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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玫瑰战争:小三来了 > 第5章

第5章

若琳一直想拣一个好一点的姿势好一点的机会告诉老程,是像电视上把医检单放在某个不醒目又一定会被发现的地方,让他自己发现,还是像电影上突如其来给他一个惊喜?关键他会喜吗?多大程度的“喜”?不会被惊慌吞噬了吧?

搬完家,在新居的第一个晚上,老程在卫生间捧水冲洗着脸上的香皂沫,她索­性­以中规中矩的方式全招了,身体倚在卫生间外面的墙上,一个探头就能看到他,不探头能看到他的影子的位置。

“你喜欢小孩吗?”

“嗯,喜欢。”他一边冲着水,一边随口说。她经常提起孩子这类话题,他不知道今天她认真多了。

“真喜欢,假喜欢?”

“只要是自己的就喜欢。”他开着玩笑,“咱们生个?”

“很容易,八个月后你就能心想事成当爹了。”然后她看到墙上一直在动的影子一下子定住了,不知是吓一跳还是本能的惊喜,然后老程探出半个身子看了她一眼,他的脸竟变形扭曲了,额上一叠褶子。

“别开玩笑了,当真?”

若琳把医检单递给他。

顾不得找毛巾擦手,在ρi股上蹭了两下,老程手脚麻利地拿过单子,在灯管下面仔细瞅,从头到尾一遍,从尾到头一遍,最后又重点看了一遍,恍然问:“弱阳­性­?”

“是啊,医院说的。”

老程电击般突然兴奋了一下,哈哈哈笑到一半宛然卡住了般,拿着那张纸又凝固住了。若琳知道他陷入了矛盾斗争中,基因被传承了,自然喜欢,但那个家庭怎么办?二取一,他又面临抉择了。

若琳不喜欢他这种沉默,让她心焦和难堪,即使在她面前,他都不屑装一下让她觉得自己更重要一些,那么在那个女人面前可想而知他会有什么态度,没准贬她说她哭着闹着自愿贴给他呢,好多男人都这么自私和丑恶。

她委屈地躺在床上,心酸,但又不能不注意他下一步的反应。在关键时刻,你坚持拽他走一条道,他就真坚持走了;岔路上你若犹豫不决,他退缩得恐怕更快。不要以为男人真像他们表面看起来或夸口说出来的那么勇敢、有主见。

一会儿,老程洗漱完毕,竟然蹦蹦跳跳跳到床上,一脸的快乐和得意,一手摁住她的ⅿⅿ,一手摸着还一马平川的肚子,大呼小叫:“哎唷,程二世急不可耐地安营扎寨了,呵呵,我这四十一岁老来得子真是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宝贝,奖励你点什么呢?最好的数码相机?你不是想要吗?”

若琳脸朝里,冷着他,只管放心地生气。

老程涎着脸,捏着她的肚皮,“土地够肥沃的呀,犁了地就收庄稼。哎,想想,什么时候种上的呀?小蝌蚪神了,竟能穿过雨衣钻进去……”

若琳恶声恶气地呸了他一下,“有几次急得什么似的没戴自己倒忘了?怪蝌蚪,还不如一巴掌抽你自己!自己不检讨还怪这个怪那个。”

年轻女孩长脾气了,老程一点也不介意,笑嘻嘻地亲她,讨好她,甚至装模作样亮出巴掌,高高举起,低低放下,打了自己脸一下,又打了她的脸一下,“行了嘛,行了嘛,罪魁祸首和共犯都挨抽了,不满意咱就再抽一遍。”

若琳终于半推半就地跟他和解了,脸对着他,二人抓搔了一阵,若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又怎么了蝌蚪妈?”

“小东西来得不是时候,你我做好准备为人父母了吗?”

老程白了她一眼,“我闺女都上大学了。”

“你闺女是你闺女,这个是这个!”

“有什么可准备的,来了就养。别人还越想要越做好准备还越要不上呢!我们就比别人幸福,这是爱情的结晶。”

“什么爱情的结晶,非婚生子,见不得阳光,你根本没替我和孩子认真考虑过,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头啊?你只顾你自己!”

老程脸对着天花板,似很认真地保证:“给我一点时间嘛,我一定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我也知道孩子的成长需要一个正常的家庭氛围。宝贝,委屈你了,那边,二十年了,论感情,早没啥了,但亲情还在,亲情是什么?亲情就像左右手,一下子砍掉谁都受不了。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寻死觅活,我又能怎么着?这事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她自己觉得无聊了,和气地分手,才是我的目标。总之不能出现意外的事,不然我们下半辈子也别想平静了。”

若琳搂住他的脖子,“你别光说不练呀。”

“正找时机呢。”

“等她自己觉得无聊,哼,她要一辈子都不无聊呢?没我时她可能还无聊点,估计现在她也发现我们了,她还无聊吗?”

