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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梨花满地不开门 > 18 又一个重要男主纳布勒+第1

18 又一个重要男主纳布勒+第1

18

我怕天冷,因我最不耐寒。还记得第一次见纳布勒的时候就是那样的冷天,我正盖着小毛毯,捧着一个小手炉,懒懒的委在我的沙发里。宋佐说纳布勒与胡国的王室有着十分复杂密切的关系,他本人虽无官职,却在胡国有着举足重轻的地位,他主要的身份是个商人。

对于宋佐,我心中总是有份感谢,还有抱歉。我的要求他从不会拒绝,我记不清已经是多少次他不求回报的帮我,我无法回报,金钱,非他所欲,情感,我无以为报。我最怕见他复杂的眼神,怜惜,探究,担心……,好在那种眼神他总是很好的隐藏起来,极少被我发现。呈现在阳光之下的他,总是温和的,没有情绪,一如既往的像个兄长一样。

我发现我身边的人都是那种把情感蕴藏很深的雅人。我父亲,关心我,却连一些必要的解释都懒得给我,当初甚至害我以为他对我这个女儿讨厌之极。宋佐,总像是一肚子的话,却从来不说,关心爱慕似有若无,复杂眼神闪闪躲躲,关键话语支支吾吾。哎,这个大概要怨我,谁让他唯一的一次开诚布公的求婚,被我一顿冰枪雪剑打了个七零八落。我觉得有些无奈,跟这样的人们相处多了,我总是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没个爽快,没个生动的淋漓尽致。我想我需要和至少是直爽一些的敢说敢为的人相处,让我有些郁闷的心情稍稍开朗些。

纳布勒如我所愿便是这样的人。他不仅直爽,而且聪明、热情、开朗、执着,就像是团红­色­的火焰,更像是上午灼热的太阳,让我这个却冷逐热的人总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我生意的大部分利润来自于这个纳布勒,他把若氏高档的皮货卖给胡国都城乌拉的有钱人。几乎每个月底他都会来,用现银买走若氏最高档的商品。我也只有在月底才会见他,因为每月只有那个时候,我的­精­气神才会足些,也有­精­力和他说说话。我发现,我现在有点越来越愿意见他了,快到月底的几天,竟然也会有一些类似等待的情绪。

正想着,纳布勒竟大步流星的进了屋子。迎着有些刺眼的光亮,我抬头眯起眼睛看着他,他目光灼灼,正看着我,眼里的热情毫不掩饰。他就像是个发光体,每次我见他都是阳光灿烂,朝气蓬勃。我嘴角不知觉的牵起一丝微笑,心里想着,这小子一定又赚了不少银子。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刚毅的外貌被热情的眼睛和直爽的笑意柔化了,高大矫健的身姿被那一身华丽的衣物衬托的更显出­色­。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富有贵气的身份从不多做掩饰,身上的衣物无一不奢华,却华而不俗;佩戴的饰物无一不­精­致,却­精­致而不繁琐。就是这样一个简单,清透,嗯,极品的男人,纳布勒,成了我的长期固定的生意伙伴。

19纳布勒其人

我叫纳布勒,父亲是胡国最有钱、最英俊的大商人,母亲是­射­日国的头号美人。我自然是最完美、最富有、最得宠、也是最最幸福的二世子。我还有个哥哥,直到我12岁时,他被胡国国王带走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亲哥哥。可其实他与我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他的父亲是胡国的国王。

这件事对于哥哥来说意味着又多了许多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多了未来王权的争夺。而对于我来说,就只是我的哥哥成了胡国的王爷,在我的羽翼尚未丰满之前,我又多了一层来自王权的保护伞。

哥哥永远还是那个万事以我为先,最疼爱我、最保护我、最关心我的哥哥。哥哥说,他的东西,即使是王权和最爱的女人,只要我喜欢,他也会让给我。这世界如果没有我,哥哥便是最男人的男人。嗯,说句公道话,即使加上我,他也还是最男人的男人。而我才不会要他的王权和女人,王权非我所欲,做一个像父亲一样逍遥快活又富有的大商人才是我的最高理想,我会成为国王,因为我富可敌国,我会是我的财富的国王。至于女人,我不屑。不过我答应他,等我有了我看得上眼的女人,我会首先带给他看看。

