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苏禀易一听,声音也温柔了几分,“你莫要不高兴了,过些时日我可能就要离开燕平一段日子。”
一听他说走,章子鸢的声音急促起来,哭音也不见了:“离开?去哪儿?”
“景州。”
夙昕的脑子叮铃一声响,他也去景州?他要去做什么?不会是知道了她的计划吧……心急之下,更是把两只耳朵支了起来。
“你去景州干什么?去多久?”章子鸢是真的有些担忧了。
“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三四个月,具体多久尚未定论。”苏禀易沉着地说着,还是没有说他是要去做什么。
屋子里突然沉默了,夙昕仰着脖子什么也没听见,正打算转身出去,却听到一声酥软的甜腻声音:“景州,那么远!还去那么久,我会想你的……”
夙昕回头看了一眼,两只眼睛眯了起来:单听这声音,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苏禀易的体力还真好!一整夜都没折腾出疲劳来。
“子鸢姐姐!”她突然一声高呼,“妹妹来看你了。”
随即便听到屋子里传来椅子慌忙挪动的吱呀声。他们以为她会推门而入,她却不想看那样的场景。
夙昕在院子里站着,等章子鸢出来迎。
“哎呀,云清和云宁丫头跑哪里去了?妹妹来了也不知道招呼着!”章子鸢微微笑着从里面走出来,一看见夙昕便开始找两个丫鬟。
云清和云宁去哪儿了?还不是你章子鸢让她们避开的!夙昕轻笑一声,“我闲着没事便过来看看姐姐,昨日听见一首特别好听的曲子,姐姐可听见了?”
饶是这话说得婉转,章子鸢也是脸上一红,“妹妹也听见了。”
夙昕欠着她的手往里走,“瞧姐姐的脸色……昨日那曲该不是你弹得吧?姐姐弹得真好!我若是个男人,都得被这曲子打动了!可惜啊……有那不知怜香惜玉的!”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于此同时,她牵着章子鸢的手往里走,一进门便看到苏禀易。
“哟!”夙昕一愣,完全没想到苏禀易会在这一般,脸色讪讪的,不大好看。
苏禀易也看见了刚进门的她,最后那一句不知怜香惜玉的话也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下莫名其妙地便不痛快:“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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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婚格格 第062章 牵制 天空夜下
她甜甜一笑,声音柔了下来:“找子鸢姐姐说说话,没想到爷在!我回去了。”她低着头,语气婉约,小女人风范十足。这一刻的表情和姿态从未在苏禀易面前露过。章子鸢此刻倒贤惠起来,非要拉着夙昕坐下。又是端点心,又是倒茶水。待夙昕坐下,她又给苏禀易斟了茶,趁机偷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刚刚一听到夙昕的声音,苏禀易便急忙闪开了身,害得她没有坐稳险些跌落在地,这会儿看来,他又不像是喜欢夙昕的样子。章子鸢此刻猜不透苏禀易的心思,又看看夙昕,也是没有任何情愫滋生的样子。突然,她发现了一点特别之处!没错,他们之间没有喜欢的暧昧感情,可是已成夫妻,怎么可能丝毫都没有呢?这气氛总让她觉得过于自然自在了!难道是她在场的缘故?!章子鸢低头一想,心下便有了几分主意,对着夙昕说道:“爷过段时间要外出,该好久瞧不见了,妹妹现在可得抓紧了时间,多看看爷!不然到时候想得害了相思姐姐我可没辙!”她抿嘴笑着,细细观察着夙昕的举动和神色。夙昕微微惊诧:“为什么要出门?去哪里啊?!”她惊讶地看着苏禀易。她的表现有些出乎章子鸢的意料,没有一瞬的拖拉,惊诧的刚刚好。难道是她多想了不成?夙昕并不值得章子鸢刻意在试探,只是因为刚刚在门外听到了这个消息,此刻若是不装得惊讶一些,这戏还怎么演?于是她又追问一句:“去多久啊?”苏禀易笑了,又好像有些强忍着心中欢愉的样子:“去景州,大概两三个月,也有可能五六个月。”这话与回答章子鸢的可是有些不同了。这时,夙昕才注意到章子鸢的眼神有些不对,心知她在观察着,便扮演好了自己的身份,大声道:“那么久!”说着不过瘾,还直直地站了起来,表带关怀之意。苏禀易见夙昕如此大的反应,不知为何,笑容更盛了,几乎有些藏不住了,“嗯。”章子鸢颓然地低下头,责备自己多心,还给两人创造了谈话传情的机会。再瞧见苏禀易的面色时的一瞬,心中有道惊雷一闪而过!他,他……从未这样对待过她!真心的喜欢和假面的相爱是有本质区别的,心细的女人,很容易发现。以章子鸢的性情和聪慧,怎么能够看不出苏禀易此刻的语言和动作神态……他是在故意引起夙昕的紧张和注意。章子鸢心里如同灌入了酸苦之极的汤药,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从生存大事到家庭琐事无不为苏禀易操心累身,却从未得到过他的真心。她怎么能够允许别的女人进入他的心?他应该还未发现自己的情愫,她必须及时将这份情强制打压下去才可!就算得不到他的心,自己也要做他最亲近的女人,哪怕依然是如此的付出和奉献。章子鸢强打起了精神,短暂的失神后,便柔声道:“易,你可定下来哪日出发?我好准备准备。”苏禀易那抹隐含的笑容变了,一下子嘴角上扬,微笑起来:“大约两三日后便会启程了。”他现在只等刘正的信件。夙昕低着头不说话,正在思量怎么跟苏禀易张口。