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夕,你看看这件服饰怎么样?很漂亮吧。”
才用完早膳没多久的时间,趁着东方炎伤不在的空隙,林离箫就拿着一件轻盈如纱的华美女装一路屁颠屁颠地跑到夏子希这里来了。当然,此事同离箫一起来的,还有几天不见的少女宇文笙儿。
自从好几天前霓嫣郡主突然跑到这里来闹,结果被东方炎伤给震成重伤抬回王府后,宇文笙儿一会去就被自家的父亲和哥哥给禁足了,直到现在才终于有机会出来。
一解禁,少女首先想到的就是先去打探一下霓嫣郡主现在的情况,到底伤得怎么样了,之后却是立马跑过来找夏子希了。
毕竟,那天还魅夕无缘无故被骂一顿,而霓嫣郡主更是伤得貌似不轻,也算是她间接造成的。不过宇文笙儿心里向着的还是清扬宫的绝美少年。
睡觉霓嫣郡主不那么招人待见。连父亲大人和娘亲都不喜欢她,她还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哥哥是怎么回事啊!
她家哥哥那么俊美不凡温文尔雅,身上气质更是清灵高华,那个娇蛮的郡主就算身份摆在那里,还是配不上她哥哥。
宇文笙儿打心底里希望自己未来的大嫂会是一个温柔端庄的女子。
她可以不怎么漂亮,也可以没有什么高贵的身份,但至少要让她宇文笙儿喜欢。她可不希望自己和未来的大嫂之间相处的不愉快。
所以,霓嫣郡主那样刁蛮任性的女人就绝对不行。
最好就是舞裳。舞裳虽然贵为公主,可她没有一点公主的傲慢架子,而且又曾经在宇文府邸里生活过两年,宇文笙儿对她的了解还是很深刻的。
尤其是宇文笙儿知道,舞裳心里其实一直都在偷偷喜欢着哥哥。每次舞裳看到哥哥的时候,那个柔弱美丽的少女都是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就算自己再怎么的迟钝也看出舞裳的少女情怀了。
不过她家哥哥貌似对舞裳没什么感觉啊?倒是,无意间看到哥哥注视魅夕的眼神,那里面却是充满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灼热和温柔。难道……
难道,哥哥喜欢的人竟然是魅夕吗?
哥哥,你还是死心吧,你是打不过东方炎伤的。
那天看那个男人甚至都没用什么力就把霓嫣郡主给震飞了出去,伤得半死不活,而且那个男人的眼神看起来好可怕好冰冷,又是清扬宫的弟子,哥哥你是没有什么机会的说。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找个温柔的大嫂回来传宗接代吧。
就在少女神游天外,一脸莫名激动的时候,夏子希却是满脸以看白痴的眼神注视着一脸兴奋激动的离箫,眼里的鄙夷明晃晃的显示此刻少年对自家死党的蔑视。
“离箫,你脑袋没坏吧,拿一件女人的轻纱幔衣给我看干嘛?难道你想穿?还是你想要送给哪个女人?”
兄弟,其实你的脑袋被驴给踢了是吧?是吧?不然怎么就突然智商低下的跑出来丢人现眼了呢?你以为你还是二十一世纪的那个花花公子,整天换女人如换衣服,陪女人上街为她们买单吗?
“子夕,其实这是给你穿的。”离箫看着自家死党粉认真粉认真,里面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夏子希看着离箫的眼神粉鄙夷粉鄙夷,一点也没有看正常人的意味,完全是在以看精神病的目光对着离箫进行全身上下的扫描,然后叹息地摇头。
以前多好一个小伙子啊,现在竟然智力退化得如此严重。
“子希,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听宇文小姐说了,据说那个彪悍得竟然胆敢跑到这里来找你单人PK的女人虽然最后是重伤而归,不过勇气无敌。听说她现在都可以上床蹦跳了,虽然脸色还苍白得跟个重痨病人似的不过却已发下豪言壮志要一雪前耻。”
霓嫣郡主身为先皇之第八王爷的掌上明珠,自是很小就被人阿谀献媚讨好着,性格从小就被养得刁钻蛮横,她几时吃过这样的亏。而且还是差点就被直接挂掉去见马克思了,她怎么可能不愤恨。
尤其是在霓嫣郡主的认知里,那个勾走了她所喜欢男子的心的狐狸精现在还正一副得意挑衅的模样,身边竟然还有着另外一个同样风姿绝对不输于宇文翊的俊美优秀的男人,就更是让她心生嫉恨。
可是说是不知者无畏吗?那个女人显然对于东方炎伤的危险性并没有怎么清楚的认识到。
“真是可惜啊!那天我竟然不在场,一场如此精彩的好戏就这样错过了。”都怪南刹那个总是需索无度的男人要不是他前天一晚上都紧紧纠缠着自己不放,他那天怎么可能会因为腰酸腿痛下不了床只好躺在床上昏睡的。
遗憾的感慨,离箫深深地叹息,却是看得夏子希嘴角不由一阵抽搐。
“所以子希,听说那个叫霓嫣郡主的女人一直管你叫狐狸精,而且貌似心里都一直以为你是女人来着。所以,兄弟我特意为你准备了这件飘飘似仙的唯美女装,让你下次再跟那个女人单人PK的时候好一决雌雄,力图在气势上完全的压倒她。”
说着,离箫却是很诡异的一笑,不顾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绝美少年身边的侍女阿染的怒目而视,慢慢地从自己衣服袖口内摸出来两个颜色鲜艳的果子,对着夏子希笑得无比的猥琐。
“看,兄弟我不错吧,连红嫣果我都为你准备好了。等你一穿上这件唯美的服饰,就直接把它塞胸口上。虽然看起来是小了那么一点,不过贵在小巧玲珑。而且,你现在这个模样也不适合当波-霸,还是走清纯路线比较震撼。”
说真的,连离箫这么一个曾经的直男,百折都不弯的性取向非常正常的人都不得不为此刻自家兄弟那看起来雌雄莫辨的绝美容貌而震撼心悸,何况是其他貌似想法多多的男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绝世尤-物,容貌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他为毛就是男的呢,而且还是他家兄弟?
就是不知道要是在二十一世纪的阿邱知道了子希现在这个样子,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_-#……”怒。
夏子希感觉到自己心里某根名叫“理智”的弦突然被绷断了,光滑的额头上瞬间爆出一排十字路口,看着离箫是满脸的黑线。而一旁,侍女阿染已经在咬牙切齿,心里想着的却是务必要在某个黄昏或夜黑风高之夜去暴打他一顿。
“话说,子希,你觉不觉得这种红嫣果的果汁其实跟血很相似啊,如果不仔细去注意的话,根本就分不清它和血之间的区别。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觉呢?”看着手里外表红艳的灵果,林离箫却是不由突然说道。
由于前一段时间子希突然迷恋上了这种灵果没有任何理由的喜欢上了,结果就是某天那个少年很恶霸地从自己手里把他储物戒指里的灵果给搜刮一空,连丝毫毛皮都没给自己留下。
那可是他最喜欢的水果啊,可以补充自己先天上的灵气不足,离箫很早的时候就看上它了。哪里想到,原本对它根本就不屑一顾的自家兄弟在某天也发现它的好了?
很郁闷的林离箫哀嚎,然后就被前来的南刹祭给拖走了。
顺便很值得一提的是,一晚之后男人的收获就是知道了南刹祭那里竟然储存着很多这种灵果。说是看离箫一直都很喜欢吃,所以就储存了很多。当即,林离箫觉得自己被男人的细心给感动了。
那个外表看起来一副冰冷无情,生人勿进模样的男人心里其实一点都不冷,只是不善表达所以才整天装酷大哥的是吧?是吧?要不然,他咋就对自己那么好呢。
娃啊,你难道都不知道其实那就叫别有所图吗?
“子希,据说那个什么霓嫣郡主来着几天前已经发下江湖悬赏榜,说是要召集一批武林高手前来压阵,今天下午就要来我们这里踢馆。”
“所以,为了清扬宫的名誉和崇高地位,子希你就穿上这件华丽繁复的服饰吧,等到时候给在场所有人一个技压群雄,力图在视觉上震撼所有人的眼球,在心理上摧毁那些人的意志。让他们临阵倒戈,甘愿死在美人裙下。”
当然,这些事情自然都不是一直呆在这座奢华的宫殿里从来都没怎么出去过的林离箫打听到的,而是从宇文笙儿口里知道的。
当即,林离箫就兴奋了。
“………………”
对于在自己耳边一直喋喋不休的噪音,夏子希决定直接无视,就当作是苍蝇在耳边嗡嗡叫好了,反正他听不懂那叫的是什么意思。坚决认定听不懂!
“子希,穿吧穿吧。穿上试试啊!子希……”
“…………”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慵懒得斜靠在身下铺垫了柔软垫子的舒服楠木椅子上,夏子希很是优雅的轻轻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准备继续昏昏欲睡。
“子希!”
“干什么?”耳边突然传来离箫的一声大喊,夏子希不由很是无奈地睁开眼,看着眼前谄媚讨好的死党,不由一阵头痛。
“兄弟,如果你想要穿什么女装去震撼所有人的眼神的话我是举双手赞成。可如果是你想要打主意在我身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可是很有原则的一个人呐。”至于那个什么准备摆擂台的郡主,她关他什么事啊!
那个女人如果敢乱来,吃亏的绝对不是自己。
“子希,你不可以这样无趣的。你怎么可以剥夺我看好戏的权利呢,你怎么可以无视我特意为你准备好的心意呢。”
无趣?心意?心里很是不雅的翻白眼,夏子希觉得自己今天的头似乎特别的昏沉。
转过身,少年当即决定不再理会离箫今天尤为严重的脱线。却不想,当夏子希转过身去后,竟然无意间从敞开的窗户外看到外面凜天有些异样表情的身影一晃而逝,像是在躲闪别人的主意,显得很是小心翼翼的谨慎。
而且,他似乎也没有注意到此刻夏子希的目光。
凜天去干什么?怎么感觉有些鬼鬼祟祟的?
