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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京城,红掌对九楼的称呼就彻底的改变了,这也让同为黑衣卫的安然安和觉得有些心惊。

少主,就是主人。

九楼听到红掌的声音,转回身,脸已经被冻的有些微红,笑容却充满了温暖。

九楼是在为这雪高兴,这场雪彻底的打开了他的心门,他已经决定等慕德的事解决,他回到京城就会问商天晨,除夕的时候他在外面见到了雪,京城下雪了吗?

虽知道这场雪有极大的可能是太虚老头开的挂,但是九楼依然开心,虽然他还没有爱上商天晨,但是他已经能接受商天晨对他的感情,他会尝试着把商天晨迎进自己的心中,尝试着感受这一段情感,尝试着用心去回应,尝试着爱他。

四人是坐到一处吃的饭,除夕的年夜饭。

除了客栈提供的一些酒菜之外,就是红掌做的饺子了。

红掌竟然是个全能的人才,武功好,演戏好,厨艺也好。

饺子各个都圆滚滚的好似小猪一样,皮薄馅大多汁,味道挤鲜美,连平时一脸冰冷的安和都多吃了几个,安然则是完全的敞开了肚皮,彻底的放下了黑衣卫的架势,也只有这一小会,几人才能好似寻常人家那样凑到轻松的吃点东西。

安然吃到了裹着铜钱的饺子,红掌按着老规矩说了吉祥话,安然又多吃了几个。

然后就是红掌自己,吃到了豆腐馅的,被几个后生一起道了几句多福,放松下来的脸笑的喜气洋洋。

九楼吃到了蜜枣的,红掌暧昧的道了句甜甜蜜蜜,安然安和也跟着附和了一声。

甜甜蜜蜜?

九楼笑了,与商天晨一起的时候,自己其实是感受过甜蜜的,只是到了现在才想了起来,全靠太虚老头一场雪才算推了九楼一把。

直到一顿饭快吃完的时候,安和才面­色­怪异的从嘴里吐出了一个果核。

这一下安然和九楼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红掌笑道:“那是平安果,愿你平平安安一整年。”

“对,愿你平平安安一整年。”九楼执起酒杯与安和碰了,喝下了除夕之夜的唯一一杯酒。

九楼不愿意与商天显的人有过与亲密的接触,但是对于黑衣卫的人本身没有什么恶感,反而有几分亲切。

这个时空的黑衣卫和现实世界中的自己其实没什么两样,都是国家机器,是刀光剑影中的那血­色­长刀。他们从事着同样的工作,处在一样的局面,面对着一样的危险,一路走下来,最需要的就是平安。

安和重而又重的点了点头,饮下了九楼敬的平安酒。

安然也被这两个字说的心里一沉,默念了一句平安。

平安,太重要了。

商天晨,我保你一人平安,你要保这天下平安。

这一夜,九楼不在把自己算做这个世界之外的人,也是这一夜,九楼在梦中见到了商天晨。

梦中,商天晨站在一座楼台的廊檐下,负手而立,眼睛望着远方眺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天地已是一片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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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旨

九楼一行人出发的时间只比慕德晚了一天,一路上通过安然安和与另外两个黑衣卫一直都有联系,他们一是要暗中保护九楼的安全,二也是要打听慕德的行踪,却一直没有任何发现。

想来慕德那边的人为了避开追兵,走的是别的路线,更何况慕德身边除了撺掇她的细作,也有一直跟着她的忠仆,所以那个细作也不敢太过控制慕德的行动,加之慕德是在宫中长大,难得出来一次,所以路上必然贪玩,时间也就耽误的多了。

九楼为了抢时间走的是最近的,所以九楼尽管是车行而不是骑马,却可以肯定他赶在了慕德之前。

真正到了边关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了。

这一路赶了一个月。

到了齐连锋驻守的巨石关时,齐连锋派来等候的人已经等了多日了。因为之前已经送过信,驿马又比他们快,所以齐连锋早早的就做了准备。

迎接的人九楼认识,是跟着父亲的老亲兵,叫齐大海,互相寒暄了两句就钻进了九楼的马车,红掌却是坐进了齐大海来时的马车。

有齐大海的马车开道,一行人很顺利的就进了齐连锋的营地。

路上,齐大海对九楼说:“因为少将军你的行踪要保密,将军特地让我来接你并且告诉你,对外就说你是皇帝派来的监察大使。”

九楼问道:“这不是冒皇差么?”

齐大海道:“不是,之前皇帝已经派急信过来,给了两个圣旨,一个就是让你做检察大使的旨意,名字却改了,这圣旨除了我和将军别人都不知道,皇帝要将军秘密的交给你,到了营帐再拿出来宣读,军队里你认识你的都是咱们自家的人,不会跟别人说破这事。”

九楼点头,这事这么安排的确是应该的,自己出现在边关,必须得有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什么身份都行,就是不能是合欢郡王的侧妃。打开所谓的秘旨一看,商天显的亲笔,除了封自己是检查大使之外,就是一个很让人琢磨的名字:商天易。

“商天易?”这名字一看就是皇家这一辈皇子的名字,可是九楼却想不起来这是谁。

齐大海见九楼神情也知道他是想不起来,心里有些感慨这几年少将军自暴自弃,许多事都不上心,连商天易是谁都不知道了,忙解释道:“商天易是先皇十一子,现封长宁郡王,因为文武皆不成所以一直没领过实差,平生最大爱好就是闭门听书,见过的人确实不多。”

九楼还是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齐玉城本尊的脑子里的确是没这个人,想来商天显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个身份也是考虑到了见过他的人不多这一点,而且现在京中的商天易估计也被商天显给秘密拘起来了。

把圣旨揣进怀里,九楼又问道:“另外一道圣旨呢?”

齐大海撇了撇嘴道:“就是给大将军晋了个子爵位,又给将士们颁了一些封赏,着大将军准备迎接大使到来就没别的什么了。”

这也是皇帝的表面文章,九楼真心觉得商天显做皇帝做的很好。

等见了齐连锋之后,知道跟着两个圣旨来的还有一到秘旨就更佩服了。

圣旨中除了把这次的事说了个清楚之外,还做了很多安排布置,更让齐连锋便宜行事,甚至给了齐连锋三年内可以不听宣的权利。

不听宣,就是让齐连锋在战事结束后,可以不回京依旧驻扎在这里。

这不仅给了齐连锋极大的权利和自由,更让齐连锋感受到皇帝的信任,虽然谁都知道齐连锋已经和八王爷绑在一起,皇帝收买不去,却也让齐连锋很是感激,日后慕德的事真要有了什么万一,有人拿这事去牵扯齐连锋的话,只要拿出这道秘旨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这也算是皇帝给齐连锋的一个保障。

这不得不让齐连锋感激,也让九楼想的更多。

皇帝不是在收买齐连锋,是在向自己和商天晨示好。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和商天晨示好呢?九楼有些想不通。

商天显现在虽然已经知道了商天晨“谋反”的心思,但是还不至于如此示弱吧,自从上次商天晨进宫和他把话说开,这兄弟俩才知道很多事他们俩都误会了。

商天晨以为是商天显把老皇帝给囚禁了。

商天显以为是商天晨把老皇帝给藏起来了。

等明白对方都已经没有在隐瞒自己的必要的时候,就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产生了,就是老皇帝到底在哪?

两人想不通,却能肯定一点,就是老皇帝肯定还活着。

难道就是因为这一点,商天显才对自己和商天晨示好?为了给以后留个后路吗?

这也不太对啊,商天显明显不是那种会给自己留后路的狠辣角­色­,连鸩杀父皇这样的事都做的出来,又怎么可能会怕商天晨那根本不成气候的“谋反”,更不会怕现在踪迹不见的老皇帝了。

朝廷已经稳稳的抓在了他的手里,他真的没什么可怕的了。

实在想不通商天显为什么要这么做,九楼只能按下心思先不去想,毕竟和商天显正式对战的时间还远着呢。

处理了一下接见将士们的事,九楼以商天易的身份住进了齐连锋的营帐,而齐连锋则是另起了一个营帐在旁边驻扎了。

父子二人在晚饭后谈了一会,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静默了一会齐连锋问九楼:“玉城啊,你真的变了,变得比你病前还要出­色­。”

九楼有些尴尬,看着与在家时有着很大不同的齐连锋笑道:“父亲也变了,变的有些沧桑,却也比在家的时候威猛。”

齐连锋笑着顺了顺自己的胡子,道:“沙场磨练人啊,即使是老将老兵,每经历一次就会多一次洗礼,总是不同的,都说次数多了就会麻木,可是战场上的人没有谁是能真正麻木的。”

九楼对此感同身受,也道:“麻木了就离死不远了。”特别是他们这些执行那些见不得光的任务的人,如果哪一天麻木了就会失去所有的警觉,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听着营帐的毡帘被料峭的春风吹的猎猎做响,九楼沉寂许久的热血突然燃烧了起来。