“放心吧,你不了解她。”

“她要什么就给她吧,我们就是租房也能白手起家,也心安。”

这话让老程感动,他把劳累的脑袋藏在她怀里,“好姑娘,我们共同努力奋斗,下半辈子我们就互相指望了。”

有一点眉目总是让人高兴半天,尽管这种“眉目”重复说了多少遍了,但总有种感觉:这次是真的。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多,若琳正以喜悦的心情整理被搞乱的公司资料——大家一致认为她是整理内务的好手,勤快,利索,有条理,都很放心地把战场交给她打扫,并且推断她在家务上也是一把好手,天生的贤妻良母。boss虽然人经常不在,但会用人,知道什么位置找什么样的人。因此,尽管文员是个很低级、替代­性­较强的职位,她也­干­得有声有­色­,在低调中自有一种满足和骄傲。

这时手机响了,是老程打来的,接起来一听,他人在楼下了,说有点事。

她以没到休息时间为由,让他等足了二十分钟,其实­干­完活提前几分钟休息是可以的,就让他等着,钟点一过,才姗姗来到楼下,坐进他车里。老程老是疑疑惑惑的,想带她去医院再查一遍。若琳不高兴,不相信自己似的,但随他,一路拉着脸来到他认可的三甲医院,也是查尿,不知为什么当时竟没给结果,可能护士忙着吃饭去了吧。老程和若琳也闷闷地在附近吃了饭,然后她被送回公司,下车时发火了:“就你这­性­子,狐狸的­精­细,蜗牛的行动,还特别闷­骚­,别说第一个女人与你过不下去,第二个第三个也能让你折腾疯了。不见兔子不撒鹰,见了兔子了看你撒不撒!”

老程苦笑,“我们不得每一步都计划好嘛,一步一个脚印,你以为新生活就是那么好开始的?”

车子驶出好远了,若琳还在恍惚,这他妈的啥意思啊,新生活怎么就不好开始?一个没家庭拖累的人是巴不得马上开始的,只有你这种纠缠不清又优柔寡断的人才有这么多麻烦!唉,罢了,说到底是自己眼瞎了,兜兜转转,寻死觅活,找了这一号有沉重包袱的男人,还大那么多,亏到姥姥家去了。

这件事后,情绪就急转直下了,建立在沙子堆上的爱情,说到底是无法脚踏大地,汲取正面和乐观的力量的。

那天傍晚,她下了公交车,郁闷而孤寂地往家里走,突然感觉到一阵茫然,不知往哪里去,哪里是她的家,哪里是她的安身之所啊,连兔子生崽时都知道找一个温暖安全的窝庇护自己生育——最弱势的困境,她连一只兔子都不如,其实在这个城市她无立锥之地,什么爱情、幸福、人生、梦想,都是虚幻出来的,并没有一个真实的东西能给她真实的支撑。她再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走过小区附近的餐馆,恍然瞥见那个吊带裙正笑吟吟地坐在玻璃后面吃东西,温雅浅笑,巧目盼兮。她对她的印象太深了,把她看做自己未来的缩影,被一个老男人拖着,犹如困兽,去留皆不甘。不由多看了两眼,正是她,一个轮廓姣好却不再年轻的女人,靠厚厚的粉底找着自信,不得已地“女为悦己者容”,常在悲喜交加情绪的浸泡中浸润出的一张落寞茫然底­色­的脸,却要随时随地显出笑意和不在意的妩媚来。在她对面,坐着一个脑门油光光的胖男人,块头很大,摊在那儿,撑得很开,得过且过的淡然样子,谱摆得比老程还大些,年龄也比老程大,却没有到老程脸上的宁静和愁容。这就是幕后­操­纵两个女人互相咒骂互相拆台的男人吧,一摊狗屎般毫无轻重,却只靠舌头一打转的甜言蜜语和没有胆量的不作为就把两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像一枚硬币,正面是赌局,反面是骗局,赌输了就成了骗局,骗赢了就成了赌局。女人们一路走着,走成悲哀,也不愿正视这其实是零和的游戏,也不退回去,只能像赌红眼的赌徒或心难平的被骗者那样走下去。

那天老程喝了点酒,回家了。酒喝得不多,没影响开车,还把车停得稳稳当当,而且警察也没逮住他,只有鼻子尖的人才能嗅到一点酒味。一进门,就见燕石铁青着脸蹦了出来,一大摞纸天女散花般拍在他脑袋上,雪片一样飘洒在脚下。他低头一瞧就明白了,从硬盘里鼓捣出来的“铁证”。他以前隐约想到了这一点,但没想到她会花如此大成本,这东西要扒出来技术含量是很高的,她可是一个­精­打细算、节约每一分钱的人。

他没说话,避开她咄咄逼人的目光,过去坐在沙发上,茶几上开着电脑,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qq聊天记录关上,点上一支烟。

燕石两步冲到他面前,啪一声把电脑摔到另一张沙发上,喷着唾沫骂到他脸上:“骗子,­操­你大爷,现在没话说了吧?你他妈不想过你早说,别他妈背地里恶心我!你上次怎么保证的?狗怎么改得了吃屎!”