当然,以那个男人身上气质的温和高华,做起来再怎么显得无比鬼祟的动作在凜天身上都显得异常优雅和风度。
“子希,你要去哪里?不许走。除非你答应穿上这件衣服。”
看到绝美少年蓦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准备往外面走去,离箫当机立断就是一个狼扑,紧紧地抱住了少年的腰肢。
然后,离箫就感觉到手下子希原本精瘦纤细的腰围似乎有些微微的隆起。是他的心理作用吗?怎么感觉有些毛毛的?
“放开,离箫。”看窗外凜天的身影已经消失,夏子希不由有些焦急了。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的要求。”
“好,你现在快放开。”
至于离箫口里所说的要求,夏子希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亦或者说他现在根本心思就没有在离箫的话上,对于离箫嘴里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也没有仔细去想,完全是近乎敷衍的答应了下来。此刻,心思根本就已经不在这里的夏子希哪还听得清楚离箫嘴里说的是什么啊!
待到离箫满脸得逞的表情的松开手,夏子希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循着凜天刚才所消失的方向追去。
仔细得寻找了一会儿循着空气中穿来的信息,夏子希这才找到凜天消失的踪迹。
在后殿的不远处有一片清幽的竹林,竹林前不远的距离则是一座隔绝隐蔽的假山。凜天此刻就正站在竹林前的假山后。而在凜天的面前,此刻正跪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对着凜天很是恭敬地诉说着什么。
为了能够听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夏子希小心地隐蔽起自己身上的气息,慢慢地走到了假山的另一面。
哪知他才刚刚靠近,风里就传来一个陌生的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
“凛天大人,据隐蔽在镂芒族的影子来报,不久前镂芒族消失已久的镂芒族少主突然回归,并且在不日前夺走了镂芒族的绛罗石,之后就不知所踪。zhImENGtxt。.coM”
“什么?”
二十九章。闹剧(2)
“什么?”你再说一遍?”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冷冽和阴寒,看向跪在自己自前的黑衣影子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愤怒和压抑的风暴。尽管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太出乎原本的意料,镂芒族的少主更是不在他计划之内的因素。
“回凛天大人,镂芒族少主突然回归,并在重伤镂芒族的公主之后,夺走绛罗石不知所踪。”
影子本来就不能拥有感情,因此即使此刻在面对着凛天强大的威压,他面前恭敬的跪着的黑衣男子依然用一副没有起伏的平板声音回答道。
“镂芒族少主?”
微眯起眼,凛天此刻的眼神里充满了深邃的幽暗,看向远处的竹林方向的眼睛里却是什么也没有,亦或者说是男人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别人根本就猜测不到。
“你是说,那个男人为了抢夺绛罗石,甚至还不惜打伤了镂芒族的公主?重伤了那个疯狂的女人?”回过头,凛天看着眼前即使身处在阳光下依然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影子,不由沉声的问道。
那个镂芒族的少主怎么会突然回去,甚至还刚好就那么恰巧的抢走了绛罗石?那个男人不是早在几年前就突然不知所踪,消失在镂芒族了吗?他现在又是为何选择的回去?甚至,还伤了他最在乎的妹妹?
几年前因为绛歌的缘故,凛天急于寻找到重伤的少年,因此对于当时还身处在娑罗族的镂芒族少主并没有怎么去多加注意。甚至因为绛歌的事,他一度很不想要见到镂芒族的人,尤其是那个镂芒族的公主,凛天更是打心底里排斥起来。
却不想,之后竟然忽视了很多的问题,对于镂芒族的事也差点就因此而停止。
绛歌需要始源之石,在重伤之后就更是急需绛罗石的融合。
也因此,这几年来即使没有找到绛歌的踪影,凛天对于镂芒族的布局也并没有因此就撒销。相反,还加大了力度。
然而,东方炎伤的出砚却是打乱了凛天的冷静和理智,镂芒族少主的突然回归更是让他之前的布局功归一篑。这让凛天怎么可能不怒火中烧,甚至是杀意肆虐。
绛罗石可是关系到绛歌的本命石啊,他怎么可衣容忍绛罗石落在其他什么别的人手里。
那是他可以争取到绛歌的唯一途径了。
“布在镂芒族的影子是否发现镂芒族少主诮失在哪个方向?对于那个男人的踪影现在是否已经掌握到了?”他绝对不可以就这样任那个男人带着绛罗石离开。
“影一来报,据说镂芒族少主潜逃的方向似于是在向着阿修罗道的入口处而去。”
“什么,阿修罗道?”
下午,阳光明媚。
离箫脸上的笑容是如此灿烂,然而与之相对应的却是此刻大殿里坐着的夏子希心情是如此的阴暗。
“子希,来,茄子,笑一个。要美得异常的绝代风华,妖孽无比。要美得比任何人都耀眼夺目,力图达到瞬间勾走所有人注意力的地步。来,我们先练习一下。茄子~~~~~”
茄子你个头啊,你以为是在照相吗?我还南瓜呢。难道你都没有注意一旁的阿婆和宇文笙儿看向你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诡异和黑线了吗?夏子希看着此刻眼前那明显是兴奋过了头的离箫,不由嘴角抽搐。
离箫,你说你为毛就这样激动?而且还一副快羊颠发作的抽风模样?
坐在大殿里,已然被自家死党死拉活拽给强制性的穿上一身女装的夏子希不由欲哭无泪。他什么时候答应过离箫要穿伤这件明显是彰显女性柔软飘舞模样的轻纱宫装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人进行啥单人PK了?
离箫,你娃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啊。
“对了,宇文小姐,你说的那个啥郡主什么时候来叫嚣啊,我已经准备好了。”说着,离箫就不由一个低头,然后瞬间把刚才不知何时拿在手里的两个红嫣果给塞进自家死党的衣服里,充当那蛊惑男人冲动的曲线。
那副敏捷的动作,精准的手法,明显是已经练习了好久的样子,看得夏子希不由一阵的咬牙切齿,很想要冲动一把的把离箫的脑袋扭下来当球踢。顺便也让他长长记性。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怎么清楚。”原本她只是想要来这里跟魅夕通风报信一下,也好让魅夕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却不想,那个魅夕身边的好友林离箫貌似突然就眼冒赫赫绿光,骇得她差点就大喊非礼了。
那样明显笑得异常奸诈诡异的眼神,让人不由寒毛直竖。宇文笙儿自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很纯洁的少女,看不懂男人眼里兴奋的意思。
“不请楚,”离箫蹙眉。
他都在这里激动老半天了,怎么还不见人来啊!等再过会儿说不定自己的激|情就被磨光了的说。
何况,你一位子希是那样好说话的人吗?他会那样乖乖的坐在这里等你?要不是此刻自己死死的把子希给按在椅子上,说不定他家兄弟早已经甩袖走人了。
呜呜,他容易吗他?
就在离箫颇有向着自怨自艾趋势发展的时候,他们所等的人终于大摇大摆一副扯高气扬的傲慢姿态走进来了。虽然霓嫣郡主的脸色看起来苍白得毫无血色,好像随时都会撒手人寰的模样,不过少女的精神却是异常的兴奋。
除了霓嫣郡主,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寻常小心谨慎的伺候着她的贴日侍女,正小心的搀扶着少女虚弱的身体。
而在她们之后,则是跟着几个下盘颇有几分稳固的壮硕男人。显然,这些人自然就是为霓嫣郡主撑场面的。顺便也保护一下少女的人生安全。
一进来就看到正有限淡然的坐于大殿内的绝色美人,霓嫣郡主的情绪明显的激动起来,眼里更是愤怒得快冒出火来了。
“你这个狐狸精,上次竟然敢偷袭我,还把本郡主的**给打成重伤,本郡主绝对饶不了你。你知道本郡主是谁吗?我父王可是楼月的八王爷,是先皇最看重的亲弟弟。就算是现在的楼月皇帝陛下见到我父王都要礼让三分,你竟然敢对我出手?
趾高气昂的说出这番话来,少女显然没有注意到周围那些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那一瞬间的怪异。
众所周知,现在的楼月皇帝夜西歧可以说是一个性情很是阴晴不定的帝王,就算说是暴君都不为过。如果霓嫣郡主刚才的那番话被传到帝王的耳里的话,说不定明天就又会多出一宗宗族谋权篡位的血案来。
要知道,在夜西歧登基的时候,除了原先跟他感情很是亲近,宫变之日又在边关戍守边疆的北战王之外,其他的皇子兄弟全都被一个不留的赐予毒酒,命丧黄泉。
就算是霓嫣郡主口里那中所谓的先皇时期最看重的八王爷,每次去觐见夜西歧的时候都莫不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就害怕哪里不对,惹起那位暴君的凶残杀性。
当然,霓嫣郡主平时就被宠坏了,对于楼月的形势和情况也根本不了解。她的想法还停留在夜西歧未曾宫变之前外表所伪装出来的温和亲近。却不知,帝王的本性即使再怎么的掩饰,也依然不改皇族血脉里的自私和无情。
对于不在于的人可以完全的无情。
即使是亲兄弟,也都可以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在自己的面前,对于那些人临死之前的怨恨眼神更是完全的无动于衷。
不过这一点,眼前的霓嫣郡主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仍然一副嚣张的叫嚣道。
“本郡主可是金枝玉叶,连父王都舍不得打我一下,你竟然伤我如此之重。就算你是清扬宫的子弟又怎样,反正又不是楼月的国师,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而已。连楼月的墨律国师见到本郡主都是一副温润如玉的脸色,以君子之礼相待。
你以为你是谁啊,清扬宫妁弟子就可以随意出手,任意伤人吗?”
“我说,你这个女人的脑袋没有被打坏吧,上次把你打得半死的人又不是于子希,而是东方炎伤。有本事你跑到东方炎伤的眼前去哮啊,看那个男人会不会跟你讲什么身份地位之类的。
掏了掏自己有些被刺激到的耳朵,一旁的离箫却是不由慢悠悠的开口,状似无意的堵了一句。
东方炎伤?那个仅仅只是透过自己的鞭子就以力震伤她的男人?