依稀能听到值夜的士兵身上铠甲的声音,九楼对齐连锋道:“有朝一日,我必征战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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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

“有朝一日,我必征战沙场。”这是九楼说的话。

也是齐玉城幼年时经常说的话。

一瞬间,齐连锋似乎见到了往昔意气风发惊才孤傲的长子,可是等看清楚眼前的人时,却发现儿子果真是变了。

沉稳,自信,胸怀有志。

“玉城,在八王府还好吧。”终于在儿子嫁人为妃的大半年之后,齐连锋问出了这句话。

自从九楼成为齐玉城嫁人之后,与齐连锋再也没有见过面。

本来是有两次见面的机会的,一是接麦芽回王府那日,二是齐连锋出征之日。

可是与齐连锋见面,与九楼的计划相违背,所以九楼就没有再与这个所谓的父亲见面。

如果是那个废弃了自己的齐玉城,也许会对不为自己出头的父亲产生恨意,也许会对父亲的无奈产生痛苦,可是九楼不是齐玉城,从一开始他就对齐连锋抱着理解的态度,后来更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九楼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毕竟齐连锋不是他真正的父亲。

就像当初他把商天晨也当成是完成任务的棋子一样。

可是因为商天晨,九楼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些认同,也终于明白即使是这个世界的人,也都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或许是虚幻的,可是他们有血有­肉­。

看着齐连锋问完自己,马上又低下去的头,九楼有些伤感和愧疚。

总觉得自己没有替齐玉城活下去的义务,可是终究是顶了人家的身份,就算是利用也不能对血脉相连的家人视若无睹,既然已经接受了女儿麦芽,为什么还要把“家人”拒之心外,自己不是和齐玉池相处的很好么。

叹息了一声,九楼开口道:“父亲,我很好,八王爷是个不错的人。”

听到九楼如此说,齐连锋并不觉得有多安慰,舍弃了男人尊严的人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就算八王爷对他很好,他这辈子也只能是个男宠,想要征战沙场不可能了。

九楼见齐连锋面­色­未开,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但是有些事却可以告诉他了,“父亲,我与八王爷相处的真的很好,我也不觉得做他侧妃哪里委屈,而且以后我会有另外一种自由,我们也是平等相处的,你实在不用为我处境感到悲伤。”

九楼如此说还不如不说,齐连锋是暂时停止了伤感,却让九楼说的迷糊了。

什么叫另外一种自由?什么叫平等相处?

齐连锋没敢往房中之事上想,但是他也直觉的认为,儿子的话里有话。

九楼却不能把话说的再清楚了,齐连锋是关心儿子,可是他抗着两大家族的生死,在不确定他到底会站到哪一边的时候,九楼不会把计划全盘托出。

能说的已经说了,齐连锋会如何想就不是九楼能去控制的了。

齐连锋不知道九楼的顾忌,见儿子只把话说到一半,知道自己和儿子之间还有隔阂,不便再深问了,只是道:“他对你好我就放心了”这可如何放心的下,唉,再对儿子好,那也不是女人啊。

九楼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道:“父亲,今后我在这军营就是十一王的身份,为了什么事你也详尽的知道了,所以你要叮嘱认识我的那些人,切莫把消息传出去。”

齐连锋见说到正事,忙道:“这个自然,接到圣旨的时候我就已经秘密的传令给那些人了。”

九楼却觉得有些事是自己没想到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却想不起来。

又问了问战况,把齐连锋问的郁闷极了。

本来,齐连锋是吴国最顶尖的将军之一,不论是统兵还是用兵都属一流,虽然被挂了两年闲职,但是那身本事却从未扔下,切吴合二国的战事只是滋扰不断并为没有太大的­干­戈,遂认为必定马到功成,哪只却蹉跎了几个月为见半点功勋,齐连锋还怕皇帝和九楼都误会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所谓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得,可也有:将在外君不闻无奈之苦。

齐连锋是来打仗的,是要打胜仗的,还要尽快的得胜。

可是往昔敌国的将领却也不是凡人。

齐连锋到了边界先是小赢了几场,后来却连连手挫,虽未伤根本却也打击了士气。

直到一次正面交锋,见到了对方的旗号,才知对方主将已换了人来做,旗号却只是个秋字。

从来没听说过合国有一秋姓的将军啊,就算是自己“荣养”了两年,合国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培养出如此一个人才啊。

经派出的探子回报,那秋字旗号打的不是主将的姓氏,而是名字。

合国主将不是别人,正是合国皇帝的八弟哀亲王官无秋。

这哀亲王齐连锋倒是知道一些,早有听闻官无秋是合国老皇最得意的儿子,却因为自幼失母,没有母家扶持才与皇位擦肩而过,三年前合国新皇登基,官无秋本该是皇帝最忌惮之人,却不想官无秋不但得封亲王,还得了兵权。

只是这封号为哀,就让人琢磨不透了。

这哀亲王为人如何齐连锋不知道,但是他的用兵之道却让齐连锋连骂了几句:卑鄙无耻。

所谓兵家诡也,能把齐连锋这样的用兵大家都气的七窍生烟,哀亲王的本事可见一般。

齐连锋如今能死守边界不退靠的就是比对方多的几十年的沙场经验,换个稍微年轻的将领来恐怕早就失城夺地了。

最近一个月虽然对方好似因为新年临近消停了一些,但是齐连锋却觉得对方在酝酿一个大­阴­谋。

但是齐连锋什么消息都得不到,只能谨慎防备,全军上下连年都没过好。

以往战争派出的探子多有被俘被杀的,可是自从与这个哀亲王交手以来,己方的探子从无损失,只是他们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探不出来。

就连战场交锋之前,循例派出斥候回转报告未发现敌踪,可是等到打起来的时候却能从没有发现的地方莫名其妙的跑出一队敌人来,把自己军队的阵型搅个糟乱。

也就是齐连锋,换个人来早就退败了。

九楼虽知兵法,却都只是理论,从未实践过。

听齐连锋叙说了战场上种种不利,顿感对方是个难缠的人,也对齐连锋有了一次真正的认识。

齐连锋的确是个将才,用兵诡诈却谨慎,勇猛却有谋,驭下威严而有度,后勤也统筹有方。

可是齐连锋却被那个哀亲王给胶着在了这里,进不得退不得。

只能说那个哀亲王比齐连锋更有才能。

最难得的是,那个哀亲王也不过是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

九楼眯起了眼睛,有种危险临近的紧张,也有了一种面对强大敌人的兴奋。

热再一次的燃烧了起来,忍不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咽了唾液。

皇家的那些­阴­谋诡计什么的,实在不适合自己。

这才是适合自己的敌人,这里才该是自己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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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

九楼到了边关军营的三日后,所谓仪仗也跟着到了。

这都是商天显为“十一王爷”准备的,毕竟是顶着皇家的名字出来的,该有的一样不能少,作为监察大使,不仅有巡查之责,更有监军之意,所以连那赫然镶着“长宁王”的战旗也被送来了。

大概商天显预料到了九楼有可能会要上战场与敌人对阵,所以也算是给了实际的兵权。反正九楼和齐连锋是父子,就算九楼是顶着商天易的名号来的,也不会让齐连锋有被分薄了权利的感觉。

监军大臣的令印也送了来。

九楼独自坐在帐中,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官印,更觉得商天显是个合格的皇帝。

如今边关一带,明面上的兵权和暗中的黑衣卫都归了九楼所领,如果这样还能让慕德被人拐出边关那也只能说明是时运不济,不只是慕德的时运,还有自己的。

虽说慕德身边有敌国­奸­细只是猜想,但就是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足够引起战局动荡。

现在九楼只怕一件事,就是拐走慕德的人不是合国。

如果不是,慕德就不会照着这边来,那样的话九楼做的一切就白费了,毕竟现在的战事不只是这里一处,只要慕德被贼人劫去他处,就有被挟持之危。

慕德必须是合国人拐走的,他们也必须从这里过。

九楼暗暗的想。

真正静下心来,九楼仔细分析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愈发的搞不明白太虚的计划了。

吴国不是最强大的国家,商天晨也不该是最合适的人选,若要用这样的国家和这样的人去谋取天下一统,实在是太过麻烦了,不说别人,单是商天显就比商天晨更适合做皇帝。

而有能力征战沙场的“皇子”,那合国的八王爷就是一个。

九楼相信,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皇子王爷全算上,论起军事才华那官无秋当属第一。

只说企图心,大王爷商天旭也比商天晨强。

太虚到底看上商天晨什么了?

还是说太虚根本就是随便找了个有皇室血统的人来让他扶持。

太多不合常理的事了,还那个红掌也不合常理。

既然太虚能指引着红掌,为什么就不能亲自去指引商天晨,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皇子王爷?

