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夏天炎热,有时连一丝风也没有,房屋里的角落里有一台旧电扇旋转着,送来一阵阵风。
“对,老大哥,老大哥……”遇到秋千素夫妇迟疑的目光,瓦西里显得有些紧张,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会说中国话吗?”秋千素问夏一琼。
“会说一点,我来翻译。”夏一琼回答。
瓦西里在藤椅上坐下来,梁素音端来暖壶,沏了北京花茶,她把一个茶杯放到瓦西里面前。
“我知道,你们欧洲人都喜欢喝咖啡,我这里没有咖啡,只好用北京的花茶招待您了。”她呐呐地说。
当夏一琼把这段话翻译成俄语对瓦西里说后,瓦西里笑了,他说:“我很喜欢喝中国的茶水,中国茶是一种神奇的树叶,世界闻名!”
夏一琼也笑了,“当年郑和下西洋就是带着大批中国的茶叶盒丝绸运往中东和东非,换回许多那里的特产。”
秋千素说:“中国福建许多地方整日雾气环绕,适宜盛产茶叶,像大红袍、碧螺春、六安瓜片、信阳毛尖、黄山毛尖等。”
瓦西里吟了一口茶,咂巴咂巴嘴。
秋千素说:“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是吃翠花楼,还是吃东来顺?”
夏一琼连忙摇手说:“不用,不用,就在家里吃舅妈做的老北京炸酱面。”
瓦西里也点点头,说:“对,炸酱面!炸酱面!”他听得懂“炸酱面”3个字。
梁素音火急火燎地上街买面条和黄酱去了。
屋里的3个人叙了一会儿,夏一琼忽然想起什么,“舅舅,能不能送瓦西里一幅你画的钟馗画儿?镇宅用。”
秋千素点点头,“可以,但是按照老规矩,佛道人物都要请,请则灵。瓦西里也不用送什么钱了,下次再来给我带一刀安徽泾县产的四尺生宣宣纸就成了。”
夏一琼说:“没有问题。”
秋千素领他们走进里面那间卧室,只见墙上挂着一幅画儿和一幅书法,画儿的画面是孔子和老子盘膝而坐品茗叙话,题款是:孔子和老子——两个圣人的心灵对话。是秋千素写的行书,旁边还有他写的一首五言诗:风急寒舍深,古栈锁白雪。飞流泻千尺,一步一失魂。
夏一琼问:“舅舅,你怎么没有挂钟馗的画儿?”
秋千素笑道:“你舅妈说,整天看钟馗,她害怕。”
秋千素从墙角一个竹篓里抽出一幅轴画,展开了,只见画面上的钟馗手持宝剑,精神抖擞,横眉竖目,正气凛然。
“把这幅送给你。”他把画儿卷好递到瓦西里手里。
瓦西里不迭声地说:“谢谢,谢谢。”
瓦西里到外屋喝茶,秋千素把夏一琼扯到里屋,小声说:“我看他跟你关系不一般,已经超过一般关系……”
“怎么了?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之间的爱情是纯洁的。”
“他可是苏联人呀!外国人!”
“苏联人也是人,爱情没有国度,不分地域!”
秋千素神色变得严肃,“你可要慎重一些,你父母去世早,我可要对你负责。他比你大那么多……”
夏一琼眼睛里闪出火花,“爱情也不论年龄,燕妮比马克思还大呢,他比我大20岁,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舅舅,你希望你的外甥女得到幸福吗?我和他在一起很幸福,我终于找到了这种感觉,我会为爱做出全部牺牲,我不管那么多闲言碎语,世俗之见!爱情不朽!”
夏一琼愈说愈激动,脸涨得通红。
梁素音提着菜篮子回来了,秋千素急忙拉着夏一琼走出里屋。
梁素音炸酱的手艺果然不错,她切的小萝卜丝更是细腻齐整。瓦西里吃了两大碗面条,还喝了一大碗面汤。
回南苑的路上,瓦西里余兴不减,一边驾车,一边唱起俄罗斯歌曲《三套车》。
夏一琼坐在他的旁边,“什么‘这匹可怜的老马’,你换一首抒情些的歌曲。”
“好,我唱《卡秋莎》……”说着他又唱起了这首寓于浪漫的歌曲。
车到南苑,一进瓦西里的小别墅,瓦西里兴奋难禁,就把夏一琼扑倒在地板上。
“一琼,嫁给我吧!”他恳切地说。
“可是你是有家室的人……”夏一琼呼吸急迫,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
“我跟她离婚……”
“可是人家不跟你离……”
“不离也得离,我和她之间没有爱情,这是不道德的婚姻……”
夏一琼眼睛盯着天花板,“我不在乎婚姻,那只是一张白纸,我讨厌家庭。我们只要彼此真诚相爱就够了。从身体到灵魂,从外表到内心;你现在是我的情人,将来还是我的情人,我们永远是情人!没有家庭的束缚,没有国界的障碍,没有语言的隔阂,我们永远是幸福的!”
“对,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要把爱情的种子,Сhā进你的身体!……”瓦西里喘息着,战栗着,颤抖着,他用尽全力,疯狂地剥脱夏一琼的衣裙……
人的一生,有幸福,亦有痛苦;有欢乐,亦有忧愁;有清醒,亦有困惑;有顺利,亦有挫折。
1957年的夏天,夏一琼发现了一桩令他十分羞辱的事情。
研究所新调来一个党支部副书记,他叫王树城,高高的个子,肤色黝黑,满脸的青春疙瘩,戴着一副眼镜,约有三十多岁。他平时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可是夏一琼透过他薄薄的镜片,发现他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总在她的身上游动。
王树城经常溜进医务室,与夏一琼搭讪,找她“看病”。
这天下午,王树城一脸痛苦地神情,神秘兮兮地推开了夏一琼工作室的房门。
“王书记,哪里不舒服?”夏一琼放下手里的听诊器问道。
“难以启齿……”他呿嚅着说。
“对医生有什么保密的。”
他指指下身,“我这里肿了。”
“把裤子脱了,上床,我看看。”
王树城听了,喜出望外,一骨碌上了床,脱下裤子。
他的棒棒直挺挺地矗立着,有些红肿。
“怎么搞的?”夏一琼问。
“我也不知道,你给看看。”
夏一琼戴上软胶手套,仔细端详着。
“涂点消肿药吧,这几天就尽量别沾水了,防止感染。”
“那我撒尿怎么办?”
“该尿就尿,尽量别沾水。”
夏一琼给他的阳Wu涂了一些消肿药膏。
“现在看来还不够严重,如果严重了再打针。”
王树城心满意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