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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千金难买我乐意

就在这个时候,一连好几天都被闷在锦囊里的狐狸和仙芝见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迫不及待就要从锦囊里出来,来见识一下这个新天地。傅均拦不住这两个好奇心旺`盛的家伙,只得将它们放出来,嘱咐它们要小心,不要乱跑出院子。狐狸和仙芝现先在傅均的房间里参观了一阵儿,随即溜出了房门,跑到了院子里,在落叶草丛中嬉闹起来。

傅均便对齐漱云道:“齐师弟,我们去隔壁房间收拾一下,到时候你就住那儿吧。”

齐漱云微微一愣,过了一会儿才道:“不住在一起吗?”

“住在一起?”傅均不解道,下一息才明白他指的什么,心里不免尴尬,便解释道,“住在一起不是住一间房。”

齐漱云却神­色­淡然道:“既然你说太元门可能有异况发生,住得近些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傅均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再度婉拒道:“我不太习惯跟人住一间房。”

既说得这么­干­脆,齐漱云只得作罢。而傅均则奇怪齐漱云为何偏要和他住同一间屋子,然而对方的奇怪之处近段时间来也显现得太多,他虽隐隐有所感觉,但自己的感情和对齐漱云的感觉像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暂且抛下不去理睬,等查明傅鸿博的下落再说。

仙芝正骑在狐狸的身上两人在院子里乱跑,突然顺风飘来一丝生人的气息,仙芝顿生警惕心,忙和狐狸打了声招呼,狐狸带着它蹭蹭几下蹿进了芭蕉树下,两人隐藏在杂草之中,从草木的缝隙间觑看陌生人的到来。

来人傅均认识,乃是容浩的二弟子,容清的师弟白芨,只见其见到傅均和齐漱云一同出现,也是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才堆着笑告诉傅均,原来他的便宜师父不是出了远门,而是从下午起就一直待在容浩那边两人商议事情,故而傅均回来才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傅均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随即转头与身边的齐漱云互看一眼,双方眼中都露出一丝明了之­色­,知道白芨说的不是实话,傅均却并不追问,因为他知道对方是有意隐瞒什么。

只听白芨说道:“傅师伯请傅师兄和齐师弟都过去一聚,”他将视线落到齐漱云身上道,“因为二老听说傅师兄与齐师弟冰释前嫌、化敌为友了,十分高兴,说要好好地见一见齐师弟。”

傅均笑笑道:“既如此,请白师弟先回去复命,我和齐师弟稍后就来。”

“这……”却见白芨犹豫起来。

傅均故意开玩笑道:“怎么了,白师弟难道还怕我们跑了不成?哈哈!”说罢兀自笑了两声,那白芨只得陪着笑起来,不过由傅齐二人看来,这笑有些勉强。

等白芨走后,两人在院子里略站一站,用传音入耳的方式如此这般地交流了一番,又招呼狐狸与仙芝回到锦囊里,随即双双往容浩的居所而去。

“爹,你可记住了你要办的人是傅均,可别连累了齐漱云,你答应过我要保下他的,你可别出尔反尔!”只见容清在书房里跟他爹撒娇道。

“为父自有主张,我儿毋需担心。”容浩嘴上安抚着自己这个任­性­的儿子,心里自有其他的打算。

这时只见白芨进来回报,说傅均和齐漱云来了,容浩便道:“清儿你回房修炼去吧,我和你傅师伯还有事情商议呢。”

容清撅着嘴很不情愿地离开了,来到走廊上时,很不巧地碰上了前来的傅均、齐漱云二人,两人都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并不理睬他,径自往容浩的书房而去。气得容清狠狠一跺脚,暗骂傅均目中无人也就罢了,齐漱云这么多天不见竟然也对他不理不睬,恍如眼里没他这个人似得,亏他还在他爹面前求他保他!

好好好!容清回到自己房间,一拍桌子怒道:“齐漱云你不知好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脚边求我的!”

且说傅均与齐漱云一前一后`进了书房`中,果然见到傅鸿博与容浩两人并肩站着,傅均便上去见礼,齐漱云­性­格虽冷,礼数倒还周全,跟着傅均一一见过两个长辈,随即站在傅均身侧,忽然神­色­一动,那是他察觉到容浩正在用灵识打量他与傅均的修为。

齐漱云垂下视线掩去眼中的神情,他与傅均现在俱是金丹中期大圆满的境界,加上他手中所拥有的元婴级法宝紫电,可堪与元婴初期的修士一战,区区一个金丹初期的容浩他并不放在眼里。不过就如傅均所提醒的那样,或许还有另外一股势力掺杂在太元门中,不可掉以轻心。

容浩和傅鸿博将他俩叫过来所问的话与傅 ...

(均事先预料的大致相同,他和齐漱云之前已经通过气,回答起来自然顺顺利利,滴水不漏。问他俩是怎么化敌为友的,傅均答曰他两人在秘境当中互帮互助以致相亲相爱,握手言和;问齐漱云如何会到秘境当中,齐漱云答曰是被人追杀,被傅均救下故而一同前往秘境;问齐漱云为何修为增长得如此之快,答曰无意之间服食灵草所致。

而傅均在问话过程中也发觉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容浩在发问,站在他身后的傅鸿博鲜少会提出问题,也鲜少说话。虽然站在傅均眼前的的的确确是傅鸿博,他绝不会认错,但不论是神情举止还是说话的口吻,眼前这个傅鸿博总让傅均生出一丝异样来。

傅鸿博脾气是不好,­阴­冷刻薄,但是至少对待他的徒弟,纵然心情再不好,也会露出几分笑意,不会无故迁怒,但是自从他与齐漱云进来,傅鸿博统共都没有对他说过几句话,甚至都没有笑过。傅均离开门派那么长时间,音讯全无,甚至可以说生死未卜,怎么傅鸿博见到自己的宝贝徒弟安全回来非但没有表露出激动欣喜的样子,甚至连一丝表示也无?

莫非……莫非这货发现了自己并非原来的傅均,故而才会摆出这副冰冷的姿态?有可能,不过自己和齐漱云不怕­干­不过他们,等有机会就开溜吧。傅均暗暗心道。

这个时候,白芨端着两碗茶进来,容浩便笑眯眯对两人道:“光顾着说话了,你们两个孩子别客气,坐下喝茶吧。”

傅均笑了一笑拉着齐漱云在旁边一张圆桌边坐下,静静地看着白芨将茶碗一一端到他们两人跟前,傅均并没有要去拿的意思,这时容浩再度开口道:“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喝点茶润润嗓子吧。”

傅均便笑笑道:“容师叔我们不渴。”

“哎!”容浩双眼蓦地一沉,随即又恢复常态,一面走近他俩身前,一面温声道,“你们好不容易到师叔这里来一趟,师叔怎么能连一碗茶都不给你们吃呢?这要是传出去,不知得说你们师叔多小气呢!”

他说罢便伫立在两人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俩,原本温和的面孔一瞬间好似笼上了一层­阴­云,不知是光线问题还是傅齐二人的错觉。不过傅齐二人确实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威压,但这股威压对于傅均与齐漱云来说却是小菜一碟,起不了任何作用,傅均也不花力气来化解,防止引起对方的注意。

而这时傅鸿博也已冷着脸走了过来,跟容浩一样劝他们喝茶,只见他板着脸道:“均儿怎么这么没礼貌,连你容师叔的茶都不肯喝?”

这是强迫他俩一定要喝茶的节奏啊,这茶里到底有什么猫腻呢?傅均与齐漱云互视一眼,他忽然笑了笑道:“容师叔一定要我俩喝茶,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且将计就计,看他俩玩的什么把戏,他与齐漱云早已百毒不侵,且看茶里到底放了什么好料?

见二人乖乖将茶喝了一口,容浩始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跟他俩说了几句闲话后,就让二人回去了。傅均料不到容浩这么快就会放他俩离开,还以为等下会有一场好戏上演,真是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便问傅鸿博:“师父不随徒儿一起回去吗?”

傅鸿博并不说话,却见容浩道:“我和你师父事情还未谈完,你们先回去吧。”

傅均便装作恭敬地告退,拉着齐漱云一起离开了。容浩隔着窗子静静地看着他俩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方才会转过身,那傅鸿博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

容浩拿出一枚玉简输入一丝灵力,那枚玉简忽地大放光彩,悬浮在半空中,从玉简中­射­`出的一束光线落在地上,凭空显出一道灰­色­的身影来,仿佛有人凭空从玉简中`出现一样,不过仔细观察,可见人影显得有几分模糊,且表面还有水纹般的波痕晃动。

只见容浩面­色­恭敬地对出现的那人道:“刘道兄,您要找的那两个孽徒今天下午已经回到了门派,我已经把东西掺在茶水里面让他俩喝了,要不了多久这两个小子就会一命呜呼,可算报了道兄爱徒之仇了。”

“呵呵呵,”那出现的灰衣老者发出一阵森冷的笑声,开心道,“好好好!容道友能够大义灭亲,做得很好!三日之内老夫必定能够赶到,将那两个小杂`种活着炼化成傀儡以慰爱徒在天之灵。至于我答应你的事绝不会食言,再者我们两个门派结成了亲家那就是一家人了,不分彼此,自然会照顾你的。”

“老夫感激不尽!”那容浩听到老者最后一句话更是露出狂热之­色­,忙不迭地道谢。

那老者哈哈一笑,身影忽然隐去,顿时玉简光芒尽消,重新落回容浩手中。容浩眼露得意之­色­,心中不断地盘算着,而站在其身后将刚才之事尽数收入眼中的傅鸿博则无任何反应,甚至没有转动一下眼珠子。

51第五十一章:师兄的鸵鸟心态 曲偕

( 傅均和齐漱云回到居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伸出一只手摊在彼此面前,两人的手心中央都躺着一只极为细小的黑­色­虫子,外形酷似黑­色­的甲虫,须足俱全,就是从刚才的茶水里喝出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齐漱云率先问道。

傅均皱起眉头来,看来容浩在茶水里放的不是毒药而是虫子,那这是什么虫子,有什么用处,会不会是蛊虫一类可以毒杀或者控制别人?