可是,我几乎觉得,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胡国的女人,只要我愿意,没有哪个会不爱我,除了纳丹牡,因为她爱的人是哥哥。可是即使像纳丹牡那样艳如牡丹的妖娆美人,却还是对不了我的胃口,更不用提每日围绕在我身边的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妩媚妖艳,清高如荷莲,芳香如百合,优雅如杜鹃……。她们只是我的侍妾,不是我的女人,不是可以站在我身边,爱我一生一世的女人,也不是需要带到哥哥面前去得到肯定的女人。

初见若姑娘

20初见若姑娘

其实,若姑娘的生意本无须我亲历亲为,但毕竟是宋将军和李大人所托,无论如何也还是要去见一见的,也算是替哥哥还还人情,毕竟要是没有宋将军与李大人的鼎力支持,哥哥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平定叛乱,夺回王权。

我不知道若姑娘本名叫什么,也不知道她与宋将军和李大人究竟是怎样的关系,但若姑娘在水梨镇却是个有名的人。水梨镇上的人们,包括军人,几乎人人都会有几件若姑娘家生产出来的皮毛制品,而且镇上本不喜欢梨树的人们似乎也喜欢上了那些东西上面绣着的朵朵梨花。水梨镇,梨树多,梨花多,想必这位若姑娘是个极爱梨花之人。人们都竞相传说若姑娘心地善良,貌美如仙,可惜传说就只是传说,因为并没有人真正见过若姑娘。

对个这样有些神秘的若姑娘,我倒真是有点想见一见了,希望她名副其实,不会让我失望。

第一次见她时,那情形还真是大大的出乎我的预料。她竟然是那样的一种懒散随意的状态,我不禁愕然。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个大买家吧,但显然,她并没有因此而特别对我。后来我才慢慢知道,对我,已经是极为特殊了,毕竟,这位主儿,从不见任何的陌生人,即使是大买家。

若姑娘的院子一草一木,一桌一椅,任何的一件摆设都透着古怪,或可说别具匠心,我的意思是说,不是普通人家的样式,倒也不是极尽奢华,只是都经过了特别的改造而变得更为舒适实用,就比如她此刻身下的座椅,那座椅无论扶手、靠背的弧度都贴合人体身形,外层还包裹了松软的填充物,靠坐起来定是异常的柔软舒适。

我走进房间的时候,她正懒懒的窝在那个舒服的座椅里。我不知道她究竟有多高,但可以肯定她的身形很瘦小,她小小的身子整个蜷在那里,身上还盖着一个毛绒绒的毯子。

她的头发看起来极细极柔软,却并不乌黑,是一种淡淡的栗­色­,而且竟没有梳的整整齐齐,只是松松的束起,又随意的挽起来,也没戴什么头饰。她的下巴尖尖的,很是瘦削。没有一丝血­色­的,白的几乎要透明的小脸只有巴掌那么大。嘴­唇­小小的,轻轻的抿着,透着一丝淡淡的粉­色­。一双大大的眼睛好似蒙着一层湿润的水雾。她不像我惯常见到的任何女人,却更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她总是低着头,很少会抬眼看我,即使在同我说话的时候也是那样。

偶尔说到关键的话题,她也会用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你看。那是怎样的眼神呢,准确的说,那是漠视一切的眼神,仿佛整个世界,万事万物,都与她无关。即使她正在一瞬不瞬的看着你,你却仍会觉得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并没有你的存在。

“我需要有人把若氏的商品卖给胡国的有钱人,以获得更大的利益。宋将军说纳布是合适的人选,是可以信赖的人。”她终于抬眼看我,话说的直来直去,开门见山。还有,我有注意到她叫我纳布。

“我想您既然来了,就代表有与我合作的意思,想必对若氏的商品也有了一些了解。有两种合作方式,您可以任选其一。”她自顾的说着。

“您可以一次­性­付清现银,买走我的商品,这之后您如何卖,卖给谁,卖多少钱,或是根本卖不掉,都与我无关。”

“您也可以不出一两银子,由我的人全权负责一切,您只要利用您的人际关系,负责介绍胡国的贵族购买我的商品即可。若如此,每件售出商品所得的利润您可分到两成。”她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回答。

尽管她正看着我,可我知道,我并不在她的眼睛里,那湿润的眸光中没有我,那种感觉竟让我有些难过。

我想,不仅是我,应该是任何一个人,在那样的目光中都会觉得难过。

忽然之间,我的心中竟涌起这辈子从来没有过的委屈情绪。我,渴望被她凝视,我,希望有一天,她的眼里会有我。

我想,我的渴望,也应该是所有她身边的人的渴望吧。

我咧开了嘴笑了一下,那笑容基本可以定义为苦笑。

“第二种方式听起来不错,不用拿成本,不用担风险,只是动动嘴皮子,四处周旋周旋,便可获得两成的利润。”我一边说着一边直视着她的眼睛。

“不过,我决定,我还是选择第一种方式与你合作。”我以为,我会在她的眼中看到惊诧,但显然,她的表情告诉我,我的选择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甚至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你若不做此选,那你就是大傻瓜”的意味。还有她眼中那抹淡得几乎分辨不出的肯定和欣赏,竟让我的心一反常态的雀跃起来。

