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蝶儿猩红怒眸瞪视下,那六名高僧不自觉惊诧出声:“九爷,九爷怎么办?我们所有人的法器跟经文都对她无效。”再这样耗下去,只怕……见此情形,六名高僧全部心慌起来。
“即是知道小女真实身份,居然还敢这般放肆。”一股源于古老血液内的愤怒炽烈狂烧,不消一会儿,六名高僧的嘶喊哀号震撼着屋梁,密闭的室内刮起了如漩涡般的巨大狂风,以魏蝶儿为中心,形成中央平静无波的中空。
“魏蝶儿小姐,住手,请你快住手,紫姬……”刚才冷眼斜睨着魏蝶儿的老者,在狂风中东倒西歪地高声求救。
“休想……”一刻钟后,这个威力无比的漩涡这才慢慢缓和下来,只听得原先急切的哀求声在厉风疾扫下渐渐微弱。
魏蝶儿踉跄着站起身来,手中重新握紧那把闪着森冷银光的匕首,只是此刻匕首尖端正毫不留言的抵着那位高僧口中九爷的咽喉,冷冷欺近道:“告诉我,你到底再找什么样的钥匙,还有,你从何得知我这么多详细资料的?又是谁告诉你我身上有你所需的钥匙?不然……”所有的威胁,魏蝶儿将它们以牙还牙的丢给老者。
老者还想做垂死挣扎,但是她的匕首已经深入喉间几分,殷红的鲜血随即顺着皱褶颈项缓缓滑落,最终隐匿在旧式样的竖领长褂中……
“说……”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人是可以信赖的?什么感情是真心的?哪里没有骗局,哪里没有欺瞒,哪里有坦荡的胸怀,哪里有发自内心的友善对待?
老者面对死亡的惊惧跟躲闪,却依旧无法要他开口说出此次掌控一切的幕后之人,因为,那样只会死得更快。
好像瞬间变得浑浊不堪的双眼端,看着被暴怒旋风破坏掉的房中一切,废弃多年却依然坚固无比的不锈钢门扉、房中的水泥墙体,还有漩涡中苟延残喘的众人服饰衣服上可怖的撕裂痕迹,只能咽了咽口水,等着森寒匕首割破咽喉的冰冷落下。
随着老者不敢置信的视线游移,魏蝶儿这才看清自己先前到底做了什么,其实刚刚自己根本不知道心底那份怒气由何而来,可当时的她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了,彷佛快吞噬她的整个意识,心魂间仅残存一个念头:嗜血的诛杀吧,把世上一切宵小之辈全部诛杀,只是在最后关头,心底居然闪现一抹低沉好听的温柔嗓音朝自己说着不可以……
魏蝶儿实在弄不清楚,她到底有何其他隐晦身份竟能沦为他人铲除异己、滋生事端的筹码?魏蝶儿极度气恨着,心想自己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却也从未收到这等羞辱过,淡漠且高贵瞥一眼身前被殷红鲜血染满整个肩头的九爷,手中紧握的森寒匕首,最终还是在心底那抹温柔男声的呼喊下,这才自九爷满是褶皱的颈项上移开。
崩溃到重新跌坐于地上也不予理会,环视着房内被诡异暴风漩涡摧残到万般凌乱的屋顶与墙体,就连那坚固的房梁都不时发出撼人的颤动声响,‘叮……’一声,掌中紧握的那把犹自沾染着九爷鲜血的森寒匕首落地,眼眶有着些微湿润,仿似一千年来的孤寂瞬间向自己袭来,魏蝶儿不明白,为什么老天会要她在一千年后的今天面对这一切诡异情形。
游离心绪中,仿佛有人曾用温暖、坚定的双臂搂紧自己,曾用飒爽的嗓音承诺会一生一世不离不弃,曾用他独特的对待方式帮助自己逃离忧伤跟孤寂,让自己的忧伤跟孤寂一如泉涌,紧接着却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的温暖触感,让魏蝶儿倍感千年来的无根飘荡终于有了一个港湾停歇与依靠,那个地方在哪里?
“帧……”喃喃轻唤着同一个名字的魏蝶儿,摇摇晃晃自脏污一片的地上站起,捂着疼痛不堪的身体往房外走去,再也不愿多看散落一旁的众人一眼,下到仍旧漆黑一片的地下停车场,将颤抖不已的双掌重重端放在方向盘上,一边轻唤着司徒帧名字,一边一如先前来此一般将跑车箭一般的驶离此地,往那个有她的繁华市中心飞驰……
直到将跑车驶离这座偏远郊区仅存一座有待开发的废弃大厦时,透过跑车后视镜发现,原先那座虽然惨遭废弃,却十分坚固的大厦现时居然只剩下自己原先所停留的三层危房,三楼以上或以原先三层为中心外扩的厚墙跟房间,在暴风的逐渐平息下化为一幢废墟,稀疏星光投射下,更令偏僻郊区中的残破大厦看起来一如渺无人烟般的死寂。
当魏蝶儿驾着跑车往繁华市中心飞驰之际,九爷的属下们这才察觉情况不对而全部赶了过来,只是当他们站立在遭到极度破坏的废弃大厦底层仰视,全部倒吸口气的怔愣当场,不敢相信此刻所见到的一幕,怎么都无法想到,原先勘测出的绝佳降妖地点,居然会如此不堪一击?如果坚固的大厦都惨遭崩塌的话,那么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