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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

九楼的确是想看雪的。

九楼自小是在北方长大的,一到冬天就是满天满地的雪,后来入伍受训,执行的第一个任务依然是在北方,那个时间是冬天,也是满天满地的雪。

想到雪,就能想起那段艰苦却快乐的时光。

那个时候,身边有八楼。

实在不该想起八楼了,九楼心里骂着自己,眼前的商天晨已经慢慢的进了心里,为什么还要去想八楼?

感觉到商天晨的手指在自己身体里温柔的开拓,九楼突然发现自己很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会伤害到商天晨,会对不起他。以前总觉得自己总有办法补偿商天晨,可是到底该如何去补偿一个人的心呢?

即使不爱他,也不能让他伤心。

不是为了任务,只是为了他这个人。

“商天晨,”九楼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对上了商天晨有些惊吓的眼睛,道:“我不会对不起你的,你信我吗?”

商天晨不知道九楼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么问自己这个问题,看着九楼没有被药­性­所迷,而是特别认真的眼神反问道:“从来没有给过我承诺,又怎么会对不起我?”

九楼伸手拉过商天晨,把自己的头靠在了商天晨的肩上,道:“我现在就给你承诺,我永远都不会对不起你。”

“九楼!”商天晨把九楼紧紧的抱住,他等的虽然不是这句话,但是这句话给他的幸福感实在是太强烈了,强烈的有些不真实。)商天晨的心都颤抖了,眼泪瞬间滑落,滴在九楼的肩上,隐进了九楼的头发之中。

这句话让商天晨等的实在是辛苦,幸福来临的时候居然带着无比的酸涩。

“商天晨,如果我动摇了,请你紧紧的抓住我。”九楼知道在这个世界也许会遇到八楼,那个时候自己还会不会把持的住自己的心呢,他怕,他真的怕,他恳求着商天晨,把商天晨看成了自己最后的防线。

面对生死的时候,九楼很坚定,面对荣辱的时候,九楼依然坚定,可是面对一个人的心的时候,九楼坚定不起来了。

商天晨抱着九楼,只觉得自己哭不够,道:“我不会让你有动摇的机会的,不会的,你永远是我的,永远。”

九楼道:“商天晨,知道么,九楼也不是我的名字,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自己该叫什么,我做不成你一个人的九楼了,可是我愿意成为你一个人的我,等我想好我该叫什么,我就是你一个人的我。”有些话,以后很可能要告诉商天晨的,现在必须要给他一些暗示。

商天晨却不在乎这些了,把九楼紧抱住他就满足了,九楼紧紧抱着他的感觉仿佛就是整个世界。不管九楼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只要他愿意成为自己一个人的人,名字什么的又有什么要紧。

“要我吧,狠狠的要我,让我记住你的感觉。”九楼松了松自己的力道,在商天晨的耳边低声说着。那药已经吃下去好一会了,却没有往常的那种欲念袭来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突然好了,那药也就没有效果了。可是九楼依然想让商天晨拥有自己,拥有一个完整的自己。

也只有让商天晨完整的拥有了自己,自己也才是完整的,这是九楼心里的想法。

商天晨把九楼拉到自己身前,看着九楼没有半点春意的眼睛,也觉得奇怪,问道:“那药没有用了?”

九楼笑道:“好象没有用了,我现在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商天晨简直欣喜若狂了,九楼居然在清醒的时候对自己邀欢,笑容竟然那么真实,商天晨简直不敢相信了。抚着九楼的脸,尝试着凑上了自己的­唇­,却让九楼带着躺倒在床。

九楼迎着商天晨的­唇­,毫无保留的释放着自己的情绪,吻的竟然有些生涩而粗暴了。

商天晨感觉到九楼和往常的确有所不同,更加的投入了进去,他相信九楼此时已经把自己放进了心里。再次压上九楼,挤在九楼的双腿之间,抚摸着九楼身上的每寸肌肤,感觉着与往日不同的温度,指尖传来的感觉都是雀跃的。

往日的九楼是炽热的,却是被药­性­激发出来的温度,现在的九楼是温热的,带着柔情的颤抖。

“九楼,我真的可以要这样的你么?”商天晨在九楼耳边轻问。

九楼鼓励一般的舔着商天晨的耳垂,笑问:“你不想要么?”

商天晨被九楼舔的一个激灵,就快要把持不住了,想要狠狠的进入到九楼身体之中,那里几乎都涨的发疼了。“九楼九楼我想要。”

“商天晨”九楼的腿也缠上了商天晨的腰,自己的柔软也碰到了商天晨的坚硬,只觉得被烫了一下似的抖了一抖,虽然有些害怕太过真实的紧密,却不想放手,手臂攀上了商天晨的脖子道:“让我沉迷吧,商天晨,让我沉迷在你给我的感觉里,哪怕只是一小会也好。”

九楼的话终于彻底扫清了商天晨的温柔,将那再也不能隐忍的武器推进了没有抗拒的地方。

“恩”九楼咬牙闷哼。与以往的确不同,商天晨那里热的可怕,忍不住的收紧,可是越是收紧,感觉就越是明显。

九楼的本能反应也是激的商天晨一振,根本就等不得九楼能完全适应,将自己完全的投入了进去。

两人都是清醒的,也都是沉迷的。

商天晨忍不住想要看看九楼现在的脸,抬起上半身来,却不放缓自己的动作,将九楼的表情看了个彻底。

九楼的脸上没有满足,没有春­色­,只有皱眉隐忍,紧抿着嘴­唇­,发出一声声闷哼,也不知道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可是盘在商天晨的腰上的腿却始终没有放下,双手也紧紧的抓着商天晨的肩膀。

商天晨笑了,笑的邪邪的。

这样的九楼实在是太可爱,也太漂亮了。

忍不住用力的一挺,终于让九楼叫出声来,上半身都快拱起来了,刚刚释放过的柔软也渐渐的再次有了醒来的吉祥。

商天晨将那团柔软握在掌心,道:“我们一起。”

九楼闭着眼点头,脸上烧的简直比吃了药还要烫。

商天晨又是几下恨刺,终于让九楼完全放开了隐忍,大叫出声,瞪了一眼商天晨,满是娇嗔,随后又闭上眼睛去感受完全放开矜持的快意。

商天晨终于忍不住,将九楼的双腿放在臂弯,把九楼完全的打开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彻底的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战斗是惨烈而持久的。

释放之后的而人紧贴在一处剧烈的喘息着,九楼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最后的释放终于也冲开了所有的经脉,身体里无处不在叫嚣着,再来!再来!

九楼当然没有说再来。

商天晨却在休息够了之后,说道:“再来!”

九楼现在不想拍飞商天晨了,他只想把商天晨的武器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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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境

本以为这晚商天晨会没有节制,九楼已经做好了“病卧”的准备,但是商天晨却是在九楼快要昏厥的时候,结束了战斗,抱着九楼沉沉的睡去。

商天晨是满足的,连睡着了之后都笑的十分惬意。

九楼很累,却清醒的没有睡意。商天晨就伏在自己的身上,手脚都缠住了自己,像个耍赖的孩子一样,呼吸却是很平稳的。九楼的手搭在商天晨的脖子上,顺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好象终于把自己完全交了出去,心里的门也渐渐的打开了。

即使不管任务,能和这个人如此过下去,也是挺好的吧。

九楼不太确定的和自己说着,这个商天晨应该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而且这个人也把他完全的托付给了自己,如果没有任务,自己是可以带着他避开尘世隐居的吧。

九楼想过,自己所为的任务只不过是一个玉盘。在自己行动组任务失败之后,国家接到报告应该会再派出去人去继续任务的吧,虽然会更麻烦,但总是会成功的,到时候玉盘一样会回到祖国。

所以九楼曾经偷偷有过放弃任务的想法,特别是惨烈的洞房之时。

可是他告诉过自己,如果自己成功了,也许就不用再有别的战友受伤甚至是牺牲了。

自己是行动小组最后一个存活的人,也是最有可能带回玉盘的人,可是他却失败了。总有种失败的不甘,和对战友的愧疚,也正是这两种感觉支撑着他过了新婚最初的那几天。

但是在往后的日子里,九楼发现,在这个所谓虚幻的世界里,这些本该是虚幻的人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情感有灵魂,如果就放手让他们的世界崩溃,自己却做不到了。

特别是商天晨,自从九楼在他身上发觉自己是喜欢八楼的时候,九楼就更不能放手了。

九楼逼迫着自己接受商天晨,渐渐的也被商天晨给感动了,虽然暂时还不能给他自己的心,却也能给他一个完整的人,不再推拒的人。

这是两人关系进步的开始,也是自己迈出的第一步。

九楼想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从头到尾都是为了这个任务,而商天晨为自己付出的却是未来。不管成功与否,商天晨其实都是把他交给了自己,为的只是自己,一个本该就不存在的人。