突然感到一抹恶意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抬起头,是章子鸢浅笑嫣然的桃面粉腮。章子鸢的眸子里隐着一丝怨恨和厌恶,这会子还在气头上,没有掩盖好。恰恰被夙昕捕捉到。这么一会儿,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章子鸢看她的眼神怎么就突然变了?难道是在怪她在这里当电灯泡?她突然感觉章子鸢像是个浑身带刺的刺猬,稍有不顺便会冲上来一般。闹得她浑身不自在,心想在这里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而且她需要事先整理出与苏禀易该说的话来。于是开口称去。这一次,章子鸢没留,欣然答应了。苏禀易则是一声不吭,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夙昕独自走在石子小路上,缓缓前行。她和章子鸢都问过苏禀易出门是为什么,他都没答。既然如此,定然是不想让她们知道的。她若是说要跟着,苏禀易定然不会答应。她有什么,可以拿来给他交换呢?想来想去才发现,她什么都没有。现在拥有的,只有还未到手的财富。要不要将生意的利益分他一瓢?如果与他的利益相关,应该会帮助她的吧?如此一来,日后出府办事有他的应允也会方便许多。可是……要分他多少……多了,自己舍不得,少了,又怕他不动心。她生气地跺了跺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辛辛苦苦挣的钱却要与他分享!?她决定,先和苏禀易协商一番再说。不到最后时刻,便不拿出财银来说话。夙昕现在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手里揣着金银财宝却要往别人的怀里塞了,心情极其不畅。这时便想起来她与园芊的赌约来。一想到这件事,她便开心起来,忍不住高兴地笑了两声,往园芊的住处寻去。园芊住在銮菁阁后院的一个小厢房里,夙昕从后门走进去,便看到了园芊正在厢房外面乘凉呢。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巧蒲扇,坐在竹木凳子上,右腿搭在左腿上边,一边扇风一边美滋滋地嗑着瓜子。夙昕看到她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夙昕,却当做未见,扭过头去。“姐姐在做什么?”夙昕只觉得好笑,她既然找上门来,园芊还能逃吗?园芊不睬,低着头继续嗑瓜子,她便笑着又说了一句:“夫人在做什么?我去给她请安!”一说到惠阳,园芊便转过头,双眼含怒,“不用拿夫人压我!是你赢了。现在就要罚了吗?”她倒要看看夙昕究竟有多大的胆子,竟然真的敢罚她?还找上门来了!夙昕扑哧笑了,从墙根底下拿起一个竹木凳子放在园芊一旁,挨着坐下:“姐姐别紧张,什么人说要罚你了?”园芊没动,停下了嗑瓜子的手,轻轻扇着风,底气有些不足道:“哼!你巴巴地找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她看着园芊不安的神色,心中大爽,却没露出来,倒是亲密地从园芊手中拿过来几个瓜子磕了起来。仿似俩人从未有过恩怨,从没生过嫌隙似的。园芊虽然闹不明白她的用意,却也不敢把她惹恼了,甚至还配合地改变了扇子的风向,给夙昕扇着风。夙昕恣意地享受着免费的凉风,吃着香香的瓜子。园芊却截然相反,脸上已经布上了密密的香汗。等到夙昕嗑完瓜子,她的额头上已经有豆大的汗珠沿着颈项滑下来。园芊是有些定力和隐忍能力的,此刻却有些受不住了。她到底如何惩罚我?该不会是一顿板子吧……难道是那根粗硬的藤条?园芊越想越怕,越怕越想,恶性循环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眼睛顿时红了:她不会要毁掉我的面容吧?这条命……她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她会发疯的!园芊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舒适的凉风顿时没了。“到底要怎么罚,你快说吧!”夙昕只得时候差不多了,便用脚蹭了蹭一地的瓜子皮,“姐姐的瓜子真好吃!我今儿个来不是要罚你的。”“你说什么!?”园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原本含在眼珠里的泪水便落了下来。她与夙昕斗了这么多次,却没有一回是占了上风的。这一刻,她猛然想着,她若是从未与夙昕结过怨该多好!夙昕转过头去,不去看园芊的泪容,“夫人对我们这帮下人的记性一向不太好,如果我不提醒,她未必能想起来。但是我一旦提醒了,她定然会记得。”园芊瞪大了双眼,听她继续说下去。“我现在不罚姐姐,却不代表永远不罚。一直以来姐姐对我如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下一次你再对我有些什么念头或行动的时候,便是我提醒夫人之时。这么说,姐姐懂吧?”她的话说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咬得极轻,她就是要让园芊牢牢记住这件事,以后不要再给她出绊子。防人的能力她有,防人的心却太累。惩罚,只会使园芊对她进行更多阴险的毒害,倒不如以此来牵制园芊,让她不敢再对自己起坏心思。她是讨厌园芊,然而她的敌人却不止园芊一个。园芊,只是其中的一个小角色。她必须顾全大局。在这宅院里,能够牵制住一个危险,便多了许多胜算。况且,这不仅仅是一个牵制,也是一个把柄。必要时,可以用来换取园芊这枚棋子!