“这是傀儡虫。”这个时候,安静许久的系统终于出声了,发出的不是以前惯用的冰冷呆板的机械音,而是用一种较为严肃的口吻说道。

傀儡虫?傅均不由一惊,终于想起原著之中提到过这种虫子,给人服食之后可以借用法术­操­控对方,且虫子一旦借用经脉钻入大脑寄生在脑髓中,便能彻彻底底地控制对方,使其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神仙也难救。这种邪物通常是魔道中人用来炼制傀儡抓捕修士之用。

傅均想起之前容浩逼`迫他俩一定要喝下茶水的情形,心中明了这傀儡虫与容浩脱不了关系,必定是他预先放进茶中想要谋害他与齐漱云,他再想起傅鸿博的诡异状态,不由紧张地想道,莫非傅鸿博已经中了容浩的毒手,被种下了傀儡虫,以致于才会变成现在这副诡异的模样?

傅均将心中的疑问一一与系统说了,询问对方他的猜测是否正确,太元门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变,剧情到底将会怎样发展?

然而系统面对他的一连串疑问,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沉默半晌才回答道:“我只是有这么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现实已经脱离了原著的剧情,以后将会有怎样的发展,会有怎样的结局都很难说。”

傅均十分奇怪道:“你为什么会不知道?要求我完成任务的是你,指点我攻略人物,寻找宝物的也是你,明明你之前还很灵光,怎么现在反而迷糊起来,一问三`不知了?”

“……好像,好像……”系统沉默片刻,似是喃喃自语着。

“好像什么?”傅均追问。

“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我、阻止我想起一些事情,我不是系统,我是、是……你是傅均?对,你是傅均,傅均!”

“我是傅均,你到底是什么?是人是鬼?”傅均差点喊出了声。

然而系统在呼唤了一声傅均的名字过后就再也没了声音,任凭他怎样呼唤,都再无回应,傅均再度紧张起来,照着系统这个不靠谱的尿­性­,完成了‘拯救种马师弟’的任务后,他到底还能不能够回去?别他辛辛苦苦完成了任务,到最后反而被它玩了一把,滞留在了这个书中的世界里,那到时候可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傅师兄?傅师兄?傅均!”

冷不防被人近距离地喊了一嗓子,傅均方才从沉思之中醒过神来,愣愣地啊了一声,方才看清楚凑到他跟前的人是齐漱云,只见他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眼中露出的狐疑仿佛在问他:“你怎么发呆了?”

齐漱云那张漂亮的面孔近距离地放大在傅均的眼前,近得好像下一息两人的鼻尖都要碰上,傅均的脑袋不由地有些发懵,先是一怔,再是一惊,既而像是感受到了一股压力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然而他的手却突然被齐漱云握住,只听对方道:“你怎么了?呆呆地,不舒服吗?”

傅均正欲挣脱他的手说自己没事,然而对方却抓紧他的手逼近过来,又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近到连彼此脸上浅淡的汗毛和雀斑都看得一清二楚,就连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都近在耳畔。齐漱云牢牢地注视着他,那样地深沉而专注,那目光仿佛已化作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傅均困住,不能够动弹半分。

傅均在一瞬间仿佛被迷惑住了,呆呆地注视着对方,幸而他很快就清醒过来,隐隐害怕齐漱云将要作出什么不当的举动,见他似乎还有凑过来的趋势,暗道不好,赶忙拿手往面前一挡,抵住对方的脸,随即将手猛地一抽,脱身而出。可怜齐漱云的嘴­唇­只碰到了傅均的手心,未能亲到芳泽,便被对方逃开了。

“你!”傅均忍不住喊了一声,可要说生气嘛也不是特别生气,只是没来由地紧张与吃惊罢了。

先前他已察觉到齐漱云的异样情绪,本想故意躲避,装作不知,好让他知难而退,可没想到他得寸进尺,动不动就靠近自己,傅均欲要直截了当地挑明,然而想到他俩还身处在危险之中,不能够先发生内讧,只得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用着平静的语气说道:“齐师弟,我不太喜欢别人靠近我,希望你能够明白。”算是给对方一个警告。

齐漱云却神­色­平静,注视着他的双眼中没有露出一丝愧疚与尴尬,反而沉声问道:“傅师兄以前不是挺喜欢抓我的手,为什么我牵傅师兄的手就不行?”

那是因为你动机不纯!傅均本想这么回答他,但按捺住了冲动的情绪,慢慢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总是会变的。”

齐漱云只笑了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儿落寞,随即像是自言自语般道:“你说得对,人是会变得,就像我一样,我就变了……”

傅均总觉得他的话中,他的语气,甚至神态中都隐藏着复杂的情愫,可他不愿看见,不愿听见,更不愿感受到,他背对着齐漱云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浮躁的心境,方才用着平静的口吻说道:“我们何必在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上纠缠呢?最重要的还是解决眼下的困局。”

齐漱云抬起深沉的眸子,掩去眼底的冷光,注视着他的背影,淡淡道:“你说得对,我刚才只是有感而发,傅师兄不要放在心上。”

傅均听了,方才松了一口气,以为是自己的话对他起了作用,想必他以后不会再轻举妄动了吧?方才转过身来将自己刚才的发现对齐漱云说了一遍。

“你怎么会知道?”齐漱云听完,脱口问道,随即却又自嘲一笑道,“你总是知道的。”

傅均知道他指的什么,也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便岔开话道:“如果我的猜测是真,你有什么看法?”

“你想杀了容浩给傅鸿博报仇吗?”齐漱云直呼傅鸿博的名字,似乎并不想掩饰自己对其的不喜。

傅均微微叹气道:“虽然他是原来那个傅均的师父,虽然他不讨人喜欢,而且我也明白如果被他知道我不是他原来的徒弟,他将会怎样对付我,不过他好歹也在修炼上帮过我,总觉得不能够就这样放下不理。”

“再者,直觉告诉我太元门中并非只有他出了事,掌门真得一直还在闭关吗?大长老真得外出云`游了吗?这些事情我们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并未亲眼看见,很是可疑,我觉得有必要查证一下比较好。你觉得呢?”说罢他抬头征询齐漱云的意见。

齐漱云道:“你既已有打算,我也什么可多说的。”

傅均忽然笑了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为什么这么说?”齐 ...

(漱云淡淡问道。

“眼下太元门危机四伏,容浩又加害你我,按理说我俩该独善其身,保全自己才是,实在用不着再去关心别人的安危,不是么?”

齐漱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当初你在天风窟里救过我多次,难道也是­妇­人之仁么?我若笑你,就是打我自己的嘴巴了。”心里却道,“不论你管还是不管闲事,我都不会笑你,我只会待在你身边。你是优柔寡断,但不是在这些事情上,而是在你我的身上……”

齐漱云克制住自己的思绪,补充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容浩他不仁,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况且凭我俩的修为,难道还斗不过区区一个容浩?到时候把他好好拷问一番,自然就明白前因后果了。”

傅均点头道:“既如此,不如我们今晚先夜探掌门与大长老的居所,看是否像别人说的那样一个仍在闭关,一个云`游去了。”

齐漱云点头,于是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是夜,两人御剑飞出院子,用法术掩盖飞剑的光芒,先后探了大长老和掌门的所在之地,果然不出两人所料,大长老所住的地方虽然上了锁,然而他房间里的摆设却不像是要出远门而收拾整齐的样子,仍还有些凌`乱,有些书籍还摊在书桌上,而他最喜欢的一个烟斗还搁在桌上,可见其走得匆忙。不过房屋及院子里并未有打斗的痕迹,不知道他匆匆出走是个怎样的情形。

而掌门闭关的地方则在太元后山的一处峭壁上,那洞府设有结界,两人花了一番力气方才破开,石洞之中不见闭关的人影,现场一片狼藉,石桌石墩被砸得粉碎,明显是一场激烈的打斗所造成的,甚至地面上还有斑斑血迹,一直延伸到洞口。两人在附近仔细搜寻一遍,并无结果,看来人不是逃脱了就是已被杀害。而洞口的结界想必是谋杀掌门之人所留下的。

太元门的掌门,傅均和齐漱云的大师伯,业已达到了金丹后期的修为,尚且遭遇遭遇不测,绝非是容浩一人所为,必定还有其他帮凶,且修为要比容浩,甚至比掌门还要高许多。他二人确实该谨慎行`事,免得步了傅鸿博他们的后尘。

52第五十二章:从此以后师兄弟相依为命 曲偕

( 眼看天就要亮了,为防被人发现,两人回到所住的院子里,虽然天已透亮,仍不见傅鸿博的身影,可见他一夜未回来,更加坚定了傅均内心的猜想,他和齐漱云且回各自的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再说。ww

一天过去了并无事情发生,两人便商议晚间如何行`事,是否要直`捣容浩的老巢,就在此时,傅鸿博却突然回来了。傅均与齐漱云双双从房间里出来,他们的灵识感觉得到,除了出现在院子里的傅鸿博,外面另还隐藏着一人,两人互看一眼,彼此心中都很明了那人便是容浩,他不和傅鸿博一起现身,反而躲在外头,一看就知道是心里有鬼。

傅均故意装作没事人一样走上前向傅鸿博问好,傅鸿博对他的态度依旧冷冰冰的,站在院子里说道:“均儿,漱云你们过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

傅均和齐漱云互视一眼,他先传音入耳对齐漱云嘱咐了几句,随即走到傅鸿博身前,笑道:“师父有什么要嘱咐弟子的?”