不管任务到最后,自己何去何从,是否还会存在,至少在活着的时候,对商天晨好一些,不辜负他的付出,不辜负他的心,这点自己应该做的到吧。

只要自己不再去记得八楼。

想到这里,九楼紧了紧环着商天晨的手臂。

商天晨似乎也感觉到了九楼的力量,哼唧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九楼,半眯着眼显然还在迷糊中,对上了九楼充满温暖的眼睛,九楼的脸上吻了一下又蹭了蹭然后又低头睡了过去。

就如一只猫,一只胆小却衷于主人的猫。

终于,九楼也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睡的格外塌实,也把怀中的商天晨搂的紧紧的。

商天晨连着自己的心,九楼十分的明白这一点。

二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这天商天晨不用上朝,府务自有林姨太去搭理,孩子也有刘惠娘看顾,至于安全问题自然是十三楼主事。

整府的大大小小事务就扔给了几个女人,商天晨与九楼则在红掌和徐来田的刻意纵容下,睡了个昏天黑地。

接近午饭的时候,二人还没起身,红掌和徐来田则是无奈对着门口站着的慕德摆出了为难的样子。

慕德不骄纵,却有些小脾气。

一大早她就要出门去玩,但是商天晨不起,没人敢放她出府,连刘惠娘也做不了主。

结果从早上一直等到快要中午了,也没听到八哥起身的信儿,所以慕德很生气的堵门来了,要不是门口有人守着,说不得就闯了进来。

慕德知道徐来田和红掌是八哥和玉城哥哥身边得用的红人,所以也没有用身份压他们,但是她一直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两人,他们也受不了。

倒不是徐红二人怕了慕德,但是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就这么守在“春房”之外,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昨天这两个要命的主子哼哼哈哈的大半个晚上,还不一定要睡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就一直让公主站在门外?这要是冻坏了就是自己的麻烦了,可是根本也劝不走她啊,她看那么看着咱们,不就是想让咱们去提醒两个主子该起床了么。

三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的看了小半个时辰,房间里终于传出了商天晨的声音,“进来人伺候。”

红掌就跟得了特赦似的,转身就进了房顺手又把房门带上。

九楼也醒了,见到红掌跟逃命似的进了房,觉得有些好笑,问道:“外面是太冷了,还是站着野兽,怎么把你吓成这样?”

红掌赶紧把慕德公主堵门的事说了,九楼一听笑着看向商天晨,那意思就是让你赖床,找麻烦的来了吧。

商天晨赶紧爬下床,飞快的套上衣服对九楼道:“我去看看死丫头有什么紧要的事,居然堵门来了,也不怕冻着她自己,真是太不象话了。”虽然是说着生气的话,但是语气里全是心疼和焦急,当真是一个好哥哥。

九楼挥了挥手,让商天晨自去处理,自己则在红掌的服侍下,慢条斯理的穿起衣服来,想了想对红掌低声吩咐:“床上的东西都换了,还有床幔也换了。”

红掌领命,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在腹诽:连床帷子都换,这两个主子兴致真是太高了。

却说慕德一见商天晨,嘴巴就噘起老高,一脸郁闷的看着商天晨,商天晨见她那委屈样,想教训几句也说不出话来,赶紧把她搂在怀里,驱着她身上的冷气,心疼的问:“你有什么事等我起床再说不好么?怎么就这么心急,非要守在门外?”

慕德哼了一声,道:“我想出去玩,可他们都不让。非说你发话了才行。”

商天晨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在宫里被拘的狠了,如今出了宫来自然是想自由自在的玩乐一回,有些心疼,当下道:“等吃过午饭,我带你上街上去逛逛?”

慕德听八哥发了话,喜笑颜开道:“我想出去吃,我听下人们说那个仙客居的饭菜可好吃了,和宫里的味道都不一样呢,我想去尝尝呢。”

商天晨笑了,道:“那就去吧,多带几个下人侍卫。”

小孩子么,自然是馋些又好奇一些,管是管不住的,­干­脆就让她去看看,看够了自然就不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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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

幕德得了商天晨的准许,开心的出府玩去了。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哪知道临近晚饭的时候慕德也没回来。

这可急坏了全府的大小主子。

本来以为慕德是玩的太开心了忘了时间,可是等到晚饭十分却也不见人回来,连个报信的下人也没回来。

这一下可把商天晨吓个不轻,忙指使着近卫们乔装出去秘密寻找,又从十三楼那里借了几个会武艺的女侍卫一并派了出去。

慕德不见了,却不能大张旗鼓,万一她要是让人劫了去,自己这边如果手段太过激烈,刺激到贼人就不好了。

安抚了同样着急上火甚至有些受到惊吓的刘惠娘,商天晨坐在正厅,等着派出去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回来报告说没有发现,然后再继续把人手派出去。捏紧的拳头,指节都泛白了,他实在不能想象慕德要是出事了,自己该在面对故去的母妃,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父皇。他更面对不了自己,一时大意就把妹妹给弄丢的局面。

这个时候的商天晨既内疚又害怕,很怕慕德出事。

他实在不能再承受一次亲人离开的痛苦。

在自己房中一直听着红掌一次又一次传来的消息,九楼也感到紧张。他是很喜欢慕德这个小妹妹的,他也很不想看到慕德出事,更不想看到因为慕德而伤心欲绝的商天晨。

九楼比商天晨冷静,在商天晨派出去人之后,他也把近卫们都派了出去。

从红掌那里听说,商天晨把慕德留在府中的人都拘在了院中,九楼静下心开始仔细琢磨这事,想了好久才起身对红掌道:“去正厅吧。”

九楼几乎从不去正厅,因为男妃身份实在尴尬,而且九楼也从不觉得自己有去的必要。

可是今天九楼却不得不去了,即使自己有了些想法也不太好把商天晨叫到自己院子里和他说话,哪怕九楼知道即使是现在,只要自己派人去传一声商天晨马上就会过来。

九楼知道现在全府的人都在看着商天晨,等他发号施令,自己实在不适合现在去让他到自己的院中。已经有些想法了,­干­脆去和商天晨说说吧。

见到来了正厅的九楼,商天晨也是有些吃惊,上前拉住九楼的手,道:“你怎么过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九楼笑道:“全府上下谁都没吃,我不着急。只是你得让人去给惠娘嘱咐一声,听说她受惊吓了,晚饭却还没吃呢。”这些都是红掌告诉九楼的,而且是全府的人都知道。

商天晨一怔,赶紧吩咐人去给刘惠娘去信,让她好好吃饭。别丢了一个妹妹没找到,再把有身孕的正妃给饿坏了。商天晨把最最得力的徐来田派去给刘惠娘传话了,转身又问九楼:“你怎么过来了?”

九楼笑道:“想到了一些事,要跟你说说。”

商天晨心中虽然焦急妹妹,可是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也不管九楼到底想到的是什么,直接道:“你想到什么就去做吧,不用问过我的。”

九楼安抚似的拍了拍商天晨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道:“我想到的事就是和慕德妹妹有关的,当然得过来和你说说。”

“和慕德有关?”商天晨一惊,问道:“你想到什么了?是不是知道是什么人把她掳走的了?”

“掳走?”九楼哑然,笑道:“就算是被人掳走的吧。”

“是谁?”商天晨见九楼果然是知道点什么,又惊又喜又怒,居然还真的是让人掳走的?根本就顾不得问九楼是从哪得到的消息了。

“我爹。”九楼却给了商天晨这样一个答案。

“啊?”商天晨傻了,怎么可能是齐大将军?就算是他被什么人控制了,可是他现在远在边关,怎么可能分出­精­力派人回京掳劫自己妹妹?而且他现在已经算是自己这边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不对,看九楼的表情不似着急,却似无奈,还有淡淡的苦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商天晨也静下了心,问道:“九楼,你想到了什么?就直接跟我说吧,别和我绕弯子了。)”

“唉”九楼也不是真心要绕弯子,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整理了一下语言道:“我觉得慕德妹妹可能是自己跑了。”

“这怎么可能?”商天晨更是吃惊了,在自己的府中,所有人都把慕德当成宝贝一样,没有人会给她半点委屈,她怎么会跑?

“都怪我啊。”九楼的确是有些自责的,道:“自从慕德与我认识,就十分亲近,总是来找我说些武功之事,我也没太过在意,后来她对行军打仗十分有兴趣,我也就当是故事说给她听了不少”

“然后呢?”商天晨一心只是宠爱妹妹,在意她喜欢吃什么喜欢传什么,却不知道她向往什么,虽然知道九楼和慕德素来比较亲密,也只觉得高兴,却从不曾注意过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聊些什么。

“她对现在朝中的大将军们十分有兴趣,我也就捡着知道的和她说了,说的最多的就是我父亲了。”九楼说齐边锋最多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对别的将军实在没什么了解,就是齐玉城留下的那些记忆里也没有多少。显然,齐玉城本尊对自己的父亲是十分的推崇的,九楼能和慕德讲的也就只有齐边锋了。

现在想想,慕德每每听到齐边锋以往的战绩,眼睛里都是发着光的,还曾言道:有机会一定要亲眼领略一番。那时候九楼只把这当成是慕德的戏言,小孩子心­性­罢了,现在想想慕德很可能是自己跑了,去边关探访将士们去了。

商天晨简直不敢相信九楼的话,慕德只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跑去边关呢?

