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绵绵丫头。”江大娘呵呵笑着,亲昵的朝棠绵绵招招手,“你也知道咱们家里最近经济拮锯,所以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件事……”
棠绵绵不解的侧着一张小脸, “二娘,我知道现在家里没有什么钱,刚刚我在街上,又碰到钱庄的人……我想,等等就会有人上门来讨债了。
”这话一出,让江大娘脸色骤变。
“小姑娘,别担心。” 那位妇人汪嬷嬷开了口,“你爹打算将你抵给我,只要你到我那儿工作,你爹就有钱还钱庄债了。”
棠绵绵一惊,将目光移到棠老爷的方向,“爹……您要将我卖给别人?”
“是啊! ”江大娘的一双女儿在一旁凉凉的讪笑。 “家里都没钱了,难不成要留你在府里吃白食呀?当然是把你卖掉,好去工作赚钱。”
棠绵绵咬唇,心里一阵委屈涌起。
她该是棠家的千金,怎如今却要沦落成被爹与二娘卖身为奴,好挣钱工作呢?
“爹……”棠绵绵哭丧着小脸,希望父亲能够做主,而不是这样眼睁睁的见她被卖身为奴。
“女儿……”棠老爷懦弱的根本无法做主,长期被江大娘洗脑的他,认为女大不中留,再加上棠绵绵的个性胆小怕事,留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作为。再加上她的长相又是平凡无奇,要许婚给男方,恐怕也高攀不了什么富贵人家,不如趁着她年纪轻轻卖给人家,挣一点家用。
“欸!”江大娘呿了一声,“绵绵丫头,如今可不比昔日了,别当自己还是个千金小姐,你当了那么多年的白食丫头,总要有一点付出贡献。”
棠绵绵看着江大娘变了一张脸孔,虽然以前江大娘对她总是冷漠,却不像今天一脸不屑,连一旁以姊妹相称的双妹,也是掩嘴偷笑。
“是呀!”汪嬷嬤起身,勾住棠绵绵的下颚,仔仔细细的审视她的小脸,
“瞧你虽然长得清秀,但再让我磨练个把月,就会脱胎换骨了,到时候,你眼一抛、手一勾,就会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往你怀里送来。”
棠绵绵颤着身,脚步连连后退,以哀怨的眸光望着棠老爷,“爹……要将我卖到哪儿?”
“还能哪儿?”江大娘的女儿于婉儿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还不忘看妹妹于巧儿一眼,“就城南那间最有名的花阁——愉悦楼。”
他们想将她卖进青楼里?
棠绵绵咬着唇,拚命的摇着头,“爹,您当真要这么狠心?我是您亲生女儿呀!”
“呸!”江大娘呿了一声,我两个女儿就不是他的女儿哪?瞧,我的两个女儿长得国色天香、貌美如仙,沈府的少爷过几天就要向婉儿下聘了,到时候你爹就能靠我的两个女儿安养的度过老年。”
沈府的少爷?!棠绵绵惊恐的望着他们。
“沈少爷……不是……”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吗?
“呵呵! ”于婉儿咯咯的笑了一声, “这也是给你的惊喜之一,沈少爷觉得我比较适合当他的妻子,所以老早就改变心意要与你退婚,改娶我了。”
一时之间,棠绵绵什么都没有了,不但鹊巢鸠占,就连她爹也不顾血缘关系,与外人连手将她推入火炕里。
“不、不要……”棠绵绵难过至极,拉起裙角便往外头奔去。
汪嬷嬷一见到手的鸭子飞了,急忙喧呼道:“别让那丫头跑了!快追!”
呜……呜呜……爹怎么可以如此对她呢?
她担心爹被钱庄的人逼得走投无路,所以这一个月来汲汲营营的想要挣钱帮爹还债,但是爹怎么可以如此狠心,不看在死去娘的面子上,竟然想将她卖到青楼,一辈子没办法翻身。
棠绵绵奔出大厅,一路来到大门,不想被推入火炕,见身后两名大汉正在追赶她,她急急忙忙打开大门,准备逃出棠府。
前脚才一跨,迎面便撞上硬邦邦的胸膛,让她一张小脸几乎都撞红了。
“小心!”伏义非才刚来到棠府,一个娇小的身子即落进他的怀里,他定睛一瞧——
“咦?”是刚刚在酒楼遇到的那个小人儿。
大概是撞疼了粉嫩的鼻,她一抬眸便喷出泪水。
“呜呜……”她的小手紧紧抓着伏义非的衣襟,哭得泣不成声,一张满是泪水的小脸,哭得眼红红,鼻子也是红通通的,模样似乎很无助。
“喂喂喂……”伏义非被这个娇小的娃儿弄得手忙脚乱,没想到她的泪水竟然来得汹涌。
“站住!”后头追赶的大汉实时赶到,“还想跑去哪儿?快跟老子们回去。”
“不,不要……”她害怕的钻进伏义非的怀里,小脑袋摇得好大,“我不要被卖掉……不要进青楼……”
青楼?!伏义非挑眉,大掌悄悄的收拢在她的腰际间,发现她身上根本没有几斤肉。
这种发育不全的小娃儿,也能进青楼?
“这由不得你。”大汉想要一把将她抓走,却被伏义非的大手抓住手。
“你们没看见老子的存在吗?”伏义非顺手将大汉的手反折,让对方大叫求饶,另一名大汉见情况不对,冲上前想要救伙伴。
伏义非身手矫健的伸出长腿,橫扫对方一下,对方立刻跌了个狗吃屎。“啊啊……”
“叫个屁!”伏义非没好气的低吼。“快滚进去叫棠老头出来,老子有事找他。”
他一松手,两名大汉赶紧连滚带爬的跑进大厅。
“呜……呜呜……”棠绵绵依然躲在伏义非的怀里,一双圆滚滚的美眸滴滴答答的落下眼泪来。
“欸!”他松开放在她腰间的大掌,低头望着她一张梨花带泪的娇嫩脸颊,“你别哭了,哭得脸都皱在一起了。”
“呜呜……”她哽咽的抬起小脸,一见到他刚毅的表情时,又忍不住颤着身子退后几步,“你……呜呜……对、对不住……”
“啊?”怎么突然跟他道歉?伏义非搔搔一头短发,一脸不解的望着她。
“我、我没有钱……还你……求……求你……她抽抽答答的开口,话糊成一串,后面那几句都成了哭声。
“什么?”他的嘴角抽动一下,听不懂她最后那句话, “求我不要怎样?”
“不、不要……” 她摇头,拚命的往后。
“大声一点,老子听不到。”他用天生的大嗓门吼道。
“不要吃掉我!”背后是一座假山,她无路可退,只好用尽力气低喊这一句。
啊?伏义非一双虎眸瞠得如牛铃般大,耳里钻进她这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
她,是哭傻了吗?
第二章
伏义非明明知道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没有资格Сhā手,可是大厅里不断传来那只小绵羊的哭声。而且哭的模样……真的教人会心软。
“钱呢? 伏义非勉强的抽回自己的目光,审视着坐在主位上的棠老爷。
只见棠老爷畏畏缩缩的,一句话也不敢吭。
反倒是一旁的江大娘陪着笑道: “伏爷,欠钱庄的钱,我们正在筹,只要我与汪嬷嬷谈好这笔生意,就能还一半了……”
“一半?”伏义非的大掌用力的拍向桌子一下,震得桌上的茶水都溢出杯子了, “一个月前,有个姑娘允诺我要将帐款全数清算,现在你们说话不算话是吗?”
“这……”江大娘擦擦额上的冷汗, “伏爷,您也知道棠家光景不如以前,能收回多少就是不吃亏,剩下的……”
“娘的!你是把我当傻子来耍弄就是了?”伏义非高大的身子一站起来,立刻吓得众人肩头一缩。 “把那名姑娘给我叫出来说清楚!是她说要还钱的!”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江大娘的女儿们根本不敢出声,急急忙忙的摇头。
须臾,一旁的棠绵绵畏畏颤颤的站了出来,举起她软软的小手至耳边。
“是、是我。”她的小脸垂得好低,根本不敢直视他那双发火的虎眼,
“对、对不住,是……是我言而无信,我、我很努力去挣钱了,可是、可是酒楼不肯买我酿的酒……呜呜……”她一边哭,一边勇于承认。
瞧,她的眼泪又串串落下,令他心烦得要命。
“就是你?”他来到她的面前,看着她不断的颤抖,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只会吃人的怪兽。
“呜呜……”他生气了!他会不会真的将她吃下肚?
呜呜……他长得真的好像一头熊!
“是是是,就是这名蠢丫头!”江大娘急忙来到他的面前企图安抚他,“所以我打算将她卖给青楼,以后就不会有人诓了伏爷。
伏义非皱眉,目光仍旧盯在棠绵绵的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棠绵绵吸吸鼻子,从贝齿里吐出话,“棠绵绵。”
“姓棠?!”听见她姓棠,伏义非的脑子还有些打结,“你是棠家千金?那怎么会是你卖到青楼?”
在来棠家之前,他早有耳闻棠家复杂的关系,但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这棠家不但复杂,唯一的千金小姐还要被卖进青楼。
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公平啊?
“不卖她要卖谁?”于婉儿冷嗤一声,“她在家也只会吃白食。既不会挑水砍柴煮饭。留她何用?”
“不如就卖到青楼,至少还可以补贴家里的欠款。”于巧儿偷偷窥笑,“以后让男人上了她的暖帐,陪男人睡……”
被伏义非瞪了一眼,于巧儿闭上了嘴巴。
“爹……”棠绵绵望着棠老爷开口,“请您不要将女儿卖到青楼好吗?我愿意委身为奴,就是不愿意进青楼……”
“啥话,青楼有什么不好?以后包你穿金戴银的。”汪麼麼生气的Сhā话。
棠老爷依然低着头,不敢望着棠绵绵的那双泪眼。“没得商量,没得商量了。”江大娘霸道的道,“瞧你这个爱哭鬼,哭到你爹都衰了。现在你唯一的用处,就是跟汪麼麽到青楼,至少你不会饿肚子。”
这是在上演伦理大悲剧吗?伏义非难然有些不懂他们在搞什么鬼,但很明显的这江大娘是玩真的。从江大娘的眼中可以看得出来,她是想要除掉棠绵绵这个眼中钉。
啧啧啧!做人有必要如此赶尽杀绝吗?伏义非磨蹭着下颚,在一旁将这一幕都看进眼里。
虽然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但是……
小绵羊一直哭、一直哭,哭得他心都烦了。
“别哭了!”伏义非突然一阵低吼,然后用大掌拍向棠绵绵的肩膀,“你再哭,也不会哭出钱来。”
“是嘛!”于婉儿和于巧儿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讪笑,“还不如认命的跟汪嬤嬷离去。”
“这样好了。”伏义非睨了那对姊妹一眼,最后将目光移到棠绵绵的身上, “就拿她来抵一半的债款好了。”此话一出,让众人都傻眼。
“喂喂喂!事情都有先来后到。”汪嬷嬤跳出来抗议, “我可是要准备付订金了……”
“老子要的东西,你这八婆敢跟我抢?”伏义非怯了一声,一副坏人脸的望着她, “知不知我背后的靠山?金宝庄想讨回的东西,你敢吭一声?”
“金金金金金宝庄?” 汪嬷嬷一听,双排牙齿打颤,最后也只能摸摸鼻子。
看来她这樁是白走了,汪嬷嬷无奈。只好带着两名大汉离去,落得空手而归。
一见汪嬷嬷离开,江大娘左右不是的在原地懊恼。
“伏爷,这小娃儿……当真可以抵我们的债款?”江大娘不得不妥协,反正那丑丫头迟早都要卖的。
伏义非左看右看,又捏捏棠绵绵的手臂,仿佛她是一只很可爱的烤鸡。
但最后他摇摇头,“最多只能抵一半,另一半,就由她们其中一人吧!”他指向于婉儿、于巧儿的方向,让她们大吃一惊。
“不、不要!”于婉儿首先大叫,“娘,我要嫁人了!不可以选我!”
“娘,我也不要……”
两个姊妹开始在偌大的大厅里大吵大闹。
“等你们决定好,再到水泉酒楼找我,要不,我明天一早离开,就直接揪人上车了。”伏义非嘴角有着邪坏的笑容,最后将大掌放在棠绵绵的肩膀上。
她惊讶的拾眸望着他,对他还是有着挥之不散的畏惧。
“走吧!”他刻意放小音量, “在他们还没有做出决定之前,你也是抵押品。”
抵……押品?
呜……呜呜……
棠绵绵一路跟随在伏义非的后头,双手不断在脸颊拭泪,就像一只无助的小羊儿。
伏义非听着她的哭声,听得有些脸抽筋了。
“不要哭了,成不成?”他停下脚步,回头一吼。
这一吼,她的眼泪像珍珠般的挂在眼睫上……
一、二、三。
只维持这一下下,她的眼泪有扑簌簌的落下来,双唇则是紧紧抿着。
噗!他差点因为她这副可爱的表情笑出声。
怎么会有姑娘家有这么可爱的表情呢?他像是捡到一个新鲜的玩具,左看右看她的长相。
她长得粉嫩,白皙的脸颊配上小巧的五官,有头长发盘成双髻,让她的年纪看起来更小了,完完全全不同与金沙城那些大刺刺的蛮姑娘,让他愈瞧愈顺眼,也愈瞧愈可爱。
“大、大爷……”她眼眶全盈满泪水,“你……会不会把我卖到青楼?”
“不会。” 他回答得很坚决。 “不过你们的关系还真复杂,真正的千金小姐竟然要卖身青楼还债,不但鸠占鹊巢,还想赶尽杀绝。”
“呜呜……”经他提起,她又哭了,“我不知道……二娘这么讨厌我,而、而且她……她还要把大姊婉儿嫁给我的未婚夫……”
“啥?”他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她们母女俩一起连手欺负你到这种地步?”
她委屈的吸吸鼻子,“我酿的酒卖不出去,我原本想要求我的未婚夫借我点钱,替我爹还债,可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沈少爷竟然要娶大姊为妻……”
哇!这也太悲惨了吧!连他都想为她掬一大把的眼泪了,难怪她会哭得像水匣门都关不紧的泪人儿了。明明该是天真无邪的姑娘,如今却遭逢人生的巨变,连亲爹都想推她进火炕。
这世道真是变了!连虎毒不食子的畜生都懂得这道理,那棠老头也太过分了点。
伏义非向来正义威十足,一听到她这委屈的身世,对她的同情可是油然而生。
“好了,你别哭了。”哭得他心都烦了,“被你们那家人折腾这么多时间,老子我肚子也饿了,回酒楼去,我请你好好吃顿饭。”
他咧开两排白齿,厚实的大掌拍拍自己的胸膛,仿佛天塌下来还有他顶住的模样。
见他这样的动作,她的哭声小了一点,眼泪也少了一些,眨着那双刚被泪水洗涤过的清澈大眸,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
明明上个月见到他的时候,他像头大熊般想将人生吞活吃那么恐怖,如今却又露出憨实的笑容。她咬着下唇,依然怯怯的望着他,不敢移动自己的脚步,大气更不敢吭一声。
“傻娃儿,快跟上来。”他一边吆喝着她,一边抚抚自己的肚皮。
刚刚在棠府吼了一阵子,又让他动了筋骨,现在他的五脏庙都在跟他哭饿了。
她……可以相信他吗?
棠绵绵的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是她的双脚却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如果她选择不相信他,那么她还有谁可以信任呢?
亲生的爹都能为了外人,想要将她推入火炕里去了,自那刻开始,她就再也不是爹的掌上明珠了……
一想到此,她的眼泪又是忍不住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爹的狠心,让她的心像一朵逐渐枯萎的花,连活下去的生气都慢慢失去了。
今后,她该何去何从呢?
“傻丫头。” 伏义非啧了一声,也不拘儿女之礼节,上前伸出大掌,直接便捉住她的小手。
唔……他握住她的小手时,才发现她的小手也好小,而且软软的,却异常的冰冷。
他的大手好暖和.暖得几乎烫人,让她下意识的想抽回小手。
然而他却反握得更紧,还对她露出一抹毫无心机的笑容。
“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小心你的福气都被你的眼泪给冲走了。”他握着她的手,走在人来人往的市集里。
而他,没有意会到自己正握住了一名小闺女的软馥小手,是一件多么引人注目的事情。
她依然吸吸鼻子,将过多的水气吞咽喉下,眼光盯着他厚实的背,再接着移到他的大手跟自己的小手,脸颊莫名一阵燥热。
“如果……我不哭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卖到青楼?”最后,她小声的开口,“我可以做小婢,也可以做很多很多粗重的事,但能不能别把我送进青楼?”
“成。”他大笑出声,爽朗的答应。 “只要你不哭,老子什么都答应你啦!”
于是,她用另一只空闲的手,迅速的抹去脸上的泪水,为了不让自己被卖进青楼,她很努力的不再让眼眶掉落一滴的眼泪,希望不要像他说的,哭到福气都被她冲走了。
她要好好留住此刻的福气!就像此刻他牢牢的握住她的手一样……
“娘……”
隔天一早,一阵惊天动地的喊叫,划过棠府大厅。
于巧儿跪到在地上,直拉着汪大娘的群摆,哭哭啼啼的哭花了脸上的妆,“哭个屁! ”伏义非吼了一声,压过于巧儿的哭声,“又不是你卖进青楼!”
“娘,巧儿不想卖身为奴,为什么要我代替姐姐呢?”于巧儿拼命摇头。
“娘的,又不是要你去赴死,你不要个什么劲儿。” 伏义非见到他们这一家人哭得虚情假意的,简直让他心烦得要命。
“明明棠绵绵那个赔钱货都被带走抵押债款了,为何还要我沦落为奴呢?”于巧儿不理会伏义非,依然哭的很起劲。
汪大娘也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卖身为奴,但现下家里就是拿不出一毛钱来了。
再加上欠金宝庄的款项久久不还,是会有“传说中”的报应……
如今若能让女儿抵另一半的债款,那倒也是省事。
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她这个做娘的也是会心疼。
“巧儿,你先忍忍。”江大娘安抚着次女,“等你大姊嫁给沈少爷,拿到聘金之后,为娘的就还钱为你赎身,好吗?”
“不、不好……”于巧儿摇头,“我怕你们会忘了我,我也怕他将我卖进青楼……”
“呿!”伏义非翻翻白眼, “凭你?我不贴钱给老鸨就该偷笑了。”
在他的眼中,于巧儿一副賊头绿豆眼、蒜头鼻、大嘴吃四方的长相,卖掉她还稍嫌费工夫一些。
此时大厅里,正上演着难分难舍的亲情悲剧,然伏义非的耐性有限,见她们母女俩似乎谈不拢,于是将借条往桌子一放——
“娘的,别浪费老子的时间,要不要跟老子走,一句话!”他将借条放向桌面时,另一只大掌则是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顺势的Сhā在桌面上,
“不想跟我走,就剁了在上头画押的借款人五只手指。”
江大娘吓得浑身发颤,她可没忘记是她向金宝庄落款签名。“巧儿,就这么办。” 江大娘将于巧儿从地上拉起,
“娘向你保证,只要你大姊嫁进沈府,一拿到聘金,娘就到金沙城为你赎身。”
“娘……”于巧儿不依,一直哭、一直鲁。
口伏爷……”江大娘扯着子巧儿的衣袖,弯腰鞠躬的来到伏义非的面前, “您别气,咱们就按照原来的计划……”
“嗯?” 伏义非挑眉,一脸蛮橫的表情,“决定了?
“是是是。” 江大娘陪着笑脸,急忙的点头, “我女儿就暂先押在伏爷那儿为奴,只要我一拿到钱,一定到金宝庄将我女儿赎回来。”
“嗯哼!” 他低哼一声,又将黑眸望向于巧儿, “你都听见了?还不快挂点给老子滚上马车。”
于巧儿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甩都不甩他,最后一刻还是锲而不舍的拉着江大娘的衣袖。
“娘……”她不依啦!
啪!一记响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室内。
火热的痛楚,自于巧儿的左颊上开始传开:
“给老娘滚上车。”江大娘被鲁到满腹是气,“只是委屈你到金宝庄做几天的奴婢,有这么困难吗?还是你想看老娘我的手被剁掉?”
“呜呜……”于巧儿没想到一向最疼她的娘居然打了她。
“又不是将你卖到青楼。”江大娘揪着她,一路踏出大厅,还在她的耳边叽叽喳喳的交代,“这一去你就机伶些,金宝庄里个个都是菁英,传说中金宝庄到处是镶金嵌银,还会不小心捡到金银财宝……”没有人听见江大娘说了些什么,只见于巧儿原本哭丧的表情,逐渐恢复平静。
伏义非离开棠府大厅时,还深深的望了棠老爷一眼,棠老爷依然畏缩得像只乌龟,根本不敢直视伏义非那双正直的黑眸,一张嘴张张合合的,也不知道在碎念些什么。
最后,伏义非敛下了黑眸, “棠老头,你女儿这一去,你可是永远都见不着她了。”
然而,直到他离去,棠老爷还是没有从大厅里追出。
第三章
没有经过太多的波折,伏义非一行人在隔天晌午便回到金沙城。
马车回到金宝庄时,他才忽然惊觉一件事——
他到泉州城连着两个月都没有收到帐款回来,庄里的那个八婆肯定又要朝他吠一堆了。
于是他一张刚毅脸庞拉了下来,急急忙忙要马车上的于巧儿与棠绵绵下车!
趁庄里的八婆还没有发现他回来,得赶紧将她们两人藏起来才是,要不然收不到帐,又带了两个吃白食的姑娘回来,他不被骂到臭头才怪!
他才将两名姑娘赶下车,还来不及将她们藏往后院,他口中的“八婆”——金玬玬早就知道他回庄里,他大气都还没有喘一口,便被总管请进了大厅,准备要与她对帐,他很无言。
原来人只要做坏事,就算不走夜路,也是会碰到鬼。
好吧!反正迟早橫竖都要死,他鸡婆的管了人家的家务事,现在轮到他的家务事!
“款项呢?
他才一踏进门坎,坐在贵妃椅上的金玬玬,一手拿着算盘,另一手则是看着帐簿,头也没抬的问着。
棠绵绵手里拽着包袱,左看右看着四处,发现这金宝庄可真不是普通的大,单单一个大厅,就气派恢宏。
而且一抬眸,就见到前方有名长相标致的姑娘,面白如玉般的粉雕玉琢,小手拨着珠玉算盘时,晃动了她纤细手腕上的银饰,叮叮当当的,在大厅里晌彻清脆。
然而这些声音却让伏义非听起来非常紧张,就像无形的琴弦正紧绷着。
“怎不说话?”金玬玬眸一抬,正巧见到他面有难色,以及背后站着两名姑娘。
其中一名娇小的姑娘眨着清澈无辜的大眸,一对上她的眼,便是露出甜美的笑容。
而另一名身穿鹅黄|色的姑娘,与她对上眸子时,却是冷哼一声,将小脸别向一边,架子摆得可挺大的。
“老板,我……”伏义非搔搔脸,难以启口。
“她们是谁? 金玬玬盘腿坐了起来,毫不在乎露出一双粉嫩的祼足。
“她们是……棠老头的……女儿。”他露出惑厚的笑容,企图以笑容蒙混过去,金玬玬不是呆子,她美眸一转,大概也猜出发生什么事来。
“我是派你去讨债,不是叫你带两个吃白食的女人回来。”她挑眉,怒气正在集聚当中。
“这……”伏义非倒抽一口气,只好说出实话,
“棠老头还不出钱,所以暂时将她的女儿抵押在咱们庄里当小婢,等一过下个月,他大女儿嫁人,便有钱来赎人。”
金玬玬也狠狠的倒抽一口气,凌厉的目光射向他: “娘的!你要拿抵押品,不会拿一些值钱的东西吗?你捉两个只会吃白食的女人回来做什么?”
“可是……”原本很有男子气概的伏义非,在金玬玬的面前,老虎都变成大猫了, “如果不将她带回来,她会被卖到青楼啊……”
他像是在碎念着,但音量却恰好落进金玬玬的耳里。
“然后呢?”她就有义务多养两个人吗?
“这也是做好事啊!”伏义非小声的回答。
“做好事?”金玬玬将手上的帐簿丢了出去,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如果你想做好事的话,就去把棠家的欠款给追回来,老娘会从里头拨一些出来造桥铺路、布施穷人,而不是让棠老头将那些借款,白白拿去赌场输掉!”
棠绵绵一听到外人数落自己的爹,心里也是不好受,只能默默的承受,眼眶也默默的盈聚泪水。
虽然说好不哭,但是十几年来的懦弱个性,在一夕之间,她还是守不住眼泪。
“而现在……” 金玬玬正骂得顺口时,突然听到细小的哭声,她循着哭声一瞧,竟然是那个小不隆咚的汉人女子在低头哭泣, “你哭个屁啊!”
她又还没有将炮口轰向这个小不点。
“对、对不住。”棠绵绵吸吸鼻子,很没有个性的不断道歉,“是我爹的错,才会欠钱庄这么多钱,我会好好在庄里打杂还债的。”
“啥?”金玬玬顿时傻眼,她根本就还没有决定要不要留下她们两人啊! “慢、慢着……”
“姑娘,请你不要赶我走好吗?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棠绵绵说掉眼泪就掉了两串,仿佛体内有流不完的水分,
“我一定会好好努力工作,来偿还我爹的债务。”
金玬玬向来吃软不吃硬,尤其是一名娇俏可爱的姑娘,眨着那水汪汪的大眸苦苦哀求,铁石心肠也会因此心软,反倒是于巧儿在一旁冷哼,还将下巴仰得挺高,
“拜托,那可是她爹,不是我爹,她那个不成材的爹欠下的债,休想算在我的头上,等我大姊嫁人之后,我娘会拿着聘金来赎人,所以我可不是来金宝庄做奴才的,我是来做客的,请你们搞懂这一点。”
娘的!这女人不但长得一副很欠打的模样,连开口说话都教金玬玬想要上前整治她了。
“做客?”金玬玬很不给面子的呸了一声,“天皇老子来我金宝庄做客,都要问过我金玬玬一声,你这个来路不明的蠢女人,有资格自抬身价吗?”
“你……” 于巧儿气得脸红微涨。
“她又是什么来历?也是棠老头的女儿?”金玬玬见对方跩,态度更跩的问着伏义非。
“是继女。”伏义非这时终于有机会对老板解释来龙去脉,顺道将棠绵绵可怜的身世也说了一遍。
金玬玬愈听愈啧啧称奇,眼光也朝棠绵绵身上打量,又望着气势盛焰的于巧儿,心里就有个底了。
直到他解释完毕,金玬玬的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明明是只麻雀,却硬是要自抬身价飞上枝头当凤凰。”金玬玬摆明要耍贱时,没人能阻止她的毒舌,“欠我钱还敢摆架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娘迟早会拿钱来替我赎身的。” 于巧儿气得在原地跳脚,双手紧紧的握着。
“除非银子亲自送到我面前,不然我金宝庄是不养吃白食的废人。”
金玬玬怯了一声,跩得像个女后,
“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给我乖乖在金宝庄工作,二是我命人将你丢到金沙城外的荒沙野漠,让你活活渴死,被沙漠之鹰那群土匪凌虐至死!”
于巧儿脸色变得铁青,瞧眼前的女人不是在说笑,而是真的打算这么做。
“我马上带她们下去,在庄里找个差事给她们做。”伏义非趁着金玬玬心软的情况下,急忙的将两人带下去。
见到伏义非飞也似的带着她们离开现场,原本还想发飙的金玬玬满肚子的鸟气。
钱没收回,倒是又收留两个只会吃白食的弱鸡……
这个月,她又得想法子将帐给打平了。
棠绵绵与于巧儿就在金宝庄待了下来,两人换上粗布衣裳,在后院的下人房暂住。
金玬玬像是要恶整于巧儿似的,自于巧儿进到金宝庄之后,金玬玬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会故意绕到后院,目的就是找于巧儿的麻烦。
好几次,于巧儿被整得抓狂,忍不住顶嘴几句,金玬玬对付她更是花招百出。
最后,于巧儿被她整得连句气话都不敢再朝她多吠一句,在金宝庄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于巧儿终于明白一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娘拿赎款来替她赎回自由前,她必须要吞下这口气。
但有一口气,她怎样也忍不下去,就是与她一同委身为奴的棠绵绵,怎么瞧她就是怎么不顺眼。
今天她们两人一同在井边挑水、洗衣,未施任何脂粉的棠绵绵没有丝毫怨言,很努力的洗着她面前那一小堆的脏衣服。
虽然以往她是个千金小姐,但自从亲爹不要她之后,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任何依靠,所以她很认真的学着如何当一名奴婢。
反观于巧儿,以前跟着江大娘时,只是乡野村妇,可好日子过惯之后,现在要地做这些粗重的工作,她可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砰!清水溅了棠绵绵一身,也弄湿了她的小脸。“二、二姊。”洗得很卖力的棠绵绵,微微拧眉的抬起小脸。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于家姊妹平时也排挤她得过分,但是娘从小教育她的修养,还是让她礼貌性的喊了一声姊姊。
于巧儿将自己分内的工作全砸在她的面前,“都是你害我沦落到这般田地,所以我的工作得由你来做。”
“可……可是……”棠绵绵看着眼前成堆的衣服,忍不住小声开口, “我等等还得到灶房帮许嬷嬤……”
“我管你要做东还是做西。”于巧儿冷冷的瞪着她, “我今天会变得这么狼狈,还不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
棠绵绵颤着身子,无法说出一个“不”字,她打从心里就是害怕着于巧儿。
几年前,于婉儿与于巧儿进到棠家大门后,就视她为眼中钉,还抢夺她的衣裳、饰物,最后明白她其实对那些身外之物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让她们觉得欺负她很无趣。
不过在偶然的发现下,她们知道她心里最重视的是棠老爷时,她们便把目标转为讨好棠老爷,故意与她一同争宠,棠老爷向来耳根子软,再加上有江大娘在一旁挑拨,很快的,棠绵绵在棠老爷眼里再也不是唯一的掌上千金了,所以她明明该远离于巧儿,但是面对前来的压迫,她那与世无争的好脾气,又令她在恶人面前低头了。
呜呜……她就是胆子小嘛——
“我……帮你洗就是了。”棠绵绵最后还是得默默的忍受于巧儿丢来的工作。
“洗完衣服,还得到柴房砍柴,听到没?”于巧儿冷哼一声, “我去打个盹儿,在我醒来。我的工作你要是都没有做,就有你好受的! ”
棠绵绵欲言又止,然而于巧儿已经离开了。
呃……她想开口的是——“可我也是有工作要做……”
就这样,于巧儿将在金宝庄的工作,全都推给棠绵绵,她则是柿子挑软的吃,专挑轻松无比的工作,以蒙混总管和厨娘的双眼。反倒是棠绵绵这几天可是累坏了,她一个人要做两人份的工作,常常从早忙到晚,连喘口气,喝口水的时间都嫌奢侈。
她忙完于巧几分内的工作后,已是黄昏时刻,然而她的饿工作却才刚刚开始着手。
这几天,她的工作不断拖延,做不完的,明天依然还是继续做。
规一也因为这样,总管以为她偷懒,于是搬出庄规:在日落之间,没有将工作做完者,不可吃饭。
于是,她几乎每天中午、晚上都是饿着肚子,却还是得默默的将工作做完,重复着她悲情的生活。
但她还是咬紧牙关,想要将自己的工作做完,毕竟金宝庄是她最后的栖身之地,如果在让主子认为她好吃懒做,她怕自己会被赶出庄里。
到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要何去何从了。
因此,她咬着牙,用斤力气的将一捆又一捆的柴薪般进柴房之后,已经是日落西沉,夜幕拉上,闪闪星辰在黑暗中闪烁。
一看也知道过了用饭时间,就算她现在到灶房,也找不到吃的。因为她的工作没有做完,总管交代灶房的厨娘不准给她饭吃,要她将今天的工作做完。
做完,更没有任何奖赏。
可她没有怨言,依然尽心尽力做好自己本分的事。。
将柴薪一一放好后,她又赶着到井边洗着衣服。
她卷起袖子,用水桶汲起冰凉的井水,倒进水盆,再将衣服上皂,一一冲洗干净,再为衣服上浆。
最后一道手续,将衣服全数洗干净之后,再一一拧干,小心翼翼的放在干净的盆子里。
呼! 娇小的身子吃重的搬着木盆,脚步有些蹒跚的来到后院的广场,在晾衣竿前放下木盆,便开始晾着衣服。
终于将衣服都晾好之后,她才能好好的吁一口气。她捶捶肩膀,又看看自己的一双手。
最近她做了不少的粗重工作,该是细皮嫩肉的手掌,开始结了一层厚厚又难看的粗糙的茧。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生会遭逢如此大的巨变,可是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想这些伤感的事情,因为最现实的残酷总是会将她的思绪拉回。
咕噜……她肚子好饿。
她摸摸肚子,自中午她就未进食一粒米,因为于巧儿像是要将气出在她的身上,总会趁人不注意时,将地那份午食偷偷倒掉,害地每回到灶房只能喝水充饥,却又不敢跟任何人提起,这几天,她吃得少,工作却多了一倍,于是她整整瘦了一大圈。
虽然肚子饿,可是也只能撑到隔天早上,才有热呼呼的膳食可以充饥。
于是她绕到灶房,想要找水填满那不断咕噜叫的肚皮。
来到灶房门口,她就闻到一阵食物的香气,味道很像是刚烤好的烤鸡,正飘散着诱人的香味。
她咽了下口水,脚步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上前,但她却只敢躲在门边,往内偷看灶房里面的动静。
有名高头大马的男子正背对着她,发出了吃东西的啧啧及吸吮声,“唔……好吃好吃。”她认出那人的声音,是带她回来的伏义非。
“嗝!”他打了一个饱一嗝,随手拿了一旁的水杯,咕噜咕噜的灌下梗在喉咙的食物。
他……在吃东西吗?她眨眨大眸,口水忍不住溢满整个口腔,最后只能隐忍的吞下去。
待她还在神游时,伏义非突然转身,将桌上残余的食物用油纸包了包。一回头,却见到有个娇小的身影躲在门边。
“谁?”他偷吃被抓到,于是抹抹嘴边,紧张的低吼问着。
她回过神,默默的从门边走了出来, “爷,是我,棠绵绵。”
伏义非来到她的面前,瞧她好一下子,发现她好像瘦了一些,“这么晚了,你来灶房做什么?”
“我……”她咽了口口水,最后露出欲笑的表情, “我口渴,想找水喝。”
“喔!”他盯着她瞧,又不由自主的抹抹嘴角,“你刚刚看到我在吃东西了?”
她诚实的点头,因为那香味,让她的肚子绞得好厉害。
“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老板。”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从我私自将你们带回来后,老板就罚我的伙食减少一半,三餐我都吃不饱,又不准我到灶房找点心吃,不得已,我只好自己买了油鸡犒赏自己。”
她又点点头, “爷,我知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就像她现在一样,肚子好饿哦!
“就知道你明事理。”他拍拍自己的肚皮,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对了,你要记得多吃一点饭,瞧你都瘦了一圈。”
她抿着,眼眶悄悄的红了起来,但是她却不敢吭一声。
“好了,我吃饱喝足了,该回去睡觉了。”他大刺刺的说着,“你喝完水,就赶紧回房休息了。”
她乖乖的点头,将委屈吞下。
伏义非又拍拍她的肩膀,满足的离开灶房。
见他离去之后,她硬踏进灶房找大水壶,只是她双眼的余光却飘向桌面……
桌面右着一只被啃得凌乱,分尸的鸡骨头。
她咽了口口水,明知道拾人残余是一件践踏自尊的事,但是她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还是忍不住上前将油纸拔开,鸡架上的肉其实都被啃食干净。只剩下两只鸡抓好端端的搁在桌上。
她又咽了口口水,望着那两只干净的鸡抓,她很犹豫要不要拿起来啃?因为娘和爹总说鸡爪是不干净的部分,是不能食的。
可是她现在好饿,饿得头昏眼花,什么矜持都想抛开了。
当她回过神时,她的双手多了两只鸡爪,小嘴贪婪的吸吮着鸡爪美味的肉汁。啃完一只之后,左手又拨着鸡架上的肉屑,拚命的往嘴里塞去……
“对了,桌上那包……”远去的伏义非忽然蜇回脚步,想到桌上的“证据”没有销毁,所以又回到灶房,但是一踏进时,却见到棠绵绵像个饿鬼般,拚命的捡着他刚刚吃剩的油鸡。
她抬眸,黑眸正好与他的对上。
空气凝结着,彼此都没有说话。
最后,烙印在他脑海深处的,是她红着眼眶,小嘴里塞满食物,满脸惊恐的凝视着他……
第四章
“快吃。”伏义非将一碗香喷喷的清汤黄面搁在棠绵绵的面前,上头还有着脆绿青菜。
他把筷子硬是塞到她的小手之中,然后以严隶的语气命令道。
棠绵绵垂着小脸,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从外头再蜇回脚步,还让他见到自己如此窘困的一面。
“先把面吃完再哭。”他将她的小脸勾起,眼眶里打转的水珠就这样串落在他的手背上。
“爷……”她以为他当下会因为她偷食,而将她痛骂一顿,可他只是一楞,然后皱眉的望着她。
许久,他才难涩的问她,“你肚子饿了?”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发应,只想找个洞地钻进去,羞愧的想要逃离现场。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上前握住她的小手,带着她往庄外几步远的夜市。
夜晚的市集热闹非凡,街道两旁摆满了许多特色小吃,不少的摊販吆暍着路过的人潮。
他带着她走远几步,便在其中一间卖面的小摊子停了下来。
坐定位之后,他为她点了一碗汤面,切了几盘小菜,又在隔壁买了四个包子,两个甜酥红豆饼,一一搁在她的面前时,她却连动筷都不敢,不语的掉着眼泪。
“快吃!肚子饿是一件很难过的事,还是要由我还喂你?”他挑眉,深黑的眸子凝视着她的小脸。
她摇摇头,终于动起筷子,优雅的吃着面前的汤面。
见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吃着面,他也拿起筷子,夹起盘中的小菜往她碗中放去。
“多吃点。”他的动作大刺刺的没有多想,口中还不断念着,“我总觉得你来金宝庄后,又变得更瘦了。”
原本一张粉嫩有弹性的小脸,忽然像泄气的皮球般,让她圆润的下颚变得削尖,连身子也瘦了一大圈,她吸着面条,眨眨那双水盈盈的大眸,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更不敢说出连日来的委屈。
毕竟金宝庄也没有亏待她,二姐欺负她的事,也是她与二姐之间的私事,跟金宝庄无关.所以她的嘴巴紧闭得如同蚌壳,不敢说出近日来受的苦头,更不敢说出她每天都是饿着肚子。
他看着地慢条斯理的模样,第一次发现原来姑娘家的吃相这么好看,但也是第一次见到有姑娘家边哭边吃东西。啧啧啧!她真的是个特别的娃儿。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他发觉自己也有些饿,于是抓起桌上的包子便咬了一口,然而眼光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上过,直盯着她将汤面吃光。
她将汤面吃完之后,还来不及道一句谢,他又抓起桌上的红豆饼放在她的手上。
“吃。”他咬着包子,一边又将食物塞给她。她眨眨眼泪,开口,“爷,我吃饱了,谢谢你!”她吸吸红通通的鼻子,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不知道是一碗汤面温暖了她的心,还是他的关心让她觉得心头暖暖的,连他塞来的酥饼都让她觉得有些烫人。
眼前这男人,不再让她感到害怕,之前觉得他长得凶神恶煞且有棱有角的脸庞,在此时却变得温和起来。
她的眼眶再次盈出更多的泪水,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手背上。
“是吗?”他吞下最后一口包子,皱着两道粗眉, “娃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总管还是厨娘虐待你?”
她一愣,急忙的摇摇头, “没有,厨娘和总管对我很好。”
他望着她惊慌的表情、拚命的摇头,虽然看不出她说谎,却发现她极力想要掩饰些什么。
“是吗?”他虽然平常有些大而化之,可不代表他的脑袋与他身上的肌肉一样是装饰用的。
“嗯嗯!”她不敢说出自己被二姊虐待的事情,于是努力扬起嘴角, “真的,我是因为工作太晚……而忘了吃饭。”
“工作太晚?”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记得金宝庄没有什么工作可以让下人做到这么晚的。”
除了他们这几个歹命的男人。必须天天等着老板使唤外,要不然奴仆的工作大部分都是分工合作,几乎很少有人会做到忘记吃饭。
况且,他觉得吃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怎么会有人忘记吃饭这件事?因此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词。
尤其他又上下将她重新打量一遍,发现她真的从头到脚都瘦了一圈,一张粉嫩的小脸削尖得都让他觉得碍眼了。
他总觉得姑娘家还是要白白胖胖的比较可爱一些,在他的眼里,她现在就像一个竹竿似的,抱起来一定不舒服……
呃!他想到哪里去了!伏义非皱眉,回神之后立刻将这个想法给甩掉。
她只是一名娃儿……他怎么会有这样的非分之想?在他的眸里,她看似才十四岁啊!
“是我太笨,分内的工作总是做不好。”她怕自己和二姊的事情传到老板的耳里,到时候賺她是个麻烦将她赶出金宝庄,于是她选择避重说轻的说法,
“所以当我做完工作,才发现都错过吃饭的时间。”
明明知道她在说谎,但他就是无法现场拆穿她。
毕竟他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尤其她又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小鸡模样,不像他一样可以饿上几天都没事。
“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他也不逼她说出事实, “以后如果你又错过吃饭的时间,来找我,我罩你!”他拍拍她的肩膀,一副义气相挺的模样。
“谢谢爷。”她的眼泪总算停住了。
“吃完你手上的酥饼,我等等带你去暍夜市最有名的杏仁露。”他咧开笑嘴,没再与她讨论有没有吃饭的问题,反正金宝庄是他的地盘,只要他有心想查,还会有什么事能逃过他一双法眼。
经过这一夜,棠绵绵恢复原来的生气,吃完早膳后,她马上又去做自己分内的工作。
但是日子并没有好过一些,于巧儿还是每天找她的茬,将工作全都丢到她的头上,她连句拒绝也没有,认命的做着, 日子一久,她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模式了。
那一晚在回庄里之前,伏义非还买了几袋的甜点.包子让地带回去。
他明明可以不用对她那么好,但他对她的付出却让她的心头暖暖的,让她对他的印象完全颠覆了。
他的长相与外表,自那一晚之后,再也不会让她觉得却步,甚至认为他是个面恶心善的男人。
不知为何,她只要想起那夜的他,一张粉菱嘴儿就会往上扬起,正在井边洗衣服的她,嘴里还轻哼着小调,没有一丝觉得委屈、难过的模样。
“贱丫头。”
于巧几经过,见到洗衣服的棠绵绵一脸愉悦的表情就厌烦,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她等着娘带来好消息,可泉州城那边却沒有派一个人来,让她每天都处子心烦之中。
被当成奴仆使唤的她心生不满,而且还要四处看人脸色,她唯一出气的对象就是棠绵绵。
柿子总是挑软的吃,谁教这棠绵绵总是好脾好气的模样,多欺负她几下,也不见她会反抗,不就正好是个完美的出气对象吗?
“二……二姊。”一听到手巧儿的声音,棠绵绵全身忍不住起了一阵战栗。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让于巧儿遇上。
就算她极力躲着于巧儿,最后还是会遇到,接下来的画面是日复一日,一定会被没事找事做。
“瞧你,遇上好事了?”于巧儿站在一旁,望着她努力工作的模样,忍不住冷嗤一声。
真是天生贱骨头,连这种下人的工作也做得那么高兴,果然是低贱的命。
“没、没有。” 棠绵绵小声的回答,不敢说出实话。
但是她一向不适合说谎,眼神此时正四处飘移,不敢正视于巧儿的双眼。
于巧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哼!像你这种贱丫头,哪会遇上什么好事。啊!一脸衰相,不但让自己的亲爹欠下债务,还得卖身做人家奴婢,呿!”棠绵绵没有回嘴,只是默默的忍受。
“不过继父不要你也是正常的,像你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扫把星,谁碰上你,谁就倒霉!”
于巧儿似乎骂上癮了,拚命说着难听的话,棠绵绵依然低着头,双手搓洗着衣服,看似将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衣物上头,“你又要哭了吗?”
于巧儿觉得欺负人是快乐的,尤其见到这爱哭鬼掉眼泪时,她的心情就一阵快活, “搞不好你娘会早死,也是被你这个爱哭鬼给哭衰的。”
棠绵绵晈着唇辦,想反驳,却开不了口。
“啧!” 子巧儿一脸不屑的怯了一声,“你这副小媳妇的表情是要给谁看?有谁会同情你这个丑不隆咚的丫头?”
棠绵绵抿着唇.连个气都不吭,忍受着于巧儿的尖酸刻薄,将所有的委屈都吞下腹中。
“贱丫头就是贱丫头。”于巧儿骂得累了,却见苦主一点反应也没有,自然觉得无趣得很,于是又瞥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使坏的笑容。
于巧儿一弯腰,双手捧起她好不容易洗好的衣服,将木盆移到井口上方。
“二、二姊,你要做什么?”棠绵绵惊惶失措的望着她,从矮凳上站起。
“做什么?”于巧儿冷笑几声。 “当然是找你麻烦啊!要不然你以为我会好心想帮你吗?”
“二姊,我知道你讨厌我。”棠绵绵咬着唇,眉尖全拢在一块,小脸也皱得像包子般,
“你可以骂我、打我,可是……能不能不要将衣服丢进井里?盆里的衣服是……是主子们的……”
“那不正合我意?”于巧儿大笑几声, “我一进金宝庄就被那金玬玬整治一顿,而你的日子竟然过得比我好!哼!我也要让你尝尝被主子整治的滋味!”
于巧儿话一说完,便将木盆里的衣服都丢进井口之中。
扑通一声,衣服全落进井里,棠绵绵一听,双肩自然垂下,知道大势已去。
“哈哈哈……”于巧儿自得其乐的大笑,“看你怎么跟总管交代,哼!”她拍拍手,将木盆丢向棠绵绵的方向。
棠绵绵咬唇,小手忍不住握成粉拳,她想要反抗,却没有勇气顶撞于巧儿。
于巧儿见棠绵绵不服气的模样,更是又踢倒另一个水盆,让衣服全掉在泥地上,再用力的踩在湿衣上头。“怎样?”她还不忘挑衅着棠绵绵,然而棠绵绵只是静默的掉着眼泪。
“哼!
你跟你爹一个性子,懦弱得教人生厌。”于巧儿觉得欺负她已无趣得很,于是便转身想要离开,却发现前方一名高大得像头熊的男人,早已将她们的一举一动看进眼里。
于巧儿倒抽一口气,因为他那双黑眸里,散发着无限的怒意。
一直欺负人,是会有报应的,就算于巧儿企图背着众人的耳目找棠绵绵的麻烦,但终究还是东窗事发了。
自从那夜之后,棠绵绵这个人就似乎烙印在伏义非的脑海里,尤其见她日渐消瘦的模样,他觉得事有蹊跷。
虽然她口上没有说什么,但他的本能却告诉他,她肯定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今天他正好有空闲,便偷偷来到后院,想要观察棠绵绵,才发现她的日子过得比他想象中还要辛苦。
她的工作出奇得多,中午要吃饭时却因为少了她的份,只好又饿着肚子继续工作。
他以为是厨娘故意找她的麻烦.不给她用餐,没想到厨娘却说午饭早就发下去了。她的份由别人端给她。
不知道是谁故意整她,将她的下午饭藏了起来。
为了揪出凶手,他压住心里的怒火,闷不吭声的躲在角落继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最后终于让他见到了于巧儿欺负她的画面,也让他有机会对棠绵绵盘问前因后果了。他将她揪到房里想要问个清楚明白,却发现她全身颤抖着,像在雨中淋湿的娇弱小花。
棠绵绵当然害怕了,因为他的脸上有着怒气,“爷……”她咬着嘴唇,小声的唤着,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惹麻烦的,井里的衣服.我,我会一件都不留的都拾起来。”
事到如今,她连一句抱怨也没有,不但把被欺负的事情往肚子里吞去,还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你……”他因为她这软绵绵的个性,而感到气结。
她到底有没有正常人的自觉啊?别人都骑到她的头上去了,她依然忍气吞声的不与人计较。
他这个路人都已经看不过去了,她却还一副是自己的错,棠绵绵当然不懂他在气什么,以为是自己与于巧儿之间的事,又添了他的麻烦,让她十分的过意不去。
“爷,对不住、对不住,我以后和二姊不会再吵架,而给爷添麻烦。”她频频的弯腰道歉,就怕他賺她是个惹祸精,将她赶出金宝庄。“不是这个问题。”伏义非向来有话藏不住,那双虎眸瞪向她,
“别人都欺你到头上去了,你怎么连句话都不吭?还有,你饿肚子,是不是也是于巧儿故意整治你?”
她抿紧唇辦,不敢回答一句,只是眨眨双眸,接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我……唉……”见着她又无声无息的掉眼泪,他的胸口又有一股气梗着,他不是在骂她,而是心疼她被欺负了,却还是像一名小媳妇般的委曲求全。
“别哭,我不是骂你啊!”他像一头失了方向的蛮牛,手脚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他只得上前,用他的大掌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还用双手捧住她的小脸,“我知道我是个麻烦……”她抬起蒙陇泪眼望着他,
“但是我真的有很努力做好工作,我发誓从今天之后,再也不惹事了!请爷不要赶我走好吗?我已经……无处可去了。”她的眼泪又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就像春雨般,还带着一丝暖热,缓了他满腹的怒气。
他明明就不是对她生气啊!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放柔一些,“我不是凶你,我只是为你的遭遇感到不值。你被于巧儿欺负成这么狼狈,你应该来告诉我的。”像她这年纪的娃儿,不是应该享受她的花样年华吗?
人生遭逢如此大的巨变,从千金小姐变成落魄小婢女,已经是让人难以忍受的事。
连亲爹都不要她,还想将她卖进青楼……
这……她的人生真的不是能用“惨”宇就能解释。
第五章
棠绵绵小脸垂得好低,根本不敢抬起,而眼眶里有着红润。
于巧儿站在一旁,眸光依然桀惊不驯,还狠狠的瞪着棠绵绵,似乎警告她不要开口乱说话。
见到于巧儿如此嚣张的行径,伏义非便揪着她一同来到金玬玬的面前。
金玬玬正坐在大厅的贵妃椅上,今天闲来无事的地正在盘帐以及喝着玫瑰花茶,那媚眼一挑,慵懒的望着棠绵绵与于巧儿,最后她放下手里的账册。
虽然她对她们两人没有任何喜恶分明,但是于巧儿那气势盛焰的表现,教她也有些看不过去。
毕竟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是个主子,还得由她来做主,而不是放任下人在她的地盘上撒野。
“于巧儿,你真是学不乖。”金玬玬啧了一声,挑眉的看着将脸庞抬高的于巧儿。
“我又怎么了?”于巧儿不承认自己的罪状,拿着一双不驯的眸子瞪向他们,“我与自己妹妹的家务事,也要由你们管?”
“妹妹?”伏义非一个怒气上来,若不是看在于巧儿是个女人,他早就冲过去揍她个几拳,“她对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这根本就是欺人太甚。”
“你凭什么Сhā手管我们的家务事?”于巧儿不满的顶撞回去,
“你们别忘了,我现在只是暂时住在金宝庄里面,我的工作,我妹子肯帮我做,你们又有什么不满的?”
