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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年了!都二十五年了!姐姐,你还好吗?姐姐——你还好吗?”他伤心的呼唤着,泪水再次从眼中涌出!他一把将岳祺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悲伤的哭着,轻声呼唤着,似乎自己现在搂着的就是自己的姐姐……

岳祺被他搂在怀里,感觉很不自在,可是又不好推开他,就这样被他抱着。任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舅舅悲伤的哭泣,哭的浑身颤抖!

许久,黄杰推开她,两只手扶着她的双肩,爱怜的看着她,看着看着,像个小孩子一样笑了,笑着笑着,嘴一扁又哭了起来……他就这样一会笑一会哭,带着几分羞涩的岳祺忍不住认为这个长的酷似前任副总理的家伙整个一神经病。

过了好半天,终于,他停下了哭泣,笑着对她说:“你看我,光顾着激动了。忘了给你介绍。”说着指了指那边一边摸眼泪一边偷偷笑的徐总,“这个是……是……”他突然停顿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还用说,当然是舅妈!”徐明立即替他说道,开心的笑了。

“舅妈!”岳祺叫的倒是没有犹豫。可黄杰望着她想说什么,可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来。一丝伤感涌上心头,一个熟悉而又遥远的面孔浮现在眼前,可是,那一个人却与自己­阴­阳两隔!

“好了。看你们爷俩。”徐明笑着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岳祺也顺势站了起来。徐明亲切的对岳祺笑道:“今天下午下班后有空没有?给你舅妈赏个脸,去家里吃饭去?”

岳祺听她有几分客气,又很热心,便不好推辞,只好答应下来。徐总见她答应,亲切的笑道:“好孩子!呵呵,到时候尝尝你舅妈的手艺。”

“哦,对了”黄杰突然想起什么,抬了抬手,想和她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岳祺才注意到,这个男人只有九根手指:左手的无名指齐根截断。她望着这个舅舅,等他说话。

黄杰想了想,有几分为难,可还是说了出来:“祺祺,这个……希望你别介意。我们的事,你……你能不能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父母?”

岳祺很奇怪,不明所以的望着他。黄杰看起来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个外甥女解释。这时身边的徐明给他解了围:“是这样的。你舅舅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唉!有些事你……”她也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等你有空我再告诉你吧。”黄杰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如意的事。

“不行!”徐明语气非常坚决的对他说道,“你今天和她相认已经很……不能说的呀!你疯了?!”

岳祺看徐明很着急,语气中带着一些担忧,她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她觉得他们有自己的苦衷,于是说道:“没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们不用解释。”

“乖——”徐明正不知该如何说服一向很坚定的黄杰,见她为自己解决了这一大难题,开心的搂了搂她的肩膀,“还是咱外甥女懂事。”说完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非常严肃的望着她说道:“孩子,你可一定记住。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徐明的脸上现出了恐惧,“这可关系你舅舅的生死啊!”

岳祺惊呆了,瞪大了双眼转头望了望那边的黄杰。黄杰重新戴上了墨镜,低着头一脸的凝重。

岳祺转过头对徐明说道:“舅妈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黄杰低着头悄声说道:“孩子,早晚你会明白的,会明白的……”声音很小,好像是对自己说的一样。

岳祺在黄杰家住了一个多星期了。她答应了舅舅,把租的房子退了搬了过来和他们一起住。这个舅舅对自己简直就像亲生女儿,甚至比亲生女儿还要好。可是她却总觉得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舅舅总是满怀心事的样子。当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很柔和,目光也很柔和,看的出他非常的喜欢自己,但他常常聊着聊着就热泪盈眶。要么就见他一个人躲在屋里发呆。除了这个带着神秘­色­彩的舅舅之外,还有一个很让岳祺迷惑不解的是舅舅他们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卧室住!虽然舅舅和舅妈自己睡自己的房间,但他们俩的关系又非常好,不像是闹别扭的样子。而且,从来没有听他们两人提起自己的孩子,甚至岳祺怀疑他们俩是否有孩子!