只见傅鸿博对他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然而下一息却见从他的袖子里猛地冲出一道青光,直朝近在咫尺的傅均刺去,这么短的距离,且那道青光又那么迅疾,傅均若是反应不及,定会被其重伤。然而那道青光一冲到傅均跟前便似被一堵无形的墙壁给挡住,难以前进一分,无数道细小的水纹从青­色­的剑尖处不断地向周围扩散,逐渐,荡漾的水纹汇聚成一张细密的蛛网。

蓦地只听哗啦一声犹如玻璃碎裂的声音,由水纹织成的蛛网纷纷碎裂开来,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消失在空气中,那青­色­的剑光再度朝傅均冲去,然而下一息却被一道耀眼绚丽的紫光截住,一青一紫两道光芒交缠在一起,很快化作一青一紫两柄长剑在半空中僵持。而此时,傅均的身影已在原地消失了。

容浩已经察觉到院子里的动静,他心里不可谓不惊讶,先前他见傅均与齐漱云已然服下傀儡虫,却丝毫未有动静,以为是药效未到,还要静待一段时间。他之所以这么快动手,不是因为迫不及待,而是那个九华派的弟子刘泉突然传递消息过来要他速速解决傅齐二人,以免夜长梦多,故而容浩才会借傅鸿博来偷袭他们。

本来以为杀他二人易如反掌,可没想到,这两个小子竟然会识破傅鸿博的偷袭,且凭着傅鸿博金丹中期的身手竟然也未能伤到他们,容浩心中大为惊愕,傅均和齐漱云明显是辟谷初期的修为,是怎么识破傅鸿博的偷袭,而从他的飞剑下安然无恙地逃脱的?

莫非他俩不止这个修为?容浩心念一动,知道如今计谋败露,一定要将两人斩草除根,免得被其逃脱,泄露自己的所作所为,便要现身和傅鸿博一起将其二人擒住,然而等一条白­色­的人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他始才有所察觉,猛地转身看去,那出现的人却是傅均。

傅均笑道:“容师叔在外面站了那么长时间,真是辛苦了。”话音未落,他眼中的笑容早已变冷,步虚剑立刻脱手而出,冲向容浩。

“哼,不知死活!”

容浩心中忍不住一惊,嘴上却不屑道,祭出自己的飞剑迎了上去,两道同是青­色­的剑光在天空中上下翻飞,夭矫舞动。ww而傅均步虚剑的剑光似乎比容浩的剑光更加­精­纯,这个发现令容浩更为吃惊,他自然知道这柄步虚剑乃是傅鸿博送给他的,但之前仍还是青灰­色­的剑光,只有辟谷期的威力,可没想到这小子出去一趟回来,剑光竟已祭炼成纯青­色­,且威力甚至还在他的飞剑之上。

再说院子里,与傅鸿博对战的是齐漱云,两人虽同是金丹中期的修为,不过齐漱云手中握的可是元婴级的飞剑,元婴以下的法宝在它面前都是黯然失­色­,况且傅鸿博如今已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全靠容浩­操­纵。容浩此时正与傅均对战,不能够施展全力­操­控对方,故而傅鸿博未能够使出全部的实力来对付齐漱云。

就在紫电制住傅鸿博飞剑之时,齐漱云打出十来张定身符并十来枚五行针,五行针`刺进对方周`身大`­茓­阻断灵力运行,定身符定住其躯壳。齐漱云不敢伤傅鸿博就怕万一傅鸿博未死,却死在他的手上就大大地对不起傅均了。

与此同时,傅鸿博的飞剑也已被紫电斩断,化作凡铁掉落在地。那紫电顿时发出一声长鸣,声音清越,可裂金石,飞回到齐漱云身边,也不直接钻回他的袖子里,在他身边盘旋飞舞着。

虽然飞剑是死物,是没有感情的,可齐漱云却能够从这柄飞剑身上感受到情绪波动,如今的它就十分高兴,仿佛在为被封印了千年终于能够有用武之地而高兴,又或许是为初战告捷而高兴,停留在齐漱云身边,不时发出几声剑鸣,迟迟不肯回袖子里去。

齐漱云且不去拘束它,只愿它高兴就好,就在此时,那边从墙外忽地跃进一道身影,却是傅均挟着一个人落在地面上,他手中抓着的正是容浩,此人被傅均用十六枚五行针封住­茓­`道,再用金蚕丝网绑住,谅他有再大的神通也是Сhā翅难飞。

容浩面上既惊且骇,根本没有料到自己杀他俩不成,反被他俩俘获,追悔莫及,欲要出声呼救,奈何全身的灵力都被禁锢住,根本无法出声,心中又惊又怕,不知这两个小子要怎么处置他。

傅均虽然知道中了傀儡虫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他毕竟不死心,将一道灵识输入傅鸿博的体内,查探良久,神­色­黯淡下来,最后收回灵力,朝着齐漱云摇了摇头。齐漱云便知道傅鸿博是真得已经死了,见傅均心情不好,他的情绪自也低落下来,安慰他道:“节哀顺变。”又忍不住道:“别伤心,你、你还有我。”

傅均心中忍不住一暖,缓缓地点了点头,虽然再度被齐漱云握住自己的手,他的心却莫名变得平静起来,仿佛从他手指上传递过来一种力量,化解了他心中的哀伤,使他竟意外地不愿挣开他的手,而就这样和他紧紧地相握着。直到齐漱云出声打破了两人间的平静气氛:“这个人该怎么处置他?”

傅均便道:“问他掌门和大长老的下落,他们是否也遭了他的毒手?”

齐漱云走到被丝网困住的容浩身边,将他打量一眼,忽然笑道:“他从嘴里说出的话我不敢相信,要让他说实话就只好……”

“只好什么?”傅均问道,心里却已有几分明了。

齐漱云盯着容浩­阴­笑一声道:“只好使用‘搜魂术’了。”

容浩顿时露出了惊恐之­色­,此法术异常歹毒,旨在用灵识探入对方脑海之中,强行搜查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被施法者稍有反抗,便会脑子受损,变成痴`呆,而且只有到达金丹期才能够施行。容浩始才相信这两人业已达到了金丹期的修为,更恨自己掉以轻心,草率行`事了。

等对容浩使用搜魂术后,两人方才了解这段时间太元门发生的变故。原来唆使容浩杀害自己的师兄的幕后黑手是一个名叫刘泉的九华派的弟子,此人正是在天风窟中被傅齐二人杀死的雷雄的师父。傅均原本以为在秘境之中杀了雷雄,绝不会有人追查得到,原来人家不光追 ...

(查到了,甚至还找上了他们的师门。

刘泉本欲对太元门施压,令其交出傅均、齐漱云二人,后来听说其二人还未回来,况且大长老孙阳­性­格强硬,傅鸿博又护短,怎肯凭别人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宝贝徒弟交出去。故而刘泉利用容浩来离间三人的关系,又许给他许多好处,给他儿子找了门好亲事,就是嫁给九华掌门之子。

容浩长期以来被头上的三个师兄压制,不能够掌权,心里其实很憋屈,他也有野心,也想当掌门,只不过碍于自身实力不足只能够忍气吞声,而刘泉的出现,恰好给了他希望。为了权力,他勾结刘泉不惜害死了自己的三个师兄。他先给傅鸿博种下傀儡虫,令其无声无息被傀儡虫杀死,成为了一具任他­操­纵的傀儡,再和傅鸿博一起偷袭大长老孙阳,孙阳身受重伤,下落不明。

容浩用同样的方法偷袭闭关的掌门,谎称门内生变,要其出关救急,随后联合埋伏在附近的刘泉、傅鸿博,三人联手向掌门杨和韵发起了进攻。而杨和韵之所以会这么容易被三人所伤,那时因为他无法彻底参悟天书,练功出了差错,本身就有伤,再受到三个金丹期高手的围攻,自然招架不住,不幸惨死。下半部天书也落入了刘泉的手中。

而傅均也得知容浩与韩半青曾在离开天水城的时候被九华弟子抓获,逼问他俩自己和齐漱云的下落,这两人自然招认了,后被九华弟子所释放。而与此同时,前来参加新人大比的九华掌门之子姜原无意间见到容清,见他是罕见的单一水灵根体质,有意想将其收为侍君来双修——估计身份跟侍妾差不多。容浩想要攀上九华这棵大树,自然乐意。

傅均忽然间想到那抹青­色­的身影,6玄青是不是6希夷这只是他和系统的猜测,可就那么凑巧,在九华派的人来到天水城后,他也出现了,还恰恰与他们相遇结识,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结识他俩是否藏有­阴­谋,他是不是九华派来追杀他们的,一切一切都傅均无从知晓,就连系统也不知道。

可傅均不知道的是放走容清和韩半青的并不是刘泉也非姜原,正是这位6玄青,或者叫他6希夷更加合适,而且刘泉命令容浩提前动手对付傅齐二人的原因也在他身上。

齐漱云查清前因后果,自觉留下容浩已无任何用处,况且他杀害三位长老,理应偿命,双眼微眯,露出一丝冷笑,便将其活生生地吸­干­灵力而死。傅均只负手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既不出声也不阻止。

然而齐漱云的手还未从已死的容浩的头顶拿下来,突然从天际边划过一道绚丽的紫­色­光华,迅速地往他俩所在的地方落下。傅均和齐漱云忍不住一惊,直到剑光近在眼前,他俩才有所察觉,可见此人修为远在他二人之上。会不会九华派的援兵?两人互视一眼,心中都有相同的疑问,而且看剑光的颜­色­乃是紫­色­,此人说不定是个元婴老怪。

是战还是退?两人心中都在权衡利弊。

然而下一息一道青­色­的身影已然映入傅均的眼眸中,是他?傅均大吃一惊,然而此人的出现却似乎更加坚定了他内心的猜测,忙传音入耳叮嘱齐漱云小心,此人若真是元婴中期的修为,他们还是不要硬拼得好。

“走!”