九楼问道:“慕德留在府中的那些下人,听到慕德不见了都是什么表现?”

商天晨会议着道:“虽然紧张,却不焦急,把他们都拘了起来,他们也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说到这里商天晨也隐隐的觉察到不对了,自己只是一味的让人出府寻找,却没问过府中的人。拘住慕德那些下人的时候,他们虽然有些紧张,却各个没有惧怕之意,显然是有了什么依仗,如果真是慕德自己计划的这一切,那就说明慕德已经给他们下过保证了。

商天晨抬眼看着一脸无奈的九楼道:“难道真是她自己计划的?”

九楼点点头,道:“恐怕是了,而且慕德计划的十分详细,连怎么出府怎么换装怎么出行,走哪条路恐怕都算计的十分明确,不然按她平时那么善解人意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为了出府玩乐,就守在我们屋外那么长时间,恐怕她和府外接应的人手定的时间就是今天,不然她不会那么着急。”

“这”商天晨彻底蒙了,又懊又悔,他一直把慕德当成个孩子,却忘了她也是皇家的公主,即使再小也是有人手可以动用的。

“去问问她的那些下人吧,总会问出什么的。”九楼说道。

商天晨赶紧让人把慕德的人都拘提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连敲打带吓唬,还给了不惩罚的保证,居然很轻松的就把话问了出来。

就像是九楼说的那样,慕德是自己跑了。

那些下人们肯在这个时候招供,也是慕德授意的,只要拖到晚饭后就可以告诉商天晨了,因为那个时候慕德早就跑出好远好远了。

商天晨再问募德跑走的路线,留在府中的人却是不知道了,知道路线的只有跟着一起去的那些人才知道。

可见慕德安排这些事的时候,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费了一番心思的。

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就有如此心智,不得不让人佩服。

九楼从商天晨那里知道这些,也是钦佩的紧,问商天晨:“你十岁的时候­干­过什么大事?”

商天晨正吩咐着人,把撒出去的人手都扯回来,听九楼问话,皱着眉毛仔细想了想,道:“十岁那年我把徐来田剃成了个大光头又给涂了满满的荧石粉,夜晚的时候在御花园,吓了我父皇一大跳。”

九楼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心道:这才是一个正常十岁的孩子该做的呢。淘气啊

自己十岁的时候,虽然在孤儿院,却也很淘气。

九楼一笑,倒笑走了不少商天晨一晚上的火气,虽然依然紧张,但是只要慕德不是让人掳了去,就安全了不少,自己这边只要赶紧派人去追去找就行。

当然他还要赶紧去皇宫跟皇帝报备,另外嘱咐所有知情人对外保密,不然真的让有心为敌的人知道了,没有危险的慕德也就有危险了。

幸亏当时是秘密寻找,没有惊动太多的人。

派出去的人手也都是自己信任的。

当侍卫们一个个的回来,报告没有踪迹的时候,商天晨虽然恼火,却也有些放心。慕德掩饰了行踪,连自己的人都找不到,想来别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而且基本可以确定慕德是去寻齐边锋了,只要在必经的几条路上,派人提前劫住慕德就可以了。

一边使人追赶,一边派人堵劫,也能多少保证一下慕德的安全。

商天晨让徐来田取了自己的黑衣卫的令符,准备进宫。

之前没有进宫就是怕慕德失踪和宫里人有关系,现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商天显那边就不得不告诉一声了。

好在有黑衣卫的令符,商天晨可以在宫门落锁之后进得宫去。

刚要走,九楼却拦住了商天晨,整理了一下商天晨并不乱的衣冠道:“你去和皇帝说,我要亲自带人去堵劫慕德。”

“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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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

九楼见商天晨急的脸都要扭曲了,赶紧说道:“你就先这么和皇帝说,回来我再和你解释。”

商天晨却真就不走了,非要九楼现在就给他个解释。

两个人这才刚刚好了,九楼却要走,商天晨十分的不愿意。虽然他知道九楼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还是为自己好的理由,但是商天晨依然不愿意就这么放九楼远行,非要九楼现在就把事情说个清楚不可,反正他有令符,多晚进宫都无所谓。

九楼见商天晨急的都快发怒了,心知商天晨的那个王爷脾气是彻底让自己激了起来,顾不得还有下人在场,急忙就贴上了商天晨,在他耳边道:“你别急啊。”

商天晨本来是真的急了,忽然之间九楼却挤到自己怀里,不是以前那种演戏的感觉,当下全身上下都绷住了,九楼情真意切的投怀送抱这还是第一次。

九楼也察觉到了商天晨的僵硬,知道自己可能是有点吓到他了,忙就要脱出商天晨的怀抱,却让反应过来的商天晨死死的搂到了怀里。

九楼也不挣扎,反而刻意的放软了自己的身体,有眼神威胁着伺候在一旁徐来田,徐来田见状哪还不知道他的意思,赶紧带下人们退出了房间。

“商天晨。”九楼轻声的叫着。

“嗯?”商天晨知道九楼想说什么,真心的不想说话,但是他也明白九楼主意已定,不管自己怎么阻止也是无用的,也只好出声应着,听九楼给他个理由。

九楼却没有先说自己的理由,而是道:“我只是出门一趟,不是离开你。”

商天晨被这一句话就说得心软了,松开抱着的九楼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九楼的眼睛无比的真诚,还带着一些温柔?“我知道你不是离开我,只是我还是不想放你出府。”

“我知道,呵呵,你的心意我全都知道。”九楼握上商天晨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要我我就一直都会在。”

商天晨点头,这话九楼说过,他也相信九楼是说的出做的到的人,可是他一听到九楼要离开王府,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就觉得胆战心惊,觉得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至于是什么事商天晨不知道,就是一种恐惧感。

“可是我也是为了慕德,为了你。”九楼将自己与商天晨贴的近了一些,两人的呼吸几乎都纠缠在了一起。

商天晨听到九楼提起慕德,也只能暂时收起儿女情长,皱着眉头问:“既然是她自己跑的,不应该是没有问题么?”

九楼笑道:“如果只是那样就好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会有什么万一?”

九楼拉着商天晨坐下,却没放开商天晨的手,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安抚商天晨,还是为了稳定自己刚刚打开门的心。九楼道:“其实慕德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如果不是她身边有人撺掇,她即使再向往沙场征战,也不会就这么独自偷跑了出去。”

商天晨一惊,忙问:“有人撺掇?”九楼如此一说,商天晨也才细细的想,慕德虽然调皮,却不顽劣,从平时她善解人意上来看,也的确不像是能轻易就做出这么让人着急上火之事的人来,而且还这么仔细的计划了一番。“会是谁?”商天晨其实已经想明白,撺掇慕德的人必是跟着她一起出走的那几个随从宫人,商天晨所问的却是那幕后之人。

九楼道:“五成把握是太后,五把握是别国的人。”

商天晨也想到了这两个可能,又多了一番心思,“皇上?”

九楼摇头,道:“他虽然手段狠辣­阴­毒,但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从商天晨与他说过的那些事来看,商天显的确不像是会作出绑架自己妹妹事的人,而且现在这么做对商天显本人也没有任何好处。

商天晨却道:“你想岔了,我不是怀疑他下的手,我是觉得如果是太后或者是别国的人,目的可能是为了对付皇上。”

九楼点点头,道:“从表面上来看,这背后的人可能就是想让你对商天显产生更大的嫌隙,如果不是你和商天显已经把话全部说开,那人很可能就成功了,对吧。”

商天晨承认道:“的确,而且那背后的人肯定也没算计到,我身边有你这样的一个人。”

这才是商天晨应对别人的一大利器。

九楼道:“所以,我必须去我父亲那里一趟,我要在慕德出关之前截住她。如果那背后的人是太后也就不怕什么了,但是万一是别国的人,用慕德威胁我父亲大开国门的话也只有我能在阵前狠心”

后面的话就不用说的太清楚了。

不管是齐大将军或是别的将军,在阵前见到自己国家公主被劫持,无论如何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大开国门可能夸张,但是让出几十里战线还是有可能的。

但是两国交战之时,别说让出几十里,就是让出三五里也是自毁军心士气的举动,到时候敌国一鼓作气的攻来,将会是催枯拉朽的一般的容易,而且即使是退兵让路,慕德也不见得就救的回来。

九楼的话虽然没有点明,却已经告诉了商天晨,若真的会发生那样的情况,九楼必然会牺牲慕德。

也之后九楼才敢这么做。

九楼在短时间内考虑到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并且在瞬间做出了对商天晨最有利的决定。尽管他心里把自己也恨了个彻底,骂自己太过冷血太过无情,可是却不得不这么做。

唯一能希冀的,就是慕德不会落到那般下场。

商天晨道:“非要这样吗?”

