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他这么说分明是想把纵火烧厂的责任赖掉!当时厂子外面只有他们两兄妹在烧烟花,火灾不是他们引起的还能有谁?陈叔叔,你可是要给我们两母女主持公道啊……”
刘晓芊扬着手里的几张证据照片,朝陈达明哭哭啼啼地说。这位穿着性感短裙化着浓厚烟熏妆,几乎每天逃课跑到酒吧里混生活的狂野女孩,一反吊儿郎当的常态,表现得凄凄惨惨,声泪俱下。
刘晓芊手里扬起的照片却让惊鸿一瞥的杨森心中大骇!
照片中那两个正在厂前空地上玩烟花的小孩身材衣着都相当熟悉,无疑就是他和黄灵儿小时候的模样。究竟是谁在当年就偷偷地把这一切都照了下来?难道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对方处心积虑地操控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这和自己的身世有关吗?
陈达明稍稍地摆了摆手,示意刘晓芊稍安勿躁。笑眯眯地瞅着杨森,轻声问道:“杨森,说说你的看法吧?”
杨森没有回应陈达明,却向刘晓芊问道:“刘小姐,你手里的照片能不能给我看看?”
“怎么?想毁灭证据吗?”刘晓芊冷笑着说。拿着相片的手快速地缩了回去,显然没有把照片交给杨森的打算。
“毁灭证据?我用不着吧?”
杨森自嘲地苦笑着,深深地看了一眼努力伪装出一副小老虎般凶悍架势的刘晓芊,注视着满脸病容充满着无助感的陈香兰,诚恳地说:“陈阿姨,晓芊,我一直都不敢当面向你们承认错误,这是我的不对。对此,我郑重向你们道歉。但这并不能说明我就是想逃避责任,不想承担对你们的赔偿。这是两码事。
晓芊,记得三年多前,你爸爸肝癌病重的时候,你们家曾经收到过十二万元的匿名汇款吗?是直接打到你爸爸名下的银行账户上的。这两年,你妈又不幸地患上了尿毒症,她的银行账户上先后多了十八万的银行汇款,我说的没错吧?”
尽管火灾的原因成疑,要负火灾引起的责任的话也是莫须有的罪名,但杨森却从未想过逃避。当他开始独自闯荡江湖,开始能够“赚钱”以后,就开始逐步资助因火灾而受到重大损失的陈香兰一家。现在,他可以问心无愧地说,这桩未必需要他负责任的火灾,他早已经超额负责了。
至于他一直没有公开地站出来向陈香兰一家道歉,直承当年往事,倒不是因为火灾而没脸见人,而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年纪轻轻的就拥有大量财富,从而暴露身份。做贼就要有低调做人的觉悟,他可是一个很讲究职业道德的人。
“那些钱是你汇的?你有什么证据?”刘晓芊惊讶地反问道,浓重眼影包围着的眸子里充满着震惊之色。费了好大劲才扮出一副寸土必争,武装到牙齿的凶悍架势竟然被杨森简单的几句话就击溃了,是溃不成军。
陈香兰错愕地看着杨森。不可思议之余心底也冒起了深深地绝望。
当年被烧毁的京都服装厂是一家规模不大专营三来一补的小厂,存货不多,设备简陋。而且,春节放假前就完成了所有的节前订单,几乎清空了库存,损失的价值自然也不会太高。
这种没有多少线索的陈年旧案,一般不可能获得太多的赔偿。即使杨森肯赔偿当年的损失,估计给个一二十万也就顶天了。现在他竟然说已经赔偿了三十万,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香兰心乱如麻。要是这几年来先后汇款给自己和丈夫治病的钱真是杨森出的,要想再从他身上弄点生活费留给尚未成年的女儿无疑就是天方夜谭。人家早已经将赔偿款暗中支付了,凭什么再找人家要钱?
老天爷,我们家人的命运怎么这么苦?体弱多病命途多舛的陈香兰无语问苍天,黯然泪下。
“我每次汇款之后,你们家都会收到一封信,是从门缝塞进去的。上面写着:‘别担心, 师士传说小说5200好人自有好报。医疗费已经汇入银行存折,请查收。一个赎罪的人敬上。’每封信都是我亲笔所写,呵……我的字歪歪扭扭的,很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