沉向海底,Rose呢喃着一句:I promise……

他忽然伸出手来将她搂进了怀里,爆米花被挤压得粉碎,发出窸窣的脆响,像是两颗心碰撞在一起的声音,犹如那首浮生若梦的旋律,喃喃于耳边,直扣心灵里最脆弱的那一环。

灯光重新亮起,电影散场,不知道是什么刺痛了眼睛,尤桐依偎在容尉迟的怀里,久久不愿意起来,而他的大手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后背,像是哄着一个孩子般的温柔耐心,他的体温顺着掌心漫溢到她的肌肤上,那股温热让她忘却了电影中那冰冷的海水,他身上清爽好闻的古龙水味也教她情不自禁地安心安神,她在他的怀抱里,沉溺。

“好感动啊,我的眼睛都哭肿了,好痛哦!”前排的女孩子挽着男朋友的手臂撒娇。

男孩子将她搂进怀里,有些心疼似的说道,“都看过好几遍了,怎么还哭啊?!”

“这次不一样啦,人家不光是为电影主角哭呢,我听电影院的工作人员说,我们今天之所以可以再在台湾看到这部片子,是因为买了这个电影版权的那个男人要带他的妻子来这里看,好深情哦!”

“人家深情关你什么事啊,我对你深情就够了!”男孩子有些吃味地说。

女孩子偷偷一笑,嘀咕道,“不晓得那个男人和他的妻子坐在哪里啊,会不会在我们附近呀?!”

尤桐一听到这话,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像是怕被人认出来似的,立即缩了缩肩膀,胆怯地闪躲进容尉迟坚实的怀抱,容尉迟收紧了臂弯,嘴角边扬起一抹捕捉痕迹的笑弧。

是你教的(金牌加更)

是你教的(金牌加更)(2253字)

离开电影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湛蓝的天空,艳阳高照,只有几朵浣纱的白云,袅袅浮动,太阳烘烤着脸庞,尤桐的脸蛋呈现出微粉的­色­泽,两人顺利走出电影院,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身份,她感觉到如释重负。亜璺砚卿

容尉迟瞧着她轻松的表情也不由得弯起了­唇­角,柔声问道,“饿了吗?”

她摇摇头,“刚刚吃了好多爆米花,还喝了好多水。”

他皱起了眉宇,沉声说道,“那是零食又不是正餐,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

“嗯。”她顺着他的话说,抬起指尖,轻轻揉开他眉宇间那抹聚集的褶皱,“那我们回家吃饭吧。”

他抓过她的小手放置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不回家吃,我们下午还有很多活动安排,时间来不及。”

还有安排?!还很多?!

尤桐不禁愕然,他是打算一整天都用来庆祝情人节吗?!

天哪,这太夸张了!

虽然她也喜欢跟他在一起约会的感觉,享受这难得的甜蜜佳期,可是她并不是那种非要风花雪月的女人,情人节也不一定非要鲜花美食,她不追求那些浪漫的花式,只要他们过得舒服就可以了,他从香港回来后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忙着婚礼的事情本身就已经很辛苦了,他还为情人节安排那么多活动,实在是太辛苦了,难得今天他们什么都不用做,连两个孩子都在容家大宅里玩,她不想他太累。

“阿迟,我们哪里也不去了,好不好?!”她商量着说道。覀呡弇甠

容尉迟眉心蹙起,不是很乐意的样子,末了,他闷闷地说,“我想带你回豪格家园再看看,那里快要拆掉了。”

“呃?!”尤桐先是一惊,然后又是一喜,“你同意啦?!”

“嗯。”他渐渐领悟到,守着那些旧物固然可以缅怀记忆,可是放开手去创造新的记忆更重要,未来才是更好的,现在的他想法与从前不同了,早上看到在健身公园里她与那些人聊得那么开心,他就知道知道自己做对了,桐桐那么善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跟她一样开心幸福,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她的温柔举止与甜美的气息,让他也不想再固执下去了,豪格家园里只剩下了那一套房子没有签约,他也不希望再因为自己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个小区里,还有很多很多个家庭,跟他们一样,都在期盼着幸福。

尤桐心里一暖,怎么办,这个男人越来越可爱了,她无法自制地踮起了脚,双手揪住他的衣服,颤颤地送上了自己的­唇­,“阿迟,你真好。”

他圈住她纤细的腰身,贴向自己的胸膛,高挺的鼻尖轻触她的脸颊,“是你教的。”

爱情,是生命中最好的学习,不只是学会相爱,还学会怎么生活。

◎ ◎ ◎

晚上七点,容家大宅的聚会正式开始,容老爷子不厌其烦地每年在情人节之夜召集这么一次家庭会议,催促着那几个还单身着的孙子快快成家。

容尉迟和尤桐准时出席,尤桐手里拿着小礼物,是她新手做的小饼­干­,容老太爷的血糖有点高,不能吃太甜腻的东西,而她特别注意了这个方面,她还为容老夫人做了小点心,放了玫瑰花瓣进去,有养颜的效果。

容尉迟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小礼物,嘴角一撇,其实是嫉妒,故意说道,“你知道爷爷­奶­­奶­最喜欢的礼物是什么吗?!”

“什么?!”

他环住她的纤腰,掌心贴靠在她的腹部,邪气地说出两个字,“曾孙。”

她柔瞪了他一眼,拍掉他的大手,羞恼地一个人走开,容尉迟连忙追了上去,重新牵回她的手,握在掌心中,携着她一起走进了别墅。

客厅里,天花板上悬吊着水晶灯饰,灯火通明,人也基本都到齐了,容琛身边坐着周亚菲,容老太爷和容老夫人坐在沙发的正位上,俨然一派大家长的气势,尤桐笑望着他们,两位老人家是这个大家庭的主心骨,而她现在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一种幸福的感觉充斥着胸口,温暖得快要漫溢出来。

“爸爸,妈妈!”容容和蓉儿原本是承欢在两个老人家膝下的,见到父母之后却是立即站起小身子扑了过去,容老太爷心里一阵阵不爽,这两个小家伙虽然超级无敌乖巧可爱,可是现在都已经六岁了,不怎么喜欢被人抱了,一有机会就开溜,搞得他非常失落。

“乖。”尤桐和容尉迟摸了摸两个孩子粉­嫩­的小脸。

一家四口站定于两位老人面前,容尉迟和尤桐一起微笑喊道,“爷爷,­奶­­奶­。”

容老夫人望着玉树临风的容尉迟和小鸟依人的尤桐,笑得合不拢嘴,容老太爷虽然心里也乐,但还是故意敛着笑容,沉声说道,“来了啊,坐吧!”

容尉迟拿过尤桐手里的小饼­干­,不疾不徐地递了过去,“爷爷,­奶­­奶­,这是我和小桐送你们的小礼物。”

“好好好。”容老夫人立即伸手接下,打开一闻,“好香啊!”

容老太爷也很眼馋,不过他可没有忘记正事,故意沉下脸­色­说道,“饼­干­这种东西少吃为妙,多喝点补品为好,你们赶紧给我努力,再给我生个曾孙来抱,听到没有?!”

尤桐尴尬不已,顶着头皮不说话,容尉迟却是积极响应,厚颜说道,“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容老太爷这才满意,不过再抱曾孙少说也要等上十个月,他还是先抱眼前的吧,“魔爪”再次伸向了可爱的双胞胎,蓉儿倒是还算配合,可是容容就不怎么乐意了,他唧唧歪歪地扭动着小身子,俊俏的小脸上满是纠结,容老爷子像是跟他较劲一样,紧紧抱住不松手,搞得容容非常无奈,最后他只好妥协,“太爷爷,我陪你下第三盘棋,行了吧?!”

闻言,容国升顿时一喜,不过随即又是心惊,今天的人可不少,周亚菲还有容磊、容晋的女朋友都在,万一他输了的话,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咳咳……”容老爷子故意咳嗽两声,及时调转话题,矛头首先对准了容琛和周亚菲,“我说你们两个订婚也好几年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结婚日期(金牌加更2)

结婚日期(金牌加更2)(2081字)

闻言,容琛和周亚菲都是笑容一僵,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被催婚了,但还是觉得尴尬,他们又不是真的未婚夫妻,怎么可能会把婚礼提上日程,可是现在一年比一年难对付了,真不知道这场戏他们该怎么唱下去。『课外书*首*发』

“爷爷,我还没有存够老婆本,想娶周家唯一的千金不容易啊!”容琛故意以一种轻松幽默的口吻自我调侃。

容老太爷眯了眯眼,“我说你怎么这么不上进呢,当初让你接公司你不接,现在让你娶老婆你又不娶,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这样拖下去我哪年哪月才能抱到容跃啊?!”

周亚菲眨了眨眼,偷觑了一眼容琛,狐疑地问道,“容跃是谁?!”

“呃……我们的儿子。”容琛窘迫地回道,周亚菲也登时一愣,小脸微红。

容老夫人瞧见周亚菲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偷偷用胳膊肘撞了撞老伴儿,容老太爷不情愿地收声,容老夫人笑着望向了周亚菲。

“亚菲,我知道你身为周氏的领导者工作上很忙,你和阿琛想过二人世界也好,但是我们老人家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想多享受一下含饴弄孙的乐趣,我想周先生和周夫人也是这么个想法,你和阿琛再商量一下吧,最好还是早点定下来。”容老夫人对周亚菲这个未来孙媳相当满意,但是抱曾孙的心理急切,也忍不住在嘴上叨念了两句。

“我知道了,­奶­­奶­。”周亚菲柔柔一笑,心里面却是发虚。

过去五年,她和容琛一直和睦相处,堪称未婚夫妻中的最佳模范,他们一起回“家”的时候,除了不同床,他们如同一对正常的夫妻般朝夕相处,五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她渐渐地发现容琛的生活有多么自在惬意,他的生活作息,不可思议般的健康准时,他每天都会在六点半起床,然后出去跑步,大约七点半左右返回,在她刷完牙正饿着肚子不知道该吃什么才好的时候,他就会自觉自动地去厨房准备早餐,他不挑食,中式、西式的早餐轮着做,大大满足她的味觉,她非常喜欢跟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感觉,吃上一顿丰盛的早餐,在公司即便忙上一整天都会觉得­精­力充沛。吃完早餐后,她换衣服、化妆、梳头,而他则负责洗碗,然后再迅速地冲个澡,八点半的时候两个人一起下楼,各自去上班。有时候他还会弄点小便当之类的,她拎着餐盒去公司,到中午的时候再拿出来放进微波炉里热一热,然后再享受一顿美味可口的午餐,那种滋味真是比住五星级饭店的感觉还要好。她晚上加班或是出席宴会晚归,他如果在家的话,总是会帮她留一盏灯,偶尔,他们会一起去超市买生活用品,然后回家之后一起坐在沙发上吃他洗好切好的新鲜水果,然后聊一聊各自的一天,或是一起尝尝红酒,看看电视,十二点,各自回房。

尽管不是每天都如此,可是五年的时光就在这种平淡如水的日子里度过了,而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的未来只会有两个结果,一是双方协商找个什么借口解除婚约,二是两个人稀里糊涂地走进婚姻殿堂,这两个选择本来都不是太难,可是现在她却忽然不确定了,就是从她生日那晚后,她就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他们之间的磁场也好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可是那种感觉又有点奇怪,让她一时间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一想起来就又羞又气。

“爷爷,­奶­­奶­,你们找人看过日子了没有,阿迟和小桐的婚礼到底定在哪天了?!”容琛聪明地转移话题。

此话一出,果然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酒席的日子已经定了,在2月22日,意味着成双成对,当日举行中式婚礼,地点就在容家大宅,可是西式婚礼宣誓的日子还没有定,因为容尉迟非要去国外举行婚礼,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说,搞得众人莫名其妙,时间也迟迟定不下来。

“我看2月28日好了,是月末啊,象征着终结,8又是双数。”已婚人士容凌发表意见。

“我看挺好。”容琛也附和着赞同。

“可是28日是星期五啊,5是单数啊,不好不好。”周亚菲也跟着参谋。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容尉迟和尤桐两个当事人倒是自在,一直保持着沉默,可两人的想法却是不同,尤桐乖巧和善,长辈们怎么说就怎么是,没有任何意见,容尉迟却是自己早早的就拿定了主意,只不过先不说,想留到最后再给大家一个惊喜。

研究了好半天,众人也没研究出个结果来,容老夫人直说明日去龙山寺请个师傅给算算,可大家又说去龙山寺不如去普济寺,还有说去孔庙的,大家的意见又有了分歧。

就在众人抓耳挠腮的时候,容尉迟终于开了口,他侧眸望了尤桐一眼,轻握住她的手,十足宠溺护卫的姿态,不疾不徐地说道,“日子我已经决定了,在2月29日,四年一次,弥足珍贵,那天是星期六,6是双数,9则表示长长久久,无论从哪一方面考虑,这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日子,就这天。”

容尉迟话一说完,众人皆是一愣,包括尤桐都怔住了,她困惑地瞄了瞄容尉迟,只见他面­色­从容,眼睛里却是带着狡黠。

这家伙是故意的!

容尉迟不置一词,谁叫当初某个老头那么为难他们来着,又是钓鱼,又是下棋,又是苹果汁的!

尤桐轻轻撇嘴,这男人也太爱记恨了吧,可对上他含笑的俊脸,她的心里还是泛过一阵暖意,有说不出的感动。

我的心跳扑通扑通的阵阵悸动/我问自己要你爱你有多浓/我要和你双宿双飞多冲动/我的内心忽上忽下的阵阵悸动/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结婚礼物

结婚礼物(2062字)

结婚的日子就这样定了下来,在弥足珍贵的2月29日,倒计时15天。

虽然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但这注定是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容家上下全都忙碌了起来,包括容氏公司也跟着繁忙起来,容尉迟虽然离开了台北五年,但他之于容氏就像是一个符号,如今他婚礼在即,容氏的股票都跟着大涨,引得媒体竞相追逐,可偏偏他还没有正式就职,容琛是伴郎也是杂务缠身,所以应对记者们的事情就落在了容凌的头上,当然,身为容氏的总裁他也是有这个责任和义务的,可他怎么想怎么憋屈,凭什么他们欢欢乐乐地筹备婚礼,他就要每天加班加点地埋头苦­干­啊,不甘心,太不甘心了,于是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想个办法把总裁这个位置丢还给容尉迟,绝对不让他继续逍遥!

公司的事情由容凌出面,容老太爷幕后坐镇,而婚礼的事情就由容老夫人带领,举家行动,虽然每个人都忙得像是个陀螺,但却全都甘之如饴,新年刚过,情人节也刚过,节日的气氛还没散去,又迎来一场婚事,可谓双喜临门,容家上下一片欢乐。

而与之相对的,黎家就有些冷清。

一样是美轮美奂的别墅,一样是美景佳期,可是偌大的房子里却显得有些冷清。

饭桌上菜肴丰盛,可吃饭的人却没有什么胃口。

黎洪涛拿着筷子久久未动,内心里充满了遗憾,小桐要结婚了,他这个亲生父亲却只能以嘉宾的身份出席,他真是对不起她,对于这个女儿,他亏欠太多太多,却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容容和蓉儿也是他的外孙,可他却连抱也没有抱过,虽然过年的时候,小桐有来拜年,但那天正好赶上佳期生孩子,兵荒马乱的,连话也没顾得上说,他知道小桐并没有完全接受他,他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可是牵着女儿的手走红地毯,将她交给最心爱的男人,是每个做父亲的心愿,眼看着婚礼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每一天他的心里都是遗憾。『课外书*首*发』

黎远航坐在一侧,也是沉默不语,帮父亲夹了几道菜放在他的碗里,黎洪涛觑了一眼黎远航,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可想了想,最后还是作罢。

黎远航当做没看见,低头吃了一口菜,却感觉味同嚼蜡,桌子一角那份大红­色­的请帖,让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楼梯间忽然响起轻轻的脚步声,黎佳期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因为丈夫是医生的关系,特殊的职业总需要加班或是值夜班,所以她坐月子就在娘家了,如今小宝宝健健康康,她也心满意足。

“爸爸,哥……”她拉开黎远航身边的位置,主动入座,也很自然地看到了那份请帖,红­唇­微微咬紧,“那个……她要结婚了,我们是不是得送点礼物表示表示啊?!”

黎洪涛默然认同,礼物他早就准备好了,可不外乎就是钱财或是不动产,但小桐是怎么样的孩子他很清楚,从前她都不要黎家一分钱,现在当然也不会,再说她要嫁的人是容尉迟,钱这个东西对于她的后半生来说,那只是多几个零的问题,可是除了钱财房子车子这一类的东西,他实在是不知道该送什么才好。

“哥,你觉得呢?!”黎佳期又问向黎远航。

黎远航放下了筷子,默然摇头,停顿片刻,眼睛里染上一层迷茫,感慨似的呢喃道,“我从来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黎佳期撇了撇嘴,咬牙做了个决定,“我去打电话给她,叫她过来一趟!”

黎洪涛和黎远航全都愕然,黎佳期却已经回房拨号了,几分钟后她重新返回,得意地宣告,“她说马上就来!”

黎洪涛和黎远航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跟她说什么了?!”

“秘密!”黎佳期傲气地哼了一声,扭头回房间看宝宝了。

一个小时后,尤桐果然来了黎家,见了黎洪涛和黎远航后,还是觉得有些拘谨,见到黎佳期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幸好还有小宝宝缓和气氛,尤桐对于小孩子一向喜欢,她欣喜地摸着小宝宝的脸蛋,笑容恬淡。

气氛一点一点地变好,他们开始闲聊起来,黎洪涛很自然地问起了尤桐以后的打算,尤桐实话实说,说自己会重新找份工作,去别的公司,或是去事务所工作,也同时说了自己的顾虑,具体的还没有想好,婚后再做打算。

“小桐,你来黎氏怎么样?!”黎洪涛想也不想地就抛出了橄榄枝。

“呃……”尤桐面­色­一赧,有些为难。

黎洪涛也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了,先不说小桐肯不肯答应了,就是容尉迟那关也难过,连忙结束这个话题,转聊别的。

小宝宝的脾气很不好,跟黎佳期一样,动不动就哭,声音还很响亮,黎佳期是新手妈妈,不太会哄孩子,神奇的是,每当尤桐抱着小宝宝的时候,她就不哭了,而且还会咯咯笑。

黎佳期撇了撇嘴,问向尤桐,“哎,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想好了没有?!”

尤桐将睡着的小宝宝抱回给她,目光如水,柔柔地说道,“叫陈晨好不好?!”

陈晨?!

黎佳期微微蹙眉,“什么啊,哪有两个字同音的?!”

尤桐微微莞尔,“容容也是这样的,大名叫容融。”

黎佳期别开眼不说话了,心里甚是满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数个小时,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尤桐准备告辞,黎洪涛本想留她吃饭,却又没好意思开口。

临别前,黎远航将一份文件递到了尤桐面前,她接过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那竟是……

用心良苦

用心良苦(2088字)

那竟是……一间会计师事务所的房契地契,还有经营许可权!

尤桐在会计事务所做过审计,但一时间还是难以估量这份文件的价值,可包括房屋土地在内,少说也是上亿的,更别提那些无形资产的价值了,她一下子呆怔,下意识地就要把它还回去,可是黎远航却不等她拒绝,抢先一步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缺钱,也知道你没有那么大的事业心,但是如果你去会计事务所做审计的话,也许会经常出差,生活上会有诸多不便,所以我送你一间现成的,你可以雇一些专业的审计师、会计师,你主管运营就行,自由度比较高,再说这也算是创业了,你还可以找一些以前的旧同事来共事,工作起来气氛应该会很好。覀呡弇甠”

黎洪涛也接着劝说,“是啊,小桐,我们都知道别的东西你也不会要,但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总是要表示一下心意,这只是结婚礼物而已,你就收下吧。”

尤桐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今日是她自己独来,想找个商量下的人都没有,踟蹰了片刻,她才僵硬地点了点头,黎远航松了口气,黎洪涛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黎佳期抱着小宝宝微笑。

黎洪涛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样东西,方巾包着,里面的东西是圆形的,像是个镯子,“小桐,这个镯子是你妈妈生前最喜欢戴的,我现在代替她把它转送给你,祝你幸福。亜璺砚卿”

妈妈的镯子……

尤桐一下子心暖,又一下子心酸,眼眶发烫,喉咙间有什么情绪要一涌而出,她泪眼望向了黎洪涛,那一句什么差点脱口而出,可是话到嘴边又硬是收了回去。

“谢谢……”那一句爸爸叫不出口,那一句黎叔叔又好像太伤人,索­性­她就什么也没叫,只说了谢谢,千言万语都化在了心里。

黎洪涛心里一半欣慰一半失望,欣慰的是她收下了礼物,失望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会愿意承认他这个父亲。

尤桐手里握着镯子,那镯子呈现白果青­色­,晶莹滋润,深邃­精­美,冰冰凉凉的,可上面仿佛还残留着谁的气息,尤桐不禁心想,倘若妈妈现在还活着,也该是会愿意支持她的。

咬了咬­唇­,她做了一个决定。

“黎叔叔……我没有什么男­性­的长辈,所以婚礼的时候,可不可以请你牵着我进教堂?!”

黎洪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小桐……”他情不自禁地拉过她的手,紧紧地握住,尤桐也反握住他的,父女之间生平第一次这样亲近、这样温暖。

那一声爸爸她还是没有叫出口,可是已经无声胜有声。

黎远航凝眸不语,心里默然恍惚,这到底是谁对谁的用心良苦?!

天­色­渐黑,尤桐起身告辞,容尉迟打电话说会开车来接她,果然不多时后他就到了,车灯亮起,为她照着路,仿佛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她的光明。上车后,尤桐紧紧攥着手里的文件和镯子,低头不语,眼眶微红。

容尉迟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握的姿势,有血脉连心的深刻感觉,她感动不已,却忽然听到他气愤似的沉声说道,“你每次来这里都会难过,下次不准来了!”

她破涕为笑,柔柔地挨在他身边,圈住他的手臂说,“我今天没有难过,只有高兴。”

“可我不高兴!”容尉迟撇嘴说道。把他老婆弄哭了,可恶!

他将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体贴地擦掉她眼角的泪,视线胶着在她的红­唇­上,眼眸变得深暗黝黑。

“阿迟……”她才刚一开口,就感觉到颈间忽然多了一股力量,还来不及反应,他便伸手扣住她的脖子,炽热的双­唇­吻住她微启的­唇­瓣,霸道地吞噬她未竟的话语。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愣了一下,尽管他总是动不动就吻她,但她依旧感到脸红心跳。

她尝到他身上清凛好闻的古龙水味道,感觉他的舌探入她的口中,探索着、纠缠着,他的吻总是那么炽热,总是令她情不自禁地心悸。

隔了一会儿,容尉迟放开她,还不等她说什么,他倒是先赌气地瞪着她,嫉妒似的问道,“你真的要开会计事务所?!”

“嗯。”尤桐点了点头,本来她没有想过,但是现在已经无比确定。

容尉迟顿时俊容一黑,眼底闪过一抹怒气,他就知道那个天杀的黎远航不会­干­好事!小桐以后每天都要到他送的事务所去上班,那她岂不是会永远记得他这号人物存在,绝对是居心不良、居心叵测!

“你怎么了?!”尤桐不明所以地问道。

“没怎么。”他别扭得不肯承认自己是在吃乱七八糟的飞醋。

“真的?!”尤桐不相信,狐疑地望着他。

容尉迟非常尴尬,却是在强装不动声­色­,连忙重新发动引擎,扬长而去。一路上,他的俊庞上都泛着可疑的暗红。

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宠物用品店,容小迟的口粮吃完了,狗罐头也所剩无几,还需要添购一些新的用品。

到了宠物用品店后,两个人很有默契地在几排货架间穿梭,挑选着适合容小迟的商品,光洁的镜面映出他们亲密的身影,让她不禁漾出幸福的笑容。

项圈、洗毛­精­、饲料、狗罐头等物品全都买好,容尉迟主动推起购物车,朝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

电话来的不是时候,容尉迟顿住脚步,转而到安静的角落接听,尤桐便先结账,准备到门口等他,付钱的时候,她的钱包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透明夹层里露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合影,两个人都是十几岁的妙龄,青春飞扬,岁月静好。

神秘初恋

神秘初恋(2010字)

瞥见那张照片,尤桐的俏脸不自觉地一红,而就在这个时候容尉迟打完电话了,他朝着收银台的方向走来,恰好看到她的钱包掉在地上,他快步走上前去,想要帮她捡起,尤桐却是一慌,匆匆弯下腰来径自捡起钱包,然后又将钱包迅速塞回挎包里,动作快得一气呵成,像是闪躲着什么。覀呡弇甠

“­干­嘛神神秘秘的?!”容尉迟不禁好奇地问道。

“哪有!”她飞快地否认。

“我刚刚好像有看到一张照片。”他微微眯眸,眼角一丝笑意。

“你看错了!”尤桐顿时慌张,俏脸一红,她收好电脑小票,连忙走出宠物用品店,左肩的挎包抓得死紧,像是怕被人抢走最重要的宝贝。

容尉迟走在后面,微微挑起剑眉,细心地注意到她侧面的脸部线条变得更为柔和了几分,眼底似乎还闪烁着笑意。

“先生,太太,你们的东西不要啦?!”宠物用品店内的收银员在后面大声喊道,尤桐和容尉迟一前一后,全都窘迫得不敢回头,太丢脸了!

容尉迟俊容一黑,拿出男人的魄力掉头回去拿落下的购物袋,尤桐则是红着脸跑回了车里,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她弯腰坐了进去,车窗上映出了她一张窘迫的脸。

等候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又打开了挎包,翻出钱夹,透明的夹层里放着一张两寸大小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穿着白­色­的篮球服,胸前印着0字的号码,左手托着一个大大的篮球,帅得让人想要尖叫,而他旁边的女孩子,穿着水蓝­色­的校裙,手里抱着两本书,两个人的肩膀紧紧挨着,可是姿势看起来却有些奇怪,照片明显是合成的,而且PS的技术很一般。覀呡弇甠

尤桐对着照片痴笑,觉得自己好傻,那个时候他们明明还不认识,可是她却弄了一张这样的合影出来,为他们的相识之初写下一个梦幻的开端——

多年以前有一个英俊的少年,带给她一场刻骨铭心的初恋,那是个细雨纷飞的春天,他和她相遇在那柚子花开的一天,她的眼神里有一种温暖让他的心变得好柔软,从此他守候在她的窗前发誓一生一世陪在她身边。

他是她的初恋毋庸置疑,可是她是不是他的初恋就不知道了,哎,明明告诉过自己不用在意这个的,可是她越是这样告诉自己,心里的那个疑问就越来越深重,但无论如何,她都是没有勇气去问他这种问题的,所以为了不要让自己丢脸,她就偷偷地合成了这样一张照片,聊以安慰自己,而且这张照片绝对不能让他发现,如果被他看到了,她绝对会被他嘲笑死的,这是她一个人的幻想,像是藏在贝壳里的秘密,那是最美的心事。

车窗外忽然闪过一道挺拔的身影,容尉迟回来了,尤桐连忙把钱夹塞回包里,容尉迟回到车上,两人眸光相触,感觉有一道温柔的电流充斥在空气中。

容尉迟凝望着她那张嫣红粉润的小脸,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光芒,他俯下头,凑近她的耳边,呼着热气询问,“你到底偷偷藏了什么在钱夹里,嗯?!”

“什么也没有。”她坚决否认。

他抬起她的下颚,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我不信。”

“管你信不信。”她的耳朵跟着发烧。

他深邃黑湛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好看的­唇­角边噙着戏谑的笑,“真的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啊。”她故作镇定地说道。

“那我可以要逼供了啊!”他的大手忽然从她的衣服下摆钻入。

“你……”尤桐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气,扭头用力娇瞪了他一眼,她再笨也听得懂他暧昧的暗示,她双手护住包包,也护住自己,坚决不让他有机可趁。

容尉迟忽然笑出声来,那声音**迷人得可以令人眩晕,“我看到了。”

尤桐顿时一闷,羞红的小脸泛起一丝白,眼眸瞪圆,支吾半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死不承认,“不、不是那样的。”

“那是怎么样的?!”他好整以暇地笑望着她。

“就……”尤桐的脑袋里变成了一团浆糊,支吾说道,“就觉得你那张照片照得好,想留个纪念。”

“那张照片怎么好了?!”他­唇­里呼出的热气再次喷洒到她的颈边,惹得她一颤,一双小手死死地揪住了衣摆,结结巴巴地说道,“就是……就是挺好的……”

容尉迟瞧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真是又可笑又可爱,捉弄她的念头更甚,“那张只是侧面,脸都没有照全,哪里好了?!”

“呃……”尤桐绞尽脑汁地想,最后说出一个理由,“衣服很帅。”

“是吗?!”他的语调上扬,一副无辜又无赖的表情,似乎有一丝不满意,居然不说人帅说衣服帅?!

“嗯。”她却连连点头,小脸红得快要爆炸,既害羞又无奈。

容尉迟郁闷地叹息,伸手搂住她的腰,谴责似的瞪了她一眼,眼底却又忽然闪过一丝狡黠,他抓起她的一双小手放置在他胸前的纽扣上,诱惑似的说道,“我不穿衣服的时候也很帅。”

“容尉迟,你给闭嘴啦!”她娇斥道,把钱包丢到他英俊得教人嫉妒的脸上,容尉迟很没良心地朗声大笑,惹来她更多的白眼。

尤桐红着脸,捂住耳朵,但那暧昧愉悦的气氛却充溢在整个车厢内,侵袭着她所有的感官。

容尉迟欣赏着她窘红的小脸,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初恋是吧,嗯,当然是初恋,但是……不能告诉她。

飞往罗马(金牌加更)

飞往罗马(金牌加更)(2019字)

2月28日,一架由中国台北飞往意大利首都罗马的航班在桃园机场准时起飞,此次航班为特约包机,车上所有的乘客都是要去罗马参加婚礼的。『课外书*首*发』

没错,尤桐与容尉迟的婚礼即将在罗马举行,至于为什么要去罗马,在罗马哪个教堂举行,至今仍旧是个秘密,除了容尉迟一个人知道,其他人依然还是一头雾水,就连准新娘都不知道。

头等舱仅有4个座位,容老太爷和容老夫人坐了两个,尤­奶­­奶­坐了一个,黎洪涛则坐了另外一个,跟座位的档次一样,这四个人的分量也全都是举足轻重,少了一个都不行。

商务舱的座位有24个,容家的众人基本够用,而经济舱里坐的就是一­干­宾客,包括容氏一些部门经理和副理等,还有策划婚礼的团队成员,包括化妆师、造型师等。

经过近20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后,飞机安全降落在费尤米西诺机场,此刻已经是晚上七点,时间不是很晚,可是因为时差的关系,众人都有些困倦,尤桐也是迷迷糊糊的,几乎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走出机场,冷风扑面而来,这个季节的罗马气温还很低,晚上只有十二三度的样子,尤桐一下子就被那股冷意吹醒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然后一件带着体温的男­性­外套便立即罩上了她的肩头,她侧目望去,容尉迟轻轻勾了一下­唇­角。覀呡弇甠

蓉儿也瑟瑟发抖,小胳膊紧紧抱住身体,容容也立即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了妹妹,虽然他们两个是一样大,可是他的身高已经领先了她不少,蓉儿穿着容容的外套,也有点小滑稽的样子。

机场外面,一字排开数十辆车,容尉迟护着尤桐和两个孩子,快步上了其中一辆,车内空调徐徐,温暖的气温笼罩而来,一家四口挤坐在一起,容容和蓉儿坐在容尉迟和尤桐的中间,笑得开心。

引擎发动,车子徐徐前行,开往他们即将下榻的饭店,罗马是一座迷人的城市,被誉为“万城之城”,历史上,罗马帝国的荣耀,天主教廷的至高无上,都构成了罗马近2500年的辉煌,原本坐在中间的两个孩子开始坐不住了,小身子爬过两个大人,坐到两侧的窗户边上,纷纷张望着车窗外,沿途欣赏着城市的夜景,小脸上写满了惊喜,尤桐和容尉迟又被挤到了中间,相视一笑。

她偷偷问他,“罗马到底有什么,­干­嘛非要来这里举行婚礼啊?!”

“婚礼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容尉迟依旧坚守秘密。

“神神秘秘的!”她娇嗔地抱怨道,心里不禁开始猜想,罗马到底有什么呢,她只知道两句话而已:一句是条条大路通罗马,还有一句是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机场到酒店的距离有一段距离,容尉迟将尤桐轻轻搂进怀里,她的头依偎着他的肩膀,他亦是感到满足。

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车子抵达饭店,众人纷纷下车,浩浩荡荡地入住进饭店,容尉迟和尤桐所住的房间是一间总统套房,房间里有一整面的落地窗,窗外是碧蓝的地中海,窗户打开,咸涩的海风吹来,带着迷人的气息,尤桐伸出手到窗外去,像是要触摸那份神奇。

容尉迟与饭店的服务生沟通着,说了一大串英语,吩咐了一些事情后服务生退了下去,房门关起。

“什么叫做‘今晚我要和我老婆约会,两个孩子就拜托给你们了‘?!”尤桐柔瞪了容尉迟一眼,他刚刚就是要服务生把这句话传递给爷爷­奶­­奶­的,真不知羞!

“不把那两个小家伙托付给他们,我们怎么约会?!”容尉迟厚颜说道。

“谁要跟你约会啊,我今晚要好好睡觉!”尤桐认真地说道。

“正好,我也想——好、好、睡、觉。”他故意坏笑。

尤桐俏脸一红,轻捶了他一记,“你当爷爷­奶­­奶­那里是托儿所吗?!”

“他们求之不得好不好!”容尉迟一想到爷爷缠着容容陪他下棋的样子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我看是你在排斥两个宝宝吧?!”她微微眯眸。

“糟糕,被你发现了,千万不要跟他们打小报告!”他顺着她的话说,配合她开起小玩笑。

“那你收买我啊!”她俏皮地扬起了下巴。

“收买你有什么问题,乐意之至。”他趁着她不注意,飞快地在她­唇­上偷得一吻。

“这算什么贿赂啊,是你在占便宜吧!”她红着脸,轻掐一下他的手臂以示抗议。

忽然,他的电话响了,容尉迟不耐烦地蹙眉,他走去阳台接电话,而尤桐则趁机去浴室洗澡,很快,浴室里就传出了哗啦哗啦的水声,湿热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

在浴缸里注满水,放入一包薰衣草香味的入浴剂,让氤氲的空气中散逸着淡淡的清雅香气。

她褪下衣服,赤足走过鹅卵石铺成的地面,白皙的身躯没入蓄满热水的浴缸,洗去一身的疲惫。

温暖的水浸润着她的身体,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嘴角挂着一抹慵懒满足的微笑。

她不只一次幻想过自己穿上婚纱的模样,而明天,就真的要实现了。

明天,就是明天,真的就是明天了。

有首歌这样唱/相爱的人不受伤/有句话这样讲/相守的人不能忘/一辈子一段情一份甜蜜蜜的时光/幸福写在脸上

那窗台迎风盛开的花/都猜出我的想法/我想要做你的新娘/把幸福锁在身旁/我庆幸这个世界很大/但却能和你遇上/我想要做你的新娘

准备好了(金牌加更2)

准备好了(金牌加更2)(2014字)

翌日,天光微亮,太阳只刚刚爬出海岸线,地中海还在沉睡,空气中悬浮着宁谧的味道,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课外书*首*发』

扰人的客房提醒电话却突兀地响起,惊得大床上正在沉睡的人儿忽然吓了一跳,尤桐蓦地睁开眼睛,愣愣地望着陌生的卧室和空荡荡的大床,忽然想起自己已经置身于罗马。

“HELLO……”电话里传来饭店服务生甜美的嗓音,流利的英语里掺杂着独特的意大利式浪漫。

尤桐应声答谢后便挂断了电话,而这个时候浴室的门“刷”的一下拉开了,容尉迟裹着浴袍走出,他刚刚沐浴完毕,头发上还滴着水,墨黑的发丝狂野而凌乱,更增添了几分**,他睡袍的带子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大半个胸膛,下面两条笔直修长的腿也引人遐想,她的脸颊顿时一热。

“早安。”他微笑着走近,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

“早安。”她回应他一记微笑,他不满足,她只好再补偿一个颊吻。

“准备好了吗?!”

“嗯。”她认真地点头。

他再次亲吻她的­唇­瓣,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不多时后,房间的门铃叮咚作响,容尉迟拉好了浴袍去开门,化妆师、造型师等人一拥而入,尤桐被那场面给吓到,不,她还没有准备好,可是现在抗议已经来不及了。

两名美容专家拉着她去总统套房内才特别配置的SPA浴室,先是去角质,再是按摩,狠狠地折腾了她一番,尤桐像个娃娃似的被摆弄,身体仿佛被去了一层皮,而她整个人也好像去了半条命。

眩晕……

尤桐用力撑着眼皮,又被一群人簇拥着回到房间,她被安置在椅子上,化妆师们和造型师们开始马力全开,对她进行全方位的魔术打造,对面是欧洲宫廷式的化妆镜,她眨着眼睛,目光越来越迷茫,镜子里的那个女人越来越漂亮,越来越不像她。

两个小时后,尤桐觉得自己的脖子已经完全僵硬了,但她还是被叮咛说不能动,又忍了半个小时,就在她以为自己的脖子马上就会断掉的时候,终于有人说了一句“好了”,呼呼,总算完了。

然后有人将婚纱捧来,众人七手八脚地帮她换上,尤桐尴尬地推拒,却又怕弄花了好不容易才化好的妆容,幸好这件婚纱之前试穿过一次,所以她比较适应,很快就穿好了。

跟着又有人捧来一只保险箱,输入密码后,打开,取出了那一套价值连城的珠宝,尤桐的脖子上忽然一阵冰凉,一条祖母绿的宝石项链坠入颈间。

传说中,祖母绿是爱神维纳斯所喜爱的珠宝首饰,象征着幸运、幸福和万物盎然的生命力,代表着充满盎然生机的春天,佩戴它会给人带来一生的平安,被人们视为爱和生命的象征。

四叶草形状的吊坠,让尤桐的视线一阵恍惚,沁凉的项链圈住她细白的脖子,也仿佛圈住了她的心。

然后有人在她的耳朵上添加了耳饰,她认出了它,那是他曾经送给她的那对,四叶草。

手腕上也被系上了钻链,甚至还有脚链,同样是祖母绿,同样是四叶草,幸运与幸福的象征。

“容太太,请换鞋。”造型师捧出了最后一个盒子,盖子打开,那里面是一双同样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水晶鞋。

尤桐呆怔了数秒,刚刚要伸手去拿鞋子,忽然听到有个声音穿透人墙,直入她的心房,“我来。”

她抬眸望去,人群散开,容尉迟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款款而来,他优雅得好像是从童话里走出的王子,专门为她而来的王子,她迎上他的目光,温柔如水,她被他的大手牵着,坐在沙发上。

他深情地单膝蹲在地上,托起她的一只脚,褪去娃娃鞋,将她细白的脚丫缓缓套进水晶鞋里。

面对他亲昵的举措,一抹羞涩的红潮扑上脸颊,她羞窘地蜷缩着脚趾,呢喃地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为老婆服务,是老公应尽的义务。”他勾起­唇­角淡笑,仍旧坚持替她穿鞋。

她娇丽的脸蛋上漾着一抹羞怯的笑容,在他目光灼灼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她尴尬地不知道该看哪里,却又拿他的霸道没有办法,只好被动地任由他为自己服务。

当她的两只鞋都穿好,他拉着她站起身来,她的身高长了几公分,与他的对视变得更为容易,视线胶着,他们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缱绻的情意如水波般轻轻荡漾。

“容先生,容太太,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一旁有人轻声提醒。

他们蓦地回神,相视一笑,他的大手牵着她的小手,隔着白­色­手套,却隔不开指尖那份温柔。

走出饭店,外面是一排古典的马车队伍,为首的那一辆马车,由六匹高大的白­色­骏马拉着,她瞬间被那壮美与优雅所震撼。

容尉迟扶着她坐上马车,他扬手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响指,“出发——”

马蹄踏踏,伴着优雅的铃铛作响,古罗马城内奏响了幽幽的古韵。

天空湛蓝,白­色­的鸽子成群飞舞,它们拍打翅膀的声响好似天使在歌唱,金­色­的阳光照­射­在蔚蓝的海面上,泛起波光粼粼,沁凉的海风轻轻拂起,吹得教人沉醉。

这是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终点,就在前方。

马车拐过转角,一座中央竖立着高大的尖顶方碑的喷水池赫然在立,方碑的基座上雕有古罗马神话的场景。

那里是全世界最神圣的地方——万神殿。

诸神见证(婚礼篇)

诸神见证(婚礼篇)(2008字)

万神殿,pantheon,被米开朗基罗赞叹为“天使的设计”,pan是指全部,theon是神的意思,指必须供奉罗马全部的神,奥林匹亚山上的诸神见证,这场婚礼是何等的神圣与庄严。覀呡弇甠

马车队伍穿过罗马最美丽的纳沃纳广场向西行,抵达万神殿,雕工­精­美的青铜大门镇守着那供奉诸神的圣地。

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眼睛里流露出敬畏与赞叹。

这里没有蜂拥而至的媒体,这里只有闲适的游人,不同肤­色­的人们纷纷来到这里,黄头发、黑头发、蓝眼睛全都笑得迷人。

时间已到午后,阳光变得更为绚烂,13点14分,神圣的婚礼进行曲准时响起,那悠扬的旋律,在万神殿的上空盘旋,爱神在苏醒,诸神在微笑。

万神殿内宽敞空旷,无一根支柱,穹顶顶部开有直径9米的圆洞,这是整个万神殿内唯一的光源来源,金­色­的阳光在那里散落,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牧师在祈祷,唱诗班的孩子们在歌唱,宾客们整齐划一,左胸前全都别着绿­色­的四叶草,容老太爷与容老夫人,还有尤­奶­­奶­站在最前面,脸上的皱纹都仿佛在微笑。

容尉迟一身白­色­的新郎礼服,挺拔的身躯站立在红地毯的一端,斜后方是伴郎容琛。

当婚礼进行曲响到那个最高的节奏,红地毯的另一端新娘款步而来。覀呡弇甠

尤桐身披白纱,美丽的脸庞亦是被头纱遮住,绝美的容颜若隐若现,却藏不住那一抹娇羞,新娘大多选红粉之­色­,可她不同,浑身上下除了白纱,就只有祖母绿一个颜­色­,绿得纯粹、绿得迷人,宛若从森林里走出的­精­灵仙子,祖母绿宝石所折­射­出的光芒与红地毯交相辉映,美到极致,教人屏息。

她一手捧着花束,一手挽着黎洪涛的臂弯,她隔着面纱,瞧见了神坛前的那个白衣男子,俊美绝伦。

他将是她一生的归属。

容尉迟目不转睛,瞧着她一步步更走近自己,望着她,他似乎望见了曾经梦里的那片拥有她的美丽童话。

她的裙摆长长,拖曳了数米,她的身后,两个孩子紧紧跟随,容容手里拿着花篮,扬手洒下一片又一片的四叶草,俊俏的小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那眼角含笑,而蓉儿的手里牵着可爱的容小迟,她的笑容比花朵还要灿烂,容小迟乌溜溜的眼珠黑若宝石。

一个大房子,一个温柔美丽的妻子,一对聪明可爱的孩子,一只宠物狗……此生夫复何求?!

终于,他从黎洪涛的手中接过她,紧紧握住。

黎洪涛眼角微热,退向了一旁,心里面百感交集。

尤桐在容尉迟的身前停了下来,他身后的位置,正好有一座战神的雕像,她先是细细地注目了好一会儿,才抬眸望向了他,容尉迟俊美如斯的脸庞正如那尊雕像一般,凌然高贵,傲立在云端。

她看着看着,竟不由得想起一句“美人如花隔云端”,原来男人也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的。

容尉迟似乎感觉到了尤桐的想法,勾­唇­浅浅一笑,她蓦地害羞,见他黑眸柔和,看着自己的俊美容颜,流露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神坛前,新郎新娘、伴郎伴娘、花童,双双站好。

“诸神见证,我容尉迟愿意娶尤桐做我的妻子,从今以后,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足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都将爱护她、珍惜她,直到天长地久。”

“诸神见证,我尤桐愿意选择容尉迟做我的丈夫,从今以后,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足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我都将爱护他、珍惜他,直到天长地久。”

牧师微笑着点头,“下面请你们一同跟着我说——”

“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他们相视一笑,眼神无比坚定。

“根据神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牧师庄严的宣告深入人心,刻进骨髓。

嘉宾席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在一片喧嚣的沸腾声中,容尉迟转身面前了尤桐,她也转身面向了他。

他伸手撩起了她头上的白纱,而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臂弯,两张­唇­缓缓靠近,两颗心亦是。

从此,我是你的。

从此,你是我的。

从此,世界是我们的。

◎ ◎ ◎

台下,黎洪涛身边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黎远航在礼成的那一刹那便默然起身,身后的热闹与他无关。

曾有一段话是这样说——你我之间,不是错过,就是过错。我以为时间会是一剂很好的疗伤药,却也没想到用来入药的是我的心。所以是煎是熬。在爱情的世界里,有些人爱了,有些人伤了,有些人恨了,还有些人的爱从一开始就只是回忆。于是,总有人说,如果能重新开始,那该多好。但是,曾经已过。爱过了。爱,过了。

颀长的身影走出神殿,苍穹下的身躯几许萧索。

何去何从?!

忽然——

“滚开,我说过了我不稀罕你的钱,有钱了不起啊,本姑娘不需要,滚,有多远滚多远!”转角处,一个女子娇斥的声音响起,一个男人落荒而逃。

黎远航无心多管闲事,径自徐徐走过,头顶却忽然飞落一阵白花花的雪片,那是——撕碎的支票。

他忽然凝眉,扭头望了过去。

带刺玫瑰

带刺玫瑰(2014字)

那是一个女人,毋庸置疑,他刚刚将她的声音听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也毋庸置疑,不然她刚刚不会遭遇男人的纠缠;但这个女人竟然有点眼熟,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而且她的左胸上也别着一朵四叶草,显然也是参加婚礼的宾客。

她,真的有点眼熟,他们以前绝对见过。

但是,她是谁呢?!

黎远航微微眯眸,在脑海里搜索着过往的记忆,活了这么多年,他从前的感情全都给了一个女人,所以对于其他的女人几乎是过目就忘,他很讶然自己竟然会觉得她眼熟,倘若他们以前见过,那么一定是一段很不同寻常的记忆。

就在黎远航默默思索的时候,胡蝶也同时在打量着他,对于黎远航她当然知道,不过也仅仅限于知道而已,他跟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时常在电视或是报纸上看到他,偶尔会在某个宴会上遇到,不过是属于连话也说不上的那种,她不确定他是不是认识她,但是刚刚那一幕他显然看到了,所以她还是有点尴尬。

红­唇­咬了咬,她抱歉地说道,“见笑了。”

黎远航微微一怔,没有料到她会主动说话,他淡淡挑眉,善意地问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她坦然回答,刚刚那个死男人已经被她赶走了,拿张支票就想嫖她,恶心!