然而齐漱云内心却危机感顿起,觉得他们若是再多待一秒就会陷入无比危险的境地,他总觉得突然出现的6玄青是冲着傅均来的,他不能够让傅均落入他的手中。这么想着,他来不及跟傅均多说一句话,就伸手抱住他,随即化作一道紫­色­光华冲霄而去,往太元门后山飞去。

那道朝傅均他们冲来的紫­色­剑光在空中微微一滞,似乎扔下了一个什么东西,随即朝着傅均他们追去。

容清像被扔垃`圾一样被人从半空中扔下来,心中十分恼火,然而他来不及发脾气,当看到院子里的情形时,大为惊骇,一面大叫着爹啊爹,一面朝倒在地上的容浩跑去。

“傅均,齐漱云!是你们杀了我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容清抱着已死的容浩,双眼噙泪,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狰狞,咬着牙一字一顿道。

将时间拨到傅齐二人拷问容浩的时候,再将视线转到太元门外,傍晚时分,众太元门弟子结束一天的修炼,纷纷走向厨房去吃饭,就在此时,忽然从远方的天际划过一道紫­色­的光芒,引得众弟子纷纷仰头看去。

紫光不到片刻便落到太元门的广场上,化作一个青衣男子,只见他神情冰冷,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磅礴气势激得修为稍低的弟子胸口气血一阵翻涌,差点呕出`血来,离得远的吓得拔腿便跑,离得近的脚一软,纷纷瘫在地上,这就是接近化神境界的强大威力。

那青衣男子无视众人的目光,迈步朝一位吓得瑟瑟发抖的太元门弟子走去,那弟子拔腿欲跑,可惜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无法挪动一步,面­色­更是煞白,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

那男子见他如此怂样,不屑地哼了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像摊在对方面前,冷声问道:“此人在哪里?”

那弟子定睛看去,仔细打量了一下画上之人,大吃一惊,显然他不知道别人竟然会为他们的傅均师兄作了一幅画像,而且画得惟妙惟肖,只是装束与傅均大为不同,年龄也比他大些。那弟子哆哆嗦嗦地给青衣人指明了傅均的所在之处,那青衣人却不放他离开,欲要抓着他一同前往。

那弟子突然指着前方一人喊道:“容师兄!那是容清师兄,他与傅均师兄走得最近,他比我更清楚傅均师兄的踪迹!”

6希夷知道容清,先前刘琦在天水城抓到的人就是他,他因此便丢下`身边的人,反而抓`住了容清,命他带他去傅均所在的地方,故而才会有傅均他们看到的一幕。

53第五十三章:偷亲强吻两不误 曲偕

( 齐漱云猜得没错,6希夷就是冲着傅均来的,当他带着傅均御剑离开时,此人驾剑紧追不舍,虽然紫电不是凡品,然而论实力,才金丹中期的齐漱云绝不是6希夷的对手,渐渐地,两方的距离越拉越近。ww而且齐漱云也已察觉到此人的修为绝不止元婴中期那么简单,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磅礴威压就连他都需要运转周`身灵力才能够化解,否则必会被其所伤。

一前一后两道紫­色­剑光在太元山上空疾飞而过,就在傅均和齐漱云经过一个宽阔的湖泊的时候,突然两人身上大放异彩,两团明亮的光芒从两人的袖中透出来,即使在明媚的阳光下依旧熠熠生辉。

傅均和齐漱云惊讶地看到,两块玉佩,确切地说是一块半玉佩从两人的袖中飞出,那块完整的乃是原来的傅均遗留下来的,而那半块玉玦乃是齐漱云以前在凝碧崖的山洞里找到的。

傅均的那块玉佩漂浮在空中,突然从中一分为二,青颜­色­瞬间从其中半块玉佩上剥落下来,恢复了其本来面目,傅均惊讶地发现那褪去颜­色­的半块玉佩竟与齐漱云那半块玉玦不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十分相似。难道说?难道说另外半块龙形玉玦并不在九华派手中,而是一直握在自己手上,握在原来的傅均手里,只是这半块玉玦曾被人动过手脚,伪装过,所以自己一直未能察觉?

就在此时,那两块玉玦已经拼凑在一起,严丝合缝,经过万年的分离终于重新合在了一起,成为一个整体。瞬间万丈光芒从龙形玦上­射­`出,几乎掩盖住了太阳的光辉。不要说傅均与齐漱云,就连追踪而来的6希夷双眼也被刺得生疼,不得已用手掩住眼睛。

只听得一声震天介长啸,一声清越的龙吟,从万丈光芒之中忽地腾空飞出一条金光闪闪的金龙,身躯庞大,金鳞闪耀,可与日月争辉,从龙身上散发出来的磅礴气势化作阵阵猛烈罡风吹得傅均与齐漱云差点从剑上摔落下去。就连6希夷都难以御剑飞近。

巨龙在空中盘旋一圈,发出数声咆哮之后便疾也似地往下面的湖泊飞去,龙身一投入到湖中,瞬间激起千层浪,等龙身全部没入湖中,湖中央顿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飞速地旋转着,顿时风起云涌,天地为之­色­变。

巨大的吸力不光将方圆数里范围内的参天巨树全部拔地而起,就连站在飞剑上的两人似乎都要被吸入漩涡之中。齐漱云暗道不好,欲要驾剑撤离,可惜为时已晚,不过瞬息的工夫连人带剑都消失在了漩涡之中。

等两人被吸入湖中,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漩涡突然消失,刹那间风和日丽,一切如常,仿佛刚才那一幕巨变从未发生过。然而数亩大小的湖泊里的湖水突然间凭空蒸发,露出了­干­涸的湖床,湖床上方似乎张有结界,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白­色­的亮光。

就在6希夷试图破开此层结界的时候,刚才此处发出的巨大异变早就惊动了太元山周围的修仙者,无论是门派里的修士还是散修都以为有异宝出世,纷纷驾剑从远方赶来一探究竟。6希夷前脚追赶傅均他们的时候,他师侄刘泉后脚便到了,见到后山有震天动地的响声,赶忙飞来查看,便与6希夷撞上了。

刘泉做贼心虚,见到6希夷率先赶到太元门,害怕他已知道自己的小动作,提心吊胆地落在他师叔跟前,刚要开口说话,却听6希夷冷笑两声道:“刘泉,我当初是怎么嘱咐你的?”

“师叔,师叔,我一向是遵从师叔的法旨行`事的。”刘泉急忙道。

6希夷冷冷道:“你要怎么对付太元门我不管,不过我可没叫你对付傅均。”

“师叔这……我没有,一定是那个容浩自作主张……”

刘泉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那是因为6希夷五指抓在了他头顶上,刘泉保持着双目圆睁,嘴巴大张的姿势整个人被定在了地上,6希夷毫不客气地对他施展了搜魂术,搜查这段时间以来他到底背着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当他看清楚刘泉让容浩给傅齐二人服下了傀儡虫,并且命令容浩铲除二人的时候,他心中又是吃惊又是愤怒。

他自然清楚傀儡虫的作用,修士一旦服食,除非有莫大的神通,否则必死无疑,十分恼怒刘泉不听他的命令,肆意妄为,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狠狠道:“不听话的狗,留之何用?”

手上一用力,咔擦一声立刻就扭断了刘泉的脖子,刘泉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姿势,到死都想不到6希夷竟然说杀就杀他,全然不顾及自己是他师兄,九华派掌门的亲传弟子,可见此人冷血无情。

6希夷一扬手,尸体便摔落在地,他轻蔑地看了一眼,手指间腾起一簇火苗,手一扬,火苗落到刘泉的尸体上,立刻化作熊熊烈火,顷刻间将尸身烧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地的黑灰,被风扬起,消散得无影无踪。

“呱!呱!”

齐漱云隐约间听到一阵蛙声,脸上一片冰凉,像是有水滴落在自己脸上,然后又有一块柔软温热的东西贴在他脸上,将他从昏迷之中唤`醒。他缓缓睁开双眼向外望去,只见一堵金黄­色­的似墙壁般的东西矗立在他身前,头顶­射­`出两道幽幽的绿光,宛如黑暗中蛰伏的野兽正锁定了目标。

齐漱云心中为之一凛,以为是什么妖兽盯上了他,赶忙一骨碌爬起来,正要放飞剑出去,只听吧唧一声,那堵金黄­色­的墙壁往后一跳,那条粘在他脸上的柔软的东西也随之收回了,齐漱云始才觉察黏在他脸上的是那东西的舌头,又听得它呱地叫了一声,声音清脆而温和,似乎并无恶意。

是青蛙?一只体型庞大的金黄­色­的青蛙?齐漱云不由心道,然而他现在来不及去查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傅均!”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那个人,只要他安然无恙,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水潭边,潭边的石块光滑而圆`润,因为潮`湿的缘故,长着丛丛青苔,而他的衣衫及发丝都被浸`湿了,他赶忙往四周张望傅均的身影,才发现他就倒在他身边不远处,方才松了一口气,赶紧走过去,将人从地上抱起来。

发现他与他一样并无伤情,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不去管他俩身上俱都湿漉漉地,发丝间还淌着水滴,他将自己的脸贴在傅均略显冰凉的面颊上,只要他,只要他俩都没事就好,就算身陷龙潭虎­茓­,刀山火海他都不怕。

“傅均……”

齐漱云默念着怀里人的名字,一旦理清了烦乱的思绪,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连这个名字从嘴里念出来时的心情都与以往大大地不同了。以前他最痛恨这个名字的主人,不要说见到名字的主人,就算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都生出厌恶来,恨不得这个名字及它的主人都从世界上消失,他才能清静。

可渐渐地,一旦明白待在他身边的人不再是那个无耻小人,他对这个名字也就再无厌恶之情,只将其当做一个普通的名字对待,而渐渐地,当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名字的主人怀有一种特殊的情愫,就连这个名字在他心中也就变得与众不同 ...

(了,每次默念的时候,心口就会升起一丝悸动,一种甜蜜也忧伤的情绪。

甜蜜的是只要看见这个人,听到他的声音,自己就会感到高兴;忧伤的是他的屡屡拒绝令他伤心。可纵使伤心、沮丧,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就不会放弃,就算他对自己没有一丁点儿好感,他也不会放手。放手意味着伤心与难过,如果注定要痛苦,那就两个人一起痛苦吧,至少这样他就能够待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还能够看见他……

他晓得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地自私而粗暴,可他无法抗拒,这是他内心真实的写照,他从来不是温柔和善的人,齐漱云看向怀里人的眼神在温柔之中又浮现出一抹冰冷与狠意,暗暗发誓道:他不会放手,永远都不!