金玬玬敛下双眸,原本她不想Сhā手管这件事,毕竟这种小事用不着她出马,但是见到于巧儿一副想要爬到她的头上去,比她这个主子更有架式,令她整个心情很不舒服。
金宝庄可是她在主事,连她的爹娘、兄长都不敢对她这么大声,一名举足都无轻重的女人,居然这么喳呼的对她说话,金玬玬从位子上站起来,来到棠绵绵的面前,伸出食指直戳着她的嫩白玉额,
“你这姑娘的个性怎么这么好欺负?人家都到你的头上撒尿拉屎,你还是一副小媳妇的样子。”
棠绵绵被金玬玬的食指戳着额头,不得不抬起一张粉嫩的小脸,一双红通通的眼眶里,含着满满的害怕,好一会儿,她才颤着声音开口,
“请老板不要将绵绵赶出庄外,以后我会更加卖力工作,不再给主子添麻烦了。”
金玬玬一听,差点气得脑充血。
对一般人而言,主子给了一个机会大吐苦水时,应该怎样也要把委屈给哭诉出来,但她却是一再的认错。
奇了!这女人不是心肠软得像棉花,就是一个脑袋有问题的蠢妇。
“于巧儿这样欺负你,你都没有任何想说的?”金玬玬眯眸,眸里寒光四进,再给她一次机会好好回答。
棠绵绵抬起一双无辜的水眸,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低下头,轿小声的道:
“我已经为伏爷带来这么多的麻烦了,我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再让他操烦。”
伏义非在一旁一听,一阵诧异,没想到她如此装聋作哑,只是怕为他添麻烦?
这小姑娘的心地也太好了吧!金玬玬忍不住皱眉,对棠绵绵感到意外。
她以为棠绵绵只是单纯的胆小怕事,却没想到在这弱不禁风的外表下,居然藏着一颗柔软的心。
“所以你任凭于巧儿欺陵也没关系?”金玬玬实在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脾气好到这种地步。
她若是棠绵绵的话,早就与于巧儿大干一架了,哪还会让人欺到她的头上来撒野。
棠绵绵咬着唇辦,最后摇摇头。 “只要不让老板觉得我是个麻烦,肯让我待在金宝庄工作,什么苦我都愿意吃。”
于巧儿听了充满不屑,“哼!你少在那里装柔弱,谁不知道你只是要大家同情你。”
金玬玬听到于巧儿的叫嚣,心生厌烦的将眸光瞪向于巧儿, “柔弱总比像你这种坏心肠的女人来得好。”
于巧儿被她这么一瞪,立刻闭上嘴巴,然而眼里却写满了不满。
“既然你没有将我放在心里,还背着我欺负庄里的人,我这做主子的若不出一点声音,恐怕会让其它人难以服气。”金玬玬轻扯嘴角,眸里似乎有着难掩的笑意。
于巧儿倒抽一口气,拿着一双防备的眼望着她, “你想要做什么?”
“呵呵!”金玬玬冷笑一声,
“欺负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生不如死,但我这个人向来不爱见血腥,派给你再多的工作,你也不一定做得完.只是徒增我的困扰……”
于是,她沉默一会儿,拿着那双灵活的双眸看着他们。
大家都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安静的听着主子的发落。
“这样好了,反正你也不爱见到棠绵绵,我就将她派到伏义非的身边,当他的贴身小婢,以后棠绵绵就是他管的,谁敢动她,大家就看着办。”
金玬玬笑ⅿⅿ的公布了答案。
要整治一个女人.其实是很简单的。
只要让嫉妒的对象过得比自己好,这比什么事都来得折磨。
果不其然,于巧儿一听见棠绵绵待在伏义非时,脸色完完全全的铁青大变。
棠绵绵也是一脸惊讶,充满愕然。
反倒是伏义非则以右掌蹭着下巴,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
像棠绵绵这么柔弱的姑娘,确实是需要一名男人来照顾她,他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伏义非的嘴角,莫名的勾起笑痕,觉得金玬玬这次的做法是对的。
于是,就这样拍案决定棠绵绵在今日就成为伏义非的贴身小婢。
“别怕,以后哥哥保护你!”
自从棠绵绵成为伏义非的贴身小婢之后,这句话就成为他的口头禅。
没错!现在她是他罩的,谁都不能动她。
想欺负她,还得经过他的同意,才能碰她一根手指头。若是一般人脱离了小媳妇的苦日子,应该会大肆的放鞭炮、撒花瓣,可她就是与众不同,反而苦着一张小脸,每回见到他都是抱歉的表情。
她咬着唇辦,欲言又止很多天了。
“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是吗?”她小声的问着,小脸全是过意不去。
“哪儿的话。”伏义非是个地道的北方蛮汉,说起话来声如洪钟、响如鼓, “老子就把你当成妹子看待,哪会是个麻烦。”
何况地真的是他见过最悲情的姑娘,不但亲爹不爱,后娘欺负她,就连她的姊姊也要踩她一脚。
她真的是集悲苦一身的苦主,什么坏事都能砸在她的身上。
“你就别想太多。”今日伏义非带她上街,与她来到一间酒楼吃饭, “我说过以后就是我罩你,你也别叫我爷东爷西的,都把我叫老了。”
“可、可是……”她颤着身子。这几天硬是被他逼得同桌吃饭,就够教她过意不去了,他还要她平辈称呼,更让她无所适从。
“咱们就以兄妹相称吧!你就唤我一声非哥哥吧!少在那爷来爷去的,怪别扭的。”他招来酒楼的小二,点了满桌的菜,还点了一壶上等好酒,和一壶好茶。
她咬着唇,眼泪似乎又在眼眶里打滚。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对她如此无私,他的面恶心善,让她对他多了一份奇异的悸动,他对她的好,她一一收进心里藏着,只是她却无力报答他,只觉得这份恩情愈欠愈大,让她感激涕零。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已经没有依靠,却没有想到他不嫌她是个麻烦,不求回报的对她好。
“乖娃儿。”他爽朗的笑了几声,大刺刺的拍着她的肩膀,“反正你也独身一人,以后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肯定不会饿着你的。”
说着同时,酒楼的小二端来一道又一道热腾腾的美味佳肴。
“来,快吃。”他先主动拿起筷子,东夹一道鸡腿,西夹一块猪蹄往她的饭碗里送去,“瞧你,瘦得都快成仙了,多吃一点。”
见他热情的招呼她,她也拿起筷子,将食物送进嘴里。
只是她的嘴巴比不上他夹菜的速度,就算她努力的吃着,碗中的食物还是堆得很高。“跟着我,绝对不会让你饿着。”他还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热情得就像对待自家人。
“非哥哥,你对我的好,我这辈子已经无力回报你了……”她很容易受到威胁,眼眶里全是水气。
“不打紧。”他挥挥手,要她别放在心上,“反正我对你一见投缘,与你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让我当你的靠山。”
他的言语之中完全是北方汉子的不拘小节,完全没有意会到这句话对她而言,有多么大的震撼力。
她的小脸很没有志气的红了起来,一双美眸带着羞怯。
“非哥哥,真的很谢谢你。”她轻声道,语气里有着无限的感激。虽然有时候他的粗犷会吓着她,但与他相处愈久,他那粗犷的外表之下,却有一颗比她还要敏感的心,他体贴的时候,会教她的心头暖暖的。
他说,他要照顾她,要成为她的靠山,这句话,她真的可以当真吗?
若有一天,他也像爹一样,在毫无预警之下,将她赶离身边,那她又该如何呢?
不知为何,当她预设这样的问题时,她的眼泪竟然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心头仿佛被人狠狠的划了一刀。
为什么……她的心会有些微痛呢?
这种奇异的感觉,是她第一次感受得如此深刻,像是真的有人拿着锋刃正刨着她的心。
“绵绵娃儿……”见她又掉着眼泪,他的眉宇之间拢得死紧, “你怎么一声不吭又哭了?是不是这饭菜不好吃?我去拆了这间酒楼!”
“不、不是这样的。”她急忙摇头。
“不然怎么无缘无故又掉眼泪了?” 他坐在她的身边,大手一把便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一点都不避嫌。
她的脸颊感受到他大手的温度,有一种直达她心底的暖和,让地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
“非哥哥对我这么的好,我真怕……有天这美梦会突然醒了。”她哽咽的说着,可嘴角却往上扬了一个弧度。
“傻娃儿,只要你不离开我身边的一天,我就能一直对你好下去啊!”他是个直肠子的男人,不懂得迂回的那套。
真心说出口的话,虽然旁人听起来有些暧昧,但他始终没有发现他对她的好已经超乎平常人的交情了。
没办法啊!瞧她柔弱得像只小绵羊,他就是下意识想要保护她。
而且她的心肠善良得令他咋舌,原来女人也可以这么天真无邪,在他的眼里,她是难得一见的柔弱娇娇女。只是这娇弱却又不教他生厌,那种天生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他想要将她捧在掌心上疼着。
他的话,令她的小脸又红得更加瑰丽,粉唇轻咬着。
此时,她的心里浮起一道声音——她对非哥哥有了一丝丝的心动了……
她.该怎么办呢?
心动,来得好快,
前一刻她害怕他高头大马长得像一头大熊,但下一刻却又像只大熊的保护她,情窦刚初开,爱慕也萌芽绽放。
她对伏义非的喜欢,来得好快,快得令她每回见到他都有一种昏眩的感觉。
她很清楚这不是崇拜,也不是想要以身相许的恩情,而是每次一看到他时,她的眸里都会佯满他的身影,甚至因为他的关系,令她也淡忘自己曾经有过指腹为婚的婚约。
尽管着桩婚约已经被大姐抢走,但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反倒庆幸自己没有嫁给沈少爷,而是遇上这个动作粗犷,却心思细腻的大男人。自从她很在伏义非的身边之后,他见她瘦得弱不禁风,于是照三餐喂食之外,还照消夜,点心往她嘴里送。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她的身上总算多长了一些肉,一张削尖的小脸也微微丰腴,不再惨白无血色。
现在的她红光满面,脸颊还有自然的红晕。
而且在伏义非开朗个性的感染之下,她也很少哭哭啼啼,每次都被他逗得呵呵大笑,于是,她对他的爱慕又多加重一些。
明知道不可以,但她还是克制不住,在心里偷偷喜欢着他。
不过她却没有告诉他,她好怕他不接受她的感情,届时肯定又会添了他的麻烦。
所以她抑住自己对他的情感,不敢对他宣泄。
安静的待在他的身边.他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久了,金沙城的人都知道他们如影随形。
见到她,就好比见到伏义非,每个人都对她嘘寒问暖,不再认为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婢女。
这时她才明白,原来他在金沙城不但受到男女老少欢迎,还吸引了不少姑娘的青睐。
最近,她也知道城南庄府的千金庄晓蝶有意想要招他为婿。
自从庄晓蝶知道她的存在之后,对伏义非的殷勤更是人人可见,只差没有昭告天下自己的心意。
众人也都对他洗脑,说只要娶了庄晓蝶,不但可以少奋斗二十年,还可以将金玬玬手上的卖身契赎回来。
可是他只见过庄晓蝶几次面,没有其它的非分之想。她普通得就像一名路人,若不是曾经护过庄府一次镖,他或许还不会注意到地。
对于庄晓蝶,他一点意思也没有。
但庄晓蝶最近动作频频,不但主动约他喝茶吃小点,甚至还要约他逛夜市集,不过都一一被他拒绝。
最后,庄晓蝶只好亲自到金宝庄来访,一见到伏义非,便抛开姑娘家的矜持,故作天真可爱的巴住他的臂膀不放。
“伏哥哥,为什么我最近找你,你都不理我呢?” 庄晓蝶咬着唇辦,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问着。
“老子没空啊!”他每次见到底晓蝶就是一副头很大的模样,不懂掩饰情绪的他,将不耐烦全摆在脸上。
不是他在说,明明庄晓蝶与棠绵绵同为姑娘家,怎么姑娘家的气质差这么多。瞧,他的绵绵小妹此时正安静的坐在一旁,小脸低垂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向来他说什么都是点头称好,不会有一丝的反抗,性子说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这几十天的相处,都让他疼入心坎里头了。
“来者是客,你总要理理我嘛!” 庄晓蝶不依的继续巴着他的臂膀,还宣示自己的主权,以挑衅的眸光望着棠绵绵,棠绵绵娣了他们一眼,又急忙的低下头。
“到金宝庄就是来借钱,不然就是护镖,你是哪一种客人?” 他没好气的拉开与庄晓蝶的距离。
“伏哥哥,你不要这么现实嘛!就算没有利益关系,我们私下也可以培养感情。”庄晓蝶不气馁,硬是要撒娇成行。
“没空、没时间、没心情、没有那个感觉。”伏义非向来藏不住心思,更没有耐性去陪一个他没有兴趣的女人。
不如拿这些时间,去跟他的绵绵小妹去吃喝玩乐。
最近多了这个听话的伴儿,到哪儿都不寂寞。
“什么?!”庄晓蝶一张美丽的容颜变了脸色,没想到她竟然被拒绝得如此彻底。
“绵绵,走!”他上前,一把拉住不发一语的棠绵绵, “哥哥我今天带你去看戏,是孙悟空大闹天宮的戏码。”
“等、等等。”庄晓蝶挡在他们的面前,“我也要跟。”
“你跟个鬼。”他将庄晓蝶推开, “老子我只预约两个人的位子,没你的份。”
“你……”虽然气他不解风情,但庄晓蝶就是爱他这大男人的味儿,“我就是想跟。”
“去去去。”他将庄晓蝶赶到一旁,像是在赶苍蝇挥着手,“要去自个儿去,别烦人。”然而下一刻他却笑容满面的对棠绵绵,“绵妹妹,我们看戏去。”
棠绵绵一楞,没想到他真的勾着她的手臂就走,完完全全没有将庄晓蝶放在眼里。
不知为何,她的心竟然有抹甜甜的味道,中和了那酸酸的滋味,被他握着的手臂感觉好温暖。
这时,她发现到——原来芳心一旦沦陷,是会无可自拔的。
喜欢他,也会愈来愈深……
第六章
戏曲一散场,伏义非便又带著棠绵绵到市集闲逛、觅食。
由于城里庙口正有活动,因此前往烧香、拜佛的人特别多,市集的人潮有些拥挤。
棠绵绵个头娇小,又瘦弱得如风中的盈柳,轻轻被人一挤,就被推到天边去。
混在人群之中的她,被挤得有些痛苦,但她还是很努力的想要跟上伏义非的脚步。
只是人群将他们错开,两人的距离似乎愈来愈远。
她的脚步也因此紊乱不少,低头忙着闪躲人潮的脚步,以及小心踩到过长的裙摆……
于是当她猛地一抬头时,已经不见伏义非了。
她开始慌了、无措了,一双水灵灵的黑眸寻看着四周,但一大片的人群,她只看到大家黑压压的后脑,根本望不见他的背影。
她从人群之中挣睨,发现真的见不到他的人。
她咬着唇,有种很深的失落感。
他会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先回金宝庄了?
当她正在原地无措时,前方有个高大的男人正急呼呼的往她的方向奔来。
“款!我还正担心你走失了。”伏义非刚刚一回头瞧不见她,心底怕她走失而遇上坏人。
她抬起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小碎步的往他的面前奔去,只差没有落进他的怀里。
“我、我以为非哥哥你会丢下我……”她拉下一张小脸,抿着小嘴的模样非常的可爱。
“傻瓜,我不是说我不会丢下你的吗?”他没想到她才离开自己身边一下,他的心里竟然满满的惦记着她。
“我好怕……我以为你嫌我烦,不要我了。”
“傻娃儿,我不是说我会照顾你吗?”他咧开一排白齿,上前拍拍她的头,企图安抚她不安的心。
望着他温柔的表情,她的芳心又是一阵撼动,不断为他卜通的跳着。
若是可以,她好想告诉他,她其实好喜欢他。
只是当她想要开口时,却又忆起两人的身分,让她却步,不敢将儿女私情诉诸于他。
见她这副欲语还羞的模样,他承认自己的心跳有加快跳了好几拍,连喉头也有火热的火焰。
她的柔弱,不但激起他强烈的保护欲,甚至也让他的身子起了一阵骚动。
为什么在他的眼里,她愈来愈可爱,愈来愈有女人味呢?
他不知不觉的握住她的小手。
这个动作,让她吃惊的浑身一颤,脸上一阵燥热。
发觉到她的异样,他回过神,知道自己逾矩。
“啊!”不过他还是舍不得放开她的小手,只是尴尬一笑,找了一个借口,“怕你等等又被人群冲散,所以我这样牵着你,把你的手紧紧握着,就不怕你再离开我的身边了。”
他每次说话都如此直接不拐弯,偶尔令她的芳心又小鹿乱撞,久久无法回神。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放开她的手。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自己的手,永远都被他的大掌保护着,独占他只对她的温柔。
彼此的心,正受到影响的波澜,激起圈圈的涟漪,两人在彼此的心里,关系也在这时悄悄的变质了……
不成啊!他不能残害幼苗呀!伏义非心里有道声音,正与理智拉拔着。
她还是个小娃儿,他能将她当成一名成熟的女子动心吗?
何况,他怎可以以“干妹妹”之义,行心动这种不耻的念头!
他的心里有着无限的挣扎,令他大掌中的小手显得有些烫手。
可理智依然抵不过他的动情,他在当下竟然舍不得放开她的小手,只能让自己的心往这悸动堕落……
蓦地,他感受到她的脚步微微一停,也让他的脚步跟着停下。
他低头一瞧,发现她脸色苍白,美眸里闪着诧异,正呆呆的直视左方的方向。
“绵绵,你怎么了?”他开口问着,眼光也随着她目光的方向一移,瞧瞧到底是什么让她花容失色。
这一看,他也皱起眉了。
在前方,站着棠老爷,以及江大娘、于婉儿,身边还站着他不认识的男人。
他们一群人一见到棠绵绵,也停下脚步,与他们相视。
棠绵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眸光落在棠老爷的身上。
然而棠老爷一与她对上目光,便狠心的转过头去,完全不敢与她对视。
这样的动作令她受伤……
她明明是爹的女儿,为什么爹可以如此狠心不要她呢?
伏义非见到这样的画面,更是握紧她的小手。
“有我罩你,谁都不会再欺负你的!”他在她的耳边说着,铿锵又有力。
她抬眸,小手紧紧反握着他的大掌。
她的心还是会难过,但是再也不会害怕——
因为她知道遇到再困苦、委屈的事情,他会一直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花厅里一阵寂静,只剩下金玬玬拨着算盘的声音。
金宝庄的厅内,难得聚集这么多人——
棠老爷、江大娘、于婉儿、于巧儿,还有一名长相斯文的男子。
伏义非是在之后才知道那名男子是沉家大少沉飞,也是原本与棠绵绵有婚约,最后却无视婚约存在,转而想要改娶于婉儿的人。
今日,于婉儿一行人,就是要来替于巧儿赎身。
金玬玬将手上的银票算了算,核对无误之后,便扬了一抹笑容,“你们还了一半的欠款了,剩下一半呢?”
“哼!”于巧儿在一旁冷哼,“不是说好要拿棠绵绵抵债了,哪来一半的欠款。”
“我们只有准备赎回巧儿的欠款。”江大娘在一旁搭腔,“至于棠绵绵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棠绵绵一听,小脸马上露出哀伤的表情,她慢慢的走向棠老爷。“爹,您真的不要女儿了吗?”
棠老爷别开脸,抿着唇不发一语。
“走开!”于巧儿用力将她一推,“你这个贱蹄子就永远在金宝庄做小奴婢吧!别妄想我们会拿出钱替你赎身。”
“娘的!”伏义非在一旁瞧得都动怒了。
这棠家是怎么一回事?正主儿变成孤苦无依的小媳妇,而这些丑麻雀却硬是飞上枝头当凤凰……
天地要变色了,连猪狗都要爬上主人的头顶了。
“你们这群乌鸦,也妄想取代凤凰的位置啊?”伏义非这口气忍得好久,“也不想想绵绵才是棠家的正主儿,若不是你们从中作梗,她今天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吗?”
“哼!”于巧儿往前一站,理直气壮的开口,“今非昔日,我们才是棠家的小姐,而且我大姊都要嫁给沉家少爷了,棠绵绵那丑丫头算什么。”
“你们这群狼心狗肺都不如的蠢东西!”伏义非气得破口大骂,还瞪向一语不发的沉飞,“还有你,真是男人中的耻辱,放着自己的未婚妻不娶,娶了这心肠歹毒的蠢。”
沉飞挑眉,将目光在棠绵绵的身上打量一会儿后,才淡淡开口,“绵绵,念在我们曾经是青梅竹马,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二房,我马上替你赎身。”
“什么?!”此话一出,引起众人的惊讶。
“沉、沉公子……”于婉儿一脸不悦,瞪向沉飞,“咱们不是说好,只替我妹妹赎身吗?”
“好歹我与棠妹妹自小青梅竹马,临时变节娶了你,对她还有一份亏欠在,但我又不想吃亏,只好委屈棠妹妹当我的二房。”沉飞勾起想要享受齐人之福的邪笑。
不等棠绵绵拒绝,伏义非便爆出低吼,“娘的!你真的是男人中的畜生!不但抛弃了她,还想享齐人之福!”
他说着同时,还将棠绵绵往身后保护。
“但她留在金宝庄也是个奴仆,倒不如与我回沉府,当个二少奶奶。”沉飞天生爱好渔色,他虽然喜欢于婉儿的美貌,但对棠绵绵清灵的外表也动了色心。
“她不会跟你回去的!”不知为何,一听到其他男人要占有棠绵绵,伏义非的心情大为光火。
“哦?”沉飞轻笑一声,“如果我替她赎身,再给棠家一笔聘金,她照样要成为我的小妾。”
伏义非一听,双手紧握成石拳,只差没有冲上前将沉飞那张色脸揍得歪七扭八的。
“真的吗?”江大娘一听到钱,眼儿都亮了。
“娘!”于婉儿气得在原地跳脚,“你不要见钱眼开,我不想与那蠢丫头共侍一夫。”
“欸!反正她是做小的。就让娘再多赚一笔,以后娘便不会时常伸手跟你要钱。”江大娘露出贪得无厌的表情,“不知沈公子要出多少聘金呢?”
棠绵绵望着眼前这群叽叽喳喳的人,忽然觉得一阵昏眩。
若不是她的小手拉着伏义非的衣角,恐怕她早巳无力站稳自己的脚步。
她万万没有想到至亲的爹置身于事外,压根儿不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了,不但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还帮着外人想将她推入火坑之中。
而与她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未婚夫,似乎也变了一个人,竟然想要占她的便宜……
为什么这些人变得好恐怖、好危险,甚至让她觉得好恶心?
她根本听不见旁人在讨论什么,耳里只传来嗡嗡的声音,连同她的胃一阵的不舒服,频频令她作恶想吐。
抓着他衣角的小手愈抓愈紧,指尖与关节开始泛白,她的脚步愈来愈不稳,双腿软得几乎快站不住了。
“绵绵,你没有任何选择。”沈飞心性冷情,于是冷声开口,“除了嫁给我当二房还债,要不然你的下场也是当奴仆一辈子,跟着我,至少还能舒服过一生……”
不、不要说了!棠绵绵面色苍白得像张白纸,拚命的摇着头,硬是忍住想吐的欲望。
她将目光望向父亲,却发现父亲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脸上出现不耐烦之色。
“爹……”棠绵绵虚弱的开口,存着最后一丝希望,“能不能……别再将我卖给任何人了?”
棠老爷皱眉,好一会儿才开口,“全让后娘做主吧!”
这句话,深澡的伤了棠绵绵的心。
原来到最后一刻,她爹还是不要她了,就连她的未婚夫也如此自私丑陋,她的未来当真要断送在他们的手里吗?
伏义非回头望着她,发现她一脸苍白,似乎受到很大的刺激。
“傻丫头,现在有人要出钱为你赎身,你就跟咱们回去。”江大娘果真见钱眼开,嘴巴笑得阖不拢,“金老板,快将咱们的帐清一清,我好回去跟我的女婿谈谈第二笔聘金。”
不……棠绵绵拚命的摇着头,想要隐忍他们继续说下去的恶心感,然而她的胃却绞得非常厉害,让她一时软了双腿。
“绵绵!”伏义非一见她不对劲的模样,马上接住她软绵的身子,“你怎么了?”
“不、不要……”她的脸颊滑落两行清泪,“我……好痛……不要再将我卖掉了……”
她用尽最后力气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昏厥在他的怀里。
那泪,落在他的手背,似乎也灼伤了他的心……
棠绵绵生了一场大病,自昏厥之后,接着便高烧不退。
请了大夫来瞧,大夫说她因为紧张过度,导致胃肠痉挛,只要让她休息个几天、喝个几帖药,即可痊愈。
伏义非不放心,于是守在她的床侧,一步也不离开。
望着她的小脸,他的大掌忍不住为她拂去脸颊的发丝。
她睡得非常不安稳,睡梦中还不断哽咽,嘴里直梦呓着,模样教他非常的心疼。
今天对她的打击,也令他忿忿不平,没想到棠老爷是个混蛋,连她的未婚夫也是个混帐。
一个善良天真的姑娘,怎会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呢?
他抱着昏厥的她,离开嘈杂的花厅,想要逃离那一群豺狼虎豹。
然而沈飞却执意拿出银子,想要还清棠家欠下的款项,再将她纳为二房,现下硬是要把人带走。
这一闹,又是闹到厢房。
外头的奴仆挡不住,只能让他们硬闯。
伏义非见到他们进来,马上来到门口想要阻止他们前进。
“你们想做什么?”他横眉竖眼,不悦的压低声音。
“棠老爷已答应我付清绵绵的债,再给他一笔聘金,就要让我将人带回去。”沈飞勾起笑容,笑得不怀好意。
“我不会让你把人带回去的。”伏义非硬是不让他们进去,将他们隔离在门外。
“小子,别挡我们财路。”江大娘往前一站,“我们不是说好一把债还清,就要把人还给我们吗?”
“你们还是不是人啊?”伏义非冷眼睨着他们,“绵绵不是货品,不是可以让你们随意买卖的。”
“那又如何?”江大娘双手叉腰,卷起袖子一副要与他吵架的模样,“绵绵那丫头最大的用处就是帮她爹还债,现下有人要将她纳为偏房,也是她的福气。”
“八婆!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伏义非气得口不择言,挡在他们的前方,就是不让他们接近,“你也不想想你们已经鸠占鹊巢了,现在还想赶尽杀绝,你的心是黑的啊?”
“哎呀!”江大娘硬是想要推挤进去,“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这外人Сhā什么手啊!”
“谁说我是外人?我是她的……”忽地,他住了口。
他……是她的谁?他也说不出口了。
是哪!她来金宝庄这么久了,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子看待,但经过今天之后,他才发现她其实不是名小娃儿,她是个年纪正值双十的姑娘。
这教他莫名被撼动了,又见到她的人生根本是被这群人给搅得成一团烂泥,若他今天没有好好保护她,他实在不敢想像她日后会再遇到怎样的遭遇。
“说不出来就让开!”江大娘硬是要将人带走,这样她才会多一笔不义之财出来。
“她是我的女人!”在情急之下,伏义非找了一个理由,“过几天我就会和她成亲了,如果你要聘金,我给你就是了。”
“你想跟我抢人?”沈飞眯眸,一脸不悦。
“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何况是怕一个男人之中的耻辱?”伏义非呿了一声,“要比有钱是不?聘金我出五千两娶她!”
五千两?!大伙儿一听,全都傻眼。
就连江大娘听见时,也停住动作,浑身都在颤抖,“你、你是说真的?五、五千两?”
“就五千两!”为了棠绵绵,他撒钱不手软。
“成了。”江大娘笑得阖不拢嘴。这价码开的比沈飞还要高,她当然是忙着点头。
伏义非回头望着正在昏睡的棠绵绵。
等她醒来之后,希望她不会因为他擅自做的决定而动怒……
第七章
娶就娶,他又没在怕的!
因为对象是棠绵绵,所以他根本不怕啊!
于是当棠绵绵一醒来,伏义非便兴奋的开始办起喜事,就怕沈飞那畜生心有不甘,又要动她一根寒毛。
因此,他动作极快,在她一睁开眼刹那,便开口给予她承诺——
他要娶她!
那一刻,棠绵绵因为这句话,脑袋成了一滩烂泥。
她无法做任何的思考,只是傻傻的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完全的失控了。
金宝庄里到处张灯结彩的,就连他也忙着亲手写着宾客名单。
她傻愣愣的回不了神,似乎自己正在作一场美梦。
她还在梦中,没有苏醒过来吗?
棠绵绵大病初愈这几天,看着大家忙得团团转,而她则是眨着一双疑惑的大眸,什么事情都Сhā不上手。
庄里的奴仆开始改口唤着她伏夫人,很快的为她冠上夫姓。
夫姓?!她的心不禁快速加跳好几拍,一张小脸也微微涨红,全身上下的神经也紧绷着。
她想,她应该还在梦中,要不然这种遥不可及的愿望,怎会如此幸运的落在她的身上呢?
棠绵绵的心里载满了无限的疑问与不安,但接踵而来的喜气,冲淡了她的忧虑。
喜的是,她要嫁他为妻。
忧的是,她怕自己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麻烦制造器。
当她醒来那一刻,听到的是他拿出毕生的积蓄,不但还清棠家欠金宝庄的欠款,还拿出五千两当聘金娶她为妻,要沈飞不再找她麻烦,也要他们死了把她带走的心。
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她好。
但是他的好,却也将他自己牵连而下,绑住了他自己的一生——
“别拦着我,我要见棠绵绵。”拔尖的女声,自外头传来。
棠绵绵被这略微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回过神之后,庄晓蝶已站在眼前。
庄晓蝶一张容颜薄怒,眸里全是愤恨的瞪着她。
“庄姑娘。”她有礼貌的从位子上站起,向来人福身。
“你到底是用了什么狐媚之术,拐了伏义非?”自从听到伏义非要成亲一事,庄晓蝶便开始坐立难安。
经过证实之后,又听见他要成亲的对象竟然是没身分、没背景的姑娘。教她怎能甘心!
“伏义非是鬼迷心窍吗?怎么会点头答应娶你这丑不拉几的小丫头?”庄晓蝶挥去挡路的总管,指着她的鼻子叫骂。
棠绵绵的个性天生柔弱无害,面对有人已经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她只是委屈的抿着唇,一句话也吭不出来。
她其实也很震惊伏义非这样的决定,也赞成庄晓蝶的话。
对他而言,娶了她,确实是委屈了他啊!
只是,她也是有私心,虽有一半的挣扎,但她就是爱上他了,想要待在他的身边,一辈子不离开。
不过这是她心底的秘密,她不敢说出来,只敢藏在心里。
“可恶!”庄晓蝶不客气的推了她肩膀一把,“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啊!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
棠绵绵皱着眉,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最后还是无言的摇着头。
她什么都没有做,他就如此恩宠她,这样只是让她更加速在他身上丢了心。但她却不敢说出口,就怕自己对他的喜欢,会成了负担。
再说,他娶她只是帮她逃离爹与二娘的毒手,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决定这门婚事……
一想到此,她又忍不住的皱起眉了。
她也回答不出庄晓蝶的问题。
她也不懂,为何他愿意娶一无所有,只会制造问题的她?
“说话啊!”庄晓蝶是个爽直的北方姑娘,对于她的别扭看了好不习惯。
她就是讨厌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摸样,仿佛大家都在欺负她。
棠绵绵无话可说,因为她也不知道答案。
“可恶!你这是看不起我吗?”庄晓蝶举起手,一生气就想往她的脸上掴去。
响亮清脆的巴掌声,棠绵绵的脸上立刻浮现五指红印。
来不及闪避,她的小脸被打偏,发丝也因此微乱的服贴在她的脸颊上。
顿时,她感觉到两眼昏花,脑袋里还有嗡嗡的声音,脸颊一阵火热。
她并没有哭,只觉得愕然。
“娘的,你这疯婆娘在做什么?”这一幕,刚好被前脚刚踏进的伏义非瞧见了,让他有如一头被惹怒的狮子。
庄晓蝶一回头,发现他像发狂的狮子朝她奔来,下一刻,他粗鲁的拎着她往一旁丢去。
“你有没有怎样?”他心急的来到棠绵绵的身旁,大掌轻拂着她的小脸。
一见到那热红的五爪印,让他的怒气又往上提升。
要不是庄晓蝶是女人,他早就还予拳头。
棠绵绵摇头,小手拉住愤怒的他,就怕他真的冲上去为她报仇。
“非哥哥,我没有事,不疼。”她勉强的勾起嘴角,表示自己不疼。
一见到他们密不可分的模样,庄晓蝶的火气也跟着上升,“什么嘛!叫得这么亲密,难道你不知道我也喜欢你吗?我也想嫁给你啊!”
“但我不想娶你。”伏义非拢眉,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直接拒绝庄晓蝶,“我对你根本没有兴趣,”
“为什么?”庄晓蝶不甘心的来到他的面前,“我全部的条件都比这贱奴好,为什么不娶我?”
“没有为什么,单纯就是老子不喜欢你!”他上前,挡在棠绵绵的面前,不让她再受到伤害,“滚!以后别让老子看见你再欺负她。”
“你……”庄晓蝶气呼呼的瞪着他,“你真的要选她?”
“下辈子也是选她。”他反瞪回去,不爽的开口,“你走不走?不走我就要人把你丢出去了!”
“你……可恶!”庄晓蝶气得在原地跳脚,“我会让你后悔娶了她!”
她说完后,便高傲的跺脚离去。
棠绵绵见庄晓蝶离开,双眉又打成死结,抬起一双愁云满布的双眸望着他。
“非哥哥,对不住。”她咬着唇,小声的开口,“我真是一个麻烦,不管何时何地都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他叹了一口气。
“你啊!怎么每次被欺负都不吭声呢?”他拉着她的小手,让她坐在床上。
她低垂着小脸,不敢说出赞同庄晓蝶的话,只能无声的藏住心事。
他在一旁翻箱倒柜,终于在柜子里找出一瓶应急的凉膏。
来到她的面前,他指尖弄了一些便敷在她的脸上。
她吃痛的轻咬着下唇,一抬眸,却见到他的脸宠离她好近,心,又不由自主的加快跳着。
那热烫的气呼在她的脸上,令她有些头昏脑胀的。
忽然之间,他的眸光直盯着她的唇瓣,喉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她的唇,看起来粉嫩得如同一颗成熟的果实,像是诱人撷取的甜美,正无声的诱惑着他。
他想,不知道她粉嫩的唇瓣,吻起来是什么味道?
她的唇,好似春天结的果实,暖暖中带着微甜,让他的唇一贴上去,就像被吸引住的离不开。
终究,他抵不过诱惑,主动的吻上她的芳唇。
柔软的菱唇,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软绵绵的带着香气。
棠绵绵睁大美眸,望着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双手紧抓着被褥,连动也不敢动。
见她这副傻愣的表情,他忍不住勾起使坏的笑容。
于是舌尖邪肆的撬开她的唇瓣,想要取得她檀口里的甜液。
她屏气,一双水灵灵的大眸就像惊惶失措的兔子,不知道该将目光移到哪儿。
撬开她两排贝齿之后,他的舌尖灵活的钻入她的口内,正好与她的粉舌相触。
粉舌反射性的闪躲,他却不气馁的追逐她的粉舌。
最后,他攫取了她的粉舌,纠缠、翻搅着。
她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眼前与脑袋似乎一片空白,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他喷在她脸上的气息,热烫得救她快丢了魂。
一会儿后,他离开她的唇,眼里望见的是她一张红通通的小脸,以及那双好无辜又好无措的圆滚滚大眸。
“丫头。”他唤着失魂的她,声音放柔许多。
她从震惊之中醒了过来,羞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为什么……他要吻她的嘴呢?
而这个吻,竟然让她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在旋转。
“非哥哥……”她眨眨翦水黑眸,语气充满着无限的娇羞。“你……为什么……要吻我?”
他一愣,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么可爱的问题。
他失笑一声,摸摸她的小脸,“因为你看起来……好可口。”
让他一时失控,当她是块甜美的糕点,想要将她吃干抹净。
他也开始期待,与她洞房的那一晚了。
原来,在他把她当妹子那刻起,他就被她吸引,只是以为她年纪还小,所以一直不敢付诸行动。
直到意识到她是个双十年华的待嫁姑娘,感情在刹那就变了质,压抑的念头瞬间像火山爆发般——
他大方承认喜欢上这个傻不隆咚的小姑娘。
她保有纯真,以及那颗善良的心都是吸引他的魅力,甚至激起了他男人的保护欲,和想要占有她的欲望,觉得她若少了他,恐怕早就被坏人欺负得彻底了。
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就喜欢上胆小却又善良的她。
“非哥哥……我……”她羞怯怯的凝视着他,“你……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而讨厌我呢?”
“傻丫头,我喜欢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讨厌你呢?”他不吝啬的给了她一抹笑容。
他那大刺刺的告白,让她的心一窒。
他也喜欢她吗?这根本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愿望。
“非哥哥……也喜欢我?”她仿佛受宠若惊似的问着。
“你现在才发现吗?”他毕竟是个男人,遇到这么可爱的姑娘,还是会无私的对她付出。
可相处一久,他才发现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让他这样付出。
只有她,棠绵绵,才能勾动他的心。
“我……我以为非哥哥只是同情我……把我当成妹子……”她红着小脸,低头的轻喃。
她根本没想过他也会喜欢上像个麻烦的她……
他勾唇而笑却不语。
须臾,他的唇又覆上她柔软的唇瓣,以行动来表示他的心——他,爱她。
事情有时候会发生得太快,尤其是当自己无法预料的未来,总是会出现很多意外的Сhā曲。
由于在他的眼里,她看起来太过可口,他情不自禁的又吻了她。
只是这一吻,让他的动作开始放肆。
她的甜美引诱着他心底最贪婪的欲望,下一刻他的大手忍不住的攀附着她的腰际。
他的吻一次比一次还要激|情,动作也愈来愈狂放。
原本只是想要浅尝她的甜美,但是他却意犹未尽,想要在她的身上取得更多的娇甜。
“唔……”她的小嘴被他的唇封住,只能发出虚弱的声音。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又是一阵火热以及让她心跳加速的昏眩。
他将她轻推在床上,炯炯有神的黑眸凝视着她,舌尖还在她的嘴里不断的翻搅。
被他的舌尖长驱直入,她整个人几乎快要融化了,双眸迷蒙的半眯着,眸里映入的是他一张放大的脸宠,而身上则是他袭来的巨大身躯。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正围绕着她,大手紧钳着她的腰际,另一只大掌则是亲密的贴着她的小脸,轻轻沿着脸颊来到她的下颚,扣着她削尖的下巴。
他以舌尖描绘着她粉嫩的唇瓣,欲望就像宣泄的洪水,将他的理智一点一滴的吞噬。
“绵绵。”他轻唤她的名字,望着她可爱又纯真的脸庞。
她柔软的身子散发着芬芳的香气,像是徜徉在花团之中,味道如同魅人的夜来香。
他忍不住将唇瓣移至她的颈窝,用力的吸着她身上的香味。
“非哥哥……”她咬着唇,两人的动作如此亲密,让她有些颤抖,不知所措。
她第一次和男人这样的贴近,尤其随着他的动作愈来愈放肆,她的小脸也就愈来愈红。
她不讨厌也不害怕他的碰触,只觉得有些难为情。
“你会讨厌我这样亲你、抱你吗?”他停下动作,望着她羞怯的小脸。
她轻咬着唇,摇头,“我不会讨厌,非哥哥,我只是……有一点害怕。”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的吻落在她如白玉的额头上,轻声的哄着她。
她拿着一双清灵的大眸望着他,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我一直都相信非哥哥不会伤害我。”
“乖绵绵。”他对她又爱又怜,这模样、这表情教他几乎无法招架,“你真的好可爱,让我爱不释手。”
他舔舔自己的唇,仿佛在他眼前的是一块诱人的糕点。
他想吃她,成不成?
她发现他的眸光愈来愈炽热,灼烧得让她的全身似乎也在发烫着……
“绵绵……”他的声音醇厚得像一坛老酒,语气中带着醉人的气息,“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她眨眨长睫,不解的望着他。
“只要绵绵做得到,一定在所不辞。”他对她的好,她无以回报,但如果是他的请求,她会尽一切的力气去完成。
“嗯……”他深深望进她清澈的眸子,“能不能让我……提早吃掉你呢?”
“吃?”她侧着头,不懂他口中所谓的“吃”是什么意思,于是她很为难的皱起眉,“我……可以吃吗?”
“当然。”她当然可以吃了,只是吃的方法要由他决定罢了。
“会疼吗?”她怕疼,但是对象如果是他,她又不能拒绝。
“我技术很好,不会弄疼你的。”他嘿嘿的笑着。眼前这只小羔羊一点都不经事,他只要张开狼口就能吃掉她了。
她想了一下,最后只好勉为其难的点头。
“那……就请非哥哥吃掉我吧!”虽然她真的不懂他要怎么吃掉她。
“嘿嘿……”他一阵狼笑。
下一刻,狼爪伸出了——
小绵羊再也无路可逃了。
第八章
他所谓的吃掉她,是——
“非哥哥,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棠绵绵细细的声音里带着疑惑,自床幔里传了出来。
“不脱你的衣服,要怎么吃到你的肉呢?”伏义非以略微低沉粗喘的声音回应着她。
“喔!”她傻愣愣的应了一声。
没多久,从床幔里丢出一件裙子。
“非哥哥,那你为什么又要脱掉我的裙子呢?”这次,她的声音带着娇羞。
“不脱掉你的裙子,就不能吃掉你的全部了。”他的呼吸也愈来愈深沉。
“喔!”她疑惑的轻答。
须臾——
“非哥哥,那你为什么……”她倏然住口,羞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他接下来的动作,是直接褪去她唯一蔽身的亵衣。
“因为你好可口。”他的双手忍不住托住那软绵绵的胸脯,集中在中间的地带。
就像一座雪白无瑕的雪山,高高的拢起在他的面前。
她羞得无法说出一句话来,只感受到他的大掌在她的胸前,亵玩着她最私密的胸脯。
少了亵衣遮挡的胸脯,两团软绵如同牛奶馒头般娇嫩,尤其还点缀着樱花般的莓果,可口得救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沫。
“我饿了。”双眸映入这幕诱人的画面,教他贪婪的忍不住含住粉嫩的蓓蕾。
她轻咬着唇瓣,傻愣愣的望着他。
他口中所谓的吃,竟然是含住她最敏感的蓓果,令她不由自主的起了全身的战栗。
含住莓果之后,他的大掌放肆的往她的腰际移下,探入她的腿心之间。
她忍不住阖紧双腿,以害怕的眸光望着他。
“非哥哥……为什么……你要……”她的声音愈来愈小,字句也愈来愈模糊,变成了不连串的单字,接下来又变成声声的娇吟。
大掌侵略了她最私密的地带,拨弄着她最敏感的娇蕊,耳里听着她口中逸出的呻吟。
长指愈穿进她身体的深处,他的指尖就愈感受到女人最柔软的部位。
难怪男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不但多情似水,连身体也如同水做般的妖娆。
他撤出在她体内的指尖,以唇吸吮着她最湿润的地方,享受着那甜美多汁的花蜜。
“非哥哥……”她不由自主的扭动腰,企图消灭下腹的火焰。
然而他的勾引却只是让她不断的沉沦堕落,逐渐的被欲望吞噬,理智就这样化为一滩泡沫。
她妖娆的身子不停的扭动,似乎在配合他的动作。
“你真热情。”那丰沛的甜液止了他口中的渴,然而身体里的火焰却是不断的高涨。
于是他离开那桃花水源,黑眸内有着深沉的光芒。
她充沛的热情早已宣泄整个腿心,暗示着他,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你想要了吗?”他的大手在她滑腻的大腿上不断的游移着。
“嗯!”她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含羞的点着头。
她全身上下无比的燥热,只能不安的扭动身子。
见她似乎准备好一切,他用双手扣住她的腰,想要进攻她最美丽的最后一道防线。
“绵绵,我想要你了。”他低头望着她娇俏的小脸,眼里有着无比的欲望。
“我好热……”她微噘着小嘴,风情万种的看着他。
一见到她这副表情,他忍不住将她的大腿分开。
昂然擎天的熟铁早已耀武扬威,那粗大的圆端对准柔软的花心,正等待下一步的掠取。
他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对准了花芯之后,窄臀往前一刺——
热铁一没入那紧窒的花甬之内,她的全身立刻起了一阵战栗,小脸顿时皱成包子般,因为疼痛,双手的指甲陷入了他的手臂之中。
“好疼哪……”她喊着,眸里盈出了水泪。
“绵绵,忍忍。”他也略微痛苦的拢眉,没入一半的热铁因为她的花甬太过窄小,而有些进退两难。
她疼得指头全都卷了起来,隐忍着他所给予的疼痛。
然而他的动作虽然霸道,却又带着一丝的温柔,似乎抚慰着她的全身上下。
如水流般的酥麻感,正一点一滴的钻入她的体内,随着他的动作愈来愈大,痛楚已被酸麻给取代。
她不断的发出呻吟,那种甜美又诱人的声音,勾引着他全身神经。
他的动作因为她的低吟而有些失控,开始在她的体内冲剌,令她头昏眼花,只能随着他摇摆着身子。
热铁蹭着她的花甬,引起她全身的战栗,配合他的摆动,主动的摆弄着双腿间的火热。
他在她的体内不断的抽撤,似乎就像打通了他全身的|茓道,那淋漓尽致的快感集中在他的胯间。
她发出的呻吟,无比的矫美,腿间的疼痛已被快感取代,她紧紧的拥着他的肩膀,只需要他更深的埋进她的体内之中。
“非哥哥……”她的声音愈来愈拔尖,眉间皱起略感痛苦的褶痕。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他没入她体内的热铁也胀到一个程度,抽撤的速度也愈来愈快。
直到她低叫一声,身子因Gao潮而抽搐,紧窒的花甬更是将他的热铁绞得更紧。
没多久,也传来他粗喘的声音,热气在她的脸上喷洒着。
最后一刻,他低吼一声,将浓稠的嗳液,注满了她整个花壶里。
伏义非与棠绵绵发生了“夫妻之实”后,他对筹备婚礼一事显得更加的积极。
他不但要让大家知道他要娶亲一事,更要那些一直欺负她的人明白,以后她就是他的妻子,由他来保护她,没有人可以再出手欺她一丝一毫。
今日,裁缝师傅送来整套全新的新嫁服,小婢正帮棠绵绵试衣,为她穿戴上大红色特制的嫁裳。
绫缎上以金线绣着气势恢宏的凤凰,虽然她的个子娇小,但还是撑起凤凰展翅的美丽。
小婢还在她的脸上扑了胭脂,让她透过铜镜,似乎变了另外一个姑娘。
看着镜中的自己,棠绵绵几乎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
原本似娃儿般的苹果小脸,此时绽放着美丽的光芒,不要说旁人移不开目光,就连她自己都看傻了眼。
原来她也有风情万种的一面……
“伏夫人,你真的奸漂亮。”一旁的小婢嘴甜的赞叹着。
这样的夸奖令她红了小脸,眼光都不知道要移到哪儿去了,“是、是吗?”
那她这样的打扮,非哥哥会喜欢吗?棠绵绵敛下双睫,咬着唇,羞怯的想着。
当她正在房里试着嫁衣时,门外来了两名不速之客——是于婉儿与于巧儿。
伏义非为了棠绵绵,硬是将她们留在庄里,目的就是要让她们亲眼看着棠绵绵与他快快乐乐成亲的画面,让他们这家爱计较的人目睹着傻人也有傻福。
他打从心里决定,以后要让她过好日子,好好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外人的欺负。
没办法,棠绵绵真的太过于懦弱、胆小了。
但是她的优点却是不会怨天尤人,遇到最困苦的时候依然咬牙忍过。
如今能够苦尽甘来,也是因为她傻人有傻福。
但是傻人总是有坏人喜欢来欺负,两个扮演坏女人角儿的姊妹档,大方的踏进她的厢房内。
姊妹俩一见到棠绵绵一身的红,不知是嫉妒得刺眼,还是大红色的喜服像鲜血般红了她们的眼眶,脸上都布满难看的表情。
“没想到你倒是很幸运,捞了一个夫人位置坐了。”于巧儿用着鼻孔出气,语气酸不溜丢的。
“是啊!还真是麻雀变凤凰,身价不如以往了。”于婉儿冷笑一声,“你可得意了,所以现在就摆架子给我们瞧了?”
棠绵绵天生好脾气,再加上长久受到两位姊姊的欺陵,一时之间显得有些畏缩,只能颤着双肩,轻摇着头。
“姊姊,我……并没有对你们摆架子。”她很委屈,于是声音就像蚊蚋般的小。
“哼!”于巧儿不悦的往她的面前一站,“没有摆架子?那为什么这几天要见你一面,就得通报好几个人?若今天不是我们亲自来找你,还不能见到你。”
“是哪!人一旦身分改变了,架子就更大,眼睛也长在头顶上啰!”于婉儿就是看她不顺眼,每一次见到就忍不住口出恶言。
棠绵绵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并没有这么想。”
“哼!”于巧儿冷冷的哼着,不得不承认今日见到棠绵绵,发现她打扮起来与以往不同。
而且最令她嫉妒的是,棠绵绵的眉宇间溢满着幸福,好像天底下最幸运的事情都被她给占尽了。
“你以为嫁人了,就可以这么目无中人吗?”于婉儿上前,恶狠狠的瞪着她。
“我没有这个意思。”棠绵绵无奈的低声回答,“不知道姊姊找我有何事?”
“哼哼!”于巧儿轻哼一声,“还不是你那个爱赌的爹,昨晚又带着我娘去赌了一把,结果把你的聘金输了将近一半……”
爹又去赌了?棠绵绵一听,脸色黯淡了一半。
“我娘说,既然你都嫁个钱庄的掌柜,想必再跟他要个几千两,也不是问题吧!”于婉儿不知羞耻为何物,也将她当成钱庄般提领。
“怎、怎么可以!”棠绵绵铁青着脸,她应该想到她们亲自上门,肯定没有好事,“非哥哥已经将聘金付清了,爹怎么还可以跟非哥哥讨取?”
“怎地?跟你要个几千两就在碎碎念。”于婉儿冷嗤一声,“你也不想想你爹把你养得这么大,如今回馈一些会少了你的肉吗?”
“干嘛跟她说这么多!”于巧儿上前一把揪住她的手腕,“瞧,她现在可好命了,还穿金戴银的。”
说完,便拉着她的手,拚命的想要拔去她腕上镶着翡翠的金环。
“不、不要……”棠绵绵摇头,想要护着手上的饰品。“这是非哥哥送我的,你们不可以……”
一旁的于婉儿瞧见,也上前帮着自己的妹子,想要抢夺棠绵绵身上的饰品。
“哼!”于婉儿一边帮着妹子,一边忍不住抱怨,“原本以为嫁给沈飞可以穿金戴银,但他见我们家境没落,根本打从心底看不起我们!”
若不是她还有几分姿色,好色的沈飞根本不会答应娶她,只是这一嫁却没有让她过着好日子,反倒像个小奴婢般的待在他的身边,连大声吭气也会出事。
所以她一来到金宝庄,见到这小妮子竟然让伏义非捧在手心疼着,这口气像是鱼刺般,梗得她喉头不舒服。
“姊姊们,我求求你们,不要抢我的东西……”棠绵绵极力反抗,与她们用力纠缠。
无奈她一人的力气怎可抵得过两个人,于是手腕的金环被拔个精光,还被于巧儿用力往后一推。
她一时脚步不稳,腰便结结实实的撞到桌角,马上疼得她眼眶冒出了泪水。
“什么是你的?”于巧儿咯咯的笑了几声,“我想要的,拿到就是我的了!”