许许多多的谜团令岳祺感到非常的疑惑,可是自己又不好意思询问。这个舅舅对她没有任何防范,甚至她可以在这个家里随便进哪个房间或动什么东西,甚至他把放钱的地方都告诉了自己,可是她不好意思在屋子里乱动。

这天晚饭,黄杰对徐明说道:“明天下午你去买点菜,早些回来。明天可是个大日子。”说罢呵呵的笑了。

“看你,什么事让你那么高兴?明天……明天似乎不是什么节日啊?”

黄杰没有回答她,转过头问岳祺:“你知道吗?”

她停下手中的筷子,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道。”

黄杰笑着摇了摇头:“看你,怎么当子女的?”但是语气中并没有责备的意思。说完,叹了口气:“唉!明天是农历的二月二十六,是你妈的生日。”

“啊?”岳祺真的还不知道自己母亲的生日。

黄杰道:“明天别忘了给你母亲打电话。还有,明天……要不你和你舅妈一起回来好了。”

“嗯——我等下班后再回来好了。我自己坐公交回来就行,又不是不认识路。”

第二日早上,黄敏接到女儿电话吃了一惊,这个女儿竟然知道自己今天生日,还打过电话来了,真不简单。高兴之余,母女俩聊起来,可是越聊越让她担心。最近几次打电话总觉得这个女儿最近好像心里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挂断电话,她不由得为她担心。这一天,黄敏心里一直都为女儿担忧,哪有心情过什么生日。

到了晚上,她对自己丈夫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这个老实的男人虽然不太懂小女孩家的事,但是听妻子这么一说也不由得有几分担忧。两人商量了许久,黄敏决定抽空去女儿那里趟。

下定决心后,她给女儿打了个电话,那边岳祺竟然言辞有些闪烁,似乎不太愿意母亲去看她。这个女儿从小就很老实,就和黄敏一样,从来不会撒谎。这次被自己问得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这无疑更让黄敏担忧,也更让她坚定了去女儿那里的决心。

周末,黄敏驾驶着汽车按照女儿告诉她的地址找到了黄杰一家住的地方。岳祺和徐明两人早就在楼下等着她了。岳祺见到母亲的车开过来笑着迎了上去,徐明也微笑着走了过来。黄敏见到女儿自然也很开心,拉着她的手不住的打量着,见到徐明走过来,很疑惑的向她问好。

徐明笑着叫了声姐姐,叫的黄敏一下子楞住了。徐明笑着对满脸疑惑的黄敏说道:“你们俩先上去吧,我把你的车停到车库去。”

黄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岳祺就拉着她的手往楼上去。徐明也钻进了她的汽车。

“除了你舅外我没有别的什么弟弟了啊?”黄敏对女儿随便认“亲戚”的任­性­行为感到很恼火,“这又是你哪里来的舅舅?”

岳祺被母亲训的也有些委屈,和她争论着。正当两人争吵的时候,电梯停了下来,两人一同走出电梯。此时的黄敏一方面对女儿很恼火,另一方面却也心里很多疑问:“除了强之外,我没有什么弟弟了啊?黄杰?我没有叫黄杰的弟弟啊?长的像前任副总理,难道……可是,我和他早就不来往了,况且……他早就已经去世了。哪还有什么弟弟啊……”

岳祺给母亲训的不太高兴,满心委屈,撅着小嘴走在母亲前面拿钥匙开了门,却见到黄杰坐着轮椅等在屋门口,便对他说道:“我妈妈来了。”说完走到沙发边赌气般的一下坐了下去,不如意的将头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

黄敏满脸疑惑的跟在岳祺后面也走了进来,一眼见到了坐着轮椅、神情激动的黄杰,不由得一下子楞在那里。

黄杰痴痴的望着她,激动的叫道:“姐姐——”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唇­颤抖着,双手向着姐姐伸了出去,忍不住泪水又流了下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连人家的身份都不知道就乱认亲戚,还跟人家一块儿住,简直太胡闹了!”黄敏对于女儿的行为感到非常的气愤,心里这么想着,紧紧皱着眉头随女儿进了屋。刚刚进门,突然见到坐在轮椅上的黄杰,竟然一下子楞住了。眼前这人……是他?不可能……可是……不会错的,一定是他,但是……黄敏楞在那里,心里乱七八糟的一片混乱!

