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又愣了一下,互相看一眼,有点不安的样子。“这么年轻,以后就没变数?”
对于男人来说,越年轻意味着越是好事,对婚姻里的任何一方,也是如此。杜海滨能感觉出父母对这一年龄的意外之喜,担忧的只是这种年龄的易变风险。因此他有些大胆地说:“以后发生什么事不好说,任何事都不好说将来会怎样。”
老太太叹了口气,“年龄太小,不可能给你照顾好小树,不过孩子倒是兴许能提前读书识字。”
老头突然用严肃的口吻劝告儿子:“这事你先放放,不成熟,说到底你还没考虑好怎么安置我孙子呢,你考虑周全了再说,好吧?”
婆婆马上补充:“先别给她透信,还不闹翻天!不管怎么样,我们得留下孩子!”
若琳提了大包小包的蔬菜和肉蛋回来时,公婆还是原来的坐姿,看报的看报,看电视的看电视,非常认真专注。小树没醒,倒是杜海滨回来了,正坐在床头看儿子熟睡的小脸,旁边放着他从前出差时常提的中型包。
看到若琳疑惑的目光,他含糊地说了声:“马上出差,工作忙。”
她努力抑制住内心不祥的感觉,看着他提着箱子出了卧室,进了书房,在忙着收拾什么东西。内心唉了声,也站在床前呆呆地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子,心中绞痛,无奈又辛酸,依稀感觉到高攀了别人的下场。这一屋子人中,好像只她一个是外人,公婆与老公,是天然的一家,她和老公是一家,如果老公疏远她,不在意她,她就自然游离出来了,像水中的一滴油或油中的一滴水,容不下身的感觉。即使这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房子,总也硬不起来,像脚没完全踏在坚实的大地上,唯一的支撑只有眼前刚三岁什么事也不懂的孩子了。生活还在继续,好在殷月红给她灌输了“强悍者生存”的理念。她强打精神,什么事没发生般到厨房为大家做午餐。维系正常生活的态势无疑是最明智的做法。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老太太竟晃晃悠悠也跑到厨房来了,脸色也不难看,更没指手?脚,而是温言细语地说北京的水贵,物价贵,比自己老家贵了不少,却没一丁点儿责备她“光花钱、不挣钱”的意思。媳妇有点受宠若惊,“妈,你出去吧,听着小树,饭好了我叫你。”
“你爸听着呢,我择点菜吧。运动运动手脚好。”
媳妇有一忽儿竟没反应过来。
每家都有难念的经,风水轮流转,转到哪里,谁也不知道。
胡星斗也有苦衷,对再婚悔青了肠子。五年的婚姻,所有装饰和掩盖都已剥落完毕,一眼看过去赤祼祼,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房子中换了个女人,且换的是掉身价的女人,让他的基本利益直接缩水。先不说各方面殷月红比不上赵波,本蚀了——他有赵波时,也是同时在外面能有女人的,起码她殷月红算一位,虽上不了台面,也算男人性福的一项隐性福利,现在他正式有了殷月红,她却对他看管甚严,根本不允许他在外面有人,不仅本蚀了,利息都没有。他就觉得自己太冤,觉得掉进了殷月红的陷阱,她攀上他,算是从十八世纪的封闭农村爬上来了,爬进了二十一世纪中国最现代的城市,从三等人一跃成为这个国际大都市的一等公民。
既然从他身上得到这么多实惠,他就不明白这种小地方出来的女人为什么这么顽固和不懂得感恩,想当初他以高攀的姿态娶了特权人家的前妻时,他可是低眉顺目地在赵家当足了十四年孙子的,不敢违拗,人家说什么是什么,他什么都乖乖的,把丈母娘侍候得心花怒放。即使忍辱负重,他也觉得有对等的成分,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一定的东西。而这个规律没在殷月红身上体现,他以为她至少会像当初自己在赵家那样夹着尾巴过日子,一路赔小心,把他侍候得好好的,难道不应该吗?是他带给了她今天的上等身份和安定的生活,是他的户口让她闺女接受了中国当前最有质量的教育,让她母女成了全中国人都羡慕的新北京人——近十四亿人中,只有一千一百万左右的人能享受北京籍待遇,这个你得承认吧?人,得学会感恩!但这个狼子野心、一心向上爬的女人并没有这种美德,她在和他讲平等,讲夫妻共同财产,讲现代互相尊重的夫妻关系。这些都是对的,他就是有些不舒服,你高攀了我再跟我讲平等,分明是占便宜没占够,当年我高攀赵波时,这些东西人家可根本不认!现在自己认,亏了。
不光胡星斗认为亏了,他父母也同样认为觉得娶了这第二任媳妇不值,还不如赵波好,赵波高门大户,有点看不起胡家,起码让胡家得了实惠,娶了这一野路的,虽对二老尊敬有加,却也敬而远之,确实没从她身上得到任何好处,她甚至和赵波一样不愿与他们住在一起,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用自己儿子的钱照顾她带来的小拖油瓶,自家的亲孙子都没这么花自家的钱,却花在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身上了,那孩子与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呀!