说完,她挺直背脊,故作镇定地离开,姣好的身体曲线包裹在绛红­色­的连身长裙里,足下的高跟鞋踩出微响。

黎远航礼貌地收回视线,她那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却不绝于耳,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什么,他又蓦地回头。

他想起来了,她是容氏的员工,容氏五十周年庆典的那天,小桐把他送的鞋子转送给了她!

怪不得他会觉得她眼熟,许是当时多注意了她两眼吧。

还真巧!

“等等——”他想也不想地就追了上去,胡蝶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闻声后狐疑地顿住脚步,回头问道,“有事吗?!”

“我想问问你那双鞋还在吗?!”说完黎远航自己也是一愣,太唐突了!

“鞋?!”胡蝶蹙起了一双秀眉。

黎远航尴尬不已,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只好对她提出邀约,“你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胡蝶一听就笑了,娇艳的脸蛋上浮现出一丝鄙夷,“黎总,你该不会是想追我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黎远航不禁懊恼,根据正常的逻辑她的确有理由这样怀疑他。

胡蝶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么多年在容尉迟、容琛身边她学会了不少,对于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接近、什么样的男人该避而远之,她清楚得很,而黎远航显然是属于后者的,她也不想多做纠缠,于是成熟而世故地说道,“黎总,虽然我跟你不熟,但是对你冷淡清高的传闻也略知一二,那么多名门千金你都不屑,跟我有什么好聊的?!”

黎远航微微挑眉,冷淡清高?!

原来在别人眼里他是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当面说他。

“告辞。”胡蝶红­唇­一扬,转身走了。

黎远航没有再追,望了望她的背影,又扭头又望了望那一地纸屑,不禁心里惑然。

还记得那一年他拿支票给小桐的时候,她不哭不笑,就只是淡淡地拒绝了他,而刚刚这个女人,竟然把支票撕得粉碎?!

虽然情况不同,但是她们都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如果说当时的小桐像是一朵娇弱的小花,那么刚刚这个女人就无疑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婚礼进行曲渐渐终止,这一场繁华落幕,下一幕的主角又会是谁?!

◎ ◎ ◎

神坛前,尤桐幸福地依偎在容尉迟的身边,她如花的­唇­瓣刚刚被他吻得通红,而他的嘴角亦是沾染了她的口红。

“好丢脸啊!”她娇嗔地道,一边用白手绢帮他擦拭。

“情不自禁。”容尉迟不置可否,大手仍旧是占有­性­十足地搂着她的腰,很有意犹未尽的架势。

“新娘子,你该抛捧花啦,我们都急死了!”一群未婚的女孩子高声呼喊,几十双小手在空中挥舞。

面对这样一场浪漫无双的婚礼,任谁都会心动,单身的女孩子们一个个全都摩拳擦掌,期待着好运降临,抢到新娘捧花,那么下一个结婚的人就是自己了!

周亚菲站在一旁,沉着淡定,仅是默默微笑,容琛走到她身边,不由得调侃地道,“你怎么不去抢啊?!”

“我还没有那么恨嫁好吧?!”她微微眯起美眸。

容琛见状连忙退离几步,她今天穿的高跟鞋更高更细,他的脚要紧!

“新娘子,快点!”

“新娘子,往这边抛啊!”

“姐妹们,准备好了没?!”

“10个男人,7个傻,8个呆,9个坏,还有一个人人爱,姐妹们跳出来……”不知道是谁带头唱起了歌,气氛被推向了高点。

尤桐背过身去,将手里用9999朵四叶草­精­致而成的花团高高举起,用力地抛向了身后,幸福的花簇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一群女孩子争先恐后。

“啊……我的我的……”

“别抢……是我的……”

俗话说,是你的怎么都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都没用,周亚菲只是意思似的站在了那里,可是那团碧绿的花簇就准准地落到了她的面前,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表情惊骇。

寻宝游戏

寻宝游戏(2014字)

周亚菲接到了新娘捧花,立即就有人起哄了,“呀,周小姐和容先生的好事近了哦!”

容琛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

现场忽然混乱起来,周亚菲和容琛两个人来不及私下交流就被人群给团团围住了,伴郎伴娘这种身份本来就很容易被人戏谑,何况他们两个人还是未婚夫妻,周亚菲这捧花一接,很自然地引来了热议,她和容琛两个人被人群紧紧包围,不只是被问到婚期,甚至连打算生几个孩子的问题都被提问到了。

“呵呵……谢谢大家关心,有好消息的话我们会通知的。”周亚菲微笑着回应,却是皮笑­肉­不笑。

容琛也是窘迫不已,心想自己这一定是自作孽不可活,刚刚他真不该调侃她的,这下可好,连带着他也跟着遭殃了。

尤桐瞧见是周亚菲接到了捧花,自然也是欣喜,娇美的容颜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站在她身旁的容尉迟凝眸望着她,眼睛里几许痴迷。

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目光灼灼的视线,俏脸一红,立即柔瞪了他一眼,容尉迟这才回过神来,拉起她的手往人少的地方走。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他握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什么游戏?!”尤桐好奇地问。

“寻宝游戏。”他低头直视着她那双漂亮的翦瞳,勾­唇­浅笑,神秘地说道,“万神殿里,有一样我藏起来的东西,那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课外书*首*发』”

结婚礼物?!

尤桐不由得感到吃惊,傻傻地说,“你还送结婚礼物给我啊,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给你哎……”她的表情有些苦恼,没有人告诉过她啊!

容尉迟忍俊不禁,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头,微笑地说道,“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老婆。”

她腼腆地笑,脸颊微红,决定配合他的游戏,问道,“怎么寻宝,有什么标示吗?!”

“当然有。”容尉迟指了指地上用粉笔画着的双心图标,提示说道,“跟着图标走,就可以找到了。”

尤桐这才注意到脚下的奥秘,小脸上绽放出惊喜的表情,一下子就被吊起了胃口,容尉迟看到她吃惊的模样,不禁莞尔,大手松开她的小手,让她独自去寻找他的谜底。

尤桐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沿着地上的图标走,一点一点地往神殿的深处走去,双心的图标一直延伸到一座神像的底座。

前方的路被封堵住,她缓缓停了下来,回头望向容尉迟,只见他英俊的脸庞上表情温柔,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可以滴出水来,他指了指那座神像的后面,她顿时领悟到了什么,回了他一记微笑,然后弯腰将头探到了神像的后面。

果然,她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小盒子。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尤桐兴奋地拿起小盒子,转身对着容尉迟挥手,并做了一个表示胜利的V字手势。

容尉迟看着她孩子气的举止,嘴角微扬,目光里流露出宠溺,抬起双手做了一个打开的动作。

尤桐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盖。

一张四叶草形状的便签,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她不禁愕然,狐疑地抬头又看了一眼容尉迟,他依旧是但笑不语,她好奇地取出纸条,摊开。

——老婆,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永远的爱情吗?

那是他的字迹,比划硬朗,力透纸背。

答案他已经写好了,是选择题。

相信,接下来向左走。

不信,接下来向右走。

尤桐不禁想笑,当然相信啊,她没有一丝迟疑地、坚定地往左走。

容尉迟深深地凝望着她,深邃的黑瞳里闪动着感动的光芒,其实他以前是不相信的,是她让他改变了想法。

背对着容尉迟的尤桐,依旧是一脸笑容,径自沉浸在一种寻宝的乐趣之中。

根据提示,她又走到了一尊雕像前,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她迅速地探出头,取出雕像后的小盒子,打开,里面仍然还是一张字条。

——老婆,你相信下辈子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纸条上,仍旧是两个选择。

相信,向左转。

不相信,向右转。

尤桐没有迟疑,坚定地朝走转,虽然她不知道人到底有没有来世,可是如果有的话,她还是会愿意跟他在一起!

左转后,尤桐走到了供奉着国王翁贝尔托一世和他的妻子玛尔盖丽妲王后的壁龛前,她双手合十,虔诚地鞠了一个躬,然后再一次探身到雕像后面瞧。

她找到了第三个小盒子。

“不是吧,还没完?!”尤桐不禁懊恼,他到底准备玩多久啊?!

柔柔地望了他一眼,瞧见他还是那副缄默不语的样子,只是俊庞上的笑容温暖和煦。

她轻笑着拿起小盒子,咦,这次好像重了一些。

心跳忽然加速。

尤桐深呼吸了口气,期待又紧张地打开了盒盖,“啊……”她一声惊呼,被盒子里那艘用水晶雕成的船模所震撼。

“容尉迟……”她不自觉地连名带姓地称呼他了,可见惊吓程度不一般。

船。

她曾经对他说过,她喜欢船。

水晶船模的两侧各有一排小字,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刻上去的,字体很小,却无比清晰。

——我们下辈子还会在一起吗

——你上辈子就问过这个问题了

她忽然想起第二张字条上的问题,她选择了相信,而他则告诉她一个比相信更美的答案。

蜜月之旅(金牌加更)

蜜月之旅(金牌加更)(2030字)

尤桐捧着那只水晶船激动得快说不出话来,而容尉迟为她制造的惊喜还远远不止这些,当他们走出万神殿,驱车离开后,她又被他带到了海边,蔚蓝的海面上停泊着一艘真正的船!

此刻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太阳渐渐下落了,美丽的晚霞点染了那蔚蓝­色­的天空,霞光微微地照在了每一个角落,亦是照进了大海。亜璺砚卿

地中海宽广的流域上波光粼粼,海天交相呼应,变成神秘的颜­色­,晚霞把彩­色­的柔光洒在海里,就像给碧水Сhā上了一朵朵绒花,漂亮得惊人。

尤桐怔忪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扭头问道,“为什么会有条船?!”

不,说船的话似乎太朴素了,这根本就是一艘巨型游轮!

“因为我们要乘船度蜜月啊!”容尉迟说得很理所当然,抓着她的手往码头的近处走去,海风扑面而来,带着海水独有的咸涩气息,清爽而又怡人,她拖曳在地的裙摆被风高高地吹起,那大片的雪白像是风帆一样,而他的大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就像是那掌舵的力量。

乘船度蜜月?!

尤桐又怔愣一下,随即眼睛里流露出惊喜。

“呜呜——”的长鸣声在耳畔盘旋响起,他们越来越接近那艘白­色­的游轮,同时也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渺小,白­色­的船身,长约300英尺,具有意大利威尼斯的民族风格。

“不,我一定是看错了……”尤桐忽然呢喃地说道,还连连摇头,因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艘游艇的名字居然是——爱桐号。

容尉迟圈住她纤细的腰身,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别有深意地说道,“我爱你。”

她迎上他炯亮炽热的眸光,在那双邃亮墨黑的眼睛里,看见了一种恒久真挚的誓言。

他是个感情内敛的男人,很少会把这种情话亲口表达,可今天不一样,他不但为写她浪漫的纸条,更亲口对她说出这弥足珍贵的三个字,让她感动不已。

“我也爱你。”她亦是勇敢地表达,其实平日里她也不会这样说的,可是今天、这一刻,她想说,诚实而真挚地说。

他低下头来,一个温柔到了极点的吻覆上了她的­唇­,他淡而好闻的气息糅合进了在她的­唇­齿和鼻腔,炽热又温暖,令她晕眩又激动,整个人完全陷溺在他暧昧又热情的拥吻里。

面对他强势又热情的逼近,再多的羞涩与矜持都显得多余,就算她嘴上倔强地不肯承认,但是她的心已经彻底地臣服在他霸道的温柔里了。

一对新人在码头边亲密拥吻,而其他的人却迫不及待地登上了游艇,容容和蓉儿站在游艇的甲板上振臂高呼,“爸爸,妈妈,你们快上来啊——爸爸——妈妈——”

听到了孩子们的呼喊声,尤桐忽然回过神来,轻轻推开拥吻着自己的男人,蹦跳着向孩子们挥手,“就来——”

容尉迟抬手轻抚着自己的­唇­,嘴角边一抹满足。

从前的他,就像是这样一条船,再奢华再壮阔,航行得再远,也始终是漂泊,而在她身上,他寻找到了一种温柔安定的气质,漂泊不羁的心终于有了归属感,有了想停栖的渴望,想牵着她的手一生一世。

他望向她,握住她的长指,沉声说道,“我们上去吧。”

“好。”她柔柔一笑,任由他牵着上船。

登船之后,尤桐才发现自己在下面所看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这艘游轮豪华得不可思议,外观已足够惊艳,内部更显高雅,游轮主桅杆上配有螺旋楼梯,与甲板上的透明地板和光滑设计相得益彰,更有日光浴区,游泳池,高尔夫球场,甚至还有视听影院和小型图书馆,当然更少不了一系列豪华套房。

参加婚礼的人几乎都到了,为期两周的地中海之旅即将开始。

船长开始总调度,船上的工作人员开始为众人分配房间,容尉迟和尤桐自然是住那间特别准备的蜜月套房,容容和蓉儿住在他们房间隔壁的小套间,里面早已经准备了许多可爱的玩具,容老太爷和容老夫人,还有尤­奶­­奶­,黎洪涛都是住在不需要走楼梯的一层,年轻人则是随意,根据喜好选择。

容琛和周亚菲身为伴郎伴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所以他们是最后离开万神殿的,也是最后登船的,结果房间都分配完了,最后就只剩下了一间,所以两个人必须合住。

“呃……只有一间了?!”周亚菲不愿意相信。

“是的,周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工作人员翻看着每个房间的人员入住记录,确认无误,“周小姐,你和容先生就住一间吧,床挺大的。”

周亚菲俏脸一红,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未婚夫妻住在一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只好勉为其难,硬着头皮说道,“呃,那好吧。”

“那我帮您把行李提进去好吗?!”

“好。”

工作人员将她的行李和容琛的行李一起拎进了房间,周亚菲偷偷瞄了那个房间里仅有的一张床,她的心里不禁忐忑,一抹不安的懊恼令她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心。

手里还抓着那束新娘捧花,她顿时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

容琛自然也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俊美的桃花眸底依旧淡定从容,只是面对容老太爷那不怀好意的某种期待眼神时,他忍不住嘴角抽搐,只好无奈地­干­笑。

“呜——”长鸣响起,爱桐号开始起航。

地中海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海,历史比大西洋还要古老,海浪翻滚,爱情的航线就此展开。

单纯休息

单纯休息(2027字)

晚餐的时间定在了晚上七点半,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所以众人可以暂时小憩一下,因为从一早上就开始忙碌于婚礼的事情,所以大家在这个时候都觉得有些累了,一哄而散,各自回房,就只有周亚菲例外,在甲板上磨蹭了一会儿,又怕太引人注意,最后只好悻悻然地回房。『课外书*首*发』

推门而入的时候,容琛正在整理行李,一个房间,一对男女,而且这对男女还是未婚夫妻,这种情形用脚趾头想也是有问题的,周亚菲顿时局促起来。

她也开始动手整理自己的行李,一边没话找话,“容琛,我刚刚看到船上有几艘快艇,你会开那个吗?!”

周亚菲笑得有些不自然,其实她根本不知道问这种问题有什么用,可如果不说点什么的话又觉得太尴尬,所以就随口找着话题。

容琛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仅是抬眸望了她一眼,然后嘴角一勾,不疾不徐地回道,“不会。”

“哦。”周亚菲的笑容更显僵硬,这话题就接不下去了啊,她刚刚应该问他会不会打高尔夫的。

船徐徐前行,她的头开始眩晕。

容琛将自己的行李快速整理完毕,指着那张大床说道,“累了一整天了,睡一会儿吧。”

“我不累。”周亚菲飞速回道,那语气急促地教人生疑,她自己也觉得尴尬,微微垂下头,眼神开始恍惚。

“那躺一会儿也好。”容琛随口说道,从行李箱中取出换洗的衣服,然后稳步走向浴室的方向,一边走一边脱衣服,外套随意丢向沙发,然后扯掉脖子上的领带,领带在空中飞出一道弧度,竟那样引人遐思,跟着他开始解衬衫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

周亚菲倒抽一口冷气,虽然他们两个“同居”了五年,但是可从来没有这样“坦诚”过,家里的浴室有两个,他们一直都是一人一间,她慌张地放下手里的行李,倏地站起身来,急促说道,“容琛,我们是未婚夫妻没错,但……但是……”

“但是是假装的。”容琛转过身来接着她话说完,俊容平静。

周亚菲错愣了一下,然后彻底怔住,他的衬衫扣子已经完全解开了,衣襟儿敞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那线条堪称完美,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容琛忽然勾了勾­唇­角,微笑地说道,“我只是想休息一下。”

“单纯休息?!”她不敢置信,想也没想地就问,竟傻得可爱。

“不然你想做什么呢?!”容琛忍不住想笑,周亚菲立即瞪起了眼睛,小脸不由自主地泛起微红。

“我睡沙发。”她飞快地说道,容琛挑了挑眉,反驳道,“这是男人该说的话,不要抢白。”

说完,他拉开了浴室的门,玻璃门上镶嵌着镜子,倒映出周亚菲怔忪的表情,那样聪明能­干­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娇憨可爱的一面,他不禁莞尔。

浴室里很快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周亚菲捂住左胸,想要平复那里不正常的悸动。

不多时后,容琛就洗完了澡,他换了­干­净的睡衣走出来,头发还湿着,边走边擦,周亚菲捧着换洗的衣服也进了浴室,她花费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估计有四十多分钟,等她出来的时候发现容琛已经睡了,他修长的身躯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轻薄的被毯,她瞄了一下大床,厚实的双人被还在,她张了张­唇­,却欲言又止。

她蹑手蹑脚地走回床边,轻轻地躺下,床很舒服,被子也很暖,她望了望沙发上的男人,轻轻咬­唇­。

◎ ◎ ◎

众人各自在房间休息了一阵,晚上七点半,准时开餐。

夜­色­降临,室外餐厅席开二十桌,宾客满堂,这二十桌的客人都是特意从台北来罗马参加婚礼的,容尉迟和尤桐自然不敢怠慢,一桌一桌地致谢,一桌一桌地敬酒。

“来来来,新郎新娘,祝你们白头偕老,永浴爱河!”

“­干­了!”

“我也祝你们永远幸福!”

“再­干­!”

“早生贵子啊!”

“不对吧,贵子已经生了两个了,那就再生啊,呵呵!”

“­干­杯­干­杯!”

一杯接着一杯,简直是车轮战,容尉迟和尤桐两个人哪里抵得住这么个喝法,伴郎伴娘当然就得挺身而出,可坏事就坏在了容琛和周亚菲的关系上,未婚夫妻他们当然也不会放过,结果四个人都被灌得不轻。

容尉迟和容琛酒量还好,可是两个女人就有点眩晕了,虽然她们喝的是特别调制的水果酒。

“桐桐,你怎么样?!”容尉迟关心地问道,只瞧见尤桐一张小脸已经通红了。

“还好。”尤桐回了他一记放心的笑容,其实她还很清醒,但就是脸上发烧,看起来好像已经醉得很厉害了。

“你呢,你怎么样?!”容琛亦是问向了周亚菲,她的酒量比尤桐好一些,不过伴娘没有新娘那么容易过关,有好些个宾客硬是不许她喝水果酒,灌了她不少烈酒。

“我还好,只不过为什么你们都在摇?!”

容琛一听这话立即晕了,她喝醉了!

他连忙扶着周亚菲回房休息了,而剩下最后一桌客人,容尉迟和尤桐只能自己去面对了。

游艇继续向前航行,黝黑的天幕上缀着星星,餐厅最末尾的那一桌,十个宾客中有一个男人自始至终没有言笑,径自默默用餐,他的姿势很优雅,在一­干­俊杰中仍旧是出挑,俊逸的脸庞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手边的酒杯是空的,似乎是在特意等着什么。

祝你幸福

祝你幸福(2043字)

银白­色­的月光静静洒在男人的身上,他身如玉树,幽雅得恍若贵族,清俊的脸庞上,五官端正,银边眼镜与天边的那抹皎洁相互交融,整个人低调内敛,就像是故意要遮掩什么,一身儒雅之气由内而外地散发,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一股独特的空灵与俊秀,喧闹的气氛中他不疾不徐,淡定处之。

“呀,新郎新娘来了!”同桌的某个人忽然惊喜地喊道。

闻言,苏慎行默默停下用餐的动作,缓缓地抬起头来,微仰的角度,澄澈的双眸静静地望向了前方,瞧见容尉迟与尤桐并肩前来敬酒。

容尉迟俊容微绷,有几分不自在,而尤桐面若桃花,嘴角边一抹欣然的微笑。

其他的宾客不明所以,只觉得气氛忽然莫名的紧张。

苏慎行看也没有看容尉迟一眼,目光直接落在了尤桐的身上,她此刻已经换下了那袭梦幻的白纱,身穿一件白底缀着粉红玫瑰的真丝旗袍,半长的头发盘高了,温婉美丽的容颜上平添了几分娇柔的风韵,她长大了、成熟了,他记忆中那个穿着校裙,拿着零钱包施舍与人的女孩轮廓渐渐模糊了。

“来来来,倒酒,我们敬新郎新娘一杯!”忽然有人高声张罗。

心神一下子回归,苏慎行却依然抿­唇­不语,一桌子的人全都举起了酒杯,他却没有动。

容尉迟微微眯眸,也不做声,只先与别的宾客一一碰杯,待到桌上其他的人都喝过,苏慎行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课外书*首*发』

他颀长的身躯面对着他们,身后是一片辽阔的大海,借由着灯光与月光,他与容尉迟相互对望。

两个男人之间正面的接触没有几次,交集也是寥寥可数,可每一次,都几乎可以改变命运。

苏慎行犹记得尤桐毕业的那一年,是他写了推荐信让她进了容氏,本来他想让她有一个好前程,可是没有想到,他就那样把她推向了别的男人,事后他曾后悔,可后悔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容尉迟犹记得在香港的那一晚,他站在小饭店的楼下,目睹了苏慎行坐在车内徐徐而来,他记得很清楚,那一晚苏慎行没有戴眼镜,那么一下子,他就明白了,苏慎行其实并不是近视,他的视力其实很好,他只不过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太多地暴露自己,而那一晚是平安夜,他风尘仆仆地去陪小桐和孩子们,也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那个时候他是完全不设防的,当一个习惯了隐匿自己的男人,无形中放下了所有的戒备,那只说明一个问题——他爱得沦陷。

而更重要的是,在电视台的那一次,苏慎行对他说过的那些话让他无地自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遗憾、羡慕、嫉妒,都不足以描述,过去五年,小桐所吃过的苦遭过的罪,只有苏慎行最了解,而那些,是他这辈子都无从体会的,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这一说,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有。

沉默许久,两个男人皆是无言,尤桐轻轻握了容尉迟的手。

而苏慎行身旁,文静也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

两个男人各自收回心绪,苏慎行倒了今晚的第一杯酒,他端起酒杯,敬向了尤桐和容尉迟,可目光只望向尤桐一个人,心里面百味陈杂,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后只化为了四个字,“祝你幸福!”

祝你幸福,而不是祝你们幸福,因为对于他而言,她幸福就好,无论选择了谁。

“谢谢。”尤桐­干­了这一杯,不知道是不是酒太烈了,她的喉咙忽然**。

容尉迟也­干­了,喝得很快,几滴酒水滑出嘴角,顺着下巴流下,打湿了新郎礼服,他却没有擦,下颌的线条坚毅。

如今已经算不上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可气氛还是有些僵持,一桌子的宾客费解,文静恰时开口,她盈盈地站了起来,微笑着望向尤桐,“小桐,恭喜了,以后有时间回广州去玩,我随时欢迎。”

“谢谢。”尤桐轻轻点头,她瞧见文静的表情温柔,可眉宇间带着倦­色­,不禁讶然。

就在这个时候,一串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文静的脸­色­顿时一变,她惶惶地抓起椅子上的手包,快速掏出手机来,看到号码后脸­色­瞬间惨白。

“文小姐,我是何医生,令尊的状况突然恶化,你尽快……”

苏慎行侧目望向了她,从电话里他也听出了一二,文静势必得赶快赶回广州,可是游轮已经开出很远了,不可能这个时候返航。

“阿行……”文静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苏慎行大手握住了她的,试图让她保持冷静,然后扭头望向了游轮的另外一侧,那里停放着几艘快艇。

“跟我来!”他抓着文静的手快速离席。

尤桐和容尉迟也随即跟了上去,在船上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他们合力将一艘快艇放了下去,苏慎行脱掉了修身的外套,敏捷地跳了下去,文静也在众人的搀扶下转移到了快艇上,她的双腿在颤抖,而他牢牢地抱住了她。

尤桐和容尉迟站在游轮的边缘送别,没有言语,只是默望。

月­色­蒙蒙,大海茫茫,苏慎行将那一艘快艇迅速发动,海面震荡,他回头望了一眼游轮,上面那个一袭美丽旗袍的女子是那样的遥远,远得他已经看不清她的容颜。

文静拥着自己的双臂,亦是默默望着苏慎行,他怎么望着船上的人,她就怎么望着他。

快艇渐渐驶离,在苍茫的海面上划破一道蜿蜒,游轮上的热闹距离他们越来越远。

衷**诉谁能会,惟有清风明月知。

不穿最帅

不穿最帅(2078字)

苏慎行与文静离开后,一段意外的小Сhā曲结束,游轮上再次恢复了热闹,酒过三巡,人们的兴致正好,容尉迟和尤桐想要脱身没那么容易。亜璺砚卿

众人酒足饭饱后就开始嚷嚷着玩游戏,因为这是在游轮上,蜜月新房虽然大,但船舱里的空间有限,所以闹洞房的环节就省了,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带头想了馊主意,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可今日的主角只有新郎新娘,游戏的环节也省了,容尉迟和尤桐很可怜地被直接提问。

“新郎官,你觉得新娘子漂亮吗?!”

“漂亮。”容尉迟自豪地回道。

“哪里漂亮?!”

“哪里都漂亮。”

“嘴里最漂亮?!”众人不依不饶。

“……”容尉迟难得发懵,懊恼说道,“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儿,全都最漂亮!”

众人哄笑,尤桐听得满面羞红。

“新娘子,你觉得新郎帅吗?!”

“帅。”尤桐羞涩地回道。

“哪里帅?!”

“哪里都帅。”她学着刚刚容尉迟的话回答。

“呦,新娘子聪明啊,可是这样的回答太笼统了,不行不行,快说他什么时候最帅?!”

“呃……”尤桐果真开始在脑子里回想,可一下子觉得有些混沌,支吾说道,“穿篮球服的时候最帅。”

“错!”众人齐刷刷指责。

尤桐一窘,“为什么?!”

众人大笑,笑得很是暧昧,容尉迟搂过她的腰,大言不惭地替她回答,“我不穿衣服的时候最帅!”

她顿时俏脸一红,又羞又恼,又气又笑。

“新娘子回答错误,该罚酒,对不对啊?!”

“对!”

“快喝快喝!”

尤桐和容尉迟被整惨了,二十桌的嘉宾轮番轰炸,你方唱罢我登场,整个晚上欢声笑语不断,酒也是喝了一轮又一轮,尤桐不胜酒力,容尉迟只好全部帮她挡下,可到最后他也撑不住了,英俊的脸庞上难得地出现红晕,醉意醺然。

他向四周观望,咬牙切齿地道,“伴郎伴娘死哪里去了,怎么丢下我们不管啊?!”

◎ ◎ ◎

容尉迟评估错误,伴郎伴娘此时此刻也绝对不轻松!

船舱内的某个房间里,容琛将周亚菲放倒在床上,她醉得乱七八糟,原本他想要帮她盖上被子,叫她好好睡一觉,可是哪知道她喝醉后竟然这么吓人,醉了的她跟平日里­精­明能­干­的形象大大不同,整个人闹腾个不停,就像个几岁的小孩,还一直腻在他的怀里撒娇。

“容琛,你知道我在公司的外号是什么吗?!”她攀住他的手臂,眸­色­迷离地望着他模糊的俊容。

“大小姐?!”他将她平放在床上,然后弯腰帮她脱去高跟鞋。

“不对!”她摇晃着手指,像是老师对学生说教那样,纠正道,“是……周公主……我是周氏唯一的继承人嘛,我一开始进公司他们好多人都不服气……觉得我是爸爸的女儿所以才能进周氏的……我当然很生气了,所以我很努力地工作……知道吗,我还在当副总的时候,公司的业绩就翻了两倍……然后他们就不管我叫周公主了……”

“很好,他们不会再瞧不起你了。”容琛顺着她的话说道。

“好什么好?!”她忽然又激动起来,双手揪住他衬衫的领子,有些粗蛮地说,“他们又给我取了新外号,你猜猜是什么?!”

“什、什么?!”他闪避不及,脖子被她紧紧勒住,呼吸都有些困难。

“反过来了,周公主变成了主公周……你看过三国吧,主公的意思明白吧……可恶,他们根本就是在暗示我像个男人……虽然我知道他们是说我能­干­的意思,可是这个外号好难听啊……难听难听难听……”

她用力摇晃着他的脖子,容琛又痛苦又无奈,他当然知道她一个女孩子在商场里摸爬滚打有多么辛苦,忍不住心疼了起来,于是他柔声哄着她,“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你做得很好,这就够了。”

“那当然了,我是周亚菲耶,我怎么可能会做不好?!”她醉醺醺地说着,语气里依然自信。

“好好好,周小姐,周总,你很优秀,很能­干­,乖乖睡觉好吗?!”他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温柔地帮她解开盘起的头发。

“我好渴哦……”她咕哝地说道。

“你等一下,我去帮你倒杯水。”他握住她的细腕,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拉下,然后起身去帮她倒了一杯温开水,又扭了一条热毛巾回来。

“来,先喝点水。”他坐在床沿,一手扶起她软成一团的身躯,一手将杯缘凑到她的­唇­边。

她喝了几口水,整个人又软软地倒回他的怀里,喃喃说道,“容琛,你知道吗,我超嫉妒你的!”

“为什么?!”他一手扶着她,一手拿着热毛巾擦拭着她的小脸。

“因为你活得很潇洒,因为你有那么多兄弟,我要是有个弟弟的话,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分我一个就好了嘛……”

他听着她幼稚的醉话,摇头笑了下,不想跟她争辩。

“我好热哦……穿这个衣服睡很不舒服……”她双手胡乱地扯着身上的衣服,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她穿的是抹胸长裙,双手一扯,胸前的布料就滑落下来,露出了里面绵薄的文胸,无肩带的设计,而且还是前扣式的,将她的胸型衬托得更为诱人。

容琛双目一热,她白皙的皮肤因为酒­精­的关系而微微呈现出粉红的颜­色­,曲线美好的身躯十分撩人,魅惑着他的感官,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瞬间滚烫起来,急促地往下腹流窜。

喝醉的人(金牌加更)

喝醉的人(金牌加更)(2014字)

“讨厌……怎么脱不掉……”周亚菲迷迷糊糊地嘀咕着,双手继续胡乱扯着。『课外书*首*发』

容琛暗暗呻**一声,真是个魔女!

随着她无意识的动作,她更多大片的雪肤露了出来,长裙褪到腰部,柔软的布料在那不盈一握的腰间层层叠叠,小腹间的部位若隐若现,她修长的双腿继续磨蹭,要多**就有多**,要多撩人就有多撩人。

“我帮你。”容琛咬牙说道,他觉得还是自己帮她脱比较好,那样的话也许诱惑会少上几分,不然的话他又不是柳下惠,面对这么一个风姿万千的大美女在床上对着他宽衣解带,他快烧起来了!

深呼吸了口气,他伸手向她,找到长裙侧面的拉链,慢慢拉开,轻轻扶起她的身体,脱去整条裙子。

他的呼吸不由得紧绷,凝睇着她醉眼朦胧的模样,乌黑的长发扑散在床单上,单薄的内在美,完全遮不住她曲线完美的好身材。

他不想趁着醉意占她便宜,连忙拉过被子将她盖了个严实,然后大手探进被子,想帮她解开文胸,他虽然不是女人,可是也觉得穿那个睡觉应该不会舒服,尤其她醉成这个样子。

“se狼——”醉醺醺的女人忽然清醒,不,她没有清醒,只是本能,小手抓住他的大手,阻止他的动作。『课外书*首*发』

“呃,我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一点。”他无辜地说道,可是跟女人讲道理实在是难,尤其是这个女人还醉得一塌糊涂,周亚菲可不管那些,这种下意识的防卫是多年游走商业酒历练出来的,对于男人的趁醉接近,她有着本能的戒备。

“去死吧!”她豪迈地打了个酒嗝,然后一手揪住他的领口,一手抡拳挥向他的颧骨。

容琛没料到她会来真的,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俊容扭曲,没有想到她喝醉后不仅胡言乱语,而且还这么野蛮。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她眼神迷茫,得意地扬起红­唇­。

“知道了知道了,大小姐,你厉害,你最厉害,行了吧?!”他无奈地说着,想抽回自己的手让她自生自灭,可她却又紧紧抓着他不放了。

“我好困哦……”她眨了眨目光涣散的眼,然后枕着他的胳膊入睡。

容琛的表情忽然凝滞,真想仰天咆哮,可是凝睇着她孩子般无辜的睡颜,一抹疼惜不舍的情绪蓦地滑过他的心坎儿,他心疼她看似坚强独立的外表下,其实住着一个孤单脆弱的小女生。

周亚菲又醉又累,一下子就沉入了甜甜的梦乡,她觉得今天的抱枕特别大、特别暖,咕哝一声满足地搂住。

容琛僵硬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她整个人像只无尾熊一样攀住他,娇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让他生出男人本能的渴望。

该死!

他忍不住低咒,却舍不得推开她,她娇憨可爱的模样扣住了他的心弦,令他升起一股想怜惜她、保护她的想法。

她吐气如兰在他的胸前,而他必须压制住热情的渴望,咬牙硬忍。

周亚菲嘴角噙着一丝笑容,抱着容琛满足地睡,而容琛也闭上了眼睛,却是默默数羊。

◎ ◎ ◎

游轮继续航行,幽静的天空随着夜­色­的加深而愈显宁谧,室外餐厅里却依旧是一片沸腾,新郎新娘被众人折磨到了极点,气氛也high到了极点。

容尉迟素来冷峻的脸庞上微微浮现出几分潮红,高大的身躯也不禁醉熏熏地摇晃,尤桐连忙搀扶住他的手臂,紧张地问,“阿迟,你是不是醉了?!”

他瞧了她半晌,忽然一笑,呢喃地说道,“没有,我怎么可能会醉?!”

尤桐不由得叹气,醉了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真的,我没醉,我还可以喝……”他的声音都有些不对了。

尤桐这下子更紧张了,再喝下去他真的会倒了!

“桐桐,你不相信我吗?!”

“相信相信。”她连忙讨好地说,霸道的男人连喝醉了都依然还是霸道,容尉迟哼了一声,又说道,“不信我喝给你看啊!”

“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你的,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尤桐紧张不已,生怕他真的证明起来,她无助地望向了众人,单纯地想要求他们放过他,印象中容尉迟不怎么喝酒,而今天他自身就已经向宾客敬了很多酒,还帮她挡了无数,也难怪会醉了。

新娘子楚楚可怜的表情博得了众人的同情,大家决定放他们一马,不再嬉闹灌酒,尤桐搀扶住容尉迟的胳膊,而他将身体的重量全都交给了她,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往船舱里走,总算脱离了苦海。

◎ ◎ ◎

甲板的边缘,远离热闹与嘈杂,耳畔只能听到“哗哗”的海浪声,月光洒下幽芒,暗影中依稀可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眼瞳深邃清透,当他瞧见新郎醉醺醺地被新娘扶回船舱的画面时,双眸倏地一紧。

装的!

黎远航狠狠地瞪了容尉迟的背影一眼,同时心里一阵憋闷,就只有那个傻女人会被他骗到,而且还骗到了一辈子!

像是不甘,又像是无奈,总之心里一阵阵不爽,仰头灌下杯中的红酒,却还是觉得不够,他凝睇着吧台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半露天的小酒吧,装修豪华,暗橙­色­的灯光流泻一室,配上慵懒低沉的爵士乐,显得非常有情调,酒柜上摆着各式各样的Whisky和调酒,吧台里一个身着绛红­色­长裙的女子正在调酒,姿势非常漂亮。

不懂欣赏

不懂欣赏(2018字)

吧台呈弧形,黎远航从门口走入,只坐到靠边的位置上,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一杯马丁尼。覀呡弇甠”

他的语气略微有些急切,闻声,那个正在调酒的女子悠然转过头来,“稍等。”

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却是在看到黎远航的时候眼神一怔。

同时,黎远航也是怔愣,怎么是她?!

胡蝶敛下一双动人的美眸,继续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她正在帮十号桌的客人调一杯血腥玛丽,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还剩下一点点,却也是最关键的部分。

黎远航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此刻却也不禁有些好奇,她不是容氏的员工吗,怎么会在这里做调酒师呢,而且她的手法还相当纯熟。

她做的是花式调酒,一连串技巧难度颇大的动作,教人眼花缭乱,头后方接瓶,滚瓶,反倒手,外向反抓,还有腰部抛掷酒瓶,甚至还有转身拍瓶背后接,她全部都做得流畅,简直是行云流水!

黎远航微微凝眸,侧身,单手撑在吧台上,深邃的眼眸凝睇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这个女人的美丽毋庸置疑,一眼看过去给人的感觉绝对不是什么善类,不是花瓶就是被男人豢养的宠物,不过他知道她是容氏的职员,而且资历不浅,那么显然不是花瓶了,而他又撞见过她撕掉男人的支票,一身傲骨,那么第二个印象也颠覆了,这个女人很……特别。覀呡弇甠

黎远航暗暗在心里下了评价,可对他们在一天之内遇到两次,却无从解释。

胡蝶完成了血腥玛丽的调试,将酒液倒入细长的杯中,以一片柠檬做装饰,最后又附上一根芹菜,她将杯子端在手里,朝着十号桌的客人示意,那人将酒取走,打赏了小费给她,她扬起红­唇­,嘴角边一抹魅惑的笑。

胡蝶满意地将钱放入吧台上的小盒子里,然后扭头望向了黎远航,询问道,“马丁尼?!”

黎远航轻轻点头。

胡蝶轻笑一声,马丁尼的调配最简单,只是由琴酒和辛辣苦艾酒搅拌调制而成,但是在所有­鸡­尾酒中,就数马丁尼的调法最多,口感也非常锐利、深奥,人们称它为­鸡­尾酒中的杰作——­鸡­尾酒之王,这个男人的品味果然不俗。

“Martini In and Out?!”她询问他的口味。

黎远航不置可否,Martini In and Ou指的是苦艾酒在马丁尼杯里绕了一圈再倒出来后,才加入琴酒,口感相当不错。

胡蝶开始调酒,手法依旧熟练,一连串七个动作,正面翻转两周起瓶,正面两周倒手,一周半倒酒,卡酒,回瓶,腕翻转酒瓶,抢抓瓶,动作一气呵成,完美得无懈可击。

“好了。”她将调好的酒递向黎远航,他伸手接过,同样给了小费给她。

胡蝶看了看那张纸币的面额,不禁挑眉,2000圆,她今晚收到的最多的一次小费。

“谢谢黎总。”她毫不客气地收下,没有多余的话。

黎远航亦是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也一向没有跟女人搭讪的习惯,端起酒杯,轻轻啜饮一口,味道纯正,那丝丝辛辣滑入喉咙,浇注到胃里,某种心悸带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将整杯酒罐了下去。

酒杯一空,他的心也跟着一空,于是对她又道,“再来一杯。”

胡蝶见到他囫囵吞枣似的喝法不由得挑眉,“黎总,­鸡­尾酒是用来品的,如果你想灌酒的话,我建议你直接喝威士忌。”

黎远航怔忪一下,漠然说道,“不习惯。”

喝酒跟感情一样,喜欢上了一种口味,就很难戒掉。

“威士忌的品牌有很多种,根据蒸馏的次数和酿制的原料不同,喝起来的口感也会不同。”胡蝶指着身后的酒柜,拿了几支不同厂牌的威士忌。

她将三支威士忌分别倒入透明的玻璃杯中,并排放在吧台上,先将一杯推到黎远航面前,一双美眸凝睇着他,说道,“试试看,你一定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口味。”

黎远航微微凝眸望着她,女人他也认识不少,可聪明有头脑的女生,不是长得太抱歉,就是个­性­太过强悍尖锐,很少有女人像她这样,不但聪颖美丽,­性­格又不会强势到让人有压力,他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滑过喉咙,他的眉宇立刻皱了起来。

“太烈了,我喝不惯。”他立即放下了酒杯,不肯再饮,固执之余,自制力也是可见一斑。

“那再试试这个,它闻起来带点甜味,味道没那么呛。”她的举止自信流畅,产生一股独特的魅力,很有说服力。

黎远航端起了第二杯,先是轻轻嗅了下,鼻端果然蹿入一股淡淡的甜味,他尝了一口,微甜,但舌底仍然传来一股呛辣的滋味。

“还是不喜欢吗?!”她看到他的表情好像很痛苦,便将水杯递给他,转头又拿了一些冰块和一瓶气泡式矿泉水,她将盛有威士忌的酒杯,加了点冰块和气泡式矿泉水,轻轻地晃了一下,推到他的面前,“水割式饮法,应该会比较适合你。”

黎远航接过,喝了一口,**的滋味缓冲了许多,入口很圆顺,同时又保有威士忌低醇的香气,教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怎么样?!口感还可以吧?!”她眼神专注地看着他的反应。

黎远航侧过头,清俊的容颜上一脸纳闷,好奇地问,“推销成酒你应该赚不到小费吧,为什么不再调酒给我?!”

胡蝶勾­唇­一笑,“因为……你不懂得欣赏。”

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2112字)

闻言,黎远航立即皱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质疑他的品味,而且还是当面直言不讳。亜璺砚卿

“小姐,请问芳名?!”他不由得想要认识她。

胡蝶眨了眨眼睛,笑道,“黎总,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要追我吧?!”

她语笑嫣然,可口吻却是嘲笑。

黎远航不禁更为好奇,他听得出来,她的嘲讽里更多的是自嘲,于是他故意反问道,“如果我是呢?!”

“喜欢我?!”她挑了挑眉,把他的话当成玩笑。

虽然她对自己这张脸有自信,可是她对自己看男人的眼光更自信,黎远航这种出身名门、事业有成、又俊朗不俗的男人,是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对象,而他这样的青年才俊一向都是拒女人于千里之外的,她不想自讨没趣,而他表现出来的对她的一点好奇,想必也是别有目的,可她不想深究那到底为何,总之她不会天真地以为他是看上她的美貌。

“如果是呢?!”他还是不答反问。

胡蝶自然不信,可是她有些好奇,虽然她和黎远航不熟,但感觉得出来他不是那种轻易开玩笑的男人,更不要说是这种暧昧不明的话题,他……似乎有心事,而且是情事。所以她不介意跟他聊聊。

“那请问黎总你喜欢我什么呢,我这张脸吗,不要低估我的智商,黎总见过的美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应该还入不了你的眼,那么你喜欢我的­性­格吗,好像也不可能吧,我们才认识多久,你了解我吗,你凭什么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喜欢上我了?!”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他又喝了一口加了冰块和气泡矿泉水的威士忌。

“不相信。”她摇了摇头。

她的父亲当年信誓旦旦地说对她的母亲说一见钟情,可是他的爱情只给她们母女俩带来灾难,母亲被人骂成是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而她被人骂成是狐狸­精­的女儿,而当她们母女俩处处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却连头也不敢露,这样算什么爱情,讽刺!

意外地想到往事,胡蝶的情绪蓦然惆怅,她迅速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一大口,美丽的娇颜上浮现出一抹怒恨。

“受过伤害?!”黎远航凝睇着她线条优美的侧脸,不禁猜测某种可能。

“是啊……”她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道,还故意用左手捂住心脏的地方,装作很受伤。

她微笑的表情牵动脸上美丽的线条,明眸皓齿,又带着一抹怅然,令他的心绪莫名地受到她的牵引,挑了挑眉,转动高脚椅,单手撑着吧台,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十四岁的时候,有个初恋的男朋友,他有一天说全家要移民到美国,叫我等他回来,还说每个星期都会写信给我,一开始每个礼拜一封,然后一个月一封,再后来三个月一封……”

“然后呢?!”他挑眉,听她继续往下掰。

“然后不到半年他就变心爱上那里的金发美女了。”她故意摆出哀怨痛苦的表情,喝了一口酒后,继续道,“被人抛弃后,我伤心欲绝,只差没有学恐怖分子劫飞机去美国抢人了。”

“那最后怎么没去?!”他故意追问,想听听她怎么自圆其说。

“呃……没办法,去机场打的的钱都不够。”她狡黠地说道,“如果我们早点认识就好了,黎总说不定会赞助我。”

“或许。”他笑着接话。

不晓得是酒­精­软化了他的防备,还是她太过幽默的关系,黎远航觉得自己压抑的心情似乎好转了许多,她笑了笑,把调过的威士忌当成饮料在喝,可是却越喝越难过。

“当时伤心欲绝的我,问我母亲为什么他会抛弃我,我做错了什么?!”

她的语调不自觉地忧伤起来,至今她仍旧是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要她,连母亲后来也不管了,她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黎远航微微一怔,竟在她那张美艳成熟的脸上瞧见一抹脆弱的神­色­,那无辜的模样很像个孩子,让人很想搂过她的肩膀安慰她,不过他当然不会那么唐突,只是将酒杯轻轻推向了她。

胡蝶蓦地回神,手伸向了杯子,意外碰触到他的指尖,突地有些心悸,她不懂为什么这么轻的一下会在她的心湖里产生涟漪。

她赶紧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微醺的美眸看着他,她真的不太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电视或报纸上那个看起来冷漠清高的黎远航,本以为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有什么,应该会很快乐,可是他的眼神却让她感觉到……疲惫,还有孤独。

“100圆,买你的秘密。”她从吧台上的小盒子里抽出一张钞票放到他面前,戏谑地说道。

黎远航微微拧眉,清俊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紧绷。

胡蝶轻笑一声,“再加100怎么样?!”

她又抽出一张钞票,表情却有些心疼似的。

黎远航紧绷的表情微微有了一丝裂痕,他看了看腕表,仓促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还不下班吗?!”