“姐姐——”黄杰哭着呼唤她,眼泪不断的涌出。此时的黄杰神情无比的激动,浑身忍不住瑟瑟发抖,他望着一别二十五年的姐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姐,你……你还认识我吗?姐姐——你……还记得你这个不够格的弟弟吗?”

“你……你是——”黄敏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可是,他不是死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姐,二十五年了!我们一别二十五年了……姐姐,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你……你还记得弟弟吗?我……”黄杰感情无比激动,泪水不断流出来,双手紧紧握着姐姐的双臂,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你是……王成华?”虽然已经二十五年没有见到,但她还是清楚的记得他的名字,但是她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活在人世。

黄杰用一声饱含感情的“姐姐”来回答她。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委屈,有些抱怨……他扶着姐姐靠着假腿站了起来,身体不停晃动着,无法稳稳的站定。他站了起来,身后的轮椅滑了开去。

“王成华?真的是你?”黄敏也有些激动,双手也握住了他的两臂。

“姐姐,这么多年,你……你还好吗?你……你还肯认我吗?你还肯……还肯……”黄杰一双泪眼望着姐姐,很小心的问道,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唯恐得到否定的回答,唯恐这个姐姐不肯再认他。

“成华……”黄敏眼睛也湿润了,激动而亲切的叫道。

黄杰后退了一步,扑通一下跪在姐姐面前:“姐姐——”他终于忍不住了,扑在她的怀中嚎啕大哭,任凭自己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泛滥!

黄敏赶紧拉他起来,可是他却不肯,只是抱着自己哭。她一只手搂住了这个弟弟的肩膀,一只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的摩挲,不断劝着这个傻弟弟:“好了,别哭了。你看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地……”说着,自己却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徐明把黄敏的车子停在车库,出来的时候遇到一个朋友,两人聊了会儿天她便坐电梯回家。其实她在很多年前见过黄敏一次,早就不记得她的样子了。那大概是三四年前了,她和黄杰去上海办点什么事的时候。那天上午,正当她推着黄杰在路上走着,突然听身边一个女子说了句什么话。就见黄杰浑身一震,猛的抬起头望去,神情激动,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激动?开心?喜欢?悲伤?……当时他的表情令徐明记忆犹新,只是他戴着墨镜看不到他的眼神。黄杰就那样盯着那个女子,望着她和身边一个男子说着话走远了,消失在人群中……可他还是那么望着,望着她消失的地方。后来徐明开玩笑的说:“都几十岁的人了,还看美女,也不害臊。”等了许久,黄杰只说了一句话,声音颤抖:“是我姐姐……”可是黄杰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什么,也没有同她说任何关于他姐姐的话。现在黄敏来她家看女儿,恰好能和她相见,这是她和这个姐姐第一次真正的见面了。

徐明一进屋着实吓了一跳,只见黄杰跪在地上,两个人抱在一起伤心的流泪。徐明能理解黄杰此时的心情,可是,说什么也不敢让他跪在那里。因为黄杰右腿齐膝截断,左腿则是从大腿就被截断了。虽然带着假肢可以自己行走,但这么跪着可撑不住。她忍着自己的泪水,勉强笑着打破了气氛:“看你们姐儿俩,好不容易重逢了该高兴才是啊。怎么哭起来了?”说着走到他们面前,要扶黄杰起来,“你也是的,这么大岁数人了,怎么还跪地上了?”她劝说着,自己的眼泪却落了下来。

黄敏顾不上擦眼泪和徐明一起把他扶起来。一直待在一边的岳祺却真正见识到这个舅舅了。她依然不敢相信眼前哭的那么悲伤的大男人就是传奇般的那个国家副总理,也没有料到他在自己母亲面前就跟个五六岁的孩子似地,哭的昏天暗地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傻在那里不知该不该过去,见到如此的情形,内心也不免受他们影响,不断的抹着眼泪。这时见舅妈和母亲拉他起来,也赶紧走上去搭把手。

三人把已经哭成泪人的黄杰拉起来扶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黄杰却拉着姐姐的手不肯放开,拉着她挨着自己坐了下来。他双手握着她的手,柔声叫道:“姐……”黄敏用空出的那只手从裤兜里拿出一团纸巾帮他擦眼泪,一边温柔的说道:“好了。你看你,真是的……”