我好高兴,她的肯定,让我非常非常的高兴。至少她是欣赏我的,我想我的眼睛此刻一定因为开心而发出亮亮的光彩。

“我叫纳布勒,不叫纳布。”我看着她笑嘻嘻的说。

“那我可以叫你纳布吗?”她仰着脖子眯着眼睛问我。

“可以。”我回答

“那不就得了。”她竟然还翻了翻眼睛。

“为什么要那样叫我?”我追问着。

“我喜欢。”

此事无关风与月

“小姐,纳布勒那家伙对人还真好,每次来都带些有趣的东西。连我和阿昌都有份呢。”春儿喜滋滋的在我面前夸着纳布勒。看来纳布勒这人还真是会想方设法讨人欢喜。

“春儿动了春心了?是不是有点喜欢上纳布勒了?”我笑着逗她玩。

“小姐,您说什么呢,那家伙的眼睛长在脑瓜顶上,只有小姐这样的天人,他才会看在眼里。”春儿用眼角瞥瞥我,似乎在偷偷观察我的反应。这小妮子莫不是受了人家的好处,在替那布勒打探消息吧。

“收了人家的东西,于是你就把小姐我给卖了?”我挑挑眉,有丝玩味的说。

“看您说的,就算给我金山银山,不该说的我一句也不会说的。”春儿看着我,无比认真的说。

“看来你还是说了不少你认为该说的事情。”我不依不饶的继续逗她。

春儿眨着大眼睛,还在分析我说的话,似乎不知该做何反应。

“还真的是说了不少啊?”我见她不说话,便继续说。

“我今天才知道春儿最喜欢的是金山和银山。”我笑着对她说。

“本来呢,我还想着要给你寻个如意郎君,要是以后我不在了,你也好有个依靠,现在看来,我趁现在多赚些银子就行了,我死了以后就给你和阿昌留些银子,金山银山本小姐肯定是给你起了。”

我也不知道为何无缘无故的自己要说这些,不过我也的的确确是有这样的打算。

春儿竟是扑通一下子跪在了我的面前。“小姐,春儿说错话惹您不高兴了吗?春儿只是对纳布勒说了一些小姐的喜好和小姐被雪冻过所以非常怕冷的事,别的,什么也没说。小姐好好的,再别说什么死啊死的,春儿心里难受。这要让宋将军知道了,春儿死一百次也不够啊。”那丫头的眼里竟真的有些伤心和恐惧,我也不知道她怕什么,是怕宋将军责罚还是怕我死。

“刚才话还说的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儿,就像要哭了似的,快点起来,要不我不和你说话了。”我闭上眼睛假寐。

“小姐,小姐?”她轻声的唤我。

“我去把这木瓜切了,您吃点好吗?是那布勒从南方好远的地方带来的,我都没见过。”她的情绪转换的倒挺快,这一会儿,又风和日丽了,继续给纳布勒说着好话。

“下去切了吧,分给大家伙吃,就不用给我了,我不爱吃那味儿。”我挥手让她下去,我有些累了。

阿昌挑了帘子走了进来,“小姐” 看春儿下去了,才开口对我说到:“其实小姐根本无须亲自见纳布勒,无论如何,他也是个外人,这样似乎不太好。”他低着头,让我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色­。

“生意上的事情,有阿昌打理就可以了。小姐身体不好,不该如此劳心费神。”

我没接茬儿。而他的话似乎也还没说完。他只是仍在考虑该如何用词比较妥当。

“纳布勒的心思似乎不完全在生意上,小姐……”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于是打断他,

“阿昌”我长出口气,

“我整日关在屋里不曾外出,而且还经常卧床,我觉得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很是憋闷,若再不见些生人,那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算了。”我抬眼看他,眼里全是楚楚可怜的神­色­。

阿昌关心我,照顾我,但凡事情不分大小均是从我的角度考虑,他对我的好,好过父亲,好过宋将军,好过我自己,甚至好过他的生命。一年里的点点滴滴,我已铭记在心,我要做的事,需要他允许,这是我给他这样的权利。我不想让他为我担心,也不想让他生气。