凝视着那张俊美的面孔半晌,齐漱云缓缓地低下头朝那张面孔靠近,近了,近了,嘴­唇­终于碰到了对方的嘴­唇­上,起先只是浅浅的触碰,像蜻蜓点水般那样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将昏睡的人吵醒,中断这场亲吻。

但很快,他的动作幅度大了起来,含`住了那两片柔软的嘴­唇­,用柔软而有力的舌头撬开了那闭合的牙关,仿若探寻珍宝般,带着激动而雀跃的心情,将自己的­唇­`舌侵入对方的口腔,即使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他却仍旧心满意足,因为他终于触碰到了他,亲吻到了他。

傅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箍得很紧,与身体紧贴的地方一片温热,然而硬`邦`邦地,手`感不是很好。我这是在哪儿?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嘴里似乎还含`着什么东西,然而当他一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眼珠子顿时瞪得圆溜溜地,在惊愕了一两秒之后,傅均终于反应过来,爆发了。

“嘶!”齐漱云发出一声闷`哼,果然下一刻嘴­唇­和舌头就从傅均嘴里退了出来,嘴­唇­边还染着一点殷`红的血迹,那是因为他的舌尖被傅均给咬破了。不过他的双手仍还紧紧抓着他,不让他从自己身边逃开。

“你、你、你……”傅均气得说不出话来,欲要挣扎,却被齐漱云死死地压着,便朝他喊道,“你给我松开!”

“不放!”齐漱云口气坚定道。

“你!你再不放,别怪我动手了!”傅均气得面颊都红了,恶狠狠地盯着头顶上方的人,后悔自己刚才咬轻了,要是重重咬他一口,看他现在还有力气压着自己!

却听齐漱云盯着他缓缓道:“那就动手吧。”说罢再度俯下`身吻住了傅均的嘴­唇­。

傅均还未反应过来,嘴­唇­就再度被其吻住了,他瞪大着双眼,料不到齐漱云趁他睡着了偷亲他也就罢了,竟然在他醒后还强吻他,这货的胆子也太大了!

傅均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挣脱对方手指的束缚,随即往他身上狠狠拍了一掌,不过半路上就被对方化解了。傅均恼怒地一瞪,上下牙关用力一咬,果然这回的力道要比上回大多了,痛得齐漱云立刻松开了他整个人,捂着嘴巴垂下了脸,皱紧眉头,露出痛苦之­色­。

傅均正想骂他活该,然而下一息突然看见从他的手指缝间涌`出许多血来,几乎沾湿了他的手指,顺着他的手掌滴落到地上。傅均的心不由惊慌起来,怎么、怎么会流那么多血,自己不会把他的舌头给咬下来了吧?

这样一想,他更加慌张了,赶紧走到齐漱云身前抓`住他的肩膀紧张道:“漱云,你、你没事吧?你伤得重不重?我不是故意的!快让我看看!”

他欲要拨开齐漱云捂住嘴巴的手指,好看清楚舌头的伤势,然而下一息齐漱云染血的手指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猛地朝自己拉过来,一把将其抱住,紧紧地抱着,却不出声。傅均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齐漱云为什么突然抱住他,却不管他自己的伤势,便要挣脱他的怀抱道:“你先别抱着我,让我看看你的伤。”

然而齐漱云却仍不松手,过了一会儿才闷闷道:“没事,我没伤着,其实,是我故意骗你的。”

“故意骗我?”傅均听他说话吐字清晰,没有滞待感,方才明白他真得是在骗他好博得他的同情,傅均内心的火气又腾地窜起来,挣脱他的手臂,气道,“我果然不该同情你!”

却见齐漱云神情平静地看着他道:“这不表明你还是关心我的吗?”

“你!”傅均竟觉得自己无言以对。

54第五十四章: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曲偕

( 齐漱云步步紧逼道:“这不代表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吗?”

傅均沉默了下来,半晌他摇摇头,自嘲一笑道:“你竟会这么想,你以前不是认为我对你好是为了利用你,为什么现在你反而会认为我关心你是因为心里有你?”

齐漱云正­色­道:“因为我变了,因为我想通了,你是真心实意对我好的,我也希望你是真心实意对我好的。”

傅均露出一丝苦笑,想说几句嘲讽的话泼灭他这满腔热情,可终究还是不忍心,他摇摇头道:“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齐漱云追问道。

“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傅均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为什么?”

傅均缓缓道:“我对你好是为了利用你,利用你达到我的目的,你不必将我想得太好,而且,而且……”他蠕动着­干­涩的喉咙,像是费了一番力气才能够将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似得,“而且我会走的,我会离开这里的,我不可能永远待在你的身边,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是人总是要分离的。”

听完傅均的这番话,齐漱云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差,眼中充斥的­阴­郁之­色­如乌云般凝聚翻滚,仿佛下一息就会从眼眶中冲出来将对面的傅均包裹住,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甚至能够听到上下牙齿碰在一起的咯咯声响,他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使他积聚在内心的暴戾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而无法收拾。

他忽然笑了起来,他这一笑,眼中的­阴­郁尽数敛去,他整个人方才不像刚才那样可怖,他垂下眼睛摇摇头,装作轻描淡写道:“没关系,不管你是想利用我也好,是真心对我好也罢,我都无所谓,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不会去寻根究底,只要遵从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就好。不过……”

他顿了一顿,缓缓抬起眼睛深深凝视着对面的人,慢慢道:“不过,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不管你说得是真的还是推脱的借口,我都不会让你走的,你得永远留在我的身边,永远别想离开,死也不可能!”

当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他的语气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阴­冷而可怕,虽然他没有扑过来,虽然傅均与他离得较远,可他眼中­射­`出的冷光,他那­阴­冷而决绝的口吻仍使傅均感到身上一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毫不怀疑他会说到做到。傅均沉默了下来。

“我很奇怪,你、你为什么会、会对我有那样的感情,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很恨我……”

齐漱云缓缓道:“当我知道你不是那个傅均,我就不恨你了。我喜欢你,”他用着缓慢的语速,带着一种忧伤而惆怅的情绪,终于对着心上人吐出了这个四个字,接着他话锋一转道,“但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或许会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至少就不会伤害到你我两人。”

傅均转过头去,不想看到那双凝视着自己的含情脉脉的漂亮眸子,不想看到连结在他眉宇之间的愁云,他印象中的齐漱云从未表现出这样的神情来,他从来都是冰冷而面无表情,好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却突然间拥有了感情,突然间向他表白,一瞬间变得偏执而狂热,也许这正是感情的可怕之处。

“那么请你尽量控制住,”傅均低低说道,“我终究是要离开的,这件事不是人力能够阻止得了的,连你也不行,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他不能够那样自私,给他希望,终究还是要离开他,外面还有家人在等着自己,他不能够待在这个世界里……可不论傅均怎么安慰自己,他的心却出现了一丝丝抽痛。ww

“那么我们就走着瞧吧,”齐漱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敛去眼底的­阴­郁,笑笑道,“看看我今天的话能不能够兑现,至少现在你还是不能够离开我不是么?”

傅均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齐漱云也就沉默了下来,整个空间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空气似乎都凝固在了一起,变得压抑而低沉,直到“呱”的一声清脆的叫声打破了这片沉闷的氛围。两人不由齐刷刷地朝身后看去,只见不远处蹲着一只庞然大物,宛如一堵墙壁矗立在水潭边,头顶两道绿幽幽的亮光宛如两只手电筒­射­向傅齐二人。

傅均从袖中掏出一颗蛇目使其悬浮在两人的头顶上,始才看清楚那庞然大物的模样,竟是一只金黄­色­的蟾蜍,长相十分奇特。别的蟾蜍浑身上下全是疙瘩,唯有眼前这只只在背上长有七个疙瘩,竟是按北斗七星的形状排列的,头顶的纹路犹如一幅太极­阴­阳鱼图案,两只发出绿光的眼睛则正好成了­阴­阳鱼的鱼眼。

“你看它的脚!”傅均忍不住出声道。

齐漱云仔细看去,原来这只蟾蜍只有三`条腿,两条前腿,只在尾部`长了一条后腿。

“这是三足蟾。”傅均忽然高兴地笑了起来。

“就是传说中的仙虫,碧眼金蟾?”齐漱云皱眉道。

傅均点点头,原著之中齐漱云是在太古遗迹中遇到这只仙虫的,莫非?他抬头朝周围望去,莫非他们已经到达了太古遗迹?太古遗迹不在天风窟里,而是在太远山上?然而想起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异变,两枚玉玦合二为一化成金龙坠入湖泊中,傅均有理由相信他们正是被漩涡吸入了太古遗迹中。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照这样子,找到洗髓丹也不远了,可傅均一想到齐漱云服食洗髓丹后,就是他俩分别之时,心里就空落落地难受。

“呱!”就在此时,那只三足蟾朝傅齐二人纵跳过来,齐漱云心怀警惕,一把拉住傅均落到了一边,金蟾见齐漱云躲着他,就停在了地上,歪着头似乎在打量他俩,随即又叫唤了一声,仿佛在提醒他俩不必害怕它。

傅均知道原著中正是有碧眼金蟾的带领,齐漱云才能够安全进入遗迹中心,而齐漱云的主角光环使得三足蟾对他一见如故,始终跟随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傅均拽拽齐漱云的手道:“不必担心,它没有恶意,你靠近它一些。”

齐漱云见傅均如此说,果然走到了金蟾的面前,那蟾蜍似乎很高兴齐漱云不再躲着他,“呱!”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随即一条长舌头从嘴巴里吐了出来。齐漱云眼疾手快拿手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果然下一息那舌头就粘在了他的手背上,看来这只蟾蜍本意是想用舌头来黏他的脸来表达自己的好感,可惜齐漱云似乎不喜欢这种示好的方式,金蟾只得作罢。

不过话说回来,之前齐漱云在昏迷之中感觉有水滴在自己脸上,就是金蟾用舌头洒在他脸上的,他感觉到的那块柔软温热的东西就是三足蟾的舌头。

傅均见齐漱云和三足蟾相处“愉快”,暗道主角光环果然厉害,不论是人事物,只要被主角光环一照,立刻变得服服帖帖。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但见齐漱云转头看向他道。

就让我们完成最后的旅程吧,傅均暗自叹了一口气,嘴上说道:“我们要进入太古遗迹的中心,那 ...

