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沉浸在蒙蒙月色之中。每个人都安然地睡着,包括小孩和老人。我走在梦中,一个真实的梦:
月光里,我划动船桨,脸上波光闪烁,怀中偎着童思宇。她正在数天上的星星,眼睛在笑,很是幸福。她望着银河的两畔,对我说:“织女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说不定我就是下凡的织女,那么你说你是谁?”
我打住桨,紧抱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不是牛郎还会是八戒不成。”
“是阿,三百六十五天的苦熬苦等,就是为了一夜的相聚,你老实告诉我,你熬得住吗?”她的头贴在我胸口,说。
我一时答不上来,但能感受到她匀缓的呼吸,能看得清她静静淌下的泪珠。我们相依相偎,度过了一个美丽的夜晚。
太阳出来了,毒辣地唬着我们。
我们醒了,世界变样了,两人变得默默无语。刚一走进教室,她就钻进人群中,他们尽是些肌格健美,语言富有张力的男孩。看着她的谈笑举止,我站在一旁,怔怔发呆。
她微笑着朝我走来,坐到我跟前,对我说:“你一点都不懂女孩的心,女孩很爱虚荣,需要男孩来哄。”
我看见了一个女人,在契诃夫的笔下跳来跳去,她叫奥利格·依万诺夫娜,生性喜爱结交名流,追求艺术,因父亲知遇之恩嫁给一个医生得莫夫,但因迎逢名流而与名画家发生婚外情,得莫夫以宽容之心召唤她回归不成,就舍命救治病人而患上传染病。此时医学办对得莫夫的推崇与敬重,使得奥利格最终明白身边的人原来是未来真正名流,但得莫夫因病重而去世,留给奥利格只有虚荣后的满心懊悔与惭愧。
建筑工地上的机器早早就在隆叫着,太阳下面是一群头戴安全帽的工人,他们有的担着沙浆,有的灌着沙浆。我被闹醒了,胸口胀胀的,好像抵了块石头。我真的对童思宇动心了。中秋过后,我变了,变得更加忧愁善感,喜欢发呆,对读书的兴趣愈来愈淡。她似乎不想再见到我,似乎她已经反感我(起码在我看来是这样的)。她似乎被我同化了,我见到最多的就是她的发呆,她应该在想些什么,或者在期盼着什么。如我没猜错的话,她一定在想自己的大学,理想中的大学。
“喂,林松,帮我做题。”她在喊。
我将手中的《泰戈尔诗选》塞进课桌,回过头去,看着她,两人目光稍一碰撞,便不约而同地避开去。
“你刚才在看什么?我看见你塞了本书进去。”她盯着我的课桌,说。
“你不爱看的,是诗歌。算了,你还是读你的书去吧。”
“难道你就不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