“你在胡说什么。”他最不愿听我说死啊死的。

“纳布勒一定是得罪了咱们家阿昌,要不阿昌怎的就不许我见他了?”我有些讨好他的说着。

“他送了你不喜欢的东西?”我几乎可以想象阿昌黑着脸把纳布勒的东西摔回去的画面。我家阿昌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收买的,呵呵。

“谁要他送的鬼东西。”果然阿昌黑了脸。

“我啊,我要了,还要了不少呢。我最喜欢那个小手炉了,阿昌不也说那是个好东西吗,有了它,我就不怕冻手了。”我几乎是在老虎脸上拨弄着胡须。

“哼,算那小子送了一个像点样的。”说着,摔了帘子往门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我去吃木瓜了,把它都吃光,让他送。”我想,他应该是允许我见那布勒了。

阿昌,对我而言是什么呢,是保护神吧。因为我知道,阿昌永远不会背叛我,不会伤害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我为前提,都是为了我好,阿昌给我的感觉是安稳的,像坐大山,我可以住在那里,躲风躲雨。

只是,此事无关风与月。

我对阿昌而言又是什么呢?我是蜗牛,懒惰的蜗牛,懒惰的不想思考,而蜗牛又不敢思考。我什么也给不了阿昌,除了信任。

纳布勒vs阿昌

“若若,你快来看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纳布勒风风火火的大步进来,兴致冲冲的抓了我的手就往屋外走。不知何时他开始叫我若若,而我也没有反对,只是个称呼而已,随他高兴。

院中间多了一架漂亮的马车。那绝对是纳布勒风格的马车,奢侈,华丽,舒适,很是拉风的感觉。我留意到车轮上似乎做了不小的改动,与平常的普通马车不太一样,应该是为了行驶时减少震动而做的改装。

“外面天气暖和起来了,你成天闷在屋子里,气­色­一点也不好,总也不出去走走,那怎么行。过几天,我带你到我们胡国的都城去玩玩,那里风光很不错,你一定会喜欢,到时候包管你这没血­色­的脸上也会玩的通红的。”他也不看看那阿昌的脸­色­,还一个劲不停的说着。

“这马车我找工匠做了改装,不会太颠簸,你看,”他指着车轮子,献宝一样的看着我。他的眼睛就像天上的繁星,亮晶晶的,灼热的让我不敢直视。

“你看这车里,”他撩开了车帘子,让我看里面的装置,的确,坐上去一定会舒服的让人不想起身。“不比你那座椅差吧,很舒服的。”他得意的炫耀着他的作品。

还没等我说出些什么赞美的话,黑脸的阿昌就马上泼了他一瓢凉水。

“我家小姐不能出远门,也用不上这马车,我们留着没用,那么好的东西您还是拿回去自己用吧。”

气氛好尴尬,大家都闭着嘴,一声不吱的站在院子里,春儿的眼睛还骨碌骨碌的一会瞄瞄阿昌,一会瞄瞄纳布勒,最后就盯着我看。

纳布勒拧着眉,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他一个天子骄子,呼风唤雨的主儿,竟被一个奴才抢白了,怎么可能,更何况奴才的主子还什么也没说呢。

“嗯~,”我清了清嗓,想说话。

“小姐,您最好考虑好了,要是您出门的话,家里的生意您就找别人给您管着。”阿昌竟然犯了倔。

纳布勒终于发飙了。“你是哪门子的奴才,若若还没说什么,哪里轮到你说话,主子要出门,还得你同意吗?” 纳布勒瞪起双眼,语气严厉又带着一百分的蔑视,那份凌厉的气势几乎无人招架得住。

阿昌在那样的气势之下马上生出了一股强烈的自卑感,他的确只是个奴才而已,尽管主子给了他无上的权利。

纳布勒的蔑视似乎刺激了我的神经,那是我见惯了却依旧讨厌的眼神,而阿昌的自卑又让我的心阵阵刺痛。

“阿昌不是奴才。不仅是我出门,就连我收不收别人送的东西,包括纳布勒的马车,就连我要见什么人,可不可以见,包括您纳布勒大人在内,都要经过他的允许。”我眼神冷冷,语气冷冷,如同我的人一样没有一丝温度的说着那些对他残酷的话。