棠绵绵遇到这两个霸道又不讲理的姊妹,根本没有任何方法对付她们,只能不断的忍气吞声。
但人家就是见她好欺负,总是软土深掘;见她嫩幼可欺,总是找她的麻烦。
她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
自从与伏义非认识之后,她才知道自己过得多幸福,在他的羽翼之下受到保护。
可是她不能一直麻烦他,她也得学会勇敢、学会坚强,而不是像个布娃娃,总是受到她们的欺陵。
“还给我!”棠绵绵从地上站了起来,小手压着被撞疼的柳腰,声音比刚刚坚强许多,再也不是软呢轻喃。
“啧!我们拿了就是我们的,休想会还给你!”两人异口同声的道,还不忘给她一个白眼。
当三人起冲突时,房内的小婢早巳见苗头不对,偷偷跑去搬了救兵。
没多久,救兵很快的就到厢房外头。
伏义非早就算到这两个姊妹肯定会再找棠绵绵的麻烦,所以特别交代她身边的婢女,若她受到欺负,一定要快来通报他。
“住手!”伏义非一阵低吼,将里头嚣张成性的姊妹俩给恫吓住了。
原本气焰高张的姊妹俩一见到伏义非前来,两人就像受到惊吓的鸟儿想要逃,却被他高大的身子挡住门口,她们只能颤抖着身子,不断的将脚步往后退。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女人都敢动手动脚?”伏义非眯着黑眸,眸里闪着犀利的光芒。
她们没有想到伏义非竟然会突然冒出来,一时之间也逃不了,只能畏惧的看着他。
“该死!”接着,他看着一旁捂着柳腰的棠绵绵,见她眼眶红红的,肯定又是遭受了她们的欺负。
眼一瞥,发现那对姊妹手上正拿着他送给棠绵绵的金环,他冷静的想了一下,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又要硬抢她的东西!
这两个女人真的学不乖!总是这样欺负绵绵。
“娘的!你们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敢动我的娘子!”她们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当他摩拳擦掌的想要给她们一点教训时,却被一双小手拉住了衣角,
“非哥哥……”棠绵绵咬着唇,红着眼眶摇着头,“帮我拿回你送我的金环就好……”
她不喜欢生事,更不喜欢因为一件小事愈闹愈大。
于是她选择小事化无的心态,只想收回他的东西。
“你……”他原本不想放过这两个恶劣的女人,却见到她的大手捂着自己的腰,好像很痛。
最后,他将这两个可恶的女人赶了出去,生气的甩上木门,让房内只剩下彼此。
他扶着她来到床上,脸上、眸里全是担心。
“她们是不是打你?”娘的,就不要让他找到伤口,要不然他会将她们当成畜生给毙了。
她摇摇头,轻声道:“你送我的金环……”没有拿回来啊!那是他第一个送她的东西,很有纪念的意义啊!
“那种身外之物就不用管了!以后你要多少,我都买给你。”他见她不肯说伤到哪儿,于是主动为她解开衣裳。
“唔嗯……”他扒着她的衣服,她无路可逃,只能双手抵着他的胸前,“但、但是……那是非哥哥第一次亲手送我的东西……”
那是他对她的心意啊!
他的动作一顿,望着她清秀的小脸,忽然之间,他的怒气因为她这一句话全都消弭了。
喔喔喔喔!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这么讨他的喜欢!
此时,他的内心就像一头野兽般的狂吼着,左胸里的心跳加速好几拍。
“绵绵!”她真是他的死|茓,一遇上她,他就全身软绵绵的。
于是,他又开始动手扒着她身上的嫁衣,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非哥哥……”他、他又在脱她的衣服了。
“我要看看,你到底伤到哪儿了。”他说着说着,褪去她腰间的腰带后,喉头莫名一紧。
唔……他紧张着什么鬼!又不是第一次看她的身子了。他暗骂着自己要镇静,但大手却疑似兴奋而抖个不停……
咳!虽然她真的很可口,也要等他审视完她伤到哪儿,有时间再来吃干抹净她。
强压着对她的欲望,他褪去她的衣裳,问清楚她到底哪儿疼之后,一探究竟,才发现她的腰际红紫一片。
“天杀的!我要去宰了那两个女人!”一见到那块红紫的痕迹,他又变身为怒吼的野兽。
“非哥哥……”她拉着他的衣袖,又一副息事宁人的摇头,“是我刚刚不小心撞到,没关系……”
“什么叫做没关系?”他瞪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每一次忍让她们,只是再给她们有机会回来欺负而已?”
她无辜的眨眨眼,小声的开口,“可是……”
“可是什么?”他没好气的问着,“绵绵,你不可以每次都像软柿子,任人搓圆搓扁。再过不久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你应该要有自己的脾气,再任人这样欺负,如果我不在你的身边,你要怎么办?”
他骂了一大串,她却心里甜滋滋的像是抹了蜜糖般。
她知道他是真心对她好,不求回报的只要她能过得更好。
于是她小手覆上他的大手,将软香的身子依偎在他的胸膛,“非哥哥,这辈子你会一直在我的身边,我相信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就像她刚刚遇到有人找麻烦,他不也飞似的赶到她的身边吗?
“你……”他拢眉,还想多念念怀里这太过善良的她,然而下一刻,她却是以丰润的菱唇封住他喋喋不休的双唇。
第九章
她的投怀送抱,令他全身神经绷紧,尤其她今天特地打扮过,多了一抹风情,上过胭脂的小脸红润得就像一颗红苹果。
望着她主动攀附的动作,他下腹的肌肉忍不住一缩。
“非哥哥,我知道我很懦弱、很胆小,但有些时候,是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她抿抿红嫩的菱唇,“我不想再给任何人添麻烦了。”
“你这个傻瓜。”他无奈的叹气,用力的揉揉她的发丝,“你并不是一个麻烦,你是因为太善良,才会让人想要欺负你。”
由他口中说出“欺负”二字,令她忍不住脸红心跳。
此时,两人的身躯贴得好近、好紧,当她拿着翦水秋眸与他的黑眸对上,他知道自己内心那头野兽,心底的栅栏又关不住了。
下一刻,栅栏被情yu的野兽冲破,于是他霸道的吻上她的唇,舌尖毫无任何的阻拦,直接窜入她的口内。
他在她的口中吸吮,还以舌尖挑弄着她的贝齿。
两人吻得缠绵悱恻,互相索取对方的唾液,逗弄着对方最敏感的舌尖。
“唔嗯……”当他的大掌移到她的腰,她微微的皱了眉。
于是他离开她的唇,大掌放在红紫色的痕迹上头,轻轻为她推揉。
“很疼吗?我为你上药好不好?”他的眸里全是爱怜之意,万般的舍不得。
她摇摇头,“没关系,揉一揉就不痛了。”
“那我帮你揉一揉。”他的大掌放轻力道的在她的腰间揉着。
“唔……”她发出像猫咪般的呢喃声,媚眼微勾,小嘴也微张,柔情万干的表情,勾引着他。
他的大掌在她的肌肤上轻轻来回游移,最后像是受不了控制般,不断的游移而上。
“绵绵!”她柔软的肌肤,挑起了他高张的情yu。
他的双唇覆上她的锁窝,将吻轻落在她的锁骨间,大掌则轻轻从腰间往上移去。
粉色的肚兜很快的被他的大掌解开,虎掌拢高了左方的胸脯,软绵得就像一颗刚蒸好的馒头。
“你总是让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他的舌尖滑过她的锁骨,最后来到她的颈旁。
他吸吮着她小巧的耳垂,粉嫩得救他探出舌尖舔弄着。
似乎全身最敏感的地带他都知晓,他很快的点燃了她体内的欲火。
“非哥哥……”她深深的凝望着他,将他的容颜映入自己的双眸里,双手捧着他的俊颜,最后主动跨上他的腰际,以妖娆的姿势低头望着他。
“绵绵?”他以双手箍住她的纤腰,看着她主动迎上来的身子,似乎也期待她能够主动一些。
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俏臀不小心滑过他的腿心,长发顺势滑落她的耳边。
“你这是在勾引我吗?”他看着她正轻柔的为他解开衣带。
“我可以勾引非哥哥吗?”她的小手在他的胸膛游移,却青涩的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噢!绵绵。”他从床上坐起,那已默默昂然的热铁早竖立高胀,顶在她的臀部了。
“我希望能够取悦你。”她眨眨眼,此时的表情看起来单纯无害,却又带着教人沉沦的妖艳。
她真是他的罩门啊!
他狠狠的吻住她的唇瓣,理智无法阻挠欲火的高张,于是抱紧她的腰际,疯狂的在她的胸前落下无数的吻。
她睁着一双迷蒙的双眸,眸内映着他为她疯狂的表情,她的心再次被他注入了火热的欲望。
今日,她不似以往的被动,反而主动的搂着他的双肩,享受着他的唇舌膜拜着她的每一吋肌肤。
他的指尖也火烫的刷过她羊脂般的雪肤,轻压而下后,又恢复那吹弹可破的弹性。
在他的眼里,她是个完美的女人。
貌似个娃儿,但在衣物包裹下的娇躯,却是教男人完全失心疯狂。
“非哥哥……绵绵……想要你……”她轻吐芬芳,鼓起勇气说出这令她害臊不已的话。
他挑眉,最后用唇舌含住了那瑰丽的胸前蓓蕾,像个嗷嗷待哺的孩童,贪婪的吸吮着,舌尖来回滑动着那敏感的蓓蕾,接着再以舌尖勾弄着那粉嫩坚挺的莓果。
他的左手将她的雪臀抬高,右手则趁这时探入她的腿心之内,褪去遮蔽住春心嫩芽的亵裤。
大掌摩擦着花芯,滑腻的花芯敏感的泌出甜液,润滑了他的长指在粉嫩的花瓣上的通行。
被他的大掌触及,她的全身像是被羽毛搔过,随着他的动作愈来愈激烈,腰臀摆动的次数也愈来愈多,直至花甬内分泌出更多的水液,小嘴里发出嘤咛的呻吟。
他总是能快速的挑起她的情yu,让她的热情无所遁逃。
她腿心酸软到无法支撑,想要爬离他的面前,他趁她一个不备,反过身压上她的背部。
他要让她知道,接下来他要给予更多的一切……
他让她趴在床上,接着将她的臀部高高扶起。
他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将热烫的胸膛贴上她光祼的背部,大掌越过她的腋下,扣住了那两团软绵的胸脯,轻轻来回揉搓时,还以指尖挑弄着那挺立的莓果。
她则是以声音热情的回应着他。
昂然竖立的长箫在他的腿间张狂的顶着她的雪臀,滑过她雪臀一路而下,来到腿心之间,圆端沾满水亮的湿液。
甜美的汁液就像蜂蜜包裹着他的昂扬,火烫得就像一根火杵,正准备没入充满水液的花|茓之中。
他其中一只大手自左胸滑下,来到她的腿间。
他以指尖拨开两片的花瓣,甜美的花液顺势滑下他的指尖,娇嫩的花芯在他的长指拨弄下,显得脆弱且敏感无比。
“唔……”她望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双手紧紧的抓着被褥,最狭嫩的花甬不断的涌出花液。
他摆明不想放过她,捉住她的雪臀,让烫热的火杵磨蹭着她的腿心之间。
她的身子轻颤,感觉到粗长的火热抵在她的腿心之间来回游移。
在最后一刻,他为了消缓那热烫的肿胀,于是双手楼住她的纤腰,让热铁直接对准了她的花口。
愤张的男性火杵挤入窄小的花径之中,她的身子颤得更厉害,却也夹紧了双腿,用力收缩着花口。
他不让她逃离他的面前,于是抬高了她的雪臀,让熟铁能够深深的贯进她的体内。
她能感受到他所有的热情,全都在那一瞬间爆发出来。
接着他钳紧她的腰,开始推送着他高昂的欲望,也剜开了娇嫩的花唇。
一次又一次的抽送,两人的身体自然且有节奏的摆动着,她的口中也吟哦出声声羞人的语调,白皙的身子也出现瑰丽的粉嫩。
“嗯……”她咬着唇,让亢热的长杵在她的花甬中不断的抽动。
“绵绵,你真软、真热……”他将长杵不断的往前推送,动作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还来得快速。
“非哥哥……”她只能无助的娇喊着,嚷着的每一句都带着无以伦比的快感。
他依然深埋在她的娇躯之中,不停狂浪抽送着。
在他的摆动之下,她那阵阵摆臀的波涛映入他的眸里,形成一种美丽的景象。
无功的声音转成狂浪的低吟,她的上半身忍不住趴在床上,只剩下雪臀被他紧紧的钳着。
他见她的身子愈来愈娇弱,于是双手握住她的腰,让她顺势往他的大腿上一坐。
热铁顶住最娇嫩的花芯,捣弄的力道教她的双手攀附着他的双臂。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任人操作的娃娃,根本无力去摆脱他,只能任由他狂浪的捣弄她的一切。
他有如发狂的猛兽,侵犯了她的身体,也侵入她的心底,将她啃蚀得体无完肤。
身体载满他给予的欲望,她只能承受一波又一波的Gao潮,那力道震撼着她的身心。
她也分不清这是狂喜,还是身体自然的反应,眉间全是重重的褶痕,似乎有更大的波澜不断的激起涟漪。
快感不断的从花甬的中心开始涌出,随着花液分泌愈多,他抽撤的速度也愈来愈快。
那Gao潮就像放射的针花般爆炸开来,她的全身开始乱晃颤动着。
“非哥哥……我不行了……”一阵狂抽猛抽,她的身子承受到了极限。
他依然紧紧抓住她的雪臀,让腿心的昂然快速的抽送着。
下一瞬间,爆炸的Gao潮就像蔓延的寒颤,占据了她整个身心,战栗之中还有一抹快感,腿心与小腹也传来痉挛。
他抬高她的臀部,一阵用力抽送之后,喉头发出一声像是猛兽因兴奋的低吼,接着长躯埋入娇软的花芯之中,战栗抖动几下之后,花壶之中填进满满的热流,结束了这场炫耀的餐宴。
于婉儿与于巧儿来不及参加棠绵绵的婚礼,便被赶出金宝庄,就连江大娘、沈飞这一干贪心的人等,也全都被赶出庄里。
伏义非只念在棠老爷好歹也生过、养过棠绵绵,才宽宏大量的留下他,要不然像他们这种家人,只会伤害棠绵绵,根本没资格参加她的人生大事。
然而被赶出去的这一行人,不甘的不甘,嫉妒的嫉妒,坏脑筋的坏脑筋。
尤其是沈飞,更是阴沉着脸。
原本他计画好替江大娘的二女儿赎身,棠绵绵也会一并嫁给他当二房,无奈如今却是落得一头空。
他是个商人,根本不会做赔本的生意,现下正叨叨念念,数落她们的不是。
“你……”于婉儿心有不甘,没想到自己的未婚夫,竟然好色到如此地步,都还没有嫁给他,他却一直将棠绵绵挂在嘴上。
不管她是否要成为他的妻子,他的眼中永远只有其他女人。
“我什么我?”沈飞冷冷的睇了她们一眼,“当初我打算好的计画,全都被你们这几个蠢妇给打乱,让我的计画如今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哎呀!沈少爷。”江大娘堆着笑容,“你别生气,这事儿总是有意外,咱们再想办法就是了。”
“想什么鬼办法?你不也收了对方五千两了?”他不悦的瞪着她,“若有办法,咱们四人现在还会坐在这儿大眼瞪小眼的吗?”
说的也是。江大娘只能摸摸鼻子,一句话也不敢吭声。
“若不是你们姊妹俩没事去找绵绵的碴,现下我们会被赶出来吗?”他将一切的错,全推到她们两姊妹的身上。
“你这是什么话?”于巧儿不悦的回嘴,“你都有我大姊了,你还朝三暮四的,丢不丢人?”
沈飞望着于巧儿,仔仔细细的打量她,发现她也长得清秀,眉眼之间与于婉儿有几分相似。
“我不介意双姝姊妹来伺候我。”他笑得轻薄,似乎在暗示她,“既然我都多付出那笔赎款,那就拿妹子抵债,当我的二房。”
“你……”于巧儿气得咬牙。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无耻!”
“男人若不无耻,要怎么风流?”沈飞淡淡的应答一句,“再说,是我委屈自己才收容你们这对姊妹,要不然凭你们有对爱赌博的爹娘,谁敢娶你们进门?”
这番话让于巧儿又气又羞,只能直跺脚。
“所以你们若不想办法让棠绵绵成为我的人……”沈飞一双色迷迷的黑眸,在于巧儿的身上打转着,“那就由你来抵债!”
“下流!”于巧儿皱紧了眉,惊慌的尖叫着。
“哼!”沈飞一怒,左手用力的拍了桌子一下,随后瞪了她们一眼,“如果这两个条件你们不择一履行,那么我便要退婚,要你们将聘金全退还给我!”
于婉儿一听,简直是花容失色。
这男人怎能说出这么不负责的话!
“哼!退婚就退婚……”于巧儿根本不知道于婉儿与沈飞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于是喳呼的叫喊。
“闭嘴!”于婉儿脸色铁青,要妹妹闭嘴,双手绞得死紧。
“你们好好想清楚,再告诉我答案。”他冷笑一声,最后离开她们的面前。
于巧儿见他离去之后,便嘈杂的问着,“姊姊。你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离开那个混帐男人?”
“你不会懂的!”于婉儿咬唇,面有难色的开口。
“为什么?”于巧儿气急败坏的开口,“那个混帐连我都想要染指耶!我是你妹妹,难道你真的要我与你共侍一夫吗?”
“你以为我愿意吗?”于婉儿气得瞪向她,“若不是为了你们,我有必要弄得如此下贱吗?还没成亲就得送上门被他吃干抹净……”
所以她才怕被“退货”,到时候她人财两失,连个夫人的位置都没有捞到。
她的话,让于巧儿闭上了嘴巴。
反倒是江大娘绕了绕双眸,嘴角使坏的往上扬起,“我们可不能让那贱丫头那么好过。”
“娘?”两姊妹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娘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贱丫头由麻雀变凤凰了,搞不好那糟老头也会见钱眼开,有了一个好女婿当靠山,未来会抛弃我们也说不一定。”
“所以呢?”于婉儿皱眉,问着母亲。“我不想那贱丫头那么好过,好像什么好运都被她抢走了。”
“我也不想与姊姊共侍一夫!”于巧儿咬唇,委屈的说。“一定要捉那贱丫头回来抵债。”
江大娘敛眸思忖,最后抬起一张老脸。
“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好了!”江大娘眼一亮,似乎想到什么好方法,“这几年咱们也在棠老头的身上捞够了,他也让咱们捞不起什么油水来,不如……”
“不如?”于巧儿跃跃欲试,期待着下一句,“娘,你想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好方法了?”
“不如咱们就绑架那丫头,一方面跟金宝庄要赎款,一方面又可以拖延沈飞,到时候咱们拿了赎款,就可以远走高飞,也不用看谁的脸色了。”江大娘不怀好意的笑着。
“可是……”于婉儿有些迟疑,毕竟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傻女儿,到时候咱们就到不认识我们的城市,有谁会知道咱们的过往?娘会再为你们各觅得一门好良缘。”
两姊妹互看一眼,决定放手一搏。
女人的心思就像水缸,而嫉妒就像潮水般的汹涌,很快的就填满她们心里的水缸……
她们得不到的,也休想让棠绵绵得到!
第十章
唔!
棠绵绵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江大娘、于婉儿与于巧儿,竟然将她拐出金宝庄,接着把她当成肉粽般的捆绑……
她是如此相信她们,所以在她们派人约她在庄外的某间酒楼见面,准时赴约,她们却像一群豺狼般将她团团围住,面露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原本以为她们本性不坏,因此当她们告诉她有困难时,她是很愿意伸出援手帮助她们。
没想到人心隔肚皮,一切都要怪她又把事情想得太天真,她们依然学不乖,依然将她视为一项筹码。
这时,她对她们真的心冷到底,但这样的认知会不会太慢了一点?
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她们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人,但每一次她们都对她如此不和善。
她们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私欲,也利用她解决麻烦,这些她都可以不去计较,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们也可以把她当成一家人。
她不是泥人,也是有情、有脾气的。
今天她们的做法,真教她心冷如冰。
“臭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于婉儿来到她的面前,拿掉她口中的布条。
“我一再的原谅你们,以为我们真的可以像家人般的好好相处,可是为什么你们要对我如此的无情呢?”棠绵绵皱着眉问着。
“哼!谁当你这个贱丫头是家人?”于婉儿嗤了一声,“像你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什么事都装作天真无邪,你知不知你这副虚伪的模样让我想吐?”
棠绵绵咬唇,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如此厌恶她?
自她们进了棠家门之后,她是真心想要接纳她们当姊妹,无奈她们对她却是百般的排斥。
“是嘛!尤其你一直装可怜,你想要装给谁看?”于巧儿也来到她的面前,低头冷笑。
“我没有装可怜!”棠绵绵否认。“姊姊,难道我们不能和平相处吗?”
“哼!”于婉儿掴了她一掌,“谁要和你这个贱丫头和平相处?也不想想你这爹娘不疼的命格,有资格与我平起平坐吗?”
棠绵绵的小脸顿时红了一块,委屈自然不在话下。
非哥哥说得对,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她那么善良。尤其是江大娘这一家人,更是满肚子的坏水。
若不是她一再的忍让她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好了,别把她打伤了。”江大娘出面制止,“她现在可是咱们的金鸡母,还得靠她大赚一笔。”
大赚一笔?棠绵绵拢紧眉间的褶痕,“你们又想利用我,威胁非哥哥拿出银子来吗?”
“你不笨嘛!”于巧儿哈哈笑了两声,“我们就是要利用你,跟伏义非索取赎款,反正你也只剩下这个利用之处。”
“你们真是贪得无厌!”棠绵绵这次真的生气了,圆眸怒瞪着她们,低声的骂着。
“臭丫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于巧儿恶狠狠的瞪着她,“你以为你有了靠山,就想要与我们斗吗?想得美!绝对不会让你有好日子可以过的!”
“是啊!还真以为自己麻雀变凤凰了,什么事都可以呼风唤雨了吗?”于婉儿嗟了一声,“贱丫头,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没了棠府的银子当后盾,你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们……”她没想到曾经是家人的她们,如今竟然为了利益,将她当成一项待沽的物品,“二娘,你难道不能念在你和我爹曾经是同枕而眠的夫妻,放我一马吗?”
江大娘先是心虚的别开与她对上的双眼,最后清清喉咙,“你爹这几年也没有什么作为,棠家根本就是个空壳子,连养活我们母女三人都成问题了。”
“但也请你念在我爹和你曾有一段情……”棠绵绵低声的说着,“二娘,我爹那么爱你,你真的忍心这样出卖我爹吗?”
“臭丫头,你少在我娘的耳边搬弄是非了。”于巧儿不悦的掴了她一巴掌。“今天就是你和你爹太无能,才会让我们陷于不义之中,这一切都要怪你们父女俩太过懦弱!”
“是啊!如果你再这样喋喋不休,小心我们拿到赎款之后,就直接将你卖进妓院,让那些臭男人教训你。”于婉儿口出恶言,狠狠的瞪着她。
棠绵绵噤声,双眸害怕的望着她们三人。
眼前这三人,已经不是她之前熟识的人了……
她们变得贪婪无比,一直想要利用她得到最大的利益,甚至不惜出卖她的一切。
就算她再怎么天真、善良,也无法原谅她们的做法了。
如果可以,她想收回自己原本当初的善良,和她们离得愈远愈好。
与她们有一分纠扯,就是替伏义非制造了九分的麻烦。
都是因为她的无知,才会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又替非哥哥惹来了无谓的麻烦……
她抿着唇,心里虽然有着无比的愧疚,但这次她却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因为她知道自己要学着坚强了,不能每件事都依赖别人。
“好了,你们就别找她麻烦了。”江大娘出声制止她们,“我们还得留下她办事。”
“娘。”于巧儿露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如果我们拿到赎款,就将这贱丫头卖到窑子里吧!还可以多一笔进帐的银子。”
“对啊!”于婉儿也呵呵的笑着,“就将她卖进青楼吧!反正留着她也是一个祸害,对咱们也没有好处。”
“这……”江大娘皱眉,万般犹豫。
“娘,你就别犹豫了。”于巧儿拉着母亲的衣袖,“如果咱们拿到银子,将她放了回去,到时候她将咱们供出来,你想金宝庄会放过我们吗?”
江大娘一想到伏义非那张横眉竖眼的凶恶长相,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是哪!若是她们真拿到银子了,到时候伏义非知道主谋是她们,会放过她们吗?
江大娘沉思一下,觉得两个女儿说得对。
“还是你们想得长久。”江大娘被说动了,“这丫头若是留在我们身边,迟早会出事的。”
“是啊!所以得趁金宝庄还没发现是我们绑架她,先处理好她。”于巧儿在一旁献计,“娘,咱们也就别拖到拿到赎款吧!要不然时间就太紧迫了。”
“娘,我觉得小妹说得对!”于婉儿也不断附和,“咱们先卖了她,将钱放进荷包之后,再拿金宝庄那笔赎款,将她的去向告知他们,那时他们忙着去救她,自然就不会追捕咱们了。”
“对对对,咱们就这么办,要不然带着一个拖油瓶,咱们迟早要倒楣的。”于巧儿忙不迭的点头。
江大娘左思右想,觉得她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将这丫头带在身边,不好逃命就罢,万一被抓到时,她又反咬她们一口,岂不是死罪难逃了。
江大娘终于点头,“好,就这么办!把这丫头先卖进青楼。”先拿到一笔银子也好!
一旁的棠绵绵根本没有Сhā嘴的余地,她只觉得眼前一花。
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她们的掌心之中!
日落西山,黄昏之后便是黑幕低垂。
找了棠绵绵一个下午的伏义非,此时他的心里已从焦急到了慌张,找遍了整个金宝庄,就是见不到他那可爱的小娘子。
怪了!平日的她,就算是到偏院找他兄弟的妻子们闲磕牙,她也会派婢女传个口信给他。
她从不让他担心去处,不是在他回家时,乖乖的在房里等着他回来,给他一抹甜美的笑容,接着便像个小娃儿般的飞扑到他的怀里,再轻声说一句,“我等你好久了。”
可是今天,他怎么等,就是等不到她那句吴哝软话,连个影子也没有见到。
全庄上下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她的去向。
莫名,他的心慌了。
直觉的,她或许又出事了。
直到庄里有名小厮前来报告,约晌午时分有见到一名小孩送了封信到庄里,指名要交给伏夫人,接着她便匆匆忙忙的离开庄里,连个小婢都没带。
没有人知道她上哪儿,只听见她说去找个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伏义非一听,就像只抓狂的野兽,直觉的认为事情并没有这么的单纯。
直到刚刚,又有名小男童送来一封信,指名要给伏义非。
伏义非看了那封信之后便失控,信中内容不外乎是棠绵绵在对方的手中,若要她活命,便要拿一万两赎回她,否则送回的只有她的尸体。
这几个字眼惹怒他,他揪着小男童的领子,凶恶的问他到底是谁要他送来这封信。
依循追查蜘蛛马迹是一件很快的事情,尤其江大娘三人做事又欠周详,三名乡野蠢妇,做出来的事顾前不顾后。
计画是漏洞百出,马上就让他抓到把柄,找出凶手就是她们三人。
若不是旁人及时拉住他,恐怕他早就失手杀了她们三个女人了。
“说!绵绵现在人在哪里?”他大声的吼着,望着这三名低垂着脸庞的女人。
“哼!”于巧儿桀惊不驯,依然冷冷的哼一声。
“真好笑!你的女人不见,凭什么找我们要人?”于婉儿也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人赃俱获也死不认帐的模样。
伏义非向来耐性不足,对于这三个蠢妇,他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就算棠绵绵不与她们计较,不代表他的耐心与脾气能够忍受她们的欺陵。
那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他上前,双手各掐住于婉儿与于巧儿的颈子,轻易的让她们的双脚离了地面些许距离。
“如果你们不说,我便要你们的命!”他掐着她们的颈子,手腕上都爆出了青筋,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说笑。
“哎呀!”江大娘一见到自己的女儿性命受到威胁,急急忙忙的上前想要制止他,“伏爷,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
“放过她们?那你们怎么不摸摸自己的良心,为什么不放过绵绵呢?”他怒瞪江大娘一眼。若他有第三只手的话,肯定也把这老妖婆一并掐死。
江大娘的身子瑟缩一下,“伏爷,求求你……她们快没气了……”
“那你是说还是不说?”伏义非眉宇之间打了死结,似乎没有任何说笑之意。
“说,我全说了。”江大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着,“棠绵绵被我卖到迎春楼了。”
他一听,双手立刻松开于婉儿与于巧儿的颈子,转而揪起江大娘的领子,“你说绵绵现在人在哪儿?”
“上一刻钟,我将她卖给迎春楼的鸨娘了。”
他听见的,是同样的字句。
最后,他像是一头怒火中烧、失去理智的狮子,狠狠的将江大娘往一旁甩去。
这三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将他最爱的女人卖进迎春楼……
迎春楼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他根本不敢想像她进到那种地方,会遭受到怎样的对待……
于是,他迈开脚步,像匹马儿般急奔到迎春楼。
至于江大娘、于婉儿与于巧儿母女三人,则是由金玬玬一行人处置。
棠绵绵双手双脚全都被捆成一团,让鸨娘丢进一间厢房,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香味,仿佛混合了各种花香与胭脂香,令她全身不舒服。
她被江大娘卖到这里,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青楼,是清白女子都不愿踏进的地方。
鸨娘见她长相清秀,又娇小玲珑的模样,心内一阵大喜,也不与江大娘杀价,很快的买下她。
不管她接不接受,天一黑,今晚便要让她接客。
怕她不从逃跑,于是将她全身捆绑,丢进这间厢房,等待着恩客上门临幸。
她害怕的缩在床的一角,四周寂静无声,除了外头喧哗、丝竹之声,房内只剩她紧张的呼吸声。
她当然也想逃跑,可是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就迤小嘴也被捂住,她真的就像砧板上的鱼肉,无法逃离这座牢笼之中。
房里阴暗得让她觉得恐惧,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逃过这一劫。
当她胡思乱想时,木门被人推了进来,她一双大眸里填满了无限的惊恐,只能瑟缩着身子,想要藏起自己的身子不被人发现。
但来人的脚步匆忙,急得连门都没关上,一路直奔红木床的方向。
“唔、唔……”她摇头,眼眶急得冒出泪水,企图出声制止对方的来袭。
然而对方的脚步依然大步大步的踩着,直到床前才停了下来。
由于男人背光,以致她根本见不到他的长相,只知他是个彪形大汉。
在幽暗的房里,她听见他好像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最后爬上了床,伸出大掌想要碰触她的小脸。
“唔、唔……”她抵死不从,想要别开对方的大掌,眼泪因为害怕而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别怕。”男人出声,“是我。”
他一边将她嘴巴的布条拿下,再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尔后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呜呜……”她认出是伏义非的声音,埋头在他宽大的胸膛大声的哭泣,“我好怕、好怕……”
“不怕,没事了。”好在他来得早,没让她出一点意外,“有我在,不会有人来欺负你的。”
若不是他一来就打飞迎春楼的打手以及护卫,鸨娘一见他来找碴,本来还想与他对呛,但定睛一瞧,发现他是金宝庄的掌柜之一,说什么也要拉下老脸陪笑。
鸨娘一问,才知情自己今天买下的姑娘,竟然是他的未婚妻子。
这可让她浑身发颤,没想到自己谁不惹,竟然惹到金宝庄的掌柜之一,吓得她连拦都不敢拦,直接道出棠绵绵的所在之处。
他横行无阻的来到房间,见到她完好无缺,心里一颗大石才真正放了下来。
“对、对不起,一切都是我想得太单纯,我、我以为……”她哽咽的说着,“我以为我可以和大娘及姊姊们好好相处,但我没有想到事情还是被我弄得一团糟……”
“不是你的错。”他的大手放在她的小脑袋上面,轻声的安慰着她,“是她们欺你太过善良。”
“呜呜……是我的错,我不该天真的以为,与她们和平相处,她们就会喜欢我……”她水眸里含满了泪水,“我不应该那么强求……”
他无法止住她的泪水,只能以大掌抹去她的泪痕,“我知道你渴望得到大家的喜欢,但你再也不必这么委曲求全了,以后只需要我爱你就好,我会给你满满的爱,让你再也不寂寞。”
她埋在他的胸瞠,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一种属于他特有的味道,让她的心情渐渐的平稳下来。
“对不住……”她抬起一张令他心折的小脸,“我不该这么无知,又给非哥哥添麻烦了。”
“是我不够保护你,以后我再也不会让那群蠢妇接近你。”他安抚着她受惊的心。
“我好害怕……”她这次真的吓到了,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以为我再也没办法见你一面了。”
“你这个小傻瓜。”他又气又怜,“以后除了我的话之外,不准你再相信任何人了。”
“可、可是……”她吸吸鼻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没有可是。”他勾起她的下巴,“听着,以后你是我的妻,在家从夫,以后就是听我的,懂吗?”
她眨眨无辜的美眸。虽然他话中带着霸道,但她知道他都是为了她好……
这时候,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依赖他、有多么的爱他。
“对不起,我以后都听你的。”她像小猫般的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以后不准你嫌自己是个麻烦,也不准你怕依赖我,而什么都不与我商量,听到了吗?”他霸道的望着她一双水雾的双眸。
“听到了。”她柔顺的点头,“我以后会听非哥哥的话。”
“该改口了。”他低头吻住她的小嘴,好一会儿才离开她的唇,“叫声夫君来听听。”
她红着小脸,怯懦的叫着,“夫……夫君。”
“真乖。”他满足的摸摸她的脑袋,“我说过,这辈子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所以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不准再嫌弃自己了!”
她羞怯的点点头,小手被他的大掌紧握着。
“我是你的天,也是你的靠山,更是你这辈子唯一的爱。”他像是在训诫着一名小女孩,还不忘耳提面命的对她洗脑,“以后,你只能爱着我,不能再看其他男人一眼,知道吗?”
她又点点头,不敢违背夫命。
“还有,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一定要来告诉我,我会用我的拳头好好招呼对方,懂吗?”这小妮子让他最放不下心的,还是她纯真善良的一面,怕被欺负了都还不会吭声。
“唔……”她眨眨眼。这样以暴制暴好吗?
“嗯?你忘记相公说什么,你都要说好的吗?”他挑眉,看着自己未婚小妻子。
她一听,随后急忙点头,“是。”
“说你爱我。”他眯眸,双眸凝视着她。
“我爱你。”她羞红着小脸,小声的说着。
“可爱的绵绵……”他恨不得现下就吃了她,但今日她受到太多惊吓,也不好在这个不干净的地方要了她,“走,我们现在就回家。”
她还来不及反应,他便一把抱起她娇弱的身子从床而下,离开迎春楼。
她的双手始终圈住他的颈子,将小脸埋在他的颈间,嗅着他身上令她安心的味道。
她知道,这是她未来的避风港——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她幸福的港湾。
在他羽翼之下,她,会过得快乐且美满。
尾声
恶人最后还是要被恶人磨。
虽然棠绵绵是个好说话的姑娘,但对伏义非而言,却无法忍受这三名蠢妇的行为。
虽然他答应棠绵绵息事宁人,可由于江大娘不但欠了迎春楼鸨娘的帐款,也欠了沈飞替于巧儿赎身的欠款。
最后她拿不出一毛钱,于婉儿被沈飞始乱终弃,连同还不了鸨娘之前付款的于巧儿,两姊妹最后的下场非常凄凉,因江大娘东欠西欠,必须拿她两名女儿在迎春楼陪客还债。
至于棠老爷则是痛改前非,眼见江大娘与两名继女如此对待他的亲生女儿,为了不让江大娘再纠缠女儿,他给了江大娘一封休书,自己则是为了赎罪,自愿在金宝庄当个杂工。
最后是棠绵绵又心生不舍,对伏义非苦苦哀求,求他看在她的面子上,别让她爹这么辛苦过一生。
伏义非并没有马上答应她,过了三个月后,见棠老爷真正大彻大悟,才免去棠老爷的劳役之苦,再改口称他一声丈人。
至于江大娘的下场也惨不忍睹,在金沙城无依无靠,两个女儿又落进青楼之中,最后她下嫁给一名屠夫。
但听说下场不太好,每天饱受屠夫的拳打脚踢,比起以前的日子,她现在是自食恶果。
恶有恶报。
善心也是有福报。
棠绵绵的善良招来了伏义非的保护,因此在未来,过着再也没有任何纷争的平静生活。
平凡,即是幸福。
【全书完】
后记 米璐璐
在三月底时,与朋友们一同到了垦丁。
记忆里,已经没有垦丁的记忆了,只知道垦丁整年应该都有着大太阳,然后蓝天碧海。
难得出门一趟,这次就安排了很优闲的假期,五天四夜。
在嘉义停留了两天,在垦丁也待了两天。
回来之后,我直嚷着,想要在垦丁买房子,然后在那里晒黑,看比基尼辣妹。
由于去的时候,接近春呐的时间,传说中的比基尼辣妹真的多到你不想看也不行,而且观光客也超多的,韩国辣妹、外国辣妹、泰国辣妹、菲律宾辣妹,交杂着你听得懂、你听不懂,或是你觉得很亲切的台式辣妹。
喔喔喔!这应该要说辣妹真是美不胜收吧?(叹!没本钱当辣妹,只好当一个看辣妹看到会流口水的死观光客好了)
不过让我最爱的是垦丁那晴朗的好天气,偶尔会有点阴天,但总是吹送着凉凉的海风,带来一种咸咸的海味。
整个走优闲风,只能说——
我爱上垦丁了。
其实假期不一定要安排出国,垦丁就是一个放松的好地方了!
北鼻们,偶尔为自己放个假,安排一下自己的休闲活动吧!
而我,则是要收心,好好工作了。
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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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倒浪狂徒》(贼窝一家亲之六)作者:米璐璐
出版日期:2008年08月29日
【内容简介】
俗话说惹熊、惹虎,就是不要惹到凶婆娘,瞧,他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自三年前他逞英雄的和流氓郡主结下梁子之后,他就像落进如来佛手中的孙悟空,任她搓圆搓扁。害他现在出门前一定会先翻翻黄历,免得倒霉的遇到她,但冤家总是路窄,他连出门收帐都会好死不死撞见她。还中了她的激将法,同意和她一“赌”高下,谁输了,就得俯首称臣当对方的奴才一个月!唉,他就说赌字害人嘛,也不该高估自己的运气,这下子他得天天待在她身旁,真是生不如死啊……咳,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啦。如果她的脾气能改一改,倒也是个挺不错的姑娘,不过………
楔子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英雄的作风。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为自己积阴德。
倘若是……救错人呢?
喔喔!那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孽障了。
都怪他,出手救人之前,怎么不看看自己救的人是谁,竟然救到金沙城素有混世魔女的“囊中物”,这下,他就算平时闪离这魔女有多远的功力,在这一瞬间全数破功了。
那双桀骜不逊的美眸始终挂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眸瞳之中。
“你想救这个残胚?”细软的声音自粉菱唇中吐出,带着无限的不满。
廉天昊目前是前有虎、后有狮般的为难,他很想窝囊的说声抱歉,是他廉天昊有眼无珠,不该游手好闲的管到伊大郡主的家务事。
但是现在周遭的人都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好戏,他那天生的男人气概,不应该被这矮他一截的小妮子踩在地上。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挑挑眉,看着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尹花暖。
她原是北蛮的郡主,与金坍坍是远房亲戚,说起来,她也算是他半个又半个又半个的主子……
谁都可以得罪,就是这番婆不能得罪。
“我认得你,你是金宝庄管事之一。”尹花暖挑眉,挥挥手上的银色九节鞭,嘴角勾起诡谲的笑容。
“在在名不见经传,请郡主不用记得在下。”最好她贵人多忘事,回去就忘了他最好。
“来不及了。”她哼哼声,“今天我看在表姊的份上,饶了这贱胚一命,往后要是再让我遇上他,手脚不干净的又调戏我家小婢,我肯定挖了他一双狗眼,剁了他一双贼手,缝了他一张贱嘴。 ”
嘎?廉天昊脸色阴霾的望着在地上打滚打男子。原来他真的救错人了。
“我,记住你了。”尹花暖踩着绣凤的火红流苏小靴步离。
因为她这句话,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她说……她记住他了?
说明白一点,他不就和她结了一个莫名的梁子了?
廉天昊看着流氓郡主离去,接着将眼光移到不断向他磕头道谢的色胚身上,摩拳擦掌着。
孽障啊!就让他替天行道,也为自己招来的祸根做一个了结吧!
“大爷?”男子不明就里,怎么恩人一瞬间化身为一头野兽,正张牙舞爪的朝他扑来?
接下来,只听见一阵哀号传至街头巷尾。
然而,他廉天昊才是最大的苦主!
英雄做不成,反倒得来莫名的梁子,这下,尹花暖已在心里记上他一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第一章
古训教训的是——惹熊、惹虎,就是不要惹到凶婆娘。
这一惹,可说是如同解不开的千千结,不但在心头上解不开,就连他这堂堂七尺半高的男子汉,平日见到那流氓郡主,也要退避三舍。
前几年,他血气方刚,认为做人就是要讲义气,刚正不阿,看到恶人绝对绝对不能低声下气,要有气势,才是个真男子。
但如果能回到遇见尹花暖那一年,他宁可当个路人甲,当个小乌龟缩头缩尾,也不愿意逞英雄的多管闲事。
天啊、地啊、娘啊!怎么没有人教他,惹熊、惹虎、惹到金坍坍都没有关系,就是尹花暖惹不得?
都怪他悟性不够、出门应该先打听好,尹花暖是何方神圣人物。
就算她说乌鸦是白的,他也不会说是黑;她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他也绝对点头说是。
三年前,他只不过在街上逞一次英雄,自此就与尹花暖结下梁子。
她郡主可是小鸡肚肠,那次说记住他,就真的记住他了。
不但记住他的名、记住他的长相,更是记住他所有的一切,搞不好连他的祖宗八代,那小心眼的尹花暖也全都记住了。
从那天起,他生命中就再也离不开“尹花暖”三个字,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只要转个身,那娇贵的蛮郡主便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就像落进如来佛手中的孙悟空,纵使有七十二变的本事,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这三年来,只能任她搓圆搓扁。
就算是金坍坍,被欺负到底时,他还敢开口骂一句三八,可对于尹花暖,他记得有次他忍不住骂了他一句“八婆”自此他连续一个月不顺,仿佛卡到险般,走路会被人用暗器所伤,睡觉时有刺客找他比武,连洗澡也会被人盖布袋狠狠揍一顿……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被整治得有口难言,明明知道主谋是谁,但是被这样恶整,他就算再怎么桀骜不逊,再怎么有英雄气势,脾气还是会被磨得像小狗一样。
害他现在出门都会翻翻黄历,若是诸事不宜、冲到恶煞,他死也不会出门。
喔!对了,就连踏出金宝庄,他也在左顾右盼,就怕他眼睛闪到没见到郡主出巡,等等触怒红颜,又是一顿排头吃不完。
他的人生过得真可恶。廉天昊嘟着一张不厚也不薄的唇嘀咕着。
眼看街道上没有郡主出巡的排场,于是他抬头挺胸踏出今日的第一步。
他揉揉右眼,希望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要再让他遇上什么衰事了。
嘀咕几声,他总算平安的踏出金宝庄的第一步。
最近流氓郡主大概找到新鲜的事做了,所以他这个玩具可说是失宠了。
这样才好,他希望尹大郡主永远都记不起他。
难得今天天气好,他心情也好,于是口里哼着小调,步伐难得轻松的前往城南的满赌坊。
这间赌坊是今年刚开业的,听说坊里的老板与金宝庄的金坍坍永远不会与银子过不去,交情再好的手帕交,遇到银子这回事,都要放一旁,即便天皇老子欠她钱,利息照样得给,所以他今天就是来赌坊收帐。
才刚踏进第一步,他就发现今天的气氛不太一样。
原本热热闹闹的赌坊,虽然一样挤满人潮,却是鸦雀无声。
黑压压的人群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见到赌台上换成赌坊老板钱赢盈。
一般说来,钱赢盈这个吸血小钱鬼,除非是贵客来临,要不然以她爱钱的个性,根本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等事上。
还劳她出马发牌、坐镇,可见赌的人不是寻常人物。
这下让他好奇了,到底是何方人物能叫旁人让让事实说话,努力使自己高大的身子往前挤去。
“下好离手。”钱赢盈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却看见一双从锦袖中探出的粉嫩小手。
是女的?!他微微皱眉,心头浮起一股不安。
他想回脚肯,改日再访,却被后头的人潮给阻止,此刻的人,只能前进,没有多余的空间让他回头。
“天。”下一刻,钱赢盈拿起蛊,“小。”
他循着庄家的脸色一具,阴霾得就像黑里的臭石头,掩住她的不悦。
“呵呵……”银铃的笑声,从人群之中传出来。
他越想越不对,准备退后时,却因为误踩到人群中某人的脚,被踩到脚的路人,痛得在原地跳脚,还顺手将他往前推了一把。
高头大马的他被这么一推,重心一个不稳,直直往前扑去……
砰的一声,他直接扑往赌桌上。
他撞得眼冒金星、头昏脑涨,待他回神想起一张刚毅的脸时,黑眸里映入一张他完全不想看见的娇美小脸——
尹花暖!
冤家路窄,他就是这般坏运气,总是碰上他最不想碰到的人儿……
好奇心,会杀死一个人。
他不应该好奇到底是谁请出钱赢盈坐镇,也应该相到唯恐天下不乱的尹花暖就是有这么大的本事。
“郡主请继续,当小的不曾出来,坏了你的兴致。”廉天昊摸摸鼻子。
在郡主面前只有好没有坏。
“喂!”钱赢盈却像是见到救星般,小手往前一拉,拉住了他的衣袖,“难得廉管事来我的赌坊一趟,就碰碰到运气赌一把吧?”
她咧嘴一笑,想要他加入战局,让她的衰运转一下。
“我是来收帐,不赌。”吃喝他会,但就是嫖赌他没有兴趣。
钱赢盈向他使了个眼色,无奈他不为所动,于是她只好开口说明白,“你再不帮我,我这间赌坊就要倒了。”
他挑眉,一副“关我屁事?就算倒让,你也要把欠款交出来”的表情。
“没人性、没同情心,亏我都准时交还欠款,难道店家有难,你不会拔刀相助一下吗?何况我还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好好歹也要当一次英雄!”她输到快卖身了,这臭家伙还不帮她转一下运。
有了前车之鉴,就算他想要英雄救美,也要看地点、看对像。
尤其是与尹花暖杠上的事,他才不干!
“欠款让你欠个三天都不成问题,我改日再来。”她忙,而他闪人。
待他转身欲离去时,他的面前多了两名侍卫,他认出是尹花暖随从侍在旁的护卫,故意挡住他的去路。
“难得这个月咱们碰面,那陪本郡主玩两把吧!”尹花暖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不难猜出他们是旧识,但也因为他们这般熟稔,让她的嘴角浮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郡主……”他打着哈哈想要蒙混过去,“你知道小的什么都不会,这种把戏更是在班门弄斧,只会在你的眼前耍猴戏,肯定会输个精光,你就别为难小的。”
尹花暖眼一眯,与她默契甚好的护卫,便用力扳住他的双肩,逼他和她并肩而坐。
换言之,她不想听他说废话!
娘的,死三八。廉天昊脸一绿,在心里咒骂着眼前的番女。
听不懂人话的女人!他嘴里念念有词,却不敢骂出口,只敢在心里咒念。
“廉管事,你就别客气了,难得郡主兴致一来,你就别坏了郡主的兴致。”钱赢盈不断的鼓吹着他“下海”。
“真不巧,我身上没有多余的银票当赌金,下回一定好好陪郡主赌一把。”想要拉他下水,他才不干。
“我腻了。”尹花暖见他们你一言我一句,耐性似乎也用尽了,“银子我多得很,我想赌些特别的。”
“郡主真是英明。”钱赢盈一听郡主改变心意,不再赌银子,她的小脸马上露出灿如夏花的笑容,“敢问郡主想赌什么特别的?”
尹花暖一双美眸一敛,那又长又翘的睫毛似双翅般扇动着坚定的眸专注在他的身上。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知道这个诡计多端的郡主,肯定又要把坏主意往他身上打了。
“瞧你,一见到我就如同见到凶神恶煞般。”尹花暖冷笑一声,语气略微尖酸。
“草民岂敢。”见尹花暖的表情平静,但他心知肚明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终是急忙摇头否认。
就算真的不想见到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承认。
“敢不敢,只有你心里知晓。”尹花暖一双美眸如同一潭清湖,澄澈又加上冰冽,几乎要穿过他铁硬的胸膛,看穿他的心底事。
他摸摸鼻子,不搭腔。
这郡主难以讨好,多说多错,不说话准没错。
“咱们玩一点不同的。”尹花暖一张菱唇微勾,“瞧你那么害怕与我打照面,那么就赌一把,决定生死。”
他一惊,脸上闪过铁青之色。
这郡主又想出什么诡计要整他了?
“这……”
“放心,不赌钱。”看他布衣青裳,她随便出一把,就有可能赢了他全部的家当。
“郡主英明。”钱赢盈是墙头草,连忙站在尹花暖这边搭腔、助阵加油。
廉天昊白了墙头草一眼,到口的话硬是吞了回去,只能强忍心底的不舒坦。
娘的!他廉天昊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更不畏惧金沙城有名的土匪婆金坍坍……
但他就是莫名怕了尹花暖这女人!
“就赌这一把。”尹花暖粉菱嘴角各往上扬,“只要你赢了,以后我见你三尺远,肯定绕道而行;若我赢了,你就必须为奴一个月伺候我。”
廉天昊眯眸,脱口道:“这根本是不平等条约。”
“不然呢?”尹花暖挑眉。他还敢与她讨价还价?
他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之后,决定豁出去了,“既然郡主好兴致,要赌就赌大一点。咱们就比运气,任何一方输了,就得俯首称臣当对方的奴才一个月。”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屏气凝神。
“放肆!”尹花暖身旁的护卫出声喝止他的狂妄与提议。
尹花暖先是一愣,最后举手制止护卫。
“有趣。”她不怒反笑。
有趣?!他微微一吓。
她……不会真的要跟他赌吧?
“郡主决定要放手一搏?”钱赢盈觉得这场戏有点看头了,于是不着痕迹的鼓吹着。
“当然。”尹花暖挑衅的望着廉天昊,“我就赌我的运气。”
“郡主真的要赌那么大?”见尹花暖般豪气,他反倒被她的气势给恫吓住了。
“没错。”尹花暖笑弯了一双圆眸,俨然一副准备好的模样。
他真衰,以为今天是个黄道吉日,可以避开与他犯冲的郡主,没想到不管他怎么闪,他还是命中注定遇上她。
遇上她就罢,她总是会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方法来整治他。
他想说不,却永远无法说不,完完全全就是被她镇住了!
“赌就赌!”他也没有在怕的啦!
就赌这一把,他不信永远都要被这黄毛丫头压倒在地。
哼!如果这次翻身,他一定要好好整治这自己送上门来的郡主,再来算算以前欺压的帐。
钱赢盈见两人准备好,便将蛊往两人前方一推,让他们检查里头是否有文章。
两人检查之后,为求公平起见,钱赢盈差人拿新的豆。
接下来,便是一场运气决定生死的龙争虎斗。
赌下去,一点都不对!
衰,衰到他都卖身了。
廉天昊自满赌坊出来后,连连咒骂声都没有停过。
赌什么运气?他遇上尹花暖,从来都没有好运发生过,他怎么会那么傻又能好天真的以为,他能凭着一股正气压倒那欺死人不偿命的小魔女?
他错了!
然而一错就铸成大错,再也无法挽回。
为奴一个月……
他娘的!简直是教他直接跳入火坑的受罪。
反倒是走在他前方的尹花暖,那模样有多意气风发啊!跛得连她的ρi股都翘起来了。像只得意的小火鸡,只差没有咯咯咯的昭告天下——廉天昊被她收服了!
他看是出来,她真的想要那样做!