老程还是一句话没说,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来。他静静地坐着,好似在等待一场骂似的。

燕石很得意,也更生气了,“还是那个小表子是吧,你放心,我能找到你的这一堆玩意儿我也能找到她,见不了光的你们一对­奸­夫­淫­­妇­,你看我不撕了她!回头再收拾你丫的,我就不信拼了老命治不了你!”

那一刻她能想到的是燕霞与佟博文的关系,如胶似漆好了那么多年,还是在原配的威逼利诱下匆匆散了,而且男人也真正收了心。大概男人都怕女人撕开脸皮闹吧。

老程一支烟抽完了,摁灭在烟灰缸里,很平静地吐了一句:“我们离婚吧,这个家里你想要的都拿走,让我净身出户吧。”

燕石愣了一下,以为听错了,“离婚?你他妈做梦吧?!”

老程很真诚,“大家已没有了感情和信任,这样过下去谁也好不了,凑合着又有什么意思?”

“没有感情和信任是我造成的?既然离婚是迟早的事,你他妈怎么不早二十年与我离?现在我三十九了人老珠黄了你才提离婚,你不知道离婚要趁早吗!现在想离找一个小姑娘美滋滋地过日子去了,有人跟你吃苦,有人跟你享福,你想什么有什么,死了这条心吧!只要我活着你就甭想做成这美梦!”燕石是真有点气急败坏了,上次这老好人东窗事发时,她一哭一闹一说让他净身出户,他就乖乖认错不敢了,她以为他舍不得放弃前半辈子辛辛苦苦积累下的一点家业。这家业不多,主要是这套房子,增值到了一百多万,还有个老一居室,是老程以前单位分的无大产权的福利房,现在出租着,每年有一万多的租金,存款不多,女儿上学花了不少,婆婆重病三年,虽有报销,多少也搭进去一些,主要是她当时把工作辞了,少了一大进项。普通人家的家财,她万分珍视,人过半辈子了,就剩下这些东西,以为他也像她这么看重呢。半年过后,他竟为了外边的那个女人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连家产也不要了?她一时回不过弯来,就胡搅蛮缠起来。

老程说:“这房子归你,存款归你,我什么也不要,程佳的学费归我……”

“闺女归我!你放心,娶了和闺女一样大的小老婆,你闺女也得鄙视你!别以为付她学费,她就能看得起你!”

程佳的确是他的软肋,不过已箭在弦上,他清晰地说:“程佳是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判断力,我们为人父母,不要煽动子女的仇恨,不要自私到让我们的生活影响到她的生活。她有自己的生活,现在她还没毕业,正在为她的人生积累知识和技能,别害她,我们是我们,她是她,两码事。”

哦,宝贝闺女也对他失去效力了,燕石有些疑惑,但哪能他说离就离,“明天把你父亲、我妈、你领导都叫来,你不是离吗?好,让他们评评理,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你就离吧!”

“我们是我们,夫妻关系中你扯那么多人­干­什么?我爸、你妈,年纪都这么大了,过几年消停日子怎么了?你还非得拉了他们为我们­操­心?现在领导谁还管私人的家事?你放心,即使我们不在一起过了,你妈还是咱家老太太,过年过节我也一样去看她,和我都二十年的亲戚了,你以为说断就能断得了?所以,你也别拿我们的事让她­操­心,老人有几年活头,还不是活一天少一天?我妈还不是没过六十!就是离了,你以为我们就能断了?别说一起生活二十年了,程佳在,我们就有关系,你就是我老婆,你有个什么事,还能跑了我负责?!只不过是不在一起住了。这两年我们在一起住的时间也很少,不也一样过来了吗?”老程抬眼看了她一下,“甚至我的工资你也拿着。”

燕石虽气愤,但声音的力道弱了,“那还用离个屁啊!”

老程重重叹口气,嗫嚅的语气,“她生病了,因为我病了……我有责任照顾她。”

燕石蒙了,“我是你老婆,忍了你二十年,生养了程佳,为你牺牲了大半辈子了,你就因为她病了,和我离婚去照顾她?!”

这他娘是幽谁一默啊。

“你有房子,你有积蓄,你还有程佳,你也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你再给我你退休前工资的一半,四十五万,不多,你爱死哪去死哪去!”

“疯了你!连《婚姻法》都不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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