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姆妈忍着痛回嘴道:不要你个臭钱!你放心好啦!哎哟哟!我自家会想办法的!
厨房里又扔出一句话来:哪有你这样鬼哭狼嚎的?又不是生头一个?叫叫!叫给谁听啊?
春草姆妈挣扎着,还想去院子里砍竹子。那几棵竹子是可以卖些钱的。但实在是来不及了,她感觉到下身一热,羊水流了出来。只好回到屋里倒在床上。
春阳终于带着他爹回来了,老的小的都气喘吁吁,还带进一屋子湿淋淋的雨水。春草爹一见老婆已经倒床上,问,不是说还有一个月吗?怎么提前嘎多辰光?春草姆妈说,哪个晓得你个小赤佬会性急?春草爹只好默认是自己的小赤佬性急,说,我这就去叫潘阿婆来?春草姆妈挥手道,不要叫她,我自己能行。省省钱吧。哎哟哟!她骂道: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嫁到这里来受罪!受不完的罪!
春草爹任她骂,他知道她是靠骂在止痛,上次也是这样。但老阿姐不干了,又在院子里接上了火:
我才是瞎了眼,把你个雌老虎弄回屋里厢来!
春草姆妈回嘴说,你才是……老虎,哎哟,好像出来了!春草爹一望,可不是,黑乎乎的一个小脑袋。他连忙上前托住小脑袋说,真当是个急性子伢儿。快,再用点力!生得快伢儿聪明!
春草姆妈骂道:催个屁!
一边说却一边哧溜一声,将伢儿生出来。
小小的伢儿像只老鼠那么瘦弱,一点声音也没有,春草爹捧在手里不知所措,春草姆妈喘出一口气说:打呀,打后背!春草爹就轻轻拍了拍伢儿的后背,春草姆妈说,用力!春草爹就用了些力。春草姆妈说,你没吃早饭啊!春草爹使劲儿一拍,伢儿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春草姆妈松口气喊,剪刀!剪刀呢?春草爹慌里慌张地学嘴:剪刀?剪刀呢?
春草姆妈正要张口骂,大姑子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来了,里面有把煮过的剪刀。大姑子把脸盆狠狠往地下一顿,水花和骂声都溅了出来:你个没良心的,用了我的钱还说是臭钱!有本事你不用啊?春草姆妈说,你才是个没良心的!一年到头白吃白喝还嫌这嫌那!
春草姆妈一边骂,一边接过剪刀剪断脐带,然后学着接生婆的做法,把下身处理干净。
大姑子冲到春草爹面前说,你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她骂我白吃白喝!你个当阿哥的不管管?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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