这个太虚,肯定有很多事瞒着自己。

九楼只能确定这一点,不过就算九楼再怎么质疑太虚的选择,扶植商天晨已是了定局,此时真要换了人选九楼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九楼一边腹诽太虚,一边整理着这几天黑衣卫们送来的报告,红掌的声音从外传来说是要开饭了。

九楼把情报收好,让红掌带着几个军士把晚饭送进来,独留下红掌道:“这几天的消息我看完了,总共派出了三十七个黑衣卫顺着边关延展出了六百多里,依旧没有慕德消息,我想着是不是应该让黑衣卫从几条路线向关内搜寻,慕德的行程太慢了,半路改了主意去了别处也不一定,眼下这么顺着边关搜寻已不是办法了,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红掌现在就是九楼唯一可用的谋士,太多事九楼不能和齐连锋说,更不可能与安然安和说,眼前也只有一个红掌是可以商议的人了。而且,红掌也的确是个有能力的人,单凭她“三家效力而不露半点马脚”的本事就已经说明一切。

红掌此时的身份是“十一王爷”从江湖上雇的镖师,时时跟着九楼又能显出一身武功,这样的身份比­奶­妈或者是管事嬷嬷更合适,又是个老年­妇­女照顾九楼饮食起居又说的过去,军营中认识不认识九楼的人,都没有人觉得红掌身份有什么可疑。

红掌自从身份摆明,那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掩饰完全去了,只是一心帮助九楼,听九楼与自己相询意见,也不做那推搪的下人姿态,仔细想了想便道:“九楼少主,的确是像您说的这样,另外加上皇帝最开始派来的四个黑衣卫,您手中黑衣卫已经有四十一人,再过几日就能联系到更多,全都派出去找慕德公主有些浪费,不若派一些人去合国探探那个哀亲王的虚实,这哀亲王崛起的太过诡异,不去查个清楚的话,对未来战局会有很大影响。”

知人知己百战不殆,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九楼也早有了这般打算,只是黑衣卫他刚刚接手,谁的能力如何完全不了解,虽然可以肯定他们比军中探子要强,却也不敢轻易的派出去,万一露了行藏就是打草惊蛇的结果。

现在红掌提了出来,不如让红掌参谋人选。还是前几日九楼才知道,这个红掌在商天显处竟然也是黑衣卫,还是个掌领二十人的队长级人物,现在集合起来的黑衣卫就有她旧时手下,估计也是商天显特意派来帮忙的。

“你可有派去合国那边的人选?”九楼问。

红掌思忖了一下道:“安和算一个,虽然以前他不是我的属下,但是他的能力我却了解,潜伏暗探伪装刺杀都是好手。”

听要把安和派出去,九楼有些不舍了,虽然这个人总是冷冷的,但是到底是相处了月余的人,又因着除夕一起喝过平安酒,九楼还想着以后是不是想个办法把他“由暗转明”,不再做那黑衣卫,可是眼下却要把他派出去,人选是红掌提议的,九楼不好反驳,而那个安和也的确是个出­色­的。

九楼点头,红掌又说了几个名字,都是在现有的名单上的,九楼一一记下,又仔细问了各人所长,无一不是安和类型的人,虽然­性­格有所差别,但是基本都属于暗中潜伏的高手。

黑衣卫中各种人物都有,既有安和这样暗着的,也有红掌那样明着的,还有那些不明不暗的,身份混杂,上到文官武将,下到贩夫走卒,各行各业都有。

但是像安和这样的人,却没有被安排什么身份,他们就像是黑暗中的利剑,出手就是杀招,平时根本不用动用。

这是个八楼一样的人。

红掌提到的那几个人,都是八楼那样的人。

正是因为安和身上有几分八楼的气质,自己才不愿意让他以身犯险吧。九楼如此想,却又把自己吓了一大跳,自己实在不该再想起八楼,尽管知道他也在这个世界,尽管自己必定要与他相遇,可是自己不该再想起他。

更不应该在想起他的时候感到心疼。

难道是离了商天晨一个月,又让自己下的决心动摇了吗?

商天晨啊商天晨,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千万要把我抓的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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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字(长评加更-哟哟)

安和是必须要派出去的,按照红掌的建议,一共派出了五人,四男一女,由安和节制。

九楼看着手中的名单,越看就越觉得不吉利。

四男一女,国家利器,暗探敌国,秘密任务,九死一生

怎么看都觉得和自己当初的那组人很像,没来由的觉得不安,可是人选是红掌定的,九楼不好Сhā手,如果自己强行改变名单,也许就扰乱了红掌安排出的最强阵容了。

可是哪怕把那个女的换掉也好啊,四男一女,越看越觉得要坏事。

红掌却说,实在没有人可换了。

九楼又问把安然换上去不行吗?

红掌却说,安然还要保护九楼,绝不可调离。

九楼最后只能让安和集合了另外四人,到自己帐中做最后的安排。

安和带着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九楼坐在矮几后扫了一眼面前五人,单手撑额皱起了眉。只是看着名单就已经觉得难受了,等这五个人一起站到面前就更不忍心去看了。

安和五人不知九楼为什么把他们叫来却久久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等着九楼给他们布置任务。自从进了黑衣卫,­性­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只要执着令符的人开口让他们自相残杀,他们也不会有半点犹豫,所以他们很不明白九楼为什么会露出痛苦和不忍的表情。

安和与九楼算是最最相熟的人,见九楼半天不开声,上前了小半步冷着声音道:“殿下,如果有事要我们去做,请尽管吩咐吧。”

九楼听了安和的声音,再抬起头看着冰冷的安和,就愈发的觉得他像八楼,之前曾经试探过几次却没得到反馈,也只能说是二人­性­情上的巧合。

长叹一声,九楼把自己要他们做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只是刺探,有消息就有,没有就没有,不要做一些无谓的事。不管如何行踪和安全第一,切记遇事不要卤莽。你们此行没有特别的目标,所以最好保全了­性­命。万一露了行藏”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了,这些人万一露了行藏那就是个死,就算不是当场战死无力逃跑的时候也会自我了断,黑衣卫是绝对不会活着落入敌人之手的。

安和接着九楼的话,继续说道:“万一露了行藏,绝不牵扯出任何事和人。”

其他四人也齐齐称是,语气决然坚定。

可这恰恰是九楼最不想听到的,虽然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的人,可是要他把别人这样的派出去,九楼却觉得于心不忍,再次捶了捶额头,九楼道:“即使被俘也要保全­性­命,朝廷培养你们也是费了心血的,你们总不能让朝廷血本无归。”

这几句话却是把安和等人说傻了,安和道:“殿下,若是被俘”我们可以不敢保证刑讯之下会不会说出什么,这就是黑衣卫绝对不会被活着俘虏的原因,黑衣卫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连自己也不会相信。

九楼道:“我相信你们。”

九楼的命令和没来由的信任让几个黑衣卫都有些摸不到头脑,但想着他现在是执掌令符的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跟他对着­干­,若到时候真的被俘,我们自己死了你拿我们也没办法,先答应了就是。

九楼见几人答应,松了口气让几人出去了,看着他们鱼贯而出的背影,九楼只觉得自己出了一身大汗,突然想起每次派发任务的长官,他送属下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自己这样的心情。

不管九楼怎么纠结,人还是在第二天就派了出去。

红掌又带着几个联系上的黑衣卫来报道,九楼一一分说了任务再派出去,面对着新来的几人,九楼却再没有满对安和几人时的感觉,九楼忍不住再一次暗骂自己,对安和那几人产生了那种情绪和不安,还是因为八楼。

不能再想八楼了!

九楼看着被自己握碎的茶盏,还有被碎片划破的手掌,那殷红的血液染了桌上的纸张,一大片。只能长叹一声,手上穿来的疼痛,终于把八楼的影像驱远了一些。

还不等唤红掌进来,红掌的声音已经响起:“殿下,家中来人了。)”

家中?是合欢郡王府还是长宁郡王府?抑或是皇宫?