试婚格格 第063章 狗眼看人低 天空夜下
今日天气晴好,琼大娘的心情也想那艳阳天一般,美滋滋地为夙昕收拾衣装。虽说没有几件,却被琼大娘看见后一一夸赞了一番,总归是宫里给制的衣裳,在普通在百姓眼里总是金灿灿的。琼大娘不仅将她的屋子给收拾了一番,还特意把衣服都拿出来洗了。“大娘,这件衣服我才穿了一回,怎么就要拿去洗了?”夙昕手里拿着浅紫色绣藕窄袖云锦裙,一双眼睛瞧着拿着另一边衣裳的琼大娘。“好姨娘,这衣裳穿过一回自然就该洗了。这么好的料子和颜色,也让我过过手吧。”琼大娘两只眼睛就快要笑眯起来了,“更何况,今日的天大好,到不了傍晚就晾干了。”其实,今天一早,夙昕准备把几件脏衣服洗了,就要出门了,她总要准备两身换洗衣服,没想到被琼大娘看见了,把活儿抢了过去。当时看着夙昕的那表情挺奇怪的,“你这手是怎么弄的?”夙昕手上的疤早已不疼了,可尽管不疼不痒,它依然安安静静地待在那,让你无时不刻能看见它,无法轻视它的存在。她莞尔一笑:“让玉扎的。”“你别哄我老婆子!虽然没有看见过那真正的好玉,但我可不相信碎玉能弄出来这样的口子!”琼大娘斜眼看着她,要她说实话。“洗衣裳泡时间久了,手就变松软了,一碰到碎玉自然就给弄破了……”她说得含糊,琼大娘却好像听明白了,一语不发。洗衣裳,一双手泡得再久,也不至于那么脆弱。知道夙昕经历过一些磨难,琼大娘更是不依不挠地要把洗衣裳的活计揽过去。夙昕无奈,最后只得从了她。出门在外,什么都可以没有,钱财是万万不能没有的。夙昕昨夜便想好了,今天挑件首饰典当了,好换些银票带在身上。琼大娘抱着衣裳出去了,夙昕便来到炕边的小柜上,从里面翻出一件首饰来。这是太后赏给她的紫云葫芦金坠,深紫色掺紧的绳索之中穿着一块精致的小金葫芦。她记得,这是第一回为太后泡茶时赏下来的。她将紫云葫芦金坠戴在脖颈上,藏在衣领下面。金葫芦挂在身上,必要时也能是个救命的物件。又翻了一会,取出一只翡翠双莺齐鸣金步摇来。这金步摇太过惹眼,她日后不知有没有机会戴……此次路程遥远,也不似金葫芦一般携带方便,就把它拿去典当了吧……若是不舍,将来有了钱再赎回来好了。打定了心思,她拿起一块白面绣布将步摇包好,跟琼大娘打了声招呼便出门了。从苏府出来往东走,穿过两条街,便是一个当铺。夙昕瞧它的门面有些年号了,门前客人又是络绎不绝,便提起裙子进门。她的好衣裳都被琼大娘拿去洗了,身上这件算是最寒酸的。裙子颜色灰灰土土的,洗了不知多少次,袖口还缝了补丁。这是夙昕为了干活准备的衣裳,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可换的了,便这么出来了。可这当铺坐堂掌柜一看她的穿着便爱答不理起来,连正眼都欠奉:“姑娘当什么?”见惯了狗眼看人低的货色,夙昕也不着怒,不声不响地把怀里的白布拿出来递了过去。张力一看是块白布包着的,更是没了兴趣,懒洋洋托起,使劲一拉白布,白布牵动步摇,“哗啦啦”一阵清脆鸣响,悦耳之极。张力金视财如命,光靠耳力便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顿时,四肢僵硬起来。想起自己刚才拉扯白布的生猛力气,后悔不迭。若是拉坏了一丝,他得心疼死。“咳,掌柜的,这可不是你的东西,不至于这么心疼!”夙昕哈哈笑了两声,瞥着金步摇道了一句。张力的心疼早已跃然脸上,此刻也不脸红,倒是厚脸皮的嘿嘿笑了两声,哼了一声道:“姑娘,这东西是你的?”话虽说的有些疑问,可那语调分明是肯定语气地说这不会是她夙昕的东西。夙昕顿时被气笑了,有些哭笑不得起来。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掌柜的,这东西不是我的,难不成是从天上掉到你手心里的?你这是在当值,还是在白日梦?”张力被气得一哆嗦,不争辩,低头看了起来。他细细地瞧来瞧去,每一寸的手工和每一丝的精致都被他看在眼里,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惊叹不已。不知过了多久,张力意兴阑珊地抬起头来:“姑娘,你这东西乍一看不错,可是细细看下去则是有很多残疵啊!”这话更不要脸了!他的表情早就被夙昕看到了,不说他识不识货,只一点,从宫里出来的东西,就没有几件次品。这样的一件东西,不论到了那家当铺,都是得当做宝贝来看护的,她来了这间当铺,是他们的福气,竟然还不澄清,在这里装蒜!“你若是觉得东西不行,我去别家好了。”夙昕这就要伸出手取回来。张力急忙瞪起了眼睛,“你再去哪家都是一样的!”说着护住了金步摇。夙昕的两条秀眉微微蹙起,双眼眯了起来,“这东西我还没当呢,还请掌柜的物归原主。”就算这里出价再高,她也不会当在这里了。张力见她语气坚决,顿时怒目而视,“姑娘真让张某撕破了这张脸吗?”见张力演戏认真,她嗤笑一声:“什么意思?”“姑娘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拥有这样的首饰,定然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得来的,张某原本看你零丁可怜,便想息事宁人,没想到姑娘步步紧逼,非要到达这种地步!”张力压制着声音,一副誓死捍卫的神情。夙昕向四周张望了一番,讽刺道:“张掌柜为何不大点声,让大家都听见了不是更好?”“姑娘若是就此作罢,张某也不愿再多过追究,我看你年纪轻轻,倒是不忍你进了牢狱。”他声音依然压着,满目同情之色。夙昕啧啧称奇,在张力诧异的目光中,摇了摇头,“骗东西不是你这样骗的!”“姑娘说什么!?”张力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张某已经给了姑娘路,姑娘竟然不要,就别管张某不顾姑娘的情面了。”这两句话,声音明显大了起来。当铺里的人均都停下了动作望过来,当铺里,顿时鸦雀无声。
试婚格格 第064章 冷落莲花 天空夜下