显然是想到了上次那个男人的厉害和冰冷恐怖,霓嫣郡主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了一下,眼睛里更是迅速的闪过一抹慌乱和胆怯恐惧。
“而且啊,谁规定清扬宫的弟子就不可以自卫反击了。在修灵界,讲究的可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呢。随便抹杀一个渺小人类的存在对于那些本身就实力强大的人来说,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因此,即使是杀了你也没有任何人敢说一句。”
最后一句话,离箫却是故意的说得无比的阴森。
“什……什么……”
“还有啊,墨律国师之前之所以对你客气,不过是墨律性格比较温和清雅而己,你还真以为你的身份在他的眼里是多少的了不起,值得顾忌啊!在清扬宫弟子的眼里,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
可能要不是因为墨律之前对楼月的北战王有情,以那个男人的清冷淡然,眼前这样娇蛮任性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会让那个清灵的男子去多注视一眼。
恐怕连看,都是不屑的。
不过是生命短暂的人类罢了。
在墨律他们这一类生命比较悠长的人眼里,看过多少尘世的浮华,又怎么可能去理会这样一个根本就看不清现实,什么都不懂的娇蛮女子。
“所以说啊,你那自以为是的高贵身份在我们的眼里,根本就不?屑?一?顾。”
修灵界追求的都是天道,人界俗世的权势污浊又怎么可能会入得了他们的眼。不过都是浮沉罢了。
对于本身就没有力量的人来说,权势地位就是他们所追求的能够掌握自身自由的永恒;而对于那些本身实力就强大的人,命运自然永远都掌控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力量才是随心所欲的关键。
“你……你们……”霓嫣郡主显然被离箫的一番话给气到了。
尤其是自始至终那个被她当做狐狸精的狐媚子甚至根本就没有抬起头朝她看过一眼,好像自己在她的眼里就跟小丑似的,完全上不了台面,依然一副慵懒妖魅模样的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蛊惑的气息。
“来人,把她给本郡主抓了。”
看不惯别人长得比自己漂亮,尤其还是这样一个美得倾城妖娆的狐狸精,不但诱惑了她看上并倾慕着的男人,甚至还让她吃了大亏,身上现在还剧痛无比,霓嫣郡主自然是近于愤怒得失去理智。
嫉妒着一张满是狰狞的脸,霓嫣郡主对着自己身后的人命令道。却不想,那些跟随着她一起来的人完全就没有丝毫的动作,依然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
三十章。 闹剧(3)
“你们干什么?都反了不成,竟然敢藐视本郡主的命令?”感到身后的人完全没有动静,霓嫣郡主猛然转过头,不由怒红了一张俏脸愤怒的吼道。
“郡主恕罪,清扬宫的天人地位尊崇,是吾之楼月皇朝的缔结守护者,不是我们这些江湖草莽的粗笨之人可以挑衅的。而且,王爷的命令也只是让我们好好的保护郡主你的安全而已。至于其他的,恕我们不能照办。”
那可是清扬宫的天人啊,是传说中拥有着强大神秘力量的楼月守护者,是保护他们楼月国能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强大力量。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得罪的。
清扬宫的天人在楼月国百姓的心里,那就相当于神一般的存在,我们膜拜崇敬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听眼前这个蛮横霸道却无知至极的郡主的话,去冒犯那神祗般高贵不可侵犯,绝醴天人般的容颜的清扬宫的大人。
何况,他们虽然是效忠楼月八王爷,却并不愚忠。他们并不是王府里家生的奴才,一切都以主子的命令行事。
江湖人讲究的本来就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活得洒脱。要看别人眼色行事却是不是他们的本性能够忍受的。
而前段时间那个所谓的江湖悬赏榜,就更是一个笑话。
本来他们还很是好奇,猜测这次那个娇蛮的郡主又准备搞出什么事情来。不过在清楚了解到其中的真实情况后,却是没有多少蠢笨的人会活得不耐烦去自寻死路。
清扬宫的天人在楼宇皇朝的积威向来已久,影响力更是根深蒂固。加之他们本身所拥有的绝对力量,在所有楼月百姓的心里,那就是不可战胜的强大神灵。
明显,事实也的确如此。
虽然因为他们这些人的身份比较低下卑微,对于清扬宫的人除了只能在隆重的仪式上可以远远的望见楼月国师那俊逸飘渺的身影之外,其他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能够见到清扬宫中人。
这次,要不是因为郡主的受伤,而且貌似还是被清扬宫的弟子所打的,他们也不会特意被老王爷挑选出来,并叮嘱要一直跟在郡主的身后寸步不离,保护好郡主的安全。
不过很显然,郡主的性格一向蛮横惯了,平时都只有她打别人的份,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因此,就是脸色苍白得跟鬼一样,身体也完全没有恢复,那个少女的心里却依然惦记着怎么报复回来。而他们这些人不过是王府招募的打手,即使心里再怎么不愿,最后却也不得不无奈的郡主身后,前来了这座专门为国师所修建的奢华宫殿。同时,也见到了清扬宫那入天人般清灵飘渺的神祗,那绝美蛊惑的九天之倾城红颜。
神秘清灵的气质,强大傲然的实力,慵懒朦胧的眼神,还有那美得不似凡人的绝色容貌,都无不在诉说着眼前之人的不凡。
果然不愧是清扬宫的天人吗?貌似比起墨律国师来都要显得更加的不真实和飘渺,还有那种只有站在最高处才会有的睥睨众生是隐隐威严,无形之中就让他们不得动弹,唯恐亵渎了神祗。
“郡主,我们还是回去吧。如果被王爷知道你是私下里来这里挑衅清扬宫天人的话,王爷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以清扬宫背后所代表的神秘力量,就算是楼月皇帝都不得不顾忌,何况还是现在越来越倚老卖老,早看不被新帝待见的先帝八王爷。
看不清形势的最终结果只能是慢慢走向毁灭。
“你……你们……你们这些废物,本郡主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霓嫣郡主显然愤怒不已,指着身后众人的手指都不由颤颤发抖,眼里更是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模样。
“郡……郡主,我们还是回去吧。”此时,就站在少女身边小心搀扶着霓嫣郡主的两个侍女显然也不由有些发虚,小声请求道。
她们总感觉等会儿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般,心里惴惴的,充满了不安。这里可不是王府,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那她们……
“闭嘴。本郡主绝对不允许如此轻易就放过那个狐狸精的。我忍不下这口气。”
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身边那脸上满是怯懦不安表情的两个侍女,霓嫣郡主却是不由突然的回转身,看向那边斜坐在椅子上气质慵懒,朦胧迷离着双眼,浑身无形之中却散发着惊人媚态的妖冶少年,眼里满是狠毒。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到处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看本郡主不抓烂你那张到处魅惑男人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说着,霓嫣郡主就不由猛然冲到夏子希的面前,然后伸出自己那养尊处优之下保养良好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恶狠狠的向着夏子希的脸抓去。
“天啊,郡主!不要——”
“啊,霓嫣郡主你干什么,快住手!魅夕——”
“疯婆子,你做什么,找死!”
在一旁始料不及的宇文笙儿的惊呼,和明显是没有意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林离箫的怒吼声中,面对着扑面而来的少女那一场狰狞怨毒的眼神,和狠绝的抓向自己脸的锐利指甲,有些精神不济浑身无力的夏子希措手不及之下只能来得及突然站起来,错开少女的手。
却不想,就这样以错开,霓嫣郡主原本是抓向夏子希脸的方向,却在少年突然站起来后,就狠狠的抓到了夏子希的胸口。
然后,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异常错愕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少年的胸口处在霓嫣郡主的一击之下迅速的染红了团团血印触目惊心。而少年的胸口,貌似也凹了一块?额,不会吧,难道他们集体错觉了?
红嫣果,很悲催的阵亡了!
看到这个情况,一旁的宇文笙儿不由大囧,而林离箫更是嘴角抽搐,看向自家死党那难看的脸色满脸的扭曲。
“啊,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我只是……我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怎么就……”
看着自己的手,霓嫣郡主却是觉得异常的诡异。她刚才碰触到那个狐狸精的胸部的时候,虽然是怨恨之下毫不留手,可为毛她刚才竟然感觉到……感觉到……自己好像抓烂了什么东西一样?
那个狐狸精的胸部是不是也太软太嫩了一点?怎么就轻轻一碰,它就烂了?虽然从外表看去,那个狐狸精的肌肤似乎的确很光滑细腻,柔得跟水似的,可也不会这样吧?少女明显是被惊吓到了。
“子希,你没事吧?”
趁着所有人那一瞬间的错愕呆愣之下还没有回过神来,林离箫赶紧揉了揉自己那快要抽搐僵硬的脸,却是很机敏的突然跑过去辅助自家死党那已经僵硬的身体,悲痛的哀嚎。一边还不由给子希使眼色。
兄弟啊,你现在可是重伤,而且受伤的部位还是很敏感,怎么可以还表现得这么不痛不痒。至少也应该满脸痛苦脸色发白,才能配合得起胸部被重击之后的痛不欲生啊啊啊啊啊!