“传。”九楼也只是疑惑了一下,马上就下了命令,来人是谁见见不就知道了么。

来人是长宁郡王府的二总管,显然是得了明确的指使,虽然他并不认识九楼却在见到九楼的第一时间马上就扑到在地,哭着叙说自己如何挂念主子,主子远征边关自己却不能亲随侍奉是如何痛苦,又说府中一切安好让主子放心,最后念叨着主子看着瘦了必是边关生活困苦如何如何的

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涕泪横流,若不是九楼赶紧劝上几句,恐怕这个二总管非哭抽过去不可。

一同来的还有四个奴仆,一个个也是哭的抽噎,一点也不输这个二总管。

九楼简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十一王爷长的一样,让这几个忠仆给认错了。

安抚了几句,又把军帐周围的军士们驱赶远了一些,九楼才和来的五人说起正事。

这二总管是真真切切的长宁郡王府的二总管,那几个奴仆也是,只是他们都有另外的身份,商天显的暗探,虽不是黑衣卫,也是实实在在的钉子。

商天显往别的王府中安Сhā自己的人手,也不是从当了皇帝之后才开始的,这五人都是留在十一王爷那里多年的,一直不曾动用,甚至为了他们的身份,还不用他们传递消息,为的就是关键的时候启用。

所谓关键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时候。真正的十一王爷已经被秘密拘在了商天显的一个皇庄上,对外宣布的消息却是秘密前往边关任监军大使。

为什么要秘密前往呢?为了安全。

为什么要前往边关呢?因为齐连锋数月未平战事,需要督促。

为什么要让十一王爷去呢?因为留京的王爷中,只有十一王爷没什么野心。

仿佛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朝廷上下竟没半个人质疑,甚至还有几个与商天晨不对盘的大臣上折子夸奖皇帝­精­明。

十一王爷自从被宣进了宫就失了消息,长宁郡王府上下都不知道商天易去了哪里,一直到第二天商天显才让心腹太监去长宁郡王府宣了道秘旨,说派商天易秘往边关如何如何的。

长宁郡王王妃得了“明确”的消息,却不敢抱怨皇帝在年关的时候把自己夫君遣出京城,又因夫君终于得了实差而觉得高兴,也就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一直到了年后才惊觉自己夫君出行,除了皇帝派的人,竟是一个亲近的人都没带,所以又赶紧进宫请皇帝准许自己家中去人给王爷捎带些衣物什么的。

商天显自然不可能驳回,不然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让人去皇庄请商天易写了一封“平安信”和“叩拜折子”,再把商天晨叫到宫中问问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给九楼,然后又让二总管不着痕迹的争取到了这次的任务,把“平安信”和“叩拜折子”连同商天晨要给九楼东西一起给了二总管,让他带到边关来,至于信和折子等二总管回转的时候再带回去就是了。

九楼听二总管细细的说了一遍这些事,心中直是感叹商天显的手段。

一切都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知道二总管是要回去“述职”的,九楼也不做出什么少年英才的样子,只是着紧着问:“王爷让你带什么给我了。”

二总管的确是得了商天显的嘱咐,要他仔细观察九楼的反应,见九楼对自己说的那些事并无在意,只是关心八王爷给带的东西,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九楼也不完全是做戏了,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商天晨到底给他带了什么,对二总管慢悠悠的从袖中掏东西动作表示出了不慢,又多了几分焦急,等二总管刚刚掏出个锦袋便迫不及待的抢到手中。

打开一看,竟是个晶莹剃透的纯白­色­羊脂玉佩。

玉佩有半个巴掌大小,正面雕着一个腾于九天的凤凰,动作舒展羽翼灵动,仿佛是活的一般,玉­色­莹润温和,触手光滑无比,只有被人常常把玩才会有这样的“玉气”,这玉佩成型至少不下二十年了。

实在不知道商天晨为什么会让人给自己带这么一件东西,疑惑之下翻转过去,那玉佩背面左侧依旧有浮雕,却是一片祥云,也是旧工。

只是这右侧平滑之处,却雕着几个新字:除夕有雪。

九楼一手执着玉佩,一手慢慢的抚上了那几个字,眼中泪水哗的一下掉落,落在玉佩上,舔满了几字的刻痕,九楼刚擦去玉佩上的泪水,就会有新的泪水再次滴下重新添满。

眼前彻底模糊成了一片,九楼慢慢坐下,根本不顾在场还有他人,不停的念叨着:“除夕有雪,除夕有雪我真想和你一起看除夕的雪”

那二总管总算把九楼的表现看个一清二楚,见九楼从激动到伤心,心中已经定论,使着颜­色­带几个奴仆悄悄的退出了帅帐,与门口侍立的红掌攀谈了起来。

帐中的九楼还在哭着,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到这几个字心中会那么酸涩,他只知道,自己想商天晨了。

就在为八楼还在心中而烦躁非常的时候,见到商天晨的这几个字,九楼彻底把持不住情绪,借着喷涌出的泪水宣泄了出来。

这几个字对已经开始动摇的九楼来说,来的十分及时。

即使商天晨没有让人送来这几个字,通过二总管九楼也会知道京城除夕有雪。

可是这几个字却是商天晨让人送来的。

商天晨的情意全在这几个字里了。

商天晨在告诉九楼:我等你,等你回来把心给我。

商天晨没有忘记九楼之前说过的话:即使我动摇了,你也要把我紧紧的抓住。

九楼在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被商天晨抓住了。

虽然对商天晨的情感还称不上是爱情,但是的确是被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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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带

二总管是认识红掌的,虽然不熟但是红掌毕竟曾是官媒身份,商天易的侧妃就是红掌照应着娶进门的,所以二人之前也有过交集,只是二人身份从来没有互相表露过。

后来红掌以官媒身份进了合欢郡王府做侧妃的管事嬷嬷,她是皇帝的暗线这事也就放到了台面上,这次她又跟着“齐玉城”跑到这里来,恐怕也是皇帝的意思吧。

二总管有些想当然,不过想的也不算是错的,只是他不知道红掌已算不得是皇帝的人了。

红掌就一直守在帐外,帐中什么情形她听的一清二楚,二总管那一番表演自是落到了她的耳中,所以她也明白二总管的身份。

二总管避出帐外并不走远,与红掌说话,很是直接的就问道:“原来红掌大姐也是皇上的人,以前不知却是怠慢了。”

红掌一笑,道:“以前是,现在却不是了,所以我也不方便与你多说什么,不过殿下现在是什么情形想必你自己已有了定论,回去该怎么说却不用再我这里多问什么消息了,我说的皇上也不会信了。”

二总管听得一惊,红掌能那么明着以皇帝眼线进合欢郡王府,显然身份已是不低,怎么说不是皇帝的人就不是了,但是她又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过红掌说出的这番话的确也算是提点了二总管,回去只管对皇上说出自己亲见的,不用多做别的功夫。

实在没什么话可说了,二总管只能微微欠身表示感谢,总算没忘了红掌现在的身份是十一王爷请来的高手,隧从怀中取出几张银票交给红掌道:“我家王爷在边关的安危,全仗女侠了。”

红掌用眼一扫就知道二总管拿的都是万两金额的,也不客气接过来就揣了起来道:“尽我所能。”心道:九楼主子和八王爷现在就是愁钱,虽然二人通过点心铺和奇玩店赚了一些,但也不是足够的,多得几万两也是好事。

二总管也不心疼,带着四个仆人跟着红掌一起就守在了帐外等九楼叫他们。

九楼拿着玉佩很是哭了一会,总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人家商天晨。

所幸,自己出来的时候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王大是个对点心有很深执着的人,靠着九楼最初给的几个配方就研究出不少新式点心,现在已经把点心铺子做的很是红火,根本不用九楼自己再费心去想什么配方,只要商天晨多多看顾以下店铺,那边就坐等收钱就可以了。

奇玩店也是又商天晨的心腹经营着,几样新奇玩具卖的很好,九楼把一些不那么招眼却又别致的玩具图纸交给了工匠们,又让商天晨暗中派人看着,那边也没什么问题了。

近卫们交给了刘巨带着,训练上则由十三楼暗中负责。

凌云成了商天晨的亲随,负责商天晨侍卫们的一切事务。

王府中那些俗务则都有刘惠娘管着,用不着九楼和商天晨­操­心,麦芽有清波看护也不用担心。

就算三五个月九楼不回去,那边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可是九楼很想现在就回去,很想。

明明不爱商天晨,却觉得分不开了。

提笔落下,只在纸上写了“心中有雪”四个字,放到信封里,叫来二总管让他带回去。

九楼相信,这四字商天晨能看懂。

二总管当天就走了,这里毕竟是军营,就算他是九楼的“家奴”,也不适合在这里多待,他只是奉皇命来给“十一王爷”送衣物的,不是来阵前伺候的,所以得了九楼的回信,又匆匆的赶了回去。

二总管送来的衣服,也的确是从长宁郡王府中拿来的,只是皇帝又添了很多。

九楼对那些并不在意,只是拿着玉佩不松手,由着红掌整理那些东西。

红掌把几个包裹都打开,不一会就笑着对九楼说:“殿下,看看吧。”手中执着一件郡王制的蟒袍,大红­色­的。

九楼一看也笑了,大红­色­的,明显是商天晨接着皇帝手夹带的。

还有大红­色­的中衣,常服。

想来商天晨把皇帝给磨的不行,才让皇帝发了“恩赏”,不然本属九楼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不过让九楼最在意的,是一条腰带。

那是自己在府中常用的,黑锦底红绣线,镶着金丝。

飞快的抢在红掌之前把腰带拿在手中,九楼只觉得脸上烧得难受。

红掌一直近身伺候着九楼和商天晨,也是认识那条腰带的,见九楼尴尬模样也不说破,笑着不语把剩余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合欢郡王府和长宁郡王府的东西一看就能分清楚,还有一些很是华丽奢侈的应该就是皇上不得不赏的了。

九楼拿着那腰带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紧紧掐着腰带坐到案后咬牙切齿。

暗骂:你那这东西给我送来,是成心不叫我自在么?