胡蝶看了看挂钟,她兼职的时间果然已经结束了,不过她故意否认道,“还有半个小时。”

“那我先走了,再见。”黎远航将几张大钞放在吧台上,起身快步离开,就像是要逃离什么。

其实,他可以再多留一会儿,可是他急于逃开这个女人,倒不是说跟她聊得不开心,相反,他们刚刚相处得还挺愉快,可是,他怕自己再呆下去真的会情不自禁地对她说出心事,跟陌生人谈心,不是他黎远航的习惯。

胡蝶凝睇着黎远航落荒而逃的背影,眨了眨眼,直到他彻底走远,她才收回视线,拿起吧台上装钱的小盒子,她将今晚的收入全部取出,塞进自己的包里,嘴角边一抹满意的微笑。

秘密计划

秘密计划(2014字)

尤桐扶着醉醺醺的容尉迟,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船舱,最尽头的那个最大的房间是他们的蜜月套房,在服务生的帮助下,他们开了门,她连声道谢,然后将已经不省人事的容尉迟扶回了房间。

“皇家玫瑰”的蜜月套房美轮美奂,窗帘是大红­色­的,喜气盎然,连大床都是一颗大大的爱心形状,洁白的床单上,铺着大面积的玫瑰花瓣,花瓣被摆成了字母的形状——I LOVE YOU。

空气中飘着舒雅的­精­油香气,音乐在墙角轻轻流泻,是一首极为温柔的曲调。

酒的后劲太强,容尉迟只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然后就全身瘫软,“咚”的一声,醉倒在距离门边最近的沙发上。

“阿迟……”尤桐不禁惊呼,凝看着容尉迟狼狈的醉态,忍不住伸手敷在他的额头上,试图抚去他眉宇间因宿醉而产生的痛苦的褶皱。

“阿迟,到床上去睡好不好,这里会不舒服的……”她柔声说着,可是容尉迟看起来已经醉得很厉害了,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

尤桐轻叹了口气,吃力地扶起他的上半身,替他脱去西装外套,然后又帮他抽掉领带,衬衫的纽扣也解开两颗,让他尽可能地舒服一些。

“阿迟,阿迟……”她又试图唤醒他,可是容尉迟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好放弃,径自起身走向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热毛巾。亜璺砚卿

“我先帮你擦脸哦,这样可以稍微舒服点。”她一边说着,一边帮他擦拭着脸颊和颈项,认识他这么多年,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容尉迟喝醉,以他内敛自制的个­性­,平时根本不可能喝这么多酒,可今天因为帮她挡酒却醉成了这个样子,让她心里又感动又心疼。

她擦完了他的脸和脖子,然后重新回到浴室洗了一遍毛巾,返回后开始帮他擦手,握起他厚实的大掌,细细地擦拭,他的掌纹很清晰,生命线很长,她不由得扬起了嘴角,一抹幸福的弧度。

她又一根一根地擦着他的手指,无名指上的那枚铂金戒指闪耀出一米星光,她忍不住抬起他的手,放置在­唇­边,轻轻一吻。

“呃……好难受……”容尉迟醉躺在沙发上,含糊地呢喃着。

“阿迟,你怎么样?!”尤桐连忙放下他的手,凑近他的脸庞关心问道。

“我好渴……”他咕哝地说道。

“你等一下,我去拿水给你。”尤桐连忙奔向了小厨房,可环顾了一圈后却发现只有冰镇的矿泉水,她只好自己动手烧上一壶,宿醉的人喝凉水怎么行呢。

她Сhā上了电源,然后又不放心地扭头望了一眼沙发的方向,发现容尉迟又乖乖睡了,才稍稍放心下来,可是他醉成那样,看起来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她想她还是给他煮一份醒酒汤比较好。

开了冰箱,发现里面的食材应有尽有,她开始在小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怕吵到他,所以她把小厨房的门给拉上了,关门前又不放心地觑了他一眼。

容尉迟听到关门声后,嘴角偷偷地一扬,然后慢吞吞地睁开了眼睛,深邃黝黑的双眸里没有一丝混沌,意识清明。

他又装了一分钟,确定厨房里的那个小女人不会怀疑后,才蹑手蹑脚地从沙发上爬起,动作敏捷地开始进行他今晚的秘密计划。

豪华的游轮徐徐前行,宁谧的大海深邃,天边的银月皎皎,这个夜晚,注定了会是风情无限。

◎ ◎ ◎

外面,酒席的场地依旧是热火朝天,白­色­的座椅上,嘉宾犹在,椅背上系着金­色­的蝴蝶结,彩带随风飞舞,正如人们雀跃的心情,虽然新郎新娘都退场了,不过众人仍旧是兴致高昂,吹着海风,欣赏着月­色­,三五成群聊上几句,好生惬意。

柔和的灯光点缀着四周,空气里有着大海独有的清新味道,小舞台上的爵士乐队继续演奏,除了角落里提供给宾客的自助吧台之外,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们更穿梭在众人之间,及时送上各种饮料。

婚宴现场供应自助式的饮料和甜点,除了啤酒和香槟外还有很多软­性­饮料,可是容国升却一直紧紧握着酒杯不肯松手,他今天高兴,也忍不住喝了两杯小酒,红光扑面,­精­神矍铄。

容老夫人怕他喝多,便连忙夺了他手里的酒杯,“好了,你不许再喝了,小心血压还有心脏啊!”

“放心,我一定长命百岁,为了我可爱的曾孙们,我也得多活几年啊!”容老太爷自信满满地说道。

容老夫人不禁莞尔,凝睇着不远处在一起玩乐的三个孩子,霸道任­性­的小翔,沉静内敛的容容,还有甜美可爱的蓉儿,每一个都是他们老两口的心肝宝贝呢!

容容最先察觉到异样,觉得好像有人在看他们,他十分警觉地扭头望了过来,然后小翔也跟着他回头,最后蓉儿从他们两个中间挤出了小脑袋,瞧见是容老太爷和容老夫人,她立即回了一记大大的笑容,超甜美、超可爱的,­嫩­白的小手朝着两个老人家挥舞。

容老夫人也笑着朝孩子们挥手,容老太爷则是趁着老伴不注意又偷偷地喝了一口美酒。

“瞧着吧,过了今晚,我们两个很快就可以再抱到可爱的小曾孙了!”容老太爷偷乐地说道,容老夫人不禁柔瞪了他一眼。

容老太爷不以为然,扭头瞄了瞄蜜月套房的方向,又瞄了瞄容琛和周亚菲所在的房间位置,双眼冒光。

“那两个臭小子可要给我争气才行啊!”­奸­笑。

深情对唱(金牌加更)

深情对唱(金牌加更)(2052字)

灯光从吊顶上照­射­下来,亮白的晖芒挥洒了整个厨房。亜璺砚卿

尤桐站在流理台前,安静地煮着醒酒汤,此时此刻,她的心无比得平静。

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贤妻良母,可是她喜欢做这些事情,为心爱的老公洗手作羹汤,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

忽然,灯光骤灭!

尤桐吓了好大一跳,“啊”了一声后下意识地拉开厨房的玻璃门,想要去寻求谁的保护,门一打开,却发现房间里亦是灯光全熄。

“阿迟……”黑暗中她有些害怕。

吊顶上忽然打下一束光线!

容尉迟坐在椅子上,将大提琴架在两腿间,按住指板,专注地拉着弓,幽幽沉沉的音­色­在夜里蔓延,平添了几分旖旎慵懒。

月光透过窗帷,映在他的身上,他穿着整齐的礼服,黑发如墨,衬衫雪白,莹亮的光线里,他墨黑的瞳眸漫游过她的眼睛,他握着手中的弓,朝她温柔一笑。

尤桐错愣在原地,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怔忪了几秒后才恍然大悟——他装醉!

她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他笑得狡猾而又迷人,她的脸上一阵烧烫,像个小女孩般红了脸。

他就像是从深海里走出的王子,专门为她吟唱,他的声音很低、很沉、很柔、很静。

“我愿意为了你披上白纱衣,我愿意为了你走在红毯里,我愿为你唱出一首爱的恋曲,我愿为你造起一座爱的屋顶……”

甜腻真挚的歌词,加上他磁­性­的嗓音,字字句句衬出两人的心情,他深邃的眼眸紧紧地锁定她,迷人的嗓音盘旋在她的耳畔,令她的心发烫地跳动着。『课外书*首*发』

容尉迟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握琴弓屏息凝神地拉着,他有些紧张,其实他本想拉皮亚佐拉的那首曲子,可惜他没有音乐细胞,死记硬背了许久才勉强学会了曲谱,可是到后来才发现那首曲子只有曲调,而他又不会填词,没有办法,他只好向容晋求救,容晋的女朋友是学音乐的,向他推荐了这首通俗易学的《结婚进行曲》,她说每个女孩子都会喜欢。

“为你挡风遮雨,聊天泡茶下棋,只愿今生有你……”他细细地凝睇着她莹亮的眼睛,在那双清澈纯净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在她那双美丽的翦瞳里,他就是全世界,是她的唯一,那份全然的信赖,令他感觉到自己是被需要的,踏实而又温暖。

随着音乐的节拍,她开始跟着他柔声地唱着,“走在红毯里,披上白纱衣,你是我这一生中最美的约定,约了和你一起数星星,定了和你的每个天明……”

她慢慢地走向他,而他愈加紧张,稍微分神,他就拉错了一个音阶,英俊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懊恼。

尤桐不禁想笑,错了又如何,她还是喜欢。

她走近他,缓缓到了他身后,一手握住了他的手,与他一起握着琴弓,两人交握的指上戴着同款的婚戒。

容尉迟微微侧过头,瞧见她温柔的笑,他变得不再紧张,他们一起拉琴,一起吟唱。

“走在祝福里,钟声又响起,你是我这一生中最美的决定,说好把幸福全给你,未来每个日子里,我会更爱你……”

优美的琴声与歌声中,他们甜蜜地亲吻。

◎ ◎ ◎

欢ai过后,空气里依然还氤氲着情浓的味道,尤桐蜷缩在容尉迟的怀里,将头贴靠在他颈窝的地方,两人亲昵地相拥在一起。

“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他忽然问道,语气里有一点点雀跃,但是又不确定。

“什么?!”尤桐眨眨眼,声音也哑哑的。

“避孕药。”他提醒说道。因为那场病毒的意外,她的身体一直很虚弱,所以他们并没有打算立即再生小孩。

她羞怯地垂下眸,指尖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圈,柔声地说,“自从过年之后,我就没有再吃避孕药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的眸底跃上一抹笑意。

“这种事叫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啦!”她软软地抱怨道,搞不好这男人还以为她**呢!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这是夫妻之间的大事业啊!”他笑着抱怨道。

“我又不是你,还在爷爷­奶­­奶­面前说什么‘开工’的话……”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害羞。

“难不成你要我喊‘罢工’吗?!”他故意逗她。

她柔瞪了他一眼,然后翻身背对他,实在不想再讨论这个羞人的话题,哪知道身后的男人立即搂了过来,“老婆,我又想要了……”

◎ ◎ ◎

翌日,清晨暖暖的阳光溜过小窗,映照在软软的被窝上,粉蓝­色­的大床上躺着一男一女。

几分钟后,隆起的被子微微一动,女人有苏醒的迹象,她将脸枕在男人的胸膛上,整个人犹如无尾熊般攀住他,还将腿横跨在他身上。

周亚菲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感觉宽敞的双人床变得拥挤,怎么翻身都觉得不自在,而且感觉头好昏好胀,嘴巴又渴又­干­。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宽阔的胸膛,她懒懒地眨眨眼,又闭上,准备再睡一会儿。

男人的胸膛……

男人的胸膛?!

她顿了下,迷迷糊糊的脑袋终于恢复了一丝清醒,她身边怎么睡着一个男人?!

她缓缓睁开眼,对上一张熟悉的脸庞。

容琛?!

他怎么会躺在她的床上?!

她立即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可才一拉开被子,就摸到自己一片光­祼­的肌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尴尬早晨

尴尬早晨(2021字)

尖叫的女音划破耳膜,睡眠中的容琛悚然一惊,可他困得实在是不行了,翻过身,将脸埋入蓬松的枕头,继续睡,“别吵……”

周亚菲怔怔地看着他躺在自己的床上,隐约感觉到有股暧昧在缓缓流动,那种感觉教她心慌。

“容琛,你快给我起来——”她使出蛮力,硬是把他的枕头抢走,悍悍地质问道,“为什么你会睡在我的床上,你快给我说清楚!”

“昨晚你喝醉了,一直缠着我,你忘了吗?!”容琛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头痛得快要爆炸,她趴在他身上一整晚,折磨得他快死了,快天亮他才睡着,现在又被她吵醒,他脾气再好也会疯掉啊!

“什么?!我缠着你?!明明是你趁人之危!”周亚菲怪叫着,整个人从床上弹跳而起,还不等容琛清醒过来,一个枕头就朝着他砸下,“容琛,你给我去死——”

容琛痛苦地闷哼一声,终于“忍无可忍”,他抽掉脸上的枕头,然后撑着手臂爬起,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微微肿着,左边颧骨还透着丝丝青黑,他狼狈的样子让周亚菲顿时一愣,咄咄逼人的气势一下子减弱,不必等他说话,她就自行检讨了,低头又看了看被子里面的自己,文胸和**都好好地穿着,而且身上也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更没有传说中的那种酸痛。

她只记得自己被宾客们灌了很多酒,然后他扶着她回房间休息,后来就没有什么印象了。覀呡弇甠

“总之,你躺在我的床上睡就是不对!”周亚菲下达最后的结论,恢复了冷静的她,把商场上的那一套强硬作风拿了出来。

容琛无辜地叹气,“明明就是你死抓着我不放的,又说又笑,最后还要抱着我睡觉。”

“就算是那样,你也应该推开我啊,你不是说过要睡沙发的……”她逞强说道,但心里面对于自己的酒后失态感到很窘。

“好好好,大不了下次你喝醉,要抱着我睡觉的时候,我一定会自觉自动睡沙发或是打地铺的。”他迁就她说道。

“谁要抱着你睡觉,你在胡扯什么?!”一抹羞窘的红晕爬上她的脸颊。

“最好我还有力气胡扯。”容琛无奈地叹息,抓过枕头打算再补个眠,欲­火­焚身了一整晚也很耗­精­神的啊!

“回你的沙发睡啦!”她推着他,容琛很配合地下床,然后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拉高被毯,蒙头就睡。

周亚菲也重新躺回被窝,懊恼地将脸埋入枕头里,她怎么会喝那么醉,还在他面前那么丢脸呢,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那么失控,为什么一遇到容琛,她就总是变得不像是那个聪明能­干­的周亚菲了,反而像个小女生一样,变得好容易生气、好容易害羞。

她懊恼地发出一声叹息,翻身侧躺在床上,看到枕头上凹陷的痕迹,几分钟前,他还睡在她身边,被子上还余留着他的体温,想起两人共眠一夜的画面,她的脸颊瞬间发烫。

一个半小时后。

周亚菲在浴室里洗漱完毕后,穿上连身洋装,一想到昨天身上的衣服是容琛替她脱的,就又气又羞,脸颊上再次晕染上一片绯红。

她用手指爬梳了下凌乱的长发后,深呼吸一下,拉开浴室的门,走回房间,沙发上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空气中飘逸着好闻的咖啡香,她走到半开放式的小厨房,见到容琛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敲着笔记本,桌上还摆了份牛­奶­。

“早安。”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早。”他将笔记本关机,然后把那杯牛­奶­递给她,“先喝点东西,早餐要统一出去吃。”

“谢谢。”她拉开椅子,尴尬地入座,双手握住透明的牛­奶­杯,支吾说道,“那个……早上的事情很抱歉……”

“早上的什么事?!”他故意装傻,高大的身躯微微向前。

“不只是早上……还有……昨晚……”她绷紧呼吸,鼓足勇气说道。

“昨晚?!”

周亚菲心里乱作一团,对于昨晚失常的行为感到懊恼,更糟糕的是记忆模糊成一团,完全不记得她到底做了些什么。

“昨晚……我们没有……什么什么吧?!”虽然她检查过自己了,但还是想要听他亲口承认才会放心。

容琛微微挑眉,看着她窘迫不安的表情,与平日里穿着套装在谈判桌上侃侃而谈的自信模样完全不同,不禁莞尔,“放心,我还没有禽兽到会对一个醉得乱七八糟的女人下手。”

“那就好。”周亚菲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低下头开始喝牛­奶­,藉此掩饰心里的尴尬。

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牛­奶­,时不时地抬眸偷瞄他,注意到他左侧的颧骨上有着淡紫­色­的瘀痕,呼吸一窒。

“你的脸……是我打的吗?!”她怯怯地问道。

“回答正确。”他淡笑,牵动了脸部线条,丝丝疼痛。

周亚菲懊恼不已,忽然觉得好尴尬,没想到自己的酒品比想像中还糟糕。

“对不起,我失态了。”她恨不得去跳海。

“你喝醉的样子很可爱,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周公主’也有又番又卢的时候。”他黝黑的眼眸里闪烁着笑意。

周公主?!

周亚菲顿时无语,她竟然连那个也说了!

容琛回了她一记“没关系”的笑容,金­色­的阳光,穿过小窗,斜映在他的俊容上,周亚菲凝睇着那双炯亮的黑眸,愣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忽然之间,她觉得他的笑容耀眼到令她眩晕。

她晕船了吗?!

尴尬事件

尴尬事件(2020字)

周亚菲伸手抚着自己的额头,一副头疼的样子,容琛很善解人意地安慰她道,“放心,我保证不会把你的‘恶行’宣扬出去。”

“男人的保证根本不能相信……”她语意含糊地否定他的话。

瞧着她略带孩子气的表情,容琛忍不住笑,酒­精­不只柔化了她平日里拘谨的个­性­,还醺红了她白皙的脸颊,就连眼角眉梢都流转着一股醉人的风情。

周亚菲低头不语,心里隐约感觉到这个清晨好像跟以前的不太一样,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是在海上的关系,窗外的阳光好像特别灿烂,连空气里都多了一股甜腻的味道,而她的情绪更是莫名的高涨。

忽然,船舱里响起了音乐广播,那是召集大家一起出去用餐的信号,她欣喜地站起身,总算可以出去了,不然他们两个人再这么尴尬下去的话,她一定会­精­神分裂!

“走吧,出去吃——”那个饭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又蓦地顿住,俏丽的小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小腹间一股熟悉的温热涌来。

可恶,为什么大姨妈会在这个时候来?!

更可恶的是,因为日期提前了,她没有准备卫生棉!

“你怎么了?!”容琛不明所以地问道,只瞧见她一脸窘迫。

周亚菲的脸蛋红得快要滴血了,她不敢看他,可是不说又不行,她忸怩着,双手扯着衣摆,支吾说道,“我那个……那个来了……”

那个?!

哪个啊?!

容琛先是蹙眉,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一向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的男人,俊美的脸庞上首度出现了茫然的表情,“那怎么办?!”

“船上好像有小型的便利店,你去帮我买……我要丝薄的,带翅膀的。『课外书*首*发』”她简直羞愧得快要死掉了。

丝薄?!

带翅膀?!

什么跟什么?!

容琛的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好吧,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他听到自己道貌岸然的声音,可心里面一直在咆哮,该死该死该死的!

◎ ◎ ◎

那间便利店的确很小,小到连7-11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容琛一走进去就顿时感到局促。

“先生,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唯一的店员热情地招呼着。

容琛扯了扯­唇­角,没有好意思开口,径自在货架间穿梭,可是这里空间太小的缘故,商品摆放得乱七八糟,分类也不是清晰,他扫了两圈也没有找到卫生棉在哪里。

店员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身材微胖,瞧见容琛好像尴尬似的,便恍然大悟,“先生,我知道你想买什么了,稍等啊,我帮你拿。”

“谢谢。”容琛松了口气,感激不尽地说道。

店员偷笑着走向了一排小货架,抓起一包什么就塞进了黑­色­的购物袋里,然后拿到收银台结账,容琛付了钱,接过袋子,再次道谢,“谢谢。”

“不客气。”店员笑得有些三八。

容琛不自在地吞咽了下口水,拎着袋子离开,可走了没几步又忽然觉得不对劲,怎么这么轻?!

虽然他没有买过卫生棉这种东西,可是好歹也知道那一包的体积大概是多大,他狐疑着低头,打开了购物袋。

苍天,为什么会是安、全、套?!

怪不得刚刚那个店员笑得有些诡异。

容琛嘴角一抽,硬着头皮转身返回了便利店,一张俊美的脸庞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艰涩地道,“卫生棉,丝薄的,带翅膀的,给我来两包!”

“好滴好滴!”店员憋不住乐,一张圆脸笑得变形。

容琛俊容上写满了尴尬,他迅速递过一张大钞,零钱也不要了,抓起卫生棉掉头就走,几乎是用逃的。

从便利店返回船舱,他一直都低着头走路,生怕被人瞧见。

◎ ◎ ◎

回到房间的时候,周亚菲正在浴室里等候,他将卫生棉从门缝递过去,几分钟后她将自己整理完毕后走出,尴尬程度可想而知,这已经不是丢人可以形容的了。

“谢谢。”她窘迫地说道。

“不客气,举手之劳。”他又听见自己道貌岸然的声音,天知道他当兵的时候都没这么勇敢!

提示用餐的广播声第二遍响起,催促着还没有到位就餐的人们,周亚菲轻轻咳嗽两下,腼腆地说道,“你出去吃饭吧,我不去了。”

“你不吃吗?!”

“嗯,我肚子不太舒服,没有胃口。”其实她何止是没有胃口,她现在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难受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昨天喝了太多酒有关系,她这一次痛得离谱。

慢吞吞地走回床边,她慵懒地躺下,腹部隐隐传来疼痛,而且那种疼痛还在持续加强中。

“唔……”低低地呼痛了一声,她蜷缩起身体捂住腹部。

“你怎么了?!”那道微弱的呻**声引起了容琛的注意,他望着那个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的女人不由得紧绷起来。

“没事。”她翻过身去,身体蜷得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瑟瑟发抖。

这个女人,不对劲,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了,他一把将她翻过来,看到了她俏丽的脸蛋因为痛苦而变得有几分扭曲,“你到底怎么样了?!”

心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般,见她这么难过,他竟然也跟着不好受起来。

她已经丢人丢到地中海来了,没有勇气再对他解释痛经的问题,她咬着­唇­,倔强地不肯说话。

借小水袋

借小水袋(2180字)

容琛不由得扼腕,这个女人绝对是魔女,不然怎么这么能折磨人,前一秒还那么娇羞可爱,眨眼之间就又这么固执倔强了!

“船上有医生,我带你去看看。『课外书*首*发』”他好生诱哄。

“不要……”细若蚊呐的声音从她的喉咙里­干­涩地挤出来,这船上的范围就这么大点,她只怕会传得沸沸扬扬,到时候她真会羞得跳海。

“你都抖成这个样子了还逞什么强?!”他大手拉开她身上的被子,想要强行带她下床,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如此焦急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他强势的态度也是前所未有的。

“起来,去看医生。”他弯腰准备将她抱起。

“不去。”她在大床上翻滚两下,来到床的另一边,死都不要去丢人现眼。

“周亚菲!你再给我耍大小姐脾气试试看!”他的耐心被她难受的样子折磨殆尽,语气不自觉地严厉起来。

周亚菲蓦地一怔,他这是在生气吗?!

苍天啊,她竟然把好脾气出名的容琛给惹怒了?!

过去五年,虽然说他们之间都是做戏,可是他的脾气有多好、耐心有多强,她就算不是全部都了解,可至少也是十之八九,可他现在竟然发脾气了?!

她该为自己欢呼真伟大吗?!

不过,他那张俊美的脸庞真的不太适合生气,他还是温柔淡笑的样子好看。

“人家只是痛经,看什么医生啊,笨蛋!”实在是受不了他,她脱口而出,可话刚一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覀呡弇甠

她在说什么啊?!

“痛经?!”一向聪明不凡的容琛,生平第一次愣住了。

丢脸!丢脸死了!这辈子没有这么丢脸过!

周亚菲心里懊恼到了极点,小腹间传来的疼痛更让她难过,其实她平时不怎么痛的,记忆中最疼的一次是大学联考的那个月,那时候她心理压力好大,生怕考不好丢了周家的脸,然后大姨妈迟迟未来,拖了半个月才来报道,结果她疼得死去活来,可是家里却没人安慰她,不好意思对爸爸开口,妈妈又忙着筹备宴会,她只好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好多年没有这么痛过了,她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流了出来……

可恶,都怪他,非要一直问问问,害她好痛、好痛!

“你……哭什么?!”面对她的情绪化,容琛的怒气一下子减弱。

“好痛哦……”她呢喃着,忍不住对他撒娇。

“那……我能帮你做什么……”虽然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痛成这样,但是他想帮她缓解就是了。

“小水袋,热敷。”

“我去便利店买!”容琛起身就走,健步如飞,那股急切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谢……”她才一开口,他人已经走出两米了,急促的脚步声快速地响起,他朝着房外走去。

周亚菲顿时一愣,他真的这么担心她吗?!

不能肯定,于是她决定坏心地试验一次。

“唔……好痛……”呻吟声不算太大,但是她肯定他听到了,因为他的速度立即由快走变成了快跑,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还夹杂着男人的低咒声。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周亚菲躺在床上,怔忪了数秒,然后突地笑出声来,眼泪从眼角涩涩地流了出来,可是她却不知道那是哭的,还是笑的。

一向从容淡定的容琛,竟然也会有这么方寸大乱的时候,真是太可爱了!

心头忽然有一股暖流滑过,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又酸又甜,漫过心间。

◎ ◎ ◎

蜜月套房里,仍旧是一片甜蜜温馨的气氛,尤桐抗议了数次后,终于成功起床,而容尉迟还在赖床。

广播已经响了两遍,她不由得有些着急,好生商量道,“阿迟,你快起来啦,我们再不出去的话,大家恐怕会来敲门了!”

“不会的,他们会知道我们是昨晚‘累’到了。”他嘴角一勾,痞痞地笑道。

“但是我饿了,我想出去吃东西。”她故意撒娇。

果然,容尉迟软化了,不过他还是不怎么情愿,开出条件,“你亲我一下我就起来!”

尤桐也乖乖配合,凑过去,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下。

容尉迟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浴袍穿上,然后又很无赖地搂过她的腰,“一起洗澡吧?!”

尤桐顿时如泄气的皮球一般,柔瞪着他,容尉迟见好就收,连忙诱哄道,“那我亲你一下?!”

“你耍赖!”她娇嗔斥道。

“老婆……”

“我没有你这么无赖的老公啦……”她推拒着他,羞恼的模样惹得他朗声大笑。

尤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容尉迟推进了浴室,直到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后才松了口气,“咚咚”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她一惊,心想果然有人来催了,不禁懊恼,连忙说道,“来啦!”

幸好她已经换好了衣服,快步走到门口,开了门镜往外一看,竟然是容琛。

“小桐,你有没有小水袋?!”容琛开门见山地问,便利店他去过了,没有的卖。

“小水袋?!”尤桐一愣,容琛连忙解释说是周亚菲要用,尤桐心里明白了大概,“你等下,我找给你。”

说完她快步走向行李箱,翻出了一个海绵宝宝的小水袋,这个其实是她给蓉儿准备的,小家伙身体不好,怕凉,天冷的时候即便是房间里开了空调也不行,她的小脚丫仍旧会凉凉的,所以她就拿了一个小水袋给女儿,以备不时之需。

容琛接过了小水袋,尤桐又叮咛着他,“喝红糖水挺管用的,里面放几颗红枣,再放点枸杞,最好再加点姜片……这个应该难不倒你。”

容琛的俊容上蓦然尴尬,尤桐不禁轻笑。

容尉迟洗了个澡走出浴室,一边拿着毛巾擦头发,一边瞧见门口的那两个人在说笑,眉头倏地皱起,又是不悦。

默默沦陷(金牌加更)

默默沦陷(金牌加更)(2095字)

容尉迟心里又忍不住一阵乱吃飞醋,他俊容沉下,甩开毛巾往门口走去,而这个时候尤桐和容琛已经结束了对话,容琛拿了小水袋道谢后离开,尤桐轻轻关了门,正要回身。

“啊——”她一个惊呼,眨眼就被容尉迟抱了个满怀。

容尉迟打着赤膊,他刚刚洗完澡,衣服都还没穿,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胸膛湿涝涝的,这么一抱把她的衣服给弄湿了,尤桐连忙推拒着他,可他不但不肯放手,而且还越搂越紧,嘴里更是故意哼了一声。

她立即就知道他是在生气了,轻叹一声,柔柔地问道,“你又怎么了?!”

“不高兴。”他闷闷地说,那语气像个孩子。

尤桐不禁想笑,他怎么这么爱耍霸道呢,真够任­性­的!

“那只能抱一分钟哦!”她跟他讨价还价。

容尉迟撇嘴,不置可否。

尤桐无奈任由他抱着,仰头凝睇着他的俊容,从她的角度望过去,他整个人是背光的,一张端正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密的睫毛下,黝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整个人犹如希腊的雕塑,狂野不拘,邪魅而又**。

真是帅得让人想要尖叫!

而且……还有一点小可爱!

尤桐乖顺地被他抱了一会儿,约莫有一分钟,然后再次催促道,“阿迟,我们该出去吃早餐了。亜璺砚卿”

“不饿。”吃醋都吃饱了!

“可是我好饿哦……”她故意说道。

“我们在房间里吃,叫人把食物送进来!”真想把她永远藏起来!

尤桐抬手捧住他的脸颊,笑着说道,“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容尉迟眉毛立即扬得老高,“我怎么可能会吃醋?!”

“是哦?!”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当然是了!我这么成熟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幼稚的行为?!”他自信满满地说道。

太自信了!简直是自负啊!

尤桐哭笑不得,忽然觉得他比容容还要难搞,容容是小孩非要装大人,他是大人的身体里装着孩子气,哎,这对父子,真是有一拼!

“他刚刚找你­干­什么?!”容尉迟忽然沉声问道。

“嗯?!”尤桐一下子没能跟上他的思维跳跃,眨了眨眼睛,数秒后才反应过来,老实回答道,“借小水袋。”

“小水袋?!”

“嗯。亚菲要用,她身体不舒服。”

“那你也不舒服吗,你怎么会有小水袋?!”容尉迟忽然紧张起来。

瞧见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尤桐心里一暖,抚着他的脸颊说道,“我没有不舒服,那个只是备用的。”

“真的?!”容尉迟明显不信。

“真的。”

“真的?!”他还是不信。

“真的啦!”尤桐极力保证道,也没有说那个小水袋是给蓉儿准备的,不然的话他肯定又要自责好一番,过去五年的缺席,让他总是心怀愧疚,可那又不是他的本意,而且现在他们结婚了,一家四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两个孩子有了完整的家庭,一定会健健康康地成长的,容容和蓉儿最近就都有变重呢,而且因为他们的运动变多了,容容好像变得更结实了,蓉儿过完年后好像也有一点点长高,她相信以后还会越来越好的!

“阿迟,我们出去吃东西吧。”她握住他的大手,微笑说道。

容尉迟低下头来,她的手很小,在他的掌中特别娇弱,可他知道她的倔,知道她的善解人意,她坚强的笑容是那样的漂亮。

“好。”他不再闹她,换了衣服后,他搂住她的腰,而她依赖在他的臂弯里,任他拥着往前走,她脸上的笑意深深,跟着他的脚步走,他们的手十指紧扣。

◎ ◎ ◎

容琛拿了小水袋回来后,立即到房间里附设的小厨房里烧了热水,待到水开后,将热水慢慢地灌进小水袋,因为蒸汽的关系,水装了一半,就不再容易往里进,但是这难不倒容琛,他以前是学建筑的,对于物理气流相关方面很­精­通,取来一直钢笔,卸开之后,快速改装了一番,笔筒变成了一个简易的散热管,Сhā在小水袋的注水口,然后再往小水袋里注水的时候,里面的热气就会从那个小管里冒出,很快,小水袋里就充满了热水,捧在手心里暖暖的。

“好了,给你,小心烫。”他将小水袋递给周亚菲,外面还包了一层毛巾。

“谢谢。”周亚菲将小水袋敷在肚子上,整个人顿时就觉得舒服多了,容琛低头观望了她一会儿,觉得她脸­色­不那么苍白了,又说道,“我去厨房问问,看有没有红枣还有枸杞什么的,帮你煮一份红糖水来喝,你有事的话打电话给我。”

他帮她拉高了被子,叮咛地说道。

周亚菲默默无言,一时间心绪很乱,上次她感冒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他对她的关心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好,可是也许他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好,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错意,只知道她的心好像不再平静了。

她当然不讨厌容琛这个人,相反,他是一个很容易被女人喜欢上的男人,外表出­色­,举手投足都充满魅力,有身份,有能力,­性­格开朗,脾气又好,一双动人的桃花眸里流转的永远是温柔愉悦,说话又幽默,温柔中带着一点霸道,但却不会强势到令人反感,简单来说,他具备了所有迷人的特质,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可是她五年都没有喜欢上他,怎么会忽然就动心了呢,还是她早就在更早之前,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陷进去了?!

间接接吻

间接接吻(2039字)

周亚菲的心绪不宁,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慵懒又疲惫的姿态,容琛还以为她是因为身体不适才情绪低落,所以连忙去厨房要了红枣和枸杞等食材,然后亲手帮她煮了红糖水回来。

“来,起来喝点。”他将碗端到她面前,周亚菲小心翼翼地接过,尝了一口,眉头立即蹙起,“好难喝啊……”

“是吗?!”容琛像是不信,想也没想地就拿过她的汤勺舀了一口喝下,“味道有点奇怪而已,不过它应该比中药好喝多了吧……”

周亚菲蓦然怔住,他刚刚用了她的汤勺耶,间接接吻!

“­干­嘛发呆?!”他邃亮的眼睛狐疑地凝睇着她。

她的小脸咻地一红,连忙摇头,“没什么……”

她低下头来,想要继续喝,可是望着那枚汤勺,她怎么也下不了口了,他刚刚用过耶,她亲眼看到他的­唇­含住了勺子的边缘,她甚至还看到了他**的舌头……好羞人啊!

“怎么不喝?!”他盯着她略显紧张的小脸。

“我可不可以……换一个勺子……”她垂下眼睫,露出羞怯的表情,感觉到自己的耳根一阵灼烫,整张脸红得像个苹果一样。

“呃……”容琛愣了几秒后,才晓得她在别扭什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听到他的道歉,她的心彷佛从云端坠落到谷底,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覀呡弇甠

“不好意思,我只拿了一个汤勺回来,我帮你洗一下行吗?!”他谦逊地说,那好声好气的态度却让周亚菲更为不悦,莫名的生气。

“当然不行啦,这里又没有消毒柜!”她气呼呼地说道,不悦地瞪着他,心直口快地说,“这样等于我们在间接接吻耶,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我的初——”她惊觉失言,连忙噤声。

“你的什么?!”他好奇地凝睇着她绯红的小脸,几秒后,缓缓开口道,“初吻吗?!”

“才、才不是。”她爱面子地不肯承认。

“是吗?!”他嘴角上扬,对她的说法将信将疑。

其实上次他就怀疑过了,不过下场就是被她悍悍地踩了一脚,可是她明显就是在心虚!

怪了,为什么他心里这么雀跃呢?!

“我当然有过接吻的经验啊,只是这种事情我­干­嘛要向你汇报啊,你是我的谁啊!”她眼神闪烁,理直气壮地反驳,但烧红的耳根却泄露了一切。

“周公主,你的鼻子变长了。”他一眼就看穿她的谎言。

“啊?!”她下意识地摸摸鼻子。

见到她傻愣愣的表情,容琛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女人智商180,情商不及格!

“没有接吻过就说没有,­干­嘛说谎,我又不会笑你。”他嘴角微微上扬,一派潇洒悠然的姿态。

“你刚才明明就笑得很大声,还敢说没有?!”她娇瞪了他一眼,又羞又气地道。

“现在很多人从中学开始就谈恋爱了,你怎么到了二十几岁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你还在法国留学过啊,在浪漫之都难道你都没有修过爱情学分?!”他真的有点讶异周亚菲居然没有交过男朋友,虽然她整天忙得可能连饭也吃不上,但是追她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啊,他微微眯眸,觑着她噘起的红润­唇­瓣,好像变得怪怪的。

“学校又没有规定不修爱情学分就不能毕业,我­干­嘛要浪费时间和­精­力修它?!”她倔倔地反驳他。

对她来说,恋爱是生命中的小事,在她的行事历上没有机会上榜,而且她也没有遇到过合适她的男人,因为她的出身背景,她的男人除了硬件部分要跟她匹配之外,更要有一颗宽容的心,不会嫉妒她在事业上的成绩,还要懂得支持她、鼓励她,更要在家务方面多承担一些,这样的男人她在台北没有遇到过,在法国也没有遇到过,太难找了!不过,也许就是因为理想中的男朋友实在太过完美,所以她才会一直保持单身。

“像你这种到了二十好几岁都还没有初吻的人,简直比团团圆圆还要珍贵,可以送进故宫典藏了。”他炯亮的黑眸里闪烁着笑意,心情莫名大好。

“是是是,最好再办个特展,让大家全都来参观我这个比熊猫还要珍贵的稀有动物!”她愈听愈火大,没好气地回嘴。

拜托,没初吻很奇怪吗?!她是宁缺毋滥好不好?!

容琛被她自嘲的话逗得忍俊不禁,不由得郎笑出声。

听到他的笑声,周亚菲更恼了,她柔瞪了他一眼,威胁道,“容琛,你给我听着,如果你出去胡言乱语,泄露我的**,我绝对会让你好看!”

容琛看她一副要上战场的模样,觉得可爱又好笑,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完全不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她摆出大小姐的架子,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

“嗯。”他轻哼一声。

他转过身,正欲扭开门把时,忽然又顿住脚步,墨黑的眼底闪着狡猾的戏谑,故意说道,“周公主,需要我帮你去买一个消毒柜吗?!”

“可恶——”周亚菲气得不行,抓起他刚刚随手脱下的外套就朝着他丢过去。

啪!

什么东西从他的口袋里掉出,落在地上。

那是他之前买错的——安、全、套。

两人皆是一怔。

容琛率先反应过来,俊容上立即浮现出懊恼,一抹可疑的红晕不受控制地渗出,他连忙掉头,欲盖弥彰地去捡。

哪知道周亚菲不只是脑袋聪明,就连视力也好得惊人,她一眼就瞄清了那是什么,一张小脸瞬间扭曲。

冲动一吻

冲动一吻(2017字)

“容琛,你这个——大、­色­、狼!”周亚菲咬牙切齿地说道,并连忙拉高了身上的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实。『课外书*首*发』

容琛僵在原地,瞧见她那副防狼似的举动,还有那躲避瘟疫似的眼神,他整个人顿时崩溃,拜托,他是无辜的好不好?!

可是这个时候,证据确凿,除非他找来那个便利店的店员来作人证,可是那也太搞了,那么兴师动众,让他自己也觉得不靠谱,总之,他现在就是跳进黄河洗也洗不清了。

但,还是要澄清一下才行!

他摸了摸鼻子,弯腰把那一打安全套捡了起来,一张俊美的容颜上带着无限懊恼,觑了她一眼,解释说道,“咳……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有想什么吗,是你自己心虚吧?!”周亚菲呛声反驳道,心里泛起莫名的酸涩。

心虚个鬼!

容琛忍不住在心里面低咒,一向好脾气的他也忽然有一种想骂出那个以F开头,以K结尾的英文单词的冲动了!

虽然把卫生棉错买成安全tao这种事情很窘,但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不然她以后一定会戴有**镜看他,可是这话该怎么解释呢,还真是有些难以启齿。

“呃……其实……我可以解释……”他嘴角抽搐,支吾说道。

“不用了!”她打断他的话,悍悍地说道,“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与我无关,就算你搞出人命来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不要被狗仔抓到把柄,不然人家会以为我周亚菲的未婚夫劈腿,到时候我的面子往哪儿搁,你偷吃也要记得擦嘴,知道了吗?!”

“谁偷吃了?!”容琛差点吐血,他很洁身自好的好不好?!

她哼了一声,酸酸地说道,“你当然不会承认了,有哪个男人会承认这种事,除非你不是男人!”

“我不是男人?!需要我向你证明吗?!”任何男人听到这种话都会火冒,容琛当然也不例外。亜璺砚卿

“证明就证明,怕你呀?!”周亚菲也不肯示弱。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来呀!”

“来就来!”他忽然扑向大床,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实在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好像是他先低下头含住她的嘴,又好像是她先把脸蛋迎向了他,总而言之,这个吻一发不可收拾!

周亚菲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当他薄薄的**感­唇­瓣压向她的,四片­唇­缠绵不休,她可以从他的亲吻方式里感受到男人的力量。

那股力量包涵在温暖里,带着一些霸道,直搅她的心湖,让她迷迷糊糊地迎了上去,她回吻,用她青涩得不能称之为技巧的技巧去回吻,粉­色­的小舌钻进他的齿间,与他一起进行彼此追逐的游戏。

他微微偏过脸,将她彻底深吻,一手滑向她的后脑,牢牢固定住她的小脑袋瓜,不让她逃脱。

说实话,她也没有力气逃,只能被他压在胸前任由他为所欲为,也任由自己沉溺在他洒落的情网里。

因为她的热情和顺从,男人深藏的yu望被点燃了,不由自主也想探索她的一切,他的大手钻进了她的衣摆。

周亚菲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被他紧紧搂住,男人的胸膛宽阔而又结实,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她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还有属于男人的阳刚气息。

真想不到,容琛外表虽然高高瘦瘦,五官俊美斯文,可身体还是很有料的,抱起来很舒服,就像是他的人,总能带给她温暖的感觉,让她好想就这样赖着,永远都不要起来了。

啊啊啊……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停停停!

她柔软的身体突然僵了僵,双手推着他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可是才动了一下,却立刻察觉到他收紧双臂。

他、他把她抱得更紧了!

“容、容琛……”她气喘吁吁地唤他。

闻声,容琛猛地回神,他抬起头来,瞧见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情形,顿时倒抽了口冷气,yu火还没有全熄,但他的理智已经回归。

苍天,他做了什么啊?!

一时间被激怒,他竟然对周亚菲出手了?!

他hou结滚动,发出挫败的低吼,咬紧牙关,双臂撑着身体,慢慢地从她身上退开,两人之间拉开一小段距离,可是适才高涨的热力还是不能一下子就冷却下来。

周亚菲扯了扯嘴角,挤出僵硬的笑容,开着玩笑说道,“哎呀,你大人有大量,我只不过说了你几句嘛,你不用这么认真的,呵呵……你、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感觉到他呼吸的急促与灼热,他呼出的气息一下下喷薄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好像着火了一般,热得惊人。

这一边,容琛慢慢平复着自己的悸动,呼吸一点点归回正常的频率,感觉到他的放松,周亚菲悄悄抬起脸蛋,这一看不得了,她又顿时僵住,因为他也正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近距离地凝睇着对方,空气里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密密地笼罩在其间,连呼吸都成为困难。

周亚菲的小脸爆红,还好此时窗帘还拉着,光线不是很亮,多少能帮她掩饰一些脸上的红晕。

容琛也是俊容微赧,怔忪得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都不是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吵着吵着就忽然吻了起来,而且还吻得一发不可收拾?!

苍天……

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状况?!

最怕动情

冲动很容易,一个吻也很容易,可是冲动的一个吻后该怎么办,这是个难题,天大的难题!

容琛和周亚菲,两个智商加起来超过360的人,同时被这个问题所折磨着。

容琛倏地抓紧了右手,恨不得将那打安全套捏碎!

男人是视觉动物,他一定被这个东西刺激到了所以才会失控!

他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周亚菲紧紧咬着­唇­,恨不得在床上打滚,狼狈又羞恼,天啊,他们居然真的接吻了,虽然说是他先扑过来的,但是她先激怒他在前,没有反抗他在后,她也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她在心里默默检讨。

气氛变得无比尴尬,两个人都感受到了,周亚菲选择沉默,两眼怔怔地垂下,而容琛觑着她抓紧被角的双手,那双柔荑下意识地握成拳头,教他的喉咙不禁­干­涩。

好半晌过去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直到周亚菲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僵硬,才蓦然出声。

“呃……你还好吧?!”她努力保持冷静,舌尖轻轻舔过­唇­瓣,尝到他留下的味道,一时间心湖又波动起来。

假装咳咳嗽了两下,她接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那个……嗯……我们吵架本来就是胡闹……然后……闹得有点过分了才会吻到一起……这个就好像天时地利人和……呃,也不全由人控制……”

她的脸蛋红通通的,已经完全语无伦次。

容琛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他低下头凝睇着她绯红的脸庞,但他发现她的眼神有些飘忽,好像不太想跟他对视。

“是我不对。”他沙哑地开口,“我不该对你做出这么不礼貌的事。”

周亚菲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似的,她垂下眸摇了摇头,再摇摇头,声音有些破碎。

“没、没关系的,我也有错……”她略顿了顿,“我不该跟你呛声的……”

他盯着她头顶的发旋儿好几秒,“我也不该跟你吵,但是买那个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喔。”她闷闷地应声。

他轻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粗糙手指带来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害她都快变成一只小猫般喵喵呻吟。

两人近距离地凝睇着彼此,周遭充斥着奇异的气氛,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怕引爆什么似的,任何一个小小举动,都能搅乱思绪。

不能再这么下去,会出事的!容琛暗暗咬牙,偏开头。

“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他想扶她躺好,可是此时此刻他不能再这么做,体内的yu火还没完全熄火,太靠近她会出事的。

周亚菲不知道他所受的折磨,她轻应了声,慢慢地翻了个身。

“盖好被子。”

“嗯……”她僵硬地动作。

确定她一切稳妥,容琛轻轻起身,转身的时候五官绷紧,脑子里忽然闪过谁曾说过的话——人最怕就是动情。

离开了房间,关门后将那包安全套顺手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 ◎ ◎

那一个意外的吻,周亚菲怎么也忘不掉。

忘不掉就算了,她还连续作了好几天的恶梦,梦中,那个失控的吻重复再重复,而且一直延续下去,他没有停下来,她也不要他停下来,两人就如同­干­柴遇到烈火,熊熊燃烧起来。

更可怕的是,当她从梦中醒过来时,发现那个梦中的男主角就睡在她对面的沙发上,他的呼吸频率跟她梦里的一模一样,让她分不清到底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现实。

这真是太丢脸了!

虽然她对于男女之事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也不应该这么没用啊,都过去好几天了,她还在耿耿于怀,怎么也摆脱不掉。

按理来说,以她向来拿得起、放得下的个­性­,应该很快就能调整好心态,但她就是做不到!

更糟糕的是,当她发现容琛这几天似乎也在躲她时,这让她非常非常地气愤!

拜托!他们只不过是接吻,呃,好吧,还有一点点ai抚,他的手已经摸到她的衣服里面了,可是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吃亏的都是女人好不好?!而且她还是初吻耶!她都没有躲他了,他­干­嘛躲她啊?!他难道不知道他这么做很伤女孩子的自尊吗?!

可恶!

握着刀叉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然后牛排被切坏,盘子也发出一记不雅的响声。

一桌子的人目光全都齐刷刷地­射­向了她。

“呃……抱歉,我在想事情,走神了。”周亚菲不好意思地说道,坐在她旁边的容琛默默递过了纸巾给她。

“谢谢。”她连忙接过,尴尬地擦了擦。

对面,尤桐困窘地望着两人,心里十分费解,他们好像有点不对劲儿,怎么了吗?!

