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根本不搭理陈天凌,整理好陈恪羽的衣服,摸了摸儿子脑袋,看着儿子一脸平静的模样,眼圈又红了起来,“天凌,你说,这是为什么呀?老人都说小时候越闹的孩子长大越聪明,见过不太闹的,可像恪羽这样完全就不闹的,会不会真的是智力有问题?还有,他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呀?咱们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做过,也不能让儿子替咱们受罪呀,你告诉我这到底都是为什么啊?!”李珺越说越激动,紧紧搂住了怀里的儿子,呜咽出声。
陈天凌赶忙抱住妻子,柔声劝道,“珺儿,不要这样,恪羽还没有长大,究竟是好是坏,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老天爷送给咱一个天才儿子呢,对不对?”
李珺闻言狠狠的点着头,轻声喃喃着,“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陈天凌和李珺夫妇在给自己编织谎言来安慰自己,他们都清楚这一点,但他们却没有看见,在李珺怀里的陈恪羽,那双深紫色瞳孔里透出的笑意,一丝温暖的笑意。
晚八点,宴会正式开始。
大厅内的喧嚣瞬间平息下去,来客们都自觉的站在一起向从二楼走下来的一行人鼓掌。
陈家家主陈正德走在最前面,身旁是李云毅和夫人宇文芳颖,在三人身后,便是陈天凌夫妇和今天宴会的主角,陈天凌怀里抱着的小男孩。
看着楼下人群热闹兴奋的样子,陈天凌边保持着微笑边用眼睛偷瞄怀里的儿子,让他极其无奈的是,这小子依旧是一副死人脸,毫无表情。
他向身边的李珺抿了抿嘴,示意:看吧,我就说这小子没问题。李珺偷偷瞪了陈天凌一眼,随着前面的三位家长下到大厅。
看着仍在鼓着掌的众人,陈正德抬起手臂虚压了一下,让掌声平息下来,这才笑着说道,“我陈某很感谢诸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喝鄙孙的满月酒,这份情意,陈某铭记心中。那么首先,请允许我先介绍我身旁这位,北京军区总司令员李云毅上将和他的夫人宇文芳颖女士。”李云毅和宇文芳颖向着众人挥手点头示意,优雅而不失风度。众人也都纷纷回以善意的微笑。中国上将并不多,中国的军区总司令,也不多。能占着两样,眼前人的分量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掂量出一二。这满月酒,本也就是扩展圈子的一个机会,不会有人自讨没趣。
陈正德等掌声落下后,才再次挥手笑道,“那么,接下来,就要让各位见见今天的主角了,哈哈哈,”说着,从陈天凌怀里抱过孙子,朗声道,“这就是我陈正德第三个孙子,陈恪羽!”
陈正德话音落下,大厅一片安静。陈正德暗自苦笑,这场面,他早有预料。
没错,整个大厅在陈恪羽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刻便诡异的安静下来,不为别的,只那一双深紫色的瞳孔就足以震惊众人,更遑论这刚刚满月的小p孩的那一副平静若水,淡漠如烟的样儿。
这孩子,真的不像一个孩子。
陈正德干咳两声,拉回众人的注意力,解释道,“恪羽自从生下来便有着一双紫色的瞳孔。在场的诸位有一些可能知道,这一个月以来,陈某和老李费劲心思找寻能人异士来帮恪羽诊治一二,但最后都无功而返。好在恪羽也并无任何其他异状,或许,这便是所谓的奇人必有异象吧,哈哈哈。”陈正德说完,回过神来的众人忙应声附和。陈天凌和李珺对视一眼,尽皆苦笑。
好容易等宾主客套完毕,陈正德这才把陈恪羽交给李珺,挥手叫下人端来一张茶几,茶几上搁着一张百元钞票和一副小型的拳击手套,众人见状也都围了上来。
喝满月酒,最主要的是结交新朋友,发展新圈子。而最有意思的,便是这抓周儿了。要说在市井坊间,抓周儿也就只是一个满月酒上的助兴节目罢了,但换做陈家这样的豪门望族,却有足够的实力让后代按自己的选择去发展,哪怕是在最无知时的选择。
李珺撇了撇嘴,轻轻将儿子放在那张大茶几上。其实她心里是极其不愿意的,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眼见着连父亲李云毅都是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她也只能让这帮霸权主义者去决定儿子的未来了。
陈恪羽坐在茶几上,看着眼前的阵势,满脑袋问号。要说一般的满月小孩抓周儿,那纯粹是狗屁不懂看哪个好玩拿哪个,但陈恪羽不一样啊,他可是年近不惑的思想成熟的人呐。于是,围观的众人很清楚地看见了这个满月小男孩妖冶紫眸里的疑惑不解,一时觉得实在是难以接受。
陈正德眼见气氛有点尴尬,鬼使神差的说道,“恪羽呀,这红色的纸呢代表的是经商,长大后做很有钱很有钱的人。这拳套呢,代表仕途,长大后就做一个很有权力的人,你想选哪个呢?”说完,突然觉得气氛更加尴尬。是啊,一刚满月的小p孩,你说得再天花乱坠,能听得懂吗?
可事实就是这么的不可理喻。于是,围观的众人又很清楚的看见了这个满月小男孩妖冶紫眸里的恍然大悟,一时觉得实在是更加难以接受。
陈正德也看见了那抹恍然大悟的神情,但这一个月以来,他早已习惯了陈恪羽这种和年龄完全不搭调的平静与睿智,所以,见怪不怪。他盯着陈恪羽的动作,眼中突然爆出一抹略带疑惑的神光。
原来,陈恪羽将拳套压在钞票上面,然后,艰难的将脚搭在了拳套上,微微仰起小脸,用习惯性的高高在上俯视一干目瞪口呆的看客,深紫色的眼眸里,依旧盛着淡漠,炫目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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