那腰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平时在府中常常穿戴在身,晚上自然就会被商天晨拿来捆点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说九楼的手腕。

九楼在出王府的时候,身上的旧伤大致算是好了。

虽然还谈不上有什么颠峰状态,但是也能自主站立了。

身体上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清晰,快感也是越来越强烈,商天晨在那方面总是不会给九楼留太多轻松的余地,一直会让九楼在不伤身的范围内,把九楼折磨的要死要活。

九楼的身上已满是商天晨的印记,在王府中对这腰带没什么感觉,可是在二人分离的时候,再见到这个东西,其中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被商天晨在身上放纵的感觉突然袭了上来,只觉得下·身火热,躁动难忍。

一手捏着玉佩,一手掐着腰带,九楼真有一巴掌拍死商天晨的冲动。

可惜商天晨不在身边。

可是他那脸贱笑的模样为什么在眼前晃来晃去。

“红掌。”九楼双眼狠厉的看着手中的两眼东西,咬牙唤道。

“殿下?”红掌还未整理完,听九楼叫她便停下手中活计,转身询问:“什么事?”

“出去!”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九楼脸都快憋成紫­色­的了。

红掌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话都不说就出了营帐。

红掌一走,九楼紧绷着的肌­肉­一下子放松了,只觉得混身瘫软的不行,只能无力的伏在案上。

哪知却听到红掌呼喊军士的声音:“去准备一些热水,王爷要更衣。”

擦!

这个女人看出来了!

却也顾不上那许多了,把两样东西塞进怀中,手覆到了那处。

居然坚硬如铁,一柱擎天!

旧伤完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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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事(长评加更-哟哟2)

九楼对这种感觉久违的不能再久违了。

上一次自己这么­干­,好象还是在十八岁的时候。

十八岁之后自己就进了组织,有了新的身份,每天训练的筋疲力尽根本没有­精­力去想这些。再后来自己有了女人,也就不用他自己动手了。

那些女人的脸他已记不清了,连带着和那些女人在一起的感觉也记不清了。

现在身体上的感觉全是商天晨给的。

真不知道是不是齐玉城本尊的身体素质太好,还是九楼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这样过,身体彻底好了之后的第一次就让九楼自己把胳膊都快用抽筋了。

在心中不停的骂着:商天晨你这个混蛋。嘴里却不能出声,只能咬着自己的袖子,手里不停的动作。

闭上眼睛,幻想着商天晨在身下涨红脸与自己说:随你。

良久之后,九楼至于释放了自己。

趴在案子上喘着粗气。

手中一把都是湿滑。

怎么就突然好了?早一个月好不行么?九楼有些气苦,又有些“遗憾”。

这个慕德跑的真不是时候。

喘匀了气,九楼整理好自己的衣裤,叫红掌拿热水进来。

红掌进来之后表情严肃,好象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军士们也只当是“王爷”家中刚送来衣物,王爷睹物思人要穿家中的衣服,也不觉得白天洗澡更衣有什么怪异,他们不知道九楼也真的是睹物思人了,只不过思念的人不知道他们认为的人罢了。

在红掌再次退出营帐的时候,对着九楼极暧昧的一笑,九楼登时又觉得自己好象被看光了一样,尴尬到不行。

好在红掌不是多话的人,对着别人的时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匆匆洗好,把两样物件重新放到怀里,看着红掌把换下来的衣裤拿出营帐,九楼恨恨的想:商天晨,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商天晨可不知道九楼现在正打算着要“收拾”他,不过他可把商天显给收拾的够戗。

商天显简直想撞墙了。

九楼走后,商天晨着实郁闷了几天,除夕大宴的时候独自一人进了宫。

刘惠娘肚子已经大了,又有“麝香红花”事件在前,商天晨根本就不放心让她吃别的地方的东西,哪怕是皇宫的东西也不行,又担她心天寒地冻的一路折腾到皇宫再动了胎气,所以就与商天显请了旨意,允许刘惠娘除夕之时在王府中领宴。

商天显在这个时候也不会对商天晨有什么为难,当时就准了。

而十三楼虽是第一侧妃,却没封号,进宫也有点不大合适,所以商天晨就独自去了。

商天晨与一大堆王爷坐成一排,就他是孤家寡人显得尤其显眼,加上他心情不好闷闷不乐一个劲的喝酒的就更招眼了,商天显就觉得整个除夕大宴的喜庆都让他一个人给消减了不少,却也不搭理他。

二人很多事都说开了,很多暗中的手段也就用不上了,在找到老皇帝的行踪之前,二人说不得还要联手做些什么,就像这次九楼远赴边关一样。

不过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的,合欢郡王府的钉子是不用在安Сhā了,反正那个齐玉城就是那么个人,就算他是有才能的又能怎么样,商天显是想开了,自己这个八弟是真的恋上那个废人了。

不然­干­嘛在人家走后就这么失魂落魄的。

整个宴会,商天显的话也不多,宗室大臣来敬酒的时候他就喝上两口,其余的时间全都在斜着眼睛看商天晨喝闷酒,看着看着就乐了,只是他乐的不那么好看,让别人看去了还以为皇上又想出什么­阴­损的手段去整八王爷呢。

商天晨也注意到了商天显的眼神,抬头看过去就见商天显的眼神里全是戏谑,虽不是嘲讽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心中恨恨的,就瞪了回去还翻了个大白眼,结果商天显更乐了,气得商天晨只能喝闷酒不理他。

这一下宗室大臣们就琢磨开了,这哥俩玩的是哪出去啊,虽然八王爷眼神不善,可也不想是挑衅的样子,怎么看上去就跟俩孩子打架似的呢?皇上挨瞪了也不生气,笑的那么顽皮呢?这是斗了几年又和好了?

那些曾经嘲笑过商天晨的大臣们心里就突突上了,虽然八王爷这几年让皇上整的挺惨的,可是一直也没下死手啊,而且这哥俩小时候感情就好,母妃就跟亲姐妹似的,说要和好也不是不可能的可他们真要好了,那我不就惨了么,当初那么挤兑人家八王爷,回头不得挨收拾啊。完了,人家哥俩闹脾气我们跟着搀和什么啊,都说君心难测的眼见着是真的了,得,赶紧去给八王爷也敬个酒吧,就算回头挨整也轻点。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心有灵犀的一起站起身就要去给商天晨敬酒,结果也不知道那个死太监在殿外喊了嗓子:“瑞雪降,兆丰年!”

然后就见商天晨一跃而起,甩着大袖子就跑出殿外,把几个走到一半的大臣给僵到了当场。

吴国的都城本就靠南,往年冬天下雪不下都不一定,在除夕晚上下雪就更是难得,所以商天显也觉得该去看看,就站起身带着一大帮的大臣到殿外看雪。

宗室大臣们是看雪,商天显看的则是商天晨。

之前商天晨的那种­阴­郁居然就没了,咧着大嘴傻乐抬头看雪,还伸手去抓,抓到手里化了就再去抓,两只爪子摆动飞舞着,跟抽风似的。

“八弟”商天显觉得商天晨可能是真的抽风了,不能让他在这里给皇家丢人啊,只好出声去叫,同时把眼光撒向那些宗室大臣。

宗室大臣们也不是傻子,见到商天晨那样全都没看见一样,各个抬头看天,这个说是祥瑞,那个说是美景,还有的吟起诗来,有的会来事的吟的还是商天显小时候作的咏雪的诗。

皇帝挑了挑眉,心道:算你们会来事。遂把这些人一扔,走到商天晨近前道:“不就是下个雪么,你怎么这么疯?”

商天晨还是傻乐着,借着片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商天显也顺眼不少,道:“嘿嘿,下雪拉,哈哈,下雪拉。”

“是啊,是下雪了,下雪怎么了?”值得你这么乐?小时候得了赏赐也没见你这么乐过。

“没怎么啊。”商天晨当然不可能把与九楼的赌约说给商天显听,只是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不停的傻乐。

商天显看着奇怪,却不再追问,反正下不下雪天安排,这种实在没准的事也安排不了什么­阴­谋诡计,­干­脆就放着商天晨去疯了。

结果商天晨这一疯,就没完没了。

除夕之后,按说要休沐三日,可商天晨天天进宫,非要商天显下旨给九楼送东西,说自己有口信要给他。

商天显头疼的很,如果长宁郡王妃不请旨,他也不好这么做,那不是越俎代庖了么。

可是不管怎么分说,商天晨就是不­干­,就在书房里和他说混话,搅扰他连奏折都批不了。

可是现在慕德的事全仰仗人家的侧妃,他也不好罚商天晨,只能容忍他在书房里一会唱小调,一会完手鼓,再不就是摔个茶杯什么的,最后还说御书房里闹耗子,让人抱来了十几只猫,这一下子可把书房给闹个­鸡­飞狗跳的。

初四恢复早朝,商天晨也勤快的去站班,一下子就掏出十几个折子上奏,全都是文学馆里那点狗屁倒灶的小事,一会是谁修史用错了一个字啊,一会又是谁打翻了御赐的砚台啊,一会又是谁借了书不还啊反正零碎到不能再零碎了。

偏偏一句话能说完的事,商天晨要写个洋洋洒洒的几千字,声情并茂文才飞扬,念起来也是抑扬顿挫,一个折子念上一刻来钟,十来个折子念了一个半时辰,商天显听的脸直抽抽,却也只能笑着一一照准。

心想你今天把事都奏完了,明天该没事了吧,结果初五,商天晨又弄来十几个折子,顶着俩大黑眼圈在朝堂之上一本正经的念。

商天显心说:不就是要给你的小男人送东西么,朕今天晚上就下旨,让黑衣卫给你悄悄的送去,明天你可别再闹了啊。长宁郡王妃也是个不着调的,夫君一人独自去边关监军,你怎么就不知道来找我求个旨意让人给你老公送东西呢?你这个正妃是不是不想当了啊?