九楼把商天晨揽在怀里,道:“不到万不得以,我决不让慕德有损半根寒毛,可是一但”九楼说不下去了,他实在无法对一个哥哥说出自己可能会牺牲他妹妹的话。

更何况,现在的商天晨看起来太脆弱了。

完全想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偎在九楼怀里,紧紧的拉住九楼的衣襟道:“我知道我知道国家为重她是公主,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她牺牲是应该的。”

商天晨的声音越来越低,九楼也越来越难受,他很想告诉商天晨,自己做的只是最坏的打算,那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但是九楼没有说,他必须把最坏的可能提前告诉商天晨,等到真的万一发生了这样事,商天晨才能有个已经建设好的心理能力去承受这一切。

他不能看着商天晨垮下去,即使手段激烈点,也不得不这么做。

九楼抬起已经满是泪痕的商天晨的脸,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毫无**,却满是柔情。

“进宫去吧,和商天显把事情仔细分说了,让他给我一道秘旨,我去拦截慕德。”

“嗯”商天晨应着,刚刚站起身却感到一阵晕眩。

九楼忙扶住商天晨道:“一切有我,不管怎么样我总会陪你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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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

商天晨与九楼又商议了一会,进宫去了。

回到自己院子中,九楼却不想进房,房门之前吹了会冷风,问红掌:“我要去边关,你跟着我去么?”

红掌表情很严肃,道:“为了您的安全,我并不赞成你去边关,不过您是主子,您要去我也只能跟着。皇上那边不用隐瞒,可是大王爷那边”

慕德失踪,不能让外人知道,除了皇帝,连皇室的人都要瞒着。

所以九楼要出府去边关,也只能皇帝一人知道,红掌作为皇帝的内线,她要跟着皇帝自然会知道。可是她也是大王爷的内线,如果她有一段时间不给那边传递消息,那很多事情就隐瞒不住了。

“除了大王爷,你身后那人需要你的消息吗?”九楼很认真的问着红掌,他现在很想知道红掌那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红掌道:“不需要,而且老身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您,您就是红掌真正的主子,我背后那人绝对不会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更不会做出有损八王爷的事。”

九楼知道自己是问不出来了,但是他却愿意相信红掌。

长久以来,红掌给他的感觉的确想她自己说的那样,对自己忠心耿耿,全盘打算。她是在帮助自己,但是九楼也感觉到,红掌全力帮助自己,其实是为了商天晨。

不过不管怎么样,红掌是真的不会对自己和商天晨不利的,九楼如此想,也算是彻底相信了红掌。转过身对红掌道:“你还是死了吧。”

红掌听了并不害怕,而是笑道:“主子有话,红掌自然遵从,还请给定个罪名?”

“恩冒犯尊上什么的,不太合适就私下传递王府消息吧。”九楼说完,退门进房又道:“你去准备一下,该带什么人你去筹划吧。”这就算是把一切都交给了红掌,真的是完全信任了。只是红掌一但彻底转暗,那也等于断了大王爷府中消息的来源,也算是某种损失。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大王爷再有什么手段也比不上商天晨的脑子,他府里的消息有或者没有也差不了多少。

所幸快过年了,齐玉池也从外面赶回家来。九楼让凌云把齐玉池从商天晨安排的密径隐着身型进了府中,问过了齐玉池回府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就让他在合欢王府中冒充自己。

“啊?大哥,你没说胡话吧?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我冒充你?肯定过不了嫂八王爷那关。”齐玉池惊叫,虽然他曾有过替嫁的想法,他也不介意替大哥吃亏受辱,可是大哥和八王爷“感情很好”,又一起谋划大事,这大哥怎么突然又想“跑”了?

听齐玉池差点把对商天晨称呼为嫂子的话叫出来,九楼简直想捧腹大笑了,憋着笑意把慕德失踪的事里里外外的说了个透彻,才算是让齐玉池放心:原来不是夫妻吵架啊。)

九楼要出边关,就要瞒着皇帝以外的人,府中虽然已经被清理了一遍,但难保还有没有别人的钉子,所以府中的“倾城”必须存在,也只有让相貌有几分相似,身型又差不多的齐玉池来了。

对外称病,偶尔在院中溜达一下就能掩人耳目了。

齐玉池很痛快的答应了,这事也的确只有大哥去才行,如果他去即使在边关拦截住了慕德也带不回来,若是真的到了阵前,他也没把握自己狠的下心牺牲一个才十岁大的小女孩儿。至于冒充男妃根本就不是他会去想的事,在他心里自己只是替大哥演戏而已。

又是与自己家里传递了消息,齐夫人一听事关自己儿子和夫君,爽快的应下了,连夜安排了人穿了齐玉池的衣服带着他的下人奔马出城,再派几个府中的侍卫假模假样去追,对外称小儿子耍混又离家出走了。

毕竟齐玉池回府的消息多少有些外人知道,就算自家封锁消息也没有,齐夫人聪慧,马上编排了一出好戏,反正齐玉池离家出走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跑一回也不会惹人奇怪。

九楼得到秘密回报的消息,对自己的那个娘只觉得佩服,他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竟然还能有这么绝顶的女子存在,这个女子还是本尊的娘亲。看来,在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都不能低估了,哪怕对方是一个看起来只会哭哭啼啼的中年女子。

商天晨在宫中见到商天显的时候,商天显并未休息,还在批阅奏章,烛火映衬着商天显紧锁的眉头,越发显得他憔悴,疲惫不堪。

商天晨第一句话却是:“其实,你当皇帝是最合适的。”

商天显苦笑,和自己做对的八弟如此真诚的说出这句话,肯定是出自肺腑的。如果没有当初那番争斗,自己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八弟应该是他最最得力的助手。可是那些事已经发生过了,挽回不了了,唉只能不去想了,两个人也许这辈子只能争斗下去了。揉了揉眉头,道:“这么晚执黑衣令进宫,不是为了来称赞我的吧,什么事说吧。”

商天晨也知道自己那句话说的不合时宜,肃了肃神情把慕德的事说了个清楚。

商天显听过之后,十分激动愤怒,生生的把手中的茶杯捏了个粉碎。他对慕德虽然谈不上好,却是非常关心,他看见慕德的时候就总能想起自己的母妃。他比商天晨更在意慕德的生死,第一时间内就想到了两个字“­阴­谋”。

商天晨见到商天显手上被杯子残片划破,流出鲜血,也不顾君臣之别敌我之差,掏出巾帕上前帮商天显仔细的包扎好,才道:“心稳才好谋划。”

心稳?商天显苦笑,自己是兄弟中最最心稳的,所以才把这皇帝之位谋划到了,如今却要八弟来提醒自己,真是太可笑了。谁让被算计的人是慕德呢,那个唯一能让自己感怀母妃的人。

“想到是谁做的吗?”商天显是有大心­性­的人,听了商天晨的话当即稳住了脾气问道。

“太后,敌国。”

“恩,”商天显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又问:“你有计划了吗?”

商天晨道:“我打算让玉城疾奔边关拦截慕德。”

“齐玉城?”商天显几乎都快把这个人忘了,就算齐玉城是自己亲自指给弟弟的,那也只是因为他是个废物男人而已,这么长时间下来,他真的快把这个只会争宠独霸夫君的男宠忘到脑后了,现在听商天晨提出来,除了不可思议之外,就是震惊,难道那个齐玉城是个有大才华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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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掌

商天显突然发现,自己对安置在八王府中的钉子太过信任了,恐怕连红掌都不能完全信任。

可是红掌是他母妃留下的人,怎么会不可靠?