张力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两句。他不信,一个穿着破烂衣裳的臭丫头能是价值连城的翡翠双莺齐鸣金步摇的主人!既然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现在看她如何收场。仿佛是为了配合张力的心里,离得近的一个客人便问他面前的掌柜,“他们在说什么?怎么能如此对待这位清丽脱俗的姑娘呢?”夙昕穿着朴素,反而衬托了她的清丽面容。在宫里,甚至是在苏府里,她算不得美人,然而在人群里也是出脱的。“看样子,是那姑娘拿了假东西来当,或者是东西来路有问题。”几人同事多年,当然知道其中的猫腻。那男子再看向夙昕的脸色则变了,“没想到这姑娘看着文静风雅,却是在迷人眼球罢了。”几个打扮讲究的夫人进来当铺,看到这一面也开始对夙昕指指点点。夙昕听不清她们再说什么,可想也知道不是好话。她将挽着的袖子撸下来,看着张立道:“把你们头儿叫出来。”“一事归一事,姑娘为何要如此?”今天他家少爷恰好在此,张力怕闹出问题来,又开始好生劝阻。夙昕哪里肯听!高声对四周的客人道:“我来这里当东西,算是个好东西,这掌柜的想黑了去,我倒要找这家管事的评评理。凭什么说我的东西不是我的!”一说黑东西,众人顿时看向了张立,客人来当铺,自然是来当东西或者赎东西,若是说是个黑铺,哪个客人会轻易放过这个分辨是非的机会,自然高声叫嚷着把管事的喊出来弄明白原委。眼见事情有些难以控制了,张力急忙说道:“大家莫要听信她一面之词,此事并非如此啊!”夙昕并不准备吃下这个哑巴亏,每一句都提高了声音,喊着要见能做主的人。有时候,面对个人的利益,态度必须强硬。这步,经过夙昕的几番说辞,后院的门帘被打开,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当铺的少主孟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吵闹!在后舍都能听见。”孟费皱着眉头,显然很不高兴,在铺子里看了一圈,便将视线停留在了夙昕身上。他正准备再说什么,门帘一挑,又走出一个人来。与孟费在后舍相谈的正是夙昕的商业好友金仅一。金仅一刚走进来抬头便看见了夙昕,又诧异地看了看张力。刚刚在后院就听到了声响,却没想到是她!“夙昕,你来当东西?”金仅一不声不响地走过去,站在夙昕的身边,虽然没说别的,战线已经很分明了。他是站在夙昕这边的。看到金仅一的行为,孟费着实惊讶了一番,以他对金仅一的了解,是从来不会和一个女人走得这般近的,况且是在自己的铺子里出了事,还没问因由便站到了那方,不像金仅一以往公允的作风。“张掌柜,怎么回事?”孟费先询问自家人。张力从柜台上下来,毕恭毕敬地站在孟费的身边,“这位姑娘的典当品有点问题,我只不过是怀疑罢了。”金仅一含笑打开折扇轻轻扇了几下,“有什么问题?说清楚些。”“姑娘典当的是一个金步摇,这步摇产自南方,必定是高门大族,甚至皇亲国戚所用之物,我看这位姑娘的穿着并非像这金步摇的主人,于是怀疑之下便于姑娘发生了争执。”事情这样一说,显然就合理了。“张掌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东西不是我的?”夙昕顿了顿,“难道我穿得不好,那东西就不是我的了?如果你们当铺的门面破旧,难道你这就不是当铺了吗?”金仅一微微点头,笑看着张力,那目光里明显有股寒意。他的表情和眼神都被孟费看在眼里,正准备说话圆一下场,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你有证据证明这东西是你的吗?”当铺门口早已聚集了一些路过的行人,此刻见事情变得有趣起来,均探过头来张望。在场的几个女子都将视线停留在了金仅一的身上,预想着会有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出现,同时也有嫉妒夙昕的女子,出声的便是一个粉妆浓抹的女子。张力眼见还有说头,为了自己一会儿被骂,硬着头皮就打算把这事扛下去:“对,姑娘可有证据证明这东西是你的?”东西上又没有刻着名字,她要如何证明?夙昕的眉毛微微蹙起。要证明并不难办,但是要说出她的身份来,然而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说出来。以后的生意必定不少,太过惹眼总归不好。“我能证明!”金仅一“唰”地一下合上扇子,定睛看着张力。孟费一见这动作立即知道金仅一恼了,急忙就要劝阻。开玩笑呢,他现在有个生意必须由金仅一帮忙,在这里把他惹恼了岂不是得不偿失?这样想着就瞪了张力一样。可惜他站在张力的后面,张力根本没看见,仰着脖子,又说了一声:“公子如何证明?公子的证明无效!”“我的证明可有效?”一声明朗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声音平静低缓、不怒自威,门外的看客们不自觉让开一条路出来。夙昕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栾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次,她想不惹眼都不行了。尽管栾允穿了便服,可身上的上位者气度却是掩盖不掉的。他的身边跟着也着了常服的太监小路子,身后还有两个体魄慑人的男子,应是侍卫。他的出现时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安静。突然就听见群里面的一个人高声叫道:“这不是妙笔莲花吗?”夙昕循声望去,果然在栾允的身后跟着一个安静的女子。她面容清秀,说她像是莲花,倒不如说像是百合,气质清新脱俗。肌肤如玉,眸若秋水,身姿挺直。秦卉藕顿时被几个人围住,又是惊惧又是害怕,连声叫道:“爷……爷……”夙昕瞧着她被围着,依然保持着风采,不仅暗暗赞叹,这位莲花果然够“出淤泥不染”!咦,叫了半天,栾允怎么没救护的动静?她看向栾允,恰好与栾允的眼睛撞在一起,顿时心里一颤。多日不见,他好像变了。他曾看向她的目光总是阳光温柔的。然而这一瞬,他的眼睛里载满了自责、惭愧、哀痛和怜爱。栾允看着她,不自居走进两步。多久没有见到她了……今日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景……他责备自己,身边跟着另一个女子,尤其是在她的面前;他怨恨自己,让她承受这些本不该承受的东西;他心疼、怜惜,无法时时刻刻守在她的身边护她卫她。从一进门,栾允对夙昕的目光追随便从未离开过,浓浓的爱意,稍有心思的都能看出几分来。