幸亏啊,幸亏长宁郡王妃初五的下午想起这事来,进宫与皇后奏请了一回,不然这个正妃恐怕她真就当到头了。

商天显赶紧把事都安排了下去,商天晨也终于不闹了。

又听人说合欢郡王中午下了朝就在文学馆里睡觉,睡到晚膳之前回府,除了让人把每个王爷都有的皇子玉佩上雕了几个字之外就没­干­别的什么,心想:你下午在文学馆里睡觉补眠,晚上就编折子来折腾我,看来真得给你找点正经差使了。

琢磨来琢磨去,找不到适合商天晨的差使,­干­脆把人叫进宫来,道:“八弟啊,你的爵位晋上一晋可好?这样你也好正经的给朝廷半事啊。”

亲王都是要领堂部的差使的,给商天晨晋了爵位就算不给什么职务,他也不能闲在文学馆里琢磨怎么整自己了吧。

哪知商天晨把脑袋晃的都看不见脸了,那叫一个坚决的拒绝了。

商天显笑道:“晋了亲王多好,你的小齐玉城也能跟着晋啊,那时候就没人敢拿他男人身份说什么了啊。大不了朕再给他加个封,怎么样?”

“不好!”商天晨认真的道:“玉城说了,帽子要是再沉一点,就踹死我,你可别害我啊。”

商天显差点一口老血就吐了出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商天晨推拒爵位会是这么一个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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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

商天显是非常想给商天晨晋爵的,特别是听了商天晨的话之后,就更想给他晋了。

不过要等到商天晨的那个小齐玉城回来才下旨,一定要让他大妆着接旨,圣旨要写的长长的,让他多跪上一跪。

不过眼下国事繁忙,也没有太多心思去和商天晨的胡闹多做计较。心想着东西已经给你送去了,你总该让我消停了吧。哪知商天晨还是赖在皇宫不走,逼着他出动黑衣卫给自己送信。

商天显气结,道:“黑衣卫都有自己的差事,不是给你送情信的!”

商天晨不依不饶,道:“不是情信,是情报。”

商天显根本就不信,挑着眉毛问:“什么情报?”

商天晨则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凑到近前道:“对付你的­阴­谋诡计啊。”

商天显是真的要气死了,之前商天晨在玉上刻的什么字他都知道,真没看出来有什么­阴­谋,就算有他也不怕,可是黑衣卫里有名号的已经派出去不少了,再动用几个给商天晨送信,简直是严重的人才浪费。

“没有人手!”商天显没好气的说,“黑衣卫里的­精­兵就那么三四百人,为着募德就出动了一百多人,还有将近五十人跟着你家的小倾城,我抽不出人手了。”

“就两个!”商天晨耍着赖皮,“就两个!就给我两个人!”

“没有!”

“没有拉倒,大不了我从史府那边调。”为着调查史家,商天显是给过商天晨黑衣卫的令符的,一共让他收拢了十几个人,他要是从那边抽调人手,商天显还真说不出什么。

可商天显不能断了那边的消息,毕竟史家的嫌疑越来越大,特别是平妻吕氏的身份十分可疑,这正查到紧要的地方,万不可松懈。

商天显无奈,只好妥协,答应给商天晨人手帮他去送信,当然也不能让他轻松了。“八弟啊”

商天晨一听商天显这么叫他,就觉得不好,可是只能硬着头皮听,不然他一反悔不给派人送信怎么办。

“最近朝廷上事多,你帮帮朕啊。”

“我对政事没啥兴趣,也没那本事,我也就在文学馆里还成。”

“不会就学啊怎么说你也是皇子王爷啊,该会的总是要会的。”

“你就不怕我收买人心,学会了政事回头对付你?”

“不怕。”

最后,商天晨以到工部任差换了三个黑衣卫帮他给九楼送信。

当然,他写的什么商天显必然会知道。

等商天显得了信的副本的时候,真是哭笑不得。

就是情信,絮叨着京城除夕下雪了,卿不能说话不算,在京中等着回来如何如何的。

再接到二总官带回来九楼的信的时候,商天显无话了。

“心中有雪。”

这两个人打的什么机锋。

商天显是个不会为情烦恼太多的人,当初喜欢朱婉芳也没到了情根深种的地步,所以对于情,他感触不深。

对于商天晨和一个男妃能如此眷恋,他很是不懂。

但是就因为他对情不是很看重,所以他对后宫里的女人也没有什么偏向,所以他的后宫很稳。

皇后因为能力不错所以很是受他敬重,他有些不是很重要的事也愿意和皇后说说。

关于除夕雪不雪的事,他就去问了皇后。

皇后是个聪慧的女子,对商天显有情,却不死命纠缠,她知道自己的夫君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他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皇后知己,而不是一个柔情似水的纤纤恋人。

当商天显问她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便是约定两个字。

皇后如此对商天显说:“许是合欢郡王与他的侧妃有了什么约定,用这场雪约了什么赌吧。”

“赌?”乍一听约定,商天显想的还是什么­阴­谋,不过马上又否认了,以雪为约定真的不太牢靠。

“是啊,大概关于情字的吧。”皇后笑道:“这两人毕竟是皇上您强拉在一起的,说是见了就有情不太可能,都不是那种贪恋男­色­的人,怎么可能一成婚就托付真心了的。”

“嗯。”就是因为这样,商天显之前才不相信合欢郡王府传回来的情报,可是又没有疑点。商天显捏着茶盏,道“朕一直也是不信,可是八弟的表现却让朕不得不信。”

“托付不了真心,却可以”皇后说到这里呵呵的笑了一声,脸­色­有些绯红却又不扭捏,也不等商天显催问继续道:“人就算无情也会有身体的欲望啊。”

话不用说的再明白了,商天显已是懂了。

如果商天晨和齐玉城是因为恋上了对方的身体,很多事就可以理解了。虽然两个不贪男­色­人突然间痴迷上了男人的身体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也比说突然有情更能让人接受一点。

因为恋上了身体,继而为情而赌,这就更容易理解了。

商天显和皇后的这一番讨论,开头虽然不对,但是结果却算是对的。

不过商天晨才不管商天显和皇后到底有什么结论呢,他想的就是怎么着把眼下的事对付过去。

工部,负责掌全国管营造工程,水利屯田城市建设全是工部的活计。

本来商天晨认为自己什么都不懂,去了也就是挂名而已,哪知道工部的人得了皇帝的指示,但凡有点小事都要他来拿个主意。

商天晨是个做惯甩手掌柜的人了,真要负责起什么来哪有那么轻松。

因着还要隐藏人手,所以在工部的自己人也不能明面着帮他,所以商天晨一切都只能自己来。

除了暗骂商天显是在报复自己之前朝堂上的那几十个奏本,商天晨也猜测着是不是自己和沈尚书的关系让他知道了?不然为什么哪个部都不让自己去,偏偏就派来了工部?

不过仔细想想,商天显应该也只是怀疑,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还是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可是,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连皇家依仗要用的东西也归工部负责?

这也太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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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私

商天晨在京城抓耳挠腮,应付工部和皇帝,却不算太过艰难。

因为慕德的事要保密周全,整个郡王府都让皇帝给秘密监护了起来,真有什么别人的钉子都不用商天晨自己动手,皇帝直接就处理了。

商天显还下旨更换了商天显的封号,由合欢郡王更封长端郡王,两个县主也有了实封,不再是空头县主。麦芽早就记了名字叫商天琳,这次封了慕庆县主,商云珂封了幕敬县主。

九楼的封号也改了,称佑德侧王妃。

去宣旨的却不是全亲王了,而是商天显的一个心腹太监。

还特谕刘惠娘不用跪旨。

这是巨大的恩赏,也是莫名其妙的恩赏。

品级爵位什么的都没变,但是皇帝的态度却变了。

单说商天晨和九楼的封号就足让大臣们心惊的了。这是实实在在的给这两个人正了名啊,长端郡王啊,端啊,端正正直的意思啊,那是一般人用的起的么?佑德?那不就是有德行么?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啊?