“魅夕,魅夕,你是不是很痛?天啊,快来人啊,快来人去宫里请太医过来。快去!”显然,宇文笙儿也猛然反应过来了。
快速的横移了一下身体,遮挡住别人看向这边的目光,少女就是一阵听似焦急的大喊。然而面对着宇文笙儿的离箫,却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少女眼里的笑意。想要捧腹大笑,却不得不硬憋着,以至于此刻宇文笙儿的脸色看起来极度的扭曲。
可偏偏就是这样纠结的表情落在别人的眼里,引起的不是一般的惊慌害怕。
天啊,那可是清扬宫的弟子,就算这件事完全不管他们的事,一旦清扬宫追究起来,他们难逃一死啊!而且,愤怒疯狂起来的天人,那难以想象的怒火力量爆发就绝对不是那样简单就可以浇灭的。
可以想象,到时候他们楼月皇朝将来经历一场怎样的劫难和地狱般的惨烈了。
“霓嫣郡主,你竟然胆敢伤了魅夕的身体,你就等着清扬宫找你算账吧。而且,东方炎伤可是很宝贝着魅夕。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没有人救得了你。即使是你父王八王爷,恐怕也脱不了干系。你就等着清扬宫的愤怒吧!”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明明就是她自己,是她自己……我怎么会知道会这样的,我明明……我明明……”些许是被吓到了,霓嫣郡主与原本就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此刻更是面如死灰。
谁能够说得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不过是气愤得失去了理智就那样冲了过去而已,可谁想……谁想……
她真的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情况的。
面对着大殿里众人的惊骇恐惧和错愕,和一旁离箫的幸灾乐祸似笑非笑,夏子希的脸色却是很是不好看,甚至隐隐有些苍白虚汗。
少年的眉头更是微微的蹙起,一手紧紧的捂住自己小腹的地方。
他刚才并不是无法避开霓嫣郡主的手,尽管夏子希之前也并没有意料到那个少女突然而来的举动。可是以少年如今的身手和实力,就算他最近懒惰了,身体也有些迟钝,可要让霓嫣郡主无法接近自己的身体夏子希还是做得到的。
可偏偏就在刚才,在他想要出手的时候,自己的小腹却是突然的一动,以至于瞬间的呆愣之下,面对的就是女人已经抓来的手。
“子希?”这个时候,离箫显然也注意到了少年异常的沉默,还有那明显不对劲的脸色,不由焦急的喊道。
“子希,子希,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还是刚才真的被那个疯女人给伤到了哪里?”扶住自己死党有些无力的身体,离箫满是担忧的问道。
却不想,离箫的话才刚刚落下,就看见子希竟然突然的昏了过去。
“子希!”
“夕儿——”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听到侍从来报从外面回来的东方炎伤、浅仓梧,甚至是在家得到消息赶紧前来的宇文翊一进来,看见的就是那个绝美妖冶的少年突然昏倒在林离箫的怀里。而在少年的胸口处,一抹刺眼的鲜红赫然印在众人的视线。
“魅夕!”
三十一章。怀孕
“太医,魅夕他到底怎么了,为何会突然昏厥?”
小迹满是担忧焦急的询问着一旁为魅夕切脉的老太医,一边不由看着床上脸色有些不好却不知为何始终不曾醒过的绝美少年,语气里难掩一丝压抑的低沉和压迫。
恢复了曾经属于楼月前太子东华的记忆,小迹此刻身上也不由无形之中若有似无的流露出淡淡的高贵和威严。身上属于皇族血脉里的高傲和凌然也慢慢的复苏。尽管曾经的东华太子天真无邪,性格温和中甚至带着点怯懦和优柔寡断。
不过,毕竟是曾经接受了好几年帝王之术教育的太子,小迹就算现在早已经抛弃了那个尊贵的身份,也因为曾经的遭遇性格变得有些冷淡和漠然,不过却是慢慢的成熟起来,遇事也变得冷静。
“太医,魅夕的昏迷是不是身上哪里受了暗伤?都怪我,要不是我的多嘴,霓嫣郡主也就不会来找魅夕的麻烦,甚至还……我也不知道最后竟然会是这样。谁想到霓嫣郡主最后竟然受不了刺激,失去理智的向魅夕扑来。”
“我原本还以为魅夕没有事,霓嫣郡主也没有伤到魅夕哪里,却不想,最后竟然是魅夕突然晕倒。难道,其实是霓嫣郡主暗自下了什么黑手,所以魅夕才会这样?可是也不会啊,霓嫣郡主当时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而且看她的样子也的确不像是早有预谋。”
毕竟,当时霓嫣郡主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大惊失色,满脸的惊慌和错愕,她不可能会在其中做什么手脚吧?而且,那个郡主虽然娇蛮霸道蛮横了一些,却是一个性格比较直来直去没有什么心计的女人。
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大胆张狂的跑来找魅夕的麻烦了。
只是从小就被娇惯坏了的孩子罢了,从来都不知收敛自己的娇蛮性子。
这样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城府,也不会想到阴谋暗算之类的。宇文笙儿还是相信,以霓嫣郡主的性格,她根本做不出甚至是想不到要做出这种暗算的事情来。
那,魅夕的晕倒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魅夕可是清扬宫的弟子啊,他怎么可以会无缘无故晕倒的?
这其中,知道原因的恐怕也就只有东方炎伤和凛天了。甚至连浅仓梧,或许都不怎么清楚。
凛天自然是东方炎伤告诉他的,而且在发觉绛歌前段时间的不正常反应来看,凛天的心里其实也早就有了怀疑,何况还是之后东方炎伤的证实呢。
“夕儿!夕儿……”
深深的凝视着床上的妖冶少年,东方炎伤坐于床边,宽厚的大手不由在少年白皙光滑的脸颊上游移,眼里有着深深的柔情和宠溺。不过,望着少年紧闭的双眼,东方炎伤是眼神却是不由瞬间幽暗冷冽下来,语气里更是充满了危险的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过是稍微的离开了一会儿,夕儿怎么就晕倒了?好不容易夕儿的身体才慢慢稳定下来,腹里孕育着的胎儿也过了三个月的不稳定期,他也不过才稍微的放心了一下,竟然就发生了这种事。这叫东方炎伤怎么可能不杀意肆虐。
那可是他和夕儿的孩子!
要是夕儿因此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不会放过那学伤害到夕儿的人。
被男人那突然而来的阴寒语气所震慑,众人心里不由惴惴。尤其是离箫,此刻更是难得的沉默,心里充满了愧疚。子希现在之所以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都是因为他胡闹的缘故,他怎么可能还轻松得起来。
兄弟,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在这个陌生得近乎诡异的异世,也就只有子希是他现在感觉到唯一熟悉和亲近的人了。也只有子希,这个和他同样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彼此之间相处了整整四年的死党才是最让他信任的人。
“子希……”子希,你快醒来吧。不要吓兄弟我啊!兄弟我的心脏不好,很容易惊吓过度的。
“这位大人不用担心,贵夫人只是稍微的动了一下胎气,休息一下就好。”此刻,在众人满是担忧和关心的眼神里,切脉的老太医终于慢慢的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乐呵呵的慈祥笑容,对着旁边脸色很是冰冷的东方炎伤说道。
“夕儿……”听到老太医的话,东方炎伤的脸色不由稍微的缓和,注视着床上绝美少年的眼神也明显放松下来。
虽然夕儿的突然昏迷让东方炎伤心里很是焦急,尤其是当他急忙赶去大殿的时候竟然看见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呵护着的瑰宝胸口处竟然血迹斑斑,而夕儿更是已经晕倒在林离箫的怀里后,男人那一刻的嗜血杀意几乎就要冲破理智。
不过幸好,男人心里最在乎的还是夕儿的身体状况,因此也就没有顾得上其他,直接抱着少年的身子就急忙的冲回了他和夕儿所住的寝宫。
在把少年柔韧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安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后,东方炎伤就直接以自己的灵力检查起来夕儿的身体状况来。并且一边还不时的用灵力护住夕儿的腹部,慢慢的平息着少年那有些异常的胎动。
至于夕儿胸口处的妖冶鲜红,在东方炎伤为少年换上一身干净雪白的纱衣时,他就已经闻出那并不是夕儿的血。
夕儿并没有受伤,不过是一些红嫣果的果汁罢了。男人的心稍微平缓下来。直到此刻,在太医的肯定下,东方炎伤的心却是无比的喜悦和温柔。
他的夕儿,还有夕儿腹中的孩子,都平安无事。
不过,东方炎伤在这里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注视着床上少年的眼神柔情似水,那边的离箫和宇文笙儿却是不由瞬间石化了。
“……老太医,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貌似我没有怎么听清楚。”
挖了挖自己的耳朵,离箫看向那边老太医的眼神充满了诡异,疑是在看什么精神病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
天啊,他刚才好像出现幻听了?
“这位夫人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以后切忌不能情绪太过于激动,以免动了胎气。等会儿我离开的时候开一副保胎药给这位夫人,记得以后要按时吃。”
“……怀孕?还三个多月了?开什么玩笑,子希他是男的,怎么可能会怀孕?你这个庸医,不要乱说啊!”
离箫惊悚了。感觉颇有点风中凌乱的感觉,心里充满了怪异。
“老夫在宫里也算是呆了差不多半辈子了,对于皇宫里的那些贵妃无论是真脉还是假脉一目了然,怎么可能会乱说。这位夫人的确是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脉象,胎儿都已经慢慢的稳定下来并开始逐渐成形。这样明显的脉象老夫诊了三十几年,怎么可能会出错。”
显然,对于自己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大呼小叫是庸医,老太医还是很愤怒的。
皇宫里那些喜欢勾心斗角争夺权力的宫妃们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权势,对于怀上龙种可是尤为的算计。
不管是真的怀上了龙子还是借助药物出现假脉,他即使不用切脉就能看得出来。
想事他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太医,即使是在皇宫里都是备受同僚尊敬的前辈,这个毛头小子竟然一副惊悚乍乍的模样,满脸惊疑都是不相信,竟然质疑自己的医术。老太医生气了,以至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离箫刚才话里的另外一个很是重要的信息。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崩溃了,男人都可以取代女人的职能去怀孕生子?还是说,其实只有子希是身体结构很是不一般,已经超越了男人是极限,向着多方面全方位发展了?神啊,打个雷劈死我吧!我已经快精神错乱了。”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男人可以怀孕生子?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生子的?”蹙着眉,老太医一脸不认同的说道。
“不是你刚才说的吗?而且还是无比的肯定。”
“我什么时候说过?老夫说的是床上这位美丽的夫人,什么时候说过男人了?”
“你说的床上这位美丽的夫人其实就是男人,如假包换,绝对不是啥夫人。”以曾经大学四年共寝室的相处,以曾经一起澡堂共浴的情谊,离箫还是可以很肯定子希的性别的。子希他绝对不是啥女人!