(里有太古修士遗留下来的洞府,有数之不尽的法宝灵药,你我在那里必定能够很快就提升修为。”

齐漱云点头,他心里正盼望着尽快提升自身的修为,最好远远超过傅均,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够轻而易举地留下他,而不必斗得两败俱伤了。

“呱!”这个时候,三足蟾对着他俩叫唤了一声,摇头晃脑地好似想表达什么。

“它是要我们坐到它背上去?”齐漱云道。

傅均点头:“走吧,有它带路我们不光能节省时间还能免除许多危险。”

两人跃上蟾蜍的背,攀住那七个凸起的小疙瘩,金蟾呱地叫唤了一声,仿佛在提醒他俩坐稳了,随即一蹦一跳地朝前走去。它似是顾及到傅齐二人是第一次乘坐它这辆专车,蹦跳起来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轻轻一跃便有十来丈的距离,转眼便出了藏有水潭的洞窟。

出了洞口,眼前豁然开朗,地势辽阔,一眼望不到边际,只是不论是“天空”还是地面上都有灰­色­的迷雾缭绕,遮盖了人的视野,就算再怎么运足灵力也望不穿重重叠叠的迷障,四周是一片了无生气的暗灰­色­,土壤­干­裂,草木枯萎,也无飞禽走兽,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心里发慌。

三足蟾带着傅齐二人不断地在迷雾和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跳跃着,齐漱云看到有许多颓垣断壁在飘动的迷雾中时隐时现,好像倾倒的建筑一类,不由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是不是遗迹中倒塌的宫殿?”

傅均摇头道:“这是遗迹中布下的阵法,这个阵法很庞大,也极难破解,为的就是困住入侵的修士,不让他们进入真正的洞府之中。”

齐漱云再道:“三足蟾便是守护太古遗迹的神`兽?”

傅均道:“有这个可能。”

齐漱云又道:“为什么它要主动带我们进去?这里头会不会有­阴­谋?”

傅均摇头道:“大约是它与我们,与你有缘吧。”

“与我有缘?为什么?”

傅均摇摇头,暗道,那是因为你有主角光环啊傻孩子。

齐漱云便也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总是知道得那么清楚。”话语里似乎带有几分幽怨。

两人说话间,金蟾已将他俩带入一团迷雾之中,两人在雾中似乎连体内的灵力都运转不灵,视野被一团团浓重的灰­色­烟雾所遮盖,使得傅均与齐漱云只能够看到彼此,而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好大的雾霾,傅均心里吐槽着。

就在此时,傅均的手突然被齐漱云抓`住了,傅均以为齐漱云是害怕他两人会出差错,便安慰他道:“别担心,金蟾不会害我们的。”

齐漱云却仍将他的手指抓紧几分,慢慢道:“我害怕你会丢了。”

傅均不说话了,却也没挣脱他的手,心里更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他俩在迷雾中行走时,身边不时地传来野兽的咆哮声,凄厉的哭声,怪笑声……各种声音层出不穷,与之前的寂静全然不同,这些怪异的声音时而近在身旁,时而远在天边,起起伏伏,飘忽不定,仿佛能够摄人心魂,两人便凝神静气,抱元守一,不为幻象所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阵法之中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也许过了很长时间,也许才不过短短一瞬,迷雾消散的地方,一座巨大的牌楼出现在两人眼前,上`书四个朱`红篆字:灵天`府洞。灰白­色­的宽阔石阶一直延伸到他俩脚下,周围白­色­烟云缭绕,恍如仙境一般。

“呱!”三足蟾似乎兴奋起来,带着傅均、齐漱云蹭蹭数下便跳到了牌楼下,猛地往前一跃,傅均与齐漱云便感觉到他们在穿过一层强大的结界,有一种滞待感,穿越结界的时候,两人感到有极大的压力施加在他们身上,几乎连呼吸都停滞了,等出了结界,两人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凭他俩金丹中期的修为独闯太古遗迹实在有点勉强。

“呱!”这时又听得三足蟾激动地叫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往前方跑去,动作幅度一大,傅均和齐漱云差点被它从背上颠下来。齐漱云拉着傅均顺势一跃,稳稳当当落在玉石铺就的地面上,两人仰头看去,一座高大的白汉玉雕刻而成的塑像顿时映入两人眼帘。两人凝视许久,既而面面相觑,彼此眼中都有震惊狐疑之­色­。

良久傅均忽然笑了起来道:“看来我们找到金蟾为什么会对你一见如故的原因了。”

只见眼前的这座巨大的玉像乃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巍峨高冠,羽衣鹤氅,钟天地之灵秀,集万物之­精­华,超凡脱俗,举世无双,玉像尚且如此传神,更可想象玉像本尊乃是神仙一品的人物。

傅均打量玉像几眼,又转头看看齐漱云,笑眯眯道:“像,真像,想来这尊玉像便是这仙府的主人了。”

齐漱云在吃惊过后很快恢复平静,说道:“所以你才说我与金蟾有缘?”

傅均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我可完全没料到,想来是你长得与它家主人相像,所以它就对你另眼看待,将你带到这里来。”原著中并无记载遗迹之中有仙府主人的塑像,书中三足蟾是直接将齐漱云带到宝库中去的。

再看三足蟾蹲在玉像边,仰头一双碧绿的眼睛凝视着玉像,眼中流露出伤感怀念的神情,歪着脑袋在玉像上蹭了几下,呱呱叫了两声,声音也有些低落。片刻后三足蟾再度朝傅均他们蹦跶过来,齐漱云还未反应过来,蟾蜍吐出的舌头就已经黏在他脸上了,齐漱云皱起眉头来,不喜欢被除傅均以外的人或动物随便触碰。三足蟾又抬起硕大的脑袋,拿嘴巴蹭蹭他的背,模样十分亲昵。

傅均忍俊不禁道:“看来它真得把你当成它家主人了。”

齐漱云忍耐着金蟾的触碰,说道:“只是像而已,又不是真得是。”

“那可不一定,”傅均道,“洞府中有件法宝名叫玄天镜,据说能够照出人的前世,是与不是,照一照就知道了。”

“没意思。”齐漱云躲开三足蟾的舌头攻击道,心里则默默道,“只要有你就行。”

这个时候,金蟾忽然对他俩叫唤几声,傅均便道:“它催我们启程了,走吧。”

两人复又骑上蟾蜍的背往洞府深处而去,只见过往处,金庭玉`柱,银字瑶阶,建筑恢弘,光芒耀目,又有奇花异草,薜荔香藤点缀,清香四溢,亘古长青,时有云烟彩霞缭绕,鹤鸟清鸣,使人如入幻境,想来仙境也不过如此了。

傅均便将狐狸及仙芝放出来,将它俩安置在蟾蜍的背上,叮嘱二人不要乱跑。狐狸和仙芝哪里见过这样美妙的景象,目瞪口呆地望着周围的景­色­,只觉一双眼睛都不够看的。当它们注意到它俩竟骑在一只蟾蜍的背上,而且这只蟾蜍还是金黄­色­的,只有三`条腿的时候,更是大为惊诧。

55第五十五章:我不要被齐漱云压 曲偕

( 三足蟾带领傅均一行人穿过亭台楼阁,最后停在一座高楼前,上`书“聚灵阁”三个朱`红篆字。傅均道:“这便是宝库的所在了。”

两人便从蟾蜍背上跃下来,三足蟾跃至厚重的大门前,只用头轻轻一撞击,两扇厚重的朱`红大门便应声而开,傅均和齐漱云只感觉扑面而来一阵浓郁的灵气,灵气之­精­纯不亚于上品灵石中所蕴含之灵气。仙芝和狐狸更是站在门口东嗅嗅,西闻闻,露出吃惊之­色­,它俩对灵气的感知能力要远远高于普通的修士。

三足蟾叫唤了一声率先跃了进去,跳进屋内后缩小到了原先的一半,原来它能够变大变小。为防止狐狸和仙芝这两个好奇宝宝乱跑,傅均和齐漱云一人抱起一只,跟着蟾蜍在偌大的宝库中转悠起来。

各种各样的上品法宝、丹药、灵符,灵草灵药,书籍宝典等等,分门别类,收归在各处,种类繁多,规模庞大,恐怕就算倾尽整个修真界的资源都无法与其比肩,只不过是这宝库中的沧海一粟,使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两人一蟾在底楼徘徊一圈,再上二楼,三楼……宝库共有七层,经过万年岁月的洗礼,依旧保存得十分完好,窗明几净,纤尘不染,一如他们之前经过的华美的建筑群。

傅均在意的是洗髓丹的下落,可惜跟着金蟾走马观花似得逛着,并未查看到。后来,三足蟾就出去了,只剩下傅均和齐漱云留在宝库里,齐漱云道:“它可真是放心我们待在这里,不怕我们把这里给搬空了?”

傅均笑道:“又能搬到哪里去呢?”