连个县主居然都用了公主辈的慕字?这是逾制啊,可是皇帝的亲笔圣旨,谁敢提啊?

商天晨知道,商天显之所以给九楼改了那么个封号其实是为了慕德,至于自己的么就不好说了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的封号,到底是为什么呢?

商天显其实也不为什么,他就是为了暂时和商天晨联手。)

黑衣卫被他全部调拨了出去,连自己的暗卫也抽调了一部分人手。

就是因为他查到了一些事,一些让他自己觉得都难以置信的事。

安妃即商天显的母妃,的确是被人害死的,却不是他之前知道的那样是让宁妃害死的,出手的人竟然是大王爷商天旭,从目前的情报来看,连商天旭的生母现在的睦太嫔都不知道。

而宁妃却是安妃指使人害死的,而宁妃明明知道,却把这事捂的死死的,临死也没告诉商天晨,只是让商天晨一定要遵从老皇帝的意思夺得皇位。

知道这些事的商天显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可是情报来源十分可靠却不容他不信。

他想不通,大王爷害死安妃陷害宁妃他可以理解,但是自己安妃为什么要害死宁妃?两个人之前一直都情同姐妹的啊,连慕德也是因安妃才得以保全下来,而且宁妃明知自己被谁所害却什么都不说,这又是为了什么?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宁妃是在护着自己,可是她有理由那么做么?

更重要的是,不管安宁二妃是谁害的谁,都在老皇帝“驾崩”不久之前死了。

而太后在宫外联络的皇子不只像之前他和商天晨猜测的那样只有一个,而是两个,一就是被九楼冒了名号的十一王爷商天易,还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十九王商天晁。

商天晁出宫建府只不过一年,在宫中的时候未见与太后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却在出宫后成了太后的人?

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太后虽是父皇元后的远亲,但是对元后家族并不照拂,显然她对元后的家族力量根本不看在眼里,不然不会连慕顺要求给驸马过继孩子的请求都给拒了甚至不许公主留京,而是把她赶到驸马家族所在之地,要她给驸马守节。

公主守节?真是笑话,只要公主愿意别说是丧夫了之后改嫁,就是驸马活着给换了又能如何,要公主给驸马守节简直是笑话,一个说不到台面上的笑话。

为了试探太后的态度,商天显让皇后把慕顺从外省驸马家族给宣回京,并且准许她给驸马过继孩子,慕顺自然是感恩戴德的走了。

太后当时也没发作什么,只是后来寻了个由头降低了慕顺的俸禄银子,说的是为国节源,其实就是找茬。

商天显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让皇后从自己的份利中分出一些填补慕顺被扣的,甚至还多出一些,为的就是看看太后的反应,当然他也会找别的由头补偿皇后。

十一王还不知道自己和太后串通的事被商天显知道,还一心一意的在皇庄里写平安信好交给商天显去做戏,满以为自己的作为是会让商天显满意,却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已经让人摸透。

商天显所知道的一切都没告诉商天晨,但是却想着如何去补偿。

虽然商天晨之前与他参与夺位,却不是出于本心,自己母妃又不是宁妃害死的,而安宁二妃当初待遇“不公平”哼,这后宫之中哪来的公平。以前虽然知道后宫的那些乱斗,可真正看明白了却是自己当了皇帝之后。为了后宫安宁,商天显对谁都不会偏宠,只是对皇后敬重几分,对皇后偏重其他妃子也说不出什么。

商天显恍然觉得,自己原来是个不能有情的人。

不管是什么情,都不该是一个皇帝有的。

可商天显又不能做到真正的无情,所以他总想去填补曾经的错事。

给商天晨正了名,还公开诏告天下,齐玉城就是一个有德行的人,朕就冲着他的德行把他指给我八弟了怎么着?

以前的封号?那是咱们哥俩闹着玩呢不行么?不信?不信你进宫亲自问朕来!

商天晨没有那么多消息来源,所以也就想不到那么多,只觉得商天显是有要害他,但是九楼不在身边也就没人帮他分析,反到是那些名面上的门人都让商天显给提了官职,虽然不是很重要的位置,却是说明了一个态度。

这些事商天晨也就是找了时间和十三楼说了几句,十三楼也想不明白只是告诉商天晨,史家那边必须加大力度去查了,商天晨当然知道,于是分到他手里的那些黑衣卫可就遭了难。

不过在商天晨和商天显的双重压力下,还真查出不少史家的秘闻。

不过暂时都是无关紧要的。

比如哪个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让哪个姨娘弄掉的啊,正室夫人怎么往娘家折腾银钱拉,哪个妾室与外人勾结陷害公子拉,哪个小姐又看上谁家的公子拉,反正一条有用的都没有。

不过这也太过奇怪了,全府上下都有所动作,就算不想害人,也都时刻的防备着别人害自己,惟独史玉兰本尊的娘什么都不做,而且还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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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

史玉兰本尊的娘吕氏又怀孕了,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顶多被那些多嘴的贵­妇­人们说几句老蚌生珠什么的。可史夫人却不这么想,平妻怀孕,男孩女孩都是将来分薄财产的人。几次下手却都让人给拦了回来,护着吕氏的人却不是十三楼留下的那几个丫头,而是史大人的人。

十三楼接到情报,和商天晨看了个大眼对小眼。

史大爷的表现越来越怪,若说他看重吕氏,以前就不会那么对吕氏母女,而且他也不缺谁给他生儿子,可是现在他不仅对吕氏很好,连带着对十三楼也好了不少,过年的时候还送了不少礼物银钱过来。

之前的嫁妆是十三楼狠命敲到手的,这一次却是他主动送来的。以前年节生辰的时候史府也送过东西,不过都是面上好看的,这一次却是大大的手笔,除了那些面上的东西以外,还有十万两银票。吕氏告诉十三楼,是“她爹”亲自交代要给她的,还嘱咐别让内宅里的那些姨太太们知道,特别是正室。

十三楼越发的不明白了,趁着商天晨来送情报的功夫,把银票又给了商天晨。

“玉兰,你的嫁妆大部分都给了我了,这银票你就留着吧。”商天晨觉得这银票很是扎手,虽然十三楼是九楼的师妹,可是用女人的钱他还是不太习惯,之前那一大笔钱已经让他觉得很不自在了,这又拿十万两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十三楼对这些银子根本不在意,挥了挥手道:“对我来说这银子就是白来的,给你就当是给我师兄了,等你以后再还我就是了。我家里那些事实在是有点怪,你让那些黑衣卫看着点,我总觉得我娘不太对劲。”

商天晨见十三楼是真的不在意,也就把银子收了,他知道如果太客气了,这个师妹会跳起来打人的,他可不愿意招惹她,顺着十三楼的话也说:“我知道,我让他们去查查你娘进史家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已经查到你娘的户籍是二十多年前你爹给做的,但是再往前就查不到了。”

十三楼道:“我爹?他给我娘做了户籍那就说明他把我娘收房之前就已经认识我娘了,可是后来却又把我娘安排成个粗使丫头?然后又莫名其妙的收了房,再过几年又把我们娘俩赶到庄子上”

商天晨也跟着琢磨,道:“你娘肯定不只是什么粗使丫头,你不说你小时候认字什么的都是她教的么。”

十三楼点头,她有本尊的记忆,虽然很混乱,但是到了庄子上之后的却很清晰,即使在那么困苦的时候,吕氏在有时间的时候还是会教史玉兰认字读书,虽然不是很尽心,但也的确是教了,又想教她女工刺绣却没有条件。)

商天晨道:“认字的粗使丫头可不多,这事里外里都透着蹊跷,不过要真是查出什么了皇帝也就瞒不住了。”去查史家的黑衣卫可都是皇帝的人。

十三楼道:“他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他近期肯定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不然他也不能给你颁这么个旨意。”

商天晨对这个问题真的是想不太透彻,他不相信只是因为慕德就能让皇帝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不但给自己封了一个严谨高贵的名号,还把九楼的名号也正了一正,甚至连大姐姐慕顺公主也得了一些好处,这都是为什么呢。

十三楼曾经是个很癫狂的人,思路也比一般人要开阔的多,对于皇帝近一连番的动作想的就比商天晨多,抓了抓脑袋上的发髻道:“他肯定是查到了一些以前不知道,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误会你什么了,变相的补偿你吧,我想要不是你表现出和我师兄已经情深意重,我师兄又追你妹妹去了的话,他很可能会找个什么理由抹去了我师兄侧妃的名号,让你的名声一正到底。”

商天晨一惊,忙问道:“他能查出什么?他不会真的把九楼给”

十三楼见商晨如此紧张,知道他对九楼是真的情根深种,心中无奈却也不好说别的,只道:“现在来看不会了,他已经给我师兄那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封号,肯定会再有什么变故了。一次册封已经让天下人都笑掉大牙看尽了皇家的笑话,如此更封更是让皇帝本身的品行受到质疑,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可能在对你和我师兄做出什么了。”

商天晨这才想明白,这次更封商天显本身也是有损失的,虽然面上不显,但势必会失去一些人心。

十三楼眯起了眼睛,表情变的十分危险,让商天晨看了吓了一大跳,突然想起九楼走之前说过的话:“我不在的时候,多听听玉兰的,她动起脑子来,比你我加起来还强。”

虽然早知道九楼说的话没有多少夸张的成分,但是真见到了十三楼露出充满­阴­谋诡计的样子,心里还是不免跳山几跳,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玉兰,你想到什么了?”