试婚格格 第065章 天经地义 天空夜下
小路子一向知道栾允的心思,于是在看到夙昕的时候便知道大事不妙。此刻想阻止却来不及了。主子已经出了头,他哪里有退缩的道理?“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小路子一直跟底下人打交道,自然更会掌握分寸,他一边向张力靠近走了几步,一边跟后面的侍卫使眼色把秦卉藕救出来。孟费不再拖拉,急忙站出来将张力推到一边:“各位误会了,我家这位掌柜不懂规矩越了分寸。”他这话却主要不是因为栾允,而是金仅一。金仅一接收到孟费歉意的目光顿时了然,便看向那位神秘的青年男子。凭他的感觉,夙昕与这男子是熟悉的。然而他也知道这人不是驸马。这人是谁?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张力被少主推开,张张嘴终究是什么也没再说。心里则不是个滋味:平日里,这样的事儿也没少干,哪一个不是乖乖的任命低当了?怎么就蹦出来这么一个难缠的精明丫头呢?还跳出来了好几个帮手,一个比一个厉害的样子。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啊!张力额上已经谧出了汗珠,看少主的样子,此事非同小可!张力后悔不迭,还不知道少主会如何罚他呢……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张力的心思,此刻哪里还会有人理会?除了同事的掌柜们投来同情的目光外,再没人关注了。众人的视线大多停留在了栾允的身上。因为妙笔莲花摆出温婉如玉的姿态乖巧地站在了他的身后!这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莲花娘子如此对待……那男人竟然不理莲花娘子的好意,直直地看着那个粗布姑娘?难道又来了一个救美的英雄!这位粗布姑娘是什么人物?这样一来二去,人群里就开始窃窃私语,打听起夙昕的底细来。人群里有认识金仅一的,却没有见过这位粗布姑娘的,那位带着仆从的锦衣公子更是见都没见过。人们的兴趣更大了。小路子此刻充分发挥了仆从的身份,不依不挠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得弄出个说法。亜璺砚卿一句误会就能了事吗?姑娘的清誉可是能随便误会的?”说完话,小路子偷瞟了一眼栾允,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知道这事儿办对了。孟费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力,张力颤悠悠擦了擦汗,讪笑道:“姑娘来当东西,于是起了点争执……”“当东西?”栾允眉头紧皱,她没有钱吗?苏禀易是怎么办事的!说了让他好好照顾,好好照顾……他暗叹一声,道:“当的是什么?拿来我看看。”没等孟费发话,张力便颠颠地跑到后堂取出来金步摇递给栾允。却被小路子中途接过来,恭敬地交给栾允。一见这派头,这规矩,众人更是惊诧了。一般富户家的少爷公子都没有这样的规矩呢!栾允掀开白布一看,愣了一会儿。突然道:“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兑给这位姑娘。”说着话看了夙昕一眼,“不是当的金葫芦便好。”夙昕听了,小脸一红。她把金葫芦戴在身上,就是打算出门急需时当掉,或许说卖掉更贴切些。出门外在当掉的东西再相赎,恐怕不是很容易。栾允哪里知道夙昕的心思,顿时怒气消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恢复了往日的几丝风采。张力一听这话愣了,这时候有少主在,他怎么做的了主?他虽然不知为何不敢得罪这位锦衣公子,只想唯命是从,却更不敢惹了自家少主。“算了,这东西我不当了。”夙昕一声笑语,“城里又不止这一家。”要说旁观者中看得最仔细的除了金仅一,便是秦卉藕。她对夙昕尤其注意。她进宫的次数不少了,和太子见面的机会也有几回,却没有一次吸引住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男子的目光。可是,这么一会儿,那个穿着粗衣的女人就独霸了他全部的目光。那女人是谁?凭什么?长相不如自己,气质不如自己,甚至连点女子的矜持礼教都没有!她的心里已经将夙昕规划为第一劲敌,甚至高过了那位见过一面的太子妃。秦卉藕自小至今,尤其会精打细算,将敌人,朋友分得清清楚楚,然后一路路前行,才有了今日的声望。远了不说,这太子侧妃的身份,可以说就是她自己挣来的。“既然已经进了当铺的门,便当在这里不是很好吗?何必又要换一家,如若还出现了这样的问题,还要再换吗?”秦卉藕轻轻笑着说,温柔讲理的样子。开始的时候,夙昕看了秦卉藕几眼,后面便忽视了,突然听到这样一声娇柔的声音,一时没反应过来。夙昕不理,秦卉藕顿时便恼了,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悻悻地不再说话。独角戏,最丢面子。被栾允冷落了,此刻又被这女子忽视……心里恨极。