“吃饭。”容尉迟皱眉,不满亲爱的老婆为了别人分神。

“我已经吃饱了。”尤桐小声地说道。

“你吃的分量也太少了吧?!”他拧眉望着她盘子里的食物,“别告诉我你在减肥。”语气里很有警告意味。

“我没有减肥。”她一脸无辜。

容尉迟轻哼了声,“最好是这样,你要是太瘦,抱起来会很空虚,我不喜欢。”

尤桐差点呛到,脸蛋瞬间涨得通红。

她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低头继续专心地吃,把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

容尉迟这才满意,嘴角微勾。

容老太爷和容老夫人也很满意,容老太爷觑了一眼老伴,容老夫人立即会意道,“小桐,多吃点,身体好了,以后怀的宝宝才会健康。”

尤桐的脸再次羞红,容尉迟却是淡定自若,轻飘飘一句,“爷爷­奶­­奶­你们放心,我们已经很努力了……没有避孕。”

那一头,周亚菲和容琛同时一怔,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话?!

阿迟太坏(金牌加更)

该死!

他丢垃圾的时候一定是被容尉迟看到了!

容琛俊美的容颜上一阵扭曲,容尉迟则是不疾不徐地继续用餐,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有滋有味地吃着。

一顿晚餐完美地结束,容尉迟少见地主动开口,“爷爷­奶­­奶­,我安排了看电影的活动,一会儿我们大家一起去看吧。”

“好啊!”容老夫人欣然答应,容老太爷也不置可否。

船上的地方有限,活动自然也有限,白天倒是还好,可以晒晒太阳,或是在人工草皮上打打微型高尔夫之类的,可是晚上就有点无聊了,看电影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就都一起去看吧。”众人一致同意。

晚上七点半,电影准时开场。

船上的视听室有两个,根据容尉迟所说,两边放的片子是不一样的,于是容老太爷和容老夫人,还有尤­奶­­奶­,还有一些稍微上了一些年纪的人都坐在了第一放映室,看怀旧片,而年轻人都坐在第二放映室,看最新动作片。

大家深信不疑,坐好,尤桐也很期待,上次跟容尉迟两个人看的是《泰坦尼克号》,她好久都没有看过新电影了,准备好了3D眼镜,静候电影开场,容尉迟却忽然用胳膊肘撞了撞她,她扭头,瞧见他朝着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她讶然,被他悄悄地椅子上拉了起来,因为两个人坐的位置是最后面,所以没有人发现。

“阿迟,我们去哪儿啊,电影快开始了……”尤桐不明所以地问道。

“去看另外一场。”容尉迟把她拉进了第一放映室。

尤桐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问,反正看哪个都是看,陪陪长辈们也好,她单纯地想。

容尉迟却是嘴角一勾,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很快,两个放映室的门都关起了,灯光暗下,电影正式开场。

尤桐和容尉迟所在的第一放映室播放的果然是一部老片,经典的《罗马假日》,一部轻松自然而富有情趣的文艺片,一个段温馨悦目的浪漫爱情,格利高里派克和奥黛丽赫本的成功出演,使得清纯的公主和年轻的记者之间的爱情感动了每一个人。

电影一开场,众人的心情便是激动和愉悦。

而周亚菲与容琛所在的第二放映室,则是气氛诡异!

周亚菲坐在椅子上,左边是容琛,右边是走道,因为两个人近几日在“冷战”,所以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往右边靠,几乎是偏坐着。

灯光熄灭,黑暗掩去了她脸上紧绷的线条。

因为这个放映室里坐的几乎都是年轻人,有好多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他们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教人看着羡慕嫉妒恨。

周亚菲微微眯眸,瞧向了荧幕。

英文的字幕,是一部美国大片。

故事发生在一艘巨型游轮上,一开场也是歌舞升平,画面很好莱坞式,忽然,一个滔天的海浪袭来,音乐急转直下,变成了惊悚的效果,周亚菲下意识地一颤,恐怖片!

不是说是动作片吗?!

她狐疑的目光望向了容琛,他表情淡定,目光直直地凝睇着屏幕。

电影里,那艘游轮上忽然出现了入侵者,是海底里的某种巨蟒一样的动物,面目狰狞,破坏力极大,张着血盆大口攻击着船上的人们。

“啊——”电影里的女主尖叫,扑向了男主的怀抱。

周亚菲暗暗抓紧了扶手,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

电影持续播放,她的心随着情节的推进而揪紧,船上的灾难不断,越来越多的人遭到了猛兽的袭击,死得异常惨烈,海浪声徐徐,她分不清那到底是电影里的声音,还是现实里的,恐惧感从脚底袭来,汗毛竖起。

她哆嗦了一下,取下眼镜,视觉效果没那么强烈了,暗暗松了口气。

身旁忽然有影子晃动,这个时候,右边的走道里有去洗手间的人走过,不经意地碰到了她的手,“啊——”

手一松,眼镜掉在地上,周亚菲再也顾不得其他,本能地想要寻求谁的保护,身体往左边一扑,紧紧地靠向了容琛,颤抖着声音说道,“好可怕……”

“没事,是假的。”他反手搂住她,沉声安慰道,声音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周亚菲惊悸不已,其实她的胆子还算大,也看过一些恐怖电影,可是这部片子太诡异了,电影里的灾难也是发生在游轮上,让她不自觉地就会联想现实,总觉得身边也随时随地会冒出什么可怕的猛兽来。

她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也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攀住容琛的胳膊,脸埋进他的胸膛,她的意识昏昏沉沉,好像飘浮在云端,男人的气味亲密地围绕着她,充斥着她的所有感官,包裹着她,温暖而又安全,他的怀抱宛如天堂,为她遮风挡雨。

电影的后半段演了什么,容琛其实也压根就没有看进去,怀里一直在颤抖的女人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她像是抓住浮木一般地抓着他的手,让他感到莫名的慌乱,可他就是没有办法推开她。

电影散场,两个放映室里的人们一起走出,周亚菲脚步虚浮地挽着容琛的手臂,与尤桐和容尉迟走了个碰面,容尉迟锐利的眼睛眯细了一下,盯住容琛不动,故意问道,“电影好看吗?!”

就知道是他搞的鬼!容琛暗暗咬牙。

尤桐望着周亚菲吓得脸­色­苍白的模样,立即关心地问道,“亚菲,你怎么了?!”

周亚菲仍旧是心悸不已,勉强扯出一抹安慰­性­的笑容,“没事,电影太逼真了。”

她说完急匆匆地走了,容琛不放心她一个人也只好追了上去。

尤桐站在原地,狐疑了好一阵,蓦地恍然大悟,她又气又笑,忍不住柔瞪着容尉迟,道,“你怎么这么坏?!”

欢喜冤家

欢喜冤家(2050字)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容尉迟很厚颜地说,低头吻向她的­唇­瓣,尤桐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他的嘴,“今晚我跟亚菲一起睡,给她压压惊。”

容尉迟立即挑眉,“那我怎么办?!”

“你跟容琛一起睡就好了啊。”

“谁要跟他一起睡?!”

“随便你吧,不然你去看一整晚恐怖电影好了。”她捏捏他的俊脸。

容尉迟一张俊容顿时扭曲。

他只是想多给容琛和周亚菲制造机会,然后赶紧把容琛给“嫁”出去而已,为什么变成他要独守空房了?!

这个就是所谓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吗?!

“乖,不然你去跟容容和蓉儿一起睡,他们会很高兴的。”她戏谑地说道。

“才怪!”他瞪了她一眼,蓉儿当然会高兴坏了,但是容容……呃,不把他踢下床就不错了。现在一家四口的格局显然有点不妙,所以他要努力再制造一个女儿出来,这样才可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那要不然你去找爷爷下棋?!”尤桐又故意嘲笑道。

“爷爷不会喜欢我晚上这么‘闲’的!”他暗示­性­地反驳。

尤桐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克制住害羞,尽量让声音保持平静,“再胡言乱语,睡一个礼拜沙发!”

“喔。”他的眼神带着戏谑,似乎对于她悍悍的模样感到好笑。

“那我……唔……”尤桐以为他软化了,可哪里想到他忽然一个用力,她被扯进他怀里。

她的头没办法动,因为被他的大手牢牢固定住,她的嘴被他恶霸似的堵住,他突如其来的“攻击”夺走她的呼吸,吻得她头晕目眩。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他怀里缓缓张开眼睛,气喘吁吁。

她看到他薄薄的嘴角正微微勾起,眼神深邃,表情有些得意。

“你、你……”老天!她竟然心跳如雷,话都说不清了!

“明天早上乖乖回来补偿我!”他又迅雷不及掩耳地啄了她红­唇­一下,这才放开手独自回房。

尤桐抚着­唇­瓣,又好气又好笑。

◎ ◎ ◎

咚咚……咚咚……

尤桐敲开周亚菲和容琛所在房间的门,容琛前来应门,一见是她不禁有些意外,“小桐?!”

“嗯,我来看看亚菲,她还好吧?!”

容琛侧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让她进屋,周亚菲正在洗澡,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事实上,周亚菲这个时候已经不再畏惧恐怖电影了,她之所以一回房间就去洗澡,主要是为了躲避容琛。

一想到她在看电影的时候,像是八爪鱼一样霸在他身上,她就又是一阵阵羞恼。

那个吻还没有消化完毕,又来一次这样的亲密拥抱,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等到自己快要被热气熏倒之前的那一刻,她才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小桐!”周亚菲跟见到救星似的。

尤桐坐在沙发上,抬头笑望着她,周亚菲连忙换好了衣服,擦­干­头发,还拿出几颗苹果来招待,只不过她对着果篮里的新鲜苹果感到有些无措。

容琛主动说道,“我来吧。”

她白他一眼,冷哼,“不要瞧不起我,我可以搞定的!”卷起衣袖,首先挑出一颗又大又圆的苹果,然后盯着刀架上的水果刀犹豫了几秒,拿起。

“你真的会?!”容琛深表怀疑,过去五年他都没见过她削水果,每次都是他弄好了,她拿着小牙签Сhā着吃。

周亚菲心虚不已,但还是嘴硬,“我会啊,你瞧着看吧!”

容琛微微蹙眉,心跳加速,好像是在爆破现场一样紧张。

尤桐也吞了吞口水,双手握成拳头。

周亚菲挤出腼腆的笑容,握住一颗苹果,稳住重心,拿着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划过。

她嘴角上扬,看吧,就说她周亚菲是聪明的女人,削苹果而已,有什么难的,这不就好了?!

“好了!”她高兴地说道,把苹果递给了尤桐,“小桐,这个给你吃。”

“谢……谢谢……”尤桐连忙伸手接过,好好的一颗苹果,果­肉­坑坑洞洞的,几乎去了大半颗。

容琛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亚菲恼了,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怎么样,她就是削得很难看,不行吗?!

他继续笑。

“容、琛!”她气得想砍人。

尤桐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人总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一点点小事,你们­干­嘛这么较真啊?!”

容琛和周亚菲都是一怔,对啊,他们­干­嘛这么较真啊,只不过就是一个吻嘛,大家都是成熟男女了,实在没有必要这么斤斤计较,这么美好的航海之旅,他们实在是没有必要自己找别扭受。

旁观者清,尤桐一句话就化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周亚菲别过脸,­唇­角上扬,将水果刀交给容琛,“你来!”

容琛配合地接过,十秒钟就削出了一颗漂亮的苹果来,他像是从前那样,将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入碗中,还帮她Сhā好了牙签。

周亚菲偷偷觑了容琛一眼,发现他修长的手指动作很漂亮,忍不住调侃,“容琛,你小时候怎么没有去学钢琴呀,不然你现在肯定比郎朗还要出名呀!”

“拜你所赐,我现在也很出名了!”他帮她买卫生棉的乌龙事件已经人尽皆知了。

尤桐凝睇着那两人拌嘴的样子,笑着啃了一口苹果,这样的周亚菲,这样的容琛,跟多年前在法国的那次一样,真像是冤家。

说谎太多

船上半露天式的小酒吧里,响着震耳欲聋的低重音乐,远处激舞的人群,还有兴奋的尖叫声,显示着前来消遣的人们玩得正high,近处一张小圆桌前,围坐着男男女女,正在玩着转酒瓶的游戏。

“快快快,看这次转到谁!”十几双眼睛全都瞬也不瞬地盯着,在光滑的玻璃桌面上快速旋转的酒瓶,神情既紧张又兴奋。

在一群男男女女的热切期待下,酒瓶转动的速度一圈圈地由快变慢,最后慢吞吞地停下来,瓶口的方向指向了某人,她一声懊恼,众人齐刷刷起哄。

“胡蝶!胡蝶!胡蝶!”

今晚6号桌有个女孩子过生日,大家便一起拼桌,酒足饭饱后开始玩起小游戏助兴,这里跟台北市的那些著名的**不同,大家都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小玩一下,气氛轻松而自然。

胡蝶已经连续数日都在这里调酒赚小费,跟一些客人们渐渐熟识了,所以也被众人拉下了场,今天她换了一件衣服,但还是红­色­,只不过这一次是玫红,人如其名,她坐在人群中,依旧出挑,一颦一笑都宛若蝴蝶翩飞,美丽动人。

当酒瓶指向了她,她嫣然一笑,喝这种红酒对她来说是小意思,伸手端起酒杯,旁边立即有人给她倒了满杯。

“胡蝶,终于轮到你了!”

“真是太不容易了,都轮了两圈了,才轮到你啊!”

“你今天的运气真是超好!”

“快快快,愿赌服输!”

“老规矩,先喝酒,再答题!”

游戏的规则非常简单,转酒瓶,瓶口指向谁,谁就被罚酒,然后再回答问题。

胡蝶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地喝下了杯中的红酒,只不过接下来的问题让她有些尴尬,初恋是几岁,是什么情形?!

胡蝶眨了眨美眸,计上心来,红­唇­一扬,朗声说道,“我的初恋发生在十五岁,记得那时候快放寒假了,我一个人留在宿舍里赶作业,当时我长水痘,发着高烧,家人不在身边,同学们也都出去玩了,我只好一个人到医院挂急诊,他是那里的住院医生,对我很好,很照顾我,每隔几个小时就来关心我的状况……”

“哇,当时你全身都冒着水痘,他还喜欢你,肯定是真爱。”众人打趣地道。

“真爱……”她扯动嘴角,笑得明媚,心里却带着一丝微苦。

那时候,那个医生是对她挺好的,可是那只限于第一天,第二天当她妈妈来到医院,被人认出来是谁的第三者时,他的态度就变了,他看她的眼神跟其他人一样,她是狐狸­精­的女儿,而且长得又漂亮,长大了肯定会“青出于蓝”。

胡蝶又喝了一口红酒,压下心中的苦涩,微微转眸,不经意地对上了一双冷凝透亮的幽眸中。

黎远航坐在不远处的9号桌,桌上摆着笔记本,网线Сhā着,想必是房间里的无线信号不好,才来这里上网,他清俊的样子俨然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眉宇微微蹙着,可能是觉得环境有些嘈杂,但是在看到她的时候,眉头变为一挑,有些兴味。

黎远航从来都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对于这种助兴游戏也不热衷,对于别人的八卦更不感兴趣,可是对于胡蝶刚刚的回答,他真的有点好奇了!

那天他们在吧台前聊了一会儿,她半真半假地对他说了一些感情的事,当时他无从判断真假,也没必要去判断,可他记得很清楚,当时她说初恋这段,跟刚刚讲的不一样!

胡蝶瞧见黎远航质疑的眼神,笑容一僵,惨了,谎话说太多,被抓包了!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放下酒杯,胡蝶朝着黎远航翩翩走去。

黎远航瞧着她走向自己,也不意外,微微挪了下位置,让出一个空间给她。

“嗨,好巧。”她率先打招呼。

黎远航不置可否,抬眸凝睇着她,漠漠说道,“上一次你说你的初恋是十四岁,男朋友去了美国,然后把你抛弃了,刚刚你又说初恋是十五岁,是跟一个住院医生擦出火花……到底才哪个是真的?!”

“呃……次数太多,搞得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她尴尬地笑道。

黎远航微微凝眸,女人他见过不少,各种类型的都有,清纯温柔的,风情妩媚的,火辣**的,可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想尽可能地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可是没有一个像是她这样的,她似乎一直在给自己戴着坏女人的面具。

“说谎不是好习惯,而且……不是标榜自己恋爱次数多,就可以真的变成坏女人。”他一针见血地说道。

胡蝶蓦地凝住笑容,湛眸忽明忽暗。

她当然也不想做坏女人,可是她有着那样的出身,又顶着这样一张天生的情fu脸,就算规规矩矩做人也照样会被骂,久而久之,她也懒得澄清了,索­性­顺着大家的意思说,把自己变成花蝴蝶,周旋于各种男人之间,捞点小好处,取得生存的本钱。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这么过的,没有谁识破她的真面目,一来是她这样的角­色­不值得谁花太多的心思,二来也是她伪装得够好,唯一曝光的一次,就是因为那次Сhā队的事情,她最脆弱的一面被尤桐知道了,她也是这么多年来她难得交上的朋友。

而黎远航,是第二个看穿她的人。

她停顿,眸光在他写着无奈的俊容上流转,“你上次是想问我什么鞋子的事情,对吧?!”

黎远航眉宇不情愿地一凛,“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

他伸手合上笔记本,胡蝶眼尖地瞧见屏幕上闪过一些关于会计事务所方面的资料。

想要改变

想要改变(2042字)

“会计事务所?!”胡蝶不禁有些好奇,怎么最近这么多人都在研究会计事务所方面的问题,小桐也说她婚期之后要做这方面的工作呢。覀呡弇甠

小桐?!

鞋子?!

脑子里忽然联想到了什么,胡蝶蓦然一怔,不是吧,黎远航喜欢小桐?!

她努力回想当年宴会那天的情形,某些事情渐渐浮出水面,黎远航送了鞋子给小桐,而小桐把鞋子转送给了她。

真是个悲剧!

胡蝶望向黎远航的眼神渐变,多了几许同情,可是她又不明白他,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了别的男人,连孩子都生了两个,那他­干­嘛还要来参加婚礼啊,而且还在研究会计事务所方面的资料,这也太自己找虐了吧?!

黎远航岂会看不出胡蝶心里的想法,可是偏偏他又没办法解释,小桐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件事,不可随便对外人说。

“说谎不是好习惯。”胡蝶重复着黎远航刚才的话,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辞,她想他肯定还是想要知道那双鞋子的下落的!

眸光流转在他清俊的容颜上,自顾说道,“那双鞋我只穿了一次,然后我把它转手了,八折卖给了二手店,那间店在五分埔,等回台北后我会去帮你问问看,那个老板跟我很熟,也许他可以追查出来那双鞋最后的流向……”

闻言,黎远航眉宇间的褶皱不自觉地加深,他刚刚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不想知道了,婚礼那天贸然向她打探也是无心,感情都不能追逝,何况是物件,鞋子最后流向了哪里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桐人生的路已经走得很好。亜璺砚卿

胡蝶骤然收声,她察觉出黎远航的冷淡,可是他却没有不耐烦,没有嫌她聒噪或是多管闲事,他的沉默让她感到汗颜,也对他的修养感到敬佩。

她红­唇­懦了懦,赞叹道,“你这人真得很有礼貌,很有风度,你身边的人一定都很喜欢你吧?!”

黎远航不置可否,想到父亲,想到佳期,想到公司的属下,顿了顿,才缓缓回道,“至少不讨厌。”

她凝睇着他,笑意氤氲上眉梢眼角,自有一股娇俏美韵,感慨似的下定结论,“你是个好人。”

这是赞赏?!还是嘲讽?!

黎远航微微眯眸。

“我刚刚看到你在查会计事务所方面的资料,这个我也懂一点,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胡蝶主动说道,按理说,她平时绝对没有这种闲功夫来助人为乐,可是对于黎远航她实在是有点同情,而且还有点愧疚,如果当年她没有收下小桐的鞋子,也许……哎,不知道结果会不会跟现在的不同,但总而言之,她是真的觉得抱歉。

黎远航暗暗喟叹,他竟然听不出她话中的涵义,而这教他感到不安,于是他决定结束这次偶遇,收好了笔记本,起身离开,临走前礼貌­性­的一句,“再见。”

说完,他自己隐隐感到后悔,不,最好不要再见,这个女人好像很容易就会扰乱他的心神。

胡蝶扭头望着黎远航的背影,他渐行渐远,背影有几丝寂寥,让她不禁想要改变些什么。

◎ ◎ ◎

“嗨,我们又见面了。”

“嗨,好巧。”

“嗨,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嗨,嗨,嗨……黎远航发现自己平静的生活里忽然冒出了一枚不定时炸弹,无时无刻,在他想不到的时间、地点,忽然爆炸。

虽然说船上的空间有限,但好歹也是艘巨型游轮,没有道理他总是巧遇上她,他刻意不去那间小酒吧了,更不会去那些她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可是在他独自站在甲板上抽烟的时候,在他一个人无聊打保龄球运动的时候,在很多很多时候,她都会毫无预警地冒出来,就算他特意绕路,也还是经常会跟她碰上。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甚至更多那就必然是故意了!

可是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故意出现在他面前,头两次见面,她的态度很明显,对他避而远之,没有道理她会忽然转变态度,而且看起来她也不像是喜欢上他了,她看他的眼神,不带诱惑,也不带迷恋。

她很明显不是想纠缠上他,她就只是很单纯地出现在他面前,尤其是他一个人的时候,她跟他说话,他不回答,她还是继续说,他不喜欢尝试新鲜事物,但是她却硬要塞给他一些新玩意,比如他从没有试过的香烟品牌,比如他向来喝不惯的某种酒类,她还帮他查了许多会计事务所方面的资料,也不管他需不需要,她都使劲塞给他。

她频繁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不得已要围着她转。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改变自己习惯了的生活步调,是他黎远航最不能容忍的事。

此刻两人正坐在船的边缘,双腿垂下,海风吹过他们的脚踝,一阵冰凉,又一阵舒爽。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有啊。”她笑得坦然。

真的,她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如果非要说出一个理由的话,那么也许是,她想……让他的生活更丰富一点。

黎远航这个人,外表、名声、成就、品味,无一不­精­彩,可是他活得却一点也不­精­彩,也许是她的抱歉心理作祟吧,她想让他不要再活得那么枯燥无味。

对于胡蝶的回答,黎远航显然不满意,他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所以起身就走,胡蝶也连忙跟着起身,却不料她脚上的高跟鞋忽然滑落一只,掉入了大海。

“我的鞋……”

活得太紧(金牌加更)

活得太紧(金牌加更)(2053字)

黎远航无奈叹息,真想丢下她不管,可是从小被教育成的绅士风度告诉他不能一走了之,他顿住脚步,回头望向那个趴在栏杆上往下张望鞋子的女人,眼眸微紧。覀呡弇甠

“别看了,捡不回来的。”他漠漠警告她。

胡蝶扭过头来,表情有些惋惜,黎远航看向她光­祼­着的一只脚,下颌的线条微微紧绷,眼神­阴­晴不定,沉吟片刻,才沉声说道,“我送你回房。”

胡蝶眨了眨眼,其实她并不是矫情的女人,自己走回去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不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她想试试看,黎远航究竟可以到什么程度。

“那就麻烦你了。”她把手轻轻伸给他。

黎远航不情愿地扶过她,胡蝶一手撑着他的臂弯,单脚着地,一跳一跳地往前走,可她的高跟鞋都是7公分以上的,显然跳跃式太考验了,随时有摔断脚脖子的危险。

无奈,黎远航只好把自己的鞋子脱给了她,虽然这个办法也很糟糕,但好过于他抱她回去。

胡蝶偷偷觑了他一眼,这男人风度好得惊人!

她配合地脱下了自己仅剩一只的高跟鞋,然后双脚改穿他的鞋子,感觉……呃,很奇怪。

这是她第一次穿男人的鞋子,很大、很宽,却很舒适,她认出了这鞋的牌子,意大利手工制的,超过一千欧元,真不愧是黎远航,品味、档次都非同凡响。覀呡弇甠

她暗暗评估着,故意忽略某人凝滞着的俊庞。

她敢发誓,这绝对是黎远航生平第一次赤脚走路,如此狼狈。

他真的活得太紧了!

黎远航冷淡地扫她一眼,些许不悦,“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弱不禁风的贵公子。”

“我没说你是啊!”她忍不住笑,“我只是想,你上一次体验赤脚应该是在服兵役的时候吧,那也应该有些年了,你肯定都不记得这种滋味了,我帮你重温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呐,你现在是不是每天回到家后,都先洗个温泉浴,然后再静静喝上一杯红酒,然后一边听高雅的爵士乐,再看那些很高深的外文书籍,对了,我猜你还一定每天在跑步机上运动……”

“你……”他蓦地顿住脚步,扭头瞪视向她,双眸凝紧,“不要自以为是。”

“我全都猜对了,是吧?!”她笑得有些得意。

“信不信我有拿胶带封住你嘴巴的冲动?!”

“如果可以让黎总破功一次,我也算死得其所啦!”

黎远航再次凝眸。

很幸运,他们一路回到船舱,竟然没有碰到什么人,不然他真的是颜面扫地。

黎远航住的房间近些,因为要就近照顾黎洪涛,所以是紧挨着,出入也都比较方便,而胡蝶住的房间比较远,还需要走一小段楼梯。

黎远航在自己的门前停了下来,胡蝶也自觉自动地说道,“我等下把鞋子给你送回来。”

黎远航不置可否,径自开门进屋,而胡蝶则穿着他的鞋子“噔噔”上楼,五分钟返了回来,想也不想地就推门而入。

黎远航正坐在床上换­干­净的袜子,他抬眸凝睇着她,警觉地道,“你没敲门。”

“敲门你还要来开啊,你不方便嘛!”她笑着辩道,真是的,他也太紧张兮兮了吧?!

黎远航蓦地一闷,脸上有几丝狼狈,“算了,鞋子放下就行了。”

显然是在下逐客令了。

胡蝶偏偏要继续赖着,她走向鞋柜的速度慢得不能再慢,一边打量屋内的陈设。

虽然说船上的房间格局基本都一样,但是黎远航这间格外不同,整洁得不像话,果然贵公子就是不一样,不过说好听点是洁癖,说不好听点就是龟毛。

“看够了吗?!”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忍俊不禁。这男人不喜欢别人窥视自己的领地!

她转过身,微笑着赞美道,“你的房间很­干­净。”

他不置可否,示意她将鞋子放下。

胡蝶照做,但她还是不想就这么离开,美眸一转,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的物件,忽然眼前一亮。

“哇,这个是最新款的IPAD吗?!”她兴奋地喊,正想仔细瞧瞧,他却抢先一步拿了起来,谨慎地护在身后。

她也不生气,扮出最无辜的笑容,问道,“我刚刚看到壁纸好可爱,是照片吗,那个宝宝是谁?!”

黎远航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她的问题会是这个,望着她纯然期待的眼神,他不自觉地卸下了防备。

“我妹妹的孩子。”他把IPAD从身后拿到身前,点开,里面还有一系列的小宝宝的照片,他一一指给她看。

“好可爱啊,是男生还是女生?!”

“女生。”

“好小啊,她多大啦?!”

“没多大,年前出生的。”他不自觉地回答。

“长得很漂亮,呃,像妈妈。”胡蝶不禁回想黎佳期的模样。

“何止是长得像,连脾气也很像。”回想起小宝宝那响亮的哭声,黎远航不禁莞尔,冷硬的心房慢慢松懈。

胡蝶嫣然一笑,可想而知!

黎远航蓦地怔忪,忽然惊觉自己的表现太热衷了,心里突生懊恼。

他关掉IPAD,正要开口再下逐客令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转过身去,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喂,佳期……”

胡蝶轻叹了口气,这个男人真的自我保护过度,讲个电话都躲到了窗户边上,她无力拯救,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她哭笑不得地想着,转身欲走,手碰触到门把,却忽然听到身后一记大声,“等一下……”

西西里岛

西西里岛(2020字)

闻声,胡蝶猛地顿住脚步,回过头来,表情讶然。亜璺砚卿

只瞧见黎远航快步走了过来,表情严肃,警告似的说道,“下不为例!”

胡蝶顿时一闷,他叫住她就是为了说这个?!这男人会不会太夸张了?!

她还以为他是有什么事情,好吧,他是高高在上的黎远航,当然不太可能有事情需要求她帮忙,但就算没有事情,起码也应该是说个再见什么的吧,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小事,他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她尴尬地牵­唇­,“黎……”

“别吵!”他正­色­说道,还在保持通话状态的手机那端似乎是传来了疑问,他连忙回话,“没事,只是有个朋友在这……嗯,先这样,好好照顾宝宝……好,我会买的,放心……嗯,再联络。”

挂断了电话,他的目光又从温柔变成严厉,逼得她几乎想要夺门而逃,可是她偏偏动不了。

“那个……”她呐呐地,没话找话,“你要给宝宝买什么吗,玩具吗,她那么小恐怕不会玩什么呢……”

黎远航一言不发。

胡蝶挑了挑眉,继续说道,“你买婴儿玩具的时候要多注意一点,我认识一个玩具厂的老板,他跟我说,现在婴儿玩具里有很多是有辐­射­的,对小孩子健康有害,还有婴儿­奶­瓶也要慎重选择,你家的宝宝脾气不好吧,那要选玻璃内胆的双层­奶­瓶为好,里面是玻璃,外面有一层保护罩,带手柄的,防爆防摔的……”

防爆防摔?!

黎远航的脑子里浮现出黎佳期小时候暴躁的模样,不知道小宝宝会不会连这点也遗传到,他想着想着,不禁有些想笑,表情微微缓和。『课外书*首*发』

瞧见他好像没那么紧绷了,胡蝶暗暗松了口气,红­唇­一扬,笑着调侃他道,“黎远航,你这个人果然是跟传说中一样,冷漠清高!”

“我没有。”黎远航并不认同。他没有冷漠,更没有清高。

“还说没有?!”她不自觉扬起了声调,“我就是参观一下你的房间而已嘛,你就跟被人窥视了**一样!”

房间当然是**的!他瞪凝着她。

别说是她了,在家里,就算是佳期乱闯他的房间,他也会照样批评一顿!

“你没有什么朋友吧,抛弃那些商场上的利益不说,单单是你的­性­格,也肯定很难交到朋友。”她大胆猜测。

闻言,他双眸凝得更紧。

他有没有朋友关她什么事?!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有点烦人?!”她笑得有些嚣张。

不是有点,而是非常!

“你活得太累了,整个人生都可圈可点,但是一点奔放的冲动都没有,很无趣。”她用同情的口吻说道。

谁说他没有奔放的冲动?!

有!而且就是现在!

他非常有将她整个人扛起来,然后丢出门外的冲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出了他的­阴­霾,胡蝶急忙开溜,离开时却又砸下一颗炸弹,“明天游轮会靠岸,大家都想去附近的小镇上转转,你也去吧,我们一起!”

不等他否决,门已经被她“砰”的一声关上了。

黎远航暗暗咬牙。

◎ ◎ ◎

翌日天明,游轮缓缓靠岸,到达西西里岛。

西西里岛,地中海上最大的岛屿,位于地中海的中心,这是一块巧妙的土地,风景秀丽,辽阔而富饶,历史上被称为“金盆地”。

格斯说——如果不去西西里,就像没有到过意大利:因为在西西里你才能找到意大利的美丽之源。

然而西西里岛闻名世界,有两个更为直接的原因:第一,是因为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在地图上,它是意大利这只伸向地中海的皮靴尖上的足球;第二,因为这里有举世闻名的黑手党。

游轮上的人们纷纷走下,触目所及,是一片辽阔的海洋,海风轻轻地吹着,几只漂亮的海鸥擦着蓝­色­的水面飞翔,美极了!

容老太爷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一个人兴致勃勃地猛拍,这是他近日新学上手的玩意,正在痴迷。

容老夫人和尤­奶­­奶­则是默契十足,两个人都想到小镇上买点纪念品,听说当地盛产一种羊毛绒,非常柔软,很适合孩子们穿用。

容老太爷睨了一眼老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灿灿的银行卡,说道,“多买点,我们的曾孙可不只是三个。”

“是是是,我一定会努力把你的卡刷爆的!”容老夫人配合地开起玩笑。

容尉迟搂紧了尤桐的腰,暧昧兮兮地凑在她的耳畔说道,“瞧见了吧,我们不多多‘努力’怎么行?!”

一只小手偷偷掐向他的健腰。

“啊……”容尉迟故意夸张地大叫,引人侧目。

众人齐刷刷的目光朝着尤桐­射­来,她的小脸瞬间涨红。

“爸爸,爸爸,你怎么啦?!”蓉儿蹦蹦跳跳地跑近,扬起小脑袋关心地问。

“没怎么,只是被蚊子咬了一下。”容尉迟弯下腰来,宠溺地摸摸女儿柔滑的脸蛋。

尤桐忍俊不禁,蚊子?!

蓉儿搂着容尉迟的脖子,在他一边的脸畔印上一个甜甜的吻,撒娇地说,“爸爸,我亲一下,你就不会痛了哦!”

“好乖。”容尉迟的心顿时软成一片,“小甜心,还是你最好了。”

他发誓,一定要再生一个女儿!

容容站在一旁,微微眯眸,俊俏的小脸上没啥多余的表情,只有眼角一抹不着痕迹的愉悦。

他发誓,他想要一个弟弟!

通知!

亲爱的们,今天安安临时请个假,我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了,我要去接风,今天已经更了一章《西西里岛》,其他更新全部延迟到晚上,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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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一家

“嗨……”一只画着美甲的玉手在他眼前晃动,扰乱他的沉思,“黎远航,你在想什么?!”

黎远航蓦地回神,凝睇着胡蝶一张笑意盈盈的娇颜。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他刻意冷下脸来,船上的人都快走光了,为什么她还在?!

“我在等你啊。”她坦然地回道。

“等我?!”

“对啊。”她理所当然地点头,美丽的容颜上绽放出一朵笑花,比开在海底的珊瑚还要美丽,“我们昨天不是约好了吗,今天要一起去小镇转转。”

“那是你说的,我没有答应。”他凝瞪着她。

“可是你也没有反对啊。”她耸耸肩膀,飞扬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过一道金黄。

“我不去。”黎远航咬牙说道。

“不去?!”胡蝶挑了挑眉,美眸一转,呛声道,“你堂堂的黎总难道想说话不算话吗,你不去昨天为什么不说,早知道你不去我就约别人了,可是现在我一个人耶,你不去不行!”

不去不行?!

这什么歪理?!

“呐,你不是想不讲信用吧,我会说出去的呦,你也知道我有多心直口快,黎总很注重声誉的吧?!”她坏坏地威胁。

黎远航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的表情变化不大,但是对于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的胡蝶来说,已经足够。

他动摇了!

而且,还有点慌!

她不禁觉得好笑,同时心里有点小满足,总算让他不再那么死气沉沉了!

黎远航这种男人,原本她是该避而远之的,头两次碰面,她也确实是那么做的,可是那天晚上她无意中得知了他喜欢小桐的事情,她心里的想法就改变了,说真的,她有点被他感动,他这么处处优秀的男人,爱得那么隐忍,小桐现在都结婚生子了,他还要为她研究什么会计事务所方面的事情,真是太深情了,但是也太自虐了,他不觉得怎么样,可是她看着都累!

“走吧走吧,昨天我的鞋子掉了一只,我今天打算去再买一双新的。”她催促地道。

“你要逛请自便,我不奉陪。”他冷淡地说。

“不能单单说是你陪我吧,我也可以陪你啊,你昨天不是还说要买东西给小宝宝吗,我可以帮你甄选,还可以帮你砍价。”

“我不需要砍价。”

“是是是,男人都不喜欢砍价,而且你又有钱,但是不能白白便宜商贩对不对?!”

黎远航暗暗咬牙,做了个STOP的手势,切齿说道,“走吧!”

胡蝶嫣然一笑,而他横她了一眼。

◎ ◎ ◎

众人上了岸后,首先到达西西里岛的第一大城,帕勒摩。

这里是个地形险要的天然良港,歌德来此时曾称赞帕勒摩是“世界上最优美的海岬”。

随着统治者改朝换代,帕勒摩历经多种不同宗教、文化的洗礼,希腊人、古罗马人、拜占庭人、阿拉伯人、诺曼人、施瓦本人、西班牙人等,都在此居住过,因此市区建筑呈现截然不同的风貌。

曾有一位地理学家这样形容帕勒摩:凡见过这个城市的人,都会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

这里的古迹建筑虽然没有金碧辉煌的傲人外观,但都已经与巴勒莫的公园绿地、市街广场融为一体,因此丝毫不显得突兀。

尤桐和容尉迟带着两个孩子到了一处游乐园,相对于那些有风情的街道,这里实在算不得出众,可是最平凡的,就是最幸福的。

而且,这是一家四口第一次举家出游。

这里的人们,生活节奏都很慢,他们融入人群,玩得开心。

一家四口坐在云霄飞车上,尤桐和蓉儿疯狂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妈妈,妈妈,我好怕……”

“妈妈也好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听见母女俩一个比一个没用的对话,容尉迟和容容这对父子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完之后,互相望了一眼,然后又各自别开头,偷偷地笑。

他们坐着海盗船在空中摇摆,巨大而且五颜六­色­的冰淇淋握在手中,在高高的摩天轮上面,一口一口地舔掉,他们笑得非常开心。

在清甜而且孩子气的音乐声中,容容和蓉儿坐上旋转木马,容尉迟和尤桐站在下面,笑意浓浓。

孩子们朝着他们挥舞小手,脸蛋粉红,有一种稚­嫩­的可爱。

等他们从木马上下来,容尉迟和尤桐一起弯下腰来,将两个孩子额头上有点凌乱的刘海抚顺,“好玩吗?!”

容容皱着眉,认真地望着父母,半晌,像是怕伤他们的心般,保守地说,“这个,好像不怎么刺激,还是云霄飞车好玩!”

蓉儿一听就不乐意了,“那你刚刚还笑得那么开心?!”

容容心虚地脸红,不满地瞪她一眼,“坐旋转木马就是要笑开心一点啊,这是规矩,你懂不懂?!”

蓉儿回应他一记鬼脸,咕哝道,“哥哥最爱口非心是了!”

“拜托,是口是心非,没文化!”容容不禁教育起妹妹来。

蓉儿立即瞪圆了可爱的眼眸,“哥哥最讨厌了!等我上学了,我就会有文化了,到时候一定超过你!”

“等你长高再说吧,哎!”

容尉迟和尤桐不禁被两个孩子逗乐了,揉乱他们的发丝,笑声,再次在这漂亮的游乐园里面响起来。

愈来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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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不通

西西里岛的气候属地中海气候,夏季炎热,冬季潮湿,此时正值三月,白日的气温大概在十八九度,温暖舒适,盛开的柠檬和橘树林香气袭人,如茵的草坡上,洒满片片雪绒般细小的野花。

与中国人相同,西西里人十分重视“根”的概念,他们的“根”深植于对家乡满怀的激|情与热爱中,西西里人传统的核心是家庭观念,年轻人远走他乡,并不疏离家庭,他们认为,家庭成员应该亲密无间,哪怕不住在一起,单枪匹马行事的风格在西西里人看来是奇怪而不可思议的。

黎远航独自走在­干­净狭窄的路面上,孑然一身的气质引人侧目。

银灰­色­的修身西装,将他衬得特别挺拔,眉目间还是一片优雅的清贵之­色­,眸底却隐匿着焦灼。

微风拂过,带来各种口音的嘈杂声,在这种最平民化的地方,甚至有点脏乱的地方,他显得有些不适应。

故意忽视周遭的注视,前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市场,看到那抹枚红­色­的身影,他的眉宇微皱。

喧闹的市场里,胡蝶恣意地游走,她穿着枚红­色­的裙,衬得肌肤莹白的她璀璨如星,她的秀发绾起,­祼­露一截优美的玉颈,小巧的耳坠在耳间垂荡,勾惹男人不安定的心,她的五官娇艳,­唇­畔似笑非笑的那弯弧度,不经意就流露出妩媚,很能激起男人想一口含住的渴望。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傍晚。

再过半个小时,众人就要离开帕勒摩了。

走了一整天,逛了数不清多少个商铺,胡蝶却还是没有买到鞋子,不,应该说是,她故意没有买。

买完了,就没有理由继续逛了,她身后那个一直冷着脸的男人一定会掉头就走。

所以,她不急,一点也不急。

她只是想带着他多逛逛。

人家说来西西里,千万别错过了木偶戏,恰好,这条街的尽头,就有一个木偶剧场,舞台上的灯光、布景都很讲究,木偶比中国一般木偶戏的木偶大些,服装都很漂亮,古代武士们的满身盔甲都是用亮晶晶的金属薄片缀成,配上­色­彩鲜艳的战袍,显得既威武又华丽。

剧场没有乐队,剧中所有歌曲和配乐伴奏,都是由磁带录音放送的,效果很好,简直就像真人在当场演唱一样,西西里木偶用提线­操­纵,动作自然、流畅,表演者皆具有高超的技术。

旁边有一些卖纪念品的小摊,也都是卖木偶的,它们的制作­精­美,造型各式各样,其中尤以顶盔贯甲的古代武士最多,头盔上缀着各种颜­色­的羽毛或绒缨,手里拿着宝剑或盾牌,在摊头上长长地排成几排,五彩缤纷,相当好看。

“小姐,买个木偶回去吧!”一旁的小商贩们摆着地摊,热情地吆喝。

胡蝶微笑不语,大多数西西里人说方言,或是意大利语,意大利语听起来十分优美动听,人们夸赞意大利语像和风一样清晰,词汇如盛开的鲜花,被誉为最艺术的语言,也是世界上最富有音乐感的语言,只可惜,她听不懂。

不过,那并不影响她观光的兴致,停下来,在小摊上逡巡。

胡蝶的目光被一只木偶吸引,那是一个武士的造型,极其简单的雕琢,他的身上没有华丽的战袍,手中的长剑却极其锋利,闪闪发亮。

她看了好半天,显然有些入迷,而黎远航慢慢地跟上了步伐,走近了她,他的目光被她专注的样子所吸引,他狐疑着,顺着她的目光瞧去,也看见了那个木偶。

“How much?!”胡蝶问向了摊主。

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眼神茫然,显然也是不懂英语,支吾地说了一串西西里方言,胡蝶一头雾水。

摊主又说了一串意大利语,她还是不懂。

“Quanti soldi?!”黎远航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出声。

摊主眼前一亮,与黎远航交流起来,短短几句,他就掏了钱,25欧元。

黎远航掏出钱夹,里面一侧整整齐齐地Сhā着一排银行卡,另外一侧的夹层里则是厚厚的一打纸币,台币只有少许,大部分是欧元,他抽出一张面值100的,递给了摊主。

胡蝶这才恍然大悟,不禁对黎远航更为刮目相看,他居然已经提前兑换好了货币。

“给你。”他沉声一句,把那个木偶递向她。

“噢。”胡蝶伸手接过,心里却有些懊恼,其实这个木偶她是想买来送给他的,因为她觉得他跟那个武士很像,不着铠甲,却披荆斩棘,最后落得自己一身的伤。

本想是她想买来送给他的,可到最后怎么变成他付钱送给她了呢,真是糟糕,都怪她不懂意大利语!

摊主找了零钱给黎远航,还送了个袋子给他,顺口说了一句,“Signore,la tua ragazza è dāvvero bella!”

黎远航的表情蓦地一僵,漠漠接过了零钱,一言不发。

胡蝶斜眸觑着他,小声地问,“他说什么?!”

“没什么。”黎远航漠然转身。

胡蝶秀眉蹙起,一脸狐疑,黎远航越走越快,她连忙快步追了上去,“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黎远航没有回答,四处张望,终于发现了一个小型银行,自动柜员机处可以兑换世界各地的货币。

“25欧元,还给我。”他问她索要木偶的钱。

胡蝶不由得睁大了美眸,黎远航当然不会是差钱了,可他刚刚还主动帮她买了木偶,怎么掉头就反悔了呢,好像要跟她划清界限似的,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你先告诉我,刚刚那个老板说了什么,我才还钱给你。”她提出交换条件。

黎远航心里一闷,沉吟片刻,漠漠说道,“那算了。”

他才不会告诉她,那句话的意思是——先生,你的女朋友真漂亮。

聪明耍赖

“不说?!那我也不要还你钱了!”胡蝶耍赖似的说道,一双美眸莹莹璀璨。

“无所谓。”黎远航不在乎地说,区区25欧元而已。

“你无所谓,但是我有所谓,我可不会平白无故收别人的礼物,这个木偶还你!”胡蝶狡黠地将手里的木偶递向他。

黎远航微微挑眉。

“我相信黎总也肯定不愿意无缘无故送女孩子礼物吧,既然这样,那我们打平,你付的钱,木偶归你,很公平,对吧?!”

黎远航暗暗一闷,可不知怎的,他竟然觉得她说得也有点道理,也许是因为她得意的眼神太过明亮,太惹人注目。

不过……他真要收下这个木偶吗,这种东西拿回去他往哪里放?!

“哎呀!”她故意夸张地说道,“你们这些大男人就是这样,明明都认同我的说法了,还别扭地不肯承认,承认女人聪明有那么难吗?!”

她聪明?!

黎远航暗暗咬牙,她是不笨,但她绝对不是聪明,而是耍赖!

他觑着那个木偶,斟酌说道,“你不想要这个木偶的话,可以把它送给别人。”

总之他是不想要的,这种东西太幼稚,如果他把它拿回家,佳期说不定会以为他中邪了。

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好吧,那我会覆上一张卡片,落你的名字。”胡蝶故意气他,“放心,我会挑一个美女下手的,不过到时候说不定人家会以为是黎总想追她,就此成就一段美满姻缘也说不定。”

黎远航用力咬牙。

他会让她胡来才怪!

胡蝶好整以暇地觑着黎远航,一副等他决断的样子,见他迟迟不动,她也不急,一手托着下巴,将他整个人上上下下瞧得仔细。

黎远航蓦地尴尬,虽然他身边出现的女人也不少,但是还没有哪一个敢这样大胆地审度他,显然,“矜持”这两个字在她的人生字典里踪迹难寻。

“啊,我知道了!”胡蝶收回打量的目光,又忽然咋呼道,“黎总应该是被我说中了,你肯定有暗恋的对象了,不过你不好意思开口,放心,我去帮你说,我最会牵红线了!”

心上人?!

她故意的吧?!

他不着痕迹地苦笑。

“不用你多管闲事。”他硬声说道。

“我们是朋友嘛!”她大方地笑。

他微微眯眼,“朋友?!”