商天晨见商天显突然不说话了,知道他已是心中起疑,却不替九楼辩解,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只是说:“也只有玉城能为了我敢让慕德牺牲。”

有这么一句就够了。

商天显释然了,也只有这个齐玉城为了独占宠爱,敢为他人不敢为。不只是讥讽还是无奈,商天显笑了,笑的很苦,道:“家国大事,居然要靠一个男宠成就。”

商天晨正­色­道:“玉城于我,不是男宠。”

商天显摆了摆手,显然不想讨论九楼的身份了,齐玉城到底是什么身份对他来说无关紧要,只要他像情报中说的那样,是个为了独霸宠爱就什么都不顾的人就全都够了。挥笔在一张黄­色­丝帛上写下让齐玉城在边关便宜行事的旨意,考虑了一会才盖上皇帝玺印,又盖了自己的私印才交给了商天晨,道:“告诉他,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保全慕德­性­命。”

商天晨叹息一声道:“如果可以,我又如何不想保全慕德­性­命。”

商天显无话了。

慕德有自己母妃的寄托,可她何尝不是商天晨的妹妹,还是一母同胞的妹妹。)

二人相视,连苦笑都不能了。

这就是身为皇家人的无奈,在国家面前,骨­肉­之情也不得不割舍了。

商天显第一次觉得自己太过冷血,可是他不得不冷血。

商天晨出宫之后,商天显通过黑衣卫连下了几道旨意:一,又黑衣卫秘密出京,分几路去拦截慕德。二,黑衣卫出两人沿途保护秘密出京的齐玉城。三,着紧查找太后外联之人,务必在正月内查出太后在外联系的兄弟到底是谁。四,看住大王爷,不管巨细其府中一切事情皆要报告。

刚刚处置完这些,就接到红掌送来的消息,禀明自己将随倾城王妃出京,对外宣称获罪身死。

这些都是在商天显意料之中的,对于红掌也只是今天才起了一点点怀疑而已,但是她的能力却是商天显十分信任的。有她跟着也好,至少可以保齐玉城路上安全,只有齐玉城安全了,边疆之事也才有望快刀解决。

但是让商天显没想到的是,红掌还给了他另外一个消息。

就是红掌居然一直也在替大王爷办事。

商天显不知道红掌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表露自己,但是红掌如今一坦白就彻底绝了后路,不管以后如何,他是不可能在动用红掌这条线了。

商天显未见被人背叛的伤心和愤怒,只觉得红掌这个时候把大王爷交代出来,必然还有其他的原因。

伏在案上,以手掌支撑着额头,商天显苦笑:“红掌啊红掌,你居然用这样的方法来提醒我,我手中重用的线人还有被人收买的,你只是其中一个,让我小心是吗?”

红掌虽然是把自己交代了出去,从此成了商天显的叛徒,可也用这种十分刺激的手段,提醒了商天显,这也算是她对商天显呣子几十年来信任的报答。

商天显相信,即使红掌不再是自己的人,她也不会做出危害自己的事。

她以前传递来的消息,他还是愿意继续相信的。

从密格中取出黑衣卫的名单,把红掌的名字划去,就此揭了过去。

这一切都如了红掌的意,红掌把自己完全的交代了出去,一是为了提醒商天显,二也是为了保全九楼。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让商天显最后相信一次自己,才能把九楼是个高才的人的消息彻底按住。

红掌在赌,赌商天显看在其母妃的份上也会相信自己这一次。

红掌赌对了。

九楼的光芒再一次被她和商天晨极力给遮掩住了。

收拾好九楼出行所需的一切,商天晨也回了府中,红掌被杖毙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再次站在九楼和商天晨面前的红掌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相貌依稀还可辨认,可是气度却完全不同了。

初次见到红掌的时候,那是个艳俗的官媒人。

后来在王府中替九楼掌事,她则曾了一个严肃而忠心的嬷嬷。

现在的红掌,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武林世家的老太君。

高傲却慈祥,身上的功夫丝毫不掩饰的外放。

商天晨掩饰不住自己的赞许,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掌笑道:“老身一介武­妇­而已,不值王爷过问。”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似是在演戏般的对答,却也真正的拒绝了商天晨探询的意思。

商天晨此时才算彻底相信了红掌,之前他只是因为九楼的关系才不去关心而已。也不再多说废话,道:“玉城出行,全仗红老太君了。”

称呼变了,关系也就变了。

商天晨不再把红掌当成外人的钉子,也不再把她当成一个单纯的仆­妇­。

红掌依旧坐着没起身,微微颔首道:“王爷放心,有老身在,寻常人动不了九楼少主,况且皇帝必然还会另派黑衣卫暗中保护,路上倒真的没什么危险。”

听红掌口称九楼,商天晨本没太过在意,毕竟二人欢好之时就是红掌守在门外,她听去一些也不足为怪,可是再一想,她称呼九楼为少主?这少主二字又从何而来?

九楼也奇了,问道:“你知我是谁?”

红掌点头,道:“知道。”

九楼问:“我是什么少主?”

红掌依旧慈祥的笑着,仿佛就是九楼的长辈一般,道:“太虚幻地的少主。”

九楼有多久没有听到过“太虚”这两个字了,还是从一个“土著”的嘴里听到。瞪大着双眼看着红掌,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吓,指着红掌张了半天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商天晨不知道九楼到底为何震惊,但“太虚”那两个字却听的清楚,当下喜道:“你是九楼师父的人?”

红掌呆了一呆,遂点了点头,道:“算是吧。”

太虚不是九楼的师父,可是红掌的确是太虚的人,所以红掌说算是吧。

九楼真真的没想到,太虚老头居然在这里安排了一步暗棋。

当下是哭笑不得。

一直以为太虚把自己扔在这里,让自己听天由命,哪知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帮手。

不管九楼承不承认。

红掌一直是帮着他的。

从洞房开始。

虽然九楼觉得红掌帮的一直不太是地方。

可是红掌千真万确的一直在帮他。

现在九楼只想知道一件事,就是红掌“卧底”在幻境之中,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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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

九楼有很多话想问红掌,但是当着商天晨的面却不能问,好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红掌都会跟他在一起,等出门之后再问也不迟。

但是眼下却要应对商天晨一番,不过一切都由着红掌自己去说好了。

红掌倒也真的给了合适的答案。

商天晨问:“你既然是九楼师父的人,怎么会成了皇家供奉的官媒,又怎么成了皇帝和大王爷的细作,这也太奇怪了吧,总不是九楼师父能掐会算提前安排好的吧。”

红掌摇头道:“太虚仙人本事是极大的,却无法掌控未来之事,所以并不能提前安排。只是在多年前,无意中老身一家­性­命都是太虚仙人所救,却一直无法报答,这次帮助九楼少主也只是机缘到了而已。我本就是安妃安排给皇帝的棋子,替皇帝办事是应该的,至于大王爷,呵呵,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商天晨最是明白这些皇家秘事,也不再多问这些,只是问:“那你怎么知道九楼是太虚真的徒弟,并且来帮他的呢?”

红掌道:“王爷与九楼少主成婚那天,是我去接的亲。”

商天晨点头,这一点他当然知道。

红掌继续道:“就在我接亲的前一天,接到了太虚仙人的传话,说齐家大少爷是他的徒弟排号九楼,让我多多照应,多多帮助,所以就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商天晨没有半点怀疑。

九楼就更没有怀疑了。

这个世界能知道太虚存在的人恐怕也只有红掌一个了,而且红掌一直称呼太虚为“仙人”,显然她知道的非常清楚。

九楼站起身,对着红掌长揖到地,道:“无论如何,这段日子真的是受你照顾颇多,多谢了。”

九楼是真心的,红掌也安然的受了这一礼,道:“太虚仙人有命,莫敢不从,红掌从接亲那天起,就是九楼少主的人,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商天晨也对着红掌施礼,表示感谢,因为她一直以来对九楼的帮助。心中有些好笑:九楼曾经猜测这红掌背后另有其人,却没想到是他自己的师父,实在好笑。

想到红掌说太虚徒弟有排号,九楼是九楼,自觉明白了九楼那天为什么会说要另外寻个名字,独属于他商天晨的名字,心里又暖又甜蜜,拉着九楼的手对红掌说:“我此时是完全信任于你了,出行的时候九楼就完全托付给你了。”

红掌应道:“老身的­性­命全为护着九楼少主的安全。”

九楼越想就越觉得太虚是个挺神经病的神仙,明明给自己安排了暗棋,可就是不给提个醒,让自己一个人坐困愁城,突然想起来,曾经问过太虚,自己是不是他找来的补天五彩石,那老东西回答的不切不实的,看来自己兄弟五个是真的都让他全整来了。

那这个红掌算是太虚派来的“天使”?

看看红掌,再想到天使二字,九楼都觉得自己快疯了。

总算把所有事都弄清楚了,九楼觉得自己出行,至少在安全方面不用太过担心了。本来带着红掌有两个原因,一是身边可用之人也只有她了,二是怕把她留在王府没人牵制,会兴风作浪。

现在倒不担心她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了,带着她一起出去更是放心了。

商天晨的心也松了些许,九楼师父的人显然比谁都要可靠。

天不亮就要秘密出府了,红掌告退去安排一些首尾。

对外,她是死了的,皇帝现在应该不会再派什么细作来了,但是大王爷那边不得不防,清波那边要交代一下,自己不在的期间,全府上下就要靠她一个人的眼睛去盯了。

商天晨拉着九楼,好似是看不够似的一直盯着九楼的脸,半晌才说:“过几天就是除夕了。”

又提除夕?九楼笑了一下,道:“是,你在这里替我看着,除夕到底会不会下雪。”其实不下雪,九楼也默认了自己会把心交给商天晨。

只是九楼现在还需要一个能让他自己也信服的借口。

除夕下雪就是借口。

商天晨把九楼拉在怀里,道:“我一定好好看着,一定好好守着,除夕那天一定会下雪。”

九楼也觉得除夕那天会下雪,因为太虚完全可能会开作弊器。

这个世界哪里下雪哪里不下雪,太虚还控制不来么?