关于这一点,殷月红也很气愤,有一次跟若琳发牢骚时说:“他们一家子别看也从社会底层起身,倒很皇民遗风呢,总以为我是外地人,沾了他们的光,一心想在我这儿摆谱,享受被人侍候被人巴结被人追捧的优越感,我偏不!都什么社会了,好像真占他们便宜似的。你信不信吧,三五年后我个人财产能达到五百万!都是我自个儿挣的,公司虽小,接的活也不大,但搁不住细水长流慢慢积聚。他呢,五年前挣那些钱,五年后也挣那些,再过五年估计也长不多少,一般人的本事,命好生在了北京就以为多了不起似的,他这种人要做出点奇迹来,我也能拿个擀面杖撬动地球了!”
若琳安慰她:“胡哥不错了,一年十多万年薪,并不是人人都有这本事,他不是那种特别能吃苦受累的人,能享受生活又懂得享受。你是太有野心了,想一步登天,好了还想再好,所以对待工作态度不一样。”
这一点殷月红也承认,“从小苦日子过怕了,能多挣点就多挣点,跟钱又没仇,钱有多少安全感就有多少,趁着年轻我就得多存点,我姑娘以后上学呀,我父母养老啊,是两笔大开销呢,我得准备着,别到时一分钱又难死英雄好汉。我指望不上胡星斗,亲生的和不亲生的差远了,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孩子,他心里只有他那边的儿子,还时不时拿这事跟我吵架,心特硬你不知道!上个好点儿的幼儿园,报个钢琴舞蹈班都嫌花钱,现在的孩子谁家不学这班那班的?跟人家孩子一比我家蕊蕊像个小傻子似的,我也难受,孩子学东西,谁家父母不支持?他骨子里就这样的人,只能锦上添花,不能雪中送炭。我也没办法,我闺女这么小,不指望我指望谁?我只得卖命地干了。”
若琳叹口气,自己没这样的本事矮一头似的。
“你和我不一样,不管怎么说杜海滨不会不管他儿子,他不管你公婆也不会丢下你。我只能依靠我自己。我就是苦命的人,小时候瞎子算卦就算出来了……一天到晚从东到西,跑不完腿,干不完活,耕田的老黄牛就是我的真实写照!现在我都认了,真的。”
“给胡哥生个孩子吧,他不就这点事吗?”
“哎,你不知道,这根本不是孩子的事,这人多小心眼吧,他是看蕊蕊花钱心疼!不仅他小心眼,他父母也小肚鸡肠着呢,他妈每次到我家,看到蕊蕊穿的用的玩的就人前人后地说,嫌花她儿子的钱。她也不想想,我现在每年都比她儿子挣得多,我的钱呢?一家子鸡贼性!以前和前任处不来,现在和我处不来,光看别人有缺点了,就不知道反省自己!以前赵波一年到头都不到她家去一趟,也不见她说什么,觉得我是外地的,没巴结她,多不痛快吧!”