十三楼依旧是眯着眼睛,对商天晨道:“你现在在工部任差吧?”

商天晨点点头。

十三楼道:“你明天进宫去和皇帝要钱,让他从户部拨钱给工部。”

“­干­什么?”现在的户部尚书是个很抠门的人,让他拨钱简直实在太难了,就算皇帝下旨他也会哭穷。

“造兵器,回头我给你画几张图,你交给工部赶制出来给我师兄那边送过去。”

“图?”商天晨心说:你们师兄妹都会画图,九楼画了几张图折腾几十个近卫,你又要画图折腾整个工部吗?想是那么想,却不说出来,问:“什么东西的图?”

“一些新式兵器,就是弓弩一类的,还有一些攻城的东西。”

“啊?”商天晨真的是吃惊不小,九楼喜欢看兵书,对统领士兵有很大的兴趣,那也只能说他是出身将门,自幼接受那种熏陶,但是这个师妹却直接显示出与战争有关的才华,这真的是让商天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难道说那个太虚真人教出的徒弟都是如此出­色­吗?

如果多得几个这样的人才,那何事都不用发愁了。

商天晨吃惊归吃惊,该问的还是要问:“那些东西恐怕不好露白吧,我拿出去让工部制作的话,要怎么跟别人说图纸是哪来的啊。”

十三楼道:“你把图纸交给皇帝,让他交给工部,我想他不会问你东西是哪来的,还会帮你遮掩,很可能他会承认那些东西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这可能吗?”商天晨不太相信,不过如果这些话是九楼说出来的那他就一定会信了。

“我可以肯定会是这样。”十三楼笑了,笑的极是危险。

商天晨暗自庆幸,幸亏在不知道她是九楼师妹的时候,没有开罪她太狠。

不然自己肯定死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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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

商天显得了图纸,果然没有问商天晨图纸是哪里来的,对外则说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冒了一大功。

商天显知道自己问商天晨他也不会说实话,于是­干­脆不问了。他知道商天晨背后有高人,还一度以为是“齐玉城”,但是后来又否定了这样的想法,无论从哪边的情报来看,“齐玉城”都是一个只知道争宠的人,就算不像他们说的那么魅惑不堪,也不会是有个什么大才能的人。

现在商天晨又在“齐玉城”不在的时候拿出这些带着墨香,明显是新画的图纸,那就更说明商天晨背后的能人不是“齐玉城”了。

就这样,商天显对九楼的最后一丝怀疑也消除了。

商天显也不愿意再去怀疑商天晨什么了,自从得到那些情报之后,商天显就觉得累,心累,身体也累,甚至怀疑自己当初夺这个皇帝位到底对不对。

不过不管怎么样,已是眼下这个结果,他只能补偿商天晨,配合着他的行动。

商天显甚至有些羡慕自己的八弟了,至少他有一个真心与他携手的人。

一个没什么才华本事,却愿意为了他去边关“劫杀”公主的爱人。

下旨让工部速造新型弓弩,第一批先送到西边齐连锋部。

这让商天晨很开心,有了更强大的武器,九楼就能更安全一些。

边关,营帐之中。

九楼接到商天晨第三封来信的时候,心中有些温暖,也有些羞恼和尴尬。

这些信都是通过黑衣卫送来的,那商天显必然知道其中的内容,这满满的相思情话叫一个外人看了去,实在是让人觉得非常的不好意思。

可他还得回信,写不出什么情意绵绵的话,只好说一说在边关的见闻,这里的风土人情,将士们的生活,最后才写到:照顾好家中,我很想你。

也只是一句我很想你,却让商天晨满足了。

商天显自然是知道二人信中的内容,最让他触动的,也只是这一句我很想你。

什么时候,会有一个人也能真心的对自己说上一句:我很想你。

放下两人的鸿雁黑衣卫传书不提,九楼在边关的生活也是十分紧张的。

除了要不停的分派黑衣卫各个路线去寻找慕德的踪迹,还要与齐连锋一起研究之前的几次战斗,更要帮助齐连锋训练兵士。

齐玉城本尊是喜欢看兵法的,所以九楼与齐连锋一起研究商讨的时候总能语出惊人,也不让人觉得奇怪。但是当他把一些非常适合战场用的一些招数套路传授下去的时候,齐连锋有些迷糊了,这些东西本是儿子不会的啊。

九楼却跟齐连锋解释道:“这都是王爷在无聊的时候教给我的,我觉得练来对身体有用,就学了,到了这里我才发现这些东西十分适合大型战争,就教给兵士们,到时候也能让他们多几分自保。”

齐连锋接受了这样的说法,认为自己的儿子虽然嫁给了一个王爷,但是比起之前在家颓废的三年明显是好了许多,不止身体好了,武功捡了回来,还学习到了不少新的东西,而且看那王爷几天一信的样子,显然是真心真意的,如果儿子自己不觉得嫁给一个男人难受的话像八王爷这样的儿媳­妇­也没什么不好。

不得不说有什么样的儿子就必然有一个更神奇的爹。

见九楼是真的不太在意男妃身份,齐连锋的心情也一日好过一日,连麾下的那些亲兵也觉得将军的笑容越来越多了,每天都笑的快抽过去了。

三月初,九楼到这里已经是一个月了。

两边又发生了几次小的冲突,都只是互相试探的举动,并未有大的场面。

慕德还是没有消息。

商天显和商天晨为了保险,在别的路线也派出了不少人,给南北两边边界守关的王爷去了密信,让他们注意动静,可是一直也没有消息传回来,慕德好象就凭空消失了一样。

工部赶制的第一批弓弩也到了,九楼一见就乐了。

滑轮复合弓,连发弩。

这个时空虽然也有这些东西,但是这次工部送来的明显是经过现代科学改良过的,不但节省兵士的力气,穿透力和杀伤力也更强,这就大大的增加了己方的胜算。

这肯定是十三楼折腾出来的东西,让商天晨请皇帝弄了出来,九楼想着。

因为远离京城,很多事情九楼并不能及时的知道,到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和商天晨的封号已经有了更改,商天晨在工部领了差使的事他也不知道,商天晨的信中从不写这些。

不过九楼却从送到的东西中,分析出来了一些事。

商天晨已经得了重用,皇帝对他暂时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九楼松了口气,在这个远离京城的地方,他除了担心慕德之外,最担心的就是商天晨。自己不在,也不知道那个二百五能不能应对那些突如其来的变化,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不管怎么说十三楼也不会让商天晨自己面对那些事。

商天晨现在过的应该很好。

试了几弓,九楼十分满意效果,虽然因为工艺上的问题,这些东西根本比不上现代的制造品,不过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大大的领先了。

兵士们也是十分开心,毕竟多了一些活下去的希望。

刚回到营帐的门口,红掌就急步过来小声的说道:“安和回来了,在帐中。”

安和回来了?九楼连忙进帐,见到是安和一人,心中突的凉了半截。

“你怎么样?没事吧?其他的人呢?”九楼急问。

安和身上看不出有什么外伤,但是神情很是萎靡,虽然拼命的绷着脸,但是那豆大的汗珠却出卖了他。

他现在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跪坐在兽皮毯上摇了摇头,表示其他人都没了,想给九楼见礼却站不起来了,挣扎了几下又颓然坐了回去,单手撑着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血也顺着嘴角流出染红了衣襟。

九楼赶紧把安和放平,让他别着急说话,再把红掌叫了进来,让她给安和看伤。

红掌没有动,只是摇了摇头。

安和一回来,她就给他看过了。安和没有外伤,五脏六腑却伤的很重,还中了毒,虽然一时死不了,却无论如何也救不成了。

“真的没有办法吗?”九楼急切的问着红掌。

红掌道:“只能拖拖日子罢了。”

拖拖日子

九楼看着红掌,知道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转过去看安和,只觉得喉咙­干­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安和抑制住了咳嗽,平息了一下呼吸,对着九楼扯出他第一个微笑,道:“殿下,我们就是这样的人,早就预料有这样的一天,这很正常。”

这很正常九楼突然想起了曾经的自己,苦笑一声,道:“的确,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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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命(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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