正要再说什么,十三楼却悄悄的带着两个丫头摸了过来,刚翻过窗户就遇到了守在外间的齐玉池,看了个大眼瞪小眼。

齐玉池并没见过十三楼,但是从她服饰相貌上也能判断出此人是谁,还没等说话就听十三楼道:“你是我师兄的嫡出弟弟吧。”

齐玉池点点头,连忙行礼,道:“见过见过”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按理说应该叫个侧妃娘娘什么的,可是齐玉池却知道所谓师兄妹的事,更知道这个所谓侧妃也不是自己大哥的情敌,如今见了倒不知道该怎么叫人了。

十三楼占便宜没够似的道:“叫姐姐!”

齐玉池倒也听话,道:“见过玉兰姐姐。”

商天晨和九楼听到声音,走到正厅,一见十三楼带着两个丫头翻窗而来,又觉好笑又觉好奇。

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该交代的不是已经交代过了吗。

十三楼道:“我来是有事要和你们商量,等我师兄一走我就没人可商量了。”

九楼道:“什么事?”

十三楼道:“这两个丫头是我训练出来的,功夫都有一些,脑子也活泛,在我那边并不显眼,今天悄悄的把她们送来,以后帮衬着你弟弟,也能挡挡外人安Сhā进来的钉子。”

九楼大点其头,虽然他知道自己走后,商天晨能把弟弟照顾好,但是有些事商天晨根本也想不到,他实在没有那些­阴­谋诡计的脑子,现在有了可用之人岂不是正好?当下对齐玉池道:“你玉兰姐姐的人你就好好用着,比什么人都可信。”

齐玉池连忙称谢,十三楼却道:“给你用是给你用,可是你不能看到眼里拔不出来啊,她们可都是我得力的部下呢。”

这一句把齐玉池说的好不尴尬,连道:“不会,绝对不会。”

哪知十三楼又道:“那你是看不上我这两个丫头了?”

这下齐玉池真的没话可说了,说看的上?那不是让自己招认不怀好意么。说看不上?那也不对啊。当下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两个丫头却笑的不行,几乎要笑出声来。

十三楼摆了摆手,算是放过了齐玉池,道:“你得学学怎么厚脸皮才行,以后少不得要你撒泼耍赖,这么害羞可不行。”

齐玉池这才知道,十三楼是考校自己,而不是有意为难,也明白了商天晨和九楼为什么不阻止了,挠了挠后脑勺道:“那我就学呗。”转身有对两个丫头躬了躬身,道:“还请两位多多教我。”

这下,真是笑了个满堂彩。

终于,在天­色­未明之时,九楼与红掌秘密出府了。

因为要保密,更要欲盖弥彰,所以府中近卫并不能带着。离家的人只有九楼和红掌,连凌云都不能跟着。

整个王府都被人盯着,少了哪个都会被有心人知道。

好在不用瞒着商天显。

二人一出城,就遇到了守在官道旁的两个汉子。

商天显也是派了能力出­色­的人来保护九楼,而且来的两个人红掌也认识。

高高壮壮看上去和熊一样,说话却十分温和的叫安然。那个瘦的跟一把柴火一样,说话有些­阴­冷的叫安和。

都是安字辈的,显然是安妃留下的人。

二人已经连人带马车的在这里等了很久了,见到九楼和红掌姗姗来迟却不焦急,行了礼之后,安然对九楼禀告道:“还另有两人,隐在暗处保护。”

九楼点头,不多说话。

九楼也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对这二人,商天晨和红掌二人把他的光彩遮掩的严严实实,九楼在皇帝眼中依然是个没什么才能的男宠,面对着皇帝摆到台面上的特务,九楼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该惺惺作态,还是显露真我了。

好在身边有红掌,自己什么计划完全可以通过红掌去完成。

故而九楼不说话了,淡然中带着傲气,倒让安然二人觉得:被宠惯了的人该当如此。

九楼看了看准备好的马车,又回头看看了城门,有些黯然,对红掌道:“还没走出多远,我就想他了。”

红掌笑道:“王爷必然也是想你的。”

九楼不是做戏,他是真的想商天晨了。

穿越过来有半年了,几乎天天和商天晨在一起,说是无情那是骗人。说是有情,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

九楼知道,这种不稳定的心态对自己十分不利,可是他控制不了。

在红掌的几番催促下,九楼紧了紧拳头上了马车,心道:除夕必定有雪。

除夕必定有雪。

如此想的,还有一个商天晨。

屋中只剩下商天晨和齐玉池二人了。

守在门外的,是十三楼送来的两个丫头。

商天晨在九楼走后就一直发呆,根本忘记房间里还有一个齐玉池,捏着九楼临走之前交给他的一块石头,不言不语。

石头是九楼无意中捡来的,就是块普通的雨花石,只是上面­色­彩极斑斓绚丽,仔细分辨竟有五­色­之多。

九楼只道:“这是能补天的石头,你好好带着,等我回来的时候再还我。”

商天晨便把这石头当命一样的攥在了手里。

齐玉池支着下巴,也不去看商天晨,暗想:果然这个王爷嫂子是极爱大哥的,才走一会就已经失魂落魄了,我定要好好的帮他们演好这场戏,为着大哥,也为着自家,也算为了这个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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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

王府中的事要隐瞒很多人,但是刘惠娘那边却是不隐瞒的。一是因为她现在完全可以被信任,二是因为如果要隐瞒她就有许多事办不成。

红掌被杖毙,不能只是说说而已,必须有个尸身拉出府才算与外有个交代。

可是红掌却在凌晨的时候走了,不能亲自演戏,商天晨就找了刘惠娘来借人,先是让一个胖嬷嬷穿上一身撕破了的红掌的衣服,又抓散了头发弄了满头满脸的血,趴在驴车上拉出府去,等到了城外再寻个地方换了行头偷偷潜回王府,这事也就遮掩过去了。

这戏其实不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为了王府中其他的钉子,还要震慑一番大王爷和其他不老实的人。

商天旭得知红掌被杖毙,罪名是私下外泄王府消息,当真是吓个不轻,红掌是他从皇帝那边挖过来的,他不知道红掌身份泄露是因为皇帝那边出了岔子,还是自己这边出了岔子,要是皇帝那边出了岔子还没什么,要是自己这边那不就是说明商天晨已经知道了自己让人密探他府里的事了吗,依红掌的­性­子必会小心又小心,她出了问题应该就是别人露了风,难道是自己这边出了叛徒?手下的人有被商天晨收买的?以后不但不能指望商天晨帮助自己夺位,还要小心他来对付自己了。

商天旭脑子本来就愚笨,偏骗­性­情­阴­鸷,一肚子­阴­谋打算,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的人里有叛徒,里外里的收拾了个遍,除了不少他怀疑的人,生生的砍了自己不少助力,这也算是商天晨和九楼的意外收获了。

其实商天晨只是想让所有在他府中暗Сhā人手的人知道,我的府中不容你们胡来,并不是独独的针对商天旭。

至于王府中其他的钉子,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当细作的下场,连齐侧妃最信任的红人都给杖毙了,别人要是被发现与外人勾结,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时间,府中真的清净了不少。

上次徐来田的一番手笔,已经清除了不少人,现在府中的人见到如此局面也都不得不暂时收起心思,老实的蛰伏起来。

商天晨知道,不可能完全把这些人清理出去,送出去多少,就会安Сhā进来多少,即使安**进来,那些人也会设法收买。现在商天晨需要的不是彻底的­干­净,而是时间,只要能让王府里清净到九楼回来就行,等九楼回来就不怕有人发现“齐娘娘”不对劲而外泄消息了。

徐来田来报告,冒充红掌尸身的嬷嬷已经回来,没人发现端倪,商天晨点了点头,让徐来田送补品去给刘惠娘,暗中给那个嬷嬷一些金银算是酬劳。那个嬷嬷是刘惠娘的人,最最忠心,所以不怕她会泄露消息,但是人家冒充了一回死人,不给个红包实在说不过去,毕竟有些人还是很在意这个的。

想到冒充两个字,商天晨苦笑,侧院中还一个冒充的人呢。

甩了甩袖子站起身,商天晨很是无奈,只能走向九楼的院子,还有一场戏要演呢。

齐玉池一早送走了整夜未眠的“嫂子”,美美的躺在床上补眠,刚睡了一会就让人给叫醒,是十三楼送来的两个丫头之一,那个叫笑言的。

只能笑言低声的呼唤齐玉池,道:“齐二公子,您醒醒,该闹上一闹拉。”

齐玉池刚睡了一会还觉不够,迷糊间有些忘记了自己现在在哪在做什么,正是困倦之极脾气就上了来,闭着眼睛怒道:“别叫我,没睡够呢!”竟是发起起床气了。

笑言听了直乐,依旧低声道:“齐二公子,快醒醒,一会王爷就到了,你该起来胡闹了。”

齐玉池本还要发火,突然惊醒这声音不是平素伺候自己的丫头,又听到王爷什么的,一下子什么都想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就蹦了起来,直接就跳下床去,这下可好,生生的和笑言的头来了个对撞。

这一下不但齐玉池自己晕了,连笑言也晕了,蹲下身体捂着额头只觉得脑袋里全是蜜蜂,嗡嗡直响。

齐玉池扶着床柱猛晃脑袋,可是越晃越晕,整个人也开始摇摆起来。

商天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景象,笑言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哼哼着,齐玉池则抱着床柱摇头尾巴晃,简直怪异的不行,讷讷的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等齐玉池和笑言都不晕了,才把事情和商天晨说清楚了,商天晨听得直笑,看着两人已经红肿起的额头,随手抓了个花瓶砸在了地上,道:“笑言,你那头是齐侧妃使花瓶咋的。红掌死了,齐侧妃很不高兴。”

笑言是个­精­明的人,闻言立刻就明白了商天晨的意思,也不说话捂着额头嘴一咧哭着就跑了出去。

齐玉池对着自己的额头指了指问商天晨:“嫂王爷,我这是你用花瓶砸的?”