“什么?怎么可能?长得如此漂亮的一张脸,甚至是比起那些皇宫里的妃子都要来得绝色倾城,这样的绝醴美人即使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的容貌,怎么可能会是男的?你莫不是在欺骗老夫?”
老太医显然被震惊到了。回头看向床上沉睡着的少年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心里真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难道真的是老夫诊错了?可是不可能啊,那明明就是喜脉,这一点以老夫多年来的经验,老夫还是可以很肯定的。”
说着,老太医就不由走到床边,准备再次为床上的绝美少年切一次脉。
从刚才听见老太医的话到此刻,浅仓梧却是众人之中接受的最快的一个。毕竟,他本来就是修灵界的人,自然知道在修灵界男子怀孕并不稀奇,甚至可以说是平常,因此也就没有什么无法接受的想法。
倒是注视着床上的魅夕,在看看柔情凝视少年的东方,浅仓梧心里不由幕然了悟。怪不得他们离开去清扬学院的时候东方要他好好的照顾魅夕,甚至是这段时间以来魅夕身体的异况,都是因为魅夕怀孕了的缘故吗?
看来东方早就知道了,就不知道魅夕是否清楚?
浅仓梧不说话,那边的宇文翊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脸色很是黯然,而宇文翊身边的少女宇文笙儿此刻却是已经完全石化掉了,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到,只能呆愣的注视着床上的绝美少年。
魅夕他,怀孕了?他竟然怀孕了?
就在此时,气氛有些怪异沉默的房间里却是突然响起离箫略带惊慌失措的声音。
“南刹,你那是什么眼神,盯着我肚子干什么?我警告你哦,不许大我的主意,不然我……不然我就咬死你!”
本来有些惊悚于自家兄弟竟然突然怀孕了这样诡异的事实里有些回不过神的离箫,却是在幕然转头的同时无意间望进了自己身边的男人眼里,然后离箫就不由被男人那充满了炙热幽深的眼神给瞬间弄得毛骨悚然。
自从开始意识到在这里男人竟然也可以怀孕生子这一冲击性的事实后,离箫就感觉自己的神经特别的敏感,连带看向南刹祭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戒备。
几乎可以说是条件反射的,在看到南刹那不同寻常蕴含着深意的眼神,离箫伸手就拿过普遍桌子上乘碗的端盘,直接捂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然后满脸紧张的看着南刹。
“你你你……你别跟我说,你也在打这个主意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这么做的话,我我我……我就宰了你!”
“……离,已经晚了。”
南刹祭那冷冽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来,却是笑得离箫寒毛直竖,毛骨悚然,感觉背脊一阵的发寒,腿都快软了。
“你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离箫感觉到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貌似要倒大霉了死的,心肝直扑扑的跳,不受控制的紧紧畏缩。甚至,他都不敢去想象男人话语里的深意。
“离,不要激动,对身体不好!”
“滚。南刹祭,你再乱说,我就杀了你!”
而另一边,老太医却是摸着自己那花白的胡子,语气里满是惊叹的说道:
“老夫的争端没有错啊,这还是喜脉的迹象,分明就是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不过,男人怎么可能会怀孕?而且看这位公子的脉象,分明就是因为东了胎气所致。真是奇哉怪哉,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在宫里也算是见识过各样光怪陆离的景象了,就是还没有遇到过这样震惊的。”
沉浸于好奇惊叹中的老太医却是没有发现,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床上的少年纳浓密楚翘的长长睫毛突然颤了颤,而放在另一边的手也不由轻轻的动了动。
三十二章 夜西岐(1)
“老夫曾经在一部古书上发现过这样的记载,在暗域大陆的最东方,生活着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部落。那个部落的人几乎从来都不曾离开过自己生活领域,几乎从来不与暗域大陆的外界联系。也因此,为了延续古老部落的发展,哪里的人无论男子亦或者是女子,都拥有延续子嗣孕育生命的能力。难道……”
离箫大囧。
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这样彪悍的种族。可是,子希貌似都不是这个异世的人,他哪里还可能是啥神秘部落的族人啊!
“依老夫从这位公子的脉象来看,竟是大有可能是古书上记载的那一族族人。要不是听你们刚才说他是男人,老夫还真是没有想起这件事来。嗯,喜脉,差不多三个多月的身孕,还有身为男子却有着一张风华绝代的脸,果然跟古书上形容的外貌和特征很相似。”
抚摸着自己那保养得宜光滑银白的长长胡子,老太医一脸的欣喜若狂,看着床上少年的眼神里有着属于医者的狂热。
兴奋中的老太医没有发现,在他的那番话刚落,床上夏子希放在另一侧的手就不由瞬间紧紧的握起。
少年,其实已经醒来好一会儿了。
“老太医,你在哪里看到的古书,可不可以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怎么,你这是不相信老夫的话?”
“是有些不怎么相信。在这里,子希的事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他绝对不是你口里说的饿那个什么古老部落的人。我和子希可以说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我怎么不知道我们那里高度发达繁花的文明什么时候变成落后的原始部落了?而且,我们那里男人的生理结构也绝对正常,生孩子仍然是女人的天职。
凑近床边,离箫注视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自家死党,心里翻滚着的感情颇为复杂激烈。
兄弟,你被迫中大奖了。希望你醒来的时候不会一怒之下把房子都给拆了。
幸好,貌似子希很爱东方炎伤,那么为那个男人孕育子嗣生子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吧?
“不是?难道真的是老夫猜错了?可是这个少年肚子里那明显已经有三个多月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就在老太医疑惑不解,满脸的皱纹都快隆起几条沟壑的时候,一只莹白如玉的纤纤细手却是猛然伸了出来,在所有人都意料不及之下,一把就就住了老太医那把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胡子。
“哎哟,哎哟,我的胡子哟,我的美须哟,我仙风道骨的长长银须啊,快放手,快放手,不然快断了。我留了多少年才得到这么一把漂亮柔顺的银白美须啊!松手!松手!有话好说嘛!”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咬牙切齿,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阴寒语气幕然响起,房间内的所有人都不由大惊失色的抬头看去,就看见本应该沉睡的绝美少年不知何时已然苏醒过来,此刻正满脸愤怒双眼冒火的死死盯着心痛得跳脚的老太医。
“这位公子,这位大人啊!冷静,冷静,你现在的身子不能激动,要冷静。不然……”
“闭嘴!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不然,你这把长长的胡子我就把它给割下来做拂尘。“显然,老太医的话刺激了夏子希那原本就因为刚才听到的话而变得异常敏感的神经。
“这位公子啊,老夫如今都一大把年纪了,这个记性啊是大不如从前了。这位公子你要老夫说的是哪一句?老夫刚才貌似说了很多话,也都记不怎么住。你看我这记性啊!”
“这人啊,一到老来就喜欢啰嗦,老夫自然也不例外。你别看老夫如今的身子骨依然健朗,课老夫今年都快七十大寿了,也算是人瑞了。说不定哪里稍微被碰到一下,就要卧床不起了。那个时候,老夫的人生,也就快走到尽头了。
夏子希黑线,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魅夕,你醒了! ”
“子希,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众人心里有些惴惴。刚才老太医的话,子希到底听到了多少?
“夕儿,不要激动!夕儿!”在看到少年醒来的那一刻,东方炎伤就已经抱住了少年柔韧纤瘦的身子,强势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和深情,却不容许少年有丝毫挣脱开自己的禁锢的机会。
“炎,你告诉我,他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是骗我的对不对?”纤纤玉指指着正因为自己的胡须被揪住而心痛得满脸褶子的老太医,夏子希此刻是真的平静不下来。
作为曾经的娑罗族族长之子,对于男人生子还是不奇怪的。尤其他本身就是鸾袖爹爹生的,以前自然从来就没有去深想过,一切都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从来不曾出过娑罗族的少年,想法和性格都太过于单纯天真。
可是这些对于接受者另外一套唯物主义教育二十多年的夏子希来说,他确实有些排斥和抵触的,孕育子嗣本就是女人的天性,夏子希性格虽然有些冷淡,却无法否认他性格里的坚持和决绝,男性的自尊和骄傲也让夏子希一时出奇的愤怒。
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如同女人一样听着大肚子,甚至是生孩子?
“炎,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蒙古大夫,完全就是庸医,乱说的,肯定是乱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夕儿,你难道不想要和我拥有一个可爱的宝宝吗?”
夕儿,难道你不想要和我拥有一个可爱的宝宝吗?
夕儿,难道你不想要和我拥有一个可爱的宝宝吗?
一个可爱的宝宝……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一句魔咒,让夏子希的思绪当即死机。
他当然很想要和炎有着一个共同的,只属于他们的可爱宝宝。可是一牵扯到这个宝宝的出处,貌似还要他来生的时候,夏子希无法淡定了。
他完全没有准备,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怀孕。这叫夏子希如何一时就接受得了。而且,貌似炎从很早以前就早有预谋,不然他曾经也不会在和自己激烈交欢的时候说起他想要一个孩子的事,一个他们两个共同的孩子。
那个时候,炎恐怕就已经决定好了吧?
意识到这一点,夏子希好几天都不许那个男人接近他的身边。尽管东方炎伤总是站在离少年三尺之内的地方,却无法越过那短短的距离,把脾气变得很是喜怒不定的夕儿抱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夕儿腹部传来的那几乎没有的凸起。
他的夕儿,最终还是生气了啊!
不过,东方炎伤却是一点都不后悔。
相反,男人的心里隐隐的还很是高兴。因为,夕儿他并没有想过不要那个孩子。就算夕儿现在正在气头上不愿意理自己,可他的宝贝也依然有顾忌到自己肚子里那未成形的孩子,总是会不自觉的压抑着自己太过于激动的情绪。
“子希,兄弟啊,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也会看见你出现这么严重的妊娠现象啊!”