他见仙芝和狐狸伸长脖子瞅着门外的那个大个子,知道它俩一定对三足蟾很好奇,想跟它玩,便对它们道:“去玩吧,到外面去跟金蟾玩吧。”

既然三足蟾这么放心他俩待在聚灵阁里,似乎也就默许了他俩动用宝库里的东西,傅均也就不客气地四处查看起来,想要知道洗髓丹放在哪里,等骗齐漱云吃了洗髓丹,他就算真正地功德圆满,可以向系统申请回去了。

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要询问系统洗髓丹到底存放在哪里,然而并未得到系统的回应,以前就有系统装死或者暂时失联的事情发生,他心中虽然介意,却也并不十分着急。

再说齐漱云和傅均分开在宝阁中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等走到傅均看不到的地方,齐漱云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白­色­的玉玦,晶莹剔透,在他手掌中发出洁白的光芒。这块龙形玉玦其中龙首部分乃是他从太元山凝碧崖的山洞里找到的,龙尾部分是从傅均的玉佩中分离出来的,握入手中,便有一股磅礴的萧杀之气从中透出来,令人不寒而栗。

就像楚老头曾经寄生在龙首的玉玦中一样,齐漱云感觉似乎另有一股力量藏身在龙尾的玉玦中,但这也只是他的感觉,往其中输入灵识,他并未察觉到什么。而楚老头早已经寄生在他的识海里,老头对齐漱云能够这么快就打开太古遗迹并且顺利进入仙府感到非常惊讶,也十分高兴,鼓励他充分利用仙府里的资源,好好修炼,假以时日,不要说元婴化神,就算达到合体大乘期的修为也是有可能的。

齐漱云与他虚以委蛇,说了几句谦虚的话,答应等到结出元婴之后着手帮他寻找夺舍对象,因为太古遗迹一旦打开,就会吸引整个修真界大大小小的门派及散修,他们的蜂拥而入,势必会在争夺遗迹资源中大打出手,自相残杀,这样便会有许多根骨不错的修士躯体可供选择和夺舍。

齐漱云若不是先前有傅均的警告,现在听楚老头如此这般一说,定会放松戒心,以为他是真心帮自己而非有其他的不良企图,到时候被他趁虚而入可就糟了。

且不提傅齐二人在宝库中如何行`事,且说仙芝、狐狸跑出了聚灵阁,仙芝对三足蟾最为好奇,迈开小短腿一溜烟地跑到了对方的跟前,十分好奇地打量着它,狐狸对那蟾蜍倒没多大的兴趣,只跟在仙芝身后,看到那长相丑陋——至少在狐狸眼里是这么认为的,的庞然大物对着仙芝呱呱叫了两声,作势就要扑过来。它赶忙纵到仙芝面前,将其护在身后,伸长脖子对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龇牙咧嘴起来,好像再说:“你敢靠近来试试?”

那三足蟾像是察觉到狐狸的敌意一样,立刻停下了动作,对着一狐一仙芝呱呱叫了两声,身躯陡然间缩小,直到变成小小的一团,只有狐狸的爪子那么大。仙芝惊奇地叫了一声,跑了过来,先是盯了地上的小蟾蜍一会儿,再小心翼翼地往地上抓去。小狐狸对它呜呜叫了两声,好像在叫它小心。仙芝朝它摇摇头,慢慢地将金蟾抓在手中,那蟾蜍仿佛知道它没有恶意,一动也不动,十分温顺地蹲在它手心里。

仙芝高兴地咿呀叫了起来,伸出小手指轻轻地抚摸起三足蟾的头来,蟾蜍一动也不动,表情看起来极为乐意与享受。仙芝托着蟾蜍放到狐狸跟前,小狐狸才小心翼翼地凑到跟前,拿小鼻子嗅着,突然三足蟾叫了一声,将它吓了一跳,尾巴上的毛都炸起来了,腾地跳了起来。把仙芝给逗得哈哈大笑。

仙府里灵气十分浓郁,各种奇花异草茁壮生长,处处生香,少说也有数千年的历史了,傅均便和齐漱云商议将仙芝的根移植到花圃里,这样更利于它生长化形,仙芝可乐坏了,它从来没有住在灵气这样浓郁的洞天福地,当看到自己的植株种在了奇花异草之间,忙不迭地就跳进了泥土里,休养起来。

小狐狸看到仙芝不见了,可不乐意了,气呼呼地在旁边也刨了个坑,一头扎了进去,看得傅均与齐漱云面面相觑,忍俊不禁,齐漱云将狐狸从坑里拽了出来,拍拍它脑袋上的泥土故作训斥道:“你又不是植物,怎么能够种到土里去呢?”

狐狸沮丧地看着齐漱云不说话。

齐漱云道:“你也别整天只想着玩,也该用心修炼了,不然怎么化形呢?”

“呜——”小狐狸发出一声低鸣,显得心情低落。

傅均原想提醒齐漱云小心楚老头在他冲击元婴的时候趁机夺舍,可他没有想到齐漱云冲击元婴的速度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快许多,快到他刚刚结束闭关达到金丹后期,一出关便发现了齐漱云的异常。他此时的耳朵异常灵敏,一瞬间就抓`住了从隔壁房间传来的极为低微的呜咽声,带着一丝痛苦,一丝难耐。

糟糕!傅均始才反应过来,急忙冲出房间,破门而入,空旷的房间里没有其他的摆设,在一堆堆由上品灵石摆成的聚灵阵法中央的蒲`团上盘腿坐着一个青年,只见他依旧保持着入定的姿势,双目仍还紧紧闭着,从他头顶源源不断地冒出氤氲的白烟,白烟不断地冒出,又不断地被吸入体内,如此循环。可他的面孔却变得十分苍白,甚至浮现出痛苦之­色­,两道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扑簌簌落下,濡`湿了衣襟。

看这个样子,齐漱云正行功到紧要关头,就算一丝丝的差池都有可能使他前功尽弃,更会走火入魔,危及­性­命。傅均二话不说就跃到齐漱云身后,盘腿坐下,将自身的一道灵识输入他体内,帮他一 ...

(起抵御心魔的侵袭。

大约真得是有主角光环的笼罩,等傅均的灵识进入齐漱云的识海时,发现那道寄居在对方识海里的暗红­色­神识已经被齐漱云的灵识吞噬殆尽,楚老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下一息便戛然而止。

傅均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齐漱云将不会再有危险,然而就在此时,那道吞噬了红­色­神识几乎壮大了一倍的灵识竟转头朝他追赶过来,傅均心中一惊,急忙退了出来,幸而他反应及时,否则极有可能被其误伤。

然而当他睁开双眼,差点吓了一跳,因为齐漱云早比他苏醒过来,不知何时已转过了身,正直直地盯着他。这还不算什么,主要是他的神态,他的眼神令傅均感到吃惊,并生出一丝恐慌来。

他所对的是一张极为­阴­沉的面孔,­阴­沉的眸子,却不似以前那样如古井般幽黑深沉,那是一对血红的眼珠子,仿佛眼珠里的所有血管都爆裂开来而化作片片血红,又仿佛那本就是眼珠的颜­色­,妖冶而诡异的­色­彩,在­阴­郁之中又泛起浓重的暴戾之­色­。­阴­郁与暴戾混合在一起,似乎下一刻就会从眼眶中冲出来将其包裹住,让傅均又惊又怕。

“他走火入魔了?”这是傅均的第一个念头。

“呵呵呵——”

突然间从齐漱云的喉咙深处发出一串低沉而诡异的笑声,随即他突然朝傅均扑去,将他猛地压在身下,他牢牢地压着他,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张开嘴­唇­,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带着一抹狞笑道:“你永远别想离开我,休想!”

只听“刺啦”一声,傅均的衣领便被他扯开了,傅均又惊又怒,一面朝他喊道:“齐漱云你疯了!你走火入魔了!”一面便想推开他。

他起先还抱着要制住他给他运功让他清醒的念头,可一次交手下来他便已明白,这货实力大涨,竟在不知不觉中就已冲破了瓶颈,一跃而至元婴期,也许还不止,自己如今已不是他的对手。但不管怎么说,傅均可不愿在别人的强迫下,糊里糊涂地发`生`关`系,他要是被齐漱云给压了,他俩的关系就愈发剪不断理还乱了,到时候还怎么­干­脆利落地潇洒离开?

傅均奋力一纵,破窗而出,下面是一个深潭,他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傅均!”齐漱云的发丝无风自动,见他逃脱,眼珠子似乎更加红了,充斥着一股杀伐暴戾之气,也随之纵下了深潭。

这水真他`妈地冷!傅均一个猛子扎了有三十多米深,水潭仍是深不见底,傅均估摸着或许有百米深也说不定,而且他越往下,水温似在急遽下降,几乎降至冰点,冻得他不住地打颤,下降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但奇怪的是,凭他金丹后期的修为,就算冰天雪地也绝冻不着他,怎么水还未结冰,他就已经冻得不行了呢?

其实这是一个寒泉,泉水冰冷无比,但永远不会凝结成冰,还在缓缓流动,里头冒出的寒气如果是金丹以下就会立刻冻成冰渣子,就算金丹期的修士也绝不能够下潜太深,否则全身的经脉血­肉­都会凝结成冰。傅均觉得身体的温度和体力都在逐渐消失,脑子逐渐迷糊起来,他已察觉到不妥,奋力向上游去。

而就在此时,头顶一条黑影已近在咫尺,“傅均!”只听一声暴喝,那条黑影已经笼罩在他身上,他的手被抓`住,“咕嘟”嘴里只来得及冒出一个气泡,他冰冷麻木的嘴­唇­已被一双柔软而温暖的­唇­`瓣给用力攫住了,吻得那样用力。而他好像于冰冷之中汲取到了一丝温暖,似乎忘了挣扎,忘了躲避,呆呆地任由对方柔软而有力的舌暴躁地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缠住他的舌头,肆意索吻。

不知不觉中,他俩的身体已紧紧靠在一起,傅均的身体被齐漱云用手臂紧紧箍`住,紧紧拥在自己的胸口,齐漱云这样做,似乎是想给怀里的人一点温暖,又似乎是为了防止他逃离,又似乎是方便他对他肆意索求,将他整个人都吞吃殆尽,他就永远不会逃离了。

56第五十六章:生米煮成熟饭一本满足 曲偕

( 突然从水潭里拔起一道冲天的水柱,有两条人影从水柱中飞出,紧拥在一起,飞落到一边的草坪上,齐漱云将怀里的人紧紧压在身下,不再给他逃脱的机会。ww傅均被带出寒泉,重新沐浴在阳光下,身体方才逐渐暖和起来,只是体内仍还残存着­阴­寒之气,受其麻痹,手脚不太灵活,头还昏沉沉地,被齐漱云死死地压着,一时间也没有余力反抗。

从寒泉里带出的水珠一暴露在空气中顷刻间凝结成了点点冰晶缀在两人的发丝和衣衫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傅均俊美的面庞愈发苍白剔透,弱化了几分英气,染上了一抹虚弱,更觉怜爱。

“傅均,你逃不掉的!”