这一点若琳也非常理解,自己和婆婆相处也有类似的心态。“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唉,婆婆的通病,就看着自家儿子好。”
那天殷月红回到家里,老胡还在网上与人聊天,按她的话说,胆儿越练越肥了,明目张胆地与不三不四的闲女人白扯。胡星斗认为不扯白不扯,不能被女人约出去,聊聊天也不行吗?偏聊!
殷月红与前两年相比,宽容了许多,只要没隔三差五拉人家去睡,光说点荤菜帮的意淫话反不了天,拴得再紧,有时也得松松缰绳,她自信他翻不出手掌心,一个四十二岁年过不惑的老男人,在三十一岁前途无量、充满变数的她面前,没有多少优越了,过不了两年该他反过来监管她了,风水轮流转,仅在两三年间。
他还盯着那个太原女人的id,人家没有主动跟他说话让他一度不安和好奇,傻妞也找到意中人了?
殷月红换了衣服,在他后面看似不经意地说:“星斗,过两年钱挣得差不多了咱盘个楼吧,长期租也行,租个十年二十年,我在宣武看了几幢老办公楼就不错,六七层,一万多平,也不大,别看里面很旧,拿过来咱翻翻新啊,翻了新我用其中几间做办公室,其他租出去。你放心吧,写字楼以后的走势肯定强,比投资住宅有利。将来你要提前退休,就可以管理这些办公楼了,又不累,也算有个事做。”
胡星斗果然被吸引住了,在投资找项目方面他相当佩服殷月红的眼光,又准又狠,“得多少钱啊?”
“我问过了,我们还差点,但我们可以拿房契贷点款。”
“能贷吗?”
“到时候看情况啊,如果合适,回报好,就可以把咱住的房子暂时抵押,钱回来了再还给银行呗。”
“咱住的房子”是指胡星斗离婚时所得的两套房产中的一套,按法律是他个人的婚前财产,永久属他个人,他可以和殷月红一家三口住着,但不想处分,作为他永久的个人财富,将来老了万一不行时还有个依靠,没这种担心时就送给胡飞宇,那是他儿子,他认为应该给他。所以听老婆想动他的房产,他没搭话。
殷月红也不强求他,说租办公楼是一个想法,也是一个可探讨的话题。对这种老牛拉破车光想着歇和玩的老男人,你得给他一点积极向上的东西,他才留心你,对你刮目相看。他交往的那些女人都算什么啊,除了肉欲就是想着他的口袋了,有什么头脑?就是贤妻良母的王若琳也只是会收拾家务照看孩子而已,我殷月红不一样,不仅可以兼并她们,还有不一般的经济头脑,能给家庭贡献财富。谁想替代我,你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把刷子,胡星斗你也得前思思后想想,是不是老眼昏花了为了一粒芝麻丢了西瓜,这中间的落差自己好好考虑。
净智为自己置办了一件曳地婚纱,一尺九寸恰到好处地束着腰,长长的摆上缀着白色的单瓣玫瑰,细细的吊带让她不大不小的胸部更显坚挺丰满。
“你知道我躺在那里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我连婚纱都没穿过!”
“傻,你应该想连婚都没结过!”
“唉,以前对结婚没概念,对婚纱有概念。小时候看见别人吹吹打打的结婚,倒没觉得怎样,只看到新娘好漂亮啊!那时红旗袍红衣服多,婚纱还不算多,我一看就迷得不行,做梦也想试试。但从没跟别人提过,怕别人笑话,就梦想有个白马王子娶我,想男朋友比想婚纱正常啊,可惜在大学四年都没找到。”
杜海滨看着她拖着长摆照着镜子仙女似的美得不行,像孩子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糖一样乐不可支,就上前吻着她光滑如丝绸般的肩膀:“如果我现在是自由的,就马上抱你去教堂,我们应该在超自然的力量面前——上帝的注视下得到祝福。”
净智转过身来,吻了他的唇一下,像个娇俏的小女孩那样淘气而深情地直视他的眼睛,“你愿意娶这个女人为妻吗?无论贫富、贵贱、生死,都会矢志不渝地和她在一起吗?”