那天的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夏子希的怒气现在可以说是也已经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不过,少年的心里却依然有着不忿,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做到完全接受的。
尽管对于指导自己即将会拥有一个可爱的宝宝,他的身体里现在就有一个已经快三个多月的孩子时,夏子希心里的触动确实颇为复杂不清。他就要有一个可爱的宝宝了吗?一个和炎共同的孩子?
此刻,夏子希正和离箫坐在幽静雅致的水榭亭阁里,一边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一边闲聊。至于水榭外那个现在已经从霸道帝王化为忠犬的男人,夏子希采取完全无视态度。他还没有消气呢,怎么可以那么快就原谅他。
要知道生孩子可是很痛苦的,尤其是严重的妊娠反应,更是让夏子希吃尽了苦头。怎么可以他一个人在这里受苦,那个本该是他孩子的父亲却满脸笑得傻气。
“兄弟,你快做母亲了,心里有没有多出啥伟大的母爱?”
“离箫,你是在幸灾乐祸吗?既然我会变成如今这副摸样,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南煞祭可不是一个会犹豫退缩的人。相比起我来,你绝对要比我悲惨的多。你现在还有心情打趣我?等到你也有这么一天的时候,我绝对要笑死你!”
“呸呸呸,乌鸦嘴!恶灵退散恶灵退散!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你出现的那些妊娠现象我完全没有。相反,最近我的食欲好得不得了,吃嘛嘛香。精力也绝对充沛,怎么可能会变得跟你一样。”
这也是离箫这几天来会如此悠闲,心情如此灿烂的原因。
南刹那个家伙竟然想要骗我。哼,本大爷怎么可能会上当。以为他不知道怀孕该是什么反应吗?这些,他完全没有。所以自是不必去烦恼。倒是对于南刹那个家伙旺盛的情yu,离箫很是苦恼。
为了以防万一,离箫自然是不肯和那个男人滚床单。
可是无奈每次自己的实力都不如那个男人,连力气都抵不过他的强势和禁锢,每次都是自己诶压制得动弹不得,最后依然被索取得浑身酸痛无力而结束。在这样下去的话,难免子希的话不会成真。这可怎么办好?
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水果,离箫纠结了。
“哼,两个人的份,你自然吃得多!”看不惯自己受难,兄弟却逍遥法外的得意摸样,夏子希怎么可能让离箫那么悠闲。
“兄弟,你不要诅咒我!”听到夏子希的话,离箫差点就跳起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摸样。
“这是事实。离箫,我建议你也去找那个老太医把把脉,看看是否有了。到时候我好恭喜你。”
“……”
子希,你果然很记仇!(O(∩_∩)O~子希是女王大人,O(∩_∩)O哈!)
“对了,离箫,最近又看到小迹吗?好像自从我那天昏迷醒来后,这几天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三十三章 夜西岐(2)
“你说小迹吗?我那天好像看见他去送那个老太医了,之后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医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小迹就跟着他一起走了。怎么,小迹难道还没有回来吗?”
“老太医?小迹跟着那个老太医进宫了?他进宫去做什么?”小迹不是一直都很排斥再回到那座皇宫的吗?那座有着属于他少年时期的欢乐和绝望的皇宫,那座原本禁锢了他的翱翔却也摧毁了他的天真的地方。
还有那个,可以毫不客气的把他推入深渊的邪气男人。那个把他的人生和自尊都狠狠踩在脚下的兄长。
“谁知道。也许是去那药方吧。那个老太医走的时候不是说要为你开一副安胎药,让人跟着他去拿的吗?”再狠狠咬一口手里那果汁鲜美甘甜的蜜果,离箫回答道。
“是吗?”
不知为何,夏子希竟然感觉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好似小迹出了什么事般。是他太过于敏感了吗?还是最近因为怀孕的缘故所以变得有些疑神疑鬼心绪不明?
“对了,子希,听说前段时间楼月的北战王爷一直往这里跑,想要知道墨律国师在哪里,怎样才可以进入清扬宫来着。不过听说浅仓梧每次都不给他啥好脸色看,甚至一直都三缄其口,丝毫风声都不露。
最后那个男人无奈之下,竟然跑去找小迹了,缠着小迹让小迹告诉他怎样才可以去修灵界了。”
“子希你不知道,那个楼月王爷每次来的时候,泰华的脸色那叫一个黑啊,直追厨房里那历史沉淀很久的锅底了,满脸都是一副恨不得手里拿着擀面杖挥舞的摸样。我估计啊,要不是顾虑到那个楼月王爷的身份,泰华肯定直接上去轰人了。”
“北战王爷?他那天不是走了吗?难道前段时间还一直来过不曾?怪不得那个时候很少看见小迹的身影呢。”
“子希,那段时间你一直呆在房间里睡的跟猪一样,哪里知道。”
“……额,是么?我只是没什么精神嗜睡而已,哪里可以跟猪相提并论。”黑线!
“貌似这座宫殿里的人,无论是使唤丫头婆子,还是伺候楼月国师的祭祀侍从,都不怎么欢迎那个北战王爷来的样子。每次看到那个北战王不是怒目而视,就是跟防贼似地盯着他。估计北战王自己也感觉到他周围气氛的很不友好了。”
“那个北战王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清扬宫的具体位置了?小迹告诉他了?”
(这两个人真的好闲~~~~~~~啊,嘿嘿,我爱忠犬与女王。)
以夏子希对小迹性格的了解,小迹虽然因为经受人生巨变而变得有些冷漠,不过那个清丽柔和的少年还是无法完全的绝情和漠视。
对于北战王,那个曾经很宠爱他,甚至是打心里崇敬爱戴着的高大兄长,小迹肯定会心软。尤其是看到北战王得知墨律离开后满脸的黯然和憔悴的时候,小迹更是做不到硬下心肠来,人那个曾经横扫四合铁骑琅琊的男人变得如此的颓废和狼籍。
本就该是征战天下的英雄,怎可以看他在情之一字上徘徊茫然,找不到归路。且看北战王觉悟之后的坚决和果断,那统领百万铁骑的巍峨和刚强,他肯定会不惜一切的去清扬宫找墨律的。
至于之后的事,就看北战王的决心和手段了。
他是否可以让墨律原谅他,甚至是重新回到他的身边,这些都不管自己什么事了。已经决定舍弃的东西,他就不会犹豫和后悔。
“应该是告诉他了吧。这段日子都没有怎么看到那个楼月王爷来这里了,应该是去摩脉之森了。”
“北战王可以说是楼月皇朝镇守边关的大将军,楼月皇帝夜西岐会允许他离开,甚至是去清扬宫吗?这一去,北战王明显是抛弃了楼月王爷的身份,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夜西岐会那么大方?什么都不做就看着楼月的军神离开?”
“谁知道呢,帝王的想法总是捉摸不透。就算夜北战这一去修灵界可能会凶多吉少,不过看那个男人的身手和智慧,应该能够在找到清扬学院之前活的好好的。说不定在见到墨律的时候,还可以凭借自己的一身狼狈和凄惨让墨律对他心软。”
“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那样不断循环,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怎样的逆转。就像墨律之前一等就是十年,舍弃自己大半的修为却只换来那个男人决绝离开的背影一样,现在却是轮到夜北战了。
“夜北战?夜西岐?不行。小迹好多天都没有回来了,我不放心,我要去找他。”
猛然想到楼月皇宫里那个邪气的男人和小迹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夏子希心里就止不住的担心,坐立不住。
小迹被带进宫都这么久了,就算是那个老太医说的什么药方也早就该拿回来了。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小迹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回来,肯定是遇到了夜西岐,或者根本就是被夜西岐给骗进去的。不然,小迹是不会踏入那个皇宫一步的,也绝对不会想要见到夜西岐的。
“子希……”
“夕儿—”看着猛然站起身就想要往外冲的绝美少年,一旁化身忠犬却被告之这几天都不得接近的东方炎伤不由手忙脚乱的一把拉住他。
“夕儿,你想要去哪里,我带你去。不要动作这样剧烈的跑,免得动了胎气。”
“炎,去楼月皇宫,小迹在那里……”
等夏子希被东方炎伤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然后一个瞬移直接进到楼月皇宫前的时候,那些皇宫里的禁卫显然对于两人出现的方式很是震惊和惊慌。
之后就是一群身着肩甲手拿盾牌的禁卫军们口里大呼着“刺客,快来人啊抓刺客”的慌乱中气势汹汹的跑来把两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跑来皇宫做什么?这里是皇宫禁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否则杀无赦!一律当做刺客乱枪刺死。”
“我们是清扬宫弟子,要马上见楼月皇帝陛下。”
“清扬宫弟子?这……这……请稍候!我马上去通报!”
众侍卫不由面面相觑,之后一个看起来很像是领头的人出来说话,之后就匆匆的离开,留下众人对峙着。
被东方炎伤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夏子希依偎在身后的宽厚胸膛上,望着皇宫的方向眼眸里是越来越多的不耐。
“炎,我等不了了。小迹肯定是出事了,不然那个楼月皇帝不会这么久都还不拍人出来召见我们。”看那个领头禁卫离开了那么久依然不见回来,夏子希心里慢慢烦躁起来。
“夕儿,你想要怎么做,我都陪你。”微微一笑,东方炎伤眼里满是宠溺和纵容的地低头凝视着怀里的绝美少年,心里却是淡淡的暖意。
夕儿现在,这算是愿意让他接近并依靠自己了吗?
等男人再次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凛冽和冷意。在众多充满了戒备和紧张的禁卫军环绕中,当先还在眼前的两人却是突然的消失,如他们出现的情况一样,没有任何人能够反应过来,何况是去阻止。
面面相觑的众多侍卫互相看了一眼,俱不由感慨:果然不愧是清扬宫的天人啊!