因为自踏出满贯赌坊后,尹花暖那张娇俏的小脸,就挂着非常猖狂又得意的笑容。
望着前方那团似火焰的背影,他不断叨叨念念……
“不服气是吗?”忽地,尹花暖转过身,直视高她好几个头的廉天昊。
他抿着一张唇;像是倔强的小孩不发一语,然而在心里早就将她骂上千遍、万遍了。
臭女人!要不是看在她财大、势大,还有一群贵族兵队在撑腰,他早就将她拖到竹林后方,痛扁她的小ρi股一顿了!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她贵为郡主娇躯,不但有北蛮可汗撑腰,金沙城里又有金坍坍当靠山……
他连她一根手指头都碰不得!更别说想要逞英雄教训她。
“不服气再来赌一把啊!”
“再赌下去,不就连命都赔给你了。”他不满的低喃一声,就是没种大声回她话。
她咯咯地笑着,难得心情大好,连身旁的护卫也多看她一眼。
“我就不信你多会藏、多会躲。”到头来,他还不是白忙一场,照样落在她手中。
哼!别以为她不懂他的心思,更明白这男人摆明了就是想躲她,能离她多远就多远。
啧!她又不是丑得吓人,更没有长得奇形怪状,为什么廉天昊竟视她如蛇蝎般的敬而远之呢?
因此,他愈想要躲她,她愈是不想放过他!
“除非我人间蒸发,要不然走到哪儿,都会遇上你这个鬼见愁。”他只剩下嘴巴可以用了,所以忍不住逞一时口舌之快。
鬼见愁?她眨眨一双澄澈的美眸。
她尹花暖从小被众人捧在手上,连可汗堂哥也得礼让她三分,因为她就是有种特殊的魅力,总能让人第一眼便喜欢她。
唯独他,廉天昊,她的魅力在他的面前完全失效。
他视她如蛇蝎般,咫尺见到她,便像是脚底抹油的闪远,连句问安都不肯给。
顿时,她就像找了一个有趣的玩具,对他的印象又加深了。
有多少人想要与她攀亲带故的,又有多少男人想要当她的乘龙快婿,眼不得吸引她所有的目光。
只有他,见着她,就像一只小老鼠夹着尾巴快溜。
这让她对他有了高度的兴趣。
所以每一次见到他,她总是想尽方法整治他、玩弄他,欺负他为乐,因为他的反应实在是太好玩了。
从原先的反抗到现在的虚与委蛇,以及那双明明有服气却又佯装臣服的黑眸,总是让她乐在其中。
难得出现一名真性子的男子,她若不好好把握玩弄他的机会,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如今连老天都站在她这边,让她赢得这场赌局。
“就算你人间蒸发,我还是有法子将你揪出来。”她莲肯轻移的向前一站,抬起小脸嚣张的开口。
他脸色一青。
眼前这小妮子就是存心与他杠上。
而他……真的连一个法子都使不出来。
闪,没用;躲,也没用。
他想,若孙悟空遇上她,七十二变在她面前耍弄也无辙。
他真的遇上这辈子唯一的克星了!
输了。
这下他真的输了一个彻底……
第二章
十赌九输。
有人为了赌,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这时候,廉天昊才明白一个“赌”字,真的可以害死一个人。
如果他害死自己,那么也只是双眼一闭、两脚一蹬,安息的进入棺材长眠。
但是他这一赌,却是让自己生不如死。
待在那恶霸郡主的身边,他真的好想死!
“你好烦。”尹花暖此时女扮男装,手上拿着一把扇子,优闲的扬呀煽的。如果她背后没有那边患患章章的碎碎念,她的耳根子会更清静,连心情也会更美丽。
才几天的光景,她发现廉天昊是个爱叨念的男人。
她向表姊“出借”他一个月,但不到三天,她两道秀气的眉愈拢愈紧。
表姊怎么可以忍受他啊?她自小到大,除了可汗堂哥会多念她一句,可最后还是会因为疼爱她,不忍规范她的生活规矩。
因此,她二十多年来的生活,一向都是在玩乐中度过。
只有他,廉天昊,他看似稳重,心眼却犹如芝麻般的小。
为奴三天,他天天都在她的耳边叨念——
姑娘家不可以到赌坊。好,她不去。
姑娘家不可以每天抛头露面。好,她待在尹王府,哪儿都不去。
姑娘家要有大家闺秀的模样,针线女红准备好……
好个他的死人头!
第三天,尹花暖抓狂了,生气的将桌上的东西全扫落在地上,像一只发飚的小猫。她爹都不敢规定她一定要学女红针绣了,这男人肯定是住海边的,管的地方超级大。
生不如死的人是她,不是他!
多一个爱念鬼在自己的身边,就像一只乌鸦在她的耳边嘎嘎嘎的,吵得她想掐死他。
“我是郡主的“奴才”,这“一个月”里自然要照顾郡主。”廉天昊故意加重语气,撇撇唇的说着。
“你这奴才一点都不尽责。”她冷哼一声,女扮男装的模样非常的俊美,但一双水眸泄漏了她大半的秘密,“有哪个奴才像你这么唠叨的吗?”
“忠言逆耳,我是个忠臣。”天地有正气,他廉天昊向来做事坦荡光明,正义直谏,“为了郡主好,有些话郡主就算不爱听,奴才也要直说。”
“你哪来学会的这套官腔?”她白了一眼他这做作的一面,“府里的陈总管,还是总护卫?”
他咧开一排白齿。
没想到这官腔,将这郡主搞得灰头土脸,让他原先的不满一扫而空。
“郡主若不想让奴才担心,这么晚了,该回府休息了。”他又继续搞着官腔,故意区别两人的身分。
他想了想,若与郡主硬碰硬,他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就算他想回金宝庄,这娇滴滴的郡主也铁定不会放人,金坍坍又莫名对郡主有所礼让,根本不急着要他回庄里。
金坍坍的冷笑的话言还在耳——正好,最近是钱庄护镖的淡季,郡主肯养我庄里的饭桶一名,我求之不得。
他娘的!他一餐最多吃两碗饭,哪里饭桶?饭桶是伏羲非吧!一餐都扛着一桶饭狂啃。
这摆明就是黑心交易,尹花暖肯定给金坍坍什么好处,才会将他这个得力的助手往外推。所以郡主吃软不吃硬,他没有必要与尹花暖过不去。
“回府做什么?”她淡淡的回应一句,“回去还不是在府里发呆。”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到口的劝阻顿时停在舌尖。
尹王府虽然人多,但大家各司其职,尽心尽力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尹花暖她爹,也就是尹王爷,一年在府的时间有个把月就要偷笑了,他合大半的时间都停留在北蛮都城,只留她一个人在金沙城。
自幼失去娘亲的尹花暖,虽然尹王爷将她视为掌上明珠,可因国事繁忙,他一个男人根本没办法将她带在身边照顾,几乎都是奶娘带大她。
加上与她最亲近的奶娘也在三年前因病过世,这几年来,再也没有人可以根她说心里话。见她郁郁寡欢的模样,尹王爷才决定迁往金沙城,有远亲可以照顾她,不至于让他牵挂于心。
廉天昊不是笨蛋,明眼就看透她是个怕寂寞的姑娘,每天都要寻乐子玩乐,玩累了,晚上才肯乖乖就寝。
只是每天这样玩,他就算再怎么耐操,也会被她用不完的精力,搞得夜夜失眠,体力透支。
“回府……”他嘴角扯了扯,回想尹王府冷冷清清的模样,他还真有点想念金宝庄,那每天吵吵闹闹的日子。
“嗯?”她停下脚步,抬起小脸望着他,“你说呀!能做什么啊?”
说一个好点子,她就乖乖回府。
“不想发呆就睡觉啊!”他握着双手,最后只能吐出这个烂提议。
“不想。”她翻翻一双美眸,不吝啬的给他一记白眼,“再睡下去,头都跟你一样大了。”
咦?是吗?他还作势的摸摸自己的脑袋。真的有睡到变大吗?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收起扇,转身背对着他,脚步毫不迟疑的往前走去。
唉唉唉……他连叹气。这郡主怎么这么难搞定啊!
望着她挺直的背影,他有股冲动想要劈昏她,然后将她指节扛回尹王府,让她不要出门作怪。
但是一想到劈昏她,隔天她肯定会兴师问罪,他的麻烦会更大!
左右为难,他只能尽奴才的本分,赶紧移动脚步,跟在她的背后。
“郡主……”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对着她的背影喊着。
“闭嘴。”她停下脚步,回头瞪着他,“你是眼瞎了还是脑子有问题?你没看见我现下是女扮男装吗?喊什么郡主!”
他很认真的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一遍,最后很为难的开口,“我倒觉得是眼瞎的人,才认不出来你是女的。”
没有一个男人长得这么秀气,甚至还带有几分胭脂的味道。
郡主就是郡主,不知人间疾苦,也没有混过江湖,想必要大家都装瞎子,忽视她是女人的本领。
她拿起扇子狠狠的往他的脑袋敲了一记,“你能不能安静几刻钟?别让我这么讨厌你。”
他挑挑眉,又不怕死的开口,“郡主可以提早解约……”
“死都别想。”她还算冷静,没有中了对方的激将法,“你再不闭嘴,小心我回去毒哑你!”
当下,闭紧了双唇。
“很好。”总要她用极招,才会乖乖听话。
安静一会儿,他望着她的背影,小声的开口,“公、公子……咱们现在要上哪儿去?”
“万花楼。”
妓院?他脸一绿,又忍不住问:“去那儿做什么?”
“听小曲儿小调。”
最好有人会这么问闯去万花楼听唱小调!他不满的在心里嘀咕一声,但见她的脚步毫不迟疑的往前,他相信她是玩真的了!
一个女扮男装的假男人,去妓院有搞头吗?
廉天昊的疑问,不到半刻钟,就有了答案——
有搞头!只要有尹花暖在的地方,再怎么没有搞头的事情,都会被她搞得精彩又好玩。
楼里的鸨嬷嬷虽然看出她是假男人,但她送上一锭金子,鸨嬷嬷见是财神爷进来撒钱,于是豪爽的吆喝无名姑娘伺候她。
尹花暖倒是大方,将那五名姑娘都赐给他,让他被一群香味浓郁的庸脂俗粉的女人团团围住。
“哈啾!”他向来对香味过敏,频频的打着喷嚏,连眼泪都喷出来了。
而她这个千金郡主呢?竟然在一旁殿堂上的听花魁唱着小曲,不管他被一群烟花女子给淹没了……
说淹没真不夸张!
他们的胸前仅有薄薄的衣裳,两团软肉几乎快要呼之欲出,摆扭腰臀,表现出女人最柔媚的一面,不断在他的身上磨蹭。
他虽然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是饥不择食。
而对这五名女子,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鼻前闻到令他不舒服的香味。
如果这是尹花暖的报复,他想,她是成功了。
“走开!”最后,他不给面子的将身上这五名女子给轰走,要她们离他远一点。
这一吼,吼断了殿堂上花魁弹琴唱曲的兴头,也惹来尹花暖偏头一转,瞧他在怒吼什么鬼。
女子们全跌在地上,娇滴滴又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怎么,你不喜欢本公子的赏赐?”尹花暖见廉天昊撒泪又喷涕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嘴角上扬了使坏的笑容。
“赏赐?”他忍不住大声起来,“这是什么鬼赏赐?你干脆直接杀了我比较快!”
他因为女子们身上便宜的胭脂味,鼻子开始瘙痒起来。
望着他一脸不悦又狼狈的模样,看来他是真的不舒服。尹花暖心情大好的又那些银子赏给她们,示意她们退下。
“公子?”殿堂薄纱后头的花魁,是万花楼坐镇之宝。
最近,金沙城最津津乐道的话题就是这名花魁,袁百云。
听说她卖艺不卖身,多少寻芳客每晚都捧着银子来见她一面。
但她这一面最少也要百银,若是要包下她一晚,撒手千金更是不用说了,重点还得看她姑娘心情好不好,才有办法听她用黄莺之嗓唱首曲儿。
而今日她看似心情不错,不但让尹花暖包下一晚,还亲自弹琴唱曲儿。
只是他们的注意力……似乎不在她的身上啊!
“抱歉。”尹花暖敛住笑容,回头望着袁百云,“打断袁姑娘的表演,在下真是过意不去。”
搁着薄纱帘子,袁百云那双美丽的瞳眸藏着一丝不解。
今晚的一对主仆,主子生得虽俊美,但身材清瘦瘦弱,比起一旁身材壮硕的男子,差别实在太大。
“不打紧。”袁百云敛回美眸,也收回打量的眼光,细长的玉指拨着琴弦……
她在花楼待的时间够长,对于客人的纷争,通常都冷眼相待,于是很快恢复冷静,扯开嗓子唱着下一首曲子。
罗袖动香香不已
红集娟娟秋烟里
轻云岭上乍摇风
嫩抑池边初拂水
嘹亮的嗓音伴着她手中的琴弦音调,那自弹自唱的声音,吸引了廉天昊。
就算他天生是个粗人,但一听到清亮又干净的声音,连他也被吸引住了,更别说今天兴致高昂,期待要来听曲儿的尹花暖。
廉天昊的眼光不小心落在尹花暖的身上,发现她难得正襟危坐,认真的望着帘幕后头的袁百云,她微微抬起小脸,表情有些沉醉。
若不是他亲眼看见,否则打死他都不相信,她会有这副安静的样子。
哎哟!这才像大家闺秀。
在这瞬间,他真的相信她身上留着贵族的血液,那微微抬高的小巧下巴,眉眼之间透露着娇贵。
在他的眼里,她像一朵茉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却又气势盛焰如一朵带刺玫瑰……喔不!北蛮的国花——龙爪花。
她像盛开时教人移不开眼,举手投足中又有说不出来的娇贵与霸气。
好在她身为女子,要不然她倘若身为男儿身,这世肯定是个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的坏胚子。
她的长相虽不至于倾国倾城,却长得很有味道——
端正的五官衬得她的小脸更加柔美,只是眉宇之间的霸傲,削弱了她是名姑娘的娇弱。
如果她的脾气能改一改,她的长相看起来还满舒服的。
至少比起金坍坍的艳美,他觉得尹花暖让他有种想要多看两眼的冲动……
尹花暖心无旁骛的听着袁百云唱曲儿,儿廉天昊的眼光一落在尹花暖的身上之后,竟然就再也离开不了。
知道偌大的包厢,被人用力踢开木门——
砰!好大一声,尹花暖被吓了一大跳。
这样的画面映入廉天昊的眸里,眼中立刻闪过一抹肃杀之气。
娘的!是哪个王八蛋打扰这美好的时刻?
难得这郡主乖乖的听曲儿,听完曲儿可能会乖乖的回家睡觉,他心里原本还庆幸着,尹花暖没惹出什么大祸儿搞得鸡飞狗跳。
但是天不从他愿,就算尹花暖不惹麻烦,也有招子没有擦亮的脑残人士送上门来。
“搞什么?”踢开门扉后,站在大汉后头的是一名长相猥琐的男人,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却贼头贼脑,连双眼也充斥着不怀好意的光芒,“是哪个羔子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包下我的女人唱一整晚的曲儿?”
“放肆!”尹花暖从椅子站起,毫不畏惧的低声喊了一句,“来者何人?竟然敢扰本公子听曲儿?”
“哟!”贼公子往前一站,身高也不过高尹花暖一点,却抬头挺胸,想要与她一较高下,“小子,你打哪儿来的?也不问问我的名号,城西这底盘可是我在管的,你这小子口气倒不小,想与我为敌是不?”
“呸!”她喷了一声,冷冷的瞪着他,“你这名不见经传的混帐东西,没事打扰本公子听曲儿,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臭小子!”贼公子被她的口气气得涨红一张脸,“老子在城西有名到街头巷尾,零岁娃儿至一百岁的路人,只要听到我王晓仁的名字,没有一个不被吓哭的。”
她冷笑一声,“枉小人?连当个小人都不配,怎么不要你爹取个王小龟还比较适合你,当只畜生都比小人来得快活。”
“你……”王晓仁气得抡拳,想要揍往她俊美的小脸。
然而她的动作却比他快,她举起右手,曲起三指,只以食指与中指并拢,动作迅速的戳向他的双眼。
“呜哇……”
她的动作实在太快,快到只让廉天昊听到王晓仁的哀号。
“啧!”肇事者还撇撇嘴、甩甩手,“戳瞎你的眼,还怕脏了我的手。”
她还作势往衣袖擦擦。
太嚣张了……廉天昊没想到自己还没英雄救美,这小妮子就像团火焰般,身上的怒气愈燃愈高,直接自己动手了。
“你这王八羔子……敢动我……哎哟喂呀……”
王晓仁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尹花暖抬起右脚,踢往他的胯下。
啧!廉天昊挑眉,嘴角抽动一下。身为男人的他,似乎可以感受到那一下子有多么痛。
“王小龟。”她毫不畏惧的看着护在王晓仁面前的两名大汉,“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了,你快点给我闪人,要不然等等有你好受的。”
“呜、呜……”王晓仁窝囊的退到家仆后头,刚刚的嚣张完全不见,“你、你好大胆子,竟然敢动王家唯一的长子,你……你要是害我不能生,我、我要我爹取你的狗命……”
“你再多吠一句,就不是单单戳瞎你的双眼。”她有办法让王小龟吠不出一句,“我会把你丢入宫里当太监。”
哼!要他不能生,她办法多得是!
“你们还在看什么好戏?快给我教训这个混小子。”王晓仁退到一旁,口中依然喊着。
尹花暖一点都不畏惧,一动也不动的站在两名大汉面前,“你们敢动我一根寒毛,我肯定教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大汉们互看一眼,但自家主子一直在非吠叫,两难之下,他们还是摩拳擦掌。对付这个弱小子,总比回去被主子修理得好。
对方的拳头立刻往尹花暖的小脸左右袭来,她却闪都不闪,甚至连眨眼都没有,依然抬头挺胸的站在原地。
第三章
不怕死也不必要这样。
廉天昊来不及护在尹花暖的面前,却反应极快的扣住她的手臂,将她安好的护在自己的怀中。
硬如石头的拳头在她的眼前呼啸而过,她只感觉一阵凉风刷过,可那双澄澈的,美眸依然处变不惊。
反倒是一旁的廉天昊看得胆战心惊,就怕这千金之躯有一点小损伤。
天啊!她如同娇贵的白瓷娃娃,不能有一点瑕疵啊!他惊神未定,低头审视她的小脸。
还好,她依然完好如初。
“给我打!给我打啊!”王晓仁吃了闷亏,在一旁怒吼着,“把这两个小王八蛋给我剁成肉酱喂狗!”
“凭你这只狗,还不配舔我的脚趾。”尹花暖出声,不忘回嘴。
她就说嘛!她天生福大、命大,从小就有高人替她排了命盘,这辈子大富大贵、逢凶化吉,是个福星降临。
就像恃宠而骄又如何?她天生就是有这种好运与好命。
想动她?哼哼!下地狱看看遇不遇得到她吧!
“闭嘴!”廉天昊皱眉。她与金坍坍果然是亲戚,一张小嘴总是得理不饶人,“你想让他们杀了你吗?”
“杀我?”她怯了一声。“如果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解决,你可以现在就将我丢给他们。”
“你……”臭三八!他哑口无言,明知他向天借胆,也不敢让她有任何损伤。
“怎样?”她抬眸,发现自己和他的距离只离一个指头,他哼气的气息还拂在她的脸上,“你……”
她这时才察觉,两人的动作有多么的暧昧,她几乎是像只猫儿窝在他的怀中。
“你没停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他瞪她。这小妮子就是有办法将事情搞得一团乱。
“为什么有人找我麻烦,我还要忍气吞声?”他脑袋有问题吗?“有只畜生都张口要咬你了,你还能伸出手摸摸它,再跟它说:‘来,请咬’吗?”
廉天昊翻了双眼。就知道这女人无法无天。
“你是郡主,不是流氓地痞。”他在她耳旁小声的嘀咕。
“在你的眼中,我一向都是流氓。”她冷笑一声。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在她的背后都说了她些什么,“别人欺负我,我学不会忍气吞声,更学不会以德报怨。”
言下之意——
快点解决眼前碍事的家伙,她郡主大好的心情全被打乱了。
好好好。她是郡主,她是千金之躯,她是金沙城的法律,她更是他这辈子躲不掉的克星。
廉天昊还没出手,两名大汉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朝他而来。
他出手挡住对方的出招,一面又要保护怀中的人儿。
左闪右躲之中,他将她护在身后,避免她有任何的损伤。
然而肇事者一躲在他的背后,这下子像是金钟罩护身,肆无忌惮的打开扇子,一副看足好戏的模样。
是嘛!这比听曲儿更热闹、更刺激了,她只差没有在一旁拍手叫好,双眼离不开廉天昊的身上。
瞧他,左拳一勾,往那名大汉的下巴一击,大汉像是被重物袭过,脚步踉跄的向一旁跌去;右拳抵住另一名大汉攻来的拳头,左手再顺势往大汉的腹部击去,结实的喂了一拳,马上让大汉抱着肚子在地上惨叫。
简简单单,不用两三下,她的戏看完了。
他收拾得干净利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更别说让她有再多看一下的好戏。
“成了。”廉天昊回头,瞪了尹花暖一眼,“咱们可以回府了吗?”
她嘟嚷着小嘴,“太快了。”
“再不走,等等鸨娘又要招来官府的人了。”他白了她一眼。胡闹了一晚还不累吗?
她啧了一声。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搞官腔那套,这会让她要应付一推官场的人,以后上哪儿肯定都有官府派人保护。
“算了、算了。”她收起扇子,回头给袁百云一记笑容,“让袁姑娘受惊了,该日再请袁姑娘好好唱上一曲。”
袁百云早已习惯这样的风波,于是淡淡的开口,“公子请慢走。”
好不容易请动她的千金之躯,她终于移动小脚,往门口走去。
整个气势都被压倒的王晓仁,见自己的家仆被击倒得不成|人样,又见仇家大摇大摆要离开,让他满肚子的不甘心。
临走之前,尹花暖将眼光移到王晓仁的身上,还撇撇小嘴,讽刺、嘲笑之意尽在不言中。
王晓仁哪有可能吞忍这口气,尤其他是在城西这带混长大的,今天的窝囊事要是被传出去,他以后要怎么在城里耀武扬威呢?
于是他往腰间一摸,摸到随身携带的匕首,心想要让这小嘴吃顿排头,好教这小子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臭小子,拿命来!”王晓仁毫无预警的从她右侧冲来,拿着匕首对准她的右腹。
她来不及闪躲,只能站在原地。
廉天昊虽然急忙拉了她一把,想要挡在她的面前,但为时已晚,来不及替她挡住这一刀……
锋利的刀尖擦过右腰际,直接没入她的右小腹里。
她只觉得一阵痛楚,皱起了两道眉,小手捂住匕首没入的地方。
廉天昊倒抽一口气,大手压住她的伤口,感到一顾湿黏的触感时,他的眼眸里像是蒙上一抹怒意。
这份怒气有如撼动山河般的震怒,他的眼仿佛被她的血染红了,他出手揪起王晓仁的领子,然后一阵拳打脚踢……
这王八蛋竟然伤了她!
尹花暖第一次受到这么痛的伤,于是双脚无力的跪倒在地上。
她根本无力去制止廉天昊发怒的行为,因为她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小手布满鲜红血液。
这就是受伤的感觉?
原来,真的好痛……
受伤的滋味不怎么好受。
尤其受伤一事传出,更是惊动尹王府上上下下。
当然,那名伤了尹花暖的王晓仁,事后虽然交由官府处罚,但尹花暖发现抬便宜他了。
她决定要亲自报仇。
她先是整治王晓仁一番,整得他几乎半残,几天过后,她终于觉得无趣,便将他关在猪笼里头,浸了一天一夜的粪坑……
廉天昊根本不知道该不该同情王晓仁,可是见她真的受了伤,右腹的伤口还不浅,他甚至觉得王晓仁这样的报应还太少。
但是尹花暖这般的气焰,也为自己惹来了现世报——
她被府里的侍卫长告上一状,尹王爷一听非常震怒,派人飞鸽传书回来,要她便准再出门闹事,罚她禁足十天。
原本是禁足一个月,后来在她要死要活的央求下,尹王爷没辙,便自动减为十天。
混世魔女被关在府中第一天——
乖得不得了。
因为伤口不浅,大夫上完药之后,她真的乖乖在房里反省,发誓以后绝对不这么嚣张。
第二天,她勉强待在府里,听着侍卫长叨叨念念,搬出王爷的命令之后,她只好又乖乖回房。
第三天、第四天过去了,她身上的伤口渐渐结痂,第一天的发誓就像南风一吹的烟消云散。
第五天,伤口不痛了,她开始蠢蠢欲动。
“好无聊喔!”她坐在窗棂旁,望着晴朗蓝天,拿飘过一朵又一朵的白云。
“好无聊”三个字,让廉天昊就像孙悟空听到唐三藏念着咒语般,心头又是一阵箍紧。
他假装自己是聋子,没有听到她的抱怨。
“好、无、聊。”她回头,瞪着闷不吭声的廉天昊。
“我不会无聊。”那双美眸射来冷箭,他不得不回话,“今天天气适合睡午觉,郡主别累坏了,快上床休息。”
她翻翻白眼,跳下窗台。
她一头长发如同黑瀑布般,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像是刚落地的妖精,在刹那间吸引住他的眸光。
不是他在说,这郡主生得又娇又柔,玲珑有致的身材配上粉雕玉琢的小脸,在他的眼中真是尤物一名。
前提之下……她能不能收敛一下她恶霸的个性呢?
“再睡下去都快变成猪了。”她慵懒的伸伸懒腰,那一头长发又黑又亮,而且柔顺的一拨,又恢复原来的发型。
“我还巴不得你变得跟猪一样乖。”瞧。这五天他多轻松,只要伺候她吃、她睡,什么麻烦都没有。
她杏眸一瞪。原来这几天他真的将她当猪养了!
不过她想起那天自己受伤的时候,他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不但揪着王晓仁又揍又打,嘴里还不断的咒骂。
那一刹那,在她的眼里,他的存在变得好巨大……
她也说不出改变了些什么,只觉得每回一对上他的双眸,她便会脸红心跳。
怪了,以前随身护卫在她身边出生入死,她都没有这样感动,为何他只是替她揍了王小龟几拳,她竟然想将他当成英雄般的崇拜?
唔……她偷偷的将小手移向受伤的右腹……
她没忘记那天抱着她回府的他,象头抓狂的野兽,狂吼狂叫的命人找大夫。
他的大手不曾离开她不断失血的伤口,将她抱到床上之后,马上为她处理伤口!
他紧张的模样,是她这辈子见过真诚的表情。
以往她受伤,大伙全是因为她是郡主,怕被处宫刑或是受罚的大惊小怪。
但他不是,在处理她的伤口时,他挂念的不是求她别处罚他,而是问她疼不疼、痛不痛。
废话!她当然疼了。
她原本痛到不能开口,却因为他的关心、他的安抚,她的伤口变得没有原先那么疼了。
从那一刻开始,她才明白……原来他真的是……一名男人。
“干嘛那样瞧着我?”察觉到她安静地注视着他,令他忍不住全身都起了寒蝉。
她又在动什么脑筋了?他的心不安的想着。
“哼!”她像是被发现秘密般,咬咬唇瓣别过头。
怪了,凝视他太久,她的脸颊竟然有些发烫。
怎么搞的?
她背对着他,双手捂住脸颊,发现自己的双颊真的热汤的不寻常。
他不明就里,不知道这小妮子又在刷什么脾气,但如果她别动任何脑筋来整治他,她要吵、要闹,他都可以忍受。
但这样的光景并没有持续很久。
“我很无聊。”她转过头,眨着水水美眸,用着小孩子吵着要吃糖的语气说道。
她无聊,表示又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他希望她每天都不无聊,乖乖的当他的千金郡主,真的有那么难么?
“我不喜欢有人将我的换档耳边风。”她那张无害的小脸,瞬间阴霎起来,像是有朵乌云罩上她的头顶。
“我听到了。”他原本不想理会她的无病呻吟,却奴性坚强的自然回应她,“你无聊还是要待在府里,别忘了你被王爷禁足十天。”
给他十天安静的日子,有真么困难么?她就不能像个普通的女子,在房里念女诫、玩姑娘家最在行的女红吗?
“我已经乖五天了。”这是她的极限。
“那好。”他挑眉,从椅子上站起,“我带你去后院扑蝴蝶。”
这样总行了吧?让她活动筋骨也好。
“我不想扑蝴蝶。”她撇撇嘴,小脸俨然一副不屑。
“那喂鱼。”府里的黄巾锦鱼欠人丢饲料,是该去添饱那些鱼儿的胃肠了。
“直接把你剁成肉酱喂鱼,你觉得如何?”她的耐性不足,别再跟她疯言疯语,外加敷衍她了。
知道她向来言出必行,于是他收收下巴,摊摊手,“不能出门就是不能出门。”
“有你在,不怕”她上前,拍拍他的胸脯。
“但我怕。”他也不客气的顶嘴应答,“你是纷争的祸源,少出门危害人间。”
她垮下嘴角,皱眉的瞪着他,“我闷坏了”。
他双眸盯着她的小脸,发现她双肩垂下,一副很沮丧的模样,确实让他心软一下下。。。。。。
不行!他不能中了敌方的以柔克刚之计。
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又转身回到窗棂前,一语不发的望着蓝天。
“是啊!我是个祸源,就让我老四在府里好了,反正府里有得吃、有得住,我还要乞求什么呢?反正这辈子我就当个没有思想、无法行动的布娃娃好了。。。。。。”充满可怜的语气,声音更要不大不小的落进他的耳里。
说真格的,她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每天一醒来,就得面对府里那些有温度的下人,每个下人虽然对她必恭必敬,但就是少了一点人情味,也难怪她会觉得在府里无聊到想出门。
他想,若不是他这个月都要陪她说话、斗嘴,她每天的生活都在这样的无聊中度过吗?
唉!他为何突然同情她来了?
他又偷偷望着她沉思却没有精神的小脸,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铁石心肠,竟然被她柔弱的一面给化解了。
“你答应我不惹事?”他天生贱骨头,就爱往麻烦的祸源钻。
“我发誓”她几乎是从窗台上跳起来,回头举起小手,模样煞是可爱的发誓。
最好她的发誓管用!
廉天吴承认,自个儿是贱骨头,也是个奴性坚强的男人。
嘴里要尹花暖乖乖当个安分的郡主,现下却明知故犯的私自带她出府,成了她的共犯。
为了“偷渡”她出府,他还特地要她换下一身华服,改穿小婢的粗布衣裳。
一头乌亮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扎成马尾。看上去像个邻家女孩,清秀且清灵。
为了怕她再惹事,他不敢带她上街,只带着她往城南的老家。
他在家排行老大,除了爹娘,底下还有四名年小的弟弟妹妹,由于家境清贫,他便自愿与金宝庄签下卖身契,就是为了养家活口。
而尹花暖自小在皇宫贵族的环境里长大,身旁都是金碧辉煌的建筑与装潢,这是她顾第一次到平民百姓的家中。
说简陋嘛。。。。。也还好,至少家具都还齐全,但离华丽还有大半的距离。
他家其实并不大,只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他爹娘的寝居,另一间是她回来偶尔小住,平常时间则是他两弟弟两个妹妹共睡的房间。
她才踏进他家的家门,就听到他娘的吆喝声。。。。。。
“臭小子,怎么突然回来了?”廉大娘是个十足的北方女子,那略微丰的身材与他有些相似,“该不会给金主子惹了什么麻烦了?”
“拜托,娘,金丹丹不要给我出纰漏就谢天谢地了,我还能惹什么麻烦。”廉昊天也扯开大嗓门,回应着廉大娘。
廉大娘还想开口,却眼尖的见到他身后的的姑娘,好奇的直朝尹花暖的方向打量。
“哟!”廉大娘像是发现宝似的来到儿子的面前,目光则落在他背后的可人身上,“哪来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打哪来的?跟咱们混小子是啥关系啊?”
“娘,你别吓她。”他知道他娘天生热情,但就拍这热情……对方无福消受。
“我又没长得像妖怪,怎么吓人。”廉大娘了一声,“来,让大娘瞧瞧,别躲在我儿子身后头。”
尹花暖眨眨眼睛。廉大娘的声音有些大的吓人,却亲切的令她觉得舒服,不像在府中,下人虽然对她轻声细语,但与她有种冷漠的隔阂在。
于是,她自他的背后步出,投给廉大娘一抹甜美的微笑,“大娘,你好。”
“小娃儿真懂礼貌,大娘一见你就觉得投缘。”廉大娘主动握住她的小手,“跟大娘说,你与我的儿子是什么关系?”
“呃……”尹花暖瞧一瞧一旁的廉昊天。她总不好意思说,她是他这个月的新主子吧!
“我在赌坊赌输她,所以这个月她是我的主子。”为了避免麻烦,他没有告诉廉大娘她是名郡主。
“主子?”两大娘感到诧异,双眸瞪得挺大,但最后却哈哈大笑,“臭小子,你该不会是故意赌输,私心的想换主子吧?”
“娘。”廉昊天无奈的喊了一声,“她真的只是我的主子罢了。”
“娃儿,如果我家这不成材的小子有任何怠慢的地方,你可以来跟大娘诉苦,我会好好教训他的。”廉大娘拍拍她的小手。
“大娘,你别这么客气,是我今日来打扰你们了。”尹花暖微微皱眉,小声地开口,“天昊是个很尽职的男人。”
“是呀!”廉天昊打断女人家连成一片的联盟,“她不要给我出乱子,我就谢天谢地了。”
“臭小子,难得你带姑娘家回来,嘴巴能不能说些好听的?”廉大娘白了儿子一眼,这种不可爱的个性不知道遗传到谁?
“是是是。”他耸耸肩,“娘,你能做些家常菜让我的主子尝尝吗?”
“当然好,不过你先带娃儿到后山采些野菜,顺便再带她挖一些地瓜、土豆。”
“谢谢大娘的招呼。”隐患暖展开笑颜,朝亲切的廉大娘点头。
廉大娘先放下一堆疑问,完全不敢怠慢娇客,于是挥挥手要儿子快去,自己则往后头的灶房而去。
“走吧!趁我娘烧灶起火时,我带你去后山绕饶。”他指指外头那座山,“这季节正好可以摘些野菜回来让我娘加菜。”
“好。”有的玩,她当然用力地点头。
她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纯真的笑容,刹那间差点眩昏了他的双眼。
第四章
尹花暖向来是被捧在手心的宝贝,通常要什么,只要一开金口,就会有人乖乖送到她的面前。
但是眼前绿油油的一片,就算她命人将这座山搬回,也是痴人说梦。
大自然的东西,即使有再大的权利,也搬不动这天地的山河。
她跟在廉天昊的后方,看着他为她在山径间开路,一双绣鞋才没走几下,就沾染了松软的泥土。
不过她不讨厌鞋边的泥土,而且动动小巧的鼻子,还能闻到一抹草香随风飘来。
她的一双手抓着篮子,篮子内装满了几个土豆,另一只手则是扶着一旁的树,努力的往上走。
只是天生娇贵的她,对于山这种事情根本不拿手,于是她的脚步越走越慢,与他的距离越来越开。
当她正欲开口要他放慢脚步时,他突然停下双脚,好似前方有什么东子阻挡他的去路。
趁这个时候,她拉着窄裙,快步的跟上他的脚步。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着,小脸想往上探,他却将她护在身后,不再让她踏前一步。
“有山猪”他的语气半带着兴奋,还回头朝她一笑。
“啊?”山猪?她微微皱眉,似乎一知半解。
“今晚可以加菜了。”廉天昊看的双唇咧开一排牙齿,笑得如同阳光般的灿烂。
她还满头雾水,于是小脸往他的右手缝里一瞧……
只见一头嘴旁长了两只长长獠牙的灰色中型猪,正以鼻子喷着气,发出声音,它的前蹄也不断的踢着地上松松的泥土,扬起一阵尘埃。
就算她再不懂情况,也知道肯定是他们误闯它的地盘,所以它正在吓着他们。
他却一点也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是猎人见到猎物般的欣喜。
“那个……廉天昊……”他们能不能走人啊?它嘴角那两双獠牙看起来非常吓人,“我们可以……绕道而行……”
“今晚可以加菜。”他摩拳擦掌,想也不想的就走上前去。
山猪一见敌人不落荒而逃,反倒朝它直走来,猪蹄踢得更快。
“可……可是……”她咽下口水,再望山猪一眼,发现它的体积是她的一半,而且还一副张牙般的恐怖,她的小手忍不住想要拉住他的衣袖。
但她的小手却在空中,因为他已像英勇的勇士,朝敌人走去。
“好久没吃到野味了。”他像个大孩子般的嚷着,“以前家里穷到没东西吃,我都是打野食给我弟弟妹妹和爹娘补一补。”
她吓得扶住一旁的树干。平时恶作多端的她,此时无胆的扶着树干,一句话也无法回应他。
“郡主,你就呆在原地,等我好好解决它,再请你吃一顿好料的。”他回头交代,接着像一头猛兽般扑向山猪。
山猪见敌人比自己高达一倍,原本吓人的气势立刻消失,转身奔向一旁的草丛。
他追上前,与山猪追逐,山猪消失在草丛里,他的身影也随之隐没在草丛之中。
“喂……”她有气无力的唤着。没想到他真的抛下他一个人。
该死!她努力稳住双脚,看着四周的景色。
她根本识不得回去的路,这该死的男人竟然为了追一头山猪,而将她丢下。
如果再跑出第二只山猪来她要怎么办?她咬咬唇,恶人无胆的想着。
于是她勉强撑起双脚,微颤的往他消失的地方而去。
她拨开草丛,想要跟在他后头,却发现他已不见踪影。
她又往前走,杂草都快长得与她一般高了,她根本搞不清楚东西南北。
此时,春雷一响,轰隆隆的像是一个恶鬼在她耳边嘶吼。
“呜哇哇……”她被图来的雷声吓得惊慌失措,扯开喉咙便是大吼。
她想要回头,回到刚刚的地方,却发现颈间有些凉凉的,像是有种冰凉的东西刷过她的颈窝。
全身起了哆嗦,她忍住不舒服,慢慢回头一看……
“啊……”她又是一阵尖叫,因为眼前出现在吐信的小蛇,在枝头垂钓。
她几乎是跌在地上,吓得连连后退。
长长的青蛇睁着一双冷血的蛇眸凝视着她,不断吐信,似乎在挑畔她。
他哪能承受着等惊吓,一站起身子,便直奔前方。
她几乎是闭上双眸,像只无头苍蝇般的乱闯、乱窜在林子之中。
不知奔跑了多久,她的一颗心还不断跳着,知道她惊魂未定,拨开前方的杂草、树枝,双脚却跟枪一跌,被树根一盘,身子笔直的往前倾去。
咚咚咚……
她只觉得自己滚到林子下方,身子已迅速的速度往下滚去,细致的肌肤还被擦身而过的树枝划过……
连疼都叫不出来,她就这样滚到泥谷之下。
眼冒金星的他,疼到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以大字型的躺在泥谷之下,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
然而这还不是最凄惨的。
大概的她坏事做多了,原本湛蓝的天空,突然乌云滚滚……
滴答、滴答的,豆大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脸上。
下一刻……
哗啦、哗啦!
倾盆大雨了。
呜……她好倒霉啊。
待在泥谷之下的尹花暖,对然只是多处擦伤,却因为连滚带翻,导致她的脚有些扭伤,根本无法站起。
不到一刻,她被倾盆大雨淋了一身湿。
尽管是春季期间,但被雨淋久了还是会打哆嗦,此时的她冷的直发抖。
会不会没人发现她,她就暴尸荒野啊?
不好吧?
她不是天生的福星吗?任何事都可以逢凶化吉,应该不会暴尸荒野吧?
再说,她人不见,廉天昊应该会回头找她吧?
呜呜……她应该要听他的话,乖乖在原地等他回来的。
怎么办?她现在无法动弹,四周被大雨洗得一片雾蒙蒙,眼前几乎是模糊的。
早知道她就不要对廉天昊那么坏,或许他会趁这个机会摆脱她,省得她再找他麻烦。
她的小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只能无助的坐在泥地上,衣裳上全是泥水。
“郡主!”
当她感到绝望时,她期待的一线曙光乍现,哗啦的雨声中传来低嗓的叫喊,她开始环顾着四周。
“郡主,你在哪儿?”
廉天昊的声音,好像是从上面传来的。
“我在这儿!”她用尽力气朝上面大喊,“我跌下泥谷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静默。
不会吧?她有让他这么恨她吗?她委屈的抿唇。
难道是她平日太过跋扈了吗?
可一眨眼,只见一名高大的男子以利落的身手下山,神奇的是他的背后还扛着一只体型略大的山猪……
她简直傻了眼,他就像深山里的战士,带着他刚掳获的战利品,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受伤了吗?”
然而这名战士却将他好不容易捕获到的猎物放置一旁,匆匆忙忙的跪在她的身边,用双眼审视她的全身。
“我……刚不小心跌下来,左脚扭伤了。”她好委屈的说,虽然看不出她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但眼眶却红得如同小兔子般。
他二话不说的抓起她的小脚,不顾男女之别,更不管小脚是女人最隐私的部位,就直接褪去她的鞋与袜子。
小巧如白玉的脚掌在他的掌心动,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似乎让她白嫩的小脚快像块奶油般融化……
“肿起来了。”他皱眉,且又有些懊悔的说着,“我背你回去看大夫。”
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她的小脚,还扶她从地上站起来,再将她的双手搭在他的背上。
她还来不及说一句话,他即很轻松的背起她的娇躯,
湿湿的身子贴在他宽大的背部,不知是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的关系,令她心跳加快。
是他的肌肤太过热烫吗?为何也使她的胸口微微发热呢?
她的小脸轻轻贴在他的背上,听到的是他规律的呼吸起伏声。
刚刚的恐惧被他身上的体温给化解,不安又害怕的情绪因这他的出现而被抚平。
他令她好安心。
于是她的小手紧紧的拥着他的颈子,让自己的小脸埋在那宽大的背胛当中。
他以为她很疼,于是脚步更是加快,还自责的开口,“郡主,对不起,我不应该丢下你的!”
对!他非常的自责,不应该为了追一头山猪,将她丢在原地。
她是千金之躯,他就算再怎么大而化之,也不应该把她一个人丢下。他在心里不断咒骂自己。
“我还以为……你真的会丢下我不管。”她在他耳边不满的咕哝着。
虽然见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听到她那快哭出来的声调,他的心微震。
“我不会再丢下你了。”他无法说出自己对她有多么自责,只能在暗中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将她晾在原地,去追那该死的山猪。
“嗯!”她轻答一声。
接下来,伴随在她耳边的是哗啦啦的雨声,以及他略微粗重的喘息,竟然形成一道安抚她原本烦躁又害怕的悦耳声调。
这种令她安心的感觉,她只能在去世的娘亲怀里才能感受到的温暖,以及令她放松的情绪……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明白,原来这种感觉就叫做--
依赖。
淋得像落汤鸡的两人,一回到家,廉天昊赶忙要娘亲烧一桶热水,好让尹花暖别着凉。
由于她扭伤了脚踝,因此根本无法赶回尹王府,今晚便在这简陋的泥砖屋过一夜。
廉天昊背着她回家后,被他爹娘念到快成了臭头,且内疚的几乎快要以切腹自杀来谢罪。
当晚,就算她泡了一缸子的热水怯寒,她还是得了风寒。
由于她的脚踝扭伤,心里加上身体的惊吓与疲惫,让她在用完晚膳后,便发了高烧。
“臭小子,你怎么不告诉我那娃儿是郡主?”廉大娘的大嗓子,在薄薄的木门外传了进来。
昏睡在软榻上的尹花暖,勉强的睁开沉重的眼皮,耳里听见门外的交谈声!
“我原本以为隐瞒她的身分,会让她玩得自然、玩得轻松啊!省得爹和娘因为她的身分,彼此都觉得不自在。”廉天昊搔搔头,眼光落在门板上,心里有着说不过去的自责。
“混帐!郡主乃是千金之躯,你竟然去追一头山猪,而将郡主丢在原地……”廉大娘气得往他的胸膛捶去,“今天要不是郡主命大,只是跌伤了脚,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教我怎么去赔第二个郡主出来?”
他搔搔自己的一头短发,“娘,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有个屁用!”廉大娘恶狠狠的瞪着他,“好在郡主没什么大碍,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老娘就让你跟郡主一起陪葬!”
噗……脑袋昏沉的尹花暖,听到这对呣子的对话,忍不住轻笑一声。
真是个可爱的大娘,竟然为了她,舍得要廉天昊一同与她陪葬……
“好啦、好啦!”他有些烦躁的应答。“娘,我先进去看看她。”
“你今晚就给我守在郡主的身边,她病没好,不准你离开。”廉大娘气急败坏的低吼,“臭小子,快给我滚进去。”
廉天昊摸摸鼻子,轻推木门,再将木门关上,就怕吵醒在床上休息的可人儿。
然而当他一踏过房里,才发现她已经睁着圆滚滚的大眸,正碌碌的随着他的动作转动。
他一见到她是醒着的,立刻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的半畔。
“郡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开口同时,大掌轻覆在她的白额上,想要探探她的体温是否有些降温。
“你问的是话。”她虽然生病,却还有留一丝力气骂人。
见她有气无力的回嘴,他哭笑不得,“等你病好,要怎么骂我都成。”
她的眸光落在他的脸上。发现他那第刚毅又粗的脸上,粗眉间有着担心的皱痕。
看得出来他很担心她。
她不想对他抱怨她生病有多难过,但是寂寞已久的芳心却想要任性一下。
“今晚,你不准离开我身边一步!”一步都不可以。
她想要一睁开双眸,就见到自己的身边有人陪着。
“我不会离开的。”他收回掌心,拖来一旁的木椅,打算今夜就守在她的身边,“我会守着你的。”
好在她的体温降了一些,要不然他今天会内疚到死。
尤其当见她受伤时,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拧过,几乎都快要疼得滴出血了。
可恶!他自责着自己的粗枝大叶,不但让娇弱的她受伤,还受到小小的惊吓。
“不准骗人。”她生病的模样有些憔悴,性
子也像个小孩子般的势拗与任性。
“我不骗人。”他上前,体贴的为她拉好被褥,就怕她又着凉,“现在你要我扮猪逗你笑,扮马给你骑,我都不会拒绝的。”
难得听见他这般贬低自己,总算让她安心的点点头。
于是她从被褥中伸出小手,“我讨厌口说凭。”
“我说郡主,你要小的怎么做?虽然平常她就刁蛮无理,但生起病来,又多了“番”与“鲁””
“我以前生病时,我娘都会握住我的手,一直待在我身边直到我病好。”她的手许久都没有被人温柔的握着了。
她好想念娘还在的日子,总可以腻在娘的怀里撒娇、耍赖。
他愣了一会儿,她这么明显的暗示教他有些犹豫。
她可是千金之躯。。。。。。他这样贸然吃她豆腐。。。。。。好吗?
心里这么想着,但他的喉头却是紧张的一咽,双手忍不住往自己两旁衣角抹着。
“快点。”她的小手招着他,要他坐在床旁。
好吧!他也是逼不得“从命”,郡主命令一出,他也不能违令。
反正郡主兼病人的她最大!
她说什么,他照做就是了。
于是他坐在床旁,大掌轻松的将她的小手包裹住,像是在呵护一株初生的嫩芽。
他用了这辈子最轻柔的力道,就怕捏疼她软嫩的小手。
她甚至能感爱到他大掌的粗糙,拂过她肌肤的指尖,总是温暖得像块火炭。。。。。。
他的大掌,真的如她想象。。。。。。
令她安心。
“不准离开我身边一步。”她小声的说着。
“我哪里都不去。”她如果烧不退,他哪敢离开啊!
“嗯!”她轻答一声,便安心的闭上沉重的眼皮,小手也紧紧的反握着他的大掌。
望着两人交握的小手和大手,廉天昊威觉自己的脸庞有一抹热潮正在迅速扩散。
仿佛就像雨后冒出的小嫩芽,在他的心头里钻呀钻的,钻得他的心跳紊乱不说,还把他原本的男子气概全搅得天翻地覆。。。。。。
在这一刻,如果要他用低声下气来换取她的健康,他愿意这辈子做她的螂小男妈,只求她别再生病苦痛,折煞他了。
室内一阵寂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胆敢放松呼吸。
待他低头一瞧,只见尹花暖握着他的手掌沉沉的睡去了。
别睡着的模样真像一只无害的兔子,举手投足之间全是破绽,不像平日摊盛气凌人又霸道的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他喉头不安的滑动一下,他竟然为了她的睡相心动不已。
啊!他想,会不会自己也感染上风寒,生病了?所以才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以及这种诡异又从来都没有过的悸动!
当下,他决定眼观鼻,收回两道不安分的眼光,敛住心神,决定今晚就乖乖守在她的身边。
什么都不想!
第五章
尹花暖在一股食物香气的诱惑之中醒了过来。
她睁开美眸,头一偏,便见到床旁有个黑嘿嘿的脑袋。
她想要翻身,却发现自己的小手被一只大掌给包裹住,而且还是紧紧的箝紧她的指间,暖呼呼的。
她眨眨眼,悄悄移动自己的身子半坐在床上,然后望着趴睡在她眼前的男人的脸。
廉天昊蓄着一头好整理的短发,从窗棂洒进来的阳光正巧落在他的发梢上,让他的发丝看起来又黑又亮。
她是小手忍不住拂过他的发梢,果然如她见到般的触感,让她的掌心有些刺痒。
他虽然有着一张粗犷的脸,但热睡的时候柔化了他太过锐利的五官,她隐瞒了他现实中的个性。
他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也是个有始有终的直男人。
在她的眼里,他一直都很有男子气概。
尤其当她想到他在雨中背着她奔跑的书面,就让她的心跳多跳了一拍。
这男人,让她的心悸动不已。。。。。。
是细雨加速了两人的暧昧,还是其实她讨厌他呢?
她想要抽回被他紧握住宅区的小手,却依然被他箍得好紧。
他的大掌絷暖了她的小手,就像暖阳光一样暖,不但烘暖了她的肌肤,也暖进她的口里。
她有多久没被一个人如此的担心过了?
自娘去世之后,爹对她虽然也是一样关心,但他身负国家重责大任,渐渐的在她的生命之中缺席。
这空洞。。。。。。就像是没人可以弥补的遗憾。
她虽然是个郡主,却无功而返人能如此贴近她的身边,也不会这样不眠不休的照顾她。
他也是个听话的傻子,瞧,他的大掌还真的没有离开过她的小手,甚至也没有离开床旁一下。
“唔。。。。。。”廉天昊忍不住皱了眉。
她努努小嘴,伸出另一只小手,以食指戳戳他的额头,“喂!贪睡鬼。”
一听到她软软的音调,他就像被人拿了棍子般狠狠的打醒,他几乎是从床旁弹起,“郡主。。。。。。”
惊醒同时,他对上她一双圆滚滚的杏眸。
她又恢复原来的清灵与狡脍,粉嫩的心型脸蛋恢复了生气。
然而他不放心,举起另一只大掌,往她的白玉额头覆去。
她的体温降温不少,反而是他的体温比她高一些。
“我没事了。”见他“以下犯上”的迹矩动作,两人之间距离拉近,令她感到有些脸红。
“还好。”他拍拍胸脯,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那脚呢?我看看你的脚。。。。。。”
他作势要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的另一只大掌还握着她的小手。
她的小手瞬间就像热烫的火焰,让他慌忙的甩掉她的小手,就怕冒犯了她的千金之躯。
“我没事。”她佯装镇定,却在偷偷打量他的表情。
呵呵。。。。。。不要以为他皮肤黝黑,她就看不出他脸给的样子。
“没事就好。”他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立刻将原本要审视她脚踝的大掌缩了回来。
是嘛!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随便瞧未嫁姑娘的小脚呢?
