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制在我们班里体现的可谓淋漓尽致。就连第一次安排座位,也是按照入学成绩的排名选择的。按照排名从前往后,三个人一组,自选座。
第一组进去的人是程雨夏,我和一个叫做颜妍的漂亮女生。程雨夏看了看我和颜妍,呲牙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女士优先。”
虽然我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决定不和他发生无谓的争执,我坐在了第三排的中外侧。颜妍则是走到了后方。
程雨夏走到了我旁边,毫不客气的说:“往里一个。”
为什么?我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就非要跟我抢?
他皱了皱眉,说:“往里面一个啊,听不懂?真的是截木头?”说话的时候霸气十足。
看着他蛮不讲理的样子,我的心情十分不爽,但还是乖乖的屈服了,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他。
“这还差不多。”他假成熟的点点头,一脸的满意。
坐在我前方的就是霍博文,也是小小的个子,带着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程雨夏前面坐的是戈蕾。
“为什么你的是木子边的槿?”霍博文在知道我名字的时候,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程雨夏挑衅似的挑挑眉毛,说:“八成是希望她成一截木头。也难怪她不肯说。”
霍博文一噎。戈蕾吃吃的笑起来。
我使劲的白了程雨夏一眼,摆出最灿烂的笑脸对霍博文和戈蕾解释说:“因为我出生的那一年,家里养了七八年都没有开过花的扶桑花突然开了,红红的一阳台。扶桑又叫赤槿,所以我就叫徐槿啦。”
“那你为什么就不叫徐桑?”这么讨厌的话,不用听也知道是从程雨夏的嘴里说出来的,“哼!有什么了不起!”
我还没有来得及白他一眼,他倒是先下手为强了。气死我了。我准备不理他。后来我发现了,他也不理我。我还没生气,他却先生起气来了。什么世道!所以我也不理他。我们就这么僵持着。
他竟然一气就气到了放学。
“喂!你竟然还在生气!”我跟不上程雨夏的脚步,在他身后大叫着。他也不理我,快速的走着,追的我气喘吁吁。
“喂!”气死我了,这个小心眼竟然还是不理我,“你到底是不是个男生啊!这么小气。”
他突然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等了我一眼,抿了抿嘴唇,一扭头又走了。
气死我了。不追了。
我放慢了脚步,自己慢慢往回家走。走了十分钟,那张又小气又讨厌的脸突然在我眼前冒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他笑吟吟的看着我的惊魂不定,嘲讽的说:“想什么呢?走路走的这么飘忽,要绑架你不要太容易!”
我没好气的瞪着他。刚刚还在生气,现在又笑的这么开心,阴晴不定,简直是有毛病。可恨的是,我至少还得被他折磨到期中考试结束。
“眼睛瞪出来了,快成铜铃了!哇哇哇,我知道了,你想假冒安徒生童话里的车轮眼睛狗!”
我差点又白他一眼,这样下去要把自己的眼睛白成白眼狼的:“你才装成狗呢。”
“我不生气了,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好?”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棒棒糖,递到我面前,柔声说。的
他不生气了我就不生气了,这个小孩的逻辑严重的有问题。不过既然是同桌,冷战还是不好的,我没有接过他的棒棒糖,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算了。”
“那就好啦,我俩家在一个方向。一起走!”他欢天喜地的拽着我的袖子扯着我往前走。
“你怎么知道的?”我毫不客气的甩开他的爪子。
“因为我是班长啊,看到了呗。这个丫头真是傻的可爱。”
看他又有预谋的伸手来拉我的袖子,我飞快的躲开了:“别在这里拉拉扯扯的,要走好好走!”
他嘿嘿的傻笑两声,挠挠头,和我并肩走。
程雨夏这个家伙的霸道简直是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不知道怎样的父母惯出了这样不讲理的孩子。他每日对着我啰里啰唆,从我看那本书啰嗦到要用什么笔,我就不明白了,关他什么事呢?他那么敬业的管理着我的大小事件,尽管我整日里横眉怒目,他还乐此不彼。
“喂喂喂,告诉你多少回了,不要用铅笔记笔记,蹭两下就模糊了。”
“你刚刚去哪里了,去了那么久!”的
“我告诉你,你不许喜欢霍博文,早恋是极其错误的!”
“你都这么大了还喜欢看动画片,要好好学习!”
“你晚上睡的也太早了!你看我,你一点都不努力!你别忘了咱们班是淘汰制的。”
我的耳朵里整日整日的都是这个家伙的叫嚣,恨得我牙痒痒,一开始我还很有精力的反驳他,后来我直接默然的无视他了。他倒是一脸的乐在其中,毫不介意的难看的脸色。期中期末考试经历了无数次,迎来送往的同学换了许多,不管是我俩谁考得更好,程雨夏这个家伙竟然一直是我的同桌。上帝啊,我的中学生活,真凄苦。
刚开始我还挣扎,后来直接认命了。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你就非要坐在我旁边?”
他笑的露出自己的白牙,非常开心的说:“因为我觉得你有很多东西需要矫正。”
相互折磨还在继续。或许只是在我看来是折磨吧,我觉得他很开心。我常常想,这样开心着的他大概是个变态。
可是不得不说,程雨夏是个好班长。吵成一片的教室,程雨夏只要轻轻咳嗽一声就会立刻鸦雀无声。大概这也和他的不讲理分不开关系。
到了冬天我的嗓子就不好,一直不停地咳嗽。好像很小的时候我的嗓子就很糟糕了,宿疾。我每次咳嗽,程雨夏这个讨厌的家伙不是嘲笑说:“木头就是笨,你说怎么连自己的口水都能呛到自己?你简直是笨到有才了啊!
要么就是一脸的不满:“你说你怎么这么笨,明明知道自己要咳嗽,怎么也不带杯水来学校。”
害得我咳嗽都不能畅畅快快的咳嗽。
戈蕾很是温柔,我第一天咳嗽,她第二天一定会带给我她的润喉糖,知己就是知己。霍博文说话很有意思:“给你出个主意,那个糖水鸭梨对嗓子可是好极了!我爸嗓子也不好,每次我妈都给他煮一锅,他喝一碗我喝三碗,所以你看我的嗓子,镚儿棒!嗓音洪亮中气十足。”
我和戈蕾看了他得意洋洋了半天,才异口同声的问出心中的疑惑:“不应该是东果梨汤么……”
结果,没过多久,霍博文的嗓子就开始出问题,每年咳的比我还凄惨。果然,话是不能乱说滴。戈蕾成了每天给我们带自制润喉糖的蒙古大夫,霍博文很是感动。
04槐花飘香的回忆(4)
“我说,你一个小女孩,怎么把头发剪的这么短?”程雨夏每天都不放过我,要问徐槿将来会是怎么死的,一定是被他烦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