我说的是实话,尽管听起来完全是护着阿昌,尽管听起来似乎很过分。毕竟,人家好心好意送我东西,毕竟他也只是希望我开心点,希望我的身体好起来,毕竟他都是真心的,他甚至是带着讨好意味的献宝,希望得到我的夸奖,就像答了一百分的孩子想要得到家长的表扬一样。而我,我不仅没有表扬,还甩手给了他一个耳光。给了一个别人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一个天子骄子一个天大的难堪。

看来,我的这个大客户要泡汤了。哀悼中……。

阿昌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里闪动着流光溢彩的光芒。我对着他微微的点头,用我的维护给他最大的安慰。

纳布勒也不敢相信那些话是从我的口中说出,他的神情很受伤。往日溢满光彩的眼睛闪动着我从没见过的伤心和失落,那是从前那个快乐直爽的眼睛里不曾有过的东西,还有更多的是愤怒。我觉得只有愤怒才是此刻他最该有的表情。

他用尽全力,几下子用随手捡的什么工具把马车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冷冷的看着我说“不稀罕就砸了。”然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我也转身想回屋子,我真的很累。

谁知道那冤家并没有就此出院子,而是站在院子门口说了一些令我难以置信的伤心生气的话。

“我还以为如此有名的若姑娘是个如何特别的人,我还以为你如何清高神秘,原来只是个要奴才养着的小表子,难怪不敢出门,竟然是奴才不许。”背对着我说完,然后甩袖离开。

纳布勒这辈子的克星

又到了月底的时候,纳布勒没有来。虽然我并没有觉得如何怎样,可是春儿和阿昌却总是不自觉的会看向门口。好像那样看着,不一定什么时候,那个太阳一样一身温暖又充满活力的小伙子就会出现在门口,拿着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哈哈笑着,叫着若若,然后逗得我也跟着开心起来。

他说了那样的话,怎么还敢来。虽然我有些伤心,不过却并没有生他的气,因为我知道,我也伤了他,重重的,所以,他也许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知道,没多久,那个大孩子一样的漂亮男人还会再来的,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或者是一些借口,可以再次到这院子里来。

可我没想到的是,他没有在月底来。于是,在我痛得神识不清,几乎昏迷的时候,他竟然站在了我的床前。春儿是好不容易盼来了他,所以默许了他进来,而阿昌,出于某种愧疚,竟也没拦他。

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半跪在床前,满眼震惊的看着被疼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我,听春儿站在床头轻轻的,从前到后,仔仔细细的说着我所有她知道的事情。

“小姐每月都是这样,每天都要吃药,所以她不出门,我们做下人的也不让她出门,并不是纳布勒你想的那样。小姐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为了护着我们,她从来没有把我们当奴才,自然也不许别人把我们当奴才。”春儿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的话,转身离开。

怪不得她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怪不得她的头发是淡淡的栗棕,怪不得她的嘴­唇­浅浅淡粉,怪不得她那么瘦弱,怪不得她总是疲惫的连说话都会不知不觉的睡着,怪不得她的手总是那么冰冷,怪不得大热天的还要躲在屋里盖上毯子。

“疼……”我睁开了眼睛,蹙着眉毛,瘪着嘴,“你捏得我手疼。”

“若若,”他满眼柔情的握着我的手,在他的脸上来回磨蹭。

“若若你不要生我的气,我是个混球,是个坏蛋,你打我好了。”说着拿我的手使劲的往他的脸上打着。我无力挣扎,任由他拉着我的手不停的打着自己。

“就是不许不理我,不许生我的气。”那双可爱的大眼睛里闪着委屈,闪着期盼原谅的火花。

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这种能力,可以让他的眸子因我而呈现出不同。它们为我悲伤,为我快乐,为我生气,为我心疼。这个­干­净的像白开水一样清透的男人,生气的时候就砸东西,开心的时候就大笑,喜欢就写在脸上刻在眼睛里,让我有了被真真正正的珍视的感觉,我似乎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为了让我开心,他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我喜欢若若你。”他凝视着我,眼里满溢的柔情就要盛载不下。

“可是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像个鬼。”我虚弱的说。

“我喜欢鬼。”他咧嘴傻笑。

我翻了翻白眼,他知不知道他等于在说“若若你是个鬼。”

“我身体不好,也许活不了几年。”我继续挑明。

“我会让你好起来的,即使最最贵重的药材我也可以为你弄来。”他的确是有这样的财力,也有这样的自信。

那,我就看看你到底能接受多少。

“我曾长期服用过大量的虎狼药,所以再不能生育。”

“我可以让别人为我生啊,不用你那么辛苦。”他的嘴角坏坏的笑着,然后用他的脸轻轻的,温柔的蹭着我的脸,“我有你就足够了。我有个哥哥,传宗接代的事他一向做的很好,你不用担心这个。”