打定主意要弄明白那女子是谁不可。见夙昕没说话,小路子暗暗松了口气。要是这两位闹起来,他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没辙了。小路子急忙问:“当铺哪里有将客人推出门的道理,说吧,到底当不当,按什么价?”金仅一站在夙昕的身侧,此刻见门外的看戏群众越来越多,低低叹了口气,垂首在夙昕耳边低声道:“此事是那掌柜的事儿,现在有孟费在,他不敢再胡乱压价,孟费乃是我的一个朋友,应会公允对待此事的。此事再拖下去,势必越闹越大。”夙昕看见金仅一的眼色,再看看门外,只得点了点头,对孟费说道:“看在金公子的面上,若是价格合理,便当在这里吧。”孟费也怕流言蜚语,对生意着实不利,于是急忙答应着:“一定合理!姑娘请到后堂商定吧。”夙昕抬起头看看栾允,他正笑着,但那笑怎么看都有些牵强。夙昕知道,定是刚才金仅一和她的举动让他不快了。走前几步,低低福了福,“爷……”意思是等他的示下,也是为了消他的气。栾允半天不说话,直到夙昕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终于开口了,“去吧。”无力之极。夙昕又福了福,不敢再看栾允,转过身去。正准备打开门帘进去,却听到门外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句:“这戏可不能这么散场,既然出了结果,总的有个交代才行吧?到底是谁错了!”这话一说,门外众人顿时跟着起哄。夙昕好笑地看向张力,又想起了这个男人。张力哭丧着脸看了看孟费,见他装作未见,只得认命,慢悠悠走过来准备行礼道歉。“既然已经知道了错,又何必非要行礼道歉呢。”秦卉藕轻飘飘一句,再次展示她的仁心善意。这话说出的时候张力微微弯着腰,鞠躬的姿势已经开了头,不知是继续下去,还是该站起来。夙昕终于将视线停留在了秦卉藕的身上,她抬着头想了想,“如果知道自己错了便可以……不需要赔礼道歉,那么犯了罪也可以不受惩罚吗?偷了东西、杀了人,也只要知道错了便可以吗?”立即有人高声支持道:“是啊,王六昨天偷了我家的鸡蛋,难道就那么算了?偷了白偷,没有任何惩罚,那他下次不是还得偷?错了就该道歉,犯了罪就该被罚!”也有觉得夙昕太过苛刻的人,低声呢喃:“又不是真犯罪,至于这么较真吗……还是莲花娘子心善啊……”夙昕不管众人说什么,只道:“做错了事就该道歉,这不仅是对他人的尊重,也是让自己记下错,省的下次再犯。”她的声音不高,却极坚定。众人一听这话有理,便都看向秦卉藕,见她怎么反驳。谁知秦卉藕刚张开嘴,还没出声,就见前面的锦衣公子说:“认错道歉,天经地义。”生生地把秦卉藕后面的话压下了。众人见此,更是高看夙昕几眼。别看这丫头蛮狠,却是有些能耐的!夙昕却不以为然,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而已。众人说辞,与她何干?她对着栾允点点头,受了张力一礼,率先走进了后堂。金仅一尾随。小路子看看夙昕那边,看看栾允这边,压低声音问:“爷,怎么着?咱跟进去吗……”栾允摇摇头,轻叹一声道:“不必了……把人群散了,你跑趟衙门,我在对面茶楼等你。”见小路子发愣,他便在小路子耳边低语几句,小路子连忙点头。一边点头,一边心惊:一惊的是夙昕姑娘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又高了,二惊的是主子似乎有些变了……
试婚格格 第066章 我要去景州 天空夜下
茶楼里窗户大开,阵阵清风从中穿过,栾允坐在临窗的位置,迎着夏日微风,视线投在了对面的当铺上,心思却不知飘向了哪里。听见“噔噔”的脚步声,回过头去,正是回来复命的小路子。走到近前,小路子尽量放轻步伐,垂首在一侧站定,微微点了点头。栾允了然,没有说话。秦卉藕坐在栾允的对面,正在悠悠然地品茶,一双秀目也是盯着当铺里的动静。……夙昕从当铺里出来,心情大好,金仅一说的果然没错,孟费不但没有压价,反而又添了一些,总归是如意而归了。外面的天气有些炎热,许久没有雨水降临,然而夙昕却心情大好,一点也不觉得晒了。“金公子,这次真是谢谢你了。”她笑道。金仅一站在她的旁边,似笑非笑,“这样热的天,你还是尽快回去吧,莫要再晒伤了才好。”“我哪有那么娇柔?”想起上次的中暑事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回去了。”金仅一点点头,看着夙昕远去后才返身回到了当铺,继续之前与孟费未完的谈话。……栾允收回视线,扯开脸,对着秦卉藕笑笑,“我们回去吧。出来时间太久太后会担心的。”秦卉藕轻声称好,站了起来,见小路子和金仅一站起来未动,便轻笑一声,走向前去。她走出去一段,小路子这才贴在栾允的耳边,“事情办妥了。”顿了顿又问,“仇毫去了哪里?”出来的时候明明带了两个侍卫,怎么少了一个……“我让他去办事,我们先回吧,办完事他自然会回宫的。”小路子低声答应着,不敢再问。心下却知道此事又与夙昕有关。……夙昕回到苏府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午饭时间。徒一进院子,却看见大树下摆了桌子和饭食,苏禀易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你怎么在这儿?”夙昕略微有些诧异。自从进了苏府,她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独自打发时间。万万没有想到苏禀易会在这里。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明显是未动过的。他是在等自己一起用饭吗?苏禀易扭过头来,脸色不大好看。这才过了几天,又恢复本来面目了吗?她走过去站定,底气有些不足道:“我哪里知道你会等我用饭……回来的有些晚了。”他可别生气,求他去景州的事儿还没敲定呢。