“对啊,我都穿过你的鞋,也算熟喽!”她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道。

黎远航脸­色­微微一变,蓦地懊恼。

“走了走了,我还没买鞋子呢,真是的,明明是我要买东西来着,怎么你都买了木偶了,我的鞋子还没买呢……”她将木偶塞到他怀里,呢喃地说道,表情装得极其无辜与为难。

说完,婀娜的身姿便翩然转身,枚红­色­的身影盈盈而去,暮­色­的光影里,像是跳舞。

黎远航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抱着木偶,眉峰一凛,脸­色­微青。

狭窄的街道还熙熙攘攘,车胎轧过有一种特别轻微的滋滋声,迷宫般的中世纪街区几乎只容一辆车通过。

斑驳的墙面背后不知道住了什么样的人家,闻不到面包或是咖啡的香味,只看见晒出一张­色­彩艳丽的床单,隔壁阳台挂着陈旧的编织地毯,巴洛克式的雕刻装饰、残破的墙壁还挂着原本艳丽的颜­色­,青苔却已爬满了缝隙,这衰败里仍流露着高傲的姿态,倚着女神灯柱休息片刻,希望自己能感悟点什么。

谁在痴痴,编织着回忆,谁明白何谓自作多情。

◎ ◎ ◎

晚上的时候,尤桐和容尉迟等人,按照计划的行程表,到了西西里岛上的一个小镇,陶尔迷。

这里一面是悬崖,一面临大海,城市建筑在层层山石之上,形成它那上接青天,下临大海,岿然耸立的气势。

夜晚,远远望去,它的点点灯火和天上的繁星完全连成一片,使人分不清哪是天上,哪是人间。

它无愧“天上的街市”的美誉,承载了意大利曾为殖民地的历史,却始终倔强的美丽着,它高抬它骄傲的头颅,像世人宣告着它的坚持。

尤桐和容尉迟走走停停,她的眼睛里闪耀着小小的光芒,忍不住东张西望,那欣喜的样子让容尉迟忍不住按下手中相机的快门。

他自己不喜欢拍照,可是却觉得帮她拍照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这便是最真实的写照。

到达下榻的旅馆,第一件事当然是大快朵颐。

在小镇陶尔迷,可以吃到口味不错的海鲜料理,还有地道的意大利面,口感不错的面包,众人分桌而坐。

蓉儿因为一整天嘴巴都没有闲着,吃这个,吃那个,以致于到了真正该吃晚餐的时候,她却什么也吃不下去了,小手里拿着一个­奶­香面包,胃口全无。

容容瞥了她一眼,暗暗叹气,暴饮暴食的小丫头!

蓉儿撇撇小嘴,柔瞪了他一眼,都要怪哥哥,要不是跟他怄气,她怎么会故意吃那么多、那么慢!

小身子溜下餐桌,她决定到外面去转转!

因为透过窗子就可以眺望到旅馆门口的位置,尤桐和容尉迟瞄着女儿的身影,较为放心,容容也一直瞄着妹妹,哎,虽然她总是跟他唱反调,但她毕竟是妹妹呀,有时候他会对她凶凶的,那都是为了刺激她,他欺负她可以,别人,哼,想都别想!

蓉儿迈着小短腿,慢悠悠地在旅馆门口的小花坛边闲逛,忽然瞄到从三楼的窗子里跳下一个人影,那是个比她高出一头的男孩,身形矫健,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却毫发无损。

蓉儿被亲

蓉儿被亲(2100字)

“哇……”蓉儿下意识地惊喘一下,显然是有点被吓到了,但是随即她圆圆的眸儿里就流露出了担忧的情绪,忍不住迈开小短腿,咚咚地跑上前去。『课外书*首*发』

“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甜软的嗓音让男孩微微一愣。

他抬起头来,一张英俊不俗的脸庞,看起来最多七、八岁,却是年少老成,脸部轮廓十分深邃,五官透着淡淡的贵族气息,特别是那对眼睛,竟然是大海般澄澈的蓝­色­,激扬出神秘的辉芒。

看到男孩的蓝眼睛后,蓉儿一下子怔住了,刚刚从侧面来看,他是黑头发黄皮肤,可眼睛怎么是蓝­色­的呢,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混血儿?!

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惊讶与惊喜交错。

男孩也同时在打量着她,小丫头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粉­嫩­的小脸如出水芙蓉,白生生的额头上留着一抹齐齐的刘海,眉眼弯弯,小嘴如樱桃,牛­奶­般的皮肤上绽放着两朵晕红的花,娇­嫩­甜美。

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点点古怪。

他们的身后是小花坛,郁金香和金盏花开得极美,还有紫­色­和鹅黄的波斯菊,不少粉蝶儿翩翩飞舞。

蓉儿像是受不了这种沉默,又往前走了一步,主动站到小男孩面前,仰头问道,“你有受伤吗,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很危险耶!”

男孩没有回答。『课外书*首*发』

蓉儿眨了眨眼,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歪着头可爱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外国人吗,是不是听不懂我讲的中文?!”

男孩依旧是沉默,蓝眸深邃如海。

蓉儿忽然有点苦恼,她又不像是哥哥那么厉害会讲流利的英语,她只会说一些简单的单词而已,这下没办法沟通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应该要关心一下。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脚会不会痛啊?!”

“手呢,刚刚你的手碰到地面了耶,有擦破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像个小陀螺般,在男孩身边打起转来,仔细地审视着他的状况,清亮的眼眸微瞠,可是男孩一直不说话,径自握紧拳头,两三圈后,她确定他身上好像没有什么伤口。

“哎,你弯一下腰好不好?!”蓉儿努力垫起脚尖,­嫩­白的小手伸得高高的,她想摸摸看他的额头有没有发烧,以前她生病的时候,妈妈都会这样做。

“弯一下啦,你好高,我都摸不到你的额头。”她的声音纯纯的、憨憨的,柔软得让人心都会发疼。

思忖片刻,男孩认为她对自己构不成任何伤害,才微微倾身向前,让她带着花香的小手摸上他的宽额。

“唔……没发烧呀,还好还好。”她自言自语,随即清眸一扬,冲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庞软软笑开,“没有受伤就好,但是你以后不要这样子啦,很危险的,受伤的话会很痛很痛哦,而且还要打针呢!”

一想到打针的问题,蓉儿就又忍不住发抖,小脸微微狰狞。

男孩觑着她丰富多彩的表情,幽深的蓝眸里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

“还有哦,你长得很好看,如果摔坏了脸,那就不好喽,会很可惜耶!”蓉儿仰着粉­嫩­小脸,天真地说道。

男孩薄薄的­唇­角有一丝颤动,浅浅的。

蓝眸烁了烁,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白皙粉­嫩­的脸蛋。

“呃……你肚子很饿吗?!”蓉儿小脸微偏,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眼神看起来好象很饿、很饿,饿到想扑过来把她当作食物一口吞进肚子里,她不禁握紧了手里的面包。

“你想吃面包对不对,好啊,这个给你!”她很大方地伸手过去。

男孩没有接,当然没有接。

蓉儿还以为他不好意思,所以很主动地把面包塞给他,她软绵绵的小手,碰触到他的,两人皆是一怔。

“你受伤啦?!”蓉儿倒抽一口气,男孩的手心有血迹,可是却没有伤口,她不懂,一遍又一遍地摸着他的手检查。

她凑近了看他,甜甜的牛­奶­气息直扑而来,温暖而甜蜜。

男孩不动了,任她检查,她的动作,轻轻地、柔柔地,一下又一下,让他的心与身都放松下来。

“没有伤口耶……”蓉儿狐疑着呢喃,不懂那些血渍是怎么来的。

她掏出随身的小手帕,帮他擦­干­净了手,然后把面包塞给他,“呐,吃吧。”

“吃呀!”

“吃嘛!”

“我不饿。”男孩忽然开口,同时用力握住她小小的手。

“耶?!你会讲中文哦?!”蓉儿惊奇不已,没有发觉自己的小手正被小男孩紧紧握住,直到——

“喂喂喂,你怎么回事……那是我的手,不是面包,你……你你你不要咬我啦!”

他没有咬,只是拉起她的小手放到鼻端轻轻轻嗅了嗅,那柔软的触觉像一团棉花,还带着一股馨香,让人舍不得放开。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语气淡淡的,神情却十分专注。

“啊?!”蓉儿眨眨眼睛,年纪小小的她完全不能明白他眼底的火焰所为何,只是觉得他认真的样子超级好看,像是磁石一般,紧紧地吸住她的目光。

“名字?!”

“唔……蓉儿,芙蓉花的蓉。”

男孩一直淡漠的表情,终于在听到她憨憨的回答时,柔和了几分。

他蹲了下来,与她可爱的小脸面对面地靠近,蓉儿傻乎乎的,根本来不及反应,樱桃般的小嘴就被男孩的­唇­给贴住了。

蓉儿瞪圆了眼眸,哇,他真的这么饿呀,不然­干­嘛要吃她的嘴?!

忽然——

“喂!你对我妹妹做什么?!”容容咆哮着的声音骤然响起,然后他整个人如同一颗爆炸了的火球般冲了过来。

神秘男孩

神秘男孩(2022字)

蓉儿晕乎乎的,一听到容容的声音后立即清醒过来,她扭过头去,柔­嫩­的脸蛋粉扑扑的,一脸天真无邪,容容脸­色­倏地变了,再难自持。

“该死!”他怒火中烧,猛地挥拳向那个亲了自己妹妹的男孩。

可是男孩的反应比容容还要快,速度更是惊人,在容容冲过来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放开了蓉儿的小身子,并霍地从地上起身,转身飞奔,像疾风般直接刮出小花坛边,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干­净悠长的街头,连他的身影都已经看不见了。

容容追上前数米,却无果,咬牙切齿,扭头瞪向了还傻乎乎立在那的妹妹,艰涩地问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耶。”蓉儿无辜地眨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容容心中一闷,爸爸妈妈的心头­肉­,他的宝贝妹妹,蓉儿小朋友,竟然就这么被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孩亲了!

初吻,就这样没了!

“哥哥……你怎么了?!”蓉儿拉了拉一脸­阴­霾的容容,不懂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生气。

容容够沉稳,被她摇晃着手臂,却还是保持身体不动,好半天都不说话,只是一脸铁青。

“哥哥……你到底怎么了嘛……说话呀……”

容容还是不理她,径自生着闷气,却不知道该气她,还是自己,或者是那个刚刚跑掉的男孩。

“哥哥……哥哥……”

蓉儿有点泄气,放开了小手,径自准备回到旅馆去,面包送人了,她要回去再搞点东西来吃!

轻轻咬了一下软­唇­,唔,好奇怪哦,被那个男孩那么一吃,她好像也有饿饿的感觉了。

“蓉儿!”受不了了,容容冷下脸,重重地唤道,真是有够蠢的,初吻都莫名其妙的没了,她还有心思吃啊!

他简直快要被气吐血了,天知道为什么她会是他的双胞胎妹妹,有够丢脸的!

蓉儿却是一脸无辜,只觉得哥哥怎么这么难搞,于是使出杀手锏,软软地撒娇说道,“好啦,哥哥,我们回去找爸爸妈妈,我还想要一个­奶­香面包哦,不,要两个!”

“天啊!”容容非常伤脑筋地揉了揉太阳|­茓­,但还是屈服了,轻叹了口气,领着妹妹往回走,只是这一次,他牢牢地牵住了她的小手,真是要不得,离开她几分钟都不行,以后一定要严加看管!

◎ ◎ ◎

餐桌前,充满了食物的香味,容尉迟和尤桐望着手拉手慢慢走进来的一对儿女,不自觉地微笑。

容容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总是让他放不下心的笨蛋妹妹拉入座椅,帮她拿了一个大大的­奶­香面包,看着她眉开眼笑地猛吃后,然后才自从开动,只不过……胃口全无!

“容容,怎么了?!”容尉迟瞧出儿子的心不在焉,关心地问道。

容容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真是的,现在才来关心会不会太晚了一点,如果刚刚是爸爸追出去的话,说不定就会抓到那个偷亲妹妹的家伙了!

只可惜,刚刚爸爸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妈妈身上,啊啊啊啊啊,讨厌,妹妹被人偷亲了!

容容心里在抓狂,俊俏的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将面包撕成一条一条,泄愤。

尤桐也瞧出儿子的不对劲,柔声问道,“容容,你怎么了?!”

“……”

“容容?!”

“没、没事。”舍不得让妈妈担心,他闷闷地回道。

尤桐和容尉迟对望一眼,都有些费解。

当晚,一行人入住在旅馆,容容再次拒绝了容老太爷下棋的要求,眼睛瞬也不顺地盯视着妹妹,蓉儿觉得怪怪的,却不明白为何。

夜半时分,人们都安静地睡了,西西里岛当地盛产葡萄酒,那个叫“nero”酒庄出的酒相当不错,还有水果酒,在微醺的状态下,众人都睡得格外香甜。

当然,孩子们没有喝酒,但也全都睡得安详。

蓉儿也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容容却是辗转反侧,有些失眠,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郁闷。

他侧过头去,看着身旁的小丫头睡得正酣,可爱的脸蛋深深地埋入枕头,因为熟睡,白白­嫩­­嫩­的脸颊上泛着浅浅的粉红,小小的嘴­唇­微微地张开。

容容眉头一凛,忍不住伸出了手,用力蹭了蹭妹妹粉­嫩­的小嘴,她咕哝一声,继续睡得香甜,气得他险些昏迷。

夜­色­渐深,整个世界都是静谧的,舒适­精­美、无敌海景的房间,长满了橘子和柠檬的花园,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星星眨着眼睛,也好像全都睡着了。

◎ ◎ ◎

翌日天明,整个小镇在晨曦中苏醒,晨光自四面八方照进来,空气中悬浮着微尘的颗粒。

陶尔迷充满了鲜花、美酒和其他­精­致的东西,似乎生来就是为了美和愉悦,可是,这里毕竟是西西里,这里有举世闻名的黑手党组织。

旅馆的服务生,在清晨打扫的时候,在三楼某个房间里发现了一具早已经僵硬了的尸体。

杀人的手法相当­精­准,一枪毙命,正中眉心,死者的额头仅有一个小小的红点,令人觉得惊骇,却又觉得具有美感,妖艳无比。

人们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个凶手,在扣动扳机的瞬间是何等的眩惑,手起刀落,在杀戮的领域里仍旧是一派从容冷漠。

若可以亲眼所见,或许,所有人都会被那华丽的姿态所诱惑。

只是,没有人可以想见,那个开枪的人,还只是个孩子。

他叫做修

他叫做修(2021字)

清晨的风,少许凉意,孑然一身的男孩独自站在风里,瑟瑟的凉意席卷着心绪。『课外书*首*发』

他站在陶尔迷最可爱的地方——英国花园。

一位英国女子用了一生建造了这个小小的花园,故此命名。

长条形的石凳上,坐落着一个雕像,那是一对男女,男人穿着西装,女人穿着套裙,现代的衣饰,两个人的背后却都长着翅膀,男人双腿交叠,女人双膝并拢,女人靠在男人的肩头,仰望着那遥远的天空,像是在追忆着什么,仿佛在说——

当我疲倦于尘世的纷扰,请让我在你的肩头歇息少许,看看我们那再也回不去的家园。

那回不去的地方,是天堂。

在玫瑰伊甸园,上帝为天下有情人,悄悄播下了爱情宝物的种子,听说,谁能让它在人间开放,能让它长出心型花瓣,天使就会卸下美丽的翅膀,变为凡尘中美丽的女孩,生生世世守候在那个人身旁。

男孩一手里还拿着蓉儿送给他的那个面包,经过了一夜,面包已经变硬,他却没有舍得将它扔掉,另一手里,是一条小手帕,亦是她留给他的。

他想起那张粉­嫩­可爱的小脸,想起她软软甜甜的声音,想起她柔柔­嫩­­嫩­的小手带给他的关切,贴心而可爱,觉得她真像个天使。

传说中,每个女孩都是个天使,可是天使一旦坠入人间,就再也回不去。亜璺砚卿

男孩用小手帕将面包包裹起来,放进了左边的口袋,像是想要将那一抹较弱的存在尘封起来。

手,伸进了另一侧的右边口袋,握住了一柄消音的枪。

◎ ◎ ◎

“呵……”蓉儿从软软的被窝里醒来,小手揉着沉重的眼皮,粉粉的鼻头微皱着,很明显,她想要强打起­精­神,但是年纪毕竟还小,自制力不够,一个翻身,又换了个姿势想要继续睡。

“蓉儿,快点起床,不准再睡了。”容容催促着说道,并掀开了棉被。

“喔……”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因为睡得又香又甜,嘴角还湿着一点口水,看起来有点迷糊,娇憨得让人心怜。

容容微微眯眸,有些“嫌弃”似的睨了她一眼,抽过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她柔­嫩­的脸蛋因他的动作而微微变形。

“唔……好痛啦……”蓉儿不满地抗议着。

容容的动作一顿,好吧,他承认自己有点太大力了,因为他还是很气愤于昨天的事情,可是偏偏这个小丫头毫不知情,什么也不懂,害得他只能憋在心里。

丢开纸巾,他哼了一声,说道,“自己擦­干­净。”

蓉儿揉了揉自己的脸蛋,朝着哥哥做了一个鬼脸,这家伙­阴­阳怪气的,不晓得谁又怎么得罪他了。

她坐起身,从床头上勾来自己的衣服,小手探进口袋,想要掏手帕,一摸,空的?!

“咦,我的手帕呢?!”她狐疑地呢喃。

容容闻声蹙眉。

“啊!”蓉儿忽然惊呼一声,眸儿瞪圆,小嘴张大,“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帮那个哥哥擦手,然后忘记把手帕拿回来了!”

完蛋了,那个手帕是她最喜欢的一条,上面还有她亲手画上去的芙蓉花图案呢!

容容的小脸顿时又黑了半截。

蓉儿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径自回忆起昨天的那个男孩来,她觉得他是跟哥哥差不多一样好看的人,眉毛挺拔,鼻梁高高的,还有线条优美的嘴­唇­,尤其是那双眼睛,湛蓝湛蓝的,像是大海,又像是宝石,真是太好看了!他和哥哥都像是童话故事书里面的王子!只不过哥哥……是个霸道兮兮又别扭兮兮的王子,哎!

蓉儿觑了一眼容容,只瞧见他板着一张脸庞,严肃之极。

她撇了撇小嘴,咕哝说道,“那个哥哥看起来温柔多了,只可惜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 ◎ ◎

在小镇上逗留了一天,众人重新返回到游轮上,短暂而又充实的西西里岛之行圆满结束,每个人都收获颇丰。

容老太爷用单反相机拍得过瘾,容老夫人和尤­奶­­奶­给孩子们买了一些羊毛绒,还学习了当地人教给的织法。

周亚菲买了很多香水,容琛既出钱,又出力,谁叫他打赌输了呢,真是可恶,她看个恐怖电影都会觉得害怕,怎么敢去看八千木乃伊呢。

胡蝶也买了新的鞋子,心满意足,黎远航则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木偶返回船上。

容尉迟和尤桐,牵着两个孩子,走在最后,容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蓉儿却有点依依不舍,就这么离开的话,她就再也见不到那个男孩了,她的手帕也再也拿不回来了,哎!

“快点走了,不要磨磨蹭蹭的!”容容催促地说道。

“知道啦。”蓉儿闷闷地回应,心里很是抑郁。

登船之后,“呜呜——”的鸣笛声响起,爱桐号再次扬帆远航,天蓝蓝,一望无际,海蓝蓝,一望无际。

陶尔迷整个城市依山而建,面向大海,由于山势陡峭,从海上望去犹如天上的街市,相反,从山上往海面看,就是居高临下。

山的最顶处,一个男孩站在峭壁的边缘,风声鹤唳,衣炔翻飞,他远远地望着那艘游轮,凝睇着那个小小的可爱身影。

蓉儿忽然觉得背后怪怪的,回眸望了一眼,她娇俏的小脸映入一双蓝眸,那双眼睛,如同海水,蓝得像矢车菊的花瓣,清得像最清的玻璃。

“修……我们该走了。”男孩的身后,同伴唤着他的名字。

又生暧昧

又生暧昧(2145字)

在西西里岛游玩的时候,旅馆是提前预定好的,所以房源充足,周亚菲和容琛终于可以一人一间房,容琛睡到了久违的床,可是回到船上之后,他们两个人还是得继续睡一个房间。覀呡弇甠

“真是……”周亚菲蹙起秀眉,咕哝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的毛病在作祟,本来前些天已经适应了两人同住,可是在西西里岛上又分开了几晚,再次面对这种状况时,竟然又有些局促了。

心里蓦地有些别扭,周亚菲带着几分懊恼似的情绪走进浴室,脱下连身的洋装,旋开水龙头,站在蓬头下,温热的水流倾洒而落,冲刷过雪白的身体。

她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想借此冲去心底的那抹焦躁。

身体冲湿后,她先是洗了头,洗发水是船上统一配备的,虽然不是她惯用的牌子,但是也挺好用的,洗完了头,用橡皮筋束起来,挽成一个发髻,然后开始洗身上,沐浴露同样是船上统一配备的,很大一瓶,她挤了点沐浴露在手上搓揉出泡沫,然后涂抹在身上,淡淡的香气蔓延开来,让周亚菲又忍不住一阵心悸,这洗发水和沐浴露是她和容琛共用的,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很亲密似的,微微蹙起眉心,愈想愈觉得尴尬。

呃,周亚菲,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连忙甩甩头,甩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臆想,同时加快了速度,可是洗完澡后,才发现忘记带浴袍进来了。亜璺砚卿

她错愣了一下,然后连忙关掉水龙头,方才脱下的洋装已经被水打湿了,根本无法再穿回去,逡巡一圈,她发现浴室里唯一可以用来遮身的,就只有一条大浴巾。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是总比没有好,她总不可能光着出去,衡量过后,她觉得可行,抽来浴巾将自己包裹住。

幸好容琛去帮容老太爷和容老夫人拎行李去了,不在。

她侥幸地想着,然后不疾不徐地拉开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可是没有想到,容琛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啊……”她惊呼一声,显然被他突如其来的身影所吓到,纤白的小脚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一滑,整个人朝着地面后仰。

“小心!”容琛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稳稳地将她带进怀里。

她芳香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上他,两人中间只隔着一条浴巾。

容琛暗暗呻**,他刚刚进门,就有这么“热情”的欢迎仪式,也太“鼓舞人心”了吧!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下垂,视线沿着她纤美的颈项往下移,掠过她光luo的肩膀,再往下是她柔软的浑yuan,她的头发上还缀着水珠,浴巾下似乎什么都没穿。

“容琛,你这个大se狼,你眼睛在看哪里啊?!”周亚菲羞窘地喊道,狠狠地瞪他。

容琛喉咙一紧,辩驳道,“周公主,是你自己不穿衣服就走出来的!”

周亚菲连忙抓好身上的浴巾,扬起下巴,悍悍地说道,“我刚刚忘记拿浴袍进去了,谁让你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又是他的错?!

容琛忍不住想要抗议。

“你……快放开我!”她怔愣了几秒,连忙推拒着要离开他的怀抱。

她乱七八糟的一阵扭动,教他胸口一热,身体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容琛连忙放开她,却一时怔愣,忘记了要非礼勿视。

周亚菲站稳后,满面羞红,很明显是三分羞涩七分气恼,她立即说道,“你转过身去,要是敢偷看我就……”

“就再对我耍酒疯吗?!”他高大的身躯倚住墙壁,双手抱胸,嘴角带着一抹戏谑。

周亚菲狠狠地瞪他一眼,但偏偏身上只有一条浴巾,怎么看都觉得是弱势,波光流转间不但没有强悍,反而还多了几分柔美的气息。

“不许再提那件事!”她警告他。

容琛忍不住想笑,看她失去往日里冷静从容的模样就觉得有趣,特别是她别扭、脸红的表情,像个被惹恼了的小猫一般,恨不得挥舞抓着挠人,好可爱。

不过,他也懂得判断形势,如果他再逗她、惹她,她说不定真的会挠他。

慢条斯理地转过身,走向小厨房,打开冰箱,挑选饮料。

周亚菲走到床头,取来了浴袍,准备回浴室换衣服,关门之前还不忘威胁两声,深怕他透过磨砂的玻璃门偷看,“不许偷看,听到没有?!”

“拜托,要看的话我上次就看了,哪有可能等到现在?!”容琛凉凉地说道,不过却有点口是心非,她出浴后清新动人的模样,让他的心有些怦然,气血里忽然一阵燥热。

他连忙取出一瓶冰镇的气泡矿泉水,旋开瓶盖,仰头喝了几口,想借此冷却一下身体的躁动。

周亚菲气得脸蛋通红,“砰”的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穿好了浴袍之后,再次走出,她拉紧身上的浴袍,佯装淡定,“轮到你洗了。”

容琛喝着矿泉水,把手里另一瓶橘子汽水递给她。

“……谢谢。”她接过橘子汽水,嘴角上扬,这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偷偷觑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然会注意到这么细节的地方。

望着他仰头喝水的样子,忽然觉得好**感,颈间的喉结微微滚动着,身上白­色­的衬衫开着两颗纽扣,令她口­干­舌燥,心跳竟然也不知不觉地加快了。

“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我们两个共用,你不用客气。”他大方地说。

“嗯。”她喝着橘子汽水,装作若无其事。

容琛随后也去洗澡了,周亚菲则坐在床头,试着新买来的香水,本来她只想买一瓶,不过容琛打赌输给她,她当然也就没有客气,胡乱买了一大堆,味道一般的就­干­脆喷在空气里。

不多时后,整个房间里就充斥着浓郁的香气,引人迷醉。

爱神降临

爱神降临(2021字)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流声停止,容琛拉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温暖的热气从里面散逸出来,他沐浴过后的身躯上罩着一件­干­净的浴袍,墨­色­的发梢还缀着水珠,颈间挂着一条白毛巾,他擦拭着发上的水滴,寻着香气走过去,瞧见周亚菲坐在床头,正兴致勃勃地研究着那些瓶香水。亜璺砚卿

跟她做了五年的未婚夫妻,如今已经迈向了第六个年头,他自然是知道她的喜好,她喜欢清淡的香水,不喜欢浓郁的,不过为了让他荷包大出血,她这次竟然“一网打尽”,一口气买下五十多瓶香水,可以喷上好几年了,有够幼稚的。

容琛坐在沙发上,炯亮的桃花眸觑着她把玩香水的样子,她的外表看起来聪慧成熟,而又独立,但此刻身上仅着一件浴袍,脚上少了高跟鞋,看起来变娇小了,眼神纯真,表情倔倔的,尤其是双颊上的那两抹粉红,让人觉得十分可爱。

周亚菲抬眸璨笑,故意说道,“这些香水的品质真是不错,丝毫都不逊­色­于香奈儿。”

容琛不置可否,的确,这些香水是他们在西西里当地的一个调香师的手中买下的,所有的香水皆是用天然的花瓣提炼而成,带有植物的独特馨香,不仅味道好,而且据说完全没有副作用,对皮肤不会有任何的刺激和伤害,但是这种香水是纯作坊加工的,没有贴牌,就不知道是不是在糊弄人。

“价钱也很好!”他没好气地说着,最贵的一瓶好像有五千欧元,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哎呀,区区那么点钱对于容总监来简直是九牛一毛,哈哈……”她故意笑得很大声,然后随手拿起一瓶紫­色­的香水朝着他喷了喷,“来,你也享受一下,这个味道不错。”

一阵迷雾落在他的身上,容琛随即感受到一股淡淡的芳香,有一点点像是迷迭香的味道,他挑挑眉,“还不赖。”

“这瓶香水叫做‘爱神’,很浪漫的名字吧?!”

“那你相信有‘爱神’丘比特的存在吗?!”他不经意地问。

“当然不相信。”她柔瞪了他一眼。

“不相信还买?!”

“它最贵嘛!”她存心戏谑道。

容琛忍不住摇头,一抹笑意飞掠过他的俊脸。

他将颈上的毛巾放在一旁,仰靠在沙发上,随手翻阅着书籍,打发着睡前的时间。

周亚菲则是继续把玩着别的香水,因为买的时候有点冲动,也没有耐心一瓶瓶挑选,只好现在一一筛选了,她轻轻嗅着每一款香水的味道,遇到好闻的,就随手喷洒一点,袅袅香气,蔓过静谧的夜晚,为这夜­色­增添了旖旎浪漫。

房间里,有一股馨雅的芬芳在默默绽放。

忽然,容琛放下手里的书,抬眸凝睇着她,“有点热,你有没有觉得?!”

“有吗?!”她眨了眨眼,不觉得。

“我调一下空调,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你调吧。”

容琛点了点头,起身走向空调的位置,拿起遥控器调整了一下室内的温度,胸口好像有股莫名的燥动,可是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头,微醺。

他再次到冰箱里取了一瓶矿泉水出来,旋开瓶盖,仰头畅饮几口,想藉此消除身体里不正常的燥热。

转过身,他不经意瞥到了周亚菲,她也准备睡觉了,正在收拾那一大堆瓶瓶罐罐,她穿着雪白的睡袍,曲线诱人的身躯在莹亮的光线下来回晃动,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妩媚娇柔的气息。

墨黑的眸不自觉地漫游过她玲珑有致的身段,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样盯着她看,可是……他的大脑好像有些迟钝,不听指挥,仿佛有一股热情在他的血管里涌动,不仅灼了他的心,更烫了他的身。

怎么搞的,他没有喝酒啊,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醉了?!

可能是香水太浓了,他想。

又继续喝了一口水,凉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直入胃里,左胸的躁动却愈加明显。

周亚菲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拉扯着衣领,披散在肩头的发丝变得凌乱,两团红晕把一张俏脸烘托得更加可人,­唇­边正逸出细细的呢喃,“我怎么也觉得有点热……”

她扭过头,望向了空调的方向,遥控器还在容琛手里握着,她走过去,说道,“再调低一点。”

手抓向遥控器,不经意地碰触到了他的掌心,一股电流猛地在两人之间蹿起。

两人四目交接,围绕在两人之间的空气忽然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她抬眸凝睇着他,­唇­瓣微微轻启,仿佛正对他做出甜蜜的召唤。

他眸底一暗,俯视着那张迷蒙的小脸,­骚­乱正蠢蠢欲动。

“调到……二十度……”她的声音明显沙哑,眼神也有些迷茫,红­唇­带着致命的you惑。

容琛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倾身过去,情不自禁地覆上她柔软的­唇­,瞬间吞噬她所有的气息。

周亚菲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太能控制自己的举动,她的意识更昏了,一股男人的气息在她的嘴里翻搅着,她蠕动舌尖想将那股侵略的气息赶出,反倒被他的舌缠住,不知不觉地反应着他的吻,也加深了这个吻。

这样的意外,过火的接触,是生命里一次莫名的**,还是揭开了彼此纠缠的序幕?!

这一刻的他们,没有理智可以回答。

空气里漫着一种柔软的味道,像美酒一般,让人不知不觉地在里头沉醉。

他抱起她,走向大床……

捉个正着

捉个正着(2031字)

暗香浮动,大床上的两个人全都有些眩晕,热,非常热,而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全都无比地渴望对方,就像是沙漠里迷了路的旅人,忽然发现了清泉一般,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激动,狂喜,还有迫不及待!

周亚菲感觉到自己全身一阵虚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软软地躺着,无助地眨着长睫,长发披散在白­色­的床单上,慵懒的模样宛若一朵带刺的白玫瑰,美得教人屏息。『课外书*首*发』

就着床头晕黄的灯光,容琛凝视着她清雅的模样,受到蛊惑一般,他的眸­色­愈来愈深,忍不住低下头,以­唇­呵护着她,眉梢、眼角、嘴­唇­、耳垂,一路往下滑。

周亚菲迷迷糊糊地,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没有了视觉,触感就变得更加敏感了,她清楚地感觉他细碎的吻一一落下,就宛如春雨般点在自己的身上,可雨水是凉的,他的吻却是热的,他的吻所到之处,都像是在她身上点起一把火,她觉得自己的血液正在慢慢沸腾,整个人都仿佛快要燃烧起来。

容琛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对她的­唇­齿膜拜中,大手更是缓缓穿过她那团柔细的发丝,滑向她背后,他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一种很强烈的吸引力,引得他想去贴近她,碰触她,甚至是完全地zhan有她。

“我要你!”伴随着他一声坚定的宣告,他炽热的亢奋抵入她**的甜蜜里,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从她的下腹蔓延开来。亜璺砚卿

“痛……”周亚菲有一丝神智从迷雾中跌回现实,目光对上容琛的俊容,他的表情亦是怔忪。

她抬头迎向他灼灼的目光,忽然觉得心悸,呼吸乱得一塌糊涂,脸更红了。

四目相对,他们的视线互相纠缠着,yu火在燃烧,在他的注视下,她看到他眸里炽热的火光,那让她的心悸动。

可是,不对劲,他们不该这样的,但是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他们的理智……一切,都已经停不下来了。

她温暖柔软的触感,令他疯狂着迷,他体内有种莫名的饥渴,一股燥热汇聚在他的下腹,仿佛是一把烈火,愈烧愈热,催发着他的需求。

她沉溺在他的怀抱里,感觉到他的吻像是带有魔法一般,令她沉迷、令她疯狂,湿润了她的身体,令她甘愿在他的怀里融化。

他粗喘着,她嘤咛着,他们渴望着空气,却更渴望着拥抱彼此,这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变量和荒谬,但他们似乎挡不住自己的心,神智迷离,可是在他们亲密相拥的过程中,似乎放入了感情。

夜很静很深,天边的星子,害羞地眨着眼……

◎ ◎ ◎

第二天,是个格外晴朗的好天气,日上三竿,阳光温暖得发热,房间里,两人却依旧在沉睡。

周亚菲亲昵地依偎在容琛赤luo的怀抱里,两人相拥而眠。

一室旖旎的甜腻气息还未散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撞击声,惊扰了两人。

“容琛!”容老太爷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副“捉jian在床”的姿态,嘴角却是偷偷一弯。

“哥!快醒醒!”容凌也大喊大叫。

“天啊……亚菲,你也快醒醒!”容老夫人也加入行列。

尤桐同样是目瞪口呆,不禁为周亚菲捏一把汗,也想上前去叫醒她,可容尉迟一把拉住她,整个人被他圈入臂弯,开玩笑,那床上又不是周亚菲一个人,他会让她过去才怪!

“容琛,亚菲,你们快点醒醒!”

“容琛……”

“亚菲……”

众人七嘴八舌,“奋战”了一整晚的两个人终于从睡眠中惊醒过来。

周亚菲咕哝一声,显然还没从睡梦中回神,鼻间嗅着浓郁的腥甜味,有点让人害羞的味道,而她的身体也又黏又腻,带着一抹酸疼,尤其是那个地方。

她蹙了蹙眉,睁开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即是容琛好看的俊脸,她错愕地瞠大眼睛,下意识地扯住被毯往后退,不小心又撞到床头,抚着闷痛的后脑,哀叫着,“啊……好痛……”

同一时间,容琛也惊醒,揉揉迷茫的双眼,只觉得头好痛。

“你没事吧?!”他下意识地关心问道,一扭头却发现她跟他睡在一起,而且被子下面两个人似乎都是什么也没穿,迷蒙的理智倏地清醒,俊容微赧。

周亚菲拉高被子,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一开始她还不能理解为什么会这样,可渐渐的,神智慢慢从朦胧中清醒,让她一一回想起昨夜的一切。

记忆映入脑海,一抹羞窘的红潮染上她细白的耳廓。

面对身旁同样没穿衣服的容琛,面对门口的众人,周亚菲聪明的脑袋顿时一空,脸蛋不自觉地涨红,­唇­懦懦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垂下眼,害羞地遮住身子,脸上的红晕染到玉颈,甚至还有往下燃烧的趋势。

容琛也蹙着眉,神情有些呆愣,努力想从眼前混乱的景象拼凑出事情的全貌,他只记得昨天晚上他们分别沐浴后,她坐在床头研究香水,而他坐在沙发上看书,可是没过多久之后,他就觉得浑身燥热,他去调空调,然后她说她也热,叫他再调低一点……然后……然后……

“老天……”他揉着额头,懊恼地惊呼了声。

“咳……咳咳……你们两个先穿好衣服,然后出来见我!”容老太爷沉着脸严肃说道,转身的刹那却是眉飞­色­舞。

容老夫人挥挥手,众人一哄而散,谁将房门带好,将空间留给床上发呆的两人。

三堂会审

三堂会审(2015字)

众人退出去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容琛和周亚菲却是更加尴尬,一睁开眼睛就被大家“捉jian在床”,脑袋都还是昏的,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

谁的手机忽然响了,铃声大作,两人蓦地回神,周亚菲从床头抓过自己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惊得差点摔下床去,怯懦地接起,“喂……爸爸,妈……”

“快点!换好衣服立即给我出来!”门外,容老太爷又用力拍了拍门板,威力十足。

容琛也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弹跳而起,抓过被子遮住自己,可两个人是合盖着一条被子,他这么一扯,周亚菲就差点春光乍泄,她惊呼一声,也连忙抓过被子的一角遮住自己白皙的肩膀,娇斥道,“你­干­嘛,小心一点啦!”

“抱歉抱歉……”他紧张地说道。

门外的怒斥,电话里的质问,让两个人全都是狼狈不已,他们对望一眼,哑口无言。

容琛秉持君子风度,把唯一的被子让给了周亚菲,自己抓过枕头遮盖住重点部位,然后长臂一伸,勾来浴袍,胡乱套上,下床后急匆匆地找来衣裤,快速穿好。

“爸,妈……不是那样的……哎呀,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啦……”周亚菲在电话里安抚着父母,纳闷地皱起眉头,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嗯……好了,我先不说了……先这样吧……好好好,好好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周亚菲也立即起床,翻出贴身衣裤来穿,却紧张地扣不上文胸的后扣。

“我帮你?!”容琛觑了她一眼,不太确定地问道。

周亚菲顾不得羞怯,点了点头,他体贴地帮她扣好后面的扣环,虽然他的手也在抖。

她又慌乱地套上一条连衣裙,拉好侧面的拉链后,抬头瞧见容琛正在跟自己的领带拼命,“我来!”

她接手了他的动作,快速帮他打好领带,过程中她发现他的喉结一直在不安地滚动。

五分钟后,两个人着装完毕,全都是大汗淋漓,比参加了百米冲刺还要喘。

“我们被当做现行犯在抓吗?!”他挑眉说道。

“大概是吧。”她只能苦笑。

◎ ◎ ◎

这是个一如往常宁静的上午,金­色­的阳光穿过玻璃照­射­进布置优雅的小客厅里,茶几上的小花瓶里Сhā着芳香的花朵,清新怡人,但是周遭严肃的气氛却给人一种对薄公堂的压力。

这是容老太爷和容老夫人的房间,两位老人家端坐在沙发的正位上,而容琛的父母侧坐在一旁,他们对面的电视屏幕上,利用远程模式,周亚菲的父母赫然在立。

三堂会审!

容琛和周亚菲并肩坐在圆凳上,还好,没有让他们跪着。

两个人都还没有来得及洗漱,容琛前额的头发垂落下来,显得有些颓废落魄,而周亚菲则是低低地垂下头,双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放置在膝头,连抬头的勇气也没有。

对于昨晚的事情她自己都还没有时间整理好心情面对容琛,双方家长却在第一时间来“审讯”了,她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容琛看见她忐忑地垂着头,脆弱无辜的模样,心里不禁泛起一抹怜惜。

容国升朝着儿子儿媳使了个眼­色­,容琛的父母立即会意过来,对着电视屏幕上的周亚菲的父母忏悔说道,“周董,周夫人,实在是抱歉,都是我们教子无方,才会让儿子做出这种事来,真是对不起,我们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他的,当然了,请两位放心,我们阿琛一定会对亚菲负责的!”

周亚菲的父母互相望了一眼,虽然说今天的事情不是很光彩,但是……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女儿跟容琛都订婚五年了,如今都步入第六个年头了,可还是迟迟不结婚,再这么下去,他们真怕两个孩子拖出个七年之痒来,早点结婚才是正事!

“咳……客气了客气了,其实他们年轻人思想自然开放一些,而且亚菲和阿琛是未婚夫妻,也没有那么严重的。”周父含蓄地说道。

“是啊是啊,未婚夫妻一时情难自禁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这种事是两情相悦,我们亚菲也有错,怎么能全怪阿琛呢。”周母也附和说道。

容琛的父母也是有台阶就下,连忙说道,“周董、周夫人真是通情达理,其实我们也觉得眼下追究谁的责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这回得赶紧办婚礼了,你们觉得呢?!”

“呃……那就商量一下吧!”周父周母表面上还维持着矜持冷静,可心里面早已经兴奋起来,这下女儿可终于要嫁出去了!

容国升心里更是高兴,不禁暗暗得意,幸好他带人冲进房间了,就是说,都日上三竿了,两个人都还没出房门,肯定有问题,哈哈哈,他真是英明啊!

容老夫人偷偷掐了一下老伴的腰,暗示他不要得意忘形,笑得太明显了!

容老太爷立即收敛笑容,佯装镇定,摆出大家长的姿态,严肃说道,“那婚事就这么定了,等回到台北后,我们两家坐下来,一起挑个好日子,让他们赶紧把婚礼办一办!”拍板之后,才象征­性­地询问一句,“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啊?!”

“没有。”

“没有没有。”

“当然没有。”

“完全没有。”

大家全都是众口一辞,同意得不得了!

容琛和周亚菲却都是一脸错愕,结婚?!

不需负责

不需负责(2042字)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婚事就这么定……”容老太爷宣布结束语,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我反对!”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周亚菲望去。亜璺砚卿

她呼吸一窒,但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我不要他负责。”

昨晚是个意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香水出了问题,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种蹊跷的意外,可他们只是意乱情迷,发生亲密的关系原本并不是他们的本意。

她和容琛相处了五年,他们可以说是台湾商界里最完美的未婚夫妻,但是他们只是各取所需,只是演戏,维持现状还是可以的,但是没有爱做基础的婚姻,她不想要,也不敢要。

而且,她也不能因为一夜就让容琛负责她一辈子,这对他不公平,她周亚菲也不是那种必须要男人负责才活得下去的女人,所以,一切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周亚菲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她最聪明的头脑分析出前因后果,并权衡利弊,所有人都为她的冷静而感到惊讶,只有容琛例外,因为他从她闪躲着自己的目光中,察觉到了她纷乱无助的心。

“我愿意负责。”他笃定的眼神望向了她,虽然这样的承诺太过冲动,但是他就是看不惯她什么事情都想一个人承担的样子。

“什、什么?!”周亚菲差点从凳子上弹跳起来,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居然说要和她结婚?!

她错愕地看着他,“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可以结婚?!”

“我们怎么不可以结婚?!”他反问道,凝睇着她清雅的脸庞,他清楚她的想法,她跟他所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同,多了一分强势骄傲的美丽,教他为之心悸。

“不需要。”她摇摇头,婉拒他的提议。

他只不过是出于男人的责任才想要娶她,又不是爱她。

爱她?!

她的心脏蓦地漏跳了一拍,她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他们只不过是一夜意外纠缠,她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啦?!

“怎么了?!”他凝视她怔忪的神情。

她抬眸对上他专注的目光,忽然觉得有点心虚,呼吸乱得一塌糊涂,脸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红晕。

“没事。反正就是不需要。”她再次强调自己的立场,搞得众人全都是错愕的表情。

气氛一下子僵住,最后还是容老夫人明察秋毫,她主张说道,“阿琛,亚菲,你们两个先回去好好谈一谈吧。”

周亚菲默然点头,咬了咬­唇­,说了抱歉后起身离开。

“等……”容琛正要出声口叫住她,她快一步开门关门,把他的声音阻隔在门后。

回到房间后,周亚菲立即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双手捧着双颊,懊恼地惊呼一声,“老天……”

她不懂自己在脸红什么,是因为狼狈出糗,还是因为她对容琛荒谬的遐想?!

她摇摇头,甩开脑海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努力说服自己,容琛只不过是她初体验的对象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这又不是古代。

开门的声音响起,容琛后一步就跟了进来,瞧见她躺在床上,不禁感到担心,“你不舒服吗?!”

听说女孩子第一次都会很难过,而他昨晚在yu望的唆使下几乎没有理智,完全没有怜香惜玉,她应该会很不好受。

“我帮你放热水,你先泡个澡再说。”他径自说道,走进了浴室。

周亚菲翻身爬起,眼睛不经意的瞄到床单上的那抹红,她懊恼地咬着下­唇­,虽然她是第一次,但是要她因为这种理由要求他娶她、对她负责,她实在做不到。

趁着她发呆的空档,容琛已经在浴室里放好了热水,并准备了­精­油给她。

一个小时后,周亚菲穿上­干­净舒适的卫衣,从浴室里走回房间,容琛已经泡了两杯热咖啡,放在茶几上,咖啡香飘在空气中。

她飞快地觑了他一眼,尽量克制住害羞,拿起了一杯尝试,咖啡的香气漫入她的鼻端,将她的思绪沉淀,抬眸望了他一眼,微笑着,让声音保持平静,“好香。”

容琛没有说话,端起另外一杯咖啡啜饮着,凝睇着她美丽的侧面,看见她眉心轻蹙,一副很苦恼的模样,让他觉得胸口刺刺痛痛的,有点不忍心。

“呃……其实昨晚的事情是他们小题大做了。”她无奈地叹一口气。

“我不这么想,我们之间超出了正常的朋友关系,也不可能再是假装的未婚夫妻关系,我们结婚也没有什么不对。”

她垂着眼,又继续喝了一口咖啡,热气扑鼻,一抹羞窘的红潮亦扑上粉颊,脑海里浮现起昨晚的激|情画面,令她有些不自在。

“那个……其实我们都是成熟的人,昨晚的事只是意外,你不必迫于长辈们的压力而勉强跟我结婚,我不是十八岁的小女生,不需要你对我负责。”她轻声地说,知道像容琛这样的男人,看似活得潇洒自如,可其实是比风还要难以捉摸,想让他为一个女人停留,真的太不容易了,如果换做是其他女人,也许早就匍匐在地等候他的垂爱了,可是,那不包括她。

她是对他有感觉,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在那次生病时他帮她煮粥并照顾她,也许是她生日那天他陪她一起去玩直排轮,也许是在更早之前,也许是从上次那个吻开始……也许,也许,以前的也许都是不确定,可是经过昨夜,她确定了,第一次给了他,她一点也不后悔,反而还有些庆幸,幸好是他。

“昨晚我并没有做安全措施。”他提醒她道。

未来50年

未来50年(2060字)

安全措施?!

她霎时羞红了脸,露出像少女一般害羞纯真的表情,支吾说道,“我……我一会儿就去药局买药来吃……”

药局?!

天哪,这是船上,哪里来的药局?!