“我不是完璧。”是个男人都会格外的在乎。

“这我知道,要不吃那些药做什么,又不是神经有问题。”他板着脸,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曾经卖给了别人做奴隶,卖身契还在那人的手里,连我自己都不是我自己的。”丢出这最重的一记炸弹,我认真的看着他,等待他会有的反应。

“是那个买了你的人让你吃那些药,是他把你仍在雪地里,是他让你再不能做母亲,是他让你每每痛得生不如死,让你要这样痛苦的活着吗?”他脸­色­肃穆,像个雕像,拳头紧紧的攥着,胸口似乎憋着一口无法宣泄的怒气。

是他说的那个样子吗?那个受了伤躺在雪地上,穿着我亲手缝制的披风的的男人;那个会经常为我买回生活用品的男人;那个因为我不让拉手就负气而走的男人,真的有像纳布说的那样伤害过我吗?

事实好像的确是那样,但却没有一件是他故意的,甚至于这些事他根本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我,因为他,我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是那样的,他,应该不是故意的。”我极轻声的说着。

这个小小的身体里究竟住着怎样的灵魂啊,让我一次次的被她所震撼。她就好像在轻描淡写的说着完全不相­干­的别人的事,那些只要任意摊上一件就足以让一个女人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事。

她那样痛着,她孤身一人,她无依无靠,可她却活的很好,甚至还要用她弱弱小小的羽翼给她身边的人遮风挡雨。更让我不敢相信的是,她,受伤如此,竟然,不懂得怔恨。

“若若嫁给我吧。”我郑重其事对她说。我要一生一世保护她。

“我说了,我已经被卖给了别人。”她如此说着。

“若没了那一纸契约呢?”

“嗯,还要再考虑。”

她,若若,是我这辈子的克星。

你也离我而去

从此,纳布就经常来,再不局限于每月的月底。在我疼痛的时候他总会一言不发的陪在我身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看他的表情,仿佛,比我还痛。

我也很痛苦,因为那之后,他只要一来,便会带来不知哪请的名医和数不清的名贵药材,我不仅要被强迫施针,还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药罐子。

对于他追问那人的事,我只是说不知道,如果不是偶然听到父亲的谈话,我的确是不知道,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纳布要如何才能从国王那里要回卖身契呢,我既不愿宋佐以身犯险,又怎会让纳布陷入到可能的危险里面。我被纳布宠爱着,即使没有嫁他,即使不能天长地久,可是能在我记忆中留有幸福,已是足够。我也想给纳布幸福,在我还可以给的时候。

那双有力的臂膀从背后抱住了我,他身上淡淡的青草味道让我陶然。

“又在出神的想什么呢?”他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而且还在用嘴­唇­磨蹭着我的颈项。弄得我有些意乱情迷。

“你弄得我的院子,我的屋子,到处都是药味儿。”我的语气有些小女人。

他把我转过来,面对着他,轻轻的就吻上了我的­唇­。

“我尝尝。”他笑的有些贼。“没有啊,哪里有药味儿啊,只有女人味儿。”

说着,竟又吻了起来,深深的,慢慢的,轻柔的,就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的娃娃般。我的心涌起酸酸的疼痛,不知何时,我也可以被这样爱着,被这样宠着,这样在乎着,这样珍视着,那是我的纳布。

他的气息开始变得不稳,并开始夹带着粗喘,我感到下腹处的硬物正抵着我。我并不是无知的少女,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也知道继续纠缠下去会发生什么,而我,并不想阻止。

当我们真的­祼­诚相见的时候,我们相互拥抱着彼此,那种肌肤相亲的感受,于我,竟是第一次。他的肌肤热的好像会烫伤我一般,我不住的颤抖着。对于那种进入,我一直很抵触,可是,他是那样的温柔,他亲吻我的嘴­唇­,我的下巴,我的脖子,我的胸口,一直往下。还是很疼,不过却很幸福。当他在我体内一下一下的运动时,我觉得,我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

“弄疼你了吗?”他忽然停下来,额头有隐忍的汗珠,“怎么哭了?”他吻去我的眼泪。

“我爱你,纳布”我的双手终于搂上他的腰,紧紧的圈住他,同时,也献上了我的心。

纳布低头激烈的吻着我的­唇­,开始了疯狂的冲刺。过了好久。

“纳布,我的腰,要断了。”我求饶。

“再一会就好。”他还在努力的进进出出。又过了好久。

“纳布,那里好痛。”我几乎是带着哭腔。

“马上就好,你再忍一忍,就一下,好不好。”可他并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于是我陷入了黑暗里。哎,好后悔,后悔不该说爱你。