“坐下吃饭。”苏禀易回过头去,不再理她。夙昕干脆也赌气起来。凭什么他想生气便生气?我又没有招惹他。气鼓鼓地坐下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今天是怎么了?苏禀易捡钱了吗?这场餐饭比平时宴请客人的还要讲究。既然有好吃的在面前,她也不再估计其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两人你不言,我不语。苏禀易缓缓吃着东西,却越想越气。今日栾允的贴身侍卫竟然莫名其妙地找上了门来。说是让他对夙昕多加关爱,多加关注。他这才知道,她去当东西了。想想就来气,这还不是最惹他生气的,她竟然还和别的男子在一起。火气升了起来,终于没忍住,“平时在府上吃不饱吗?竟然拿了首饰出去当!”苏禀易突然直愣愣地说出来一句话,夙昕忍不住将嘴里的半口饭整个喷了出来,毁了半桌子的菜。苏禀易却似未见,依然看着她。她急忙喝了两口汤:“爷,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派人跟踪我了不成?”“你缺钱用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自作主张去当铺!?”“试婚那日不是说好了吗?除了那件事相互保守秘密外,我们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我怎么有脸去找你要钱花。”夙昕看着满桌子的美食被自己毁了一半,正心疼呢,说出来的话也跟着委屈一般。苏禀易听了心里不尽有些发酸,语气温柔了许多:“并不是什么都不理会的意思。名义上,你是我的妾,我怎么能够对你袖手旁观。只要是能帮忙的自然还是会帮的。”夙昕听了,眼前一亮。能帮的自然会帮……那景州的事……打铁要趁热,夙昕不再耽搁,问:“你的意思是,我求你帮忙的事你都会帮?”苏禀易自己刚撂了话出去,怎么好反悔,只得含糊应道:“能办的自然会办。”“太好了!”夙昕的表情就想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立即从美食被毁的郁闷心情中解脱出来,身子往前探着,兴冲冲地说:“有件事,我正打算求爷呢。”苏禀易顿时有种被骗的感觉,眉毛抽了抽,“什么事……”“我要去景州!”苏禀易不解地抬起头,“为什么?”夙昕想都没想道:“我要做生意,需要去景州一趟。反正爷也要去,不如一起去好了。”反正做生意的事情他早晚会知道,不如现在就说出来。“胡闹。”苏禀易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不予理睬,“缺钱了就从府上支。”知道他不会轻易妥协,便道:“不一起去也行,只要爷同意我出门就行,我自己可以上路。”她自己过去更方便自在。见她如此,苏禀易开始正视这个问题:“无论如何都要去?”“嗯!”苏禀易放下筷子,开始慢慢喝茶。让她单独上路肯定是不行的,路上不知会遇见什么。可是若不准,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不知又会闹出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如带上她?让她离开燕平一阵,离那个不知名的男子远些或许不错。不过,自己的事……她跟在身边,会不会不方便……但自己刚刚才夸下了海口,说能帮就帮……夙昕见他在思考,也不打扰,继续吃她的。无论如何,景州她都是要去的。苏禀易要是不答应,她还会想别的办法。苏禀易见她神色淡定,便知她并非将赌注完全压在了自己身上,如果不带她,不知要闹出什么事儿来。于是,转念一想,如果夙昕跟着他去,也能帮助他遮盖行踪和目的,这倒未必是件坏事。此番前去,他作为之事,须得隐秘。如果以带着爱妾游山玩水的名义……这样翻来覆去地想了一番,苏禀易便打定了主意。却不想夙昕如此轻易如愿,便道:“听说你近日与一个男子相交密切。”夙昕吃着饭,含糊道,“难不成你吃醋了?”“说什么呢?”苏禀易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品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名义上,你是我的……咳咳,你和别的男子交往,传出去,我的脸面将置于何地?”“生意伙伴而已。不会出现不好的谣言的。”哼,就知道他的脸面问题。商业交往可关乎着她将来的生死存亡,她怎么能低头让步。苏禀易顿了顿,“要我带你去景州不是不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说。”夙昕停下动作,认真听着。从开始到现在,苏禀易一直闷闷不乐,这会儿终于笑了,轻声道:“不管是在景州,还是在燕平,你都要听话一些,学学其他闺阁女子,乖巧一些。不要出去乱闹,不要随便抛头露面。”夙昕听了,皱了眉头,“不是说过,双方是自由的嘛。”嫌她不似其他女子那样贤惠吗?她就是这样了,改不了。这样想着,表情有些生硬起来。“我是说多少该有个分寸……”苏禀易轻咳一声,掩饰下去。这要求确实与当初的约定有些偏离了,可是,他还是坚持了,“就这个条件。”夙昕准备行商,知道了一些行商的规矩。关于双方约定,日期、地点、时限、具体事项等,都是要讲清楚的。苏禀易的话中却是有许多漏洞可寻,不怕将来不好脱身。于是她给自己吃了个定心丸,答应了下来。
试婚格格 第067章 埋伏 天空夜下