商天晨差点让齐玉池叫出一半的称呼给噎死,咳嗽了半天才道:“你就别出屋了,一会再胡乱的砸些东西把我赶走就是了。”

齐玉池点点头,道:“不出屋最好了,不然让人见了可能露馅。”

商天晨道:“这也就能顶几天的功夫,过几天我还是要来的。”

齐玉池问道:“那时候我再发火把你赶出去?”

商天晨道:“除夕的时候,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过来的,你再赶我走也就说不过去了,我和你大哥的关系如何人人皆知,闹太久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那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

虽然两个人不太愿意天天住在一个房间,但是也没觉得抗拒,反正是演戏,又不睡在一个床上,只是商天晨却不愿意多见齐玉池,毕竟兄弟二人相貌有几分相象,看着齐玉池就能想起九楼,一想起九楼就觉得自己的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了。

只是半天功夫,就已经思念如斯了。

商天晨叹气,看着犹自捂着额头猛揉的齐玉池道:“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些药膏你再揉吧,现在揉也没什么用。”说完又道:“那个玉池啊其实吧你可以把我当成哥哥。”

齐玉池听的迷糊,我是把你当哥哥不是当王爷看的啊,难道你还觉得生分吗?那我是不是应该跟你更不客气一些?

其实商天晨的意思就是:你把我当哥哥吧,千万别把我当嫂子。

可这话又不好直说,看着齐玉池不解的眼神,商天晨也只好停止这个话题,又胡乱的抓了个杯子扔在地上,道:“算了,不说了,你开始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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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

笑言被“齐娘娘”用花瓶砸伤了脑袋,哭着跑出侧院主屋,再进去伺候的是十三楼派来的两个丫头中的另外一个笑语。笑言笑语都是行事稳重的人,但是­性­情却不一样,笑言活泼笑语严肃,进了屋子便拿起桌上剩余的茶杯和茶壶一盐不发的看着商天晨和齐玉池。

齐玉池愣了一会问道:“怎么闹?”

商天晨却也不知道了,那次他和九楼闹起来配合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现在面对着齐玉池却也是真的没了主意,好在笑语也在,只说了一个字:“哭。”便把茶杯摔到了地上。

齐玉池也是伶俐,当下咧着嘴嚎了起来,刚嚎了半下,就让商天晨用手捂住了道:“你哭的太难听了,你大哥可不是这样的,你得哭的泼辣又温柔一些”

泼辣又温柔?齐玉池无法理解这样的形容,转而想到了自家除了母亲最最受宠的一个姨娘,哭起来好象就是又泼辣又温柔,难道是那样?

终于,在实验了几次之后,齐玉池的哭闹算是过关了,立时间侧院主屋中一片热闹景象。

商天晨捏着仅余的一个茶杯,品着茶叶好整以暇,时不时的劝说几句。

齐玉池则坐在床上,拿着笑语一样一样递过来的物什砸的开心,哭的畅快。

笑语却是面­色­如水,在房中找着看起来­精­美却不甚贵重的东西,让齐玉池砸。

“齐娘娘”这番大闹,自然是传到了满府,知情的十三楼和刘惠娘也做出了一些反应。

十三楼的反应就是假做不知,和以往一样。

刘惠娘则是派人来抚慰,还派来一位得力的嬷嬷来,说是给齐侧妃驱使的,顶了红掌的缺。

这个嬷嬷就是之前冒充过红掌的,是刘惠娘的心腹姓叶,也是见过九楼本人几次的,把她派来是商天晨的主意,一是可以让叶嬷嬷可以指导齐玉池可以把九楼学的像一些,二是通过叶嬷嬷可以让齐玉池和刘惠娘互通消息。

反正在外人看来,叶嬷嬷也是正妃安Сhā在侧妃那边的人,因为长的有些像红掌所以齐侧妃不拒绝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切就是这么的顺理成章。

已经是贵妾的林氏是不知道其中秘密的,本不想搅和进来,却也不得不派人送些礼物表示劝慰,这一下整个府中上上下下都是一片紧张,当真是把戏码演了个十足。

合欢王府中大闹,商天显是知道的,假意嘲笑了几句也不再说话,太后那边没有什么反应,大王爷商天旭则是非常紧张,八王府中最得力的钉子被拔除了,剩下也都上不了台面,从此他算是断了八王府的消息来源,看着身边的人哪个都像是“叛徒”,可是哪里来的叛徒呢。)

真正的“叛徒”,正在去边界的路上。

马车里,九楼问红掌:“你知道我身份?”

红掌点头,道:“知道,也不知道。只知你是仙人派来的使者,为天下一统而来。”

仙人的使者?九楼听了只能是苦笑了,本以为红掌是什么都知道的,看来太虚那个老东西对红掌也是半虚半实的。

太虚那是什么仙人,只是这一片空间的创造者,自己又哪是什么使者,只是太虚强拉来的外援罢了。

不过对于红掌这样的“凡人”来说,太虚就是神仙,是这个世界的玉皇佛祖上帝阿拉,自己当然就是使者了,搞不好在红掌眼里自己也是个小神仙一样的人。

遂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得到感召的?通了天听的?该怎么问

九楼问不出,红掌却心领神会,回答道:“大概二十余年前吧,当时家中出事几乎灭门,心死之际去求神,得了神旨苦求安妃才保了一家­性­命,也是那个时候卖身为奴,替安妃效力,全家大小却是改了姓名另外活命了。”

神旨?大概就是太虚老头“托梦”之类的吧。

“后来每每梦中都会得到神明指示,功夫也是那个时候学起来的,太虚仙人也是那个时候告诉我,以后会要让我做事”

果然是托梦啊,后面的不用说九楼也知道了,只是这个红掌居然是太虚在二十年前就留下的人手了

太虚怎么会在二十年前就布置这步暗棋呢?

九楼突然一惊,他一直以来忽略了一件事,就是时间。这里和自己那个世界的时间有着巨大的差距。

他与十三楼死亡时间前后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而到达这里的时间察觉却有将近十年。

也就是说自己一伙人在拿到太虚玉镜的那一刻,那个老头就已经计划了这一切。

擦!

忍不住暗骂到,那个太虚绝不是因为自己要砸了他才把自己拉进这里的,而是从他们一拿到玉镜就已经做了某些计划。如果自己一行人顺利的把玉镜带回祖国,这些计划就不会实施,但是如果失败的话这个太虚就会把计划启动,让自己这些人成为他计划的实施者。

全都让这个死老妖算计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在心里对着太虚比了比中指,两根!

见九楼面­色­­阴­沉,红掌还以为他不全信自己的话,遂那出一个玉玩出来递给九楼,道:“太虚仙人梦中给了我一个玉配,醒来却是已经实实的握在了手中,说是如果来的使者不信我的话,可以相示。”

九楼其实已经完全信任了红掌,听她这么说还是拿过玉配,一看之下更是想骂人了。

那哪是什么玉培,就是一个太虚玉境的缩小版!

寸许直径,晶莹剔透,雕琢细致,只是那原本雕刻“太虚”两字的地方却雕着“五重天”。

五重天,五重楼!

果然啊,四楼八楼十六楼都在!

几人“穿越”的顺序应该就是死亡的顺序。

既然都把人安排过来了,为什么不直接给个指示!

还要让自己这么摸索,要不是点心和工地让十三楼起了疑心,那自己和十三楼都对面不相识了。

太虚啊,你既然让我们来帮你,为什么还要设置这么多困难!

真不是好东西,不是好老头!

把玉配还给红掌,道:“我信你,完全相信。”

红掌接过玉配道:“太虚仙人还说了,若要天下宁静,九楼必与商天晨相爱”

九楼的头重重的磕在了车的棚壁上,问红掌:“为何?”