“若若,若若……”我在他的呼唤中醒来。

睁眼便看到他正在放光的脸庞,还有写满快意和满足的晶晶亮的眸子。

那一刻,就算疼痛,就算辛苦,就算下一刻没了命,我也会很高兴,很高兴我可以给他幸福,很高兴我可以在他的怀里死去。

“若若,跟我回家,见见我的家人,然后,嫁给我。”他认真的说。

“我不是说了……”

他打断我的话,“若有一天,那个人,他来寻你,他也无可奈何,因为那时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可以给他千倍、万倍的钱补偿他,我不相信他不愿意。”他尽管嘴上那么说着,可语气中却并没有那般肯定,因为他也隐隐知道,有些事情并非有钱就可以摆平,尤其,与若若有关,似乎,总没有那么容易就解决。他也许是在说服他自己。

“若若告诉我,你卖了多少钱?万一有一天人家来要,我看我能不能给起。”他故作轻松的说。

“是个猎人,用了两块不值钱的獭皮换了我。”我撅着嘴,哎,好便宜,我一定会被他看不起。

“哇,这下我可以放心了,可是,你怎么那么不值钱,亏我还把你当成宝。”他的笑容大大的,可眼睛里面若有所思。

“若若,嫁给我,我不想你受委屈。”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的眼睛。而我低着头,没有看他。

“我不觉得委屈。”

“你不想嫁我。”他的脸紧崩着,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不是,我只是不想你委屈。我身体不好,没法很好的服侍你,甚至不能为你生儿育女,我还可能……”我是真的那样觉得。

“够了,你不是因为什么卖身契,你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嫁我,对吧。就算我找到卖身契的那天,你还是会这样对我说的,不是吗?”他似乎真的生气了,他开始穿衣服,下床,站在地中间,背对着我。

而我,光溜溜的躺在床上,怎么才几分钟,所有的温柔,都消失无踪了呢。

“你怎么不回答。”他背对着我,僵着身体问。要过我之后,连看我都不愿意了吗?

“是,我从未想过要嫁你,但是……”话还没说完,那人已摔门而去。

我又被一个人尴尬的扔在那里,同样的也是摔门而去,就如同那个大雪的夜晚。我觉得,和那次一样,从此,我和你也会一样的分离,再没有可能在一起。其实我想说完的话是,

“我从未想过要嫁你,但是若若爱你,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一直到我离开这世界。我不在意那个妻子的名分,可我愿意跟着你,到只要有你的地方去。”

那个猎人是我哥哥吧

我不分日夜疯狂的宠幸着我的侍妾们,然后问她们愿不愿意做我的妻子,她们的答案自然与那女人不同。可即便如此,我的欲望还是找不到出口,得不到发泄。因为,再也没有哪一次的Zuo爱,让我感到心灵与­肉­体的愉悦,那种完全敞开了自己身心的自由感觉,和若若在一起的感觉。

她在戏弄我吗?在经过了如此刻骨铭心的,如此亲密无间的接触之后,仍然不愿嫁我,甚至仍然不愿抬头看我,即使是在与我说话时。既然不想嫁我,又为何要给我,既然给了我,又为何要拿那么拙劣的借口搪塞我。我很生气,我不知道我的自信哪里去了。

我其实很害怕,怕你心里还有别的人,比我还优秀的人,比如,那个猎人。我自信我很优秀,可比我还优秀的人不是没有,他,我哥哥,在平定叛乱之前也曾经是个猎人,而且,我还知道,他有一件绣满了梨花的宝贝披风,我一眼就知道,那是若若你的手笔。我真的不想随随便便就要对你发脾气,可是这次我真的很害怕,怕事情就如我猜测的一样,怕我们从此再也不能够在一起,怕你心里其实还住着一个猎人,更怕那个猎人的心里其实也住着你。我不是无端的猜测,其实答案,或许已经在我的心里。

哥哥娶了纳丹牡做王后,这是一定的事,所有的胡国人都知道,他们是相爱的,哥哥夺回王权亦是为了夺回纳丹牡。这几年,哥哥有了好几个子嗣,有纳丹牡生的,也有别的妃子生的。这一切,似乎都那么正常。