又是一个霹雳砸中脑袋,周亚菲整个人风中凌乱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应该不会那么巧……假如我真的怀孕的话,也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养活孩子,绝对不会因为这种理由绑住你,硬要你对我负责的。『课外书*首*发』”

见她打算退开,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老天!他手心好像带电似的,她一颤,全身发热。

“为什么?!”他知道她不是懦弱的女人,但是他不明白她在固执什么。

“我不希望让你为难,事实上昨晚的事情你很无辜,你不要跟我什么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女人比较吃亏这种话,而且香水也是我乱买的,长辈那方面我会跟他们解释的,你不用有压力。”

周亚菲说得条条是到,可是她的善解人意却没有让容琛感到轻松,反而还更加沉重了,昨晚是意外,但他并不是随便的男人,以前也曾喝醉酒,可是并没有发生过酒后乱­性­的荒唐事,他搞不清楚昨晚到底怎么了。

“我并不是因为惧于长辈的威胁才对你提出结婚的要求……”

其实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也应该定下来了,过去他从来没有对女人放过心思,喜欢过小桐不假,但他们明显是有缘无分,碰撞不出男女之间的火花,反而是做朋友会更好、更自在、更开心,可是周亚菲不同,她和他过去所认识的女人都不一样,她是他的未婚妻,可是从来不会束缚他,不仅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共识,更因为他们的思想、三观相近,沟通起来非常容易,她成熟、独立、大方、慧黠、聪颖,这让他觉得相当舒服,可是她生活里又带一点小迷糊,却又让他总是放心不了,五年的时间里,数不清他照顾她多少回,给她做了多少顿饭,他却从来没有过不耐烦,而且她还总是跟他拌嘴,不肯认输恰北北的样子给他的生活里增添了不少乐趣……不得不说,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覀呡弇甠

他的­性­格不是霸道强势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觉悟了,他是不太可能跟哪个女人爱得天雷勾动地火,他更适合缱绻流长的感情模式,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生平第一次,他觉得到了该定下来的时候了。

虽然一切来得有点突然,一夜变成一生的承诺也有点冲动,但是他相信自己不会后悔。

“那是为了什么?!”周亚菲疑惑地问,虽然知道他对她体贴关爱,但是她不认为两人的感情有深厚到可以结婚的程度。

“因为想在未来的五十年里,天天跟你吵嘴,到老了都得时时刻刻锻炼大脑不会得老年痴呆,不行吗?!”他没好气地说道,哪有女人是她这个样子的,失shen之后,又面对逼婚,不只冷静,还盘问得这么详细的?!

他遇到过形形**的女人,她不是最漂亮、身材最好的一个,也不是最聪明、最能算计的一个,但绝对是惹他恼火次数最多的一个!每次跟她在一起,他的血压都会升高,心律不齐!

未来的五十年……

周亚菲怔忪着,心因为他直率的话语而炙热地怦跳着,五十年,五年的十倍,虽然这句话跟她想象中的“我爱你”差距甚远,一点都不浪漫,但是她平静的心湖还是泛起了一圈圈甜蜜的涟漪。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不会后悔?!”她柔柔地凝睇向他。

“我真的不后悔、也不觉得勉强。”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她的下颌,戏谑地说,“还是周公主**后不想认帐,想对我始乱终弃?!”他故意摆出哀怨痛苦的表情。

“始乱终弃?!”她娇瞪了他一眼,轻捶他的臂膀以示惩罚,揶揄道,“容琛,你够了哦,这种话你竟然说得出口?!”脸皮真是有够厚的。

他朗声大笑。

两个人达成共识,先暂时保持目前的关系,如果她真的怀孕的话,那他们回到台北后就准备结婚,而现在他们要好好享受船上旅行的好时光,珍惜目前得到的,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天。

周亚菲轻甜一笑,拍拍暖烫的双颊,忽然发现事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生活还是一样美好,而且还可能更加美好!

◎ ◎ ◎

西西里,从来都是神秘的,众多电影,如《教父》、《西西里岛的美丽传说》和《天堂电影院》,那些伤感的故事和黑手党犯罪组织,以及迷人而又独特的风情,使西西里岛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此刻,帕勒摩的市集里依然喧闹,那个调香师依旧在卖着香水,她穿着黑­色­的衣袍,看起来很有些神秘,过往的游人都很感兴趣,纷纷驻足。

一名外国女孩慕名而来,想要买下“爱神”香水,她暗恋一个男人许久,但却一直苦无机会,所以想要借助这种神奇的香水来改变一些什么。

“真的会有效吧?!”女孩不太放心地问道。

调香师但笑不语。

她调制出的“爱神”,是香水,不是催**剂,如同其名,只有相爱的男女才可以领略它的神秘与神奇。

这个调香师在市集里卖香水,一直到她老,到她死,许多年后,人家才知道,她原来是一名伟大的……女巫。

作为一个女巫,本身就意味着魔力,而不是只是为了施展魔力;作为一个女巫,意味着不用自己的力量去伤害其他生命;作为一个女巫,要遵循月亮的力量而行事。

乐在其中

乐在其中(2014字)

折腾了一夜,一大早又被人吵醒,又被“三堂会审”了好一番,周亚菲和容琛都有些浑浑噩噩的,明显­精­神不济,时间一眨眼已经到了中午,所以两人都决定睡个午觉,补补眠。

午饭过后半小时,容琛锁了门,又将窗帘拉下,室内一片宁谧的氛围。

“睡吧。”他铺好了毯子,将枕头也摆好,作势就要躺上沙发。

周亚菲咬了咬­唇­,脱口而出,“你来床上睡吧,沙发怎么都不如床来得舒服……我们……”她顿了顿,脸红说道,“我们一人一半……”

容琛扭头望向她,周亚菲一下子愕然,抓紧了手里的被子,像是要把它撕碎,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忽然间觉得这些日子太委屈他了,他手长脚长的,每晚睡那个沙发很辛苦,可他一句抱怨也没有过,反倒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放心吧,我已经把所有的香水都收起来了,不会再有问题的。”她讪笑道。

容琛抿­唇­不语,周亚菲拍了拍床,尴尬地问,“你习惯睡左边还是右边?!”

“你呢?!”他反问。

“左。”

“那我睡右边。”

周亚菲怔愣着点了点头,挪了挪身体,把右边的位置让了出来,并且帮他把枕头摆好,成双成对的枕头并排放着,很容易让人产生暧昧的感觉,她的脸不自觉地羞出一抹红晕,十分you人。亜璺砚卿

容琛凝眸睇着她,瞧见她把被子也奉献出了一半,厚软的双人被,看起来就很温暖,他走向大床,轻轻在她身边躺下。

周亚菲扭头望了他一眼,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不脱衣服?!”

天哪,她在说什么呀?!

脸,腾地红了。

“只是小睡一会儿,不用那么麻烦了。”他拉高了被子,轻轻闭上了眼睛。

“哦。”她懊恼地应声。

时值正午,窗外蓝天碧海,红日白鸥,空气中飘荡着大海独有的芬芳,房内,床右边的男人,清俊尔雅,在这大好的春光中,愈发温润如玉,而床左边的女人粉颊如嫣,望向男人的眼神里有着淡淡的羞涩,慢慢地,睡意袭来,漂亮的眼眸渐渐沉重,她静静地阖上双眼,沉入梦乡,而她身边的男人淡然地勾了勾­唇­角,一抹放松而浅浅的柔。

◎ ◎ ◎

回到船上的日子,继续逍遥,游轮徐徐前行,驶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每天都在甜美的梦中醒来,然后去享受一顿美味的自助餐,找一个面朝大海的座位,一边吃早餐一边欣赏着美丽的大海,美景美食,乐在其中。

大饱口福之后,在船上四处逛逛,船上有各种各样娱乐设施,这里有游泳池、健身房、小图书馆、小剧场等等,总是可以找到喜欢并且好玩的活动。

逛累了,就在甲板上找个安静的角落,捧一杯咖啡,听听音乐,看看书,倘佯在地中海的怀抱里,任海风轻轻拂过,就这样度过一段悠闲的时光。

生活,原来是可以这样过的!

这一日,天高气爽,众人齐聚在一起,为容老太爷庆祝生日。

因为是在船上,容家上下不打算太过铺张,生日宴会也不准备举行了,只打算晚上吃一顿丰盛的大餐,而大家也都没有办法买什么礼物,所以就改为集体娱乐。

容老太爷的喜好颇多,但最喜欢的还是下象棋和钓鱼,其次是打高尔夫,时间大把都是,所以他老人家决定一一实践。

容家上下会下象棋的人只有容容,据容尉迟自己说他也速成了,容国升半信半疑,于是三人来车轮战。

容容虽然他不太愿意跟“低手”下棋,但是寿星最大,他也只好免为其难。

容国升和容容先下,惨败,老脸涨红。

蓉儿乖巧贴心,连忙拿了块蛋糕给他,天真可爱地说道,“太爷爷,来,吃点东西,补充一下脑力,甜食好哦!”

众人唏嘘,想笑又不敢笑。

容国升心里一闷,咬下一口蛋糕,甜腻的滋味儿缓解了他的郁闷。

“蓉儿,瞧着吧,下一盘太爷爷一定会赢!”容老太爷爱面子地说道。

蓉儿憨憨一笑,下一盘是太爷爷跟爸爸下,她可不可以叛变?!

容尉迟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粉­嫩­的小脸,心想一定要赢!

尤桐心里惴惴不安,心想爷爷过生日呢,一直输的话多没面子,于是她连忙给容尉迟使了个眼­色­,想让他故意输棋。

容尉迟立即拧眉,心里十分不爽,他背了好几本棋谱了,没道理输的,可是亲爱的老婆有命,他不得不从,所以没几下就大败于容国升。

蓉儿偷偷咽了咽口水,为爸爸惋惜不已,容容则是微微眯了眯眸,明显不屑。

容国升得意地扬了扬眉,容尉迟顿时凝眸,一张俊容微微沉下。

尤桐捕捉到他撇嘴的小动作,不禁想笑,他那个争强好胜的样子真像个孩子,她连忙拿了苹果汁给他,安抚似的说道,“来,喝点苹果汁,消消气。”

“喂我。”他任­性­地说道。

她柔瞪了他一眼,这么多人,胡说什么!

容尉迟薄­唇­紧抿,一副“你不喂我我就不喝”的架势,尤桐只好屈服,但是这么多人在场,她可没那么勇敢,只拿了吸管Сhā在杯子里,喂到他的嘴边。

他压低了声音,暧昧地威胁道,“晚上我会让你知道敷衍我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说完,一口咬住了吸管,十分用力。

尤桐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抖。

哪里丑了

哪里丑了(2029字)

一不小心,苹果汁洒了出来,一部分液体飞溅到了容尉迟的衣服上,尤桐连忙摸向了自己的口袋,想掏出纸巾帮他擦拭,可她今天穿的是裙子,裙子上没有口袋,自然也没带纸巾在身上。覀呡弇甠

事发突然,大家都惊了一下,蓉儿就坐在容尉迟身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急急说道,“爸爸,我有手帕。”

说着,她低下头,小手摸向了自己的衣服口袋,可是,空的?!

糟糕,她又忘记了,她的手帕已经丢掉了啦!

容尉迟其实压根没什么事,就是衬衫胸前的一块弄湿了一点点,不过他非常享受被妻子女儿关心的感觉,所以一脸期待地望向了女儿。

蓉儿小脸一皱,露出为难的表情,她的手帕丢了,好可惜哦,而且更可惜的是,她都不知道那个拿走她手帕的哥哥叫什么名字呢,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一条手帕,上面还有她亲手画上去的芙蓉花呢,他可一定要好好保管呀,不然她会很难过的,可是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珍惜,哎,好烦恼哦!

瞧见妹妹一副苦恼的模样,容容俊俏的小脸顿时一沉,胸腔里又一阵无名怒火熊熊燃烧,那个可恶的家伙,不但偷亲了妹妹,而且还拿走了她最喜欢的手帕,简直是可恶,他发誓,如果再遇到那个家伙的话,他绝对要让他好看!

“来来来,我这里有纸巾,擦一下。”容老夫人将纸巾递过,尤桐连忙接下,帮容尉迟擦着衬衫,虽然只是洒湿了一点点,但因为衣服是白­色­的,所以还是残留了很明显的痕迹,容尉迟只好起身回房间换一件,尤桐也跟着他回去了。

两人回房间换衣服的举动提醒了众人,下一项活动是打高尔夫,虽然说船上的空间有限,不可能有面积那么大的标准高尔夫球场,但是也有微型的,而微型的高尔夫球场更考验准度,众人摩拳擦掌。

容尉迟回房间脱掉了衬衫,改穿一件运动的T恤衫,同样还是白­色­的,但变成了休闲款,下面是黑­色­的长裤,经典的搭配,衬得他身形愈加挺拔潇洒,而尤桐则磨蹭了一会儿,她脱掉了原来的连衣裙,改穿一套休闲款的棉质套裙,上半身是短T,粉蓝­色­的,下面是白­色­的短裙,整个人洋溢着一股清新明媚的气息,让容尉迟眼前一亮,但他随即眉峰一凛。

她那个T恤也太修身了吧,姣好的身体曲线被完全地勾勒出来了,看得他心直痒痒,还有那个裙子也太短了吧,下面两条修长的腿光溜溜的,他严重怀疑她一弯腰就会zou光。

尤桐从来没有打过高尔夫,这套衣服是周亚菲帮她准备的,她换好后对着镜子左照又照,觉得很欣喜,瞧见容尉迟后便问他的意见,“阿迟,好看吗……”

她特意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短小的裙摆微微飞扬,容尉迟的眼眸忽然一紧,咬牙说道,“丑、死、了。”

“呃……”她脸上的笑容僵掉,她怎么觉得挺好的啊,哪里丑了?!

容尉迟不置可否,亲手帮她选了另外一套衣服,黑­色­的运动长裤,白­色­的有领长袖恤衫,尤桐乖顺地换好,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样穿跟他的看起来是情侣装,可是这么穿会不会有点热?!

正在狐疑,容尉迟又拿了一个遮阳帽给她,尤桐只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这样好看多了。”容尉迟牵起她的手,脸上得意。

◎ ◎ ◎

阳光明媚的下午,天蓝蓝,海蓝蓝,游轮上的一块较为宽敞的绿地正是微型的高尔夫球场,碧绿的人工草皮在阳光的沐浴下,晶莹闪亮。

众人全都准备好了,容国升,容琛,容凌,容尉迟,打四人二球赛,根据抽签结果,容国升和容尉迟一伙儿,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哼了一声,显然下棋的事情彼此都还没有淡忘。

容琛和容凌倒是兄弟齐心,大有其利断金的气势,各自握好了球杆,准备就绪。

其他人就全都是观众,以容老夫人为中心,围成一圈,尤桐很细心地拿了一把伞,帮老人家遮阳,周亚菲也准备好了毛巾和水,随时可以为场地上的几人送上,容凌的妻子本来也想为老公助威,可是儿子小翔跑去了游戏室,她不放心,只好去照看儿子,蓉儿则是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为爸爸加油,容容自然是陪在妹妹身边。

比赛快要开始,容凌环顾一圈,咬牙切齿,瞧瞧,就他一个人孤军奋斗,小翔那个臭小子一点当儿子的自觉都没有,老爸都要比赛了,他还径自跑去玩,真是太教他郁闷了!这都是他当了五年总裁疏忽了儿子的恶果!不行,这个总裁之位绝对不能再­干­下去了,否则哪天小翔走在大街上估计都不会认他这个爸爸了!

锐眸眯了眯,计上心来,他压低声音对容琛说道,“哥,你有没有觉得某人日子过得太逍遥了?!”

容琛自然是知道弟弟的心思,事实上他也是这么觉得的,本来容尉迟和容凌谁当总裁他都觉得无所谓,不过自从上次他扔安全套进垃圾箱的事情被容尉迟看见并大力渲染,之后还搞什么恐怖电影,他就改变主意了,某人果真是太闲了,非找点事情给他做不可!

桃花眸微微一凝,容琛勾­唇­淡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容凌顿时觉得队伍强大了,瞥了一眼容尉迟所在的位置,不怀好意地走过去,挑衅似的说道,“光比赛好像没有什么乐趣,不如玩大一点?!”

容尉迟立即警觉,幽幽问道,“你想怎么玩?!”

输得很冤

容凌不怀好意地提出赌约,“输的人回去接管公司!”

容尉迟微微凝眸,不疾不徐地说,“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无须再说。”

“你不是怕输吧?!”容凌采取激将法,只可惜容尉迟不为所动,一来是因为他不会中计,二来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输。

一旁,容琛思忖着,想让容尉迟输的确不容易,放眼容家上下,更甚至整个台北商业圈,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赢他,以容尉迟的资质,培训一下去打职业高尔夫也没问题,只不过他今天非输不可!

沉吟了片刻,容琛趁着容凌与容尉迟纠缠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走向了容老太爷,覆在他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容老太爷听了之后眼前豁然一亮,连连点头,祖孙俩默契十足。

另一头,容凌还是不依不饶,可容尉迟严防死守,一点破绽没有,搞得容凌十分火大,眼眸一转,瞥见了尤桐的身影,忽然心生一计。

“听说弟妹婚假结束后要从事会计事务所的工作是吧,唔,不错不错,这也算是自己创业了,弟妹专业能力那么强,做事情又那么努力,相信她一定会做得风生水起!”容凌恭维地说道,容尉迟眼眸微紧,静待下文。

果不其然,容凌忽然话锋一转,提醒似的说道,“不过女人太强了也不好,一旦她们专注于事业,那对家庭肯定就要忽略了,尤其是当老公的职衔低于自己的时候……咳咳,当然了,我不是说你啊,容氏的总经理那也是相当高高在上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啊!”

最后那一个“啊”字,非常得意犹未尽。

容尉迟暗暗咬牙,该死,虽然知道容凌是在故意激他,可他还是动摇了,没错,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他不希望桐桐在事业上比他强,虽然他知道她不可能在家里当全职太太,但是他还是比较希望她做小女人的感觉,那样可以满足他自大的男人自尊,而且他也希望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他和孩子们身上。

不过,他也绝对不会白白让容凌得逞!

沉吟少许,容尉迟接下了挑衅,但附加了但书,“比赛就比赛,如果我输了,我就接管公司,不过如果我赢了的话……你就给我去非洲!”

去非洲?!

可真够狠的!

容凌心里嘀咕着,但他才不怕,有容琛和爷爷里应外合,容尉迟必输无疑!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两人对视,空气中爆出兹兹火花。

比赛正式开始,容尉迟信心十足,他对自己的技术当然有信心,而爷爷的技术也相当不错,就算不能给他加分,也不至于拖后腿,而容琛的技术跟爷爷不相上下,容凌平时不太常打,也就是一般,所以权衡之下,他赢的面很大!

容尉迟暗暗琢磨着,可是俗话说的好:“计划没有变化快”,俗话更说的好:“不怕有狼一样的敌人,就怕有猪一样的战友”,一向英明神武的容老太爷竟然发挥失常了!

“哎呦,老了老了,不中用喽!”容国升故意将一颗小白球打进了海里,懊恼说道。

容尉迟的嘴角隐隐抽搐。

“来,大家先休息下,喝点水。”尤桐和周亚菲拿着毛巾和矿泉水走上前来。

容老太爷更是配合,连忙扶住了两位孙媳的胳膊,呻吟道,“哎呀,我好晕哪……快点扶我过去坐一下……”

尤桐一听立即就慌了,“爷爷,您怎么样,慢点……来……”

容尉迟就这样被凉到了一边,暗暗咬牙。

容琛和容凌对视了一下,偷偷交流了一个眼­色­。

休息了片刻,容老太爷直呼自己中暑了,可抬头一望天,天高气爽的,实在不像是适合中暑的好日子,他随即又改口,说腿抽筋了,老人家容易缺钙,这个理由再合适不过,容老夫人帮他揉了好半天腿,稍微缓解了下,容老太爷“坚持”上场。

抱恙在身,发挥自然是失去水准,一杆比一杆臭,容尉迟拼命得分,容老太爷拼命拖后腿,而另外一组,容琛和容凌默契十足,杆杆­精­准。

不过容尉迟没那么好对付,以一人之力抗衡着容琛和容凌二人,可奈何结果教人郁闷,最后一杆是容老太爷打,他瞄准了球,用力挥杆,小白球沿着­精­准的路线滚向了洞口,眼看着就进了,可是滚着滚着……停到了洞口的边缘,只差一寸。

容国升遗憾地叹了口气,容尉迟则是气得差点吐血,只好抓狂地又补上一杆。

结果显而易见,容尉迟和容国升输了,而且输得让人郁闷,只差了一杆!

“阿迟,累了吧,来,擦擦汗。”尤桐拿着白毛巾走向了他,瞧见他宽阔的额头上冒着微微细汗,便抬手为他擦拭。

“不是累的,是气的。”容凌故意戏谑说道,然后朝着从游戏室返回的儿子挥手,朗声大笑,“小翔,爸爸终于解放了,以后我们天天都去游乐园!”

“爸爸万岁!”小翔欢呼地喊道。

容尉迟胸中一把火苗熊熊燃烧。

尤桐并不知道他们的赌约,一脸狐疑,径自拿了一瓶矿泉水给他,瓶盖已经拧开了,容尉迟伸手接过,仰头灌了几大口,,可还是怒火难熄,瞧见尤桐茫然的表情,粉­唇­微张,他忽然情动,长臂一伸将她揽入了怀里,薄­唇­压了下去。

“唔……”尤桐吓了一大跳,害羞得想要推开他,可容尉迟哪里肯放手,他亲吻着她的­唇­瓣,蛊惑说道,“老婆,你来做我的秘书好不好?!”

所有的爱

所有的爱(3029字)

尤桐顿时闷了一下,她捏着手里的毛巾,秀眉一蹙,柔声但却坚定地说道,“不要。”

“你放心,我不会在办公室sao扰你。”他低笑出声,那语气惹得她汗毛一颤。

他这种话不能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去五年他真的太寂寞空虚了,他们重逢后他就跟饿狼似的,每次不把她啃个够本誓不罢休,现在是蜜月期,她暂时忍一忍,但是这么下去绝对不行!

“桐桐,你想啊,如果我们不在一起工作,那白天最少也要分开八小时,难道你不想时时刻刻都看到我吗,难道你都不会想我吗?!”容尉迟极尽诱惑地说道。

尤桐双颊不由得晕红,柔瞪了他一眼,“哪有那么夸张啊?!”

这段时间他们时时刻刻都腻在一起,太甜蜜、太幸福了,也许回归到正常的生活步调中,他们可能都会有点不适应,但是他们必须学着适应,明天游轮就会靠岸了,他们的蜜月旅行也即将结束了,而后他们即将展开又一段新的人生,爱情需要学习,婚姻需要经营,他们都要努力,为他们的新家奋斗,为他们的新生活奋斗。

“我……不喜欢办公室恋情。”尤桐尴尬地说道,才不承认她会想他。

“可是我喜欢。”他邪魅地呼了一口气在她脸上,顿了顿,想要激发她的醋意,故意说道,“唔,我想我应该再招聘两个年轻漂亮的美女秘书进来才行。”

闻言,尤桐微微蹙眉,虽然她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但是心里面还是觉得很气愤,手里还拿着毛巾,不自觉地捏出了褶皱,想要跟他吵,但是又觉得好幼稚,不吵又觉得委屈。

她立在那,不自觉地咬紧了­唇­瓣,低头,凝睇着地面,就是不搭腔。

容尉迟本意是想逗她,眼角含笑,可是瞧见她局促的样子,那么可爱,却又那么教他心怜,心中突生不舍,他眸底的笑意褪去,转而变得幽深,修长的手指轻抬她小巧的下颌,漆黑的瞳眸凝睇着她的眼,温柔说道,“傻瓜,我逗你的,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覀呡弇甠”

头顶的天空豁然亮了,尤桐蓦地抬头,忽然笑容开朗,眼睛里带着狡黠,故意说道,“我的会计事务所也需要招聘新人,多雇几个养眼的帅哥也不错哦!”

“你敢?!”容尉迟立即横眉。

“试试看喽!”她扬起下巴。

容尉迟俊容扭曲,他这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跟他对着­干­,黎远航什么东西不好送,送个事务所给她,这下可好,他以后得日日担心他的桐桐会不会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或是有没有别的男人打他老婆的主意,真是可恶!

不过……他没那么好说话!

黑眸掠过一抹狡黠的光,到时候他会连本带利地一起索讨回来,好好地给她甜蜜地**一番,让她三天三夜都无法踏出房门一步,看她还怎么去面试帅哥!

她,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 ◎ ◎

晚上,到了切蛋糕的时间,游轮上的灯光忽然全都熄了,黑暗中,有人推着小车徐徐走来,多层宝塔式的蛋糕上Сhā着蜡烛,盈盈火光中照亮了每个人的笑颜。

一大家子人簇拥着容老太爷上前,众人齐唱着生日歌,容国升乐极,嘴角上扬出很大的弧度。

唱完了生日歌,该吹蜡烛许愿了,蓉儿很眼馋地望向了容国升,央求道,“太爷爷,你可不可以帮我许个愿望,让我把手帕找回来?!”

“手帕丢了是吗,没关系,太爷爷再给你买一百条!”容国升很豪迈地说道。

蓉儿小脸一皱,哎呦,不是这样啦!

容国升摸了摸蓉儿粉­嫩­的小脸,又望了望容容和小翔,心生欢喜,关于许愿还用说别的吗,当然是再抱几个曾孙了,越多越好!

大手一挥,命令道,“你们都给我努力啊,全都争取三年抱俩!”

闻言,被指到的人全都面露尴尬,周亚菲暗暗咬­唇­,手下意识地摸向了平坦的小腹,她会不会已经有了呢?!

容老太爷许完愿,吹灭了蜡烛,众人的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原本应该在这个时候亮起的灯光却毫无反应,而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一阵曼妙的大提琴声幽幽响起。

那曲调由轻转重,节奏也愈来愈快,灯光次第点亮,照亮了正在拉琴的人。

尤桐脸上略施薄粉,身着一件白­色­的平口长裙,在腰间系了一个简单大方的蝴蝶结,乌黑的发丝绾成一个发髻,露出纤美的颈项,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在她的指间蔓延开来,热情奔放的旋律,带来欢度的气氛,教人如痴如醉。

她微微垂着头,专注地拉着曲子,这一首就是皮亚佐拉的那首《所有的爱》,在她感染病毒的时候,躺在救护车上赶往医院的时候,他握着她的手,对她说过,这一首曲子代表了他对她的深情,因为探戈是全世界最热情、最**的音乐,他愿意只为她一个人独奏,而这一刻,她想告诉他,她的心情正如这首曲子的名字一样,他不仅给了她爱情,还给了他亲情、友情,她要谢谢他,她会珍惜这所有的爱。

容尉迟闻着琴音,俊逸的脸庞上漾起浅笑,目光如水。

随着大提琴音的牵引,他仿佛置身在热情奔放的南美洲,火热的柔情在节奏分明的曲调中,成为一种两颗心灵之间的碰撞,静静聆听,感觉被她轻扬**感的乐音包围着,每个音符都蕴涵着她纯真的ji情,让他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她。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尤桐扬起长睫,看着他犹如摩西穿过红海般走来。

她美丽的眼眸蕴起温柔,对他微微一笑,她拉着结束的尾音,然后放下琴弓,盈盈站起,他伸手向她,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乐队接管了余下的旋律,同样还是这首曲子,在大提琴、低音提琴、手风琴等诸多乐器的合奏下,热情叫嚣着盘旋,众人纷纷步入场地中央,跳起舞来。

容尉迟握着尤桐的手,让她勾住他的臂膀,两人亲匿地拥着,随着音乐的节拍摆动着身躯,伴着大海的呼吸轻舞。

“这首曲子是我送给爷爷的生日礼物,更是送给你的,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她轻声问他。

“我更喜欢你当我的礼物。”他的嗓音愈发低沉。

蓦地,一抹嫣红扑上她清丽的脸庞。

“桐桐,谢谢你愿意嫁给我。”他伸出长指温柔地拂开她颊边的发丝。

“也谢谢你愿意娶我。”

他拉起她的手,两人交握的无名指上戴着同款的婚戒,戒指的尺寸合适到近乎完美。

他抚着她的后脑,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低喃道,“老婆……”

“老公,我喜欢你这么叫我。”她羞涩地说道,绯红的小脸埋进他的肩窝。

“那我以后每天都叫你老婆,一直把你叫到变成老婆婆。”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记下了,要是你哪一天忘记了,我就罢工一天,不当你老婆,不帮你洗衣服,不帮你煮饭,不让你亲宝宝,还要让你睡沙发。”

“好,你来监督。”

“以后我们的家,大事听你的,小事听我的。”

“那怎么决定是大事还是小事呢?!”他不禁好奇。

“我说了算啊!”她抬起下颚,悍悍地撒娇,“我说是大事就是大事,是小事就是小事。”

“好,全听你的。”他配合地说道。

“打勾!”她稚气地伸出小指。

他低笑,执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指节,她的薄­唇­荡开一道欢愉的涟漪,让他一下子激动难掩,紧紧地抱住她,俯身薄­唇­贴在她的樱­唇­上。

此刻,再多的“我爱你”都是多余的,唯有吻她才能证明自己的满腔爱意。

他捧着她的脸颊,深深地吻住她的­唇­,她幸福地回应着,­唇­与­唇­间亲昵得没有一丝距离,两颗颤动的心为同一份感情而悸动着。

星月皎洁,大海宁谧,两人吻得十分缠绵。

诸神见证的婚礼,诸神见证的爱情。

他们,是在神的见证下,幸福地走到一块的。

所以,他们会幸福地走完这一生,坚定不移。

◎ ◎ ◎

翌日天明,游轮靠岸,结束了蜜月之旅,新生活的篇章即将开启。

爱情泡影

在天空还呈现灰白­色­的时候,游轮缓缓靠了岸,它停在埃及的亚历山大港,地球上有十几座城市都叫做亚历山大,但只有这一座倚着地中海的小城为大帝钦点而建,它被人誉为“地中海的新娘”。

天青时分,众人纷纷起身,准备下船,行程规划是大家先在亚历山大停留半日,然后乘车去埃及的首都开罗,晚间再从开罗乘坐航班返回台北。

因为身体的关系,黎洪涛的睡眠不多,三点多钟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五点钟的时候黎远航敲响了他的房门,帮着父亲整理行李。

男人的东西本来就少,黎远航的动作又利落,很快就收拾好了,他将行李箱拉好,立放在地上,黎佳期在这个时候打了电话过来。

因为宝宝太小,这一次黎佳期没有跟来,但在过去两个礼拜的时间里,她几乎是用电话遥控着父亲和兄长的行踪,每次不说上个半小时,是绝对不会挂掉的,当然,每次的结束语都是拜托他们给她或是宝宝买点礼物之类的。

“好了,我和爸爸都会记得,为了给你带礼物,我还专门又买了个箱子,满意了吧?!”黎远航有些受不了地说着,但语气却还是淡淡的愉悦,对于这个妹妹他是自小就疼爱,对于新来报道的小外甥女他也是打从心眼里喜欢,买再多的东西也都心甘情愿。

说着,黎远航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他把电话交给父亲,然后径自返回自己的房间,取来了行李箱。

他的东西很少,一个小的拉杆箱就搞定了,而另外一个箱子稍微大一些,里面全是他给妹妹和小宝宝买的礼物,此外还有一个拎袋,里面装着胡蝶在帕勒摩买回来的那个木偶。

黎洪涛注意到了那个木偶,不禁挑眉,这个东西不像是佳期会喜欢的,更不像是给小宝宝的玩具,可是远航也不会喜欢这种风格的东西,十足怪异。

挂断了电话,黎洪涛忍不住问向儿子,“你最近心情好像不错?!”

父子俩以前很少谈心,即便交谈也都是讨论事业上的问题,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黎洪涛随着年纪的增大,开始慢慢关注儿女的生活,佳期已经结婚生子,他不­操­心了,现在只剩下了儿子的感情问题,让他无法放心。

“还好。”黎远航漠漠说道,只要不去特意想某个人,就没有什么开心,也没有什么不开心。

黎洪涛凝眸望着他,似乎是不信,虽然说父子之间不若是呣子之间那样情感细腻,但毕竟是血脉相连,黎洪涛又深知黎远航对尤桐的心意,自然是不放心,他是真的很希望黎远航可以早点释怀,然后遇到他生命里那个对的另一半。

“这个木偶好像挺有趣的。”黎洪涛装作不经意地问。

“是吗?!”黎远航不以为然,眼前晃过那一张娇艳的笑靥,忍不住皱眉。

那个女人真的是人如其名,跟蝴蝶一模一样,时时刻刻飞来飞去,晃得他眼睛都疼了,他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也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有活力,昨天晚上还拉他出去看星星,说有流星雨,可是等到半夜也没看见一颗,他被她弄得像个傻瓜一样站在甲板上吹了几个小时的海风,然后她终于有了一丝愧疚,为了弥补他,专门调了一杯­鸡­尾酒给他,那味道却是他从来也没有尝试过的辛辣,他觉得自己真是败给她了,生平第一次,他想对一个女人投降!

黎远航几近无力,却不知道胡蝶那么做只是想要将他拉离那个沸沸腾腾,却与他格格不入的圈子,容老太爷过生日,容家上下举家庆祝,黎洪涛身为尤桐的生父,自然也在邀请行列,黎远航也少不了要出席,可是繁华背后的忧伤有谁能懂,她只是不想让他徒增伤感罢了。

“远航,你年纪也不小了,遇到好女孩的话,就交往下,试试看。”黎洪涛语重心长地说。

好女孩?!

脑海里蓦地闪过一抹枚红­色­的倩影,那个自诩为坏女人的人。

黎远航一窒,半晌,懊恼地摇头。

不管是好女孩,还是坏女人,他现在都没有兴趣。

黎洪涛却顺着这个话题继续打探,“我听佳期说,有一天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好像听到你房间里有人……”

事实上,黎洪涛想说的是,女人。

只不过他不宜说得太直接,而且他也不太相信儿子的房间里会有女人,在家里,就连佳期乱闯他的房间都会被骂,一向寡淡的远航怎么可能让别的女人随便进他的房间?!

黎远航暗暗喟叹,漠漠地澄清道,“那是意外,不是我邀请她进去的。”

所以是真的有个女人了?!

黎洪涛表情惊骇。

顿了顿,从最初的震撼,转化为欣喜,黎洪涛语重心长地说道,“回台北后,找个时间,带她回家吃个饭吧。”

黎远航不置可否,也不搭腔,不想越描越黑。

◎ ◎ ◎

游轮缓缓停靠在岸边,黎远航放目远眺,亚历山大,这座古代和中世纪名城,风景的确优美。

汽车行驶在海滨大道上,带有欧洲建筑风格的街景,让人赏心悦目,那歪歪曲曲的有轨电车,慢悠悠地在城市间穿梭,两旁的殖民地小楼,很是风情。

回眸,再看一眼蔚蓝­色­的、浩瀚的地中海,亚历山大是地中海的新娘,而她,已经是别人的新娘了。

爱情不是想象中的美丽,也不是想象中的透明,有些爱,只是一个美丽的泡影,只是自己一直都不肯相信。

他自嘲地扯­唇­。

些许迷失

度过了一段美妙的海上航行生活,身心皆是放松,返程时,每个人的心情都是轻松而愉悦的,但有一个人例外。

刚刚下船,胡蝶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台北长庚医院打来的,说她母亲又该缴下一个疗程的住院费用了,医药费、床位费、看护费等等乱七八糟的费用加起来,总共要25万台币。

25万,胡蝶的心一下子沉了起来,她一个月的工资有9万,最多可以向公司预支两个月的薪水,那就是18万,还差7万,她算了算过去两周在船上的小酒吧里调酒赚来的小费,差不多有3万,18+3=21,还差4万,她的卡里大概还有5万,够了,够了。

凑足了钱,她应该高兴的,可是她怎么这么想哭?!

支付完医院的费用后,她只剩下一万块不到了,一万台币能­干­什么,缴纳房租、水电费都不够,就算她可以跟房东先生抛个媚眼,撒撒娇,拜托他延迟一下,可是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个月维持过去了,下个月呢,下下个月呢?!

八年了,她过这种日子已经八年了,自从母亲生病住院,她每天每天都挣扎在钱的痛苦里,小时候就已经受尽白眼,长大后她学会了伪装,人前穿得光鲜,笑得明媚,可是她心里面好累,真得好累。

随着人群往前走,地中海几乎是半个城市的风景线,当地的­妇­女裹着黑­色­的布卡,头纱下的水钻在晴天里反着光,刺痛她的眼。

下船后,众人下榻当地的一间饭馆,吃“亚历山大特­色­餐”,每人一个烙饼,然后按自己的喜好夹配的各种奄菜及酱料,每人一条烤青鱼、一小碗红米饭、一只虾、几块炸鱿鱼,还有味道纯正的芒果雪糕,是真正用芒果­肉­打烂做的。

好丰盛,但是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容国升出手大方,负责所有宾客的费用,吃完了饭,还有一些时间,众人纷纷前往地中海的避暑胜地——夏宫。

夏宫名为蒙扎塔宫,是亚力山大大帝时期最后一位国王的宫殿,这里最值得一看的,是埃及艳后克丽奥佩托拉的石像。

是了,亚历山大,埃及艳后克丽奥佩托拉的城市,她不太懂历史,但是看过那部电影,伊丽莎白泰勒的饰演,让无数观众都折服于她倾国倾城的美貌,她和罗马两代统治者的情感暧昧,更是成为影视节目的看点。

有人说,克丽奥佩托拉是“尼罗河畔的妖­妇­”,是“尼罗河的花蛇”;有人说,克丽奥佩托拉是世界上所有诗人的情fu,是世界上所有狂欢者的女主人;罗马人对她痛恨不已,因为她差一点让罗马变成埃及的一个行省;埃及人称颂她是勇士,因为她以一己之力为埃及赢得了22年的和平。

她是击败政敌、周旋于罗马统治者之间,驾驭男人,主宰社会的政客,身上的光环和能量可想而知,“价值”非同一般。

对这样的权力女人的历史功过、善恶行为的评价是难以简单评说的,但单说她用毒蛇自杀身亡的结局就足够悲壮,而后埃及并入罗马,古埃及文明从此走向终结。

美貌是所有女人的利器吗?!

胡蝶自嘲地扯­唇­。

她虽然不能跟埃及艳后相比,但是把自己卖了应该也值点钱?!

忽然之间,她有些迷茫。

◎ ◎ ◎

浑浑噩噩地走出夏宫,众人乘车前往开罗,开罗又是一个极具风情的城市,阿拉伯人有一句谚语:什么都怕时间,时间却怕金字塔。

突然车窗外是两个轮廓简洁清晰的方锥体,那便是举世闻名的Pyramids,法老胡夫和哈夫拉的金字塔,这世上最著名的建筑,近在身边,沙漠原来并不远。

拉美西斯二世的木乃伊安然地躺在这座城市,图坦卡蒙的金面具丝毫未曾褪­色­,穆罕默德清真寺的尖塔挑破暮霭,教堂区的十字架隐隐闪现,花园城华灯初放,尼罗河滔滔北上。

来到这里,胡蝶才发觉,人是多么渺小。

古老、摩登;宁静、嘈杂;整饬、混乱;富贵、贫困。

开罗正是一个巨大的Paradox,一切都很分明,又浑然不可割裂。

正如她此刻的心,矛盾重重。

飞机是晚上11点钟的,所以众人先到酒店休息,胡蝶拖着自己的小箱子,在侍应生的带领下入住了一个房间,东西放好后,她便下楼闲逛,酒店的一楼是浪漫的酒馆,她深呼吸了口气,走了进去。

可能是现实的压力太沉重,可能是埃及艳后的魅力太大,可能是金字塔给人的威慑太强,胡蝶忽然一下子有些恍惚,她想自己需要酒­精­来麻痹一下自己,清醒,或是迷失。

没有喝很多,但她却渐渐有了醉意。

“小姐,一个人吗,有没有兴趣交个朋友?!”一个男人前来搭讪,说的是英文,但看不出是哪里人,胡蝶抬眸扫了他一眼,看出了男人眼眸里不加掩饰的意味深长,他一手晃着酒杯,手腕上戴着瑞士限量款的名表,看起来身价不俗。

异国他乡,萍水相逢,一场交易,丰厚报酬……胡蝶眨着迷蒙的醉眼,思忖着,如果她真的想用身体来赚得金钱,这似乎是最好的方式。

她犹豫着,心里最后的那一丝理智的弦,在颤抖。

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她扬眉,装作烟视媚行的样子,想要问男人可以给多少价码,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身后一道严谨严厉的声嗓忽然扬起。

说狼来了

“胡蝶!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被点名,被呵斥,胡蝶一下子僵掉,手一抖,杯中的酒液轻晃,玻璃杯闪过一道微芒,映出她迷离的醉眼,恍惚间,她瞧见黎远航气急败坏般地走来。

他一把拉开她身边搭讪的那个男人,而后强势坐在她身边,瞪视着她,“你喝醉了!”

肯定的口气,可见他有多么不敢置信自己刚刚所看到的,在他眼里,只有喝醉的女人才会迷失吧。

“我……”她懦懦红­唇­,却说不出话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宁愿是醉了,可偏偏又还是清醒。

见她回答不上来,黎远航的眸­色­又是一紧,目光中流露出急切和懊恼,更有许多无可奈何,耐心终于用尽,他决定收敛起所谓的风度,直接跟她说个明白。

“你到底想做什么,这样一次次地跟着我,很好玩吗?!”

跟着他?!

胡蝶蓦地清醒过来,觑了黎远航一眼铁青的俊庞,然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远处的一个位置上,空无一人,桌面却摆着一杯马丁尼,她已经知道,那是他喜欢的口味。

原来他也在这里喝酒消遣。

“嗨,好巧。”她无辜地笑道。

好巧?!

这句话他已经听她讲过不下数十次了!

过去两周的时间里,他们无数次“偶遇”,巧得让他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总是莫名出现,打扰着他一向按部就班的生活步调,但是他也从来不曾觉得她是想要纠缠他,所以对她一直礼仪相待,可是今天,她过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不敢置信,她居然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跟一个陌生男人烟视媚行!

她以为他是君子,所以一定会过来救她是吗?!

该死,他还真的过来了!

但是,他的耐心也已经到了极限!

“我再说一遍,下、不、为、例!”黎远航严厉警告,知道她有多难缠,所以他采用了伤人的措辞,“如果再有下一次,就算你跟男人去酒店,我也不会出现!”

“不,我不是……”胡蝶试图解释,可是黎远航已经不再给她机会,他抽出几张钞票,连同她的那杯酒一起结算,然后掉头就走。

他认定了她是故意跟踪他,然后故意跟男人搭讪,好引起他的注意,再制造一次偶遇的机会。

可这一回,他们真的只是偶遇,可是他不信了。

胡蝶自嘲地扯­唇­,现实里,依然有“狼来了”的故事,说太多次,就再没人信。

“小姐,我再请你喝一杯好吗?!”那个男人依旧不死心,错过她这样难得一见的东方美女实在可惜。

“谢谢,不用了。”她心有点痛,笑容却更美,站起身,在男人惋惜的目光下,漠漠离开。

古城开罗,吉萨的金字塔见证了这座城市的所有过客,永远不要以为,沙漠中的天空,就不会流泪。

◎ ◎ ◎

从市中心到机场的路上,看到了开罗大街的面貌,在层层叠叠新旧参差的房顶的尽头,有数不清的鱼骨天线和卫星锅,楼房全都没有盖好,但却门窗齐全,居民常住,奇怪至极。

司机告诉她,这是因为政府有一项法令,盖好的房子需要交税,未完工的则不用,人们为了逃税,就想了一个办法:让房子永远也盖不完。

归根到底,一个钱字。

胡蝶嘴角微微一抹苦笑。

机场内,她拖着行李箱,排队跟着其他宾客一起搭乘前往台湾的班机。

上了飞机后,她核对着机票上的座号,入座,虽然是经济舱,但也已经很好很好了,依然还是容国升包办费用,否则的话,她可能连一张机票钱也付不起了。

晚上11点,飞机准时起飞,巨大的轰鸣声让耳朵难受,不知道是因为心情不好的关系,还是因为她喝了酒的缘故,胃也有些不舒服,飞机渐趋平稳,但是她的状况却并没有好转,反而还有越来越难受的趋势。

一名空姐走近她的身边,瞧见她脸­色­苍白,关心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感谢地说道,“可能有点晕机,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好的,稍等。”

不一会儿,空姐返回,递给她一杯温水,并善意说道,“小姐,商务舱还有一个空位,你不舒服的话可以换位。”

胡蝶当然感到意外,随即反应过来,因为是专属包机,所有的费用都已经结算过了,所以越级换位也没有关系,而她虽然不想占便宜,但实在是太难受了,还有十几个小时的航行时间,而且回到台北后,她得立即去医院,第二天还要上班,更要再找一份兼职来做,所以她不打算苛待自己,决定换位。

“谢谢。”她提起行李,在空姐的带领下穿过窄小的走道,进入商务舱。

她落座后,系好安全带,瞥见隔壁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身穿铁灰­色­西装的男人,他手中全开的英文报纸遮住了脸,但宽阔的肩线和交叠的长腿,透露出他的身型挺拔。

男人颀长的身影,令她泛起一股熟悉的感觉,秀眉微蹙。

她收回目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概是头晕产生的错觉。

商务舱的座位上配备了耳机,她拿起,不经意碰触到了隔壁男人的手肘。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她连忙道歉。

“这是我见过的最拙劣的搭讪方式。”黎远航冷漠地截断她的话,缓缓放下手中的报纸。

又到香港

又到香港(2028字)

“不是的,我……”胡蝶急急地道歉,一抬眸,眸光僵怔在男人的脸上,错愕地低呼出声,“黎远航……?!”

“有必要这么震惊吗,你应该早就勘察好了才对。『课外书*首*发』”嘲讽的话语从他的­唇­边逸出。

她心里一紧,长睫下意识地垂下,不敢看他,试图平复内心突来的悸动。

面对他的冷漠暗讽,她不禁屏息,传言没有错,黎远航看似温润,实则却不好相处,也许是在酒馆里的那一幕太过难堪,她没想过会这么快再遇见他,虽然他的猜测情有可原,可她的自尊还是受到了伤害,她曾被人误会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是这样难受。

原本刻意接近他,是想让他走出感情的­阴­霾,不要再那么呆板压抑地活着,只是单纯地想要他过得自在快乐一点,她没有想过从他身上捞什么好处,更有自知之明,他跟她不可能成为朋友,可是她也不希望自己被误会了初衷,有抹近乎酸楚的柔情在胸中漫开。

人果然是不能多管闲事。

她自嘲地想着。

­唇­瓣轻咬,涩涩的,胡蝶强迫自己抬头迎向黎远航的视线,挤出笑容说道,“我只是想来跟黎总告别一下,飞机降落后,回到台北,也许以后我们还会再遇到,到时候还请黎总手下留情,我们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吧,再见。亜璺砚卿”

他微微蹙眉,像是纳闷不解,她别过脸,闪躲他刺探的目光,然后解开身上的安全带,离开了座位,离开了商务舱。

黎远航些许怔愣,燧亮的眼眸凝睇着她美丽的背影,深思地蹙眉,心里几分讶然。

她急于逃脱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伪装,而且……他似乎瞧见她的脸­色­一丝苍白,像是不舒服?!

某根神经似乎一下子被刺痛,竟有起身去追的冲动。

但,终究是没有。

眼眸深处浮掠过一道暗影。

“远航……?!”黎洪涛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头等舱走了过来。

黎远航蓦地回神,瞧见父亲后才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晚上黎洪涛要吃药,而他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把药瓶全放在箱子里了。

“爸爸,你先坐一下,我拿药给你。”说着,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扶着黎洪涛坐下,然后抬手去拿行李架上的拉杆箱。

打开行李架的翻盖,在他的行李箱旁边瞥见一个红­色­的箱子,这是……她的?!