去景州的事情已经敲定了。苏禀易前脚刚走不久,便有人找上了门来。夙昕挑开帘子一看,是章子鸢身边的云宁。“听闻姨娘要跟爷去景州,章夫人特别命我将这药箱送了来,说在路上或许用得到。”她的消息可真快。夙昕抿嘴一笑,接过药箱,“还是姐姐想的周到。”云宁却笑不出来,尴尬地扯了扯嘴唇,张了张嘴,想问又开不了口的样子。“怎么突然扭捏起来了,想说什么就说吧。”夙昕这就要拉着她进屋。云宁拦下夙昕道:“我不进去坐了。只是有一件事儿不太明白。”支吾半天也没问出口。她所好奇的无非是苏禀易出门为何不带着章子鸢,而是夙昕。夙昕却没看出来,只以为云宁是有别的事,又追问几句,云宁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小跑着走了。见她急匆匆奔走,夙昕摇了摇头,拿着药箱进了屋子。ρi股还没坐热乎,就又听见门外的叫喊声。这回,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这声音,怎么会忘记。她走出门的时候园芊正在院子里焦急地踱步。一见她出来,急忙走进来,“你要和爷一起出门?”“是啊……”夙昕一心想着如何出门,却忽视了她与苏禀易一起出门所带来的影响,刚刚章子鸢送东西来也是这个意思吧?园芊记得瞪了她一眼,又觉得不妥,忙道:“我最近没少在夫人那里说你好话,这下全泡汤了。夫人让我来问问你,为何能够跟驸马一起出行!”问为什么是自己,不是惠阳?刚刚云宁想问的,是不是也是这个?这怎么回答……她本心里强烈的不愿惠阳知道生意的事。只因惠阳有那能力和本事,轻吹一口气便能断了她的念头,辛辛苦苦都白费了。她一个野蛮格格,什么做不出来?这也是夙昕一直最为担忧的。想起苏禀易说这次外出是以爱妾游玩的名义出去的,便笑道:“爷决定的,我哪里知道。不过,多亏你近日费心了。”园芊一愣,“我回去就这样禀报吗?”“你就说爷带着我,是当丫鬟使唤的。为了有个服侍的,并非因为喜爱。”虽然这谎不圆,好歹也算是不错的借口了。园芊想了想,不经意地点点头,道了一声便回去了。第二日一早,他们便出发了。此次出远门,却没有带多余的人,除了苏禀易和夙昕,只还有一个车夫。不仅夙昕诧异,就连送行的惠阳和章子鸢也觉不妥,非让多带几个人,都被苏禀易否了。马车一开始前行,苏禀易便假寐起来,夙昕觉得无趣,只得看看街上的行人和店铺。突然行至一个熟悉的街道,夙昕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昨日还好好的当铺,今天便被封了!怎么回事?难不成她骂当铺是黑铺,真被查验,然后查出了什么东西不成……马车已经走出去一段,她还在扒着窗户向后张望着,却不知苏禀易早已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一回头恰好看见苏禀易探究的目光。苏禀易听见动静便睁开了眼,却见她一直在盯着一个方向看,半响了,还在看。便不自觉皱了皱眉:如此依依不舍,在看什么。不自禁便想到了那个太子侍卫口中的神秘男人来。“怎么了?”夙昕问。苏禀易缓缓闭上了眼睛。夙昕等了半天,他还是没说话,这才明白,他是不想理她的。顿时也觉得无趣,不再多想。……这样相互不理,过了几日,夙昕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始没话找话:“咱们走这么久的路,只带一个车夫,要是遇到拦路抢劫的怎么办?”苏禀易不说话。“不走官路,非要超近走小道,还是晚上,出了事怎么办?”苏禀易不理。夙昕早已习惯了他的冷静,可还是没有忍住,正准备开骂几句,就听见前面传来车夫的声音:“少爷,有埋伏。”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丝毫不乱,沉稳非常。夙昕也是一愣,但她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两点,一个当然是有埋伏的事,在一个便是,车夫阿三称呼苏禀易少爷。阿三竟是他的旧仆?她来不及去多想,只看着苏禀易。却听苏禀易轻笑着骂道:“你个乌鸦嘴。”“不怪自己没有准备妥当,多带几个人,倒怨我了?”夙昕拧着眉,心里却在想,一出了京,苏禀易怎么不一样了?她只觉得眼前的苏禀易陌生之极,与她之前所了解的那人完全不是同一个。到底京里的哪一个是他,还是郊外的才是真正的他?“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是什么人。”苏禀易收了笑,对阿三说。夙昕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不认识了。他镇定,沉稳,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理会,成天闲散度日的男人。如果说在燕平的苏禀易是笼子里的金丝雀,现在的他便是一只随意翱翔的雄鹰,胸有成竹,万事皆不放在眼中。还有那个一直被众人忽视的车夫,竟然是他的旧仆,而且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忠仆,应是亲信吧?竟然一直放在角落里蒙尘,不曾让他出现。从前关于他的种种,终于在这一瞬合在了一起。这才是苏禀易,这便是他闲稳气质的所来,这就是他为何总能轻松翻转一些在她看来不容易的事情。皇宫酒宴上,轻轻笑着救下她;妻妾乱闹的府中,风轻云淡地搬出家训;路遇歹徒,只有三个人却不慌不忙。夙昕自嘲一笑:不知章子鸢是否了解真正的他。苏禀易正在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突然传来几声嗖嗖的利箭声。他猛地将夙昕扑倒,夙昕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软剑,风一样的冲了出去。听得出来,阿三早已离开了马车,苏禀易和阿三早已与众人战在了一起。她慢慢挪到车窗,向外看去。尽管外面黑漆漆的,她还是看清了。来人根本不是强盗土匪一类,而是一个个穿着黑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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