尤其他昨天还在情急之下,摸了她小巧玲珑且又白嫩的脚掌。。。。。。
这幅画面一浮现,便深深的植入他的脑中,挥之不去。
“对了。”但她的骨子就是个会胚子,见他这副困窘的表情,她的嘴角便勾起使坏的笑容,“你昨天还见过我的祼足,甚至还碰了我的足尖。。。。。。”
他一惊。难道自己脑海里那个绚丽的想法,被她看穿了吗?
不会吧?他用想的也犯法吗?
“我听说过汉人的习俗,只要男人见到女人的脚,就非君不嫁。”她若有所思的将小手抵在下巴,幽幽的开口。
他心一惊,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脸上。
她要嫁人?他半是吃惊,半是有种受宠若惊。
“这。。。。。。”他困窘的不知如何开口回应。
他应该要像个男人般呵斥她,毕竟这是在情急之下,他才会对她做这种谕矩的动作。
但是另一道声音却又阻止他的男子汉作风,悄悄的告诉他,其实她是个很逗趣的姑娘,娶回家当娘子也不错。
不错不错不错不错不错不错。。。。。。这种诡异的想法塞满了他整个脑袋。
他竟然会觉得娶她--不错?
啊!见鬼了!他的脸色十分丰富,有青有绿又有红。
理智在与什么抗衡着,总是让他舌尖的字句又吞了回去。
“怎样?”见他一句话都不吭,她生气的将小脸移到他的面前,“本郡主若说想嫁你,你敢抗命?”
他拢起两道粗眉,硬生生的吞着口液,“也不是这么说。。。。。。”
“不然要怎么说?”她揪着他的领子,逼他与她对眼。
“成亲这回事。。。。。。不是两情相悦的情人做的决定吗?郡主如果只是想整我,那就太牺牲自己了。”他不会想到她会喜欢他,所以以为她只是想要捉弄他。
他说的话,太直接,令她无法接话。
二愣子!她的小脸红扑扑的,气得将头别到一边。
她岂能明白告诉他。。。。。。其实经过一夜之后,她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他了,也因为他,心里多年来的空洞,似乎被填满一半。
只是她碍于面子,不能告诉他,他对她的好,真的不同于另人。
”郡主?”他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有点摸不着头绪,”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气了?”
”笨蛋。”她气得拉高被褥,咬着唇瓣生着闷气,”你不会懂我在生什么气。”
他沉默一会儿。他还真的不知道哪!
但许久后,他终于开口,“我懂。”
她像是在沙漠中遇见一处绿洲,期待的问着,“真的?”
“郡主一定是肚子饿了。”他笑一声,自作聪明的拍手,“我现下就去张罗膳食。”
“你。。。。。。”她气得瞪眼,见他往外直奔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景,她最终也只是无奈的叹口气,小手撑着双脸,望着上方的柱子。
唉!罢了,他不懂是正常的。
因为女人心,似海底针。
如果她不说,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在想什么的。
虽然她很喜欢廉天昊的爹娘,但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
尹花暖在小住几天之后,便被廉天昊急着带回尹王府,毕竟他是偷带她出府的,时间一久会让人起疑的。
只是这一回去,尹花暖就后悔了。
不知是谁去通风报信,或是她爹一时心血来潮,竟然快马加鞭的来到金沙城;想要好好与她一叙。
结果回府没有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府里的人又不知道她上哪儿,因此生了好大的气。
尹花暖一回到府,总管便尽了最大的忠心暗示兼明示,尹王爷正在大厅生着气。
“皮绷紧一点。”她咬咬唇瓣,不忘回头找二愣子出气。
廉天昊习惯性的摸摸鼻子,一副耸肩,无所谓的模样。
她就知道,靠树树会倒,靠人人会倒,她怎能期待他再救她一次?
最后,就算前方是荆棘之路,她也要硬着头皮,勇敢前进。
尹花暖踏入大厅。
“你还记得要回家?”冷冷又无比低沉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的太师椅传来。
她干笑一声,随即像只花蝴蝶般扑了上去,“爹爹,女儿好想你。”
听到她娇软的语气,即使有再多的怒意也会被抚平。
但是尹王爷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虽然也是宠溺她的“凶手”之一,可是对于她的无法无天,也是得生气装装样子。
“少用这套来唬弄我。”尹王爷挥挥手,吹胡子瞪眼道:“不要以为骗我都不知道你在这段时日又闯出什么大祸。”
“呵呵。。。。。。”她的眸子骨碌碌的转了转,发现一旁还坐着一名男子。
那名男子的打扮不像中原人,而且身材壮硕健美,肤色略微黝黑,五官。倒是挺端正的。
她不曾见过这名男子,打量一下后,又将目光收回,“爹爹,我哪敢闯出什么祸。”
“那你的脚是怎么一回事?不要以为我老了,眼力不好。”尹王爷自她进门,就见到她裙下的左脚还缠着绷带。
“女儿粗枝大叶,走路不心拐到的。”她哪敢告诉父亲,她从略有高度的泥谷上摔下来,这不让父亲气坏才怪。
“你。。。。。。”
“爹。”她拉拉尹王爷的袖子,用撒娇,放软的语气道:”有客人,就别给女儿难看了嘛!”
尹王爷哼了一声,最后拂拂袖,”瞧你,若你不提起,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给二王子一个交代。”
二王子?她皱眉。
“他是元国的二王子,自小与咱们的可汗是玩伴,最近因为一次聚会,所以就在北都待了下来。”尹王爷为两人穿针引线。
“喔!”她淡漠的响应,对这元国的二王子一点兴趣没有,“那二王子应该待在北都吧!怎么会来这个鸟不生蛋的金沙城?”
“我在北都听见你受伤的消息,又常听到可汗对你赞赏有加,百闻不如一见,就代替可汗来探望你。”元兀烈擅自接口,眸里打量着这像小辣椒的玲珑小姑娘。
“谢谢二王子的关心。”她连看他一眼都嫌懒,郡主的娇气表露无遗。
“丫头,爹真的要回来好好管管你,要不然你都变野了。”尹王爷叹气的道,眼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廉天昊的身上,“对了,那位汉子是谁?”
”表姐的管事。”她回回瞧廉天昊一眼,发现他正盯着元兀烈瞧,她看不清他有任何的情绪,”女儿很希望爹能回来陪陪我,要不然我真的很寂寞呢!”
她像只小猫般,在尹王爷的身边磨赠着。
“爹也放心不下你啊!”尹王爷叹了口气,“连可汗也在担心你的终身大事。”
她突然惊觉的身子一簌,抬起圆滚滚的美眸,“终身大事?”
她总觉得爹这次回来肯定没好事。
“是啊!”尹王爷不知是心虚还是有意,将目光落在元兀烈的方向,”你都到了成亲的年纪。。。。。。”
“所以?”爹看那个鲁男子做啥?二王子会在咱们府里小住几天,你就多和二王子培养感情吧!”尹王爷已不算暗示的开口。
她浑身一颤,就像小猫受到恐吓般,小手紧握成粉拳。
她的表情太好玩,让元兀烈不住开口说了一句,“说明白一点,可汗打算将你许配给我。”
这句话,换来她与廉天昊的变脸。
难看至极。
尹花暖的脸色不只以“难看”还形容而己。
自元兀烈丢下那名话之后,她才明白,自己已经被爹的可汗给出卖了。
为了两国邦交,可汗打算联婚。
而她就是当中的牺牲品,贡品。
她才不要嫁给那名黑得像火炭的男人!
不过她没有笨到身爹又哭又闹,毕竟这是她的婚姻大事,就算她像个孩子般的吵闹,也不会改变他们在政治上的决定。
便她就是不爽!
平时他们宠她,疼她,还让她任性妄为的四处走动撒都没关系,但最后为了他们的利益,却可以将她像个物品般的出售。
离开大厅,她一回到房间,便是耍性子的摔东西。
铿!
廉天昊一闪,闪过面飞来的花瓶,花瓶与大理石地面接触之后,便是应声碎成一地。
在闪,闪过喝茶用的杯子;右躲,躲过上等紫砂壶。
直到他安然无恙的端着消暑的冰镇燕窝莲子甜汤来到她的面前,她才拿着一双美眸瞪着他。
“耶!”见她又要打翻那碗甜汤,他急忙阻止,“这可是你爱喝的甜汤,今天只有一碗,砸了就没有了。”
她气呼呼的跺着脚,最后端起甜汤喝了几口,那冰凉的口感稍微抚平了她的怒意。
“我好生气!”她像个小孩子般鼓起腮帮子,圆滚滚的模样好不可爱。
“我看得出来。”他不是瞎子。
而他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儿去,听见尹王爷想将她许配给别人,不知为何,他的心就是一阵不爽。
虽然这郡主嫁人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喜事!他也应该拿着鞭炮昭告天下,这令人头痛的郡主终于要嫁出去,而且还是嫁到偏远的异域,离金沙城应该是很长的距离。
他应要感到高兴才是呀!因为这样,以后不管他横着走,直着走,都不用再胆战心惊,怕在途中杀出她这个程咬金。
是要高兴的!他努力说服自己,但脸上的表情还是泄漏了他所有的情绪,拿他的心情也很不好,表情不比她好看到哪里去。
但是他比她好,还能隐忍住自己那诡异却翻腾的情绪,可想不透为何也跟着坏心情。
她突然一阵沉默,那又琉璃似的美眸真望着他瞧。
“又怎了?”他一边收她“暴动”之后残局,不明白她为何盯着他看。
“你会希望我嫁人吗?”许久后,她才从小嘴里吐出这么一句。
她的问题就像撼动山河般,简直是晃动了他整个内心。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他很难回答她,毕竟他的心里也不是那么愿意见到她嫁给元兀烈。
但是她与元兀烈毕竟是贵族,门当户对是理所当然的事。
再说,他也没有那个身份去过问她的事。。。。。。
“我就是想问你。”她难得嘟着小嘴,放下手上的东西,抬起小脸,与审他拉近距离。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怎么也无法吐出自己的真心话。
唉!他就已经够烦了,这郡主一定要将他的人生搞得天翻地覆吗?
“我的答案又不能帮你决定什么。”他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甚至还有?一种拗着脾气的感觉。
“但你的答案会影响我的决定。”她不避开他的黑眸,直言不讳的开口。
望着她认真的小脸,每回,他都被她搞得鸡飞狗跳的。。。。。。
现在又因为她的一句话,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话呀!”她霸道的逼着他说实话。
被逼窘了,他只好别扭的开口,”这要问你自己。嫁人是大事,要嫁人之前,你要睁大眼睛瞧,得找个你爱的男人,对方也爱你的婚姻。”
听着他的话,她挑挑眉。
他这不是废话吗?
于是她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
“如果我说。。。。。。”她嘴角有着使坏的笑容,“我想嫁你呢?”
他倒抽一口气,一双虎眸睁得有些大,就像一头牛的双眸。
嫁嫁嫁嫁嫁嫁。。。。。。他?
有没有搞错啊?
第六章
没有。
她没有搞错!
她想要嫁的人不是元兀烈,而是廉天昊。
或许这样的想法太过疯狂,但是她一旦下定决心的事,十头牛都牵不动她!
她当然明白自己亲爹打的主意,以及她那个可汗堂哥的期待。
虽然他们将她视为掌上明珠,也将她宠得无法无天,可她恐怕要让他们失望了。
她不是个听话的女儿以及堂妹,也不是任人摆布的布娃娃。
一旦决定的事,她从来不轻易改变,也不轻易放弃。
就像现在,说出口的话,不可能要她收回。
廉天昊知道这小妮子的脾气固执的像头牛似的,要她改变决定肯定不容易,所以最后。。。。。。
他逃了!
对,他很森的逃了。
无视她的“真心话”,他就这样丢下她离开尹王府
尹花暖又气又无奈,没想到他平时十分肯有男子气概,遇上男女私情,竟然变成一只小老鼠。
不但躲躲藏藏的,还害怕去面对她的感情。
但他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打退堂鼓吗?不可能!
他愈是躲她,她愈觉得有趣。
何况她现在满脑子就是想要嫁给他,心里再无第二个人选,比起那个“黑抹抹”的元兀烈,她觉得他比较顺眼。
所以不管他逃到哪儿去,就算是天涯海角,她也一定会将他给揪出来的!
而他能躲的地方,不是老家,就是金宝庄。
于是她一早就丢下元兀烈,一个人独自来到金宝庄,准备将那个缩头乌龟给摛回来。
好歹他要给她一个交代啊!
她这个姑娘家都厚着脸皮跟他告白了,他竟然丢下她,不给一个答案就离去。
这太伤人了!
她尹花暖又不是生得三头六臂,有必要这么躲着她吗?
哼哼!她心情不太好,大摇大摆的晃进金宝庄,劈头就是要揪出那与她躲猫猫的廉天昊。
“咦?郡主。”见到尹花暖探头探脑,像在找人,金坍坍好奇的出声唤住她,“你在找啥?地上有钱可捡吗?”
捡到也是她的,这里可是她的地盘!
“我在找。。。。。。”尹花暖转了转双眸,望着金坍坍那张艳丽的小脸,最后抿抿唇。
“找?”金坍坍回望她,“找人?找谁?还是找东西?”
“廉天昊。”她不隐瞒。或许她的未来还得借助表姐的帮忙,”我在找他。”
金坍坍先是皱眉一下,然后开口,“他不在庄里啊!”
“不在庄里?”尹花暖嘟着小嘴,似乎有些失望。
金坍坍当然没有错过她小脸上的失望,”他不是被你抓去当男奴一个月吗?你怎么会到这儿找人呢?”
尹花暖努努菱嘴,”他跑了。”
“跑了?”金坍坍的眉皱着更紧了,她以前再怎么折磨廉天昊,他就算流血也会咬牙吞下,怎么会跑了?
“你是怎么整他的?”金坍坍望着尹花暖,眸里写满无数的疑问。
“我哪有整他?”尹花暖嘀咕一声,”我只不过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他就像只小狗般的落荒而逃。”
这勾起金坍坍的好奇了,到底是什么真心话,可以整得廉天昊像小狗般?那她也要学起来,省得他天天见到她都骂她“三八”。
“什么真心话?”金坍坍富与味的问着。
“我不想嫁给元兀烈,我想嫁给他。”尹花暖不以为意,直接道出。
就算金坍坍遇过大风大浪,也没有遇过这么直接的告白。
也难怪廉天昊会吓得躲起来,连她的心脏这么强,也被郡主这番话搞得倒抽一口气,更别说是当事人了。
“表姐,为了我的幸福,帮帮我吧!”她上前,揪住金坍坍的衣袖,“只要你帮我搞定元兀烈,促成我和廉天昊的好事,事后我肯定会给你很多好处的。”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件事有难度。”如果好处给的太少,金坍坍局的这件事根本没有必要她出马。
权益衡量之下,哪边利益多就往哪边钻,一向都是她的本性。
“表姐……”尹花暖当然懂这位嗜钱如命的吸金鬼的暗示,于是她扬起甜美的笑容,“只要我能顺利嫁给廉天昊,礼金都归你收,还有,我愿意将我的私房钱全数奉上。”
金坍坍一听,双眼一亮。
礼金加上郡主的私房钱?
这下换金坍坍扬起灿烂的笑容,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表姐办事你放心,我有办法让廉天昊怪怪娶你……至于元兀烈……我可先说话,你自己要先打发他,表姐可不负责。”
“当然。”尹花暖点头。
于是两名女人私下完成这项交易,而贡品就是--
廉天昊。
廉天昊以为自己逃得神不知鬼不觉,逃得漂亮,也已为那霸道的郡主最近应该忙着处理那凭空冒出来的“未婚夫”,没有空搭理他。
但是他真的将女人想得太简单了,也太小看尹花暖的手段。
就算他再怎么逃,一时从她的指缝中逃出,也忘了金沙城的地盘终究是归金坍坍所管辖。
任凭他有三头六臂,甩掉了尹花暖,却忘了要连金坍坍一并躲藏。
在一次月夜风高之下,从他借住酒楼的大门踏出,准备往几步外的面摊吃夜宵。
他先是听见好大的声音在自己的后脑传来,接着痛楚从脑后向四周蔓延,散到他的大脑。
娘的!真他奶奶的痛。
这是他痛昏之前,唯一的感想。
待他醒来之后,他眼前迷一片,外加口干舌燥。
“人就在房里,其他的,就听天由命、顺其自然。”门外,有个女人压低嗓子说话。
虽然可以压低嗓子,廉天昊还是能轻易分辨出声音的主人--金坍坍是也。
他与她共事这么久,再怎么蠢也不会不认得主子的声音!
换言之,找人偷袭他的是金坍坍!
他咬牙咬得咯咯作响,想要下床夺门而出找那三八理论,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无力。
明明他四肢健在,也没有绳子束缚他的自由,他却脑袋昏沉沉,身体沉重得像浸水的木头。
喉头一咽下口沫,他企图咽下那不知名的燥火,却不经意发现他的下腹有股莫名的骚动……
该死!他好像被下药了!
他奶奶的熊!肯定又是金坍坍拿出她的私房手段,想要整治人或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时,都会用此等烂招。
只是……为什恶魔金坍坍要对他用这等烂招呢?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木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眯眸一瞧,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尹花暖!
怎么会是她?
“你……”他坐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指着她,“怎么会……”
尹花暖关上木门,扬起甜美的笑容,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你以为可以逃到哪儿去呢?”
“卑鄙!”他咬牙,从齿缝之中迸出话来,“你竟然联合老板设计我。”
“兵不厌诈呀!”她甜甜一笑,根本不在意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再说是你无情在先,就别怪我无义呀!”
“我哪里无情了?”他拢眉,全身上下使不出力气。
若他恢复力气的话,恐怕会将眼前的妮子给掐死!
“你明明知道我爹要将我许配给番邦王子,你却见死不救,又听到我想嫁给你,你倒是不关己事的一走了之。”她坐在床前,看着他有气无力的模样。
虽然她不明白金坍坍是如何教他就范,但是见他此时乖得像一只小猫,她满意的勾起唇角的贼笑。
“你……”他恨恨的咬着牙,发现她的身子越是靠近他,他的鼻前就越是容易嗅得她身上所散发的馨香。
虽然是清淡的茉莉香味,但仿佛是勾引他的诱惑。
他到口的话说不出来,身子不断的往床后退去。
真到他退到无路可退,背部顶到壁,她娇软的身子也跟着上床,仰着一张小脸望着他。
“都被我逼到无路了,你还想躲我?”她冷哼一声,娇俏的小脸摆出不悦之色。
他不躲她,难不成还要他自己送上前去吗?
而且他现在身体非常的“不适”,还能勉强大来的欲望,但下一刻呢?
问天啊!
他口干舌燥,尤其鼻前不断嗅到她身上的好闻的味道,眼前又映入她放大的小脸……
近看才知道原来她肤如羊脂,耳旁的长发不听话的滑落至她的胸前,发梢还顽皮的在她性感的锁骨上飘晃。
他咽下口沫,喉结滑动着。
“郡主……别闹了。”他有些口齿不清的说着,希望她不要再靠近他了。
“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她侧着脸庞,一副不解的问道,“怪了,天气有这么闷热吗?”
瞧他,一张脸都涨得红通通的,像只煮熟的虾子般。
“你……”不要在靠近他了,他已经快压不住那袭来的欲望了,“快、快离开我的眼前,我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情……”
她一听,板起小脸。
“可恶,你凭什么赶我走?”她咬咬唇,讨厌有人命令她。
“你……”这个番婆!“你再不离开,我会做出让你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他奶奶个熊!金坍坍为何要如此整他?他在心里哀号的低吼。
要整他也不必如此大成本吧!还派来他命中注定的克星。
“这辈子我要做的事情,不会有“后悔”两个字。”她眨眨清灵的大眸,还勾起唇瓣。
“我、我会伤害你……”他双排牙齿紧紧咬着要自己别做冲动事。
“哦?”她挑眉,觉得有趣,“那我可期待了……”她娇小的身子几乎是压上他的身体,低头望着他空窘的模样,“你要怎么伤害我?”
该死!这女人总是挑战他的忍耐力……
他不管了啦!
就算事情失控,也是她自找的。
他像是反客为主的将尹花暖压往床上,额头冒出无数的汗珠,牙根还咬得咯咯作响。
“这是你逼我的。”这小妮子太无法无天,总是将他当玩具般玩弄,他不是泥人,也是有脾气的!
她被他压制在床上,脸上却没有一丝惧色,反而眨着一双长睫,一副在老虎嘴上拔毛的模样。
“你敢对我怎么?打我?还是杀了我?”她的双手虽然被他的大手箍制,但她还是挑衅的笑一声。
“你……”他为之气结,没想到她依然如此气势盛焰,专门挑战他忍耐的极限。
下一刻,他让自己的薄唇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要他别再开口说出那些令他气得牙痒痒的字句。
她没有想到她罚她的办法,竟是吻住她的唇……
她本能的闭紧自己的唇,然而他的舌尖却硬是撬开她不乖的唇,霸道的钻入她软湿的腔内。
“唔……”微微皱眉,他竟然大胆的以舌尖侵犯她。
然而她的身体被他压制住,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任凭他的舌尖在她的口内不断的翻搅着。
他的舌尖进入她湿软的檀口之内,便马上寻找着她的粉舌,与她的丁香勾缠。
原本他只是想给她一点颜色瞧瞧,但他却没有想到她的味道是如此的甜美……
一尝,就教他无法停止侵略的动作。
尤其她的舌又滑又软,吸取她口中的蜜津时,仿佛有些浇熄那不断从下腹冒出的火焰。
她好甜,甜的让他舍不得离开她的唇。
他的舌将她口中的蜜津不停的勾进他的嘴里,勾成了缠绵不断的银丝,纠缠得密不可分。
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热的仿佛要将她融化一般。
而这一吻,更是将两人推向深渊。
他的大掌落在她的腰间,硬是扯开柳腰上的带子,解开后,大手毫不客气的扯着她的双襟。露出里头透明的襟衣,让她的若隐若现粉色的肚兜与她粉嫩的肌肤相互辉映着。
他的大掌褪去她的裙子,只有短薄的底裤。
少了衣物的遮挡,她的双腿又细又均匀,完全让人想象不出来,原来在衣物下的身材,竟是如此的玲珑有致。
她就像拥有魔力般,正吸引他一步步向堕落的深渊坠去。
这是第一次,她与一个男人如此的靠近。
而这个男人在很早以前就让她动心,只是倔强的她,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如今他宽阔的胸膛压在她的上方,两人的肌肤相贴,热的几乎要燃气火花似的。
她知道接下来,两人今后的关系会有巨大的改变--
但很神奇的是,她竟然不害怕。
或许在不知不觉中,他在她的心里早就深深植入了不可磨灭的魔咒……
这时她才明白,原来一旦被吸引,是一种无可救药的喜欢,下定主意的决心,仿佛用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去改变。
随着他的动作愈来愈放肆,她的身体似乎也被他的体温给温热,平坦的腹中像是藏着一团火焰。
火焰开始自她的腹部开始蔓延,扩散到四肢,就像火苗要燃烧成火舌。
他的舌尖早已离开她的唇瓣,往她的唇瓣下方而去,滑过她小巧光滑的下巴,来到盈满香气的纤颈,他用唇瓣轻啄着。
她压抑自己的声音,不敢将那羞人的声音喊出。
接着她的双腿被他的长腿硬生生的分开,以膝盖顶着她的腿心之间,不让她有任何逃开的机会。
他要她成为他的人!
第七章
它不像其它姑娘,见到有男人扑上来,她就显得惊慌失措,反倒像是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体验……
尹花暖微微抬起小脸,让廉天昊能过尝到她身上的味道。
他就像贪婪的野猫,正伸出舌尖不断舔弄她羊脂般的肌肤,由她的颈子,经过性感的锁骨,一路到她的胸前。
粉嫩的兜儿阻去他的欲望,找回他的一丝理智。
他略微停下充满侵略的动作,用一双充满野性的眼眸凝视着她漂亮的脸,或许她的长相不是最倾国倾城,却拥有属于她自己的味道,充满着无限的生气,以及能够牵引出他心底最深的悸动。
原以为只要逃离她,他的日子就会回归平静。
她当她的逍遥又嚣张的郡主,他当他的浪荡狂徒平民,两人又会恢复以往不曾搭上线的并行线。
但他愈是这么想,她就愈像不气馁的野生藤蔓,不知不觉在他的心里扎了根……
扎根的悸动愈往下,就愈是钻进他最柔软的部位。
他以为他不会对这般野蛮又无理的贵族郡主动心……
有太多的以为、太多的自以为是,原来在这最后时刻,那扎根的悸动早已大乱他人生的步伐。
止不住动心的涟漪,在此刻化为狂烈的浪潮,狠狠地想将她一同卷入他最放肆的情感之中。
狂傲的浪,化成他的大掌,袭向她胸前的兜儿。
他使劲一扯,兜儿被硬生生的扯开,两团白皙的胸脯就像完美的羊脂面团,有弹性的微微一晃。
他的喉头仿佛被一颗青涩却带着香气的梅果吸引,贪婪的在脖子间上下滚动,还咽下那不断泌出的津液。
大掌很轻易的覆上毫无遮蔽的胸脯,锁骨下的一对饱满雪|乳,随着他的大掌左揉右搓,泛起一丝粉嫩的颜色。
她的身子因为他的碰触,想株娇羞的含羞草,正闭合着她的双腿,身子也微微弓着。
许是他的指尖都带有火热的温度,令她觉得全身上下都像被火烧似的。
“我……”她的小嘴微微张开,仿佛想要呼出身体的燥热。
“嗯?”他的声音因为情yu的关系变得低哑,更是迷惑了她。
“好热。”这是她现下唯一的感觉。
他的只见不但滑过她的花蕾,偶尔还故意以两指的指缝,夹住那最敏感的莓果。
他的指尖暖暖的、甜甜的,甚至黏热得就像凝固后的糖霜,热烫的敷在她的肌肤上头。
当他探出舌尖滑过她肌肤的每一寸,似乎都能舔到她身上泌出来的甜美的香气。
“天昊……”她难得唤出他的名字,那声音带着无心的娇媚,不想原本的她。
她窝在他的怀里,就像一只小猫,正舒服的享受他的抚慰。
他的五指轻轻拢起她的雪|乳,那软绵绵的触感,不但在他的手掌之中滚动,偶尔还被捏成各种形状。
黑眸映着这番春光外泄的美景,令他的指尖微微用力一下,柔软的胸脯就像有弹性的白色面团,深陷成是个凹洞,一弹开,又恢复原来光滑的隆丘。
他仿佛在品尝一道美食,先是以舌尖舔弄着那凸立的蓓果,接着再以嘴巴吸吮。
她感觉到自己的腿间似乎起了一丝变化,她忍不住想要夹紧双腿,却被他的长腿给顶住,任凭她如何挣脱,都脱离不了他。
他的双臂就像一对大翅,霸道的将她拥住,不让她这只小野雁逃离他的怀中。
因为接下来,她只能臣服在他的怀里,禁锢在他的身下。
火焰,一旦蔓延,就再也停不住那炽热的温度。
尹花暖一张小嘴儿,吐着芬芳的如兰气息。肌肤的每一寸都被他粗糙的指尖滑过,那略微瘙痒的触感让她全身起了一阵疙瘩,引得她止不住的战栗。
廉天昊已不似她记忆中,那总是被她整得落荒而逃的男人。
此时的他,充满着邪气,甚至是霸道的想要占有她的野蛮狂徒。
他不准她临阵逃脱,也不准她离开他身下一步,他就是要她成为他口中的猎物。
于是他就像是要她受到一点惩罚,在雪|乳上烙下他的齿印,在无暇的肌肤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她身上的毛细孔被他身上所散发的热气钻入,也钻入她的心之中。
“唔嗯……”她发出细碎的声音,却因为娇羞而让贝齿咬着唇瓣,隐忍住那阵阵的吟哦。
他的唇离开她敏感的莓果,啄吻在她的胸前、胸喙,往下来到平坦的腹部。
他的舌洒钻入腹部的可爱凹洞,如同一条灵活的小蛇,像是要透过那凹洞钻入她的腹中。
她弓起身子,因为他的舌尖,她腿心之间的湿泞似乎更回散开了。
他的舌尖锁出,来到她的腹下,他的大手分开她一双细腿,见到裤着一团湿渍。
他的舌尖来到湿渍中间,隔着薄薄的底裤,舔弄着腿心为断泌出的春潮。
她太过敏感,不到几下之后,腿心中间的花核便承受不住,春潮就像花蜜般溢出。
底裤中间混着她的春液,加上他舌尖的津液,混合成一种独特的瑃情的味道。
“啊……”她的喉间无法忍住娇吟的冲动,双手、双脚早已僵直成石,脑子也混沌的成一堆热汤的密。
听到她口中吟出的娇声,他缩回舌尖。
戛然停止的动作,就像崩的弦无法弹奏,孤独的还回着最后一个音节。
越来越小的声音,以及那不满足的嘀咕声,都透露着他不应该在这时候将她丢弃。
那张像只贪婪小猫的脸,粉舌微微舔弄过她的菱唇,无助的大眸正眨着,无声的求着他。
他看透她的热情,小女孩般的外表下,有着另一种女人的风情万种,只要他稍微调教一番,她就会成为最浪荡的女人。
因此,他的大掌上她的大腿,一路沿着来到腿心之间,裉去碍事阻挡的底裤。
他的指尖拔开迷人的神秘地带,露出藏在花贝下的花核。
花核早带着透明的露水,润湿了腿心之间,以及中间的细发。
腿心之间藏着一处桃花水源,充足的蜜汁就像一口充满甘泉的井,稍稍将指尖往下挤压,清澈又湿的春水便不断冒出。
“你真敏感。”他声音低哑的开口,加快手指拔弄着花核的速度,开始轻弹、爱抚,外加不断捻弄转圈。
“啊……”她的下腹闷热的无法克制,嘴巴不断逸出暧昧的细碎呻吟。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一锅煮沸的水,咕噜咕噜的不停冒出更多的水泡。
他邪肆的指尖,像是弹着琴弦般,持续弹奏着她身体每一寸,也奏出了她最娇美的一切。
眼前的景色都在旋转,她迷蒙的双眼望出去的,都是蒙眬一片,连他的长相也几乎被眼眶溢出来的泪水,成了模糊而虚幻的景色。
“你的身体好热……”热得让他胯间的火杵开始蠢蠢欲动;想要没入她的水|茓之中。
她无助的吟哦,双腿之间春潮泛滥成灾,止不住的快感正在她的身上蔓延着。
他将裤头的绳子一扯,褪去胯间的阻隔,火热的昂然暴露在空气之中。
粗大的巨阳,张狂的在她的花|茓外头磨蹭几下,下一刻,便狠狠的刺入她湿软的花|茓之中。
当下,她用力的倒抽一口气,原先的娇媚变成急促的抽气声。
那是一种很疼的痛感,正在她窄小的花|茓中散开,传达到她的内心深处。
在她身上压制的男人,动作一顿,停住结实的虎腰,微微拢眉的望着她。
她眼眶的泪水早已无声的落下,在她的脸颊成了串落的珍珠。
他闷哼一声,双手充满爱怜的沫去她脸上的泪水,让水珠消失在他的掌心之中。
他已经无法回头了,只能勇猛的前进她脆弱的深处。
就算前方有着一道提醒他的阻挠,他还是得要摆动腰际,凶猛又用力的刺穿阻碍两人的防卫。
他就像一个勇猛的战士,翻倒了那座恼人的高墙,接着便是朝城堡的中心进攻--
战争,必须要战到弹尽粮绝,还必须战到他筋疲力尽,直到最后的欢呼与喜悦占领她的身心,才算是一场完美的战役。
“噢!”尹花暖一睁开双眸,便是咬牙的轻叫一声。
这一叫,唤醒了将她拥入怀中的男人。
廉天昊还没睁开眼睛,就已嗅到空气中混合着女人馨香的味道,而且那香味对他而言其实是很熟悉的。。。。。。
因此当他睁开双眸,望见尹花暖正窝在他的怀里,他应该保持冷静,不应该像个娘们的大惊小怪。
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自己说服自己了,亲眼见到事实,却又是瞪目结舌。
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这是梦。。。。。。希望这只是一场春梦!
可是他一睁开眼,就分出事实与梦境之间的差别,因为他的大掌还放在尹花暖的的双|乳中间。
像是被雷劈到那般震撼,他急忙缩回大手,不想被扣上“以下犯上”的罪名。
然而还来不及毁灭证据,她已将一双大眸移向他。
瞬间,他像是被人赃俱获,只能与她大眼瞪小眼。
两人之间的空气像是冻结一般,他咋舌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她则是抿着嘴,欲言又止的似乎想说些什么。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对方的黑眸中映着自己的脸孔。
“嗯。。。。。。”他是个男人,总应先出声。
他回想起这一切的始末,眉宇间深深的拢着。
虽然他是个被下药的苦主,然后再与她纠缠的滚来滚去,说什么也是女方比较吃亏。
尽管他也是“失身”了,但他是个男人,若两人秘密的事传了出去,大家的矛头一定会指向他,还会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你,赚,到,了。
这四个字,就像大杵敲响了钟,还有余声在他的脑中不断的回荡着,让他全身抖得像是秋天不断落下枯叶的树枝。
与郡主发生如此不可告人的关系,他真的有赚到吗?
有吗?有吗?有吗?
他的眉拢得死紧,却又不能否认这句话的存在。
话又说回来,就算他赚到了,可郡主是要许陪给其它国家的王子,他这样一声不吭的把她给“吃掉”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尹花暖则是一反常态,原本霸气凌人的她,遇上他沉默的样子,竟然有些小姑娘的羞怯。
没办法啊!她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就算行为再怎么荒唐,发生这种男女私情,她也是会娇羞的有些不知所措。
可最后她还是让自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要开金口。
他去抢先一步,“你不要担心,我敢做敢当,我,我我我我。。。。。。。。”
他“我”个半天,疑于男人气概,他无法顺利说出“我会负责”这四个字。
“想赖账,本郡主就摘了你的脑袋!”不给他亲口说出混账话,她出口威吓他。
他一愣。
没想到郡主好大脾气,一开口就是要他负责。
这样也好,他来也赖不掉。
她是他生命中的克星,再怎么躲,还是落入她的掌心。。。。。。
罢了!
他的脑中就是有这样的念头绕转,嘴角却在不知不觉中勾了起来。
在同时,他也悟到一点--
他真的是个贱骨头!
仙维持一贯的风度,“我要嫁的人是廉爷。”
尹花暖将目光移到廉天吴身上,眼神似乎在逼问他:你真的有胆娶我以外的女人吗?
这无声的恐吓,他不用与尹花暖对上眼,就能知道她现在有多么怒不可遏。
他战战兢兢的吞了口沫。没想到还没有将她娶进门,他俨然就成了怕妻一族了。
家人河东狮,他再怎么有男人气概,也只能默默收回真心话。
“许姑娘,承蒙你的抬爱,我心已有所属。”所以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别的我纠缠不清。他在心里多添了这么一句,只希望不要再惹他的宝贝郡主生气了。
“廉爷,你当真忘了我吗?”许水仙的眉拢得好紧,哀怨的望着他,“还记得几年前,我在街上被一些混混调戏,是你出手相救才保有水仙的贞洁,水仙一直等待机会,如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找到媒婆说亲,难道又要让水仙与你擦肩而过吗?”
唔啊!好一个唱作俱佳,那凤眼里还含着泪光,双手还故作本施捧心的娇楚模样。
尹花暖冷哼一声,看着许水仙这副注然欲泣的表情,有点不以为然。
同样身为女人,当然也懂得女人天生的武器,于是直觉告诉她:许水仙根本就是在演戏。
“许姑娘,算我们无缘吧!”廉天吴对许水仙并无明显好恶,自然便要拒绝这送上门来的亲事。
许水仙自然是一脸错愕。没想到自己已经拉下身子了,还被他这般无情的拒绝。
“如果你是怕背上负心的罪名,我愿意接纳一无所有的平民郡主,也愿意与她以姊妹相称。”许水仙认为这已是自己最大的让步了。
尹花暖一听,差点将桌子给掀了。
她还没开口,他便马上断然拒绝,“感情的事需要两厢情愿,恕在下无法给许姑娘任何承诺,我要娶的只有尹花暖一人。”
这句话是出自他的真心,一想到要与尹花暖成亲,他的嘴角是往上扬的。
许水仙的表情难看至极。她已经委曲求全到如此地步,竟然还有男人这么不解风情。
尹花暖倒是见好就收,只要明白自家男人的心意,她就心满意足了。
“走吧!我们回家了。”廉天吴向许水仙抱拳后,便对尹花暖对上眼。
尹花暖一反常态,乖得不像她自己,小手覆上他的大掌,和他一同离席,留下扼腕又不甘心的许水仙。
廉天吴原本想要带她回老家,却因为他娘与他爹意见有些不合,家里正吵着。
廉老爹主张成家也要立业,尤其许家千金自愿上门来,而且还愿意附上不少的嫁妆,何乐而不为呢?
廉大娘则是气他老不羞,少年没办法达成的愿望,竟然想要加诸在儿子身上,气煞她也。
因此两老吵得喋喋不休,尹花暖也是个不肯让步的姑娘,为避免在家受到波及,廉天吴将她接到金宝庄里居住。
回到庄里,尹花暖暂时被廉天吴安排在自己平时所居住的厢房里。
“我要你亲口说,你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娶我为妻,而不是受到我的胁迫。”她拉住他的衣角,硬是要他停下脚步。
他装过身,发现她的身高只及他的胸膛,仰起头的模样非常可爱。
她平时霸道无理,嚣张得目中无人,但此时却像一个慌张的小孩,小手。还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
他被她这样的动作给逗笑了,大掌比平时温柔许多,轻覆在她的脸颊上,“我是真心真意要娶你的。”
“就算。。。。。。我现在不是郡主,没有办法逼你娶我,你也愿意?”她的唇嘟着,仿佛有些别扭。
因为她还不曾听过他是否喜欢她。
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会如此亲密,全都是她锲而不舍的关系,硬生生将两人凑在一起。
为了逃避爹爹的私心,她擅自决定嫁给喜欢的人,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硬是霸王硬上弓的要他负责。
他也如她所愿,准备要娶她为妻,可她的心里却有一丁点不踏实。
她不像以往那般可以呼风唤雨,也不能霸道无理的致使他,命令他,毕竟她不再是娇贵的郡主。
她只是一名为爱情,而与父亲决裂的平凡女子。
他。。。。。。喜欢她吗?
突然之间,这个问题将她问得有些心虚。
“为什么不愿意?”他是一个脑筋不会拐弯的男人,面对她这样的问题,他只觉得有些疑惑。
她咬咬唇,不像平时有自信的她,“因为我不是郡主了,也不能在你的事业上助你平步青云,就算你娶了我,也没有丰厚的嫁妆。。。。。。”
他一听,先是一楞,尔后是一阵大笑。
原来她一脸不安,是为了这个无聊的问题。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想过要靠女人大富大贵,更没有想过会因为娶她而成为王公贵族。
他想得生活,就是像现在一样--
平凡,而且知足。
他娶她,虽然阴差阳错,也超乎他的预料之外,毕竟他以为自己在她的眼里只是一项可供她娱乐的玩具,压根儿也没有想到对她而言有任何心动的魅力。
因此才会听见她有可能会嫁给别国的王子,很狼狈的逃离她,就是怕自己愈陷愈深。
总而言之,她想嫁给他,是他求之不得的,也是他娘总是在他的耳边叨叨念念的--是他上辈子烧得的好香。
“你只是失去一个可以供你作威作福的头衔,并不会影响我对你的任何感觉。”不知为何,他觉得她现在可爱万分。
她的小脑袋原来都想着这种微不足道,却纠缠着她,成为她烦恼的祸源。
“可是。。。。。。”她咬着下唇,眸里有着不安,“我怕。。。。。。你会因为我一无所有而离开我。”
“傻瓜。”他叹了口气,脸色也微微一板,“我像是这种肤浅又见识浅短的男人吗?”
“但是。。。。。。”她又踌躇的开口,“许姑娘人长的美,又是城中首富的千金,这样的女人很难不教男人动心,除非那男人。。。。。。不行。”
他眉一挑。她说话总是如此劲辣。
“那我要给你一点教训,才会让你明白,我和其他男人与众不同啰!”他说着同时,伸手将她往怀里一揽。
下一刻,他双手抱着她的娇躯,不让她再有时间多烦恼这些小事。
“唔哇。。。。。。”她的身子被他的双臂悬空抱起,转了一个圈之后,她便被他扔向床上。
“我拒绝你的求饶。”他冷哼一声,要以“身体力行”教她明白,他是不是个“不行”的男人!
哼!男人就是最忌讳女人说他不行。
那么他就“行”给她看,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拿他跟那些“不行”的男人相提并论。
“我。。。。。。”她还想开口,却被他扑来的身子给压倒,声音淹没在他的口里,只剩下舌尖与舌尖纠缠的声音。
而他也在向她证明,她的魅力对他而言,永远都是新鲜吸引。。。。。。
他在很早之前,就爱上她了。
原以为许水仙会就此打住,不再对廉天吴有任何的遐想。
但人的怨念,是会让自己执着,想不开。
明明她是金沙城中男人抢着要的姑娘,为何自己都如此委曲求全了,却还得不到情郎的青睐?
女人的不甘心不肯就此罢休,因此就让她有种非要得到他的念头,执着的不肯放弃。
不管是不是女人之间的竞争,她觉得廉天吴才是她生命中的真命天子,这辈子就是非他不嫁。
许老爷不断对她好言相劝,全被她的任性给打回。
从小,她是许家的掌上明珠,要什么有什么,但是今天却被一名男子这样无情的拒绝,教她根本无法吞忍。
她明明什么都有!
有美貌,有才华,更有数不尽的财富当后盾,为何这男人就像不开窍的石头,无法感受到她的爱慕?
她甚至不懂,一个已成了平民的郡主,有怎么样的魅力,可以这样吸引到他,甚至还愿意为她放弃所有?
她无法忍受男人对她嗤之以鼻的感觉,她理当是被捧在手心上,所有称指人都应该要喜欢她才是。
不应该像廉天吴那样,,连考虑都没有,甚至也不肯多看她一眼,更不愿意发现她身上的优点。所有的不甘心,全在心中集结成怨气。
无法忘怀廉天吴那毫不犹豫的拒绝,教她的内心无比挣扎与怨悔。
于是凭着她这股的不甘心,她下定决心要得到廉天吴,也要让尹花暖接受他得娶另一名女人的事实!
她甚至也要毁掉尹花暖与廉天吴对彼此的坚持!就是硬生生要介入他们之间。
她拟了一套计划,决定付诸行动。
她听说尹花暖是耍了小人手段,才得到廉天吴的,那么她也决定用同样的手段去对付尹花暖,也要让廉天吴不得不对她负责。
她准备号迷|药,特地约了廉天吴至酒楼,佯装想和他最后一谈,要他单独前来。
原先廉天吴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了她的请求。
她没辙,只好辗转透过廉老爹,要他想儿子晓以大义,以及半哄半骗之下,才说服廉老爹逼廉天吴与她见上最后一面。
廉天吴今日一人赴约,心里当然有些犯嘀咕,他都说明对她没有任何意思,她怎么还这般纠缠不清?
女人,真的很麻烦。
他最近忙着其他事,好不容易有一些进展了,就只差临门一脚,却被许水仙扰乱了。
来到酒楼后,他随着已等候他许久的小婢,一同上了二楼最里面的包厢。
他一进到包厢,小婢便将门扉阖上。
他转过身,嗅到满室的香气,袅袅的烟在空气中弥漫着,他不疑有它,大方的站在许水仙的面前。
“许姑娘,难道我说得还不清楚吗?我要娶的对象只有尹花暖一人。”
“廉爷。”许水仙佯装镇定,面带着笑容,“难不成我们无缘当夫妻,连朋友也不能当了吗?”
朋友?他微微皱眉,倒是没有想过这问题。
他的朋友全都是铁铮铮的汉子,这么娇揉造作的女人不曾出现在他的朋友名单之中。
“但我的话已说尽,对于我与你之间的缘分,不好再多解释。”他拒绝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再与她纠缠在这不可能的事情头上了。
“我懂。”她也没为难他,只是伸出手,动作优雅的倒着茶,“既然廉爷都来了,就喝杯今年的冠军茶吧!”
他犹豫一会儿,不懂她葫芦里买什么药,可见她一副无害的模样,也卸下了心防。
好吧!喝完一杯茶再走。他心里想着,做人不必这么现实,就卖她一个面子。
毕竟以后大家在金沙城还是遇得着,没必要将情况搞得如此难看。
于是他来到她的面前坐下,伸手接过她倒过的那杯茶。
她静静的看着他接过茶杯,然后亲眼见到他喝下那杯茶。
须臾,他喝完杯中的茶后,以手背抹抹唇边水渍,将杯子放在桌上。
“许姑娘,我也将茶喝完了,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吗?”他认真且严肃的开口。
许水仙反倒不急,只是望着他那张很有味道的脸庞。
得不到的东西愈是吸引人啊!她深邃的美眸凝视着他,看着他由平静的呼吸逐渐变得混乱。
这才是她的目的啊!只要药效发作,她的计划就成功了。
“嗯?”廉天吴觉得口干舌燥,全身仿佛有火在燃烧着。
就算他的反应迟钝了一些,但不代表他是笨蛋。。。。。。
娘的!他又中计了。
他的脑里不由自主的浮起不少咒骂,身体是他的,他当然知道有微恙的变化。
在还没有出大事前,他要离开现场。
有过前车之鉴,他不能重蹈覆辙。
他奶奶的,最近的女人们真邪门,想要得到一个男人,就一定要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法吗?
最蠢的人是他,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还中了这样的计。
他碎碎念着,隐忍着不适,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二话不说的便想离开。
许水仙也不急,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跟强的脚步,也不阻止他前往门口。
他来到门扉,伸出大掌欲开门离开时,背后有柔和的身躯送上,双手紧紧的延在他的腰际间。
“既然都来了,就别急着走吧!”许水仙的声音充满无数的挑逗,在他的背后传出。
救,命,啊!
他一时大意又中了女人的招,难道。。。。。。他又要失身一次了?
他娘的!这样多么没有男人气概!
但,他就是又着女人的道了。。。。。。
第十章
当尹花暖赶到现场时,见到廉天吴正躺在床上,而他的上方还有个女子。
许水仙跨坐在他的身上,衣物解到香肩,有大半的春光还藏在衣下。
她没想到尹花暖会突然出现在房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两个女人对上了眼,尹花暖咬着唇,双脚往床前而去。
廉天吴的双手被绑在床柱前,身上的衣物也被扒了七,八分。
若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们之间有暧昧在偷情。
隐忍怒气的尹花暖,伸手便往许水仙的脸上掴了一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内响起,也掴傻了许水仙。
许久后,许水仙才缓缓转回脸,拿着一双怨恨的美眸望着她,“你竟敢打我?”
“我不打你,难不成我还要谢谢你吃了我的男人?”尹花暖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伸出手便是将许水仙一把拉下床,也难开廉天吴的身体。
尹花暖这一招,完完全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当然,尹花暖的出现,比她计划还早了一个时辰。
“你一定很意外,我为什么这么快出现在这里吧?”尹花暖望着跌落在地上的许水仙,一双小手握成拳。
“你。。。。。。”许水仙显得有些紧张。
计划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时间应该是她与廉天吴“结合”的时候,到时候计划成功,她才有筹码与尹花暖谈判。
只是。。。。。。为什么计划不在她的预期之内呢?
“若不是廉老爹突然到金宝钱庄找廉天吴,我还不会跟踪廉天吴。”女人的直觉是敏感又准备的。
廉老爹最近忙着跟廉大娘吵架,怎么会还会有时间来找廉天吴?她因为心生怀疑,决定跟踪廉天吴。
没想到竟然让她见到宽大一幕,让她的心犹如刀割。
她知道廉天昊是被陷害的,但是见到他的怀里有着其他女人时,心里的痛楚不是用字句就能够形容的。
“哼!”许水仙冷笑一声,从地上缓缓站起,恢复原来冷静的模样,“就算你赶来又如何?还是改变不了我想要他的欲望。”
“你……”尹花暖皱眉,双手紧握着。
“何况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任何背景可以当你的靠山……”许水仙持宠而骄,“我只要求我爹将这事儿压下来,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再说,我真的强要他,我以后还有更多的方法,你奈我何?”
尹花暖真想再给她几巴掌,但是她这几句话却将她刺得有些痛。
曾经,她也是她爹的掌上明珠,但如今她为了爱情放弃了亲情,教她的心有些挣扎。
可这都是她的选择,因为她知道不管选择哪一方,以后一定都会后悔的。
既然她都选择了,她就必须捍卫自己的决定。
她不会让人摧毁她坚持的信念,更不会让人抢走她今生唯一认定的男人。
就算全部的人都不看好她与廉天昊,她还是会下定决心与他厮守一辈子。
“我现在就要将他带回去!”尹花暖哼了一声,上前解开他被束缚住的双手。
但廉天昊却是陷入昏睡状态……
看来许水仙大概是第一次做坏事,没有拿捏好迷|药的分量,没让他有一丝反应,反倒是让他睡得像一头死猪般。
“你……”许水仙整好自己的衣衫后,伸手便想要阻止她。
尹花暖想将高头大马的廉天昊带回,但身后却被许水仙一拉,便放开了廉天昊。
廉天昊就这样失去支撑,连滚带跌下床。
尹花暖发现凭一已之力将他带回,是一项难事,所以她决定与许水仙说清楚、讲明白。
“你和他永远都不可能,你还不明白吗?”尹花暖回头低吼,“他这辈子都不会成为你的男人。”
“这句话该是由我告诉你的吧?”许水仙和她揪扯,打算与她一争高下。
尹花暖的发被她扯乱,衣服也因为抵抗而显得有些凌乱。
没有多主,她们就像一言不合的孩童,你一拳、我一掌的打了起来。
原本守在外头的小婢,听到许水仙的声音,便急急忙忙的冲了进去。
一见到里面的情况,当然是帮着自家的主子,于是上前想要拉开两人。
许水仙因为小婢隔挡在中间,暂时得以喘一口气。
“帮我的死那贱人!”许水仙口吵择言,“都是她的出现,才会毁去我所有的计划!”
小婢护主心切,挡在尹花暖的面前,护在许水仙的前方。
许水仙见有小婢当箭靶,看到尹花暖这般纠缠不清,她伸手拿起一旁的烛台,推开小婢之后,狠狠的往尹花花世界暖的脑袋一击。
尹花暖来不及闪躲,就这样挨上,一时疼得无法睁开双眸。
“小、小姐……”小婢没想到平时温柔婉约的许水仙,竟然会有如此狠毒的一面。
尹花暖捂住疼痛的地方,发现有着湿黏的液体正从伤口不断流出,痛得令她龇牙咧嘴的。
“杀了她!”许水仙眯眸,目露凶光的说着,“只要杀了她,那么廉天昊便是我的男人了!”