杜海滨很认真,也很激动,风吹着窗台上的紫色风铃叮当作响,像教堂里唱诗班庄严的音乐,他说:“我愿意!”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为妻吗?无论贫富、贵贱、生死,都会矢志不渝地和他在一起吗?”她凝了一下气,用低低而深情的声音回答自己,“我愿意!”
杜海滨赶紧吻了她一下。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新郎有些惊慌,他没戒指,没来得及准备,如果早知道会在家中举行非正式心灵婚礼仪式,说什么也要买一枚钻戒,套在心爱的女人的无名指上。他不想因他的失误让事情尴尬,让她眼睛里欢乐的亮光瞬间暗淡下去。
她神采奕奕的大眼睛没有暗淡,甚至对他瞬间的焦灼没有期待,而是从抽屉里找出一红一蓝两个捆头发的丝绒皮筋,把红的给他。他苦笑着虔诚无比地套在她等待着的修长无名指上,缠了好几圈才不至于掉下来。她则给他缠上蓝的。
“请新郎新娘接吻。”
在新郎准备献上嘴巴之前,她一下子跳到他身上,捧着他的脸到处吻,一阵啧啧声响,像吃一盘好菜似的。
“吃够了没?”他偷闲问。
“还没够。”她不下来。
他努力不踩到她的裙角,瞎子摸象般摸到了卧室床上,把她卸下来,扒了婚纱,两人就笑喷了,她没穿内衣,倒正好方便行事。被挑逗得硬硬的新郎那叫一个凶猛,两个回合就让新娘求饶了,死死拽着床单一角,两腿叠起来,娇娇俏俏地讨饶:“明天吧,坏蛋,太厉害了……”
杜海滨心花怒放,常胜将军一样,他未必真能坚持得下去,只是喜欢心爱的女人被征服后的服软态度,那感觉简直美妙无比。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说实在的,他和若琳就像是走过场,像每天中午饿不饿必有一餐般,简直没有享受过大餐的美味和乐趣,不知是厨师不好还是作料不对头,或是两样皆不对头。
在床上稍事休息了一下,杜海滨就大叫饿,以前和若琳做后从没饿过,甚至想不起饿就睡着了,现在则穿了条大短裤,光着上身就殷勤地跑进厨房,炒菜蒸米饭吃。他对吃很讲究,自小父母培养的结果,老爷子老太太从年轻时就会做饭,他也会,只是自从结婚后再没找到过做饭的机会和乐趣,若琳对厨房乐此不疲,力求每道菜精到,他觉得自己没必要显摆。现在不同了,这个物理学士兼翻译的女生不太擅长侍弄厨房,但不吝啬夸奖,一会儿他就能把她吸引过来。
果然,一刻钟后,在他清蒸那条草鱼时,她穿着热裤套着他一件大t恤出现在厨房门口,左手拿着他一个项目的招标文件。
“天哪,这样下去不出半年我必成一头小肥猪!”
“嗯,你的学生正等着老师上课呢,就见一头肥猪哼哼着跑上讲台,开口说:‘同学们,从今天起我改讲营养学,着重推荐某一猪饲料……’”
“哈哈,杜家牌猪饲料吧!”净智笑惨了,跑到床上打一个滚又跑回来,举着那几页文件,“这家单位有我认识的人哎。”
“认识谁呀?你学生的家长?”
“不是,我认识的人与这单位的头头交情不错。”
杜海滨这次认真了,把那份招标文件拿过来看了又看,不太相信的样子,“真的?园林局这几年一直有活干,以前公司也参与投过标,但都是陪太子读书。这里面活难拿,投标也只是走一走程序,各种干预早把设计分配给相关利益方了。这次领导还让我考虑一下,我不想考虑了,白费时间,不如做外地的商业项目。”
净智说:“你试着做做吧,没准我给你疏通一下关系,万一拿下来呢?”