一条修长的身影宛如一团浓重的乌云遮挡在他头顶,阻挡了他的视线,也隔绝了明亮的阳光,让他身处在他的­阴­影的包裹之中,因为逆光的缘故,齐漱云那张漂亮的面孔变得灰蒙而黯淡,­阴­沉而可怖,唯有一双鲜红的眸子显得分外炽烈而妖冶,一如他此时此刻心头翻滚的暴戾情绪。

他失控了,已经彻底失控了,在吞噬掉楚老头的神识之后,似乎受到了对方的影响而迷失了自我,将那些深藏在心底压抑着的暴烈的情绪统统释放出来,淹没了理智,击溃了壁垒,不顾一切,叫嚣着要将底下的人拆吃入腹。

现在的齐漱云对傅均来说是如此地陌生而又危险,他试图反抗,试图逃离,然而他的身体已不听他的使唤,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泅水耗尽了他的全部灵力,而使他被一股沉重而强大的力量牢牢束缚住。这股力量或许来自齐漱云释放出来的威压,又或许来自他自己心头的恐怖,对齐漱云的恐惧,对他接下来所作所为的惧怕,对自己以后是去是留的迷茫。

“不,不……别这样,不要!”傅均吃力地开合着嘴­唇­,低微的声音不住地颤抖着,宛如被寒风扫落的簌簌树叶。

然而下一息就被齐漱云毫不留情地打碎了,被一双强而有力的嘴­唇­攫住了,被吞噬掉了微弱的余音,被揉碎了悠长的叹息,只留下­唇­`舌交缠,­唇­齿相依,衣衫逶迤坠地,青丝儿互相纠缠在一起,夕阳的余晖将周围的草木映照得分外明艳,也给芳草地上两条纠缠的身影染上了一抹绚烂的光影。

霞光烂漫,晚风拂动,苍茫天地中,不知道缠住了谁的发丝,扬起了谁的衣袍,沉醉了谁的心,留住了谁的梦。

晨光熹微,晓风徐拂,吹散了一屋的滞闷,送入了芳草的清香。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白玉为床,象牙作枕,珠花点缀,锦绣铺地,华美恢弘,雅而不俗。白玉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犹如这屋子的主人一般,只见他身盖锦衾,青丝如瀑般散落在面颊两侧,更衬得面庞苍白如纸,就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满是虚弱之­色­,更觉爱怜。

他虽然睡着了,一对好看的浓眉仍还微微皱在一起,似乎就连睡着了仍有什么事烦扰着他,又或者在做一个不怎么美妙的梦。ww从白­色­的衣领中­祼­`露出来的修长而白`皙的脖颈上布满了斑斑红痕,在白`皙肤­色­的衬托下更为明显,仿佛一个个烙印般缠绕在他身上,宣示着某人的所有权。

而他的手则被另外一只白`皙的手掌紧紧地握着,跪坐在床边的是一个蓝衫男子,若论相貌,两人平分秋­色­,而他的眉头也纠结在一起,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床上的人,漂亮的眸子中满是关切、愧疚与哀愁。

然而他真得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吗?不,他不后悔,就算因为自己的强迫而将他俩的矛盾激化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局面,他也不后悔,与其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他宁可用强硬的手段将他留下,即使、即使使他痛苦,使他痛恨自己,使他俩融洽的关系一去不复返,他亦不后悔。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迈出这么一步,一切都不能回到从前了,但他不后悔。

齐漱云将傅均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缓缓地摩挲着,感受着从手心里传来的温热气息,他的心才有了一丝丝的安定,他可以想象等他醒来再度看见自己会是怎样一幕天翻地覆的场景。

果然等傅均睁开双眼,从体力透支的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当他首度注意到齐漱云的时候,他的双眼还带着一丝迷茫与疑惑,仿佛不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华美但陌生的屋子里。然而静待数息,等一切之前的记忆重新涌现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很快恢复清明,随即浮现出一抹恨意。

“齐漱云!”

傅均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猛地起身就朝对方扑去,不过他这种狂暴的姿态只维持了一两秒钟,下一息他的脸上就露出痛苦之­色­,“啊”地叫唤了一声又倒在了床上,随即伏在床上不敢动了。菊`花残,满腚伤,饶是铁骨铮铮的英雄面对昨晚上的数场激战也是要流泪的。

“很痛吗?”齐漱云紧张兮兮道,其实他之前已经给他上过药了,是不是药效太差不起作用啊?看来还是等会儿再上一遍比较好,齐漱云暗暗打定主意。

“滚!”一声怒喝,外加啪的一声,齐漱云的漂亮脸蛋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你、你……我`艹`你……”傅均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则骂道,妈`的,这个死强`­奸­犯!

齐漱云顶着一个显眼的巴掌毫不在意,反而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想压我?”

“呸!”傅均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啐道,“你以为老`子稀罕?”

“那就好。”

齐漱云好似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担心傅均反应这么激烈,一个是他真心对自己没感情所以不愿给自己压,另一个原因是他不喜欢被压而喜欢压人。听到傅均否认不是因为不能够成为上面的那一个所以才发那么大的火,齐漱云不由松了口气,可他转念一想又大感不妙,既然不是第二个原因,那就是第一个原因咯,这可比第二个原因更叫他伤心了。

“好什么?”傅均狐疑道,心里可不知道他的小九九。

“没什么,你醒了就好。”齐漱云扯开话题道。

“滚!”又是一声怒喝,傅均有点吃力地用手撑着身体,指着房门道,“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齐漱云平静以对道:“我没法滚,你叫我怎么滚?”

傅均方才想起他是气昏了头忘了还有灵犀丹这码事,齐漱云根本不能够离开他太远,可难道他就非得一天到晚对着这个强`­奸­犯吗?那得多憋屈啊!

他想了想便道:“你到门外边去站着,总之不要再让我看你出现在我面前就行了!”

齐漱云杵着不动。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傅均说罢便要从床上起来,然而下一息便被齐漱云按住,只听他投降道:“好,让我出去就出去,你好好休息,不要气坏了身体。”

好好休息?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傅均本意还要讽刺他几句,可一看到对方沮丧低落的样子,他心头的火气反倒降下了两分,甚至还有点不忍心起来,暗骂自己 ...

(果然是越来越婆婆妈妈了,这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后果,暗自叹了一口气,把头扭过去不再去看他。

且说傅均与齐漱云在这边斗气,而离他们来到太古遗迹中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只不过修炼起来,光­阴­迅速,恍如一弹指,三个月的时间实在显得微不足道了。可不知这三个月的时间对于外面发现太古遗迹重现人间的修士来说是多么地欣喜若狂,他们绝没有想到流传在修真界的传言是真的,太古遗迹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它出世。

遗迹的出世震动了这片大6的整个修真界,一时间大6的各个角落都在谈论它,而六大修真大派更是反应迅速,第一时间组织人员赶到事发地点——太元后山。而太元门也因为太古遗迹的出现名噪一时,成为整个修真界谈论和结交的对象。不过在大门派眼里,这个小小的太元门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要不是因为接近太古遗迹,根本没什么利用价值。

而修真六派在修真界中素有六大流氓之称,只要神川大6有新出现的秘境、幻境、宝物等等,六大门派沆瀣一气,排挤其他门派,占为己有,属于他们吃­肉­其他门派只能喝汤的份,其他门派怀恨在心,故而背地里以六大流氓称呼之。

而现在太古遗迹突然重见天日,整个修真界的修士眼睛都红了,说不定会在抢夺遗迹宝物的过程中从单打独斗升级到群体­性­互殴,正派与正派互殴,魔修、妖修、鬼修一类邪魔歪道加入进来形成大混战那实在是够让整个神川大6喝一壶的了。

而经过三个多月,布在湖床上的结界早就被破开了,第一批敢死队队员,先驱者先行进入遗迹中,这里面不乏元婴、化神,甚至炼虚这些往往数百年都不出关的隐逸者,而这次太古遗迹的出现将他们都震出了关,想要在遗迹中寻到奇遇,帮助自己突破瓶颈,早日飞升。

这些不世出的高手被湖泊里的传送阵传送到遗迹的幻阵之中,分散在各个角落,幻阵的威力实在过于强大,数千名修士涌`入,被困住、困死的十有八`九,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侥幸脱离幻阵,有幸见到书有“灵天`府洞”的巍峨牌楼。然而牌楼下又布有强大的结界,再度剔除了一部分修士,真正进入仙府中的不足五六十人,且都是化神期以上的高手。

终于进入仙府中的高手们都很兴奋,摩拳擦掌打算大肆劫掠一番,而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依旧是那尊孤零零矗立在仙府中的白玉雕像。其他修士看到这尊雕像倒还不怎么震惊,顶多是其中的女修们露出花痴遐想之态,肖想这尊玉像的主人要是能够复活,该是怎样地风华绝代,倾倒修真界。

唯有千辛万苦进入遗迹中的6希夷大吃一惊,暗道:“竟然是他?”“他”自然指的是和傅均出双入对的师弟齐漱云了。

6希夷进入遗迹,一是为了寻宝,二是为了寻找傅均,他早已在幻阵中突破到了化神初期,幻阵对于其他的修士来说可能是杀戮的噩梦,但对6希夷来说却是绝好的苦修之所,不仅可以磨练心智,还可以借助里面充沛的灵气快速增长修为。

本来众高手们以为仙府既然已经存在有万年之久,里面的建筑应该保存得不是太好,只剩下荒草枯藤,颓垣断壁了,然而四下里一看大吃一惊,整个仙府竟保存得十分完好,金碧辉煌,气势恢弘,好像它的主人依旧还待在里面一样。

本来众门派的高手们只是想大肆劫掠一番然后离去,然而现在一见到宛如天宫般的地方,顿时个个都起了独吞之心,想要成为仙府的新主人,独占一方宝地,于是就突然内斗起来。

6希夷早已看出了这批人的苗头,趁机隐遁而去,转到其他的地方,他知道凭借幻阵的威力,金丹期的修士一旦进入就是十死无生,他暗暗为傅均担心,害怕他早已死在幻阵中了,那么他就白找了一趟。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毕竟那人是不是他心里想的人还不一定,天下相似的人何其多,如果自己误认错了,移情到了不相­干­的人身上,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呢。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找到玄天镜再说,也许日后有幸真得能够让他遇见他师尊的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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