“可、可是……”小婢害怕的颤抖。“小姐……”
尹花暖不可能就此乖乖就范,她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用力将小婢推往许水仙的方向。
许水仙一时不察,手上的烛台落在地上,主仆两人双双跌在地上。
尹花暖发现自己势单力薄,她负伤的移动脚步,决定回去搬救兵。
然而她的前脚才刚踏出门口,她的一头长发却被许水仙一把揪住。
来不及回头,她的眼角余光瞥见许水仙手上紧握着烛台,然后高高举起——
也知道,这一劫躲不过了,只能闭紧双眸,等待第二次的痛楚来到……
痛楚一直没有落下,尹花暖觉得万分奇怪。
“住手……”微弱的音量从她们的背后传来。
待她回头一瞧,原来是廉天昊不知何时醒来,竟然用尽他全身的力气,抓住许水仙手上的烛台。
“放、放开!”许水仙挣扎着。没想到该是昏迷状态的廉天昊会在此刻醒来。
他、娘、的!廉天昊满脑子一片昏沉,全凭借着一丝毅力撑着他的四肢。
若不是他刚刚跌下床那一跤实在太重,让他在痛楚之中醒过来,也不会让他看见她们争吵的这一幕。
虽然他全身上下犹如被灌了铅泥,但他还是拿出男子气概,用尽力气制止许水仙。
“我不会让你伤了花暖……”廉天昊肜力一缩手掌,将许水仙的手臂拉了回来。
他再箍紧许水仙的手腕,加重力道令她吃紧的皱眉,最后因为抵不过他的力气恤只好放弃手中的烛台。
见她丢弃烛台之后,他才狠狠一甩,将她抛离尹花暖好几步远。
“天昊!”尹花暖睁大美眸,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来,于是上前扶住他的身子。
“你……快去找人,你别管我……”他被下了迷|药,由于药量过多,让他眼前几乎如同薄雾般。
“可是你……”
“快走!”廉天昊用力将她往外一推,“到楼下找人……”
尹花暖咬唇,只好先听他的话,往门口飞奔而去,打算找人来帮他们。
许水仙见计划失败,知道若是消息传出去,她也不用在金沙城做人了。
于是她撑起身子,面露恶相;拾起地上的烛台,再度走往廉天昊的方向。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为什么你不肯爱我?”许水仙狠狠高举手上的烛台,再狠狠的落在廉天昊的后脑。
鲜血像是水泉般的喷洒在空气之中,泼到她的脸颊上。
廉天昊拢眉,痛楚很快达到他每一条神经上,他本能的转过去,想要阻止她接下来的动作。
他箍制住她的手腕,两人僵持着。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让尹花暖得不到你!”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抵抗他。
他明明是个男人,但在此时,力气却像个娘儿们般的微小,竟然抵不住她的力气。
该死,若是传出去,他肯定会被耻笑!
僵持一会儿之后,尹花暖呼叫酒楼内的小二们,与她一同来到厢房。
一踏进房里,见到许水仙与廉天昊僵持不下,她想也不想的就介入他们之间,还顺手推了许水仙一把。
许水仙被这么一推,撞到一旁的桌子,手上的烛台因此掉落到地上。
“你没事吧?”虽然她也受伤了,但是见到他头破血流的模样,她有着无法言喻的心疼。
“嗯……”他将她护在怀中,大撑一触到她的后脑上,才发现原来她也受伤了,“你……”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扶着他往门口而去,“我没事。”
厢房内,原先只挤满几个人,因为她下楼求救,此时门口挤满地堆看戏的人。
酒楼内的人手急忙来处理,一见到房内都是金沙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顿时令他们觉得棘手。
“这……报官司吗?”掌柜连忙赶来,额冒冷汗的问着。
“先唤大夫帮她止血。”廉天昊努力支撑着身子,他体内还有未散的迷|药,“还有……给我一间厢房……”
“快去准备。”尹花暖扶着他,吩咐着,还要小二帮忙扶住他的身子。
“那……这名姑娘呢?”其他小二纷纷制住许水仙疯狂的动作,不解的问道。
“别让她跑了。”回头吩咐,“等官爷来了再做决定。”
“啊……”
待尹花暖与廉天昊离去之后,大伙儿还能听见许水仙那疯狂的嘶吼,响彻在整个房内、房外……
报官之后,许水仙伤害尹花暖的事件被八挂都散布着。
这一散布,有人夸大其词,说尹花暖被许水仙这么一来,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就连廉天昊也受了重伤,躺在床上起不来。
当尹王爷听到自己的爱女昏迷不醒,急得待不住王府,再多的坚持与尊严,都抵不过做父亲的担心。
廉天昊这小子在搞什么鬼?不是拐跑他的女儿,说好要好好照顾他的女儿吗?怎么会让他的心肝宝贝受到重伤呢?
尹王爷心里志下心不安,一听到爱女受了重伤,便快马加鞭赶到金宝庄,想要审视多日不见的尹花暖。
金坍坍一见到他来,哈话也没有多说,直接就将他带到尹花暖所住的厢房内。
一进到厢房,床前坐着廉天昊,他额头缠着绷带,看似在守护床上的可人儿。
尹王爷全身颤抖,脚步有些不稳的来到廉天昊的面前。
“混帐东西!”尹王爷一出手便是给廉天昊一拳,
“你是怎么照顾本王的女儿的?上刻你不是才来本王的面前,跪着求本王将爱女嫁给你,说什么会疼她、保护她一辈子,怎么才过几刻钟,她就受了重伤?”
“对不住,我……”廉天昊无话可说,也自责自己没有尽到保护好尹花暖的责任,任凭尹王爷拳打脚踢。
“对不起有用吗?本王的女儿……”尹王爷气得握拳,最后急忙来到床前看看女儿,“暖儿,听得见爹在叫你吗?”
廉天昊站在一旁,小声地开口,“花暖服过药,刚睡着。”
“睡着?”尹王爷恶狠狠的瞪着他,“你这小王八,竟然敢对本王隐瞒暖儿的病情?该死,本王一定要命人砍了你的头!”
廉天昊知道爱女心切的尹王爷正在气头上,将气出在他的身上也是正常的,但是他真的没有隐瞒尹花暖的病情,她真的是刚刚喝过药才睡着的。
“我苦命的女儿……是爹不好,爹不该在气头上与你断绝关系,不应该让你沦落民间被人欺负……”尹王爷老泪纵横的啜泣,“早知道爹就成全你,都疼你十几年了,再让你任性一下也没关系,要是爹再多宠你一些,你今天就不用吃这样的苦头了……”
廉天昊摸摸鼻子,发现自己无法阻止入戏的尹王爷。
他其实想说:伤重的人是他,不是她。
不过这样也好,因为尹花暖总以为尹王爷不原谅她这个做女儿的,他也知道她将这事儿搁在心上。
他没有说破,可身为她未来的丈夫,他还是厚着脸皮,天天回尹王府,求尹王爷不要与她计较,请他收回那些气话,不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
尹王爷要怎么罚他都无所谓,就是不要拿亲情赌气。
尹王爷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他当然也舍不得女儿离开他,但一张老脸又拉不下来,正等着女儿回来求他。
然而尹花暖也是个倔强刚强的人,父女俩就这样僵着,就等待廉天昊带她回来请罪。
谁知道尹王爷天天仰颈等待,竟然等到女儿受伤的消息。
他终于捺不住性子,只想看女儿一面。
原本在休息的尹花暖,听到尹王爷数落着廉天昊,还有他们的对话,终于她睁开了双眸。
“爹……”她幽幽的唤道。“我没有事,你别再气我、恼我好不好?”
尹王爷一惊,没想到女儿竟然好端端的坐了起来,还一脸懊恼的表情,“暖儿……咦?你、你不是……”
“我真的没事。”她只是在睡觉而已,“爹,你能不能别再和我生气了?是我不对,我才知道有爹的感觉,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
尹王爷又气又恼,但见到女儿没事后,他最终还是松了一口气,“你啊!出生就是来折磨老父的。”
“爹。”她张天双臂,撒娇的投入父亲的怀抱,“我一直都想找机会回府,但我又怕你笑我。我想要让你知道,我选择的未来是幸福的,不会让你担心的。”
尹王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啊!总是让爹胆战心惊的,是爹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但是你这次的选择……”尹王爷看了廉天昊一眼,又微微叹气,“好吧!爹不得不说,你的眼光不错!”
尹花暖一听,惊讶得瞠大美眸,不懂父亲为何如此说?
“有他守着你,我这个做爹的就放心了。你快把病养好,爹好帮你们准备婚事。”
“耶……”她还沉浸在又惊又喜的思绪之中,她将眸光移往廉天昊的方向。到底他是用什么方法说服她爹的呢?
“乖女儿,你先休息,爹还得去官府一趟,帮你讨回一个公道。”尹王爷拍拍她的手,“等会儿爹再回来找你,爹收回气话,你还是爹的宝贝女儿,是尹王府的郡主,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尹花暖柔顺的点头,“爹,我真的觉得有你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幸福。”
尹王爷笑了笑,交代廉天昊几句话,便离开厢房。
尹王爷前脚一走,廉天昊便将她揽进怀里。
“怪了,你是怎么说服我爹的?”她大方的占有他的怀抱,好奇的问着。
“以爱屋及乌的心态。”他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和香味,果然只有她,才能引起他满满的欲望,“王爷很爱你这个女儿,当然也得勉强接受我这个女婿了。”
她嘟着小嘴,语气有些埋怨的道:“那你爹呢?”
“我爹……”一提到那肇事的廉老爹,他就替老父默哀了一下。
“他还是不喜欢我吗?”她有些丧气,“就算我恢复郡主的身分,他还是想要为你找妾吗?”
“他是我亲爹,我也不好说出他的下场……”他搔搔头,但为了安抚爱妻,只要牺牲老爹了,“但是我娘……已经准备一堆“丰富”的要料理我爹了。”
他想,他爹现在应该正在家里跪着算盘吧!
“啊?”
“相信我,我爹自有我娘料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荒唐的想法了。”他勾起她的下颚,温柔的说道。
“但是你瞒着我与别的姑娘单独赴会……”她还没有跟他算帐呢!
他的皮绷了一下,最后苦笑,“我下次不敢了。”
他其实也是苦主,是他不好在先,不应该瞒着她。
其实,她也知道他瞒着她做了些贴心的事。
他去尹王府找她爹下跪求情,甚至还被她爹轰了出府。
那天,她还见到尹王府里的下人拿着棍子往他的身上招呼着,她心疼的无法言喻。
犹记得他还对大门大吼一句:我还会再回来求王爷的!
这一幕正好让她看见,她这才明白原来他替她回去求爹了。
好在她有跟踪在他的后面,才知道他赴了许水仙的约,也才有办法救他离开虎口。
要不然……他要被她以外的姑娘吃掉了!
“哼哼!还有下次啊?”她嘟着小嘴。
“没下次了。”他将她往怀里更加抱紧,“我是个粗人,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其实我有多么爱你,那些肉麻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我真的很爱你!”
听着他别扭的告白,她的嘴儿忍不住勾起。
她也想告诉他,他以自己的方法爱着她,她就觉得是一种幸福了。
于是她主动覆上他的薄唇。
有时候爱情不需要太多吵嚷的声音,只要他的眼里有她、心里有她、脑里也有她,还有处处都想着她,那便是他爱她的一种方法了。
而现下她也明白,原来这男人其实贴心得紧,愿意给她最好的,这样就够了。
原来被他爱着的感觉,是如此的幸福美满,人生再也没有任何的缺憾,而是圆圆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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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璐璐融化呛蜜糖
内容简介:
「想要什么,就用尽一切方法夺得,赢了,就是你的。」
这句话,一直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十年前,他是个毫不起眼、以乞讨为生的无名乞儿
十年后,他成为人人闻风丧胆、沙漠之鹰的鹰王
这一切全拜她所赐,如今她终于落在他的手上……
对,他就是爱记恨,他要把她教他的一一奉还给她!
没想到他真的太低估了她的劣根性
一进他的堡里,就带着他的义妹处处挑战他的权威
偏偏义妹是他的「死|茓」,他根本发作不得──
若她以为这样他便拿她没辙,那可是大错特错
征服她的方法多得是,她等着接招吧
他一定要让她像块蜜糖般,融化在他的怀里…
楔子
七岁的金玬玬,注意他很久了。
他,是新来的。
金沙城几乎是归她管的,而这个看起来像乞儿的少年,已经坐在这里好几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看他不顺眼。
明明是一个乞儿,但那张脏兮兮的脸庞,就像是一座千年不融的冰山,性子也冰冷冷的。
有人欺他,他任由他人打骂,眉头都不皱一下。
有人笑他,他更是不痛不痒,镇日就窝在酒楼外头。
如果今日有人施舍他一文钱,他就拿去买一颗馒头果腹;若今天没有人施舍他半分,他就等到晚上去翻酒楼后巷的厨余填饱肚子。
在金玬玬的眼里,这名少年是个怪人。
她是这间酒楼的老板之一,也不见他对她鞠躬哈腰,性子淡漠得就像野草,任凭众人践踏,安逸的等死般窝囊。
于是,她坏心的命人将酒楼的厨余全倒去喂猪,不准众人分他一颗馒头或是一碗粥。
明明好手好脚,又年轻力壮,却当个要死不活的乞儿,太碍她眼了。
被驱赶后,他依然赖活在酒楼外,静静的窝在角落。
「是个废人,没救了。」每个人看到他,总是不屑的说着。
他不以为意,那双冷冽的蓝眸总是空洞的望着蓝天,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她断了他三天的粮,只准他在城里找水喝,不准任何人施舍一米一粮给他。
她想要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他倒也满会硬撑的,这三天来只喝水,一粒米都没有进。
「喂!」
乞儿抬眸,是一名娇俏的小姑娘,火红的锦缎如同一朵玫瑰,娇艳的盛开在他的眼前。
他只是淡淡的一瞥,然后垂眸,那双淡漠的蓝色眸子又被他浓密的长睫覆住。
「你不觉得你很碍眼吗?」小霸王扠腰,以女王的磅礡气势问着他,「而且你连当乞丐都很不专业,也很没有职业道德,你应该要拿着碗,到处去求人施舍吃的或是给你铜钱吧!坐在这里做啥?」
回答她的,是沉默。
他的眸子冷冷的,就像冬天的冷风,被这么冷漠的眸子一瞧,她浑身抖了一下。
在那双眸子里,她见到四个字:多管闲事。
厚!他很没有自知之明,连当乞丐都这么懒,这怎么成!
于是,她冲回酒楼里,拿了一只香喷喷的烤鸡,像是在诱惑小狗般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想吃吗?」哼!她就不信,饿了三天的他可以抵挡美食的诱惑。
油亮的烤鸡确实吸引了他的眸光,剎那间,他的蓝眸迸出杀气,凝视着她的美眸。
圆滚滚的眸子与他相对,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那是一双希罕少见的蓝眸,而且他的眼光与刚刚不一样了,充满了杀气,原本似绵羊的他,一见到能喂饱他的食物,立刻伸手便要抢过她手上的烤鸡。[热$书+吧&独@家*制#作]
她自小就学武健身,反应灵活的将脚尖往后一退,「怎地?现在才想抢食?不付出一点代价,怎能要到吃的!」
他像是被激怒的野狗,张开双臂往她面前扑去。
她左闪右闪,最后家仆赶来,连忙护在她的面前。
「大瞻!」家仆出声制止他,抡拳狠狠的将他打倒在地。
金玬玬虽然年纪小,却有超龄的早熟性子,从小在商场上打滚,她满心满眼都是坏心眼。
尤其这男子明明是个可造之材,却如此自甘堕落。
「野人,我供你吃喝,你来当我的奴才,如何?」她想,她身边缺了这种人。
「呸!」他吐去口中的血水,冷睨了她一眼,接着真像个野人般的冲上前,偷袭站在她面前的家仆。
不管是出拳还是用牙齿咬人,他的蛮力让家仆们都闪到一旁去,只剩她与他面对面。
她不怕,反倒抬头挺胸的看着他,「想要的东西就凭实力去偷、去抢、去争,只要你赢了,那么东西就是你的。」
他一听,怒火很快被激起。
电光石火之间,她已经被他推倒在地,手上的烤鸡也消失不见。
待她回过神,只见他蹲在角落,大口大口的塞满油脂满满的烤鸡……
是他的,没有人抢得走!他一边哨食,一边以蓝眸如是告诉她。
「你以为你弄伤我,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吗?」
她手脚都因为他的蛮力跌伤了。
他得罪了她,还能在金沙城混下去吗?
门都没有!
她要驱赶他,永远都不能进入金沙城。
第一章
十年荏苒,光阴飞逝如箭。
金沙城外,有一群专门劫掠旅人财物的强盗,城里城外的人都称这群强盗为——「沙漠之鹰」。
一听名字,响当当的又好记,霸道中又带着嚣张,彷佛傲视群众的枭鹰。
他们似乎以黄沙为家,天地为床被,真正的躲藏之处无人知晓。
官道四处总有虎视眈眈的沙漠之鹰,只要有人不小心脱离官道,想要抄快捷方式绕近路,通常都得付出一点代价。
多大的代价?没有人知道,必须看鹰王的心情。
赫连枭一身灰色劲装,脸上蒙着灰色的布巾,遮住了他鼻子以下的面容,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眸子。
他的眸子是蓝色的,蓝得如天,也蓝得如海。
他有着高大的身子,黑色的披风为他挡住风沙,那双蓝得如海的眸子,此刻正扫视着眼前的众人。
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路人,竟然无知的踏进他的领土。他拉起弓,弦上的银箭瞄准地上的一对男女。
沙地上的小姑娘哭得浙沥哗啦的,抱着被他一箭贯穿手臂的男子,一副要面临生离死别的模样。
人的生死,与他无关。
就如同埋藏在他记忆之中的那一句话——
想要的东西,就凭实力去偷、去抢、去争,只要你赢了,那么东西就是你的。
那软软又带着霸气的音调,就像热铁般烙印在他的心底深处。
如果他们想要活命,就必须付一些代价,或者凭他们的实力打败他。
如果都没有,那么他们的命便是任由他操弄。
「等等!」
当他正准备一箭刺穿那小姑娘的胸口时,忽地有抹声音制止了他的动作。
一抹身影自白马一跃而下,身手利落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又是一名姑娘,而且气势不输给他,霸气凛凛的就像一团小火焰,亮眼得救他移不开湛蓝目光。
他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尤其是一名黄毛丫头,但他听到旁人唤她的闺名——金玬玬。
自那刻后,他的眸里流转着复杂的光芒,先是皱眉,布巾下的薄唇却是讽刺的轻佻起。
看来,命中注定的事,皆由上天来决定。
深深烙印在他心底那句话的主人,竟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这真是天意!
于是,他想也不想,愿意放过这群无知的人们,拿金玬玬抵做人质带回鹰堡「作客」。
「该死的!」此时,金玬玬已像一只待宰的小猪,硬生生的趴在马背上,还被蒙面的男子压住背部,逮不到一丝机会脱逃。
金玬玬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众叛亲离的一天,而且还是自己的手下,将她亲自送到这个听说吃人不吐骨头的沙漠之鹰面前。
她在马背上扭动着,却还是像只小鸭般被压制住。
可恶、可恶!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非要这么虐待她呢?
什么沙漠之鹰?说穿了,只是比她手段更残忍、更不为人道的一群土匪而已……
不,他们是土匪加上强盗,杀人劫掳肯定都不会眨眼心虚。
她趴在马背上,根本望不清这个强盗头子的长相与表情,只觉得骏马的奔驰快让她吐了。
「你……能不能……让我坐好……呸呸呸呸……」而且她这个姿势,只要一开口,便是吃尽无限的黄沙。
赫连枭没搭理她,依然驾着马,一手压住她的背部,让她没有任何机会逃脱。
「喂!」他玩真的啊?「好歹你要请我去你们鹰堡作客,也别这样整我,我可是娇贵得很,禁不起你这样玩的。」
她金玬玬可是一打从娘胎,就是爹娘捧在手心上的心肝宝贝,多跑快一步,就会紧张到心脏都快跳出来,连骑马也怕她会摔下来……
如果爹娘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将这个臭男人千刀万剐的。
赫连枭依然无语,照样在沙地上奔驰着。
可恶!他若是敢将她摔下马,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啊!呸吓呸!什么鬼呀鬼的,她金玬玬就算没有造桥铺路,好歹平日也算是借钱给急用的人家,也算是在积阴德。
她怨怼不断,然而这男人活像是个听不懂人话的王八,根本一点都不搭理她一下。
娘的!就不要让她双脚踩到地,否则她一定跟他拚命!
臭家伙……搞得她快吐了!
要不是一开口就吞进不少黄沙,她会一路吠到与他回城。
飞扬的黄沙让她几乎睁不开双眸,细小的石砾磨得她的脸好痛,直到她完全安静,马背上的男人才一手将她捞起,让她侧坐在马鞍上。
同时,她因为快马的颠簸,导致她两眼昏花,刚刚的气势全然不见了。
灰色布巾上方露出一对好看的湛蓝眸子,凝视着她安静的表情。
刚刚在那一眼,他的目光就移不开她的身上,而且脑中还忘不了她的名字——金玬玬
他等多久了?
不久,才十年而已。
当初她教他的生存之道,如今他会全盘奉还给她——
想要的东西,就凭实力去偷,去抢、去争。只要你赢了,那么东西就是你的。
他不强求哪天能遇上她,不过既然是命中注定的冤家路窄,那么他会珍惜这次的缘分。
男人,有时候也是很会记恨的!
******
十年前,他是金沙城那不起眼的小乞丐;十年后,没有人料想到,他是旅人口口声声所畏惧的沙漠之鹰。
原本他在金沙城当个乞儿要饭吃,既没惹事,也没生波,却莫名被一名小姑娘整治一顿,接着将他丢往黄沙中央,任他在沙漠之中自生自灭。
若不是他命大,被一群沙漠贼人拾回鹰堡,恐怕他早就横死在黄沙,成为一具白骨。
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不是不争不夺,就能过太平天下的日子。
他被那群强盗捡回去之后,一眼就被堡主给看上,于是将他留在堡中,还教他武功、抢劫、掠夺等毕生本事。
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要去争、去抢,只要你赢了,那么大家就会对你俯首称臣。
进到鹰堡,他悟透了这样的定律。
日后,他想要的东西,就是用尽任何方式去得到,不管是正大光明的还是小人手段,只要赢了,都会属于他的。
而今天,就是他赢了,所以他可以为所欲为。
十年之后,换她落到他的手中……
赫连枭的心情难得的好,挡住半张脸孔的布巾下,薄唇往上扬起。
黄丘之后,是一座崔巍的直矗城堡,四周被一座绿洲围绕,城门外头不时有卫兵巡守。
待他们一行人靠近时,城门便放下吊桥。
这阵仗还真吓唬人,没想到这群沙漠之鹰行事如此低调,而且还戒备森严。刚刚金玬玬才在心里打算,若让她抓到机会,便要偷逃离开。
但看这样子,她唯一的希望没了。
这座城墙又高又厚,她要怎么翻?连只苍蝇要飞出去也是一个难题吧!
然而当她进到鹰堡时,她发现里外根本是不同世界……
她还以为鹰堡只有一堆臭男人,而且还是那种横眉竖眼、满身横肉的壮汉及强盗,没想到堡里其实就和她的金宝庄没什么两样——
有男、有女,还有不少孩童天真的在城里的广场奔来跑去,一见到他们进城,全围在他们周遭。
「王、王、王……」小孩子开心的嚷着,仰颈望着坐在马背又高高在上的赫连枭。
他见到孩童,便将抢来的银子,如同天女散花般的撒落在他们的面前,任由他们捡拾。
金玬玬一见这种画面,心狠狠抽痛起来。
那是她的钱、她的钱啊!她头一偏,恶狠狠的抓住他的手,「你别撤了!」
他眉一挑,依了她,下一刻却开口,「回去找你们爹娘到广场集合,等等我会派人来分银子。」
她的心又一抽,感到欲哭无泪。
这冷血的男人知不知道挣银子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啊?
任他大手一撒,就撒去好几百两了,等等还要将她的银子分给众人?
小孩如鸟兽般散去,他带着她来到前方不远的门殿前,然后他先行跃马,再一手将她捞下。往门坎跨去。
这一跨,又是不同的景色。
若说门殿外是市井小民的生活,门殿后俨然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所居住的楼房。
她不是意外里面的一砖一瓦,而是没想到这群强盗竟然也有这么好品味的生活。
刚刚有好一大段的路程被他压在马背,没能好好记住往鹰堡的路线,要不依她有仇必报的个性,肯定等她回家之后,找人铲了他的鹰堡!
「枭哥哥。」一名娇俏的姑娘,一身紫衣绫罗,款款自屋内步出,「你回来了呀!」
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白皙肌肤配上深邃的五官,水灵的眸子还熠着水光。
这名姑娘称得上倾国倾城。金玬玬看了下此结论。
「嗯!」他一见姑娘前来,便松开原本箝制住金玬玬柳腰的大手,拉去身上的披风,往姑娘的身上覆去,「风大,你为何要出房?」
「因为……」姑娘往金玬玬方向一看,嫩唇微张,「枭哥哥,这姑娘是?」
「奴隶。」他一句话便决定了金玬玬的身份。
「啊?」金玬玬拢眉,非常不悦的瞪着他的后脑,「什么奴隶?我明明是来作客的!」
「噗!」姑娘轻笑一声,「你好有趣。」
「但我看你们一点都不有趣!」她又不是猴子,干嘛觉得她有趣?「我觉得你们一个个都好可恶。」
赫连枭回头,瞪了金玬玬一眼,「先将她关进地牢。」
一旁的卫兵不敢怠慢,一人一边抓住金玬玬的手臂,将她拖了下去。
「喂……」
尽管她吼破喉咙,还是没有人理她,直到她的声音消失在他的耳边。
「我带你进去吧!妤儿。」他扶着姑娘孱弱的身子,往一旁的华屋进去。
******
金玬玬被丢进地牢,一阵阵难闻的湿霉味扑鼻而来。地上还不时见到耗子,肥大的身驱钻来钻去,一副不怕人的样子。
「可恶!」她气呼呼的扠腰,生气的拍着铁栏杆,「沙漠之鹰了不起啊?等到七天之后,我统统都将你们铲平了!」
敢这么无礼对她,日后就不要再让她遇上,否则肯定还他们个五倍、十倍。
「别拍了。」
幽幽暗暗的地牢内,傅来有气无力的声音,似乎就在她的邻边。
「谁?」她皱眉,循着声音的来源,一转头,便见到一名男子背靠墙,一副活死人的模样。
「找和你一样是囚犯。」
「我不是囚犯!」她呿了一声,「倒是你,怎么会被这群强盗关在这儿?」
她慢慢的接近他,透过微弱的光线,发现他身上缠满白布条,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我也不是囚犯,我本是远从北都来的贵族,当时为了赶路,所以并不知道沙漠中的规矩,一行人偏离官道,才在途中遭这群强盗抢掠。」他简单的解释。
「喔!那你的运气真不好。」她皱眉,最后不解的问着,「你的同伴呢?」
「我的家仆为了保护我,都因为反抗而被杀掉了,只剩下一些年纪较大的老奴,在我的苦苦哀求下,他们才肯放了那一群老奴。」他抬眸望着她,发现她不像他以前所遇过的姑娘。
这姑娘好有生气,那双凤眼灵活的眨着,气势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神,脸上没有任何一丝害怕,只有无限的怒气。
「你没想要逃?」她又接一句,「你伤得这么重,要逃也很难。」
不过也奇怪,明明是一名囚犯,怎还会有人帮他上药?这真是不合逻辑。
「是啊!」他苦笑一声,「所以我只能等……」
「你等多久了?」她突然全身一颤,该不会她的下场也会像这男子一样吧?
「整整有三十天了吧!」他其实也记不得什么时候了,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
她来到墙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地上坐着。
「你会怕你永远都被困在这儿吗?」这里黑黑暗暗的,虽然她不害怕,却觉得味道难闻极了。
她最怕的是——
她若没办法回金宝庄,她那些银子要怎么收回,要怎么养活一大群人啊?
爹、娘都已经不谙商场的事了,她的大哥也只会败家,就连她那几个手下若没有她积极的督促,肯定也是让那些借钱的人延过一天又一天。
她还真怕她不在的这七天,金宝庄就乱了章法了!
「生死由天,既然都沦落到这田地了,就顺其自然了。」男子似乎很能自得其乐,「我叫风塞,姑娘你呢?」
「金玬玬。」她很大方的说出自己的闺名,「你想得这么豁达,是因为这世上没有人让你牵挂啦?」
「怎没有?我还有爹娘、兄弟姊妹。」他咯咯的笑着,「不过我命不由我,一切交由上天来安排,这样有时候期待与失落不会相差太大。」
她皱眉,冷不防的啧一声,「什么我命不由我!难道你不工作、不种田就能吃饭吗?想要的。还是得靠自己去挣来呀!」
「是吗?」他又苦笑,却也没有反驳,「争夺到最后,你若发现一切又是梦,该怎么办呢?」
「换挣其它啰!」她想,她和他无法达到共识,「这世上这么多东西可以挣到,何必汲汲于其中一项呢?所以这辈子挣不到的,换挣别的东西,不成吗?」
她的人生哲学就是,赚钱不一定要赚到银子,黄金她也很爱。
就算没有黄金,宝石她也愿意接纳。
所以人生何必死脑筋,不知变通呢!
「你真有趣。」风塞头一次见到这么积极的姑娘,有些吃惊她的想法。
「好啦!我年纪还小,还没有法子悟世,这些只是我做人的原则。」她坐不住,像一团火焰般从地上站起。
她积极的又回到栅栏前,褪去脚上的绣鞋,用力的拍着铁栏杆。[热%书?吧&?#家*制^作]
「喂!该死的,我明明是来鹰堡作客,你们这群土匪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放我走……」
暸亮的声音在幽暗的地牢传开,彷佛注入一股未曾见过的生气。
这辈子挣不到的,换挣别的东西,不成吗?
对,这就是她做人的原则。
说她墙头草也好,反正她没有一颗不知变通的脑袋——
要她在这里等死?
作梦!
第二章
会吵的小孩才有糖吃,所以有人前来地牢了。
只是金玬玬万万没想到,来地牢的,不是鹰堡的大王,而是她一进鹰堡时,那名娇弱的姑娘。
明明是深夜,这名看起来很娇贵的姑娘,竟然提着一笼竹篮,身上穿着黑色的斗蓬披风,一个人也没有带,独自前往地牢。
金玬玬原先在角落假寐,夜深人静,人的脚步声在夜里听起来其实是很清楚的。
待她睁开双眸时,那名姑娘已进了牢房,然后蹲在风塞的身旁。
「风塞,你今天还好吗?」妤儿心疼的问着,小手还覆在他的伤口上,「我今天要婢女跟大夫要了一些治伤化脓的药粉,以及一些去瘀的丹药,你要记得吃。」
「我好很多了。」风塞的大手反握在她的小手上,「妤儿,倒是你,这么晚还不睡,你的身子……」
「我的身子好得很,不需要你瞎操心。」妤儿小声的开口,「我还为你熬了粥,等你吃完,我再帮你换药。」
「你对我真好。」
「傻子!」她脸一红,抽回小手,连忙从竹篮里拿出食物。
金玬玬嗅到食物的香味,再听到他们的对话,终于忍不住的爬起身子,并出声,「喂!」
「啊!」妤儿没想到金玬玬会突然醒来,手上的碗差点打翻,幸好风塞接得快。
「我认得你。」金玬玬非常杀风景的来到到邻座的栅栏前,望着他们你浓我浓的模样,「你……你是强盗头子的……」
咦?这姑娘是那头目的谁?瞧早上沙漠大王对她百般宠爱的模样,两人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只是这姑娘怎么夜探地牢,还对这北国的风塞如此的好?
这是……三角关系吗?
哎呀呀!她是不是发现什么秘密了?
「金姑娘,请你别嚷嚷。」风塞急忙压低声音,要金玬玬小声点。
「要我小声点可以……」金玬玬眼儿一转,将目光落在妤儿的身上。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又是沙漠头子的谁?」
「她叫赫连妤。」风塞代为解答,「她其实才是鹰堡的少主,只因为她幼小身子孱弱,所以她爹为了她,收养了赫连枭,要他永远保护她,命他永远对她不离不弃。」
听着风塞的解释,脑筋灵活的金玬玬,一点就通。
喔!原来沙漠之鹰的大王叫做赫连枭,而这姑娘算是他的妹子兼主子,难怪那个目中无人的老鹰会对这姑娘百般宠爱。
「那……」金玬玬一双澄澈的美眸望着她,脑子里似乎有其它的诡计在绕转。
她的运气真好,不小心捉到赫连妤的小辫子了。
嘿嘿……如果不拿来利用,那真的是太浪费了。
「如果我将你们的事……告诉赫连枭,不知道能不能邀功?」金玬玬俨然化身为坏人,还露出贼人般的笑容。
果不其然,赫连妤一张小脸倏地惨白。
「不、不可以……」她的小手微颤,急忙摇头,「不可以告诉大哥,他会、会……」她不安的看向风塞。
「会杀了他!对不?」金玬玬接了下句。
见到赫连妤泫然欲泣的模样,风塞拢起了眉。
「妤儿,别怕,我不怕死。」风塞安慰着赫连妤。「金姑娘,你我毕竟相识一场,非得赶尽杀绝吗?」
「你有没有听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小朋友,你懂不懂出来混都是要自保的呀?「是赫连枭先对我不义,我为何要给他妹子面子?除非……」
「除非?」赫连妤不知人心险恶,很快的便往她挖好的炕里跳。
「除非你得听我的!」唉!她什么事都不会,就是会收服人心。
「我听、我听。」??的千金小姐,不必人家拿刀抵在她的脖子上,便急急忙忙的点头。
「很好。」金玬玬满意的点头,看来老天还是站在她这边。「以后我说什么你都要听我的,要不然我会……」
「小姐、小姐。」赫连妤的婢女从外头进来,「惨了,王已经带人前来。」
赫连妤一听,小脸惨白,赶忙收拾地上的东西,让婢女提起竹篮,目光却还流连在风塞的身上。
「快走。」风塞摇头,也替她的处境着急。
「走不了吧!」金玬玬仰颈,听到外头有人前来的脚步声,「不要说我没有贡献,不过记得,我帮你们这一次,赫连姑娘以后可要听我一次。」
「嗯!」赫连妤离开风塞的牢房,与婢女相偎在一起,看来她们已经来不及离开。
「见机行事。」金玬玬使了一个眼色给她们,最后一同安静的等待着赫连枭的到来。
不到一会儿,赫连枭即霸气的来到地牢,那双湛蓝的眸子一见到赫连妤时半瞇了起来。
「妤儿,你来地牢做什么?」赫连枭上前,望见赫连妤手上提着竹篮,一看就知道是准备好前来。
赫连妤支支吾吾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用眼光求助于金玬玬。
这一瞧,正好让金玬玬帮她演戏,「喂!你不是觉得我有趣,说回头要求这番子让我成为你的小婢吗?现在正好是大好机会呀!」
赫连妤咬咬唇,怯生生的望着赫连枭,「呃……大哥,我……」她欲言又止,让人以为她只是害羞不敢表达。
「你大半夜不睡觉偷跑到地牢,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赫连枭冷声的间着,又望着她们两人。
「嗯!」赫连妤低头,小声的回答,却不敢直视他的蓝眸,「大哥,我觉得这姑娘很有趣……所以才……」
「为何不跟我说?」赫连枭举手,「把里面那女人带出来。」
卫兵一听,很快的打开牢门,让金玬玬活泼乱跳的离开牢笼。
「太好了,恢复自由了。」金玬玬眉开眼笑,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既然能离开牢笼,那么要离开鹰堡也不是难事!
「你喜欢这女人?」赫连枭瞇眸,轻声问着赫连妤。
赫连妤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
「如果她不喜欢我,何必来牢房找我?」金玬玬演得自然,天生就是小骗子,「谁救我人见人爱,你得接受这个事实呀!这样好了,这七天我可以委屈待在她的身边,省得她不睡觉天天夜探地牢,对她的身子也不好。」
赫连枭沉默一会儿,望着赫连妤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勾起她的下颚「我将这女人指派到你的身边当小婢,然后答应我,不准半夜不睡再来地牢了。」
赫连妤倒抽一口气,但怕他发现她有其它心思,只好点头,「我知道了。」
「地牢湿气重,对你身体不好,我带你回房。」他不像外人所说的那么冷漠,在赫连妤的面前,他彷佛是个温柔似水的男子。
呿!这男人变脸如翻书一样快,在赫连妤面前就像另一个人似的。金玬玬在心里嘀咕着。
「将那女人安排在下人房,明天一早再做安排。」赫连枭冷声交代。
金玬玬虽然不满,但还是委蛇闷不吭声的。
至于地牢里的风塞……
等她有能力再帮他吧!毕竟她也是困在人家笼下的笼中鸟啊!
******
哇!没想到赫连枭说到做到,还真的一早就将她分派到赫连妤的身边,让她换上婢女衣裳,待在赫连妤的身边伺候。
不过可惜的是,她一出生就是大富大贵的命,这辈子没有伺候过人。
因此,她一来到赫连妤的身边,根本没有一个婢女的样子,反而与主子平起平坐,还占了一旁的贵妃椅,优闲的喝着茶。
房里就只剩下赫连妤与她,两人大眼瞪小眼。
赫连妤的美眸带着哀怨,娇嫩的唇抿得好紧,似乎有许多的话想要诉苦。
「唉!你别摆苦瓜脸给我瞧嘛!」金玬玬喝着茶,还径自拿起一旁的小点吃着,「不是说好,你帮我一次,我就帮你一次吗?」
「可是……」赫连妤一双美眸浮起水雾,「大哥已经在地牢加派人手,夜夜都有人守着了。」
她怕风塞没有她的照顾,身上的伤会变本加厉。
「那还不简单,买通他们不就成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区区的守卫,是吧!
「不。」赫连妤摇头,「大哥也派守卫守着我的房门,就是防止我半夜离开房间。」
金玬玬一听,差点被糕点噎到,「咳咳……」她硬是吞下梗在喉头的糕点,「他这么小心?」
「大哥做事一向很谨慎。」
金玬玬好奇的眨眨美眸,「你的身份不单单是赫连枭的妹子这么简单吧?」
赫连妤抬起一双泫然欲泣的眸子,小声的开口,「爹在世时,怕年幼身子又孱弱的我没有人照顾,所以收养了大哥,后来爹去世前,命大哥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对我不离不弃,否则他死不瞑目。」
「他答应了?」真是看不出来,原来那冷血的强盗头子,也有守信的时候。
赫连妤点头。
「自那刻开始,大哥便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我也以为这辈子会嫁给大哥……可是、可是……」她的小脸一红,小女人的心思表露无遗。
「直到你不小心遇上风塞,是吗?」金玬玬很努力分析着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
赫连妤抿抿唇,眸子有着羞涩之意,「嗯!我才知道,原来我对大哥的情意只是兄妹之情,我和风塞才是真正的情投意合。」
「喔!」她对别人的感情事没有什么兴趣,却对那冷血的赫连枭有一点点的好奇,「他知道你和风塞的儿女私情吗?」
「应该不知道……」赫连妤头摇得好大,「我愿大哥不知道,不然我怕风塞的命会不保。」
是吗?金玬玬心里存着一丝疑惑。
如果赫连枭不知道这两个单纯男女的情事,为何昨晚会突然到地牢呢?是去找她,还是另有隐情?
唔……她是觉得有趣,但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私事,她不太想要跳下去一起搅和耶!
她偷瞄了赫连妤的小脸,发现她柔弱得毫无依靠的模样,确实教人心生不忍。
但是她又不是吃饱闲着,没有任何利益的事,她根本就懒得Сhā手呀!
「乌呜……」
她想着时,赫连妤突然哭了起来。
「你、你哭什么?」别这样,同样是女人,眼泪对她起不了作用。
「我怕……风塞会在牢里出事情……」赫连妤掩面哭泣道。
「他一时之间死不了吧!」听说都待在地牢三十天了,只差一天应该不会那么快就去见阎王吧?
「我也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赫连妤又悲从中来,哭声大了一点。
「好啦、好啦!」金玬玬觉得遇上他们,真的都没有好事发生,「大不了我找个机会,再让你混进地牢,让你们这小两口见面不就成了。」
赫连妤一听,连忙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满是感激的望着她,「真的吗?金姑娘。」
「一诺千金。」金玬玬无奈的叹口气,不过一双桃花眼不怀好意的瞇起,「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你必须听我的话,我才肯帮你想法子。」
「我听、我听。」赫连妤点头,就像个受教的小媳妇,完全不敢有一丝的反抗。
嘿嘿……金玬玬忍不住咧开一张好看的嫩唇。
收服了赫连妤,就像多了张护身符,有这张保命的护身符在身上,她要在鹰堡作威作福,看来指日可待了。
******
金玬玬当然不会乖乖待在房里,有了赫连妤这张保命的护身符,她非常懂得怎么利用。
传说中的鹰堡,是黑白两道都想要一探究竟的组织之一。
如今,她阴错阳差的被「请」进鹰堡,如果没有晃一晃,岂不是太对不起每个人了。
而她,最有兴趣的就是鹰堡最「贵」的地方。
强拉着赫连妤陪她四处乱晃,虽然她们后头有两名侍卫守着,不过不妨碍她的行动。
她只是「看」而已,不犯法吧![热!书%吧&?#家*制^作]
「你说呀!鹰堡把抢来的金银珠宝都放哪儿?」金玬玬拉着赫连妤的衣袖,低头偷偷的轻语。
赫连妤一脸疑惑,同样小声回答,「堡里的事情,我一向都没有Сhā手,我不知道大哥会将东西放哪儿。」
金玬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气馁,继续拐着单纯的赫连妤。
「那你知道哪一处是堡里的禁地吗?」
「唔……」赫连妤很努力的想着,一会儿之后才道:「我记得东边有一处禁地,除了大哥之外,好像没有人可以靠近。」
「就是那里了。」金玬玬扬起好看的笑容,径自牵住她的小手,然后往东边而去。
「玬玬……」赫连妤一惊,可身子却被她拽着走,「那里是禁地,连我都不能进去。」
「你是少主耶!有哪个地方你不能去。」金玬玬不信邪,也不信任何的规范。
她想做的,没人可以拦她!
「我觉得不妥。」赫连妤连忙摆手摇头,「你不是说好要帮我的吗?怎么又要往禁地而去?」
「我不也说,你帮我一次,我才会帮你一次吗?」废话那么多,小心她不干了。
赫连妤心性单纯,长期待在鹰堡。不知人心险恶,一时之间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两人来到禁地时,金玬玬才发现这是一个崖山壁,然后凿了一个很大的窟窿,外头建造了红色寒铁大门,大门还上了锁。
大门两边站了两名卫兵,一见到她们靠近,便上前并拢肩膀,挡住她们的去路。
「少主,这儿是禁地,没有王的命令,您不能再靠近一步了。」其中一名卫兵开口。
「她既然是堡中的少主,哪个地方她不能去的?」金玬玬身边有着护身符,瞻子大了几分,「还是你们没将她放在眼里?」
「这……」卫兵面面相观,难得见到赫连妤四处乱晃,一时之间也不好拿规矩。
「所以快将大门打开,少主想要看看禁地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金玬玬狐假虎威,声音大了起来。
赫连妤反倒畏畏缩缩的,左看右看,就怕喊来赫连枭。
虽然赫连枭对她是百般宠爱,但有些事不是她能够Сhā手的,他说一,其它人不敢说二。
「玬玬,我、我想我们还是先回去。」
「回去做啥?我都还没有看到里面放什么宝贝!」金玬玬不到黄河心不死,莫名被请来鹰堡受苦,好歹也要探探他们的底。
哼哼!自她懂事以来,就耳闻沙漠之鹰的抢夺掠劫,如今若不身临其境一遍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那男人抢了她的五万两,没有一点贡献,真的很不人道。
「可是……这里是禁地。」赫连妤虽然身为少主,但因从小就不管事,根本就是一个被豢养的千金,对于赫连枭安排的事,她几乎都不敢有异议。
「禁地也是人造起来的。」金玬玬根本不理什么规矩,她想要的,就是要得到!
「而规矩是我订下的。」
匆地,她们的背后响起一道男声,让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戛然停止。
赫连妤身子一颤,一回头,果然是赫连枭,「大、大哥……」
金玬玬没想到竟然有人去通风报信,这么快就引来赫连枭。
但她还是一身傲骨,挺直身子回头望着他,「喔!这样正好,快撤下你的手下,少主想要进去看看禁地生得怎样。」
赫连枭瞇眸。这女人气势可真嚣张,他还没有质问她,她就自个儿开口了。
「妤儿,是你的意思吗?」他反问一旁颤抖的赫连妤。
「我……」
「是她的意思没错。」金玬玬替弱不禁风的赫连妤回答,「怎样?难道里头葳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让你待在妤儿的身边,不是要你将她当成木偶般的操控。」他不是笨蛋,一眼就知道妤儿根本就是被这女人耍着玩。
「我哪敢?」金玬玬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赫连姑娘才不是我的木偶,她可是我保命的一张护身符。」
她回呛他,就像辣椒那么有劲儿。
很好。他挑眉。这女人几乎在挑衅他的全部。
「玬……玬玬。今天我不想看禁地,我们还是回房吧!」赫连妤还是第一次见到赫连枭如此生气的模样,识时务者还是别去捋老虎胡须。
「钦!」赫连妤会不会太懦弱了呀?明明鹰堡就是她的,她干嘛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带小姐回房。」他眼光一使,要身后的奴仆将赫连妤带回房。
赫连妤不敢反抗,只是离开之前,用哀怨的眸子望着赫连枭,「大哥……答应妤儿,别伤玬玬好吗?」
他敛眸,唇瓣勾了一抹邪美的淡笑,「我不会伤她,我保证。」
赫连妤担心的望了金玬玬一眼,似乎想要告诉她,别再惹怒他了。
啊!她的护身符走了。金玬玬咬咬唇,但还是两眼瞪着赫连枭。
这是她第一次与他面对面相视,也是第一次将他的长相映入她的美眸之中。
第三章
赫连枭有一双特别的湛蓝眸子,长相可说俊美无俦,眸里透露着一丝邪肆与霸气。
这是金玬玬第一次这么清楚见到他的长相,上回在地牢因为天色过于幽暗,才没办法将他的模样记入脑海里。
然而,当她再认真的望着他的蓝眸时,似乎有一道回忆被悄悄牵扯……
怪了,她是不是在很久之前,在哪儿见过他呢?
可是任凭她怎么想,记忆却是模糊的。
啊!她肯定在哪儿见过他!金玬玬咬牙,皱起两道眉,暗自的想要回想起那模糊的记忆。
她还没想起之前,赫连枭便上前,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带离禁地。
「啊!」她万万没料到他竟然有如此放肆的动作,她活像是一头山猪被他扛在肩上,完全不顾她是个姑娘家,「你你你你……」
他不理会她的叫声,尽管引来不少旁人的侧目,他依然扛着她,回到自己的房里。
砰!
回房之后,木门被他大手一挥,狠狠的关上。
他毫不留情、毫不怜香惜玉,将她用力的丢在床上。
「噢!」就算被摔到软炕上,也是会痛的耶!金玬玬嘀嘀咕咕的,揉着被摔疼的臀部。
赫连枭则是望着她呢喃的模样,那嘟起的小嘴儿如同果实般的诱人。
说真格的,她生得极为标致、冶艳,窈窕曼妙的身材就算换上下人的粗布衣裳,还是掩不住她娇贵的气质。
柳眉下有着一双勾人的凤眼,粉嫩的唇瓣如同雪中绽放的初梅。
她很美,美得教他的眼光移不开。
十年之后,他印象中的小姑娘与面前的她并无差别,只是少去稚幼的外表,多了女人的成熟韵味。
不知她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被她整治的乞儿?
但他想,以她无法无天的个性,应该不记得那年的相见。
「喂!」她从床上坐起。这男人的性子阴晴不定,脾气说来就来,根本不将她当姑娘家来对待,「你不知道本姑娘是镶金镶银的吗?哪能禁得你这样摔!」
他勾起薄笑,没想到她一张小嘴总是这么喋喋不休,「等我心血来潮,将你杀了也不痛不痒。」
她一听,脸上的表情马上沉了下来,「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怕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一时语塞,一会后才道:「说好我只是来鹰堡作客七天,若我在这时间内没有回去,我爹他们肯定铲平你的鹰堡!」
「那时候再说。」他冷哼一声,上前扣住她的下颚,「倒是你,你应该要先担心你自己,要如何在这七天取悦我,好让你安然无恙的回去吧?」
她倔强的拿着美眸瞪着他,「你想干嘛?」
该不会这贼人色心大发,想要强了她的身体?
「你觉得孤男寡女在同一间房,还有什么事可以干的?」他的声音流露出无比的邪魅,像是鬼魅使出了魅惑之术。
明明他的字语是粗鄙的,她却被他好听的声音牵引着走,直到他的俊颜在她的美瞳之中放大……
待她回过神之后,才发现他的薄唇已覆在自己的唇上。
温温热热的,而且他的气息还喷在她的脸上。
可恶!她第一次感受到脸红的滋味。
下一刻,她不是乖乖的令他更加放肆,而是反咬他唇瓣一口,想要让他离开她的唇。
他的眉连皱都没皱,反而学起她,也狠狠的往她的唇瓣一咬。
「唔啊!」她双手用力的推开他,食指轻抚着自己的唇瓣。
臭男人,他竟然敢咬她!金玬玬抿抿唇,想要抿去疼痛的感觉。
「你怎么可以咬人!」他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啊!
他倒是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一副她奈他何的模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
「会痛吗?」他笑着,这笑包含太多的情绪,「会痛才好,才知道别人与你会有一样的感受。」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她遇过千奇百怪的男人,就是不曾见过他这种更怪的男人!
男人通常分两种,一种是怕她的男人,另一种就是迷恋她外貌的色胚。
可眼前的赫连枭,是她这辈子弄不懂的对象。
当他的眸子望着她时,像是想要杀了她,但又会有另一种奇妙的光芒一闪而过,有两个矛盾的情绪在翻腾。
她不懂他,真的读不透。
如果想杀了她,其实是一件很轻易可做到的事情。
但他却像是一头狮子,一旦遇上猎物,必定先玩弄猎物,直至猎物断气死亡,才会一口吞噬。
所以他想要玩弄到她筋疲力尽,才决定要不要留她一条生路吗?
奇了,她与他有结下不共戴天的仇吗?为什么他会露出一副对她又爱又限的表情呢?
「你到底想要怎样?」她明明对任何人事物都能算尽,只有这男人的心思她猜不透。
他欣赏着她有些慌张的表情,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她,也有这副害怕的表情。
「我只要你记住,不管你玩什么把戏,最终赢的人还是我。」他逼她与他对眼,也逼她接受他眸中的讯息。
想要的东西,就凭实力去偷、去抢、去争,只要你赢了,那么东西就是你的。这是她教他的生存之道,她应该要懂。
那双坚定的蓝眸,令她浑身一震。
只有赢的人才有资格去支配所有人。他的蓝眸彷佛这么告诉她。
好熟悉的感觉……
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她与他是否有过一面之缘?
「下去!」下一刻,他又冷声冷语的对待她,「好好待在妤儿的身边,若她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
她一时之间被他的霸气给镇住,全身颤抖的几乎是要用爬的下床。
直到她脚步微颤的来到门口后,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他的蓝眸紧扣在她的身上,流连不去。
娘的!她暗骂一声,觉得今天真是见鬼了!
对,这男人一定是个妖魅,要不然她为何瞧不透他眸中那抹复杂的情绪呢?
******
没想到她金玬玬也有这么一天,竟然有搞不懂的前因后果。
怪了,事情好像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以为赫连枭下一个动作,是将她推倒在床,然后她要用尽全身力气跟他做一场奋战。
但他只是咬了她一口,便教她滚下去!
赫连枭……她真的搞不懂他呀!