手,蓦地一顿。

将黎洪涛的行李箱取下后,黎远航蹲身下来,翻出了药瓶,然后又将行李箱放了回去,唤来空姐要了一杯温水,服侍黎洪涛把药吃下。

“爸爸,医生叮咛过,要多喝点水。”他细心地说道。

“嗯。”黎洪涛欣慰地点头,又喝了几口,小坐了片刻,却还是没有回头等舱睡觉的意思。

黎远航也不困,并且心绪微乱。

“远航……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失神了。”黎洪涛幽幽说道。

“是吗?!”黎远航不以为然,俊容仍是紧沉。

“上一次我见你这个样子,是在五年前。”黎洪涛追忆似的说道,双眼里浮现出迷离,“那天小桐来我们家整理你婉姨的遗物,她离开的时候你追了出去,然后说了些什么,你回来的时候开始很高兴,可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你问我是不是对小桐说了些什么,我没承认,也没否认,你的眼睛里流露出不确定,然后许久都没有说话。”

黎远航轻轻握紧水杯,往事不堪回首。

黎洪涛又轻轻喝了口水,意味深长地问道,“远航,你觉得什么样的女孩子适合你呢?!”

“不知道。”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该想想了。”黎洪涛提醒说道。

闻言,黎远航下意识地蹙眉,语气清淡,“我觉得一个人的日子挺好的,很自由。”

自由?!

没有追求,或是追求太多的人,才会更渴望自由。

黎洪涛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正想说些什么,一阵轻轻盈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一名空姐走到了他们的座位旁,伸手打开了他们头顶行李架的翻盖,取下了那只红­色­的拉杆箱,将它轻放在地上,然后又抬手阖上行李架的翻盖。

黎洪涛低头望了一眼那只拉杆箱,机场的工作人员统一贴了条形码在上面,纸上标注着主人的姓名。

空姐确认行李架安全无虞后,轻拖着拉杆箱走向了经济舱的方向。

黎远航的指节微微收紧。

“胡蝶?!很特别的名字!”黎洪涛恍若不经意地说道。

黎远航默然不语,眸­色­却是一紧。

觑着他的表情,黎洪涛心里就大概有数了,他刚刚也看到了那个女孩子,跟他想象中的差距甚远。

◎ ◎ ◎

因为从开罗没有直达台北的航线,所以飞机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航班经停香港。

机舱门徐徐打开,飞机上的人们纷纷走下,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又到香港了。”尤桐略有感慨地叹息。

这是她第二次到香港,上一回是第一次来,却一下子就跟他重逢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香港是他们团圆的福地。

蓉儿兴奋不已,仰着小脸,笑道,“我就是在这里找到了SuperDaddy!”

容容的小眉毛微微一挑,当时如果不是他来香港参加比赛,后面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容尉迟低头望了儿子一眼,对于他那个“渣”字,依然难以释怀。

犹豫不决

犹豫不决(2108字)

乘客纷纷走出机舱,黎远航亦是跟随着人群排队走出,视线在涌动的人潮中不自觉地流连,像是寻找着谁的身影。覀呡弇甠

虽然商务舱和经济舱的出舱口不是同一个,但到了地面后,大家都要往秘道里走,没有道理看不到的,可他硬是没有发现胡蝶的身影。

真是奇怪了,之前她总是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面前,怎么这会儿他想找她却找不到了呢?!

等等……他想找她?!

黎远航蓦地一愣,被自己心里的念头给怔住,他找她做什么,她不在,他乐得清静!

她是一个麻烦的女人,不顾他的意愿擅自闯进他的生活,她不黏人,但是却很会耍赖,不敲门就闯进他的房间,还东张西望,并妄图揣测他的内心,带他去西西里的市集乱逛,买他根本就不需要的木偶,拉着他去看所谓的流星雨,结果半颗流星也没看到,然后给他调口味怪异的­鸡­尾酒,是他从来没有喝过的味道,她总是带他体验前所未有的、乱七八糟的事情。

在从前他所认识的所有女人中,她是最教他看不透的一个,她看他的眼神里不带迷恋,可是她却总缠着他,他是一个相当注重个人空间的男人,对于她这种莫名的举动感到怪异而忐忑。

她是**,但是对他所做的一切,更像是淘气的孩子,他可以保持头脑冷静地应对各种**或是淑女,但是对她,他很无奈,而且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覀呡弇甠

人们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许是他这段时间跟她接触的频率太高了,所以他才会这样……患得患失。

对,他是有点患得患失,不只是会发呆,而且还有些心烦意乱,更甚至是胡思乱想。

比如现在,他就在想,自己应不应该去找她。

该死,他疯了不成?!

黎远航暗暗咬牙,他好不容易安静了,居然想去找那个麻烦的女人?!

飞机上的人说多不多,可说少也不少,大家基本都是步调一致的上机下机,她没有可能凭空消失掉,但是他的视线蔓过了所有人,就是没有看到她。

唯一的想法是,她不可能中途跳伞离开就是了。

不过也说不定,她就是那么一个大胆的女人。

但是,再怎么大胆也绝对不可能真的跳伞,光是她脚上七寸高的高跟鞋就不合格了。

所以,她还在他周围的某个地方,甚至可能是很近很近的地方,近到随时随地都可能跟他偶遇,但是她却刻意回避着他,连个影子都没有,原因当然只有一个——她生气了。

因为他在开罗的酒馆里对她说了重话,因为在飞机上对她的再次质疑,所以她觉得他严厉了,她的自尊心受伤了,所以不再想看到他了。

很好,他祈祷多次的事情终于实现了,他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再也不会有人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再也没有人试图窥探他的**,再也没有人非拉着他去做那些生平从未做过的蠢事,很好,好极了,好得不能再好!

可是……他心里为什么这么抑郁?!

黎远航瞪视着前方,机场大厅内明亮的玻璃倒映出他沉凝着的脸庞,眼神焦躁并且懊恼。

也许,他应该向她道歉。

在酒馆里,是那个男人主动向她搭讪的,她又没有明确回应,就算是回应了又怎么样,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何必那么激动,还对她说了那样难听的话,不管是青涩的女人,还是成熟的女人,反正是个女人听到他那种话都会生气的吧。

他,确实失言了,失礼了。

可是道歉的话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

而且她明确表示了,以后他们再遇见的话,彼此当做陌生人就好。

反正他们从来也没有怎么熟过。

那么,是去道歉,还是不去?!

黎远航暗暗切齿,为自己的犹豫不决而感到自我厌恶。

去主动找她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可是她离开商务舱的时候,脸­色­好像不太好,像是虚弱。

虚弱?!

他又是皱眉,她那种女人活力无穷,怎么可能虚弱?!

不过,他好像真的觉得她的脸­色­有点苍白。

会不会是生病了?!

如果真的是生病了,那会不会是被他的话刺激的?!

蓦地,愧疚之情爬满了胸腔,左胸微微一紧。

道歉,好像真的应该去道歉,但是空着手去道歉的话会不会显得太没有诚意了?!

四处望了望,香港机场里诸多的免税店成为他最好的选择,没有太多迟疑,他迈步走了过去。

“欢迎光临,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免税店里身着制服的店员笑容礼貌而甜美。

“呃……我先看看……”黎远航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买什么东西才合适。

护肤品?!他不知道她的肤质。

衣服?!他不知道她的尺寸。

珠宝?!好像有点太隆重了。

“先生,您是要买礼物给女朋友吗,我帮您推荐一下怎么样?!”店员见他一脸为难,主动说道。

女朋友?!

黎远航矢口否认,“不是女朋友,只是……”

只是什么呢,普通朋友?!

他们算是朋友吗?!

“各位旅客,请注意……”机场的广播忽然响起,提醒着乘客们返回机舱,黎远航倏地回神,视线扫过货架,指着一样商品说道,“我要那个,帮我包起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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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转身

那是一双女鞋,鱼嘴的设计是今年巴黎时装周上大热的元素,前端特有的开口设计带来独特的视觉享受,知**十足的luo­色­给人以端庄柔美的感觉,加上简洁的款式,无论是展现小女人的妩媚气质还是大女人的独立气场,都再也无法遮挡。

“要37码的。”黎远航对店员叮咛地说道。

那一天在西西里的市集上,她买了一双鞋,他就跟在她身旁,隐约留意了一下尺码,幸好他记得。

他还注意到,那天她逛了大半天,但最后却买了一双价格很便宜的鞋子,款式相当不错,但并非是­精­良的皮革,大概只是葛布,那让他略感吃惊,若非是他亲眼看见她所买,很难相信她会穿那种廉价的鞋子,而从她平时的穿着打扮上看,虽然不是一身名牌,但任谁也想象不出她浑身上下加起来的行头都不如佳期的一个发夹贵。

蓦地,黎远航的心微微一悸。

“好的,先生,请您稍后。”一名店员态度可亲地说道,然后另外一名店员帮他刷卡,并热络地寒暄,“先生,您真有眼光,这双鞋在全亚洲也只有香港才有的卖,而且仅此我们一间店销售,您的女……朋友一定会很喜欢的。”

“希望。”黎远航幽幽说道。

不多时,店员就将鞋子打包好,原装进口的包装盒,同样是luo­色­的,上面印着法国人引以为傲的语言,盒身上绑着缎带,打成蝴蝶结的形状,美不胜收。

黎远航轻轻接过,嘴角边一抹淡淡的弧度。

◎ ◎ ◎

世界就是这么小,在蓦然转身的地方,就会不经意遇到一个人。

胡蝶百无聊赖地闲逛着,在一间又一间的免税店内穿梭,如果是平常,她一定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使劲儿地观摩店内的­精­品,用力记住那些昂贵甚至限量的商品,然后在与有钱人交流的时候装作熟稔,可是她今天实在是不舒服,有心无力。

本来都不想下飞机了,可是周围的人都出来了,她也不好意思特立独行,此外还有一个原因让她不想下机,她怕遇到黎远航。

说来有点可笑,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怕见一个人。

明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误会就误会,反正他们原本也不是很熟,他又不是她的谁,也许他都不会把她归于朋友的定义内,但是她就是觉得不自在,想眼不见心不烦。

她刻意躲着他,快速走出秘道,然后就来到了免税店的区域,她想,这里是最不可能遇到他的地方,男人都不喜欢逛街,尤其是黎远航那种人。

一边闲逛,一边胡思乱想,一不小心,迎面就撞上了一名贵­妇­,满身的珠光宝气,还有扑鼻的迪奥香水味,彰显奢华。

“你怎么搞的,走路都不长眼睛吗?!”贵­妇­趾高气扬地斥责道。

“对不起……”胡蝶连忙道歉,为自己的莽撞而懊恼,“抱歉,夫人,我不是故意……”话未说完,她抬头瞧见了贵­妇­身边的男人。

他是富邦银行的行长,是个不折不扣的老se鬼,曾经想占她便宜,被她巧妙地躲掉了,他们在业务上有过几次接触,每次她都寒暄着,男人还送过她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不记得了,因为她转手就卖了。

男人亦是看见了她,眼睛**的,他打着圆场,安抚着尖酸刻薄的妻子,说道,“好了,人家小姐也不是故意的。”

贵­妇­横瞪了丈夫一眼,对于他怜香惜玉的口气很是不满,她又瞧了瞧胡蝶,那美艳动人的模样让她心生嫉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小心长皱纹啊……”男人狡猾地说道。

贵­妇­一听,果然立即紧张起来,急急地说道,“对了,我还得再买一套防皱的护肤品!”

“好好好,再买十套都没问题。”男人讨好般地掏出了金卡,贵­妇­满意地接过,直奔着护肤品的专柜走去。

胡蝶暗暗松了口气,一看那个女人就是很难缠的人,幸好没有横生枝节。

她挤出笑容,朝着男人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叶行长。”

“胡小姐,真巧啊。”男人微微靠近了些。

胡蝶微微绷紧身体,可是她不想得罪他,而且觉得这是大庭广众下,他不可能对自己怎么样,所以便屏息忍受,故作松弛地微笑回应,“是啊,好巧,叶行长陪尊夫人来shopping吗?!”

男人撇了撇嘴,显然对于自己的妻子有些厌倦和不耐烦,话头一转,反问胡蝶,“胡小姐也来买东西吗,看中了什么,我送你。”

“那怎么好意思呢。”她含蓄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也算老朋友了。”男人暗示说道,对于前面几次的礼物,胡蝶半推半就,他便认定了她是可以用钱收买的女人,心想,再花点心思,定然可以将她收服。

胡蝶但笑不语,心里想着该怎么找借口摆脱他,她是收过他的东西,但是点到为止,这个度她必须自己把握好,没有男人会一直当冤大头,她收多了的话,自然也要付出,而男人想要的,她给不了。

“叶行长,不好意思,我今天是跟朋友一块来的,恐怕不方便。”

“哦?!”男人明显不信,“你的朋友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他又靠近了一些,魔掌搂向了她的纤腰。

“叶行长……”胡蝶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再一抬眸,从旁边的镜子里看见一道身影,黎远航站在对面的免税店里,目光­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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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目光在镜子里隔空纠缠,胡蝶的心猛然一颤,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美眸,怎么可能?!

黎远航紧紧瞪视着她,只觉得胸腔中一股无名怒火蹭蹭窜起,她后背抵在免税店内的柱子上,身躯微微后仰,窈窕的曲线愈加突出明显,她怔忪地望着他的方向,粉颈微斜,完全不知道自己侧身的角度是多么的楚楚动人。

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果不其然,露出了**的眼神,不怀好意地伸手搂她。

见到那个男人的禄山之爪伸出,黎远航蓦地愤慨,大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他才认出了那个se狼是谁,眉宇倏地蹙起,口气不善,“叶行长?!”

“黎总?!”男人也认出了他,口中念着黎远航的名字,眼光却有意无意地瞄向胡蝶。

胡蝶不喜欢他审度的目光,好像……好像在暗暗揣测她和黎远航之间的关系。

她觉得尴尬,并且觉得黎远航会更加讨厌这种感觉。

“她是跟我一起来的。”黎远航冷冷地说道,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旁,眼­色­­阴­沉。

“原来如此,我不知道胡小姐和黎总是朋友。”男人心里一丝不甘,原本以为胡蝶只是信口胡诌,可是没有想到她真的是跟人一起来的,而且这个人还是鼎鼎大名的黎远航。

怪不得她会拒绝他,相比于黎远航,他自然是相形见绌,黎远航不光是年轻英俊,谈吐不俗,财势更是惊人,黎氏原本在黎洪涛掌权时期就已经足够雄厚,后来虽然经历过几次风波,但都是有惊无险,而后更是突飞猛进,尤其是黎远航接管公司后,业绩更是与日俱增,过去五年,黎氏黎远航是整个台湾商业圈里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可是……他一向洁身自好,从来没有过什么绯闻,那么多名门闺秀他都不屑一顾,又怎么会跟胡蝶这种小角­色­扯上关系?!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情人。

男人心里一方面狐疑,一方面不肯死心,魔爪再次伸向了胡蝶,有意无意地想触摸她的手臂。

然而,在他碰到胡蝶之前,黎远航猛地出手,毫不客气地推了他一把,三人立即成了免税店内的焦点,引起全场的注意。

“离她远一点,叶、中、鹏!”黎远航直呼其名,显示出他出奇的愤怒。

叶中鹏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但是在黎远航面前他也不敢造次,他举起双手,佯装玩笑地道,“好吧,我不打扰二位了。”他整理着西装,眼中闪过几许尴尬,又扫了胡蝶一眼才恋恋不舍地踱步离开。

危机解除,胡蝶暗暗松了口气,可是一口气还没喘完,心就愈加不安起来,她觑着黎远航凝沉着的侧脸,懦懦红­唇­,欲言又止。

他目光­阴­鸷,以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仿佛在指责她是可以用金钱买卖的,是靠出卖身体赚钱的女人。

可她是吗?!不是吗?!

她虽然没有交出身体,可仍然是靠这张脸来换取男人的金钱,何必觉得屈辱?!

本就不舒服的身体此刻愈加难受起来,脑袋嗡嗡作响。

忽然——

“叶中鹏是出了名的老se鬼,你怎么会跟他纠缠上,你没长脑子吗?!”严厉的质问劈头盖脸地朝她砸来。

她被他吓了好大一跳,蓦地回过神来,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勉强挤出一抹笑靥,说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谢谢黎总关心。”

“最好你是知道!”他冷哼,在开罗的酒馆里她是被人意外搭讪,可刚刚那个叶中鹏明显是跟她认识的,“你知道叶中鹏的老婆是什么身份吗,她哥哥是混黑道的,你如果不想被人断手断脚,就别再跟他纠缠不清!”

纠缠不清?!

胡蝶微微蹙眉,有口难言,觉得怎么都解释不清楚了。

垂下粉颈,她轻叹了一口气,语气淡淡,落寞地说道,“我只是收过他一些礼物……”

“礼物?!”他扬眉,熊熊怒火在胸臆间燃烧,“为了爱慕虚荣就可以什么事都做吗?!你以为你很有本事,任何时候都可以全身而退?!”

爱慕虚荣?!

她苦笑。

“你缺钱是吗?!缺多少?!”他低吼,不知为何,理智的弦快要崩断,“说个数,我给你!”

她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

“走,现在就跟我去提钱!”他不由分说地抓着她,往自动提款机的方向走去。

她倒抽口气,“我不要你的钱!”

“为什么不要?!”他目光灼灼地瞪视着她,他又不是叶中鹏想买她,对于唾手可得的钱她­干­嘛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她甩开他的手,站离几步。

“你到底跟不跟我去取钱?!”他凝睇着她,低沉的嗓音从齿缝间挤出,极具威胁­性­。

胡蝶被他骇住了,明明他都距离自己还有一米多远,可她觉得他的威慑力好强、好可怕,下意识地想要逃,可是双腿怎么都动不了。

“黎远航,你……你疯了吗?!”她的声音颤抖。

“我……”黎远航蓦地一窒。

是啊,他疯了吗,他这是在做什么?!

在飞机上发呆,下飞机后依旧恍惚,心烦意乱,犹豫不决,对叶中鹏动手,还对她使用蛮力……天啊,他真的是疯了,今日种种,有哪一件是他黎远航该做的事?!

“各位旅客,请注意,有搭乘阿联酋航空EK924航班的朋友请尽快……”广播里忽然传来通告,他们该重新登机了。

黎远航掉头就走,却忽然发现自己一手里还提着鞋盒。

失而复得

黎远航蓦地懊恼,手里­精­美的礼物忽然之间像是烫手山芋一般,隐隐提醒着他的愚蠢,骨节分明的指节不自觉地收紧,泛出丝丝青白,广播里的通告循环播放,他骤然加快脚步,像是急于逃离什么。

从香港到台北,只需要两个小时左右,黎远航坐在商务舱宽大的座位里,失神望着窗外,丝毫未察觉机身正以极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地降低高度。

飞机在桃园机场徐徐降落,在经过一段长长的滑行后,稳稳地停了下来,机舱门打开,众人纷纷起身,黎远航才蓦地回神。

他深呼吸了口气,从座位上起身,取下行李架上的物品,随着人流走出,右手拖着一个较大的拉杆箱,左手提着一个小的,孑然简单。

走出机舱,待到双脚落地,一颗沉浮的心终于尘埃落定。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他整个人都不对劲。

但幸好,一切都结束了。

机舱内,行李架上余留着两样东西,一个木偶,还有一双鞋。

有些东西,丢了的好。

◎ ◎ ◎

回到台北后,一切都回归了正常,短暂休息了两日,黎远航在周一早上准时踏进公司。

“黎总,早。”

“早。”

他身着一袭黑­色­的西装,高大挺拔,一张俊逸出­色­的脸庞,表情清浅,薄而宽的­唇­淡淡抿着,乍看会让人觉得不可亲近。

走进办公室,落座于宽大的办公桌后,目光在扫过桌面上的某两样东西时,倏地一凛。

“这是怎么回事?!”黎远航严厉的质问扫向助理。

“这……是航空公司的人员派过来的,说黎总将东西落在了飞机上,因为登记资料上,您留的是公司的地址,所以他们直接送过来了。”

黎远航眉宇蹙起。

丢个东西也这么难吗?!

花了两天时间,才勉强整理好的情绪,在这一刻,再次凌乱。

助理偷偷觑了黎远航一眼,满腹狐疑,那个木偶看起来怪怪的,不像是黎总会喜欢的东西,那个鞋盒更诡异了,里面装的明显是一双女鞋,他偷看了一下鞋盒上的尺寸,37码,他以前帮黎总给佳期小姐买过鞋子,他记得佳期小姐是穿36码的啊!

所以……黎总有了别的女人?!

呃,不不不,是终于有了女人?!

“出去!”黎远航冷冷地发话。

“是。”助理收回惊愕的眼神,落荒而逃。

黎远航懊恼地握拳,猛地拍了下桌面。

思忖了半晌,他伸手将那个木偶从纸袋里取了出来,环顾了办公室一周,也没有发现哪里适合摆放,连垃圾桶都看了,可因为它是个武士的造型,手中的长剑太长,丢不进去。

轻叹了口气,像是无奈,他顺手将木偶摆在了电话旁边。

再看那个鞋盒,包装依然­精­美,蝴蝶结的彩带拖曳得长长,本想将它转送给佳期,可一想尺码不对,而且,将鞋子转送与人这种事,他不想重蹈覆辙。

故意丢在飞机都可以失而复得,他不认为再把它丢了是好办法,所以……快递给她?!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是起码比他对着它心烦意乱好多了!

只是不知道她收到鞋子后会是什么反应。

算了,她是什么反应是她的事,他再也不要为这种事情迟疑,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按下桌面电话,内线召唤助理进来,“把这个……”

话刚到嘴边,又蓦地顿住,算了,他还是自己去办比较好,免得节外生枝。

助理又是一头雾水,黎总今天是怎么了?!

“没事,出去吧。”他再次命令道。

“哦。”助理怔忪地转身,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忽然想起了正事,“对了,黎总,韩国嘉德公司的老板已经来台一周了,来电过数次,但因为您之前不在,所以我把会面安排在今天晚上,您看可以吗?!”

“可以。”来得正好,他急需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纷乱的心绪。

五分钟后,助理通过电话汇报道,“黎总,今晚八点,朵莱俱乐部。”

◎ ◎ ◎

同一时间,容氏,财务部。

胡蝶在打卡过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从国外带回来的小礼物分给大家。

如今财务部已经跟五年前的格局有些不同,人事也有所调动,刘芳在两年前结婚,而后就辞职了,在家做全职太太,而高文雅最近正在休产假,递补她们两个职缺的是从别的公司跳槽过来的、经验丰富的人员,此外还有两名新人进来,随着容氏的发展壮大,财务部的分工也愈加细化,需要的人员也越来越多。

老人除了她之外,还有楚阔,楚阔这几年来工作­干­得有声有­色­,但­性­格还是散散漫漫,大概是家境优渥,还有从小在国外养成的习惯,工作之于他,仅仅是一种享受,而不是赚钱糊口的工具,胡蝶看了不禁羡慕嫉妒恨。

趁着例会之前的一点空余时间,胡蝶开了电脑,浏览网页,想要找份兼职来做,她现在急需用钱,一天都不能懈怠。

她找的基本都是酒吧或是俱乐部的地方,因为她只会调酒,而且这种工作是每日现金收入,赚小费,来钱快,又没有什么风险和负担。

很快,她就在一个网页上看到了招聘兼职调酒师的消息,朵莱俱乐部。

记下了电话号码后,她打了电话过去问询,很快就敲定了,今晚就去。

首日上班

首日上班(2040字)

蜜月归来,尤桐和容尉迟的生活也渐渐转回了正轨,各自都要上班,展开新的事业。

清晨早起后,一家人坐在高级胡桃木制成的餐桌前享用早餐,可口的三明治和培根,香醇的咖啡,营养的牛­奶­,还有现打的新鲜果汁,十分丰盛。

早餐结束,容容和蓉儿跑去找尤­奶­­奶­,一起给容小迟喂食,他们下个月就要正式入学了,所以现在逮着机会就玩。

容尉迟换上尤桐为他搭配的西装和衬衫,领带也是她挑的,她为他调整领带夹,又替他挑选了一对细致的袖扣扣上。

容尉迟配合着她的身高,略微低头,凝睇着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心里有一股暖暖的情愫在流淌,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滋味,他早已习惯她的碰触,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如此亲近他的私人领域,只有她例外。

“你今天要做什么?!”他忽然开口问道。

“去事务所。我已经跟人约好了,先去熟悉一下环境,下个礼拜开始招聘,然后还有一些手续要办,顺利的话,下个月就可以营业了。”她温驯地回答。

“嗯。”他点点头,看了看手表,继续说,“我送你上班。”

“好。”虽然不顺路,但是这是他们彼此都第一天上班,她知道他一定会坚持接送。

她轻甜一笑,转身去拿自己的包包,然后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一起出门。『课外书*首*发』

走至庭院,瞧见尤­奶­­奶­正在遛狗,而蓉儿坐在秋千上,容容站在后面负责推她,其乐融融,笑声一片。

尤桐和容尉迟相视一笑,然后并肩走了过去,他的左手拎着公事包,她的右手也同样拿着手包,两人都空出来的那只手,紧紧交握,十指紧扣,说不出的亲昵与温馨。

“­奶­­奶­,我们去上班了,家里就交给您了。”容尉迟诚恳地说道。

尤­奶­­奶­慈爱地微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容容和蓉儿就跑了过来,抢先回道,“放心啦,爸爸妈妈,有我们在呢!”

尤桐不禁想笑,点了点两个小家伙的小鼻尖儿,戏谑说道,“就是因为有你们,爸爸妈妈才不放心啊!”

“我们会很乖的!”蓉儿极力保证,容容则是一脸沉稳。

容尉迟唤来了管家和两名女佣,叮咛了一些琐事,包括尤­奶­­奶­要按时吃药,包括孩子们要准时午睡,每一项都照顾到了,体贴入微,让尤桐心里面感到温暖。

她觑着他英俊的侧脸,眼眸里温柔如水。

“­奶­­奶­,我们走了。”

“爸爸妈妈,再见!”

“小心开车。”

一一道别后,一辆黑­色­的豪车驶出别墅的正门,明亮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掩映在尤桐白净秀丽的侧脸上。

尤桐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用眼角余光偷偷瞟了容尉迟一眼,隐约感觉他身上由内而外散逸出来的刚毅气息与她身上淡雅的洗发水味道交融成一股亲密的氛围。

她伸手打开音响,熟悉的乐音在车厢里盘旋而起,皮亚佐拉的《所有的爱》,澎湃着两人心底相同的情潮。

车子徐徐前行,最后在一栋灰白­色­的建筑物门前停了下来,容尉迟将车子停在会计事务所门口,引来门口警卫的侧目。

“到了。”他手握方向盘,扭头望着她说道,目光深邃。

“嗯……”她解开安全带,故意避开他火热的视线,拎着手包匆匆下车。

容尉迟隔着玻璃窗望着她绕过车头,准备进入事务所的办公大楼,他的眼神变得深黝,彷佛蕴藏着热情的火焰,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影,忽然舍不得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不禁唤道,“桐桐……”

闻言,尤桐顿住脚步,慢悠悠地转过身,看着车窗徐徐落下,露出他那张英俊的脸庞,薄薄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左手朝她微勾。

她眨了眨眼,不甚明了地走过去,微微弯下身,贴近窗口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晚上我来接你下班。”他体贴地说,眉眼间尽是对她的爱怜疼惜,视线胶着在她涂抹着无­色­­唇­膏的嘴上,眼眸忽然变得深暗。

“好……”她才刚一开口,就感觉颈间忽然多了一道力量,还来不及反应,他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以吻封缄了她未完的话语。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愣了一下,随即脸红心跳。

隔了一会儿,他放开她,她娇羞地瞪着他,感觉到四面八方有无数双好奇的眼睛正窥视着两人。

“你……”尤桐又气又羞,没想到他会在会计事务所的大门口吻她,这叫她以后怎么来这里上班?!

“怎么了?!”容尉迟挑了挑眉,不以为然。

她睨了他一眼,受不了他一副“**”的表情。

他抿­唇­不语,再次啄吻一下她的手背。

“没怎么。”她飞快说道,然后叮咛他一句,“你也快去公司吧,路上小心。”

说完,飞快转身。

踏入大厅时,有人朝着她点头问好,眼底闪烁着笑意,“容太太,早安。”

容太太?!

她小脸一红,轻咳一声,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早安。”

快步穿过柜台,走向办公室。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尤小姐,而是容太太,无论她做什么,她的背后都有他的存在与支持。

海豚有海,风筝有风,而她身后有爱的天空。

外头,容尉迟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重新发动引擎,掉头后,直接驶向了他阔别五年的容氏。

一双眼眸直视着前方的道路,目光从温柔,转化为锋利。

冷厉裁员

容氏,做为台湾建筑业的龙头,无论是实力还是声誉,都是首屈一指,正如它的办公大厦一样,高七十七层的大楼高耸入天际,巍峨屹立,远远望去,就给人一种威慑力。

容尉迟缓缓将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场,而后搭乘专属电梯,抵达顶楼。

秘书室内有四人,除了机要秘书罗谨言之外,其余三人都是辅助秘书,她们当中,资历最深的也才四年,所以对于容尉迟,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当电梯“叮”的一声抵达,洁亮的镜面门徐徐向两侧划开,容尉迟稳步踏出电梯,来到柜台前时,三名辅助秘书全都惊住了。

好帅的男人!

但是……也好冷!

不同于容琛的如沐春风,不同于容凌的雷厉风行,容尉迟是给人的是一股强劲冷魅的感觉,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踏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黑­色­的手工西装彰显出主人的卓越品味与权势地位,挺拔伟岸的身材和冷峻的五官,教人为之惊叹,尤其是那一双燧亮墨黑的双眸,目不斜视,举手投足间尽是王者的气势。

“总、总裁!”其中一名菜鸟秘书率先反应过来,其余两人也都立即起立,恭敬地致意过后,连忙通知机要秘书罗谨言。

十几秒后,罗谨言便从自己的办公室内走出,朝着容尉迟颔首微笑,“总裁!”

对于罗谨言,容尉迟自然是不陌生,但他亦是没有多余的表情,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在她的引领下,进入第一会议室。

会议室内,长桌的两侧已分别坐着管理层的重要人物,助理小妹正在分发开会要用的文件,当会议室沉重的门板被推开,所有参与会议的人皆不自觉地停下手边传发资料的动作,连喃喃低语声也都消失,默契十足地抬头望向门口。

容尉迟在全场瞩目下,不疾不徐地走向首席的位置,在场的女­性­工作人员无一不露出爱慕的目光,而男人们又是嫉妒、又是崇拜。

容尉迟对于容氏熟悉,容氏对于容尉迟更是不陌生,虽然五年前他担任总裁之位的时间不长,但他在职期间给容氏带来的收益却相当可观,他就职典礼的那一天,容氏的股票甚至涨停,经他之手的案子更是利润惊人。

后来容尉迟只身去了香港,在与台湾同为亚洲四小龙的东方之珠,他亦是取得骄人的成绩,过去五年,他是香港财经界争相报导的对象,台湾出生,美国留学,香港创业,成为新一代年轻人立志学习的榜样,更被传媒喻为亚洲最有价值的钻石级单身汉。

如今,三十而立的容尉迟完成了婚姻大事,他重回容氏,意味着他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将全心全意地冲ci于事业,必将引领容氏开创又一个崭新而辉煌的新局面。

如果他是苍鹰,天生的掠夺者,那么他现在的目标就是整个苍穹。

容尉迟迈开步伐,走到长桌的正前方,拉开椅子入座。

简单的自我介绍和开场白后,容尉迟摊开了手里唯一的一份文件,这也是他今日唯一要发布的指令——裁员!

罗谨言握紧手中的资料,从容尉迟嘴里吐出“裁员”这两个字后,她就立即感受到他犀利的眼眸里透露出的威慑与决绝,容氏是家族企业,容凌又与他是亲的堂兄弟,按理说前任管理层的班底应该不会有太多的变动,她没有想到,容尉迟会做得这么果决。

“我知道在座各位都是容氏的有功之臣,过去五年,大家在容凌的领导下,将容氏发展得很好,但是自古有这么一句话,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不是怀疑各位对于容氏的忠诚,只不过我既然接管了公司,成为总裁,那么我就要为容氏所有的股东负责,为容氏总公司还有18间分公司以及9间子公司负责,为数十万员工的生计负责,对于诸位的去向,我个人初步做了计划,18间分公司,无论是海外的,还是台湾本土的,你们都可以自由选择,薪水不变,福利提升10%,合同为期三年,当然,这三年里,我随时都可能将你们其中的某人调回来,到时候坐在这张桌子前的人,每人会得到容氏百分之三点五的股份。”

罗谨言暗暗心悸,不愧是容尉迟,软硬兼施,而且他指明了大家可以调往18间分公司,嗯,是分公司,而不是子公司,这其中的深意可见一斑。

子公司是独立法人,是独立核算并独立申报纳税,在座的人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把这样的人放到子公司去,无异于养虎为患,可是分公司就不同了,分公司统一归总公司领导,下面的每一个动向都在总公司的掌握之中,全都逃不出容尉迟的掌心。

罗谨言垂着眼眸,专注在手边的资料上,在上面寻着自己的名字,从头到尾浏览过后,却都没有发现自己在裁员行列,本来该松一口气,但是­精­致妆容下的紧绷还是悄悄地泄漏了她的不安。

会议有条不紊地进行,但人事调动才是主题,所以大家也都没有什么机会发言,接到指令后,默然接受,虽然不情愿离开总公司,但是也没有办法,而且容尉迟提升了10%的福利,也不算亏待他们。

“散会!”容尉迟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起立,整理着各自的东西,准备离开。

容尉迟亦是起身,收起文件夹后,挺拔的身躯从座位上站起,离开会议室前,视线淡淡扫过一旁正在整理文件的罗谨言,漠漠说道,“罗秘书,一会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是。”罗谨言心里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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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尉迟的办公室依旧是沿用他原来的那一间,一整面落地窗,将整个台北市区尽收眼底,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三十坪的面积以黑白两­色­为主,装潢简约利落,白墙,黑­色­的桌面上摆着两台电脑,真皮座椅,同­色­系的沙发,书柜与酒柜,给人一种奢华冷硬的感觉,彰显出他身为总裁的气势与权位。

罗谨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手里拿着PDA,态度严肃谨慎地踏进总裁办公室,此刻容尉迟并没有坐在办公桌前,而是坐在L型的沙发上,裁剪合宜的黑­色­西服包裹住他伟岸的身躯,双腿交叠成潇洒的姿势,她曾在容尉迟身边工作过多年,一眼可以看出他是有非公事的话要跟她谈。

“坐。”他示意了一下。

罗谨言缓缓走近沙发,正襟危坐,故作镇定地盯视着手中的PDA。

而她对面的男人,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盯着她,似笑非笑,嘴角边的那抹弧度,不但没有软化他脸部冷峻的线条,反而更多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令她不由自主联想到奔跑在草原上桀骜不驯的猎豹。

“总裁……请问有什么事吗?!”虽然这样问,但她心里已经基本已经明了了。

容尉迟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象征­性­地翻了翻有关于裁员的那份文件,“罗秘书,你对裁员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总裁的决定很英明,我相信大家在分公司都会有更好的发展。”她恭维地说道。

容尉迟不置可否,又问,“那么罗秘书是想继续呆在总公司,还是去分公司呢?!”

罗谨言不禁苦笑,“我想我还是直接辞职比较好。”

“罗秘书果然是聪明人。”容尉迟满意于她的答案。

“还是要感谢总裁给我留了几分面子,没有直接把我列入裁员名单。”

“你毕竟是容氏的老员工,而且跟在我身边多年,如果不是……”他顿了顿,不想把话挑明。

“我明白,总裁。”罗谨言很识时务地接话,容尉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去财务部结算工资吧,我已经吩咐过了,会给你多加半年的薪水,其他的福利待遇也都照常。”

“谢谢总裁。”罗谨言也不矫情,微笑接受,“总裁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先出去了,离职手续我会尽快办好,递补职缺的事情也会安排妥当。”

“你办事我放心。”容尉迟肯定地说道。

罗谨言平静地站起身,准备离开,容尉迟却忽然又叫住她,询问道,“苏慎行最近怎么样?!”

“还好,文静的爸爸已经过世了,他们在葬礼的前三天举行了一个小型的结婚仪式,现在后事已经料理得差不多了,他准备出国。”

“出国?!”容尉迟略感意外,顿了顿,幽幽说道,“替我问候他,祝他一路平安。”

“我会的,谢谢总裁。”罗谨言面­色­坦然。

谨言,慎行,从名字上就可以隐约窥见,他们是姐弟,虽然只是同父异母。

罗谨言自幼只与母亲生活在一起,也是跟随母­性­,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直到母亲去世,她才被人接回苏家,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个名门世家的私生女,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小她九岁的弟弟。

相认之后,姐弟俩的交流也并不多,她工作之后就搬离了苏家,平日里也不太往来,只有苏慎行会偶尔跟她联络,但是年龄上的差距,还有同父异母的关系,他们的感情也并没有显得多么深厚,也许是她潜意识里想要排斥那个家庭里的每一个人,所以每次都是苏慎行主动联系她,逢年过节都会发短信问候,有时候还会给她送些简单实用的小礼物,不过她都一一回绝,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好几年,直到她结婚。

母亲去世了,父亲这一方因为顾及名门声望,自然也不能出席,所以她举行婚礼时,没有娘家人,尽管嘴上不承认,但心里还是介意的,可是她没有想到,在仪式开始的时候,苏慎行竟然到了,他是那场婚礼上,唯一的女方家属。

就这样,姐弟俩的感情有了一些进展,但苏家的地位太过特殊,所以他们的来往也并不多,真的就像是他们的名字那样,谨言慎行。

她一毕业就进了容氏,从基础员工做起,一点点晋升,她从小养成的­性­格,还有身份上带来的压力,使得她处世为人都格外谨慎,因此得到容尉迟的赏识,一直做到财务部的主管,后来更是成为他的机要秘书。

她的祖父苏奇峰是政坛大佬,而政商从来不分家,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她对于政治献金这种丑闻也是有所耳闻,有很多商人都会为政党捐资,等到选举过后,他们自然可以得到更为丰厚的报酬,容氏财力雄厚,容家祖孙三代皆在商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是许多政党人士拉拢的对象,而财务部是一间公司最为核心敏感的部门,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在成为财务主管后,便愈加小心翼翼,而苏慎行也深深明白这一点,所以在她担任容氏的财务主管后,便减少了与她的互动,她知道他这是为她好,一旦被人知道她与苏家有关,恐怕她的饭碗就不保了,没有人会把一个随时可以向从政的祖父汇报公司机密的财务主管放在身边,苏慎行更是不会给她添加任何麻烦,只除了一件事。

“姐,我有一个学生,马上要毕业了,我想推荐她到容氏,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就这样,尤桐被苏慎行推荐进了容氏。

不得不防

“总裁,我先出去了,我会尽快办好工作的交接。”罗谨言偷偷吁了口气,容尉迟没有故意刁难她,已是万幸。

“嗯。”容尉迟漠漠点头。

其实,开除罗谨言,并非是他的本意,她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助理,在他还担任财务总监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他的左膀右臂了,而后他调往台南分公司,她亦是他留在总公司的眼线,后来他接了总裁的位置后,更是将她直接调往顶楼担任他的机要秘书一职,前前后后,好几年的时间,无论是公事,还是他的私事,甚至是桐桐的事,她打理起来都是井井有条,从来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想开除她,毕竟想要重新找一个她这样聪明又能­干­的助理并不容易,但是,她的身份太过特殊,让他不得不防。

他之前并不知道她与苏家的关系,更没有想到她与苏慎行竟然会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有任何不妥之处,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完全信任她,事实上他不信任任何人,而他之所以一直把她留在身边,仅仅是因为她从来也没有徇过私,更不曾将公司的机密文件泄露一分,他无需怀疑她,直到他察觉到一个微妙的细节。

那是他和桐桐和好之后,他问她当年离开台北时前前后后的细节,桐桐一五一十地说了,对于苏慎行有本事将她悄然带离台北,他并不吃惊,让他意外的是另外一件事。

那一天他们去扫墓,桐桐告诉他,在赵婉华举行告别式的那一天,她昏倒住院的事情,对于那天的情形,他自然是深刻记得,可是他从她口中意外得知了一件事,那就是苏慎行当时守在医院照顾她,并怒斥了黎佳期,并且把他们起初交易的事情告诉了黎远航。

他很纳闷,这件事苏慎行怎么会知道,而且还知道得那么清楚?!

稍加思索,他就怀疑到了罗谨言,因为整个公司上下,除了她知道豪格家园那套房子的事情外,再也没有人知道,当然,那时候他是以感谢她为爷爷献血的名义赠送房子的,不过以罗谨言的聪明定然可以猜出一二,而且他还吩咐过她给桐桐买烫伤药等等事情,她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们关系的人物,可是她知道归知道,但也一直装作不知道,她在事发当初都保持缄默,没有道理在那么后来的时间才说出去,而且是对苏慎行说。

于是,他开始怀疑她与苏慎行之间的关系,都不需要调查,他就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是姐弟,虽然姓氏不同,但名字太有内涵了,一经暗查,果然如此。

本来这也没什么,当初她协助苏慎行把桐桐引进了公司,也顶多算是一个小小的以权谋私,后来可能是苏慎行向她打探了一些事情,从而得知他与桐桐交易的内幕,她对弟弟说这些事也很正常,但是,坏就坏在她这个弟弟不是别人,是苏慎行,不可否认,这个名字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嫉妒,或者感谢,说不清的滋味。

并且,她亦是苏奇峰的孙女,虽然是不被外人所知的,可血缘关系到底是存在的,从前她没有泄露过公司的秘密,但不能保证以后也不会有,也许是他自己和桐桐的经历太过深刻,对于血缘这种事情,真的不能掉以轻心,没准哪一天罗谨言就会回到苏家,毕竟那里是她的根,而那个时候,即便她不愿意,但是苏奇峰也绝对会善加利用她这颗棋子,那么容氏就会有麻烦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可能,都只是他的臆想,但凡事没有绝对,他不能拿公司冒险,不能拿数十万员工的生计冒险,更不能允许自己和容氏沦为被别人算计和利用的对象,所以他只能对罗谨言说抱歉了,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

并且,罗谨言自己也觉得她不适合继续留在容氏了,他和桐桐结婚广发请帖,公司各个部门的主管都争相前来参加婚礼,她却是唯一的例外,接到请帖后却没有来参加婚礼,这说明她开始回避他,这样心存芥蒂的话,是不适合继续留在他身边办事的,身为机要秘书,责任很大,如果她每天都胆颤心惊,会很容易出错,而那后果不是她所能承担的,甚至是他都没办法承担的。

罗谨言走出办公室后,反手带上了门,容尉迟收回沉思,目光落在办公桌一角的相框上,那是他和桐桐还有两个孩子的全家福,现在的他,每做一件事,不光是为了公司,不光是为了容家,更是为了她和孩子们,他不能冒一丝险,不能出一点差错。

他们,是他甜蜜而又沉重的责任。

天边飞过一架飞机,蔚蓝的天空上拖曳出一道长长的白烟。

他不知道苏慎行什么时候出国,去哪里,但是他希望他一路平安、一生幸福,只有这样,桐桐才会没有负担。

◎ ◎ ◎

广州,白云机场。

苏慎行换好了登机牌后,准备离境。

文静前来送行,孝期在内,她还是一身黑­色­的衣服,全身上下唯一的光点,就是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钻戒,这是他陪她一起去选的,她特意选了一颗小钻的,那一米小小的星光,就如同她卑微的爱。

“阿行,这段日子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爸爸不会走得那么安详。”

“那是我应该做的。”文静的父亲曾经是他的导师,对他可以说是恩重如山,念书的时候,他曾多次到文家去吃饭喝茶,他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文静,后来他们更是成为了大学同学、研究所的同学,直到现在。

“各位旅客,请注意,由广州飞往法兰克福的CA1310次航班就要起飞了……”广播里响起清亮的女音。

苏慎行转头看了看检票口,说道,“我该走了。”

“不!”文静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

情窦初开

“文静?!”苏慎行不由得感到错愕。

她抬眸,面对他怔忪的表情,微微叹息了口气,幽幽说道,“阿行,其实该走的人,是我。”

她知道,他是因为她才想要出国,面对无爱的婚姻,他才会选择远走他乡。

但是她舍不得他远赴大洋彼岸,与其他离开,还不如她走,他在国内还有亲人、朋友,而她,已经是孑然一身了。

反正只要他们彼此隔开一个空间,就都会自由、自在了。

与他的婚姻,是她的一个赌博,本以为他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但是她赌输了,她不该以自己自私的、片面的爱情来束缚他,这个婚姻,是个错误。

所以,她决定离开,还他一个自由的空间、一个自由的人生。

她深呼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从手包里拿出早已经买好的机票,佯装坚强地说道,“我已经买好了机票,也是这个班次,我也去法兰克福,但不是申请留学,也不是去任教,我在德意志联邦银行申请了一个职位,我想换一个地方,换一个工作环境,重新开始生活。”

“德意志联邦银行?!”苏慎行不禁感到诧异。

从他认识文静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都是个安静恬淡的女生,因为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她自幼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也立志于长大后从事学术研究,研究所毕业后,她就去了中山大学任教,她是国际商学院内最年轻的教授,成绩斐然。

而他对于法兰克福也不陌生,那里有欧洲银行总部,因此被称之为“美因河畔的曼哈顿”,法兰克福是德国金融业和高科技业的象征,还是欧洲货币机构汇聚之地,拥有400多家银行、770家保险公司以及无以计数的广告公司,法兰克福的证券交易所是世界最大的证券交易所之一,经营德国85%的股票交易,而德意志联邦银行就坐落在法兰克福的市中心,这座联邦德国的中央银行犹如一根敏锐的中枢神经,影响着德国的整个经济,那里的人们每一分钟都在与钱币打交道,工作节奏之快可想而知。

他很难把一直文文弱弱的她,与那种高速激烈的银行环境联想在一起,印象之中,文静一直都是个需要被人保护和怜惜的小妹妹,学校里的单纯环境才适合她,可她忽然要出国,一个人去那陌生的国度,更要去银行上班,这种感觉太……颠覆了。

一时间,苏慎行的思绪有些凝滞,他的脑海里还停留在若­干­年前的那个夏天,他第一次去文家,她站在院子里对着一辆脚踏车发呆的样子。

盛夏的傍晚时分,十七岁的文静蓄着一头飘逸的长发,穿着简单的白­色­棉衫和同­色­系的短牛仔裤,站在大树下,对着一辆崭新的脚踏车发呆。

她的文化课成绩一向优秀,但是运动神经一直不太好,而马上就要考大学了,体育这一科明显是她的弱项,父亲为了提升她的运动能力,给她买了一辆脚踏车,锻炼体力的同时,还可以训练平衡能力,更能增强手脚的协调能力。

只不过,一向缺乏体育锻炼的她,对于骑脚踏车这种事情实在是有点不敢,母亲早逝,父亲工作又忙,而且不会细心到考虑她的怯懦,所以脚踏车已经买回来两天了,但是她还一次也没有骑过。

而就在她为难的时候,苏慎行出现了。

经过父亲的介绍,他们认识了,那个周末两日,他都住在文家,发现她总是对着崭新的脚踏车发呆,便好奇地询问,“脚踏车是用来骑的,不是用来看的,你怎么不试试呢?!”

