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春风拂面,吹散了手中的乐谱,一路小跑着捡起,却有另一只手先她一步,十指纤长,骨节分明,抬头,落入世上最温暖的阳光。
翠绿的橘子树下,遇见了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男孩。
“恒暄,别跑!”
“我又不傻,为什么不跑,你以为是在拍香港警匪片,警察抓小偷的时候都喊一句,\\\警察,别跑\\\吗?”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韩行舟从左边伸手去抓恒暄,恒暄就往右跑,韩行舟从右边抓他,他就往左边跑,总之就是僵持不下,谁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算了,我不逗你了,你出来吧。”韩行舟打算先引蛇出洞,等恒暄上钩,边说还作势退出去几步。
“行舟,欲擒故纵这一套可是我发明的。”恒暄才不会轻易上当,躲在安全角落,宁死不从,被他抓到还不得给打个半死。
恒暄软硬不吃,眼看就要上课,韩行舟情急之下,抓起桌上的杯子,向恒暄丢去。
原本趴在桌上睡觉的姚窕之被他两这一闹早就忍无可忍,哗地一声站起来,“我说。。。”
正好撞在了韩行舟扔的杯子泼出的水上,一杯水一滴不剩,全部浇在了她身上。
两个男生瞬间傻眼,“同学,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水顺着姚窕之的刘海一滴一滴滴落,镜片上一片水渍,早已模糊不清,她索性摘下眼镜,接过恒暄递来的手帕,抹了一把脸。”没事?你怎么不问问小鸟掉进海里会不会被淹死,或者鱼儿游到陆地上会不会干死,我是陆生动物,不是海生动物!”
没有人回答她nAd1(。。
因为她现在的样子和刚刚学生头,黑框眼镜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略显苍白的脸色衬着乌黑的眉睫,黑白分明,挺直的鼻梁下,是一抹淡色的唇,晶晶亮亮的双眼如雾里看花,明明她就在你眼前,你却看不清。淡漠的气质如同金庸笔下的小龙女。
姚窕之咳嗽一声。
恒暄立刻收回视线,“对不起,你衣服都湿了,我送你回家吧。行舟,帮我们请个假。”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一个人怎么行,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那就这么定了,我送你回家。”
姚窕之自顾自在前面走着,恒暄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路过那株橘子树,阳光转了几个圈在地上投射出星星点点的光影。
“上次是你?”姚窕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他。
他原本就跟在她身后,她忽然转身,他来不及停下,又向前走了一步才汀,这样一进一退,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就缩小了许多。
他比她高了一个头,她只能看见他坚毅的下巴,瘦削的脸颊,和薄薄的嘴唇。慌忙后退一步,隔开安全距离。
他微笑,桃花眼弯成好看的弧度,“我是恒暄,你叫什么?”
“姚窕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很好听的名字。”
她看他一眼,看不出有什么情绪nAd2(
悠扬的琴声在浓重夜色裹挟下带着些许神秘,如月光般流泻,铺散一地,每一个音符都跳跃着诗的光彩。前奏如泣如诉,如痴如醉,丰富细腻到令人心痛,优雅婉转到令人心醉。Gao潮扣人心弦,引人入胜,激昂澎湃到令人心惊,雄浑瑰丽到令人心悸。
琴声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成长成熟,最终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一顾倾城,再顾倾国,三顾倾天下。
恒暄往台上看去,只能看见白衣少女纤瘦的背影,c小调钢琴四重奏,正是他上次捡到姚窕之乐谱上的曲目。
会是她吗?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能弹勃拉姆斯,还弹的这样好。
可是少女齐腰的长发说明了那不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你一直盯着人家干什么?”韩行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弹的很好。”他把注意力转回眼前的白芦笋灼明虾,明明是一样鲜嫩爽滑的口感,却让他觉得有些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钢琴王子也会说别人弹的好,真难得。”恒暄的钢琴一贯引以为傲,很少夸奖别人。
“那是因为以前那些人确实弹的不好。”学钢琴的那些日子很苦,别人玩的时候他在练琴,别人睡觉的时候他还在练琴,所以对于钢琴他的要求未免有些苛刻。
他不过是想让母亲多看他一眼,可她从不轻易流露赞许,就像乌云背后的阳光,温暖总隔着阻碍。
看到好友眼里的哀伤,知道触动了他不开心的回忆,企图弥补他,叫来经理,“把那个弹琴的女孩带来,就说我觉得她弹的好,想谢谢她。”
经理面露难色,“那个女孩恐怕不会答应,她说过\\\我又不是孔雀,开了屏现了眼,还要把那里给人看nAd3(\”
这个说话风格。。。恒暄失笑。。。
“累死了。”每次在餐厅弹钢琴都要穿高跟鞋,她觉得很不习惯。踢掉高跟鞋,换上包里带的运动鞋。
“姚窕之。”背后传来清脆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