回到赫连妤房里的金玬玬,心情一时还不能恢复。
赫连妤急忙的迎上前来。[热!书%吧&独#家*制^作]
「玬玬,你没事吧?大哥有没有为难你?」赫连妤小声的问着。
金玬玬摇头,「没有。」
她很想告诉赫连妤,原本她还期待他对她怎样,可这个意外却连她都吃惊。
怪了,几乎没有男人不垂涎她的美色……除了赫连枭,他的眸里还有一丝怨怼的光芒。
「那就好。」赫连妤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担心的将她从头到尾审视一遍,见到并无任何的外伤,才放下心来,「不过大哥很难得这么宽宏大量,以后咱们就别去挑战大哥的耐性了。」
金玬玬一听,脸沉了下来,双手按在赫连妤的肩上,「你真的想要救风塞吗?」
「我想呀!」这是不容置喙的,她只能偷偷去地牢探望风塞,没有办法正大光明的帮他治疗伤口。
「那你就要拿出你的魄力来呀!」她这坏心眼的女人,不断怂恿着赫连妤要更为坚强、勇敢一点,这样才有法子好去对付那个自大又冷血的赫连枭。
而且她有把握,就算赫连枭再怎么冷漠,也不可能动赫连妤一根寒毛吧?
这样她就能够探探鹰堡到底藏了多少的秘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谁救他们本来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是他硬要请她回鹰堡作客,那就别怪她蠢蠢欲动、坐立不安了。
眼前有秘密却不去探索寻找答案,就像有金银珠宝丢在她的眼前,会令她手痒、心痒。
「那、那我要怠么做?」赫连妤拿不定主意,只能像个弱小的绵羊,必须有只牧羊犬的导引,才有一个方向前进。
「既然你爹以前是鹰堡的堡主,你又是接班少主,你想要的东西,就要大方的跟赫连枭大声要。」她唯恐天下不乱般的「开导」着赫连妤,「总不能你都处于挨打的份儿。」
「我没有呀!」赫连妤疑惑的侧头说着,「大哥其实对我很好的。」
「喔!」她轻笑一声,也不马上逼赫连妤决定,「对啊!赫连枭对你很好,或许再不久之后,他就会娶你为妻,到时候风塞便死在牢房里,应该也不会有人替他收尸。」
「啊!」赫连妤一听,整张小脸全是惨白,「玬玬,你……这是故意吓我的吗?」
金玬玬耸耸肩,一副不以为意的说着,「我干嘛吓你?你不是告诉我,若没有遇上风塞,赫连枭就会娶你吗?你想,他难道没有这么想过吗?娶你也没有坏处呀!瞧你,生得标致,性子又温柔似水,只要娶了你,整个鹰堡都是他的,何乐而不为呢?」
赫连妤的心被说动了,只能无语的望着她。
不能否认,金玬玬说的似是而非,却又让她无从拒绝。
若是这辈子她没有遇上风塞,或许她会以为大哥就是她以后依靠的男人,但是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轰轰烈烈的爱。
可她对风塞不一样,她对他有满满说不出的爱意,见到风塞会脸红、会心跳……
金玬玬想,她大概说服赫连妤了。
哼哼!她就不信,赫连枭未来能拿她如何!
得罪她,哪儿也别想逃啊!
******
「你再说一次!」赫连枭声音如同一座冰山,瞇起一双蓝眸,扫视着眼前两个姑娘。
赫连妤难得见到他这么生气的表情,生性胆小的又想往金玬玬的背后躲去,却被金玬玬用力一推,更往前一站。
「我……我说……」赫连妤颤着两排牙齿,眼光根本不敢直视他的脸。
呜、呜呜……大哥变脸了啦!
「说!」他低沉的声音带着霸道,目光还不忘扫向金玬玬。
这妖女,又在妤儿的耳边怂恿些什么了?
「我想要请大哥将牢里的囚犯……放出来。」事情都走到这地步了,赫连妤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给我一个理由。」他屏气,压住心中的怒意。
「那、那个……」赫连妤咬着唇,不时回头望着金玬玬,只见金玬玬不断朝她点头,彷佛是在鼓励她说出来。
可是大哥的脸色好难看喔!
赫连妤低下头玩着手指,不知道该不该再说下一句。
因为玬玬教她,如果大哥拒绝她,她就要搬出撒手镧来。
「说。」他尽量不吓着性子温柔的赫连妤,于是放柔了音量,「大哥在听你说个好理由。」
「没有理由。」赫连妤不敢说出自己已经与风塞私定终身,怕他会对风塞有所行动。
「没有理由?那我也没有理由放他出地牢。」他一口否绝,声音冷得如同千年大冰山,一点都不近人情。
「可、可是……」赫连妤见他态度强硬,最后紧闭着双眼,硬着头皮开口,「我是堡里的少主,难道我没有权利决定这种事吗?」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箭,狠狠的刺向赫连枭的胸口。
他就像被惹怒的狮子,目光射向一旁眼神飘移的金玬玬身上,彷佛想要将她碎尸万段般。
该死,这妖女进堡没有多久,就懂得怂恿单纯的妤儿了。
他看得出来,她是故意拿妤儿与他作对的!
她待在堡里愈久,就愈懂得往他的死|茓上用力踩着。
然而这个死|茓,他无法发作,毕竟在义父过世之前,他已经发誓要好好照顾妤儿……
「很好。」赫连枭喜怒不形于色,敛起原本震怒的表情,反而勾起嘴角的弧度。
「好?」赫连妤很久、很久后才敢睁开双眸,眉间的结似乎解了开来,「大哥答应我了吗?」
金玬玬一听到他说好,旋即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恰好对上他一双杀人般的眸光。
啧啧啧!看来她这一脚踩个正着,正好踩到他的痛处!
她就说嘛!男人最大的痛,就是不能挑战他们的权威。如今,她使出这一招,莫怪赫连枭会气得连生气都不知道怎么生气了。
可怜喔!明明怒火九重天,却只能以冷笑讽刺她。
没差呀!她又不痛不痒的,反正怒不可遏的人是他,小心肝火伤心伤肺还伤到肝。金玬玬在心里讪笑着。
「我可以答应你放出牢里的男人。」他一双深不可测的蓝眸,藏了无数的心思。
赫连妤果然还是小姑娘的心思,一下子就在原地转着圆圈,还不时发出高兴的笑声。
金玬玬反倒露出不解的表情,努努了小嘴,好似他答应得太快,她还有绝招还没有使出。
「不过你要答应大哥一件事。」他的声音不像刚刚那么冷漠,反而有一种诱惑的意味。
「好呀!」赫连妤几乎没有一点心机,还没问清楚,便因为风塞要被放出地牢而高兴得昏了头。
金玬玬翻翻双眼。这小妮子会不会太单纯了?这么快就答应降服在他的手中,那后面还谈判个鬼!
「把你身边这小奴让给大哥,由她来服侍我。」他的表情在笑,但是眼光却是冰冷的。
金玬玬一听,急忙摇头给她暗示。
喂!可别过河拆桥。她无声的望着赫连妤。
赫连妤迟疑一下,不敢马上开口说好。
「大哥觉得你这次敢表达自己的意见,是个很好的第一次。」赫连枭的笑容更柔、更好看了,「以后你想要什么,就老老实实告诉大哥,不需要别人给你意见,导引你想要的一切,好吗?」
「唔……喔!」赫连妤点头,「大哥。我明白了。」
「那就听大哥的话,这小奴待在你身边也不是一件好事,她只会带坏你,大哥再派一个更灵巧的婢女给你。」他哄着天真的赫连妤,「而且大哥不是答应你,要放出牢里的男人了?大哥拿那男人跟你换金玬玬,成吗?」
赫连妤有些不确定的望向金玬玬,只见她不断的摇头,可是大哥又说要拿风塞交换……
好心动哟!
「但是……」赫连妤拢紧双眉,小手交迭在一起,「玬玬她……」
「你不是说你是少主吗?应该任由你的意愿,管一个小婢的想法做什么,是不?」他诱哄着她,笑得很温柔,「而且大哥想要她当贴身小婢,你不成全吗?」[热X书%吧*独 赫连妤拾眸,望着他一双篮眸。
难得大哥对一名姑娘这么耿耿于怀……
对喔!她怎么没有发现,或许大哥对玬玬有特别意思呀!
像上次她们擅闯禁地,大哥也没有因此罚玬玬,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她懂了!
赫连妤彷佛开窍般,舒解眉间的褶痕,想也不想的点头。
「大哥,我知道了,我就拿玬玬交换。」赫连妤答应了他。
什、什么?!金玬玬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反将一军,她忍不住双脚踉呛退了一步。
可恶!她少算了一点。
就算赫连妤再怎么听话。她毕竟还是他的义妹……
真是失算!
而他——
卑鄙啊!
第四章
金玬玬万万没有想到赫连枭竟然老羞成怒,而且还用了卑鄙的招式,将她与他的关系搞得暧昧不清。
他真的是一个双面男人。
在她的面前一个样子,在赫连妤的面前又是一个样子。
她到底得相信他哪一面呢?是那冷面无情的模样,还是诡计心机的这面呢?
她,被他搞混思绪;而他,被她惹怒。
「呃……」现在不是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因为他真的怒了。
他让赫连妤退下之后,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与她两人。
她咽了一口口沬。这男人表面上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动静,却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深湖。
汹涌的漩涡正在他的心底翻腾,但一点也没有表现在他的脸上。
「你……」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他,而且此时还怒不可遏。「你你你你别过来……」
好吧!她承认自己欺善怕恶总可以了吧!
「你真有本事。」他不怒反笑,蓝眸彷佛结成一层薄冰,一步步的逼近她。
她想要逃离这令她喘不过气来的厢房,待她靠近木门时,他却使了轻功,飞到她的身边,硬是压下她欲打开的门扉。
砰!木门关上的声音,如同她心里的响钟。
她的背抵着门扉,男人的气息顿时包围了她,她还想要逃,却被他收紧臂膀围住,世界就这么小,她无处可以逃。
「你打算做什么?」见他有杀气的样子,她忍不住一阵瑟缩。
好呗!她承认自己欺善怕恶,遇到有危险时,还是有本能要闪远一点,总不会笨到自己又送上前去。
她绝对、绝对不会笨到跟他说:请你杀了我!
她并没有这么蠢!
他一双蓝眸彷佛看透了她的心思,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她的面前吐着。
「如果我说我恨不得杀了你呢?」
他开口说话同时,却将身子靠她靠得很近,那张俊颜就在她脑袋的上方。
她不敢抬头,也不敢抬眸,直视的是他的胸膛,望着他银灰色的衣襟,她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想法。
为何她独独就怕这样摸不透的男人呢?
怎样形形色色的人她都不畏惧,但为什么当他真的让人摸不着头绪时,她就像是挑战未知的神秘,令她有种错愕。
「杀了我,你有好处吗?」她也不是被唬大的,找回自己的信心后,反问着他。
在鹰堡的这几天,她闲着虽然闲着,可私底下还是有去打听赫连枭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听说他杀人无数,抢夺劫掠毫不心软,对于违背他的人,通常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但她挑衅他如此多次,他虽然气得冒火,却还未动她一根寒毛……
她或许太恃宠而骄,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她在这男人的心里,可能还有一丝地位。
她想,或许他明白她是金宝庄的主子,只要打听一下,就会知道其实她的身份也不是他能惹的。
她这样安慰自己,可是谁的势力大,就是能够为所欲为。
「你倒是很有把握,以为我真不敢下手?」他的大掌覆上她的脸颊,修长的指尖有着粗茧。抚过她丝滑的脸颊,还刻意放轻了力道,怕划破了她如绢无瑕的脸蛋。
她深吸一口气,她向来就是不知道要跟他人低头,她一直高高在上,不可能沦落于俯首称臣的地步。
「我不就在你的面前,君要我死,我还能赖活一刻?」她嘴巴还真硬,都这个时候了,她还不忘反讽一句。
他若要她死,早就赐死给她了,何必拖到现在呢?
既然她还能活着小命,不就代表她对他还有一丝利用之处吗?
「你是我见过最嚣张的女人。」他的指尖滑到她的下颚,倏地扣紧她削尖的下巴。
她的下颚感觉一阵吃痛,美眸恨恨的瞪着他。
这男人根本不想让她死,反倒像是将她当成猎物般,一步步的玩弄她,直至她无力反抗而自动断气。
从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对待她,只有他——赫连枭。
「你没想过你这倔强的个性,总有一天会让你丧命吗?」他的俊颜靠近她,几乎快贴在她的脸颊。
「你没听过祸害遗千年吗?我可是会长命百岁的。」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呢!她会活得很长久的!
「那正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正好与你长命百岁。」他的声音冷冷的,却带着一丝戏弄。
「呸!」她轻嗤一声,「我才没那么倒霉,这辈子要与你度过。」
「这么有把握?」他蓝眸瞇着,审视着她那张倔强又冶艳的小脸。
她美得惊心动魄,若毫无自制的男人,早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然而她太呛,普通的男人根本无法将她吞入口……
而他赫连枭有这本事,不但要将她吞入口,还要将她拆吃入腹!
他蓦然低头吻住她水嫩的唇瓣,让自己的薄唇贴紧她的唇瓣。
「唔!」她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趁她不备的时候偷袭她!
他的舌还放肆的钻入她的唇口之内,就像灵活的蛇,钻呀钻入她的口中。
可恶!她向来都不是什么听话的姑娘,于是下一刻,她的双手急忙想要推开他,在他的胸口不断捶打。
他挑眉,两手各抓住她的双手,让她的身子更能贴近他的身子。
她这时才发现,原来男人与女人的力气有这么大的差别,他紧握她的手腕,就令她无法遁逃。
他充满着无限的霸气,想要的东西,他都会奋不顾身的争取。
他的舌尖穿过她的贝齿,硬是钻入她的檀口之内,他的舌尖尝到她的粉舌,自由的穿梭在她的馥舌旁。
今日,他就要让她明白——
他是如何贯彻她所教会他的事!
******
王,居高临下,而且还可以把人操弄在股掌之中。
尤其他是胜者,更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他将她双手抬高,用一手便箝制了她的双腕,然后另一手则是抚着她的柳腰,发现原来她的腰是如此的纤细。
当他的唇硬是在她檀口内翻搅时,见她不断的反抗,他便以轻咬她的唇瓣逼她就范。
「唔!」她反抗愈厉害,这男人的侵略性就愈强。
直至他的吻愈来愈深,她抗拒的力气也愈来愈少,整个气势就像消气的皮球……
她、她是怎么着了?他的唇就像有魔力一般,正在对她施以咒语,不但令她全身无法动弹,还让她有种力气渐失的错觉。
这比她惯常下迷|药的手段还要更有用……
根本不需要等待药效的时间,这瞬间,她似乎成为他的囊中物了。
而他,蓝眸也沉陷于其中,愈来愈深邃的眸子,不放过她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
就算她再怎么傲、再怎么娇,她终究是一名未经事的姑娘。
她肯定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吧!他瞇眸,嘴角竟然勾起一丝喜悦。
离开她的唇后,他欣赏着她红嫩的脸颊。
白皙的脸颊泛起红通通的红晕,如同雪地绽放的梅花,娇嫩且明显的映入他的眸中。
原来这女人也会害羞?
「你……」她的舌头就像打结般,根本没有办法口出恶言,而且她第一次感到脸颊如此火烫,就像烙了火的铁块。
「看来你还满喜欢我的吻,是不?」他的舌还邪恶的舔过她唇瓣一遍。
她咬着被吻肿的艳红唇瓣,最后还是硬骨头的开口,「呸!你吻我的技巧差劲极了!」
他眸子一黯。这女人就算见到棺材,也会如此嘴硬!
那么他就让她知道,他是个不能挑衅的男人。
「你这小妖女,你都落进我的手掌里了,还如此骄傲成性?」
不知为何,明明他不曾对女人如此有耐性过,但这女人……始终如一都是这样的个性,彷佛不知低头为何物。
这样的她,反倒让他对她愈来愈沉迷。
别的姑娘娇滴滴的像百合纯洁无瑕,像莲花出污泥而不染。
只有她,像朵让人沉沦的罂粟,一尝,就贪恋了她的美……
她的美,带刺、带呛,还带着迷惑人心的神秘。
他记恨着十年前的她,在十年后,却也迷恋这有缺陷性格的强势女人。
他不得不承认,原来在他的潜意识里,十年前的相遇,导致他对她念念不忘。
是恨?是不甘愿?还是她教会他在世道上生存的方法?
他不确定。
但现下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对现在的她——蠢蠢欲动。
「你要搞清楚,天底下只有别人怕我……我不曾怕过任何人。」最后一句,她有稍稍心虚的咽了口沬,但还是维持之前的嚣张气焰。[热A书$吧&独@家*制#作]
「哦?」他一脸饶富兴味,彷佛将她视为娃娃般的欣赏,「那我今天要让你明白,男人与女人之间有所不同的地方了。」
嗄?他要教她男女之别?
不需要吧!她自小就早熟早就知道男女之间的差别,不需要他多事来教她!
「不需要!」她咬牙且恨恨的回答。「放开我,混帐!」
他瞇眸,另一只大手扣住她的腰际。
「我会要你臣服在我的身下,而且是——一、辈、子。」他狂妄的对她说着,彷佛是立誓般。
他要征服她的方法多得是,若她太早求饶,反倒是一件很无趣的事,她愈是挣扎,他的乐趣愈多。
「你作梦!」哼!这蛮子没听过士可杀,不可辱吗?要杀她不会快一点,还想折磨她?他变态呀!
「你可以继续再挑衅我的能耐。」说着这句话同时,他硬是扯开她的腰带,大掌再探进她的衣襟之内。
「你……」死色胚,他要让她臣服……为啥是扒掉她的衣服?
「这叫做身体力行,懂吗?」他还有闲情逸致的开口说笑,大手真在她的胸前亵衣上玩弄。
「色胚、不要脸、下流、没创意……」她破口大骂。没想到这下流胚子只会用此烂招,「你与庸俗的男人有什么不同?只会趁火打劫,欺负女人也只会用身体?你……你……根本就是草包一个!」
「这是丧家之犬的哀号吗?」他不被她的言语激怒,反倒是优闲的与她你一言、我一句的。
她气得不知道要用哪一国的方言咒骂他了,只能气得直磨牙。
什么嘛!只会用男人的优势压倒她。
「小妖女,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在现下使出来。」他勾起邪魅的笑容。
就像一个修行千年的魅魔,正一点一滴勾着她的魂,「要不然以后只有你对我听话的份儿。」
「见鬼!」她听他在唱戏!她是金玬玬耶!怎么可能会听他的话!
「不相信吗?」他冷笑一声,接着从腰间掏出一颗小小的丹药,然后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
「这是什么?」毒药?不,她觉得他不会这么好心,拿出一颗毒药让她一命呜呼,肯定又想出什么烂招要折磨她了。
「你觉得呢?」他不公布答案,刻意卖着关子。
「该死!」她皱眉,忍不住低咒出声,「江湖烂术的迷情丹,你也敢拿出来现宝?我才不会吃!」
娘的,他不知道这一招是她的绝招吗?她想要让别人生米煮成熟饭,都是用这招!
「谁说那是用来吃的?」他冷笑一声,似乎笑她的天真。
不是用吃的?那不然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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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金玬玬哀号一声,她的身子被赫连枭反剪而过,双手被他反背捉着。
然后她的身子被压制在床上,身上的衣裳已凌乱不整齐,少了腰带的衣服经过挣扎的她,露出性感的香肩。
「我还没开始,你就享受的叫起来了?」他用着暧昧的字句,接着身子压向她的背部。
「叫你的大头!」她是因为双手被他压制着,才痛到叫出口,「杀千刀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不是说过要让你臣服在我的身下吗?」他说着同时,还不忘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没有多久,她就像躺在砧板上那块雪花花的鲜嫩肥肉,露出了大半娇嫩的雪肌。
一见到她的雪背上系着大红的兜绳,他的喉头竟然一紧,彷佛沙漠中炽热的火阳,令他的蓝眸射出炙烈的光芒。
她的美如今一点一滴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这等的诱惑,他只想将她吞下腹内。
可他不急,他要让她明白,谁才是赢家——可以主宰对方的一切。
他要成为她生命中的王,让她纳为他的羽翼之下。
「没心没肺没肝没人性的臭大鸟!」她已经老羞成怒的胡言乱语,「臭秃鹰也敢碰本姑娘的冰肌玉肤,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他耳边听着她的咒骂,最后扯去自己的腰带,以利落的身手捆绑住她的双手。
接着他将她当成一只兔子——那遮蔽她全身的衣裳如同兔毛般,全被他褪到身下。
她全身只剩下露出祼背的兜儿,以及那件薄短的亵裤。
他的大手先是贪恋她的祼背,然后移到她的柳腰,最后在弹性十足的雪臀上头流连不去。
「你这种呛辣的个性,真是你的本性吗?」不知道他等等「玩弄」她时,她还会不会如此跩个天高?
「你现在回头是岸!快点放开我,等我离开鹰堡之后,我可以不与你计较这些,从此再无纠葛。
忍!她只要再忍个几天,她就会恢复自由身了。
「但我却想与你一辈子纠缠。」他邪恶的说着,还不忘褪去她的亵裤。
她感到背后一阵微凉,尤其是她的腿间,那布料不断滑至她的腿心之间,她顿时倒抽一口气。
娘的,他该不会想要玩真的吧?
「你你你你……」干嘛脱她唯一的「小裤裤」?
她要被看光光了!
「小妖女,若我当下强要你,你恐怕尝不了我的好,不如我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尝尝男欢女爱的滋味。」他的大手顺利取得她的亵裤一件,拿近鼻前一嗅,竟然还残有香味。
啧!她果然是个妖女,不管是她自身还是她身上的一切,居然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放开我!」她扭着身子,想要抵抗他的动作,也想要为自己挣取逃脱的机会。
可无奈他身上所有的重量几乎都是压制在她的背上,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他不理会她的叫嚣,丢弃那水丝的亵裤,他的右手变出刚刚那颗迷情丹,然后再分开她的腿心……
「唔啊……」她尖叫、大喊,却怎么也无法阻止他的暴行。
该死的!原来迷情丹不是用吃的,他竟然把那颗小小的丹药,轻轻放在她腿心前的凹处。再顺着细缝,一路滑至窄窒的花|茓之中。
他的指尖轻压丹药,丹药便轻易没入她的花|茓,令她全身一颤。
这个恶人……他怎么可以做这么羞耻的事情!
「等等你就会明白,男欢女爱到底有多么让人沉沦了。」他的唇贴在她的耳旁,邪魅的轻诉着。
第五章
小小的丹药彷佛颗珍珠,当金玬玬收拢双腿时,那小珠子便往花|茓深处里头挤去……
没有多久,丹药被花|茓泌出的花液给融化。迷情丹化成无数道的火焰,在她的腿心不断的燃烧着。
趴卧在软炕上的金玬玬,胸口间不断起伏,唇瓣吐出的气息是浑重且煽情的。
她骂人的力气似乎成了泥,软软的,化成一道道的粗喘。
赫连枭迭在她的背上,她细长白嫩的双腿不断踢着,令他的胯间抵在她的雪臀间,受到扭动而摩擦着。
他的眸光蓦地变得锐利,也变得很有侵略性。
「小妖女,是不是想要我的抚慰了?」他的声音在她的耳旁轻诉,一只大掌抚着她的祼背。
现下,她的理智正在和她的情yu做拉扯,半瞇美眸的她,从齿缝中迸出话,「谁、谁要你抚慰……」
「不就是你吗?」他的大掌从她的祼背穿过她的腋下,很快的握住她的左|乳。
「呃……」他的鹰爪握住她敏感的胸脯,让她发出引人遐想的轻吟。「走、走开……」
「真是个倔强的小妖女。」他发出难得的轻笑,径自揉捏着在肚兜下的胸部。
她的双腿之间变得搔痒难耐,还不断泌出大量的水液。
她扭动身子的动作愈来愈大,更主动的将雪臀迎向他的腿间。
「呵……」他像是在讪笑她的不诚实,右手穿过她的腰间,一路来到她平坦腹部之下,「小妖女,你这里都湿了,怎还说不要?」
她咬着唇,感受着他大掌的抚慰,令她全身起了一阵战傈。
见她依然与情yu抗战,于是他放肆的扯去她祼背上的细绳接着左手又回到她的|乳尖上方。
鹰爪玩弄着那粉嫩又柔软的绵团时,那悄悄硬挺的粉蕾自指爪之中露出,被挤压得鲜艳欲滴。
而探入她腿间的右手,则是拨弄已湿润的腿心。玉露沾湿了细发,也沾上了他的指尖。
他的指尖很快的滑进花缝之中,凹处间藏着的小娇蕊也敏感的硬挺凸立,如他胯间的充血热杵,正等待他的采撷。
她细滑的臀部,不断的在他的男根前来回磨蹭着,挑逗着男性的敏感之处。
他压住欲火,拨弄着她凸立花蕊同时,粗糙的指尖渐渐移到不停溢出花液的洞口。
他的指尖轻压,花液便如压榨出来的蜜汁,滑下她的腿心中间。
「唔呃……」她想要止住本能的嘤咛,却因为他指尖不断的撩拨,忍不住从喉中发出暧昧的吟哦。
「你明明很喜欢这样,为什么不肯大声叫出来呢?」他的舌舔弄着她的耳垂,还探进她的耳蜗之中。
她的反抗已经化成无数的呢哦,任他欺陵着她的身子,精明的脑袋早已融成一地的泥泞,这时她才尝到,被人下药的感觉——
只能靠身体本能的需求,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该说她自食恶果吗?
所以今日的报应报在她的身上了。
他的长指轻轻没入她的花|茓中,一抽一撒中,还勾出大量的花露。
他的动作愈大,花|茓之中的花液就汩汩不绝的流出。
虽然她想要反抗,可唯一的理智已经被情yu磨光了。
「还、还要……」她深藏在内心的直来直往性子,在这一刻表露无遗。
她想要的,她毫不隐藏。
那呛辣的个性,原来也是她的本性。
他轻勾一抹轻笑,见她已经接受身体的需要,于是松开她双手的带子,让她恢复自由。
她一恢复自由,便是让双手支撑在软炕上,臀部贴紧他的胯间,还抬高了雪臀。
他不意外她这般积极的动作,感觉到她的花液湿润了整个花甬,他才决定没入第二根长指,就怕伤了她的细皮嫩肉。
「嗯……」她发出悦耳的娇吟,主动配合他的动作,雪臀也自动的摆动着。
「小妖女,你的私|处真是湿透了。」他的左手自她的胸脯移开,滑到她纤腰之处。
她的腹部似乎燃着熊熊的大火,吟出口中的娇声更是一波接着一波。
他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颤着腰际摇摆得如同水蛇,妖娆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两指突地从她的身子撤出,让她的花|茓顿时失去可以止住搔痒难耐的支柱。
她就像崩溃般,发出无奈的呜咽声。
她的长发已凌乱,眸子含着楚楚可怜的光芒,回头望着他。
「别停……」她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恳求,乞求他不要这么快的抛弃她。
「如果不想要我停下动作,那就求我。」他将她的身子拉起,然后上床,接着将她拉入怀里,让她躺在他的臂弯里。
「求你……」她声声哀求,没有矜持。[热$书+吧&独@家*制#作]
「小妖女,没想到你这么急着想要。」他邪魅的勾起嘴角,眸里充斥着无限的邪气。
她伸出手臂,勾住他的颈子。
「给我!」她的眸里氤氲着情yu,语气非常的强硬,然而强硬之中又带着无比的娇媚,「我想要……」
她真的是他看过最特别的女人了。
这个贪得无厌的小女人,他不但不厌恶,反而还想喂满她所有的欲望……
******
沉沦最快的,或许不是她,而是他。
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那欲求不满的表情,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孩童。
任性,却又让人怜爱。
她赤祼的娇躯就这样落在他的怀里,大掌贴在她胸脯之下,能感受到她火热的体温。
那娇媚的美眸像会勾魂似的,想要他与她一同沉沦在这场情yu游戏之中,就算有再多的自制,也会化成一阵烟雾。
她的体温有些高得吓人,而且身上的香味因为温度的提升,反而加深香味的深度。
鼻前,勾人的魅惑正引诱着他。
于是,他将她放在床上,以居高临下的傲气凝视着她。
娇媚动人的女人就映入他的鹰眸之中,只要他一张口,便能将她的一切撕裂入腹。
但他竟然不舍粗鲁蛮横的对待她,大掌反而爱怜的抚着她的脸颊,然后一路来到她的锁骨前。
经过饱满的软丘,再来到平坦的小腹,以及细发覆着花丘上的细缝……她的身子从头到尾都被他的大掌爱怜了一遍。
她打了一个颤,很明白他的给予可以平抚那澎湃的情潮,等待着他导引她到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他收回大手,褪着自己的衣物,眼光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她的表情。
她的双眸带着乞求与期待,乖巧的躺在软炕上,渴望他给她更多的爱怜。
在她的眸中,他露出精壮的胸膛,胸膛上有着数不清的淡淡伤痕,彷佛在诉说着他的强壮。
他就像历经一切,是个从千人之中跳脱出来的霸王,身上的伤疤是他的战绩与功勋。
她的眼光往下移去,他毫不犹豫的褪去自己的长裤,与她一样赤祼的相对。
那无章的黑发之下,藏着已然竖起的长物,正高张着无比的火焰,昂然在她腿心之前。
她的小脸一红,目光不自觉的飘移。
他霸道的命令着,「看着我!我要你看着我这里!」他扣住她的下颚要她移回眸光。
她不得不移回目光,发现那吓人的火杵前端有着无数青筋冒着。
「唔……」她咬着唇,发出无助的嘤咛。
「想要我,就开口求我。」他粗声的命令着她。
「求、求你……」她的骄傲已经被磨光了,只剩下无限的情潮不断在身体乱窜着。
「小妖女,记住我的名字……」他瞇眸望着她的娇颜,双手箝住她的腰际,「我叫赫连枭,这辈子是你生命里唯一的王。」
他要成为她的王,永永远远都能够控制她、驾驭她一切的王!
下一刻,他抬起她的双腿,分开了她的细腿昂然长物对准她的花芯,粗长在|茓口来回磨蹭着。
直到昂扬的前端沾满了水液,圆端被刷得更加骇人,硬挺得如同刚铸造好的长剑时,他用力的没入她的花甬之中,贯穿了她纯洁的身子。
「啊……」她随即皱紧眉,痛楚攀爬全身。
硕端虽然没入,却还不及一半,就遭遇到她窄小洞口的排挤,暂时让他停下推挤的动作。
他慢慢调整两人的姿势,和深入的速度,扣住她的柳腰,才能够再前进花|茓深处。
又热又硬的粗长被水嫩的花壁包裹。有种以柔克刚的舒畅感觉,令他不由自主的摆动腰际。
长铁在她的体内抽撤,又引起她全身的颤抖,她让双腿夹紧他结实的虎腰,配合着他有节奏的律动。
一前一后的撩弄,粗长来到最柔软的花芯之中,时而轻、时而重的撞击最脆弱的中心。
她的双手紧紧拥着他的颈子,怕自己无法承受他强烈的占有,然后无法控制的被他撩拨迷乱的灵魂。
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剧烈,席卷她的是一波波未知的情潮。
那情潮似惊天骇浪,袭来的高浪将她的神智冲向远边而不复见。
原本该是属于一人孤鹰的寂寞斗室,因加入了她的低吟,显得热情而又添了一室的旖旎。
他贪婪的索取她身体的每一分,要将她啃食得体无完肤,让她完完全全成为他羽翼下,永远都逃脱不了的猎物。
******
这一夜失控了。
失控的隔天,在睁开美眸那刻,金玬玬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上下几乎都是酸疼不已,彷佛身子不是她自己的。
尤其是她的双腿之间,麻如被雷劈到般,还带着一丝痛楚。
该死!她很没有气质的在心中低咒。
待她习惯身上的酸麻之后,才发现自己趴卧在一个精壮的平坦胸膛上。
她倒抽一口气,不用抬眸也知道自己睡在哪个男人的身上……
就是他——赫连枭。
臭男人!她咬着唇,恨恨的抬起美眸,正好将他熟睡的俊颜映入。
噢!不瞧还好,这一瞧竟然让她的心跳多跳了一拍。
可恶!她是因为体内的药效还没有消散吗?怎现下突然觉得这男人长得真该死的好看!
尤其他睡着的时候……根本就无害得紧。
不成、不成,她怎一副又发情的模样,明明她现在可是很理智。
金玬玬的心里此时爱恨交织,恨不得用双手掐死这睡梦中的男人,却又因为他的睡相而心生诡谲的感觉……
最后,折衷的方法,就是下床拾起一地散落的衣物穿戴。
她毕竟还是个姑娘家,根本没有脸等他醒来,然后再见到他一副讪笑她的表情。
她手忙脚乱又轻手轻脚的尽量不吵醒床上的赫连枭,慌乱的套上衣物后,连鞋都不敢穿,便急急忙忙步向门扉,想要趁他熟睡时,去找那过河拆桥的赫连妤。
她要去找那个呆子少主,再对她洗脑——不准再丢弃她这个有脑子的军师。
然而她的小手才刚碰到木门的栓子,腰际就被一只大手给扣住,整个人往后一跌。
「稍不注意,你这个小妖女又有其它的动作了。」
佣懒的男声在她的背后响起,就像一只刚苏醒的猛兽。
带着迷人,却又隐藏着无比危险的兽性,似乎又将她捉回自己的爪下,无法让她真正逃离。
该死!这两个字几乎都快要成为她的口头禅了。
她回神之后,发现自己双脚离地,被他轻轻松松的捉着,就像一只没有抵抗能力的小鸡,只能挥着双手,想要挣脱他的擒拿。[热@书X吧#独%家&制*作]
「放开我!」她变窝囊了,因此舌尖也变钝了,只能喊出这无意义的字句。
她明明知道他不会放开她的……
「一大早就如此精神充沛,可见我昨晚没有喂饱你。」他的声音因刚睡醒,而显得更加低沉好听。
「你……」她觉得脸颊一阵火辣,彷佛被人拿着热炉烘着。
他没再开口,大手直接探入她的裙下,硬是要她的双手抵在门边,然后撩起她的裙襬,让他光祼的下半身抵在她的腿心之间。
她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他现下是一丝不挂,昂然的硬铁又抵在她的雪臀上。
此刻她的神智是清醒的,因此那真实的触感落在她的腿心之间,令她倒抽了一口气。
可恶!他为什么要如此霸道的占有她?
他以强硬的态度没入她的花|茓,却因为她干涩的秘道,没有长驱直入,反而放慢了速度。
经过一夜,他知道她的敏感处在哪儿。
他的大掌罩着她饱满的雪|乳,以指尖寻找那最娇嫩的粉红蓓蕾,隔着轻薄的布料挑拨着。
她很明显的感受到他的热铁在她的体内不断胀大、茁壮着,比起昨晚,她清醒的时候感觉更火热,热烫得令她的秘道本能地开始泌出水液……
明明要拒绝他的,但他的舌尖不断挑弄着她耳旁的敏感点,他特有的气息又包围着她……
她就像一块蜜糖,在他的怀里逐渐融化了。
见她的花|茓开始泌出水液,于是他的大掌逐渐往她的腰际移去,扣紧她的柳腰,让她的雪臀抬高。
她咬着唇,不让羞愧的吟哦流泄出来。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她的身体这么禁不起挑逗,这么快就臣服在他的挑拨下呢?
那羞人的水液就像她的理智,正一点一滴的流出她的体内。
轰的一声,她的身体像是爆炸般,被他撩拨得毫不保留着热情。
「唔啊……」终于,她逸出动人的呻吟。
他的技巧令她乖得像小猫,任由他在她的体内抽撤着。
「小妖女……」他的声音也变得?痖,胸口开始急促喘息。
她的双手抵在门边,他激烈的动作使得木门发出嘎嘎声响。
他就像一只饿坏的鹰,正不断侵犯着她的身体,强烈的想要再一次吃掉她。
她的腿心流下羞人的水液,说明了她的身体此刻需要他的安慰。
他紧贴着她的背,最后大掌抬起她的右腿,让他的硕长更能深入她的体内。
她喘息、吟哦,配合着他前进的声响,以及木门嘎嘎的声音……
激烈曲儿的未了,是袭来的Gao潮。
终曲之后所带来的火花是炫目、亮眼的。
那火热的圆端埋在她的体内,激射出来的种子,饱满了花甬中的花壶。
第六章
金玬玬心想:擒贼要擒王。
如果赫连枭这个大王她没有办法动他,她就去踩这个大王的弱点——赫连妤。
她要去找这个单纯却又会过河拆桥的赫连妤算帐!
好啊!她明明这么义不容辞帮赫连妤的忙,一转头却被赫连妤给卖了,而这一卖,就是她连两天成为鹰王爪下的玩具。
就算她年轻貌美,又有鲜美的肉体供他玩弄,但是他真是太小看了她!
以为占有她的身体,连她的心都能攻陷吗?
哼!她才不会这么简单就低头的。
失身而已嘛!又不是丢了脑袋,根本不需要她这么大惊小怪。
是的,人都会找理由安慰自己,连金玬玬也不例外。
她一直告诉自己失身没有关系,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儿,却因为这件事,准备要找赫连妤算帐。
趁着赫连枭今日总算要处理堡里之事,她终于能够逃离他的爪下,恢复自由之身。
她谁都没有放在眼里,将鹰堡的内殿当成自家灶房似的乱闯着。
来到赫连妤的门前,她连敲门都没敲,就直接打开厢房,却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
于是她又气呼呼的抓着路过的奴仆,用言语恐吓的问着少主在哪儿。
畏于恶势力,奴仆怕挨她的拳头,只好老实说出赫连妤正在偏院,照顾着从地牢出来的囚犯。
好哇!没想到她这两天在赫连枭的手上受苦,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情人,竟然将她丢之在后,大大方方的谈情说爱去了。
哼!她金玬玬什么都不会,就捧打鸳鸯的事最喜欢了。
她提着裙襬,大摇大摆的来到偏院,宁静的大房映入她的眸中。
原来这儿清幽安静,真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金玬玬三步并成两步,来到房内,便直闯内房,正好看见赫连妤亲手喂药给风塞喝着。
赫连妤没想到会有人擅闯,一听到声响,马上回头瞧着。
「啊,原来是玬玬。」害她的心跳加快一拍,以为是大哥来捉人了,若是被大哥看到这一幕,她肯定词穷没得解释。
「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金玬玬一见到赫连妤,劈头便是开骂,「也不想想我是怎么帮你的。你竟然敢这样光明正大的过河拆桥,你以为我不会记恨吗?我等会儿就去告诉赫连枭,你与风塞之间的奸情!」
赫连妤一听,小脸马上惨白,「玬玬,我没有过河拆桥呀!」
「哪没有过河拆桥?」她瞪着赫连妤,语气非常的恶劣,「你竟然拿我与风塞相提并论。你清醒一点,风塞在鹰堡只是个囚犯,他能帮你什么?而你、你……」
她气到骂不下去了,因为赫连妤和风塞各拿着一双水汪汪又带着抱歉的黑眸凝视着她,一副对不起她的表情。
去他的!还真像路边小狗、小猫,正求主子原谅的表情。
「金姑娘,对不住。」风塞半倚在床柱前,一开口便是软软的道歉,「若是妤儿做了胡涂事,请怪罪在我身上,别与她计较,好吗?」
金玬玬咬着自己的唇出气,粉拳原本是气呼呼的抡起,但是见到他们这幅恩爱却又怕别人知道的画面,她的气就像火山被大石给塞住——
根本爆发不了!
嘶——
末了,她的气就像大火被大水给浇熄般,她无奈的垂下双肩。
好吧!其实她专吃软手段,他们这样装可怜给她瞧,再气下去就没品了。
「算了!」金玬玬的唇瓣喷了喷气,彷佛想要将胸口唯一的怒气出完,「你们的事我也不打算介入Сhā手,反正再过个两天,就是我离开鹰堡的时候了。」
她管他们要不要成为一对鸳鸯还是一对连理枝,统、统、都、不、关、她、的、事!
赫连妤脸色又一青,上前小声的开口,「玬玬,你要离开鹰堡了吗?」
「是呀!」金玬玬将小脸拾高,傲气的回答。
「那……」赫连妤眸里有着疑惑,「你还会再回来吗?」
「我疯了才会想来!」金玬玬瞪了她一眼,不客气的低吼回去。
赫连妤噤了声,好久才又嗫嚅的开口,「那、那大哥怎么办呢?」
一听到赫连妤提到赫连枭,金玬玬莫名的就有满肚子的气。
「你倒好,现在反问我赫连枭怎么办?」她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这蠢女人还敢问她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不想帮你的忙了,你就等着嫁给赫连枭了!」
哼,真不整到赫连妤哭出来,她的气还是没有办法发泄。
果不其然,这恐吓比什么都还有效,赫连妤双眸马上蒙上一层水雾,然后像下雨似的,滴滴答答的滚落豆大的水珠。
「我、我不想嫁给大哥……」赫连妤连忙摇头,然后望向风塞,「我真的不想嫁给大哥……」
风塞懊恼的握住赫连妤的小手,「嘘!别哭,我们再想办法,你不会嫁给你大哥的。」
「哼哼!」金玬玬根本就是坏心女角儿,双手扠腰的看着他们,「一个躺在床上半残的男人,能干什么大事?这鹰堡对你来说是个逃离不了的牢笼,你只能在鹰堡等死。」
「我不会让风塞死的!」赫连妤抿唇,坚定的望向她,「我足堡里的少主,我说的……大家都要听。」
「哟!你倒好,现学现卖?」金玬玬呿了一声,这招还不是她传授出去的,「但你的脑袋有没有想到,你迟早要嫁给赫连枭的?」
怪了,为什么她会一直提到赫连枭要娶赫连妤的事情呢?而且说出口的同时,她觉得自己的语气还有一些酸涩。
赫连妤皱了双眉,拿着一双水雾的美眸望着她。「玬玬,只要你一直留在堡里,大哥就不会和我成亲了。」
「啥?」为啥要扯到她身上来?[热A书$吧&?@家*制#作]
「我看得出来大哥喜欢你,才会要我把你让给他当贴身小婢。」赫连妤虽然生性单纯,但是感情的事情她最近学会。
「你傻了你!」金玬玬连忙否认,然而心跳却加快的跳了一拍。
「我没有?。」赫连妤摇头,「虽然你进堡没多久,但我看得出来在大哥的眼里,对你的感情是特别的。」
「你——」
「我没有骗人!」赫连妤又截断她的话,「我喜欢风塞,所以我满心满眼都是风塞;风塞也喜欢我,因此他看我的眸光,与看玬玬你是完全不一样的。」[热D书@吧#独%家&制*作]
金玬玬忽然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
赫连妤突如其来的反击,击得她连连败退。
该死!她明明是想要报仇出气的,怎么都被姓「赫连」的反将一军呢?
气煞她也!不玩了。
金玬玬不知是老羞成怒,还是赫连妤的话扰得她无法思考。
「我不想理你们了。」于是,她大摇大摆的离去。
见金玬玬离开,风塞便握着赫连妤的小手,「不管我是不是个半残的男人,最后我还是会保护你,对你不离不弃。」
赫连妤莞尔一笑,小手被他的大掌握着,感觉心里踏实,「没关系,我是少主,我不会让玬玬离开的,我知道大哥喜欢玬玬,我会让大哥娶玬玬为妻……」
房里,只剩他们这对有情人儿低声喁语。
******
小人之言不可信,尤其是一个背叛自己的娃儿的话,更是大大的不可信!
金玬玬自偏院步出之后,脑里便是绕着赫连妤的话。
这小娃儿说赫连枭喜欢她?
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明明以玩弄她为乐,怎么可能喜欢她?她嘀嘀咕咕的自问。
唔……她干嘛在意赫连妤的话呢?再过个两天,她就要离开鹰堡了,这几天的沉沦只是假象,并不代表她失身又失心呀!
尤其她根本没有忘记这男人的眸光望着她时,总是有复杂的神色。
想起他的蓝眸,总有一幕模糊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奔走着……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儿。
年代肯定太久远,所以她才这般没记忆。
那双蓝眸,她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曾在哪儿见过?这么冰冷,这么将生死置之度外。
「啊!」匆地,她撞上一堵肉墙,脚步连连后退,还衰到踩到自己的裙角,整个身子都要往后仰。
一只大手捞住她的腰,然后将她拉往自己的怀里。
「你这小妖女,你在做什么?」赫连枭此时一身黑色的劲装,模样犹如黑暗中的魔王。
她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像受惊的鸟儿,一抬眸,便映入一双蓝色的鹰眸。
忽然间,她的脑海里撞进一个影像——
十年前,她在酒楼外也见过这样的蓝眸,只是后来她看那名少年自甘堕落,才故意整治他一下,要他低头认她为主子……
接着她将那名少年丢至大漠,要教他明白,自甘堕落的人通常都会受到他人的欺陵。
她原本只是想要欺负他一下,让他在一望无际的大漠感到无措,然后便会乖乖听她的话。
待一刻钟过去,她再回到原来的地方时,那名少年已不见踪影。她还要大家在四周寻找着,却怎么找也找不到。
她还记得自己懊恼了一段时间,不断挂念着那名少年的下落,不知是生是死……
「你在想什么?」他发现她盯着自己猛瞧,而且小脸上还有着少见的慌张。
「唔……」她轻喃一声,蹙眉的望着他,「我和你是不是在很久之前见过面?」
她有些不确定的问着,因为都过了那么久的时间,她根本记不得那名少年的长相。
是他吗?她不是很肯定。
他半瞇着黑眸,望着她一副陷入思考的表情。
「你想起我了?」他的声音冷冷的,似乎有种质问的意味。
「啊?」她倒抽一口气。
他真的是当年的那个乞儿?
不会吧?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你……你真的是……」她的小嘴微张。
「你还记得十年前被你赶出金沙城的乞儿?」他冷笑一声,她现在才想起他吗?
「哇!」她突然一惊,张着美眸骨碌碌的转着,从疑惑的表情转为高兴,「没想到你居然从乞儿变成鹰堡的大王,真是教人吃惊。
还害她当年不断为他的生死不明烦恼着。
他挑眉。她一点都没有反省之意,还笑得出来?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呀?
「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悔过之意?」将人命轻视如同玩具。
她有反省呀!不过时间都过那么久了,既然知道他就是当年那名乞儿,那算在她头上的缺德事,应该也要一笔勾消了。
「都十年了。」她早就忏悔过了呀!「不过你福大、命大,竟然被鹰堡的大王捡回来当接班人。你应该要感谢我,为你开启人生另一扇门才是。」
她真厚颜无耻,连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我应该要有仇报仇,讨回当年被你欺陵如狗的那笔帐才是。」他眸中迸出冷光,语气如冰块般寒冷。
钦!他心眼该不会如芝麻般的小吧?真记恨在心里?
「你……记恨十年了?」她小声的咕哝。难怪他第一次见到她时,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
「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的」他没正面回答她,不过今天情势相反,她在别人家的屋檐下就该低头,「别忘记你当年告诉我的那句话——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自个儿赢了,什么都是我的。」
她咋舌。看来这男人小眼睛、小鼻子的。
哎哟!她当年年纪小嘛!就不能原谅她的无知吗?
「我又不是没有回头找你,我哪知道前鹰堡的大王动作比我快,将你拎了回去。」她小声的解释。
「你有回去找我?」他瞇眸,反问她。
「当然有。」她没有半点迟疑的开口。「我那时只是要剉剉你的锐气,又不是真的要杀你。」
他疑视着她许久。
不管她说的是否为实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见他不说话,她有一点心虚的咽了口沬,不过尔后她想想,他并没有吃亏啊!
他也在她身上报复了,他还要气什么?
哼!该气的人是她吧!
在这同时,他的眸光移至她的背后。
见他的目光似乎往她的背后瞧着,她忍不住问道:「你在瞧什么?」
他将眼光抽回,移到她的身上。
「你刚刚从偏院出来?」他的声音简直是降到冰点。
她点头,旋即又想到赫连妤与风塞在偏院里,又连忙摇头。
见她反复的模样,他起了疑心,「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她咬着唇,最后豁了出去,「有。」
他的眸子一沉,湛蓝得如同深海般深邃,「我记得偏院里头,住的是囚犯风塞。」
他这一瞪,几乎快将她整个人结成大冰雕。
「喔……是啊!」她搔搔头,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为赫连妤隐瞒,但是又想到那臭丫头为了男人竟然出卖她,她突然有点不想做好人了。
哼,现在就让他冲进去「捉奸」好了,让一切真相大白算了!
反正再过两天,她就要离开鹰堡了,不是吗?
「你去见那男人?」他的眸光变得有些噬杀,似乎只要她一点头,他就要冲进去扭断里头所有人的脖子。
「算……是吧!」其实里头还有你的义妹!金玬玬在心里添了这么一句。
他俊颜一变,二话不说,便跨开脚步往偏院方向而去。
「啊!」他真的要去偏院?她上前,双手急忙拉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偏院做啥?」
「杀了那男的。」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热D书@吧#独%家&制*作]
「为什么要杀风塞?」她还傻傻的问着。
「哼!」他咬牙咬得咯咯作响,「没想到他倒有本事,让你这么亲密唤着他的名字了。」
敢情这男人……是在吃醋吗?
她的心跳多跳一拍,又想起赫连妤的话。
赫连枭对她是特别的,与其它女人是不一样的。
「你……这是在吃醋吗?」她望着他高大的背部,小声的问着。
他身子一僵,脚步停了下来。
「谁说我吃醋了?」他怒瞪她一眼,却不能否认心底确实有抹酸溜溜的味道流过。
「那为什么我只是叫他的名字,你就气得脸红脖子粗呢?」她饶富兴味的望着他,愈是瞧他,愈发现他有趣。
这男人真让她摸不透,竟然还有这孩子气的一面。
「别忘了,你是我的小奴。」他用力的瞪着她,似乎想要打消她可笑的念头,「而且你还是我暖床的汝奴,在我没有不要你的那天,其它的男人休想觊觎你。」
「你……」她才不是他暖床的汝奴,「哼!我当你是死鸭子嘴硬,你要杀就去杀他吧!反正对我而言又不痛不痒。」
她放开他的衣袖,不打算与他争执。
风塞又不是她的男人,她才懒得理他的生死,更懒得去管没心没肺没义气的小丫头的儿女私情。
她不想吃饱没事干,惹了一堆事,免得到时她又背了一堆黑锅走不了。
于是,她转身离开,懒得跟鹰堡的人有所牵扯——
会连衰。
见她头也不回的提起莲足离开,他又看看偏院的方向……
她摆明就是在戏弄他!
该死!他竟然为了她而举棋不定。
赫连枭暗咒一声,脚步竟然跟在她的背后。
这小妖女……他无法抛却了。
第七章
哇哈哈……
金玬玬忍不住想要大笑,今天就是她恢复自由之身的时候了。
虽然这几天赫连枭这男人对她几乎是索求无度,但她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至少他也取悦她,互相扯平了。
她才不会哭哭啼啼的求他一定要对她负责,她只想离开鹰堡,然后回家当她横行霸道的千金小霸主。
留在这儿……哼,只是被他们欺负而已。
而且这几天她根本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还被赫连枭那个臭大鹰吞了五万两。她诅咒他,等她回去时,他会拉肚子拉个十天十夜变人干。
正在收拾包袱的金玬玬,根本没有发现赫连枭正倚在木门边,望着她还轻快的哼着小曲儿。
看样子,她心情很好的收拾着东西。
他答应金宝庄的人,七天之后要将她送回,而他以为……她会想要留下来。
但是她不是他可以掌握的女人!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包袱要收拾,只是东摸西摸,看看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以摸回去……
只可惜,什么都没有!
最后,她的包袱只放进自己一件衣物,然后回头准备要离开鹰堡。
只是才刚转身,她就见到赫连枭站在门口,拿着一双深邃的蓝眸望着她。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动作。
「瞧我做什么?」她嘟囔一声,「我又没拿你半分东西,只有收拾我的衣服而已。」
他睨了她一眼,仍是一句话也没有说,便离开门边。
怪人。她嘟嘟囔囔的,但还是高高兴兴的离开房内,准备打道回府。
自由了!金玬玬哼着小曲儿,似乎一点都没有离别的哀伤。
赫连枭暗自将双手握成拳,不悦她竟然如此潇洒,彷佛不眷恋谁的便要离开。
她明明将女人最重要的贞洁给他了,却云淡风清的不求他负责,也不哭着要他补偿她。
自她认出他后,她反而不再反抗他对她的索求,也不反抗他的求爱。
她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愧疚,所以拿身体补偿他吗?直至期满,她又可以挥挥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吗?