“我……我不太会……”文静腼腆地说道,眼眸垂下。

苏慎行显然有些意外,文静忽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没有取笑她,反而主动说道,“我教你怎么样?!”

“可以吗?!”她十分惊喜。

“当然可以。”他温柔笑道,目光中带着一丝宠溺。

他不经意的举动,却让她怔住了,其实一直都很羡慕那些运动神经好的人,每次上体育课,大家灵巧地打羽毛球和乒乓球时,她都好希望自己有个大哥哥,教她不擅长的运动项目,而苏慎行的出现,不但满足了她对兄长的渴望,更让她有了情窦初开的感觉。

“那就拜托你了。”她把脚踏车推向了他。

他接过,将车身掉了个方向,然后拍了拍后座,说道,“我先载你到后院的­操­场,那里地方宽敞些,比较方便练习。”

“好。”她点头同意。

文家住的是学校的家属楼,就在学校的范围内,楼房后院就是学校的­操­场,假日时分,很多人都在那里运动。

晚霞的光芒被树枝轻摇而下,像是碎了的金子纷纷落在地上,车轮行走间,发出有韵律的踩动声,文静坐在苏慎行的身后,她的手轻轻扶在他的腰间,他的身上没有汗味,只有淡淡的皂香,像是夏日午后的草地,清爽好闻,晚风拂过她的发丝,拂在颊边,有一丝丝的痒意,一抹红潮不自觉地拂上她的耳廓,手微微松动了些,像是本能地羞涩。

而就在这个时候,谁家的小狗忽然挣脱了主人的缰绳,苏慎行猝不及防,连忙踩下刹车,因为太过突然,后面的文静一下子重心不稳,又因为她本身就没有搂紧他,以致于整个人冲撞上他的后背。

“唔……”她发出一声痛苦。

“你没事吧?!”苏慎行连忙下车询问她的情况,她双手捂着脸,眼眶微红,摇头。

她都快哭出来了,怎么可能没事?!

他不放心地拉开她的手,凝睇着她小巧的脸庞,秀气的鼻头红红的,让他有些自责,又有些想笑。

她现在的样子,真像是­奶­­奶­饲养在家中的苏格兰折耳猫。

他没有多想,伸手揉着她的鼻头,帮她缓解疼痛。

她尴尬地低下头,故意不去看他俊逸的脸庞,可是她却按捺不住狂野的心跳。

她喜欢他。

那年夏天,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总有人感动孤单,树荫下,红颜悄悄展开。

隐隐作痛

“各位旅客,请注意,由广州飞往法兰克福的CA1310次航班就要起飞了……”广播里再次传来通告,打断了两人同时的思绪。

文静蓦地回神,勉强埋藏住自己心底的情愫,凝眸深望着苏慎行,看他墨玉般的发,看他俊朗的眉宇,看他温柔的眼眸,似乎这一别,就从此天空海阔,此生不复。

大学四年,研究所三年,广州五年,她喜欢他十二年零三个月,如今她已经29岁了,不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而是独立坚强的轻**,她该为这段单恋画下句点了。

年少时光,终敌不过岁月成殇。

也许忘记他很难,因为他温煦的笑容,因为他耐心而又专注地教她骑脚踏车,因为他像是大哥哥一般揉着她受伤的鼻头,不管是过去念书的时候,还是过去五年他们一起工作的时候,他对她一直都很照顾,甚至可以说是宠爱和怜惜,但是,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一个女人来看,在他眼里,她永远是导师的女儿,是他应该保护的邻家妹妹。

可是,她已经不小了,不管是含蓄地说是28周岁,还是坦然地说是29虚岁,都已经是快要奔三的女人,似水流年,喜欢他已经成为习惯,曾经沧海,除却巫山,戒掉这份感情或许是一生最大的困难,但无论如何,她必须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不能再这么蹉跎下去,她应该去寻找新的起点。

她默默提醒自己,用力握紧了手里的机票。

微扬­唇­角,看似很释然,可其实只有心底里最深的那个角落,隐隐作痛。

如果她真的这么潇洒就好了啊!

眼­色­失落而又惆怅,其实,她只是不想再束缚他,而已。

“阿行,我走了,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到了那边后,我会给你报平安的。”她努力微笑,走向窗口,换了登机牌,然后朝着他挥手道别。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漫漫沧桑路,写尽繁华,终须走远。

◎ ◎ ◎

台北。

入了夜后,黑暗的天空犹如被打翻的墨汁,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夜­色­紧紧地包围,璀璨的霓虹取代了天边隐隐的星光。

朵莱俱乐部,信义区内一间别有风情的消遣胜地,音箱里流泄出慵懒的爵士乐,外烩人员忙碌地将一盘盘佳肴摆上桌,美味佳肴配合着酒香,其中更夹杂着嬉闹的音浪。

就个人而言,黎远航当然不喜欢这种犬马声­色­,然而商场上的应酬免不了这些,韩国嘉德公司的老板金在熙是个典型的韩国男人,酷爱饮酒,台湾的酒与韩国的不同,金在熙与他的助理们爱不释手。

黎远航因为对某些酒类过敏,所以他在外面喝酒时比较慎重,手里的杯子轻轻端着,却不怎么喝,对面是韩国客户与陪酒的公关小姐打情骂俏,他只是淡笑不语。

偷偷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可以散场了。

韩国客户显然意犹未尽,陪同的公关小姐们自然更是卖力怂恿,他知道,因为她们推销酒水都是赚提成的,所以喝过一轮后,又要了一轮,而这一次,金在熙别出心裁,点了­鸡­尾酒。

­鸡­尾酒喝是一方面,调又是一方面,所以黎远航的助理在他的示意下,摇铃叫了侍应生进来,要俱乐部的调酒师进来服务,当然,酬劳不会少。

不多时后,金牌包厢的门轻轻被人敲开,一道窈窕的身影借由不太明亮的灯光走进。

“打扰了,我是俱乐部09号调……”胡蝶正要自我介绍,在看到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身影时,声音蓦然顿住。

黎远航也倏地凝眸,怎么是她?!

胡蝶挂在嘴角边的招牌笑容微微凝滞,心里也一丝莫名的隐隐作痛,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心绪,别开眼睛,佯装不认识他,径自继续说道,“我是俱乐部09号调酒师,我叫Lucy。”

她说着自己给自己临时取的英文名,然后半跪在桌前,将托盘里一­干­调酒的用具摆好,动作­干­净利索,似乎这样的工作做得很习惯。

她在做什么?!

黎远航眉心紧皱,心里万分困惑,在船上的小酒吧里,她做过兼职的调酒师,他以为那只是玩票兴致,是她用来打发无聊时间,又顺便赚点小钱的,可是现在都回台北了,她堂堂一个容氏财务部的资深职员,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继续做这种工作?!

他不是第一次见她调酒了,跟以前一样,她的动作流畅,无懈可击,先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抛掷酒瓶一周半,倒酒,卡酒,回瓶,然后又做了一组难度稍大的,直立起瓶手背立,拖瓶60秒,两周撤瓶,引得满堂喝彩,韩国客户看得眼睛都直了。

气氛骤然灼灼生辉起来,调酒界盛传着这样一句话:好的调酒师既会调酒又会调**,而她显然将这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世上有没有人天生就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脸蛋、魔鬼般的身材?答案是有,看胡蝶就知道。

她今晚穿着俱乐部内统一的服装,白­色­的衬衫,红­色­的马甲,下面是及膝的布裙,看起来中规中矩,含蓄而内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硬是可以将衣服穿出不同的效果,衬衫领口的扣子微微松开两颗,不算露,但却足够勾人视线,白皙的颈项只肖看上一眼,就会让男人着迷,那张娇媚妖娆的脸蛋,更是祸害人心,红­唇­不点而朱,嘴角边一抹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却像是随时在邀人亲吻一般,嘉德公司的几个男人全都看痴了,蠢蠢欲动。

金在熙慷慨地赏了小费,胡蝶伸手去接,他却借着酒劲,摸上了她,意图不轨。

黎远航的眼眸倏地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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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傻瓜(加更!求金牌!)(2120字)

然而面对这种被调戏的状况,胡蝶却一点也不生气,她镇定自若地将小费收起,冲着韩国客户妩媚一笑,“谢谢!”

她柔软的语调让黎远航微微一愣,韩语?!

金在熙也是一怔,随即醉熏的脸上露出惊喜,**的大笑,“你会说我们大韩民国的语言?!”

胡蝶但笑不语,事实上她也只会说那一句而已,为了刻意讨好他才说的。

“来来来,陪我聊聊天!”金在熙伸手去搂她的肩膀。

胡蝶小费已经拿到手了,所以直接拒绝,身体微微往后一闪,退到了安全的角落,而她的这一举动引来了韩国客户的不满,金在熙趁着醉意耍起无赖,胡蝶不想惹是生非,所以打算陪一杯酒道歉。

“先生,我敬您一杯。”她故意抛出一个媚眼,安抚着韩国客户的情绪。

“那小姐要­干­了才行啊!”金在熙醉醺醺的,提出霸道的要求。

“好啊。”胡蝶心里怒火中烧,但脸上还是维持着笑容,垂放在桌下的左手微微捏紧。

黎远航捕捉到了她的小动作,立即想要出声阻止她,可是她扭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然后拿起一杯酒,朝着韩国客户一敬,仰头灌下。

她喝的那一杯,叫做波旁可乐,威士忌30毫升,可乐八分满,柠檬一片作饰品,烈度2点5,其实并不是很呛,但是她故意装作辣到了,捂着嘴猛咳,那纤弱没用的样子让金在熙大笑起来,要知道在韩国,每个女人都是会喝酒的,几名韩国男人也全都跟着大笑。覀呡弇甠

胡蝶低着头,嘴角边一抹狡黠的笑容,她迅速起身,仍装作咳嗽的样子,飞逃出了包厢。

“你没事吧?!”身后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

她一惊,黎远航?!

不,不可能,她一定是听错了!

继续快步往前走。

“胡蝶,你、给、我、站、住!”一字一句,从齿缝中迸落。

胡蝶惊骇地僵在原地,心脏鼓动着不正常的旋律,思绪纠结成一团。

呃,真的是他?!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他想­干­嘛?!

转过身,她一脸惊诧,黎远航微微凝眸,瞧见她并没有什么不妥的样子,面­色­忽然一沉,她根本是装的,而他竟然相信了,还像个傻瓜似的追了出来!

胡蝶觑了一眼面­色­不善的男人,一向聪明的脑袋竟忽然有些混沌,他在气什么?!

那天在香港机场,他们可以说是不欢而散,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形下。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颤抖的­唇­瓣吐不出任何话语。

“你觉得把每个男人都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吗?!”黎远航咬牙切齿地问,眼中怒气腾腾,“我给你钱你不要,非要来这种地方,我看你不是缺钱,而是喜欢享受被男人爱慕的感觉吧?!”

尖锐的指责刺入耳膜,心尖儿却跟着一颤,胡蝶微微咬­唇­,扬高声调,恼火地说道,“是啊,我就是喜欢这种感觉,我就是喜欢被男人调戏,我觉得这样赚钱有乐趣,再说我为什么要平白无故要黎总的钱,你是我的谁?!

“你……”黎远航蓦地一闷,理屈词穷,只好死死瞪视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肯示弱,心头霎时都窜过一波波强烈震颤。

他愤然握拳,一寸寸逼近她,而她倒退几步,直到身体撞上走廊转角处的盆栽,不知名的高大植物,枝条坚硬,划上她的后背,刺得她一痛,手里的托盘“啪”的一声落了地,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一­干­调酒的用具顿时裂成无数碎片。

这声脆响,惊了两人,也惊到了包厢里的人,几个好事的客人纷纷探出头来,眼睛里­射­出好奇的视线。

黎远航却不为所动,一双黑眸只盯着她,只瞧见那张美得过火的容颜上,终于露出了惊惶。

胡蝶连忙弯腰下来,急急地收拾着碎片,今晚是她第一天来兼职,竟然就打翻了酒具,以后不知道老板还会不会用她?!

如果真的不用她了,她又要重新找工作了,而且她可能还要赔偿今晚的损失,天啊,怎么这么倒霉?!

心里一下子懊恼,一下子急躁,以致于一时不察,在拾起残破的玻璃瓷片时划伤指尖。

她吃痛,急忙缩回手指,眼看着一滴鲜血缓缓渗出,她心脏一扯,一抹近乎酸楚的情绪充斥在胸臆间,她强行忍住,低头继续收拾。

情绪太过波动,她的双手一直颤抖,好几次又险些受伤。

一只有力的大手倏地伸过来,牢牢地钳住她的手腕,她蓦然怔住。

黎远航弯腰下来,一手紧紧扣着她的手,不准她乱动,另一手径自替她拾起地上的碎片。

他……这是关心她吗?!怕她受伤?!

她恍惚地打量他,试图从他的脸上寻出一丝端倪,但他面无表情,丝毫也看不出情绪。

她也太自作多情了吧?!他怎么可能会关心她?!只是基于绅士风度才出手帮忙而已!

“天啊,这怎么回事?!”俱乐部的老板娘急急奔来,指着胡蝶叫嚣,“你怎么搞的,第一天来上班就给我出状况,你知道我们这里的酒具有多贵吗,你还想不想­干­了,明天不用……”

“说够了没有?!”黎远航忽然大声截断俱乐部老板娘的怒斥,那女人一见是他,便连忙陪着笑脸,“原来是黎总,不好意思,她是新来的……”

“她是我朋友!”他将捡起的碎片堆进托盘里,塞到老板的手里,然后甩出一句,“她造成的损失记我账上!”

俱乐部的老板娘和胡蝶同时一愣,而胡蝶还来不及反驳,他就拖着她的手臂直接朝着门口走去。

“喂,黎远航,你要带我去哪?!”

去往医院

去往医院(2022字)

黎远航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径自拖着她的手往前走,脸­色­不太好看。覀呡弇甠

“到底去哪里?!”胡蝶不明就里地追问。

“去医院,你的手需要处理。”

“呃……”她倏地顿下脚步,用另外一只手攀住路过的楼梯扶手,“不用那么麻烦,只有一个小伤口……”

“这叫小伤口?!”黎远航横眉瞪她,胡蝶也低下头,瞧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手指。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反正从小时候开始,每次受伤流血伤口就特别不容易好,偶尔严重的时候还会流血不止,大概是血小板之类的有问题,不过幸好不严重,否则她真的再也拿不出钱来给自己看病了。

她悄悄叹气,声音略哑地说,“没事的,我去药局买点药上就行了。”

她试着抽回手,他却不肯放,直到进了他的车子,抽来两张面纸裹住受伤的手指,像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温柔和怜惜。

胡蝶微微怔忪,可以感觉到他温热掌心的热度传递到自己的肌肤上,她不觉得痛,但是呼吸莫名的有点紧绷,脸颊也有点烫,她下意识地身体一颤。

“很痛?!”低沉的声嗓忽然在她身旁落下。

“还好。”她闭了闭眸,命令自己冷静,暗暗捂住自己的伤口。

“是吗?!”他眯眸注视她,坚持说道,“我送你去医院。『课外书*首*发』”

“说了不用了,这么一点小伤口去医院,笑死人了。”她故意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

“爱面子?!”他挑眉,“我可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脸皮薄的人!”

胡蝶当然听出黎远航是意有所指,是说她在船上的时候总是主动出现在他面前的事。

她微微咬牙,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他会这么麻烦,她才懒得理他!

强行忍住回嘴的冲动,她没必要跟他辩驳过去的事情,而且上次就说过了,就当做他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是陌生人!

偏偏,他还继续惹怒她,“无话可说了是吗?!”

她终于忍不住,气愤地抬眸,瞪视他。

黎远航却没有理他,径自发动引擎,直到车子徐徐开出,胡蝶才蓦地反应过来,“我不去医院,停车,放我下去!”

他不为所动,继续往前开。

“停车!”她瞪他,用力地瞪。

黎远航还是我行我素,车子拐弯,驶向又一条街道,那是……长庚医院的方向。

胡蝶愤然的表情忽然沉寂,手指的伤处,忽然窜过一阵尖锐的疼痛,她抬手放置在­唇­边,轻呵着气,手上的痛蔓延到了胸口。

车窗外,下起了绵绵雨丝。

黎远航察觉到气氛不对,不知道身旁的女人为什么一下子安静下来,他余光扫着她的侧脸,美丽的娇颜上几丝落寞。

路途不算远,很快就到了长庚医院,黎远航减缓了速度,四处张望着停车场的位置,显然他对这里不熟悉,胡蝶却对这里再熟悉不过,妈妈已经在这里住了八年。

下了车,她径自走向医院大楼,只留一个背影给黎远航,“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他默然。

值班的护士早已经跟她认识,亲切地打着招呼,“胡小姐,又来看你母亲啊……咦,你的手怎么了?!”

相对于护士的大呼小叫,胡蝶倒是淡定许多,任由护士帮她处理了伤口,包扎完毕。

“胡小姐,你要注意一下,伤口别沾水。”

“嗯,我知道了,谢谢。”胡蝶站起身来,看了看表,探视时间已经过了,今晚不能看望母亲了。

她走出医院大楼,身后的护士眼里流露出一丝同情。

大楼门口的警卫也跟她认识,殷勤地过来询问,“胡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帮你叫车吧?!”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坐公车就行了。”

警卫当然知道她是想省钱,“可是……现在应该已经没有公车了……”

“呃……”也对,都这么晚了,末班车都已经没有了,而且还下雨,她也只能叫车了。

“胡小姐,你稍等一下,我帮你叫车过来。”警卫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友善地对她说,“胡小姐,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晚上可不能随便搭车啊,我叫的司机是我们家邻居,为人老实可靠,又不会黑钱,你放心啊!”

“谢……”话还没有说完,一抹高大的身影便不声不响地站定在她身旁。

“我送你!”

她蹙眉,“你还没走?!”

“我送你。”黎远航不由分说地命令,“上车!”

“不用了,我已经叫车了。”

“这么晚了,不安全!”他直觉否定。

“车主是警卫的邻居……”

“邻居就一定是好人吗?!”他再次截断她的话。

“喂,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你可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啊!”警卫一听就不乐意了,对着黎远航嚷道,“瞧你一表人才的,怎么说话这么……”

未竟的话被黎远航一记冷漠的瞪视吞了回去。

◎ ◎ ◎

密闭的车厢里,气氛沉郁,安静无比,仅仅可以听到两人韵律差不多相同的呼吸声。

胡蝶侧头望着车窗外面,雨滴一下下敲打在玻璃上,而后滑下,镜面模糊了路旁的景物。

视线朦胧,但感官还是敏锐,她感觉到身旁掌握方向盘的男人沉稳自若,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清淡的烟草香。

“你好像跟医院里的人都很熟?!”他忽然打破僵凝的空气。

送她回家

“是啊,我善于交际嘛!”她故意说得轻松,口吻中还带有一分自嘲。**

闻言,黎远航的眉头不自觉地一凛。

车厢里的气氛再次凝滞,深灰­色­调的轿车如一尾鱼,安静地游在街头。

待到前方十字路口,他侧目瞥了她一眼,她立即会意过来,说了一个地址。

黎远航不解,显然她说的那个破旧的社区他没有听说过。

“我才离开台北半个月,就有新的豪宅区完工了吗?!”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嘲讽。

豪宅区?!她暗暗咬牙。

“先左转,这条路走到尽头,然后右转,上桥,下去之后再左转,过两个十字路口,三个交通灯就到了。”她详细解释。

他的脸­色­愈加难看,“你该不会是在整我吧?!”

“我有那么闲吗?!”她反­唇­相讥。

黎远航凝了凝眸,径自转动方向盘,胡蝶斜眸偷觑他一眼,豪车在夜­色­中穿梭,点点霓虹在她眼中划过璀璨而又凄迷的光线。

当车子来到住家附近的小公园,她忽然叫他停车,“好了,我在前面路口下就可以了。”

“我说过,是送你回家,而不是送你在马路口。”他故我说道,不禁怀疑起她来,“还是,你根本就是在诳我,你家根本不住在这里?!”

他眺目四周,这里怎么看都像是贫民区,她这么明艳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住这种地方?!

她再次瞪眼,负气似的不再说话。

车子开到了尽头,黎远航瞧见前方只有一个小巷子,又窄又黑,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你住这里?!”他不敢相信。

“嗯。”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黎远航也跟着解开安全带,显然是要下车看个究竟,他跟着她走进巷子口,借由一盏忽明忽灭得不像话的路灯,瞧见巷子里面只有两栋楼,一栋比一栋不堪入目,看起来都是很有些年份的老旧公寓。

“你这哪边?!”他左右张望。

“左边。”她转身走了过去。

他的脸­色­­阴­霾,左边那栋比右边那栋还要差劲!

“你真的住这里?!”

“是。”

怎么可能?!他怒视她,全然不信。

她就算没有豪宅,但是也不至于落魄至此吧!

他深呼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说道,“好吧,我知道今天晚上你情绪很差,但是你也不用这样故意绕弯子,时间不早了,天气又不好,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我家已经到了。”她无奈地叹息,瞧见他一副见到鬼似的神情,她扬手指了指楼上某间公寓的方向,“看见那个窗户没有,顶楼的那个,我就住那间!”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倒抽了口气,“你说真的?!”

“你到底想要我说几次?!”她不耐烦了,一双美眸里燃起怒火。

黎远航蓦地怔住,迟疑地问道,“你……一个人住?!”

他原本以为她是被男人豢养的那种。

“对。”她没好气地说。

“你的家人呢?!”

一语刺中她的心酸,家人?!是指爸爸妈妈吗?!

爸爸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国去了,妈妈则是躺在医院里!

“我上去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像是心虚。

黝黑的巷子窄窄长长,看着就毛骨悚然,她的高跟鞋当当作响,更徒增了几分诡异。

黎远航不自觉地跟了上去,“我送你到楼上。”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已经习惯了。

她挺直背脊,骄傲地回应,继续往前走,高跟鞋踩得更响。

“我坚持。”他又追上。

胡蝶忽然恼火,“黎远航,你烦不烦?!”

他不过是基于绅士风度罢了,可是她就必须把自己不为人知的狼狈一面全部揭开,她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非常地不喜欢!

黎远航蓦地怔愣,还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一时间,自尊心有些被刺痛。

既然她不稀罕,那他何必自讨没趣?!

他掉头就走。

“砰”的一声,是他关车门的声音,然后是引擎发动的声响。

胡蝶心里烦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忽然——

“胡小姐,回来了啊,我可等你很久了呢!”前方忽然有人挡住她的去路。

房东先生?!

胡蝶暗暗抓狂,美艳的脸蛋上一丝扭曲,今天到底是什么倒霉的日子啊?!

“啊,刘先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她故意装傻。

“胡小姐,你年纪轻轻的,忘­性­不会这么大吧,你已经拖了两个月的房租水电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交啊?!”房东先生咄咄逼人,一双**的眼睛打量着她。

胡蝶挤出讨好般的笑容,撒娇说道,“哎呦,人家最近手头紧嘛,买了股票,全部套牢了,再宽限一阵子吧,下个月我一定交,嗯?!”

“股票套牢?!”房东哼了哼,她穷成这样,房租都交不起了,还买股票?!

“房东先生,拜托了,再宽限我一个月,一个月就好!”她的笑容更加灿烂,迷得房东先生晕头转向。

“咳……咳咳……胡小姐,不是我不宽限你,实在是我家那个母夜叉太凶了,她哪里像是胡小姐你这么温柔……”一只贼手摸向了她。

胡蝶微微眯眸,眼底一丝火光。

忽然——

“你敢碰她试试看?!”愤然的男声劈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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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溶咖啡

速溶咖啡(2147字)

有黎远航出现,胡蝶自然很轻松地就摆脱了房东的纠缠,他再次救下了她,如同暗夜中的骑士,护卫着一朵妖娆的玫瑰花。『课外书*首*发』

上了楼,她勉强挤出笑容,自以为很爽朗的样子,“谢谢。”

他不说话,只是默然凝睇着她。

她面上一丝尴尬,暗暗调整心率,“要不要喝点什么,咖啡怎么样?!”

他默许。

她转身走进狭小的厨房,烧了一壶热水,用纸杯冲泡了两包速溶咖啡。

过程中,她隐隐感觉到后背有两道灼热的视线紧紧跟随,就好像是能够在她的身后烧出两个窟窿一般,她蓦然心悸。

五分钟左右,她翩然走回小客厅,将纸杯递给他,自己也捧着一杯轻啜,想要藉此镇定内心的忐忑。

黎远航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眉宇不自觉地微蹙,速溶?!

他犹豫了一下,才鼓足了勇气轻轻尝试一口,味道……呃,很特别。

停下,不再喝,像是难以消化,更像是有话要说。

“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对吧?!”她主动问话,想着先下手为强,主动出击,藉此捍卫自己的堡垒。

黎远航仍是默然,握着纸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中轻颤的褐­色­液体,泄露了他一时间还难以平复的心绪。

她红­唇­一勾,带出讽刺的弧度,三分对他,七分对她自己,“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就老实交代好了,其实我不像是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光鲜明艳,我住这种廉价的房子,每天去挤公交车,穿夜市里买来的衣服,没有存款,还月月负债。『课外书*首*发』”

“为什么?!”他声音低哑,指间的纸杯捏得更紧。

她深呼吸一口气,娓娓道来,“我妈年轻时被男人骗,当了第三者,我是私生女,从小就受尽人的白眼与指责,我爸开始那几年还会给点钱给我们母女俩,后来我上学,我妈身体又不好,负担加重,他就逃避责任了,不知道跟他的原配跑到哪里去了,我一直都是半工半读,虽然成绩不是特别好,但是也不差,我想着知识改变命运,我不想一辈子像是我妈那样穷困潦倒地活着,可是我这张脸遗传了我妈99%,我再努力,人家看到的也不是我的付出,他们还是看我这张脸,随着年纪一点点长大,我开始更深刻地认识了这个社会,毕业后我换了很多份工作,全部都是老板想对我图谋不轨,直到……”

顿了顿,她觑了一眼黎远航的脸­色­,见他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反应才又缓缓往下说,“直到我进了容氏,最初我是在容尉迟手下,后来是容琛,直到现在,工作基本稳定了,但是光靠工资根本不够,我妈因为被我爸抛弃,­精­神上受了打击,需要长期住院,她已经在长庚医院住了八年了,所以我对那里不想熟都不行,为了支付医药费,我还在念书的时候就需要不停地打工,可是我没有什么特长,去饭店做服务生都会被客人sao扰,后来我就开始学着赚男人的钱……”

她自嘲一笑,继续说道,“效果还不错!对他们笑一笑,撒撒娇,就可以拿到不少好处,我收男人的礼物,然后转手去卖,哦,对了,当年你买的那双鞋下场也是一样,呵,卖得还挺贵,还有那天在香港遇到的那个叶行长,他是我曾经的‘客户’之一,还有刚刚我的房东,他也是一路货­色­,反正男人大部分都是一样,没几个好东西!”

黎远航的眉头忽然一拧。

“呃……当然,也有不同流合污的,比如黎总你这样的。”她恭维地说道,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故意忽视她戏谑的赞扬,他低哑着声音问,“你妈妈现在情况怎么样?!”

她的眼光一黯,漠漠说道,“先后中风过五次,脑部机能严重受损,老年痴呆,现在的智商跟孩子差不多,有时候她连我都不认得。”

“你……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照顾她吗,你没有亲戚吗?!”他的声音愈加低沉。

亲戚?!

他忘了她是私生女吗?!

“没有,就我们母女两个人。”她眸光一闪,再次扬脸时,已经是面带微笑,“两个人其实挺好,我跟我妈长得很像,她没生病的时候,人家都说我们像是姐妹。”

他怔忪住,目光惊颤地望着她,她明丽的脸蛋上那朵笑花,美得让人心颤。

她看出他眼神中的同情与怜悯,于是挺直背脊,冷静自持地傲然应对,“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黎总请回吧!”

黎远航僵愣在原地,纸杯中的咖啡微微变凉,他敛眸,像是想拖延时间似的,说道,“咖啡还没喝完。”

“那就快喝。”她催促说道。

他端起纸杯,凑近­唇­边,都不需要尝,就知道那味道有多难喝,他生平第一次喝速溶咖啡,而且还是凉掉的!

尽管知道难以下咽,但他还是坚持喝,可出乎意料之外的,再尝的时候,味道竟然不那么糟糕了。

他默默喝了一口又一口,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在胸臆间蔓延。

喝完了咖啡,纸杯里涓滴不剩,他再也没有理由磨蹭,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相对于他的踟蹰,她显得异常平静,送他到门口,仰起头骄傲地说,“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他沉吟片刻,由衷地说道,“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她扬­唇­一笑,“谢谢黎总的一番心意了。”

显然,她并不接受。

黎远航再次拧眉。

真是个难搞的人!胡蝶在心里暗暗下了定论。

于是她选择把话说明白,“黎总,每个人的命都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你这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也都不同,我有我自己的模式,你懂吗?!”

他望着她,眸光忽明忽暗。

他好烦啊(加更!冲300金牌)

他好烦啊(加更!冲300金牌)(2099字)

四目相接,她微笑着,眼神却是漠然,让无数的悲哀和可怜,静静地隐藏在心底最幽暗的角落,嘴角牵出愉快的­色­彩。亜璺砚卿

黎远航森郁地凝睇着她的笑靥,静默了半晌,最后无奈似的轻叹了口气,点头,“我懂。”

她欣然接受,懂了就好。

可是……他该死的懂了?!

胡蝶狠狠瞪视着坐在吧台旁边,根本不想喝酒,却胡乱点了一大堆的男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忍不住锐声质问。

“没什么,只是过来坐坐。”黎远航无辜地回道,径自研究着MENU,像是在查询自己还有没有漏点了什么。

“不用再看了,你已经全部消费过一遍了!”她夺走他手里的MENU,愤然转身,口袋里塞满了他打赏的小费。

按照俱乐部的规定,客人消费了“满堂红”,她可以获得5%的高额提成。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但是她也不能拒绝,因为她若是不要,他肯定会把酒给退了,那老板娘绝对会掐死她的!

她深呼吸口气,费了好一番气力,才克制住颤栗的身躯,旋身走回吧台里面,继续为其他客人服务。

可是终其一晚,她都心神不宁,都说了不需要他的同情了,他根本是多管闲事!

接下来的数日,每一晚,他都会来俱乐部“坐坐”,然后胡乱消费一通,搞得老板娘恨不得颁个金牌给他,更是指名要她为他专属服务,于是她不能为别的客人调酒了,也自然没有可能被人占便宜,她的世界安静了,可是……她很火大!

他这样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生活,虽然她赚的钱不少反增,但是……好烦!

这下,她终于感同身受了,当一个人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是多么的懊恼,如果不是了解到黎远航的为人,她绝对会认为他是在故意报复她之前缠着他的行为!

一转眼,过了一个礼拜,她在朵莱俱乐部打工的日子结束了,因为原来常驻的调酒师回来了,不需要再雇她了。覀呡弇甠

不过老板娘对她依依不舍,原因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为俱乐部拉来了一个脑子进水的大客户!

“Lucy,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继续留下来?!”老板娘第五次询问。

“不了,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忙,没有机会做兼职。”她委婉地拒绝。

老板娘露出无比可惜的表情,胡蝶回应了她一记抱歉的微笑,走到更衣室换下制服,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后,拎着包包,离开了俱乐部。

外面,某人的车子早已赫然在立。

而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像是之前那几天一样,为了一个她要不要坐他的车回家的问题而争辩不休,反正这是最后一晚了,就由着他好了。

副驾驶的车门早已经打开了,胡蝶弯腰钻进了车厢内,径自系好安全带,十分配合。

黎远航不禁挑眉,眼底一丝笑意,却分不出是调侃还是讽刺,“今晚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她耸耸肩,“反正是最后一天了,明天我就不来这里兼职了,你也不用再来了。”

他发动引擎的手蓦然一顿,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车子启动,徐徐驶向前方,点点繁星点缀着漆黑的天空,城市的霓虹滑过眼前,车厢里静静流淌着悠扬的轻音乐,习惯了俱乐部里爵士乐音的胡蝶,对于这种舒缓宁谧的曲调竟有一丝不习惯,只觉得它像是催眠曲似的,听得她昏昏欲睡。

她背靠在座椅上,掩落羽睫,连日来的疲惫让她有些承受不住,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她强行支撑了几次,但最终还是敌不过睡眠的侵袭,车程的一半时,她就沉沉地睡着了。

黎远航目不斜视,专注地开着车,车速在不知不觉中减缓。

半个小时后,车子缓缓停在了一个小巷口,他微微侧目,瞧见她睡得正熟,眼部画着浓妆,却隐藏不住眼睑下的疲惫,她睡着时,手里仍就是紧紧抓着手里的包,他知道,那里面有她一整晚的酬劳。

牵了牵­唇­角,想要叫醒她,却终究没有忍心。

车灯熄灭,路灯亦是昏暗,衍生出一股老旧的风情,只有天边的星星在默默眨眼。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胡蝶迷迷糊糊地醒来,视线一阵恍惚,定神后,身体忽然猛地坐直,美艳的娇容上难得生出几分羞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睡着的。”她抽空脑海里多余的思绪,连忙道歉。

“没关系。”黎远航的声音一丝暗哑,他想可能是沉默了太久的缘故。

胡蝶忽然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好。”低沉的男音在车厢里盘旋而起。

她一骇,呼吸愈加紧绷。

“你不舒服吗?!”他眉宇微皱。

“没有!我很好!”她飞快回答,然后低头解开安全带,匆忙下车。

◎ ◎ ◎

晚上11点,床头柜上的一盏小夜灯,映照着胡蝶一张美丽的侧脸。

她躺卧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她竟然觉得有点孤单难过的感觉,想到过去一周,每晚黎远航都陪护在俱乐部,然后又送她回来,她之前觉得烦,现在竟忽然觉得很温暖。

苍天,她一定是发烧了,而且脑子烧坏掉了!

胡蝶,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你的人生目标很简单,就是赚钱,赚钱,赚钱!

至于男人,没功夫想!

而且就算想,也绝对不可能是黎远航!

他跟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拉高被子,蒙头而睡,再美丽的女人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

有人吃醋

有人吃醋(2096字)

又到周末,晨光正大好。『课外书*首*发』

金­色­的阳光带着几丝暖意,溜过窗帘缝隙,流泻在黑胡桃­色­的地板上,窗台上素雅的花朵绽放着淡淡的香气,尤桐从睡眠中醒来,首先入目的是身旁容尉迟的一张俊容。

他还在睡,眉宇之间一点疲惫。

昨天是星期六,但他还是加班了,直到晚上天都快黑了才回到家,其实她知道他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但他还是赶上了晚餐的时间,因为他们约好了一家人要共进晚餐。

回到台北,他重新接管容氏之后,工作很忙很忙,公司内部面临新老交替、管理层变动等问题,他每天忙得都可以说是分身乏术,然而,他没有因为事业而忽略了家庭,他对她和孩子们承诺过的话,一一遵守。

可是,这样的他,让她好心疼。

当昨晚吃完饭,他陪孩子们看完卡通片睡觉后,又径自去了书房,直忙到了夜里两点才睡。

她告诉他,如果真的那么忙,可以打个电话给她,不用急着赶回来吃饭也没关系,可是他却摇头,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的心意她都懂。

爱情与婚姻果然是不同的,爱情需要勇气,婚姻需要经营,虽然婚后的生活他们彼此忙碌,但是他们依然并肩一起征服爱的领地。

她的指腹轻轻地抚过他墨黑的浓眉,滑过高挺的鼻梁、轻薄好看的嘴­唇­,最后停留在他下颔新生的青髭上。覀呡弇甠

看着他的睡脸,她清丽的脸上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明明他已经是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了,但为什么睡觉的样子却像个无辜的小男孩,可爱到让人移不开视线呢?!

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她不禁轻叹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起来,可是不起来又不行。

看他睡得正熟,她悄悄坐起身,将一个轻吻落在他的侧颊上,柔声说,“对不起……啊……”

容尉迟忽然一个翻身,把她压覆在身下,慵懒而又**地觑着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我要起床了。”她一脸歉意,明知道这样的早晨有多难得,但是她还是必须要煞风景地起来,因为等一会儿要去赴个约会,而她要见的人……会让他很不爽。

果不其然——

容尉迟俊容冷下,有些不乐意。

“对不起嘛,我去去就回。”她撒娇地说,凑过去在他的­唇­上一吻,“这样可以了吧?!”

他拨开她额际的刘海,眼神忽然变得好温柔,低声地说,“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你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天,多睡一会儿吧。”

他将她圈在臂弯里,仍是舍不得放手,就因为他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所以想跟她多赖一会儿,可是那个该死的黎远航什么时间不好约,偏偏挑今天,他根本是蓄意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哼!

她捕捉到他撇嘴的小动作,不禁娇睨了他一眼,“我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该不会是有人在吃醋吧?!”

“哼!”

“好啦,我又不是只去见他一个人,还要顺便看佳期和小宝宝,还有……爸爸……”

虽然还是不太习惯这么叫,但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了。

他没答腔,但眼角却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将鼻尖凑近她的脸庞,暧昧地戏谑道,“老婆,你欠我一次,记得晚上要还我。”语毕,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她下床。

“谁欠你啊!”一抹娇羞的红晕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泛滥开来。

“不管,反正你就是欠我一次!”他强势地下定结论,然后翻身继续睡,显然这个话题没有继续回旋的余地。

尤桐不禁撇嘴,霸道!

◎ ◎ ◎

一大早,黎家位于阳明山上的别墅就已经喧腾起来,佣人们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起身,打扫的打扫,做饭的做饭,Сhā花的Сhā花,像是要准备迎接贵客。

尤桐乘坐计程车到了别墅对面的马路口,然后步行一段距离,来到别墅的大门前,这一次,都没有等她按门铃,黎家的佣人就已经出来迎接了。

“桐小姐,请进,老爷和少爷,还有小姐和姑爷都已经等候多时了。”

尤桐一愣,等候多时了?!

她看了看表,这才八点啊!

怔忪一下,跟着佣人走进,一手里拿着公事包,另一手里则是她给大家带的小礼物。

入了客厅,还不等说话,就听到小宝宝响亮的哭声,黎佳期正抱着孩子满地转圈,满头是汗。

“晨晨乖,不哭不哭,妈妈爱你……不哭不哭哦……”

尤桐微微怔住,实在很难想象黎佳期也有这么耐心的时候,她一向都是娇生惯养,什么时候迁就过别人,可是面对小宝宝,她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了。

小宝宝很闹人,折磨得黎佳期和她的老公都不得不围着她打转,黎洪涛和黎远航则是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显然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哇哇……呜……”很神奇,尤桐一来,小宝宝就立即不哭了,抽抽噎噎地止住了细小的眼泪。

黎佳期不禁懊恼,怎么她的女儿这么喜欢尤桐?!

“佳期,看来我们家晨晨很喜欢她的小桐阿姨呢。”陈医生毫无心机地说道。

黎佳期立即瞪了他一眼,虽然她现在已经没办法讨厌尤桐了,但还是觉得不自在!

尤桐不禁莞尔,对于黎佳期心里的别扭十分理解,过去种种她不想追究,现在她们都为人母了,从前那些恩恩怨怨,真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微不足道。

“小桐,你来啦,快坐,到这边来。”黎洪涛热络地说道,急于拉近父女之间的距离。

沙发对面,黎远航缓缓抬眸。

前去黎氏

前去黎氏(2053字)

细致的目光匆匆掠过,只一眼,她的样子便映入了脑海。

她穿着丝质白衬衫,配上合身剪裁的卡其­色­窄裙,清新而又不失庄重,头发比之前稍微长了一些,利落地盘在脑后,露出完美细致的轮廓,身上少了婚礼那时的喜庆之­色­,却更多了几分成熟典雅的气息,他印象当中,那张青涩年华里的素净脸孔愈来愈模糊了。

“远航,会计事务所方面的手续都办妥了吧?!”黎洪涛的声音蓦地将他的思绪拉回。

黎佳期抱着小宝宝坐在他身旁,不情愿,却又好奇地问道,“是啊,哥,什么时候可以正式营业?!”

黎远航回过神来,望向了尤桐,不疾不徐地说道,“相关的审批手续我让律师去办了,等下我打电话问问看,应该没有问题。”

“嗯。”尤桐轻轻点头,黎远航起身去楼上的书房打电话,几分钟后又返回,“文件都准备好了,但是还有几分需要你签名,一会儿你跟我去公司吧,签完后我让律师直接拿去办手续,周一或者周二就可以全部办妥……对了,你带印章了吧?!”

“带了。”

“身份证呢?!”

“也带了。”

黎远航欣慰点头,心里隐隐松了口气,办完手续后,那间会计事务所就是她的了,他,或者是黎家,终于可以为她做点事情了。覀呡弇甠

又寒暄了一阵,黎洪涛特意吩咐佣人,上了花茶和甜点招待,尤桐欣然接受,虽然不饿,但每一样都吃了一点,她轻抿着嘴角,瞧见黎洪涛欣然的微笑,心里亦是温暖。

黎佳期像是嫉妒,伸手也摸了一块巧克力蛋糕,正要放入口中,却被陈医生连忙阻止,“佳期,你现在不能吃这个,你忘了吗,宝宝还在吃­奶­,你得戒口。”

“哼!”她愤然一记小声。

不吃就不吃,有什么了不起!

又坐了一会儿,尤桐跟随黎远航前往黎氏,虽然是周末,但公司里的办公人员仍有不少,当两人一起出现时,引来不少**。

对于尤桐是黎家女儿的身份,外人自然不得而知,她和容尉迟的婚礼又是在国外举行的,所以台湾媒体并没有捕捉到太多的照片,再加上中式婚礼那天,容家上下森严戒备,八卦媒体一律不得入内,所以尽管她已经是容氏的总裁夫人了,但却并没有很多人认识她,加上她清丽秀雅的模样,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两个孩子的妈,与黎远航并肩走在一起,自然引人遐想。

这其中,最为惊讶的人便是黎远航的特助了,想到前些天的那双鞋,他不由得愕然,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尤桐的脚上瞄,像是要目测尺码。

尤桐微微蹙眉,低头望了望自己的鞋子,并没有什么不妥啊,她一头雾水。

黎远航微微凝眸,瞪视向属下,特助立即反应过来,连忙按下电梯按钮,引领二人到达顶楼。

黎远航率先走进电梯,尤桐愣了愣,紧随其后。

跟容氏的风格大同小异,黎氏的顶楼一层面积宽敞,除了黎远航的专属办公室外,就只有两间高级会议室,大理石地砖擦得锃亮,光可鉴人,彰显格调不俗。

到了那扇红木门前,助理殷勤地帮他们开门,恭敬说道,“黎总,这位小姐,请进。”

尤桐礼貌地谢过,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姓尤。”

助理点了点头,“尤小姐好。”

尤桐回应了一记礼貌的微笑,而后跟随黎远航走进他的办公室。

二十多坪大的办公室以棕榈木的颜­色­为主,同­色­系的实木桌和成套的人体工学座椅,给人以沉稳冷静的感觉,书柜和酒柜分别摆放在相对的方向,沙发与茶几也是相得益彰,每一处都彰显出主人的品位格调,整个空间纤尘不染,颇有黎远航的风格,内敛中透着华丽。

“坐吧。”黎远航请她坐下,然后径自走向办公桌对面,律师说文件已经放在他桌上了。

尤桐微愣,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黎远航在档案格里寻找着某个文件夹,而尤桐目光瞥向了办公桌,瞧见电话旁边摆着一个木偶。

木偶?!

她瞪大了眼睛。

这似乎不像是黎远航会买的东西。

她怔了怔,忽然觉得自己一味盯着那个东西看,似乎不太礼貌,所以连忙调转视线。

“找到了。”黎远航抽出一个文件夹,摊开,卸下金属夹,将几份文件取出。

他先是自己过目了一番,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才递交给她,“你看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盖章。”

“好。”尤桐接过,细细品读,看过之后没有任何问题,黎远航递过一支笔给她,她慎重地在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画工整,然后从包里掏出了印章,就着他桌上的印泥浆染一下,盖在名字旁边。

黎远航并没有立即将文件收起,而是稍等几秒,待到字迹­干­透,才拿回,并且起身拿到影印机上复印了一份,动作一丝不苟。

“你先把复印件带回去,等正式手续办妥后我再给你原件。”他将文件复印好,摆在手边,然后拉开抽屉取出一盒回形针。

透明的小盒子里,堆满了各种颜­色­的回形针,他取出几枚,将每一份文件都独立别好,每一个回形针的颜­色­都不同,排列有序,而且很好分辨。

尤桐瞧着他细致的动作,心里不禁暗暗叹服,从细节之处就可以看出这个男人的格调了,目光不自觉地又回到电话旁边的那个木偶身上,秀眉微蹙。

黎远航蓦然抬眸,正好瞧见她疑惑的表情,面­色­忽赧,清俊的脸庞上罕见地浮现一抹潮红。

傻和可怜

傻和可怜(2053字)

不知道为什么,黎远航忽然感到几丝狼狈。

诚然,他知道,在严肃的办公桌上摆着这么一个幼稚的大木偶是很可笑的,但他却始终没有舍得把它给丢掉,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了。

也许,是因为买下它的那个女人给他的印象和现实太过颠覆了。

在朵莱俱乐部的那几天,他曾好奇地问过胡蝶,为什么在那么多金光闪闪的木偶当中,她偏偏选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如此不起眼的,以她的眼光是断然不会喜欢这种灰突突的风格的。

一个孤独的武士,手中握着长剑,身上连铠甲都没有!

他记得当时在西西里岛帕勒摩的市集上,匆匆一瞥,是有许多服装漂亮的木偶的,它们制作得都很­精­美,造型各式各样,武士们的头盔上缀着各种颜­色­的羽毛或绒缨,手里拿着宝剑、盾牌,满身盔甲都是用亮晶晶的金属薄片缀成,配上­色­彩鲜艳的战袍,显得既威武又华丽,五彩缤纷,确实相当好看。

可是这个……怎么看怎么一般,相当一般。

“因为我觉得这个武士很像你。”她当时正在吧台里调酒,摇着酒瓶,背后抛掷一下,然后扭头看了他一眼,补充一句,“很傻,很可怜。”

他的表情愕然。

他傻?!

不可能!他的智商185好不好?!

他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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