红掌盯着九楼,一字一句严肃的道:“老身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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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否

九楼很想问问红掌,你不知道你说的那么严肃­干­什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恢复了“真正身份”的红掌又是另外一种样子了,严肃不苟但是忠心耿耿。九楼突然怀念起在王府中的那个看上去满腹­阴­谋的红掌了。

实在应该把红掌弄到现实世界去,她要是去哪卧底绝对比自己这些楼还要出­色­的多。

想归想,九楼也只是给自己找乐而已,出了王府突然觉得没来由的轻松。

尽管是有着任务的,尽管是要去追募德的,尽管马车外还有两个监工,可是依旧是轻松的。

毕竟,眼前只有一个不用自己隐瞒身份的人。

只是,有点想念商天晨了。

商天晨也在想念九楼,总是不自觉的晃到九楼的院子,然后想起九楼不在,才悻悻然的回转,到了主院刘惠娘又不大理他,一心养着胎和照看两县主,顿感自己是个多余的人,转来转去只能去十三楼的住处了。

到了的时候,十三楼正在整理着自己的情报。

当然是在脑中整理的。

派去暗查史家的人都是从她这里撒出去的,商天晨从黑衣卫那边带出的人所得到的情报,最后也会由商天晨汇总给十三楼。

十三楼整理着这些东西,越整理就越怪。

本尊的娘原本是史大人家中的粗使丫头,很少能到主子跟前伺候,二人平时不太有什么交集,史大人却把她收了房,后来还给了姨娘的身份。

可是给了身份之后对她却不好,哪怕是她怀孕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待遇,本尊出生之后,两人在府中的境遇每况愈下,后来­干­脆就给赶到庄子上了。

可是再回府中,史大人却对本尊的娘很好,不只是表面上的。虽然他还很不待见女儿,可是他对那个娘是真的好。本以为是因为他怕了十三楼的胡作非为,可是在十三楼嫁人之后,史大人反而对本尊的娘更好了,原本担心的一些事情也没发生。

愈发的不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商天晨对于这种后院的事向来不怎么上心,所以也就诶有想的太多,更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怪异,听十三楼与他说一些可疑的地方,却只认为是史大人­性­情古怪而已,不觉得可疑。

十三楼却道:“你让你的人去查查,我娘是怎么进的史府,她应该不只是一个丫头那么简单。”

商天晨讶然道:“你怀疑你自己的娘?”

十三楼点点头,穿越之前的事她虽然从本尊的记忆中得到了,可是本尊的记忆也不是那么完整,十三楼要知道的是本尊记事以前的事。

按说本尊和母亲被赶到庄子上之前,是在史府中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可是本尊的记忆却十分模糊,除了说她那时候年纪小之外,还说明本尊对那段记忆的不信任。

记忆也会有假的吗?

当然会有,十三楼一点都不怀疑这一点,用催眠暗示的手段就可以做到,这不需要借助什么高科技的东西,只要有一些小手段就可以了。

谁会对一个孩子催眠,制造那些美好的虚幻假想呢?只有本尊的娘了,

还有,一个粗使丫头居然会认字,还能教导自己的女儿,以前没仔细想过,现在想来这也是一大疑点了。

商天晨对十三楼是真的当成自家妹妹看了,虽然觉得她要查自己的娘亲有些怪异,却也答应了,还道:“你也别想的太多,不管怎么说那总是你娘亲。”

十三楼知道商天晨是怕自己想的太多伤心了,笑道:“我没觉得让母亲背叛什么的,只是觉得有些事查清楚的好,对你对我师兄都有好处。”

商天晨疑惑的道:“你师兄说要我去当皇帝。”

十三楼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是一个使命。”

十三楼在商天晨跟前,没有九楼那么的顾忌,她觉得应该让商天晨提前知道一点什么,毕竟自己这些人以后到底何去何从还不得知,一定要提前做一些铺垫。

若是大事成就之后,自己这些人依旧还留在这里倒也好说,万一要是不在了,那失去了九楼的商天晨还做的稳这天下吗?

不得不给他打一些预防针。

“使命?”商天晨不懂,为什么九楼和十三楼都要他去做皇帝,只要寻回父皇自己就隐居不好吗?而且商天显更比自己适合做那个皇帝,他更有帝王之心,更有帝王之才。

十三楼不能现在就把事情都说个透彻,只道:“你只要记得那是我师兄的愿望就好了,为了他你也要去做皇帝,而我会帮助你。”

商天晨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只是喃喃道:“真希望除夕会下雪。”

“不知道除夕的时候,京城会不会下雪。”九楼像是问红掌又像是在问自己,挑开车窗向外张望,已经离京城很远了。

身上除了商天显给的密旨之外,还有一方很小的官印。

那是商天显为了九楼行事方便给的黑衣卫的官印,凭着这个官印,九楼可以调遣沿途的黑衣卫,甚至同过黑衣卫牵制当地官员。

这是一个见不得光却极大的权利,也是商天显给九楼此次出行可以成功的最大保障。

这两样东西就在怀中,九楼有些无奈,其实商天显真的比商天晨适合做皇帝。

为了国家,可以牺牲唯一可以寄托哀思的妹妹,当真是壮士断腕的决心,如果不是两人阵营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九楼会很佩服这样的人。

红掌睁开了眯了半天的眼睛,对九楼说:“刚才小憩了一下。”

“嗯。”九楼应着,心想:原来你是睡着了,还以为你闭目养神呢,平时都是那么惊醒,怎么一出来就萎靡了?难道是老了?

红掌不知道九楼的想法,也没去看九楼笑的有些坏的脸,只道:“仙人托梦,让我转告九楼少主”

“托梦?”这个时候?

“仙人让我问九楼少主一句,除夕下雪不下?”

除夕下雪不下?问我?这是让我自己决定是否交付真心?

九楼有些蒙,他本打算把这件事交给太虚去决定,却没想到太虚居然把球踢了回来,这该怎么回答?

想了半天也不知如何是好,咬了两下牙道:“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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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在除夕这天赶到了一座大城。)

家家户户的放着鞭炮,客栈里也冷冷清清的,连小二都有些怀疑,怎么会有人在除夕的时候还外出,看上还是挺富贵的人家。

安然与安和一路上与九楼交谈甚少,只是一人赶马车一人骑马在侧警戒四周,九楼对他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当是保镖而已。

九楼真正在意的是那隐在暗处的两人,已经几天了,九楼凭借着自己前世今生两世所学也没有发现那二人踪迹,足以表明那二人身手之好,武功之高。

虽然很想问问安然安和,但是九楼也明白自己实在不太适合和商天显的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于是也就顺其自然了。只是今天,九楼无法像往常那样留在房间里,今天是除夕。

到客栈投宿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当几人收拾好正是全城家家户户还是燃放鞭炮的时候。

这个时空虽然没有什么大气污染,可是燃放爆竹而产生的烟气依然覆盖了城市的上空,让本就没有什么光亮的夜空越发显得模糊。

九楼站在院中,仰头看着天却看不真切,耳边全是四周传来的鞭炮声,还有人们的欢声笑语。

红掌亲自跑到厨房给九楼包饺子去了。

站在九楼身后不原处的是安和,安然守在房间里。

九楼站的久了,觉得夜风有点凉,这个时候没有人给拿披风或者来告诉他该回转进屋了,有的只是一个比夜风还让人觉得冷的安和。

安和和他的名字一点也不像,安静是足够安静了,可是一点也不随和。九楼要出屋到院子里的时候他就很不赞成,毕竟一行人出行的急很多事宜都没来得及打理,也没有准备改变装备的东西,万一招了什么人的眼,那不就是自找苦吃么,可是九楼是主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出发前皇帝给的旨意,这旨意让总是在刺探暗杀的安和很不自在。

现在见九楼宁可抱着肩膀挨冻也要看天,心中更是有些郁闷,安和实在不知道这模糊的夜空有什么可看的。

一边警戒着四周的动静,一边盯着九楼,安和很不适应却很忠于职守的做起了保镖,一心想等着九楼回身进房,忽然间却见仰望夜空的九楼脸上挂上了微笑,极淡的微笑,伸出了有些纤细有些苍白的手去接什么。

是雪,下雪了。

九楼接到了一片很小的雪花,看着它融化在手心里,谈不上有多冰凉却美丽异常,这里的雪原来也是六角的,再抬起头伸手接过一片雪花,完全的笑开了。

商天晨,我这边下雪了,京城是不是也下雪了?

知道么,我竟然有些想你了。

先是稀疏,接下来就是飘飘撒撒。

很快,白­色­就笼罩了整个天地。

红掌挽着食盒,在小二的陪同下回转,在廊下见到了站在院中雪里的九楼,有些担心很怕他冻坏了身子,再看到一旁傻子一样杵在那里的安和,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实在不该指望这个冷面猴子能照顾好少主。

“少主,饺子得了,回房吃吧。”红掌站在廊下,往外探着身子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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