该死!他竟然因为她要离开,感到焦躁不已,可他却没有理由将她留下……[热A书$吧&?@家*制#作]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门殿前,赫连妤早已在一匹骏马前等候,而且一脸忧心忡忡的表情。
玬玬要离开,最难过的肯定是大哥。
赫连妤的美眸移到赫连枭俊颜上,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沉默不语。
他的眼光已经填满了玬玬,再也没有她的存在了。她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用嫁给大哥。
只是当玬玬一离开,或许所有的事又要导回正轨,大哥娶她为妻的念头又会回来了。
所以她必须想尽办法,将玬玬给留下来。
「玬玬,你真的非走不可吗?」见到金玬玬,赫连妤便急忙来到她的身旁,低头与她交谈。
「当然。」她要走的决心已定,十匹马都拉不动她。
「为什么要走呢?」赫连妤咬着唇,疑惑的望着她,「大哥明明就喜欢你,而你也不讨厌大哥……」
「停!」金玬玬瞪向她,低沉的开口,「你又不是赫连枭,你怎么知道他对我是喜欢还是恨意?如果他喜欢我,就会开口求我留下,而不是急着把我踢出鹰堡。」
「大哥不善言语,这是众所皆知的呀!」赫连妤忍不住为赫连枭说话。
「你若对大哥有心,你瞧瞧他一眼,今儿个是你离开的日子,他的脸色阴沉了一个上午。」
「那关我什么事?」金玬玬口上虽然这样说着,眼光却偷偷瞥向他,发现他真的板着一张好看的脸庞。「他或许乐在心中也不一定。」
「可是你一走……大哥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不就是娶你,然后继续当堡主啰!」不知为何,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心中竟然有一种打翻醋桶的感觉,她似乎还嗅得到那股酸味。
是嘛!他本来就打算要娶赫连妤,她只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玬玬……」赫连妤将她拉到一旁,再度小声的开口,「如果我求你留下来,成吗?」
「不成。」她瞪了赫连妤一眼,「你自己的事,休想将我拉下去一起搅和。」
何况她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她又不是吃饱闲着。
赫连妤咬咬唇,单纯的脑子不断的想出妙计,欲将她留下,「我、我是少主我有权利将你留下来!」
「你有那个种可以这么做没关系,我肯定会扯你后腿!」她金玬玬也不是好惹的角儿。
有人踩到她头上来,她可不会忍气吞声,还送上门去给别人踩。
赫连妤的气势简直是输金玬玬一大截,她无力的垂下双肩,不过最后她突然想到一个好法子。
「如果你留下来帮我,那么禁地里的金银珠宝,我分你一半。」
金玬玬狐疑的望向她,「一半?」
「是呀,大哥将禁地看顾得这么牢,里面肯定有一堆的金银财宝,到时候我和风塞有情人终成眷属,一定分你一半,成吗?」赫连妤不得不使出撒手镧,诱惑着她。[热A书$吧&?@家*制#作]
这是一笔好交易,不是吗?金玬玬瞇着美眸,盘算了一下。
「如果你敢骗我,我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她认真的看着赫连妤,严肃的说着。
赫连妤点点头,「我不敢再骗你了。」
「那好,我就留下来。」为了禁地那一堆的金银财宝,她决定再留下来了。
没法子,她天生就是个小钱蜂,这辈子肯定要为白花花的银子忙碌!
******
她为何又留下来?赫连枭不解。
这女人太过我行我素,上一刻高高兴兴的要离开鹰堡,却在与妤儿交头接耳一下之后,又将包袱丢回厢房,拗着性子说不回去了。
她又摸出文房四宝,小手拿起狼毫笔,沾了黑墨之后,在信纸上写了几行字,便要他将这封信送回金宝庄。
她决定要在鹰堡住下了。
而且她还让妤儿收回她奴仆的身份,地位与他们平起平坐,再也不用看主子的脸色。
在这样的条件下,她才肯留下来。
好好好,都依她。赫连妤忙不迭的点头,还交代他要将她当贵客招待,不可以怠慢了她。
这……
赫连枭看不懂这两个女人在玩什么把戏,但是看在金玬玬不走的份上,他就没与她们计较。
只是……她也未免太嚣张了!竟然命令他把家书送去金沙城后,便叫人送来一盘她爱吃的小点,以及堡中最好的茗茶。[热@书X吧#?%家&制*作]
小点配上茗茶,手上一定要有一本书啰!
于是她就大方的在赫连枭的书柜前东翻西找,看看有没有吸引她兴趣的书册。
钦!如果有鹰堡的账册,她肯定会读得津津有味。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到时候要与赫连妤分帐,一定会轻松一些。
不过赫连枭的房里肯定没有那些东西,书柜上也只有满满的孙子兵法之类的兵器、计略书册。
无聊。她轻嗤一声,最后眼儿一转,转到书柜下方,有本书外皮与所有的书本都不同,她随手抽了出来……
春、宫、书。
噗哈哈哈哈哈……金玬玬一拿起这本春宫书时,忍不住大笑起来。没想到鹰堡的大王,竟然也会看这种淫书?
就是因为她太无聊,所以就大大方方的坐在她搬来的贵妃椅上,然后大刺剌的在他的面前,吃着小点、配着茗茶,看起淫书来了。
赫连枭额间青筋冒出。这女人真的是嚣张到了极点。
见他从外头进来,她自书本里抬起,还投以暧昧的笑容。
「哈哈哈哈……」她笑得如小鸡般,不忘开口说出令人想揍她的话,「没想到威风凛凛的大王,也会偷偷躲起来看淫书喔?」
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还将淫书藏到最角落咧!
「你……」这女人什么都不会,挑衅人家揍她最熟练,「谁准你碰我房里的东西了?」
她依然斜躺在贵妃椅上,娇艳的小脸没有任何畏惧的表情。
赫连妤说他喜欢她,而且是拍胸脯的保证。
不是她自恋,但是当她说要留下来那一刻,这男人眉宇之间的褶痕确实松了开来。
她想,赫连妤是对的,只是这男人的原则太多,性子也太硬,肯定不会承认他喜欢她。
也是啦!才短短几天,他怎么可能会承认爱上她,尤其在十年前,她还仗着自己是金沙城的小霸王,为了逼他低头,还欺陵了他一番。
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她发觉他的性子除了有些别扭外,其实对她也不算太坏。
至少他有时候只会拿那双好看的蓝眸瞪她,还不至于小心眼的拿以前的仇恨来凌虐她。
不过她总觉得他瞪她,彷佛是他无声埋怨她忘记他一事……
哎呀!多么可爱的男人。她宁可把他眸中的复杂光芒解读如此,不想将他的心思弄得太过杂乱难懂,然后让两人的关系停滞不前。
日子过得太无聊嘛!反正这男人都要了她的身体,她在他身上讨一点感情回来,也不过分吧?
所以她想,他许是喜欢她的,她就大方一点,给他爱啰!
她仰头望着他,放下手中的春宫书,「原来你那么多的姿势……都是从淫书而来的喔?」
难怪,她还在想,他怎么会这么多技巧……真令她害羞!
「你……」他被她的离经叛道搞得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回答。
明明他的形象是座千年大冰山,只要他不说话,没有人敢接近他半步,然而自遇上她之后,他的形象渐渐的崩毁。
哪有一个女人会与男人谈论淫书的?只有她,金玬玬。
「不过没想到还有其它本耶!」她从一旁拿起另一本书来,「欢爱姿势一百式、如何让你娘子……」
她还没有把话说完,他便来到她面前,抢去她手上的书本之后,再将她狠狠的拉起,以薄唇惩罚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她的眼角余光还瞄到地上散落的其中一本书——
淫艳覆雨闺中之乐……
******
他粗鲁的扒去她的腰带,扯开她胸前的衣襟,薄唇用力的吻向她的胸前。
他大手很利落的褪去她的外衣,扒得她身上只剩亵衣与亵裤,几乎快光溜溜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你这个小妖女,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挑衅我的耐性?」他粗喘着气,在她的胸前落下无数的齿痕。
「唔!」她发出吃痛的声音,而他的大掌则是在她的胸缘下,双双拱起她的双|乳。
隔着兜儿,她竟然还能感受到他双手的炽热……
他扯去她身上的亵衣,露出两团饱满的玉|乳,接着薄唇便顺延而下,经过她平坦的小腹。
她的每一寸肌肤几乎都快要被他吻遍了,令她的双脚有些站不稳。
双|乳被他的大掌爱抚着,她的腿心开始渗出透明的水液来,还有一种麻酥的感觉在她的身上攀爬。
他另一只大手则往她的玉臀而去,他坐在贵妃椅上,硬是将她往怀里一拉,再轻松的褪去她薄料的亵裤。
修长的长腿腿心之间,藏着脆弱的花苞,他的大手受不了诱惑的探往前进,抚过柔软的细发,又来到双腿之间。
「枭……」她唤着他的名,第一次带着无限的深情。
他的身子一震,没想到她喊着他的名时,他的小腹竟然像是流过一道热流。
撩弄她的胴体一会儿之后,他那永无止尽的欲望在腿间勃发着,抵在她的玉臀上。
每当她不舒服的扭动时,便会摩擦着粗长的圆端。
他尽量忍住想要贯穿她体内的熊熊烈火,长指拨弄着她细缝中娇弱的花蕊。
敏感的小豆就像豆芽,被指尖挑弄逐渐变硬凸立,那是她变得热情的前兆。
「你这个坏女人!」他扯去自己的裤头,让粗长暴露在空气之中,「我要征服你,让你明白我才是你生命中唯一的王!」
「唔啊……」她轻咛一声,他的大手抚慰在她最敏感的部位,令她的身子忍不住弓了起来。
好一会儿,他的指尖沾满了不少的花露,他的大手扣住她的腰际,然后轻易将她扶起,让她以跨坐的方式,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的双手自然的放在他的双肩,艳丽的小脸充满魅惑,美眸媚如水波,粼粼水光的似在期待。
「求我给你。」他瞇眸,像是想要在这时候扳回他的男人气概,以及维持他原本的威风。
「求你嘛……」她娇声的开口,如同猫儿般撒娇,「我想要你,好想要……」
他一听倒抽了一口气。
这女人上辈子肯定是个魅惑男人的妖精。
他的大手扶住硕大,然后微微捧起她的臀部,让粗长的圆端对准她的花芯——
虎腰一挺,长铁顺利的挤进花口之内,没入温暖的花甬之中。
她发出舒服的声音,双手攀在他的肩上,享受着他抽撤的力道与节奏。
「唔……你好厉害……」她不啬夸奖他的能力,蛇腰还配合他的律动摆着。
「小妖女……」她真的是生来磨煞他的。
为什么他会对她愈来愈没辙呢?甚至无法像初见面那般,对她冷血无情,将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到底施了什么媚术,让他愈来愈沉沦?
「啊!」她轻颤着身子,双腿用力夹紧他结实的腰,让他更能往花甬深处推送。
他的呼吸是粗喘着,脑子随着她口中不断吟哦的浪声,开始变得混沌而不能思考。
沉沦就沉沦吧! [热5书!吧w独@家*制&作]
至少未来他往最黑暗的深渊跃下时,他也会拉着她一同而去。
他会要她陪着自己!
因为他已经付出一切,无法从她的身上收回了。
那就让他们一同粉身碎骨吧!
第八章
金玬玬在鹰堡过了快二十几天,虽然整日都与赫连枭不断纠缠,但她还是找了机会,将鹰堡的底细差不多摸个一清二楚了。
赫连枭被前堡主捡了回去,其实也没有过太好的日子。
听说以前刚到鹰堡的他,每天都被前堡主荼毒,只因为要他成为双肩都能扛的真男人。
无理的要求是训练,将他在千人之中,选为堡中之王,然后永永远远保护着赫连妤。
他答允了要照顾赫连妤,这辈子对她不离不弃。
她倒也没与赫连妤争个你我高下,毕竟彼此心中情郎不同人,也没啥好放在心上。
倒是他……
金玬玬站在门殿大门前,望出门外人来人往,自成一隅的市集模样。
她能了解赫连枭的肩上扛了无形又沉重的担子。
原本是生死由天的乞儿,在一夕之间却变成堡中之王……
王,说好听一点,是要对每个朝他张口又伸手的人民负责,还要抵抗外来的侵略者。
而赫连妤这个少主,说好听一点,只是每天会扑扑蝴蝶,在房里看书绣女红,其它啥事也不会,就等着赫连枭供饭给她吃。
少主如此柔弱,他就得当个王,领导鹰堡上上下下的人民。
这样的辛苦,她岂会不知道?她也是自小就想当王,而当了金宝庄的王,她每天就是汲汲营营于跟银子大战之中。
她要想尽办法养活金宝庄上下的人,这样的担子虽然辛苦,但变成责任之后,也已经是习惯。
她想,在他的心里,如此宠爱赫连妤也是一种习惯。[热$书+吧&独@家*制#作]
只是他应该要想到,赫连妤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小女孩了,儿女私情总是大过于亦父亦兄的他,他迟早要放手的……
咦?她干嘛想这么多?她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满脑子都是赫连枭对赫连妤的宠爱。
莫名的,心情还是有一些些会受到影响。
因为她没有去弄懂,赫连枭对赫连妤的感情,到底真是兄妹之情,还是隐隐约约有其它情感……
她不想去弄懂,她倔强的想着,因为她迟早要离开鹰堡,除非赫连枭哪天转了性,愿意放弃鹰堡与她一同回到金沙城。
不过这是痴人作梦,除非他死,否则永远不可能放弃他的鹰堡。
瞧,她都帮他想好台词了。
所以她只要拿到赫连妤答允给她的东西,她一定会很潇洒的离开……她想,她应该会吧!
金玬玬咬咬唇,不知为何,因为这些胡思乱想的想法,使得她的心情一团乱。
她不懂这种烦躁从何而来,她总认为爱情不过是一件事,只要用理智去处理,便用不着生离死别。
也许是她爱情开窍得慢,也或许她自认太过潇洒自在,以为爱情其实也可以提得起放得下。她是这么想的。
金玬玬提起裙角,对于鹰堡的市集,她没有半点兴趣,只不过是几个小摊子围在一起罢了,大部分都是骗小孩的玩意儿。
于是她绕回门殿之内,打算找赫连妤,问问她何时要履行当初的承诺,再次闯人禁地,瞧瞧里失到底有啥好宝贝。
待她来到偏院时,只见院子里的一角,只有风塞站在其中,而且手上还捉着一只鸽子。
她身子一闪,旋即躲在角落,微微拢眉的望着他的动作。
她看到风塞将一张纸条绑上鸽子的脚下,接着双手往上一捧,让鸽子飞往无际的蓝天。
风塞的伤好了?
金玬玬望着风塞已能下床走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似乎不像以往那么严重。
见信鸽安然无恙的飞出鹰堡之后,风塞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又看看四周,发觉没人,才又回到房内。
金玬玬皱眉,顺势望着信鸽飞往的方向,直至消失成为一个黑点之后,她才从一旁走了出来。
在她的眼里,风塞怎么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好似怕别人看到他这样的动作。
「玬玬。」赫连妤正巧端了一盅汤药,见到金玬玬来到偏院,于是出声唤着她。
她回头,看到赫连妤一脸幸福的模样,又疑惑的望着风塞。
「你怎么了?」赫连妤发现她安静的不说话,于是侧着小脸问着。
「最近……」她在想,要怎么开口,才不会让赫连妤怀疑,「你和风塞过得很逍遥是吗?」
赫连妤一听,小脸随即涨红,几乎就是一个小媳妇的模样。
看来,她不用多问了,这小笨蛋已经将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在自己的脸上了。
「风塞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赫连妤小声的开口。
「你们打算要公开了吗?」金玬玬的语气有着试探,「风塞想到什么好妙计了吗?」
赫连妤咬咬唇,最后拢了拢眉,「风塞要我别急,说过阵子再说也不迟。」
「为什么别急?」她可急了,他们拖得愈久,她真能拿到金银财宝的一半所有权吗?
「风塞说,至少要等你和大哥的感情稳定了。」
好哇!到最后,她真的是他们的烟雾弹、挡箭牌!
「那禁地之事呢?」金玬玬双手抱胸,望着这被感情冲昏头的?丫头。
赫连妤咬咬唇,一副认真的望着她,「玬玬,我绝对不会骗你!只是你需要给我多一点时间……不过如果你不想等,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更快拿到。」
「啥方法?」她不觉得这傻丫头的脑袋智商有比她高。
「就是嫁给大哥为妻,成为大哥的妻子,你自然也可以进出禁地,不是吗?」赫连妤自以为提供了好方法,天真的说着。
「我再相信你,我就是个傻子!」金玬玬嗤了一声,最后气得拂袖而去。
算了,她懒得去管他们的家务事了。
靠山山倒,靠人人又倒!
这群没情没义没信用的家伙……气死她了!
******
妻子?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层面。
嫁人这件事,她以为离自个儿还远。
她以为只是身子给了他,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但是她错了,原来人只要有过相处,就会有不能把握的火花擦出,而这火花就像星火燎原般,一旦点燃,她用再多的心思,也无法去扑灭了。
原来这就是感情?
夜深,金玬玬因为赫连妤的一番话而睡不着,便趁着赫连枭还没有回房,到后院晃晃。
不知为什么,现住只要一想到赫连袅,她整个人就会不对劲,彷佛头重脚轻,有种昏沉沉的感觉,
其实她明知道在鹰堡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可是她的行为与想法却是矛盾的,想要走,却又无法平抚那抹不甘心。
她到底是在不甘心什么呢?
她咬着唇,心底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却又彻底的否绝掉,才会让她落到这般犹豫的地步。
哎呀!感情这事儿,怎么这么麻烦呀?她嘀咕着。感情这东西一旦陷入,竟然没办法像数数儿一样,说一就是一。
她烦躁的在后院闲晃着,在同时,她竟然又遇到了风塞。
怪了,她怎么走到哪儿都可以遇到风塞?这次,她并没有躲藏,因为风塞已经瞧见她了。
「金姑娘。」风塞将大掌握成石拳,然后往袖中一藏。「夜深了,怎还不睡?」
「唔……」她愣了一下,但还是望向他,「那你为何还不睡?」
「我觉得屋子闷,所以到外头吹吹晚风。」风塞笑得无害,然而却直盯着她的表情。
「喔!」她淡淡回应,却发现风塞的眼光直盯着她瞧,彷佛要在她的身上看出一丝不对劲。
但她向来很会演戏,对于风塞那张无害的脸庞,彷佛他就像一潭深水,想要试探必定得先涉险。
奇了,为何在牢狱之中不觉得他有异,怎么他一出牢笼,感觉就变了?
「夜深了,金姑娘还不回房吗?」他又扯着嘴角的笑容,更是想表现毫无异样。
「是要回房了。」怪了,这个鹰堡怎么每个人好像都藏着秘密似的。她撇撇嘴,还是冷漠的做个置身事外的路人好了。 [热5书!吧w独@家*制&作]
她就摸摸鼻子,回房算了。算算时间,赫连枭应该也该回房了,她还是回去,省得他又出来捉人。
风塞依然扬着笑容,眼底之色平静得不易被人察觉,见她真要回房,似乎松了一口气。
不过今晚还真热闹,在她移开脚步回身,才走没几步,便见到赫连枭站在她的背后。
透过明亮的月光,她能看到他一张俊颜又结成冰山,眸子发着寒光,可以说是一座未爆发的火山。
该死!他该不会又误会她和风塞是相约在此吧?
「没想到,你倒是好闲情,跑来这儿与其它男人幽会?」赫连枭上前,一开口便是冷声冷语。
噢!果然被她猜中了。她无奈的翻翻双眼,怎么每次都这么巧,让他见到这令人误会的这一幕。
「不是的。」她摇头,与他的蓝眸相对,澄澈的美眸里毫无心虚。
但对赫连枭而言,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上一次她也是从偏院步出,那时他选择相信她与风塞毫无任何关系,然而今夜却让他巧遇这幕……
虽然他靠近时,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对谈,但是夜已深,她又趁着他不在房里,往这人来人往最少的地方……
这要他怎么相信,其实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暧昧!
「那我杀了他,我看你会不会心疼。」赫连枭冷冷的注视着她,毫无转圜之地。
心疼?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微微耸肩,「随你,就怕到时候心疼的会是你。」
是嘛!他要是杀了风塞,赫连妤肯定会心碎至死,到时心疼的不就是他吗?
真怪,每次只要将他与赫连妤兜在一块,她的心里就好像是酸溜溜的大缸子,散发着一股酸味。
赫连枭拢眉。她依然还是这副无所谓的模样。
有时候他真的掌握不住她的一切,也猜不透她任何的想法,彷佛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如此潇洒自在。
若这是她故作镇定的样子,那么他不在乎杀了风塞,以测她的心意!
放进她心里的那个男人会是谁?
他会不择手段探寻她心里的那个答案!
******
赫连枭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冷酷无情,望着院中全身被捆绑在木架上的风塞。
金玬玬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反正风塞这男人又不是归她管,要生要死她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不过人还是有好奇心,为何风塞被凌虐了一个晚上,连一句话都没有吭呢?
反倒是一早,赫连枭以强硬的态度,逼着她来到前院,硬是要她观看风塞又是一身鞭伤。
啧啧啧……惨不忍睹。这是金玬玬唯一的感想。
赫连枭没想到金玬玬只是啧声摇头,彷佛一点也不急躁,反而还带着看戏的心情。
他真的不懂她的心思。
同一时刻,赫连妤一早便听见风塞被赫连枭绑在前院的木架上,已经一夜了。
「大哥……」赫连妤一来到现场,见到风塞一脸苍白,唇瓣因为久未进水,而出现微微的龟裂,「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的风塞?
赫连枭回头一瞧,发现发现赫连妤一脸惊恐,而且眉间全是褶痕,眸中还噙着水光
喔喔喔!金玬玬不语的站在一旁。看来又有一场戏可以看了。
唉!就说她不是苦主吧!
这赫连枭还真是不老实,硬是要拿风塞开刀,然后看她吃鳖的表情。
可惜,风塞并不是她的男人呀!
「就说心疼的人不是我了吧!」金玬玬在一旁凉凉的开口。
好了吧!这下子看他要怎么跟赫连妤交代了。
金玬玬撇清关系,站离他们有一些距离。
闪远一点,省得等等火山爆发波及到她。
金玬玬很没有义气,一副路人的模样。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风塞?」赫连妤全身颤抖,语气全是质问。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他?」赫连枭瞇眸,冷声的反问。
「你……」赫连妤咬着美唇,「他做了不可饶恕的事?非得让大哥如此对待他?」
「他勾引我的女人!」赫连枭一气之下,脱口而出。
耶!金玬玬一听,两道柳眉蹙了起来。
敢情这男人是为了她吃醋?
她望向赫连枭,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他哪有勾引你的女人!」赫连妤第一次这么生气。以前大哥说什么她都不会反抗,如今见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凌迟成这么狼狈,她气得全身颤抖,「风塞和我情投意合,他不会再对其他女人动心了!」
八卦,爆出来了。金玬玬没想到今天的戏这么好看,赫连妤终于说出藏在心里好久的秘密。
「什么?!」赫连枭咬牙的望着赫连妤。「你和风塞有儿女私情?」
「对!我和他私定终身,这辈子我只要嫁给他。」赫连妤奋不顾身,低吼出声。
赫连枭像是受到打击般,无言的望着赫连妤,最后又望向昏过去的风塞。
「来人!」赫连妤头一次这么强势,开口喊着一旁的侍卫,「快将风塞放下来。」
一旁的侍卫不敢轻举妄动,眼光一致瞥向赫连枭。
「你、你们……」赫连妤气得跺脚,「你们忘了吗?我还是堡中的少主,你们都不听我的话了吗?」
赫连枭因为赫连妤这么直接的告白,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蓝眸降到冰点,他双拳紧捏,狠狠的望着赫连妤,「鹰堡还有我做主,岂容你儿戏?」
「可、可我是少主……」赫连妤的气势因为他的怒气,渐渐消如皮球。「大哥你……」
「风塞是堡里的犯人,你岂能与他私定终身!」赫连枭咬牙,双拳紧握。
赫连妤是前堡主遗留下来的明珠,他岂会将宝贝的她交给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
「为什么不能?」赫连妤咬着唇,见众人不理她,她跑到风塞身旁,将他护在身后,「我喜欢他、我爱他。我不像大哥你这般无情冷血,连爱一个人都不敢承认,也不敢付出。」
「你!」赫连枭为之气结,「把小姐关进房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一步!」
一旁的奴仆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将赫连妤左右开弓架住。
「大哥,放开我!」赫连妤求着他,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金玬玬看到这一幕微微的挑了眉,然后往前一站,「为什么你不成全他们?」
他上一刻还说她是他的女人,这下风塞与赫连妤有一个好结果了,他应该要高兴不是吗?
还是……其实他的心里喜欢赫连妤比较多,然后日后想要大享齐人之福?
女人的小心眼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对感情很爱自我臆断。
「这里轮不到你开口说话!」赫连枭回头,低吼一声。
金玬玬哪能容得下这口气,她毫不畏惧的瞪着他,「如果轮不到我说话,表示你爱的人就是赫连妤,是吗?」
若是这样,那么她马上二话不说的离开鹰堡。
「住口!」他因为她这句话而更加光火,「你应该好好检点你的私德,再来质问我。」
金玬玬倒抽一口气,她的私德是清清白白的,可被他说的像是个红杏出墙的女人。
要不是因为他,她才懒得Сhā手他们的家务事。
而他这种前后不一的态度,彻底的惹怒她了。
好!既然他要如此无情,那么她金玬玬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毕竟她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金玬玬懒得和他争辩,与他错身之后,来到赫连妤的身边,「走,先回房。」
这次她不帮赫连妤都不行——
因为她、怒、了。
第九章
金玬玬一气之下,这几天都没回赫连枭的房里,也刻意避开他,整日陪在赫连妤的身旁。
风塞依然被捆在木架上,受着风吹日晒的日子。
至于赫连妤则是被软禁在房里,彻底与风塞隔开,每天以泪洗面。
只有她还能自由行走在鹰堡之内,不过她不顾外头卫兵的阻止,硬是要到前院见风塞一面。
月光落在风塞的脸上,他身上有着多处的鞭伤,衣上充满干涸的血迹。
时至三更,由于四周没有人顾守,金玬玬恁是大胆的来到前院,出现在他的面前。
「醒醒。」她脸色凝重的望着他。
风塞听到有人呼唤,于是幽幽的睁开黑眸。
「金……姑娘?」他的喉咙发出干涩的声音。
「你还想装可怜装多久?」金玬玬的美眸似乎一眼就看透了他。
风塞一愣,最后扯扯嘴角,「我不懂金姑娘的意思。」
「最好你不懂。」她刻意压低声音,就怕引来他人,「上回我在偏院见到你用信鸽传信。」
当下,他的双眸瞠大,无语的望着她。
「所以我知道你还藏了一手。」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她的直觉告诉她,风塞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那时她没有拆穿他果然是对的,让他留了一手,就是在等像今日这样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我……」
「你别跟我东扯西扯,我要你说实话。」她瞇眸,口气非常的狠绝,「如果你是真心爱赫连妤,你应该知道你已经没有后路可以退了。」
若非赫连枭惹怒了她,她还真的不想介入这场风波。
她觉得从头到尾最倒霉的就是她了!
莫名其妙被捉进鹰堡凌迟二十几天,不知是赫连枭玩腻她还是觉得赫连妤比她重要,他竟然敢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的私德不检点!
好!她这个人什么都不会,就记恨最会。
赫连枭说她私德不清不白,那么她就要让他知道,惹虎、惹熊,就是不能惹到她!
「原本我是想不动声色的带走妤儿。」风塞见自个儿精心的计划在最后一刻毁了,只好全盘供出。
「鹰堡只能进、不能出,你应该明白这点。」他想要带走赫连妤除非用飞的。
「鹰堡有处禁地。」风塞吐出这秘密,「那禁地其实是一条密道,是通往鹰堡外头。」
「那又更天真了。」她一步步的逼近风塞,一句话又堵死他,「你要带着一个天真又毫无贡献的累赘翻过一大片沙漠?」
她想,不到半天,这两个人肯定被晒成|人干。
「当时与我一同的老奴,已经回北都带了兵马要来救我,只是我为了妤儿,暂时要他们按兵不动,等我的暗号再来接应我们。」风塞敛下黑眸,淡淡的解释。
她挑眉,开始选择信任他。
「那你现在要怎么做?」她好整以暇的问着,原来这男人心如城府,不如他外表那般无害。
反倒是赫连枭,一副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然而一旦了解他,才发现他处处有破绽。
风塞苦笑一下,开口,「金姑娘认为我现在能做什么呢?」
精心计划已久的蓝图,在这一刻全毁了。[热%书?吧&独#家*制^作]
他的生命不重要,然而答应与妤儿要一同过着神仙眷属的日子,也在这时破灭了。
「我帮你。」她不啰唆,直接道出自己心底决定的事。
他猛地又抬头,眸中似乎燃起了希望。
「不过……」她的语气顿了一下,凝视他一会儿之后才道:「你得先告诉我,你的身份为何?」
他沉默一会儿,衡量一下现在的情势。
如果他再不老实告诉她一切,那么有可能这次就是他的死期;他若诚实回答,或许今天他又可以大难不死。
「我是北都的四皇子。」他供出自己的底细。
皇子?!金玬玬稍稍吃惊一下,但随后又恢复镇静。
「告诉我,要怎么与你的兵队联系?」她脑筋动得快,大概知道要怎么运筹帷幄了。
「他们正在东沙的百里之外等候。」他依然毫不隐瞒,不知为何,他竟然不怕她背叛他。
或许他在赌,赌赢了,妤儿就会是他的了。
「我要怎么使唤他们?」她已经想到要如何让赫连枭尝到败阵的滋味了。
「象征我身份的玉佩,我之前送给妤儿当作订情之物,见物如见我的人。」他想,他与妤儿的幸福,就赌在这一码了。
金玬玬问完一切,然后再盯着他,「我帮你,你必须付出代价,你答应否?」
「我答应。」他想都不想,马上点头答允。
「很好。够干脆!」她的嘴角满意的扯了一个弧度,「现下我需要你的配合。」
「我还有那能力吗?」他苦笑,她已经见到他的狼狈了,不是吗?
「有。」她展开笑颜。看来老天爷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努力让自己活着。」
因为再过不久,她要把鹰堡搞得翻天覆地!
******
金玬玬向赫连妤拿了风塞赠送的玉佩之后,便找上赫连枭。
她一来到他的面前,毫不犹豫的朝他开口,「我要离开。」
赫连枭一听,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她避他避了这么多天,今天来见他,就是想要离开鹰堡?
「我、要、离、开、鹰、堡!」这男人是故意装没听见,还是要刁难她?
她还赶着去「招兵买马」,然后一起围铲他这个暴君!
「这是你的决定?」他的蓝眸望着她,原本该是冷漠无情的性子,却在此时动了摇。
他的声音多了一份眷恋,语气变得莫名低沉,彷佛在压抑一些什么东西。
「对。」她抬头挺胸用力的点头。
「你如果踏出鹰堡大门,你永远也休想再进来。」如果她还是坚持决定要离开他的世界,那么他不强留。
因为他没有办法抛弃他的城堡,毫无顾忌的追随她的脚步。
他的肩上还担着要饱上百张口的责任。
哼!他敢恐吓她?她可不是被吓大的。
「我知道。」她也不想再进鹰堡,反正下次会是他步出自己的地盘,主动跟她求合!
「那你还要走?」他的声音似乎有一些软化,又更加?痖许多。
「非走不可。」再不走,她不知道风塞能支撑多久。
他听着她那该死轻快的回答,在剎那间,他想要紧紧的箝紧她,让她永远都无法飞出他的世界。
「若我强求你留下呢?」他又问。
「除非你成全赫连妤与风塞,要不然永远都不可能。」她以认真的语气回答他。
反正她若不能走出大门,她还有禁地那条通道可以离开。
他爱的人是她吗?
如果是她,那么他应该要选择对的那方才是。
「没办法。」他拢眉,冷冷的望着她,「风塞无法给妤儿幸福,也无法保护她!」
「那你就能让赫连妤一辈子幸福吗?」她没想到他如此固执,到现在还以为她真只是个暖床的小奴?
她不要!
她是人人捧在手上的宝儿,不想成为他眼里挥之即去的破鞋,她也只想当他心中的唯一呀!
「我答应义父要照顾她。」他望着她含怒的美眸,竟然开口解释了,「她是我的义务、我的责任,除非有更好的男人出现,否则我不会把她交给一个不能保护她的男人!」[热%书?吧&独#家*制^作]
她听了之后,双手握得死紧。
他好样的!赫连妤他不能抛却,却可以将她置之度外,然后玩弄之后就任由她自生自灭?
「谢谢你让我明白,原来我在你心里,比不上你的责任和义务!」她冷嗤一声,决定等等去撂一群兵队回来,她肯定要毁去他所谓的责任和义务!
「你……」明明不是这样的,然而他到口的话却说不出来。
他想要留她下来,永远待在他的身边。
但是他知道她不愿意,因为她不是属于他城堡之一……
「我现在就要走。」金玬玬瞪着他,语气也如同寒冰般,「如果你要强留我,就一剑杀了我。」
她不高兴了,直接走大门出去。
他若敢动她一根寒毛,她也认了。
他望着她挺直的身子,却没有追上去,只是双手紧握成拳,一脸痛苦。
她走了,也一并带走了他所有的知觉,令他的人生形同一片荒寂的沙漠……
******
金玬玬一出鹰堡,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东边沙漠。
离鹰堡百里处有人驻营,她拿着风塞的玉佩上前,要百人军队听于她的命令。
一下子,事情有了扭转,她成了百人军队的军师。
为了保风塞的命,她决定兵分二路。
一半的军队则是往鹰堡的大门驻守,先引起赫连枭的注意之后,接着另一半的军队跟随她由密道而行,将赫连妤与风塞救出。
她的计划很完美,前锋军队果然引起赫连枭的警戒,所有人几乎都前往城门集合。
她让后勤军队守在密道外,只带几名身手矫健的士兵前往,然后用了极端的方法,埋了炸药将那道寒铁门给炸了。
轰隆隆一声之后,她在尘灰之中出现。
后面的士兵一一接上,与前锋军队集合,而她则是往赫连妤的闺房而去。
混乱里,当然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行动,直到她来到赫连妤的房外,她身旁的士兵立刻撂倒守在赫连妤门外的奴仆。
「玬玬!」赫连妤在房里听见一阵嘈杂,一见到金玬玬进来,连忙迎上前,「外面发生汁么事了?」
金玬玬冷笑一声,「打仗了。」
她早说过了,别把她惹火了,一惹火,她铲了这个城堡都没问题。
「是官兵吗?」赫连妤紧张的问着,「大哥呢?风塞呢?」
「你只要闭嘴跟我走就是了。」她拉着赫连妤的小手,一同步出房外。
赫连枭人在前哨,接获禁地被炸毁一事,因为禁地离赫连妤的厢房很近,他怕赫连妤出事,于是回到门殿里,想要保护赫连妤。
没想到他却见到金玬玬与赫连妤在一块。
他又惊又喜,金玬玬怎么会突然回来呢?
「玬玬!」他忍不住脱口唤着。
金玬玬原本想要从禁地离去,却因为这一声叫唤,令她停下脚步回头。
他还来不及靠近,身边保护她的北都卫兵便将她们两人围在中间,誓死保护她们。
赫连枭执剑,以为她们被敌掳走,于是二话不说的上前要救她们。
「别伤他!」金玬玬一见他靠近,急忙开口。
赫连枭听金玬玬这么一喊,脚步一顿,眸里全是难以置信。
「你背叛我?」他声音干涩的问道。
金玬玬咬着唇,最后点头,「对。」
她是背叛他,所以选择成全风塞与赫连妤。
「你……」他没想到她如此老实,那软调如同利剑般的割着他的心,令他第一次深深感觉到何谓心碎。
「我要杀了你们!」赫连枭像是着了魔,满眼全是肃杀之气,凝视着她。
「大哥,不要!」赫连妤摇头。
「你连我也要杀吗?」金玬玬将赫连妤往自己的身后一推,然后走出圆圈之外。
她不顾众人的呼喊,毫不畏惧的来到他的面前。
「对,我是背叛你。」她不顾他执剑朝她而来,直到剑锋倏地停在她的胸前咫尺,她连眼都没有眨一下,「但我是成全赫连妤与风塞。这些军队全是风塞的,他拥有一切可以保护你义妹,你现下应该可以成全他们了!」
「你……」
「你为何不放手,让赫连妤和风塞双宿双飞呢?」她敛下美眸,质问的口气有些酸涩。
不要让她忙到最后,结果却是教她最心痛的答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瞠大蓝眸,低声嘶吼。
「因为我不想要再看你自欺欺人,去背负你一点都不想背负的责任。」她澄澈的美眸望着他,眸里没有任何的畏惧,「你不爱赫连妤,你只是放不下这个责任,但是风塞愿意代替你,取代保护赫连妤的重责大任,甚至堡里大半的百姓,风塞也愿意带他们回北都。」
他握剑的大手,有些微颤。
「剩下大半的百姓,你可以带着他们一起,与我回金沙城我愿意安排他们的……」
「住口!」他当下吼如雷声,「你为什么要如此支配我的人生?十年前这样,十年后也是这样。」
她一愣,没想到他的反应竟是这么激烈。
「十年前你不让我当个不起眼的乞儿那么我便爬到这地位让你瞧;如今,我什么都有了……你为什么要任意妄为抢夺我的一切?」他恨恨的问着。[热%书?吧&?#家*制^作]
她知不知道他若一无所有,他就没办法随心所欲,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包括她!
那么拥有她,又成为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如果他随她回到金沙城,她会不会哪一天又嫌他一无是处,将他赶离她的身边呢?
「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她沉着声,小手也握成粉拳。
「你不要的呢?」他挑眉反问她,然后讽刺的道:「是不是再任意把我丢弃?」
「不会。」她想也不想的回答,「这辈子我不会再丢弃你,因为我想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
他别想逃,因为她这时才明白,原来她的爱已沉陷太深。
因为太过执着,于是她一直对他的一切纠葛不清。
她的话,如同大石般落进他的心湖之中,荡起了激烈的水花,而且还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上。
她想要和一无所有的他在一起?
这是真的吗?
原本抵在她胸口的长剑,逐渐向下滑去。
他根本杀不了她!他的心,早已沉沦在她的身上,尽管她霸道的主宰了他的一切,他就算有再多的恨,也无法胜过对她的爱。
「枭,快叫你的手下停战,这是一场没必要的战役。」她迎上前,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腰际。
终于在此时明白,原来在他的心里,她才是他的最爱。
铿!他手上的长剑落在地上,清脆而响亮。
战争,早就结束了。
因为他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会因为她,而融化成千千丝丝的柔情。
他伸出大手将她搂进怀里,在他怀里的人儿却不安的动了动。
「不要!」
尖叫声是从他怀中的人儿发出的,他回头时,见到一名老者正拿起弓瞄准他的方向。
当下,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保护怀里的女人。
老者弦上的箭如同烈风般朝他的方向射来,他怀中的女人却灵巧的从他的羽翼之下逃脱,张开双手护在他的面前。
唰!
那箭,钻入了她的胸口。
血,如同妖花般。在他的眼前绽开一朵又一朵,她的身子无力的瘫软,往他的怀里坠去……
第十章
仇恨的心结,一天不解,永世成为心中剌。
偷袭赫连枭的老者,便是跟在风塞身旁已二十四年的师父,他是为了报风塞被凌迟的仇,才会射出这一箭。
可这一箭却被金玬玬挡了下来,贯穿了她的胸口。
当下,她血流如注,无法支撑那突来的疼痛,便昏厥了过去。
赫连枭接住她的身子,他如同暴怒的狮子雷吼,执剑便要老者的命,但是他孤军无法奋战,还被士兵团团围住,无法动弹。
直到风塞撑着最后一口气来到现场,一见到金玬玬躺在血泊之中,才命所有人退下。
这仇——结大了。
误会——也大了。
原本金玬玬的用意是想要靠风塞的军队压住赫连枭的土匪手下,却没想到两方的人马真的打起来。
不过还好她有交代不准伤及无辜百姓,因此两方的人马大都只受伤,直至金玬玬受伤,为了要治她的伤,赫连枭才一声令下,停止了这场无意义的战争。
风塞本来要带着赫连妤离开,但是赫连妤见到堡中的人都受了伤,又见金玬玬因伤重昏迷,她最后还是选择留下。
赫连枭原本要杀了风塞,然而赫连妤护在他的身前,她坚决的表情,令赫连枭如同见到金玬玬那毫不犹豫的模样。
最后,他能怪的只有自己……
如果当初他不要那么极力反对赫连妤与风塞在一块,是不是今天就不会有这么大的风波了?
千金难买早知道。
金玬玬身受重伤,昏迷了三天。
这三天,赫连枭随侍在旁。
赫连妤也难得扛起堡里的责任,与风塞商量一下,互相合作照顾那些受了伤的侍卫们。
而伤了金玬玬的老者,心生过意不去,最后向他们老实说出前因后果。
原来金玬玬进攻鹰堡,目的不是要铲灭鹰堡,而是知道赫连妤肯定抛弃不了堡里的所有人,与风塞一同回北都。
于是,她打算事后,让风塞带走赫连妤,也要一并接受堡中愿意跟随赫连妤而去的人民。
剩下其它愿意追随赫连枭的,换她将他们带回金沙城。
反正她庄里都一堆吃白食的家伙了,再多几个人,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然而她的计划才实现一半,她就昏迷不醒。[热%书?吧&?#家*制^作]
还好飞出去的箭力道不强,偏离最危险的心窝,所以只是失血过多。
不过伤口引起发烧,令她陷入昏睡,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玬玬……」赫连枭坐在床前,大掌握着她白嫩的小手,望着她熟睡的模样。
须臾,他的大手抚向她的玉额,探探她的体温是否正常,然后再帮她换上湿巾。
他怕高烧又引起伤口的恶化,所以丝毫不敢有闪失的看顾她。
三天了,她一直昏昏睡睡的。
大夫说她今日的情况有些好转,高烧也渐渐退去,但就怕又会突然恶化。
「嗯……」床上的人儿幽幽吐息,疲倦的美眸微微张开。
她一掀开眼帘,便见到赫连枭坐在床前,眉宇之间全是解不开的忧愁。
「你……没事吧?」她一醒来,第一件想起的,是有关他的事,「后来……你有受伤吗?」
「我没事。」他握紧她的小手,连连摇头。
「嗯!」没事就好。她动动身子,却扯到伤口。
噢!原来有事的人是她!
她吃痛的皱着眉,五官就像小笼包般的皱在一起。
「怎么了?」他急忙将她扶起,让她舒服的躺在他的怀里。
「原来我受伤了……」她记起来了,也记起凶手是个老头。
不是说好照计划进行吗?那个老头为什么要这样偷袭她?等她伤好了,她肯定要风塞为他的手下,付出一笔不少的代价!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他声音干涩的问着,蓝眸有着无限的忧虑。
「为什么我不这么做?」她有气无力的反问他。
「我……不值得你这样牺牲……」他想要维持一贯的冷漠,但是扶住她双肩的大手却激动的放不开她。
「值不值得付出,是我自己的事。」她咬着红唇,美眸含怒。
「但是等你的伤好,妤儿就会随风塞而走,有不少人要跟着她往北都发展,留在我身边的人,只剩几十人……」他,不再是王了。
他只剩下自己的力量保护她,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又如何?」她无力的回应,「还有我留在你的身边啊!」
他一听,轻攫住她双肩的大掌微微一颤。
「你还愿意陪在我的身边?」尽管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不然呢?」她勉强调个舒服的位置,正好对上他的蓝眸,「但是我还有金宝庄要管理,我需要你帮我。」
她应该要用强势的态度,逼他留在她的身边。
可是一想起他之前的内心怒吼,说她任性妄为的支配着他的人生,让她有些心虚。
她可以「稍稍」改变自己的脾气,以软调的语气求他与她一同回到金沙城。
「跟我一起回到金宝庄,好吗?」她的小手轻抚着他的俊颜,轻声问着。
「你不会嫌我一无所有吗?」他享受着她丝绒般的爱抚,「我以后再也不是什么霸主、鹰王了。」
「可是如果你愿意的话……」她小脸一红,还别扭的咬咬唇瓣,「你可以娶我为妻,至少……你还有我。」
这样她会不会太肉麻了?
不过肉麻归肉麻,这男人……会娶她吗?
还是他还在犹疑?
难不成他有另外一个想法?
「你愿意嫁给我?」他又惊又喜的问她。
「你不想娶我吗?」她嘟着小嘴问着。「你该不会想要跟赫连妤一同去北都?」
他一愣,最后摇头,「我对妤儿只是兄妹之情,代替义父照顾她,如今我见到风塞有保护她的能力,我应该可以卸下这个责任了。」
「想通了,是吗?」
他点头,「想通了。」
她窝在他的怀里,轻声道:「那等我下一次醒来,你就要向我求婚,知道吗?」
「嗯!」他的大掌轻覆在她的脸颊,「你快休息,等你醒来,我会向你求婚。」
于是,她安心的闭上双眼。
等到下一次她醒来,他和她就会共度一辈子。
******
金玬玬休息近十天,才得以下床走动。
这时,赫连妤与风塞也准备起身要离开鹰堡,一同去北都生活。
金玬玬来到广场,要和他们辞别。
风塞一见到她被赫连枭扶着,于是牵着赫连妤的小手迎上前。
「大哥、玬玬。」赫连妤一扫之前的阴霾,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今天我就要随风塞离开了,大哥和玬玬若有空,记得来北都找我。」
「臭丫头,我可是很忙的,要也是你回来见我们。」金玬玬忍不住轻笑,这丫头还是一样单纯得紧。
赫连妤咯咯的笑着,「大哥,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我知道我一向软弱无能,让你背负爹爹留下来的责任,让你历经这么多的打打杀杀……」
「妤儿……」赫连枭摇头,一点都没有抱怨的意思。
「如今,堡中的百姓几乎都要随我们到北都生活,大哥,你就别挂念他们了,以后就由我和风塞照顾他们。」赫连妤深情的望向风塞,扯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请大哥不要担心妤儿。」风塞对他改了称呼,「日后我会好好对待妤儿,像大哥对妤儿的保护,还有给她无止尽的爱。」
这深情的承诺,打动了赫连枭,他的眸光不禁移向金玬玬。
他想,他对她的爱,也是永无止境的。
他相信风塞的话!因为他与风塞对眼的时候,那抹坚定不移的眸光一直散发着眷恋,似乎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对赫连妤的爱情。
「嗯!」他点头,上前拍拍风塞的肩膀,「我相信你会给妤儿一个幸福又安定的生活。」
风塞点头,看来赫连枭是承认这段恋情了。[热$书+吧&?@家*制#作]
赫连妤娇羞的窝在风塞的身旁,看着赫连枭与风塞和平的相处,总算让她心中的大石放了下来。
「金姑娘,是大的功臣是你,不知道我要如何谢谢你?」风塞双手拱拳,好脾气的问着。
「赫连妤的五万两聘金不能少给。」金玬玬一开口,便是好大的款项,「还有,你那个老师父伤了我的事,看在我们是旧识上,帮你打个折扣,就两万两吧!不过为了你们的喜事,取个吉利的数字,久久长长,再多添个两万两——长长久久。」
风塞脸没绿,他身后的老师父脸倒是先绿了。
「这……」
「值得。」风塞阻止老师父开口,没有加以考虑的点头答应,「待我回北都之后,会将聘金与医药费一并献上。」
「君无戏言。」这是她这个月来心情最好的一天了,「也别以为你逃回北都就可以赖帐,我见不到帐款,会派人去收款。」
「哈哈!」风塞忍不住大笑。这金玬玬真的是他遇过最特别的女人了。
他们互相打过照面之后,就要上路回到北都。
赫连妤又与他们交谈几句,便让风塞抱上马背,接着一同坐上坐骑,离开鹰堡。
金玬玬的小手被赫连枭的大手握着,柔白的掌心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而且厚实的触感,让她心底踏实不少。
她想,这辈子只握住他的手,也是一种幸福。
而这样的幸福,是无价的!
******
金玬玬知道这一仗,自己是打赢了。
自己的幸福自己争取,她贯彻始终。没有一丝犹豫。
而且她说有一天要铲平这鹰堡……虽然没有做到,但至少她减少了赫连枭肩上的担子。
他可以不用死守着誓言,然后去过着自己不喜欢的生活。
她要归还他的人生,弥补十年前那荒唐横行的自己的错。
不过人可以改变个性,却无法改变天性。
到最后,她还是强硬要带他回金沙城,也一并带回堡中一些愿意跟随他的兄弟们。
才短短一个半月,她就收服沙漠之王,而且还让他对她疼爱有加。
两人兜了这么一大圈,她才明白到——原来他是爱她的!
尤其她受伤的那几天,他几乎是没阖过眼,就怕她的伤口恶化,甚至在她的耳边告诉她——如果她下地狱,那么他也会追随她一同堕落。
耶!为什么她不是上西方极乐世界,而是下地狱?那时,她不满的在心里咕哝着。
好吧!在外人的眼中,她确实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就让她坏到底吧!她想要的人,是不会在她的手中溜走的!
「你会不会后悔?」今天,是赫连枭与她一同回到金沙城的日子。她望着牵着骏马的他,轻声的问着。
他摇头,嘴角有着温柔的笑意。
心底那块沉寂的冰块,因为她的出现,早已融化成无限温暖的潮流,在他的心里不断流动。
她给他的一切虽然是震撼的,但是结果却总是不忍伤他。
她对他的好,并没有时时放在嘴上,而是用身体力行来明白告诉他:她不会伤害他。
到最后一刻,他差点失去她时,才悟出这样的道理。
她的所作所为虽然激动奋进,可是每一步的前进,却都还顾虑着他。
她比他还要更懂自己——他不爱赫连妤,却无法抛下她自寻幸福,于是她主动成全赫连妤与风塞,向他证明,其实这世上不只剩下他才能保护赫连妤,其它的男人也可以保护赫连妤。
就算成全了赫连妤,她也让赫连妤明白,这堡中的责任不只背负在他的肩上。
于是,她要求风塞要负责照顾鹰堡的百姓。
她用心良苦,她心思慎密,然而她却很少跟他人解释。
「不后悔。」他上前,将她一把捞起,然后让她坐上骏马背上,「这辈子只要陪在你的身边,永远相守相许。」
她笑ⅿⅿ的望着他利落的上马。
他将她纳入怀里,让她舒服的窝在胸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相守相许,是个不错的提议。
「我爱你。」她主动告知他,她爱上他了。
原来,爱情并不如她想象中那般潇洒自在,爱上了,永远都没有法子说放就放。
他的薄唇扬了一个好大的弧度,将脸庞移到她的耳旁,「原谅我的迟钝,我在你爱上我之前,就已经爱上你了。」
「没关系。」她回头,软软的语调从她的小嘴吐出,「你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向我证明你有多爱我。」
他一双大手围绕在她的腰际,两人的身子贴紧,心与心之间根本毫无距离。
未来还很久。
他想,会在某一天向她证明——
他真的很爱她。
而现在,他们要展开新生活了。
他与她初识在金沙城,最后他又与她回到金沙城。
原来十年前,老天爷就注定了他们一辈子的缘分了。
这辈子,他们会幸福的彼此相随!!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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