可我知道,还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哥哥的心里,似乎有一个女人。他的宫里,有一个不一样的院子,我去过,那是他办公的地方,他常常也就住在那里。那院子里满眼的梨树,春天风起的时候,梨花就会飞得漫天漫地。那房间很简单,淡粉的窗帘,已经很旧了,上面绣着若隐若现的梨花,那床上的被子也不新,我很好奇,那布料一看就是极为廉价,不像是哥哥会用的。哥哥放奏折的桌上有几件女人的头饰,不是上等货,看起来似乎是经常触摸,有些地方已经脱­色­。还有每到下雪的时候哥哥就会穿起那件绣满梨花的披风,那时我就想,哥哥的心里一定有一个女人,比纳丹牡还重要的女人,而这的一切都与那女人有关。可那时我想,那女人应该是不在人世了,否则,以哥哥的个­性­,那女人只会在一个地方,那就是哥哥的身边。

后来我认识了若若,这个惯绣梨花的女人。我认识她的绣品,我知道哥哥的那件披风,还有那窗上的挂帘,应该是若若绣的,可是却不是我卖到宫里的。我无法把所有的这些联系在一起,直到若若说,是个猎人买了她。

我想,那个猎人是我哥哥吧,那个曾让我恨的咬牙切齿的,伤若若至深的男人;那个若若并没因受伤而记恨的男人,竟是我的哥哥。

我和哥哥

“阿勒最近都在忙什么?似乎很久没到宫里来了。要是我今天不派人去叫你,你可能还是不会来看我吧。”哥哥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看着我说。

“我没什么可忙的,只是哥哥太忙,我怕会耽误你的正事。”我手里抚着窗帘上那一簇梨花。

“母亲可好?”他每次都会问这句。

“好,母亲也很惦念你,说你好久没回去看她了。”那粉­色­的窗帘刺的我眼睛好痛。

“哥哥,这窗帘似乎太旧了,换掉吧。若你没银子,弟弟有。”我终于决定把话说出口。

他忽然抬起头,盯着那窗帘,好半天,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般,然后摇摇头说到,“放着吧,无关紧要的东西,不必你费心劳神。”

现在还不想换吗?若若与你到底算什么?我的心底想要嘶吼起来,可是我却不能,他是我哥哥。

“我听说阿勒最近似乎开始做皮毛生意了,怎么米盐和珠宝的生意不够赚吗?”他似乎也在犹豫,但还是问了。

“纳丹牡的那件红­色­披风毛­色­不错,绣工也很好,她说你要了她八千两。”哥哥挑着眉毛问我。

“我还以为叫我来是想我了呢,看来是想替嫂子把钱要回去。”我撇撇嘴,故作轻松的说。

一时间,我们兄弟二人竟无话。彼此的心里似乎都在思虑着同一件事情。

“从哪来的?我是说那件披风。”他单刀直入,终于不再顾左右而言他。

我迎视着他略带审视的目光。

我不能不说了,否则,我和若若将再无可能。所以,对不起哥哥,如果你心里有她的话,就算做弟弟的我对不起你了。

“我想,过几天,带个人来给哥哥看看。”

“你似乎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那深­色­的目光里有着几百种我无法分析的复杂情绪。那种越发明显的压迫感,让我明白,在我面前的虽然是个哥哥,但首先却是个帝王。

“我曾答应过哥哥,如果我有了看得上眼的女人,一定要先带到哥哥面前,让你看一看,而现在我找到了。”我压下心底升起的那抹陌生的恐惧,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我问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哪来的那披风?”他似乎要失去耐心了,眼里露出一丝火光。

“我说了,过几天,我会把她带到你面前,让你看看。”可惜我一直不怕他,从小到大。“那个绣披风的人。”

啪的一声,哥哥手中的毛笔居然断成了两截。果然,我的猜测真的不再是猜测了。

“我这个视女人如粪土的弟弟,居然也有了看上眼的女人,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你青眼有加。”他嘴里吐出的话,我怎么听,也不像是好话。怎么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他还能沉得住气,我真想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

“自然比不得哥哥的纳丹牡,不过弟弟与她已有了肌肤之亲,所以,不想委屈她。”

“这就奇了,与你有肌肤之亲的女人还少吗,也没见你把哪个带到我这来。”

“我只是想让哥哥看看我相中的女人,没别的意思。可就算是哥哥觉得她不好,不配做我们家的媳­妇­,我还是一样会娶她。”我看到他额上已是青筋暴露。

“人还没见到,你怎知道我会觉得不好,再说,她说了她要嫁给你了吗?”

他的话一举击中了我的要害,尽管如此,他的声音似乎也有丝不稳定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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