“小迹!循着对小迹身上气息的感应,等夏子希找到小迹的时候,眼前的情况却是不由让夏子希怒火中烧,愤怒得恨不得杀了那个此刻正伏在清丽少年身上不住激烈律动的男人。
之间四周层层轻纱飘扬之后的奢华宽大的帝王大床上,一个浑身赤祼,光滑细腻的莹白肌肤上全都是斑斑痕迹,也不知道到底被那个男人索取了多久,此刻依然惨不忍睹的清丽少年苍白着脸,紧闭着双眼,浑然已经晕了过去的摸样。
而偏偏由于身上之人不时的抽Сhā冲击,激烈的索要,以至于少年即使已经昏了过去,那张被吻得红肿殷红的菱唇里仍然不时的发出阵阵无意识的沙哑低沉的撩人呻吟。
在少年的身上,一个祼露着壮硕健美的胸膛,却并没有完全退去服饰,依然一身奢华长袍的邪气男人正双手紧紧的禁锢着身下少年的纤腰,固定住少年那不住被顶着摇晃的身体。同时,少年那一双雪白纤长的腿更是被男人大力的抬起固定在自己的双肩,以方便他更容易进入到最深处。
从夏子希这个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见男人的巨根在少年那已然被蹂躏的红肿不堪的蜜|茓里不住的激烈进出,带起点点染红的白浊,顺着少年的大腿根部滴落在床铺上。
三十四章 掠夺
“夜西岐,该死的”
看到眼前这么一副淫靡秽乱的画面,夏子希水云袖里的血锻不由出手,一把缠绕在了那张奢华帝王床上情yu肆虐的男人腰上,把他狠狠的甩了出去。
“小迹,小迹……”
急忙走过去,夏子希看着床上布满情事事后的媚态和浓浓倦意的少年,注意到小迹纤瘦身体上的斑斑红痕,眼里的怒气一闪而逝。
这到底是多长时间的蹂躏,小迹才会在自己到来后,甚至是急切的呼唤中依然沉沉昏睡,没有反应?这到底要是怎样的激烈暴虐的欢爱,才会在小迹的身上留下如此之多的吻痕,一眼望去一览无遗,看起来是如此的惨不忍睹?
自从和小迹相遇并在之后日子的相处中,夏子希知道小迹可以说是一个感官很敏感的人,对于人的气息和别人接近的脚步声尤为警醒。
可是现在……
床上的少年苍白着脸,紧紧蹙起的眉头即使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依然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好似在隐忍着什么难以言喻的痛苦一般,让人的心不由紧紧的揪起。
“小迹,你等等,我现在马上就带你回去。”
看向四周,夏子希弯腰从到处散乱在地上的凌乱衣服中随意捡起一件还算完好的长袍,小心翼翼的遮挡在小迹的身上,尽量避免碰触到小迹的肌肤。
“唔……魅夕……”
“小迹,你醒了?!”
尽管夏子希的动作很是轻柔,然而当他把衣服轻轻放在小迹身上的时候,那个本该因为体力不足而失去意识的少年还是因为身子之前因情事的关系而变得异常敏感而惊醒,却只能无力的睁开眼睛,愣愣的注视着眼前的夏子希。
“魅夕……魅夕……”
也许是委屈,也许是惊慌,在看见夏子希幕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瞬间,床上的少年眼泪不知不觉就滑下了眼睑,滴落在枕边。
“小迹,什么都不要想,我带你离开。”知道小迹此刻的情绪肯定异常的复杂和烦乱,夏子希什么都不说,也不想要问,弯腰就要抱起小迹现在根本就无法动弹的身体,准备离开这个这座楼月皇宫。
“夕儿,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能有丝毫的劳累,他还是我来吧。”
看到夕儿竟然要抱起床上的小迹,东方炎伤怎么可能答应。不说夕儿现在那一直让他小心翼翼的看护着,就怕出丝毫问题的身体状况,就以夕儿那纤长单薄的身子,要抱起小迹还真是有些视觉冲击。
何况,东方炎伤现在是什么人,已然化身为忠犬和傻爸的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老婆劳累的去抱别人。要是一不小心累到了可怎么办。还是自己身强体健,为老婆大人效劳好了。
东方炎伤骨子里可以说是一个很残酷冷血的男人。
在他的眼里,从来都是奉行强者为尊,因此对于眼前的这种情况,一向身处高位的他可以说是最冷静的一个。
阿修罗族向来讲究的就是实力,是自身的强大。小迹虽然是夕儿身边一直默默站着的人,却无法否认那个少年性格里的怯懦和软弱的一面。
他无法做到完全的无情和果决,也无法冷下心来面对曾经的一切,割断所有的羁绊。这样若有似无的牵扯,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和心神不宁,也是给了楼月皇帝最大机会的契机和期望。
当这样一个性格本来就有些软弱逃避的少年在面对着一个比他强势,比他霸道,甚至是对比起他的摇摆不定茫然若失来,已经完全的下定了决心不许他有任何退缩的专制男人,今天的结果在东方炎伤眼里注定是逃不开的必然。
小迹他,根本就无法放下曾经的一切。在少年的心里,依然有着某个人的影子。
“夕儿,我们走吧。”抱过浑身无力羸弱的小迹,东方炎伤确实温柔的注释着身边的夏子希。
“嗯。我们走!”
“咳咳……咳咳……不许走,东华是我的,任何人……咳咳……任何人都不能把他从我的身边带走。”
就在夏子希准备和东方炎伤带着小迹离开,却不想那边刚才被夏子希愤怒之下用血锻扔出去,狠狠的撞击到墙角的楼月皇帝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拦在了他们面前。
夜西岐的嘴角流着血,显然是刚才措手不及之下被夏子希给震伤了静脉。
血锻,血锻,修灵界施加大师的杰作,其功能尤为古老神秘。只要稍微附加一点灵力在上面,它就可以根据主人的心意来进行任意的攻击。刚才,夏子希愤怒之下,出手自然毫不留情。
“让开。”
“咳咳……不可能……”
“让开!夜西岐,你到底把小迹当做是什么,是你可以任意玩弄的傀儡吗,想怎样就怎样?不想要了的时候就随意扔掉,想要的时候就捡回来?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说道最后,少年的语气不由开始疾言厉色起来。
看着眼里没有丝毫动摇,即使身体受了重创却依然挺拔的拦在他们前面的男人,夏子希大为恼火。
小迹会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吗?这个楼月的皇帝怎么可以如此伤害小迹?即使他是真心的悔恨,是真心的爱着小迹,可为何要选择这种伤害的方式?
“呵呵,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把东华当做是傀儡。东华,是我曾经看不清的羁绊,是我心里最深处的那一抹柔软和温暖啊!只是当时的我还太年轻,被愤恨怨厉遮住了眼,深陷在报复的仇恨里,无法看清自己的感情。”
听到夏子希那凌厉的话,夜西岐嘴角却是不由露出一抹充满苦涩的笑来。
“曾经的我从边关那苦寒之地回来,心里充满了阴沉森冷,残忍就如同越发肆虐的烈火愈加的狰狞,吞噬者我的冷静和理智。而东华,在这个冷血阴森的皇宫里,是唯一的纯粹,让我移不开眼,目光不由自主的跟随,想要接近,想要宠溺,想要保护那一抹永远温暖如旭日的灿烂笑容。”
“可是,同时,阴暗心理的我也抑制不住的想要毁了他,摧毁他的纯净,让他跟我一同坠入黑暗的深渊。”
“即使矛盾,即使绝望的挣扎,我也要拉着东华,让他永远的陪伴在我的身边,不许离开。我已经厌恶了孤寂,而东华,是我心里的暖阳。我无法放开他的手,看他无忧无虑,一点都不知道我心里是怎样的挣扎。挣扎着对他日益强烈的占有欲,挣扎着那见不得光的禁忌之情。”
十年苦寒之地艰难痛苦的生活,就如同被流放一样的绝望和心死,每日挣扎于生死徘徊之间,那种直面死亡的接近却无可奈何的绝望心情,谁又知道当时不过孩童的他是怎样过来的。
为了报复,为了活下来,他又是怎样在外面度过自己的童年,甚至是少年时期。
“我,这次绝对不会再轻易的放手。”
“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会让小迹心里对你充满了怨恨,甚至是绝望吗?”就是这个楼月的皇帝以前再怎么的对待小迹,小迹心里依然把他当做是曾经那个疼爱过他的皇兄,是他血缘上的亲人。
可是现在,原本就笃定的血缘亲人突然对他做了那样的事,小迹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东华怎么可能会记得我,甚至是见我。如果我不孤注一掷做得这么偏激的话,我和东华之间恐怕永远都会隔着一层看似轻薄,实则永远都无法揭开的雾纱。”
“楼月国师的事物已经开始继接,你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东华一直呆在那座宫殿里却不愿见我,直到等到楼月国师的继任结束,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东华离开,回到清扬宫吗?”
“我不愿和三哥一眼,直到等到所爱之人离开后才幡然悔悟。一旦下定了决心的事,我就绝不会再有任何的优柔寡断。三哥是楼月的将军,是楼月的王爷,他可以丢弃一切包袱和权势去清扬宫找墨绿国师,我却不行。”
“我是楼月的帝王,即使心里早已经对这个所谓的皇位感觉到索然无味,可是现在楼月皇朝却是已经没有任何适合的继承者了。”只怪他当初的手段太过于恨厉了一点,以至于现在都没有什么兄弟来接替他的位置。
他成全了三哥的幸福,却也在渴望着属于自己的救赎。
“你……”看着这样的夜西岐,褪去了表面的那层邪气的凛冽,此刻这个眼里充满了苦涩无奈的男子却给人一种异常萧瑟的感觉。
同时,夏子希也注意到,刚才还苍白着脸紧闭着眼睛的小迹,在听到夜西岐的那番话后,浓密的睫毛不由颤了颤,脸上更是有一瞬间的震惊和不敢置信一闪而逝。
夏子希知道,小迹肯定是听到了夜西岐那类似于当面表白的话,虽然他们的中间还夹杂了一个自己。
“小迹……”
小迹,在你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痛苦之后,也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不可能让你永远都默默的站在我的身后,束缚你的人生,束缚你获得幸福的权利。
那么,他是否该帮帮小迹,让他可以解开心结?