“万一拿下来,你就有两三万的零花钱了。”
“真的,这等好事?”
“提成啊,基本每个项目都有,但不会一次性结,随着结账的进度分批次地结。”杜海滨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净智太年轻了,她能认识什么层次的人呢。
两天后,当他复查小许交上来的图纸时,上司来到他办公室,很高兴,让他上点心抓紧做园林局的标,说不定有戏。然后暗示过几天跟他去宴请园林局相关负责人,说不定饭桌上就把这事搞定了。临走指着他说:“你这家伙,有这个神通为什么不早说?现在园林局有钱!”
杜海滨一头雾水,才想起净智说过的话,马上给她打电话。
“园林局的项目,真是你认识的人搞定的?”
里面清脆的笑声,“嗨,不是有几万零花钱吗。”
“真有你的!”
“哎,别把我想那么神通,我就恰巧认识了这么一个大人物。”
呵呵,直觉告诉他或许真的有戏,园林局看似是个冷衙门,这年头已沉淀成富矿,北京市近来在大兴土木,与园林局相关的工程一个接一个上马。每个设计公司都爱接政府项目的活,主要是资金充裕,设计费给得相对不含糊。
在msn上,她俏皮地告诉他:“知道吗,小时候有个云游四方的老道给我看过相,说我的脸是标准的旺夫型!”
“噢,我要发财了!”
“嘿,那当然,那我也有点小钱花了。”
因为有工作上的搭线,净智就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光棍小许如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净智来时死缠着她,千年的饿狗没见过骨头似的,那份殷勤备至,屁颠颠卖乖讨好的神情,让杜海滨十分讨厌。姑娘一走,这个自不量力的人就嬉皮笑脸缠顶头上司,央求他做做好事,赶快把同学的妹妹介绍给他,不然他就两条选择:绝食或霸王硬上弓!
杜海滨自信地说:“你亲自问问她愿不愿意吧。人家早名花有主了,你还不相信。”
“什么叫名花有主啊?只要没结婚不是还有竞争的余地吗,事在人为了。”
杜海滨还跟净智开玩笑:“我下面的人看上你了,没准半道上堵你。”
“那个尖嘴猴腮的许志峰吧?他说追我有好几次了,我都不愿搭理他,换成干干净净老实巴交的娃娃脸小常,说不定我还考虑。”
“你、你这是什么人呐!”杜海滨哭笑不得,吓唬她,“你要与小常勾结,我就不要你了,呵呵。”
“呵呵,你不要我,我就要了小许和小常两人吧。”
“他俩加起来也不如我好,别看表面上人模狗样,都是装的,避了女人不知道多邋遢丢份呢。”
“避开了我,你也这样吗?”
“怎么可能!我家人都是爱干净、利索的人,我在这样的家庭习惯了。你知道南方靠海的人有每天洗澡的习惯,几十年如一日,不像北方人。”
“北方干旱,喝都喝不上,节省点水吧。”
“所以原因不说自明。”
“很有优越感哦。”
“不是优越,很客观的。你看我在家什么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有条理吧,你弄乱的我也收拾了,跟你说我就是这种人。”
“嗯,拘小节的人干不了什么大事。”
“我生气了。”
“好的,好的,以后我就听你的吧,总之不会有错的。”
为了不让这个年轻的女孩子探头探脑窥探别人,也为了不让那些野心家窥探她,杜海滨很上心,在下一次出差之前花了一万多块买了一只钻戒,郑重地戴在她中指上,“给马驹戴上嚼子了,以后跑路时小心一点,别绊了别人。”
她则给他准备了一只普通的铂金戒指,嘴里嘟嘟囔囔:“凑合吧,一个作家说,不能对男人太好了,男人会觉得女人的爱因来得太容易而太便宜。”
“作家的话你也信?”
“有道理的我才信。好了,给毛驴带上嚼头了,不要看到像马驹的就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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