“夜西岐,你爱小迹吗?”
(可怜滴小迹弟弟,一定会幸福滴。握拳!!)
三十五章 重回娑罗
“小迹,你喜欢夜西岐吗?你爱他吗?”
带着小迹离开皇宫之后,让炎把小迹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夏子希才神情严肃的问着脸色有些苍白复杂的少年。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
他们不是身上流着相同血脉的亲人吗?他们不是因着皇位而彼此厮杀关系恶劣的敌对者吗?五哥不就是为了皇位为了权势才接近他,对他温柔呵护,无微不至的吗?
为何,为何他要对自己做那样禁忌不容于伦理的事?甚至,甚至还说……他爱着自己?
想到当先在皇宫的时候,那个男人挺直着脊背,满脸严肃认真的承诺,眼睛深处隐忍的神情爱意突然倾泻而出,就那样温柔的注视着他,小迹的心情就不由充满了复杂和混乱。
那一刻,小迹感觉到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充满了茫然。
夜西岐,他的五哥,到底在说什么?
而这些年来,他遭受的那些侮辱打骂又算什么?终日里如行尸走肉般游荡在陌生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人海,却过着低下卑贱的乞讨生涯,受到别人的欺凌殴打甚至是怜悯鄙夷厌恶的眼神,这些又算是什么?
他曾经高傲的自尊,无忧天真的生活,备受所有人恭敬谄媚讨好的尊贵身份。这些,都在那个男人,那个他最喜欢的皇兄的宫变下顷刻倒塌,变得不名一文。
这些,却都是那个男人早就谋划好的。
当他满脸惊慌和不敢置信的站在高高的宫殿台阶上,看着那个男人手持宝剑一步一步接近的时候,看着他退去曾经的温和和儒雅,脸上一片冷酷残忍的冰冷的时候,他的信任他的天真早就已经被摧毁了,毁在那个男人无情的眸子里,毁在那个男人冷酷的眼神下,毁在那个男人冰冷的话语里。
记忆里,他只记得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的说:“把他带下去,我要看着他是怎样被别人狠狠踩在脚下的。我要看看,当那个贱女人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落得如今这幅下场的时候,那个贱女人会是怎样的脸色,怎样的惊慌和怨恨。”
那样冷漠的语气和残忍的眼神,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也无法想象的暴虐。那还是他的五哥吗?是他最喜欢最崇拜也最宠溺呵护自己的五哥?
原来,自己从未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城府和本性啊!也从来都没有意识到那个男人骨子里的阴冷和嗜血。这样的男人,叫他如何去相信,叫他如何去原谅?心里的那一口怨气,始终积压在心里深处,是如何也平复不了的。
“小迹……哎……”
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神情却充满了绝望和痛苦,情绪甚至有些隐隐失控,眼里布满空洞和悲伤的少年,夏子希不由叹息。这几天来发生的事对于小迹来说,的确是强烈的冲击,小迹自然无法马上接受。
原以为不过虚情假意接近自己的男人,不过是为了皇位才对自己百般呵护的兄长,一夕之间却突然转变,甚至对他流露出深沉的爱意和温柔来,这是真情还是陷阱?他如今还有什么再值得那个男人欺骗吗?
“魅夕,我现在脑子好乱,好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本以为只要不再见他,不再接触他,也不再回到皇宫。等楼月国师的事一结束,他就跟着魅夕马上离开,离开这个让他充满了痛苦回忆的地方,不再想起曾经的记忆和再次感受心里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可以重新来过。
却不想,他还是不得不面对,甚至心绪更加的混乱和心慌。
“小迹,不管你怎么做,我都希望你能够幸福。”
“魅夕……”
“当然,我并不觉得夜西岐会是你的良配。那个男人性格太过于阴沉和自负,可能会在无形之中伤害到你。尤其是因为身份和地位带来的专职和权势,没有人胆敢反抗那个男人的意志,这一点就让那个男人足够的狂傲。”
“小迹,我希望能够有一个可以温柔呵护,可以摸摸陪伴在你的身边,对你全心全意的男人守护着你,可以保护你,让你不再受到任何的伤害。夜西岐虽然身份尊贵,武力也不错,我也看得出他这次的话是真心的,是真的在忏悔。可是曾经的伤害又岂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忘记的,那可能是你心里永久的一根刺,无法拔出,只能痛苦。”
“小迹,如果觉得你还是无法放下的话,那么就遵从自己的心意吧。你只要记住,你现在是清扬宫的弟子,就没有人可以为难你,清扬宫一向护短,那就是你最好的保障。无论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我都祝福你。”
“魅夕……”
“好了,小迹你现在肯定也累了,先休息吧。等你睡醒后,我再来看你。”
轻轻的为小迹理了理被角,夏子希微微一笑,安慰着明明脸色布满倦态却依然顽固者不肯睡去的少年。
“夕儿!我们走吧。”看到爱人脸色也很是不好的样子,恐怕是今天的事让夕儿发了怒,生了气,以至于情绪波动起伏过大,有些影响到了肚子里的胎儿,东方炎伤不由蹙眉,心里有些担心着夕儿的身体。
搂过少年至今还没有多少变化的纤细腰肢,东方炎伤语气很是温柔的说道。然后轻轻的拥着夕儿离开了小迹的房间。
“炎,我有些累了,我们会寝宫吧。”
他的确是有些疲倦了,精神本来就很是不好,在经历了皇宫的事之后,夏子希就更是没有多少精力和心情去做其他的事了。
“好。”一把拦腰抱起少年纤瘦的几乎没有多少重量的身体,东方炎伤大步向着他们的寝宫走去,不去理会一路够过那些来往不住回头的侍女和仆人的眼光,男人的心理唯有他怀里的人儿而已。
“嗯……”被男人轻柔的抱起,少年充满了依赖的依偎在男人那壮硕宽厚的胸膛上,并不时的蹭蹭,寻找到那个最舒服的位置。
不久之后,夏子希就不由哈欠连连,眼泪朦胧,自然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和心情去注意别人的目光,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嗜睡起来。
等回到两人的住处,东方炎伤很是轻柔小心的把怀里的少年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并未少年盖好被子。
静静的站立在床边注视着少年绝美光滑的脸,直到确定夕儿已经沉沉睡去,东方炎伤这才俯下身轻轻的吻了一下少年水润的菱唇。
在叫来一旁待命的侍女阿染好好的照顾着夕儿之后,东方炎伤这才放心的离开。
他要去厨房那里,让红娘细心的熬制一碗“红烛滴泪”。夕儿和他腹里的孩子必须平平安安,不能有丝毫差池。
就在东方炎伤离开没有多久的功夫,阿修罗族之阿染正恪尽职守的静静守在房里,满脸都是严肃认真表情的时候,外间的房门却是突然想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是谁?”
静静的侧听了一下,在确定外面的人的气息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类,阿染这才慢慢的走出去,打开了房门。房门外,一个看起来有些单薄柔弱的女孩子正怯怯的望着她。
“什么事?”
“阿……阿染姐姐,炎伤大人……炎伤大人他让你现在此刻去厨房见他。”怯怯的说完这番话,房门外的女孩飞快的偷看了阿染一眼,之后确实迅速的低下头,手指不住的绞着一块手帕,好像很紧张慌张的样子。
“大人叫我?大人不是才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吗?他怎么可能现在叫我过去?”
“这个……这个……炎伤大人好像有什么很焦急的事要暂时离开,所以才让阿染姐姐你过去看着魅夕大人要喝的药。炎伤大人好像不放心别人看护,从来都不假以他手。”
“……好。我马上就去。”
听到是大人的命令,而且还很合情合理,大人的确是从来都不允许人类碰到魅夕大人要喝的安胎药。
阿染静静的考虑了一下,在回头望了望屋内睡的很沉,根本就没有丝毫苏醒迹象的妖冶少年后,阿染这才放心的走出房间,并回转身轻轻的把门给关上,然后才离开。
阿染却是没有想到,等到她见到自家的王的时候,她才知道吾王根本就没有召唤她。而等东方炎伤和她终于意识到不对,焦急的炮灰那个少年熟睡的房间时,哪里还看得到那个绝美少年的身影。
魅夕他,突然不见了。
(小希希肯定不会有事的啦,(*^__^*) )
三十六章 三叔(1)
这里,是娑罗族。
这一刻夏子希是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对于曾经的绛歌来说是多么的熟悉,也是曾经他最难以忘怀的故土,是他想要深深守护的领域。
“绛歌,你醒了。”就在夏子希发愣期间,房门却是突然的被推了开来,一个男人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进来。
“鸾袖爹爹!”
门被打开,逆着光的身影让夏子希那一瞬间本能的闭眼。待到再次睁开的时候看清出现在眼前的人是谁时,夏子希觉得有些吃惊的同时心里的某个角落也暗自的松了一口气。
“绛歌,你身体怎么样?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身体有什么不对经的地方,一定要跟爹爹说,知不知道?看我,一说起来就忘我。绛歌也饿了吧,爹爹有让人坐了你最爱吃的菜,快些尝尝。”
手里端着盛满佳肴小菜的木盘,鸾袖脚步轻盈的走到了床边的位置。在把手里的东西都顺手轻柔的放在靠近少年不远处的红木桌子上后,鸾袖这才做到床沿边,眼里充满了温柔慈爱的好好打量起自己好久不见的孩子来。
绛歌的脸似乎比起前段时间来要消瘦削减一些,不过却并不影响少年纳倾城妖冶的容貌,依然无形之中散发着蛊惑的妖媚。
甚至,比起曾经在娑罗族里的纯净天真,在清扬学院的清冷淡漠,现在的绛歌更加的迷人诱惑,带着如同潘多拉之盒般强大的魔力,引诱人沉沦。
尤其是此刻,那个正慵懒的半依靠在雕花床柱上的少年,在周围轻舞的雪纱幔帐中若隐若现,似有若无,更是给人一种如猫抓般的搔痒难耐,妖媚的不似人类。
“鸾袖爹爹,我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