众人绝对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黄杰,这个国家前任副总理,全世界公认的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撅起了嘴,向姐姐撒起了娇:“姐姐——”

男人又怎样?从这个国际公认的“*人物”可以肯定一点,男人也是需要关怀的。而且越是坚强的男人内心越脆弱,在遇到一个真心关爱自己的人的时候越是不堪一击。黄杰的姐姐绝对是个温柔的女人,甚至他心里深信,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亲——那位善良老实却饱经沧桑的女人——之外,她就是最最温柔体贴的而且对自己最好的人。在她的面前,这个男子汉愿意放下一切的尊严,一切的坚强,如同一个受到委屈的小孩子一样扑倒在姐姐的怀中,向她倾诉,让她安慰……

“姐姐——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多么想你?姐姐……你知不知道,从我们成为姐弟那天起,我一直把你当是自己的亲姐姐?姐姐——你好狠心……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了,姐姐……你怎么忍心……”他扑在自己分别二十五年的姐姐的身上,哭的浑身颤抖,再也说不下去,只是轻声而亲切的呼唤着:“……姐姐……我的姐姐……”王成华——这位国家的前任副总理,经历了多少次生死考验,多少次风吹浪打的铁汉,把他内心二十五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黄敏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好任由他“胡闹”,一边流着泪一边不住安慰他:“行了。别哭了,你看你,真是的。这还没完了……真是的,多大岁数的大男人了,还撒娇……”

站在一边的岳祺流着眼泪忍不住偷偷笑了,撇了一眼舅妈,见她也在那抿着嘴笑,可泪水却也是忍不住的往下流。黄敏还在安慰这个简直像小孩子般“不懂事”的小弟弟,声音依然那么的柔和:“看你,好了……别哭了。真是的……我也真倒霉,­干­吗认你这样的弟弟。你哪像个大老爷们的样子?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你……都害得我也哭了,你说,怎么办吧?”声音中说不尽的温柔,笑着,流着泪安慰他。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黄杰停止了哭泣,从姐姐怀中起来,望着姐姐,望着望着笑了,笑得孩童般开心。他痴痴的望着姐姐,眼睛里充满了柔和,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他真的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自己思念了二十五年,终于和姐姐团圆,他简直不敢相信姐姐真的就在他的面前。他紧紧的握着姐姐的手,唯恐一撒手梦就会醒来。

许久,他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他打破了沉默,说话也恢复了平时的语气,只是话语中透露着无限的柔和:“姐姐,想不到今生还能再见到你。”

“成华……”

黄杰使劲点了点头,开心却又激动的答应了,深情的叫了声姐姐,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心里不知什么滋味,过了一会儿长叹一声:“姐,我现在叫黄杰了。其实,你肯再叫我成华,我……我真的好喜欢!姐姐,我好喜欢!真的好喜欢!可是……可是……”他仿佛又想起了过去的一切,“唉!那个王成华已经成为历史了……”

尖锐的警报声划破夜空,打破了深夜的宁静。位于中国大西部某城市的一个偏远郊区的这个大院忽然被惊醒了,起床声、喧嚷声、车辆开动声混成一片,整个大院里人来人往,各种车辆从车库不断驶出。

一帮老头子匆匆忙忙来到队伍面前。队伍里的战士们一看,可不得了,部队里的大头头们都来了,风风火火、气势逼人。这些人站到队伍面前,一个老头子从他们中间走出来,威风凛凛的站在这一排排年轻的战士面前:“同志们!”下面全部立正,连喘气的声音都听不到。

“稍息!”他用那威严的目光扫了战士们一眼,“同志们,我们要打仗了!我不想多说什么。打完仗,可能有的人就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我希望你们记住,我们是军人,肩负着保家卫国的使命,肩负着捍卫祖国领土和主权完整的使命!我们军队是支英雄部队,是支从辉煌走向辉煌的部队!战功赫赫,威震八方!希望你们不要给我丢脸,不要给中国军人丢脸,不要给我们身后千千万万的父老乡亲丢脸,不要给我们中华民族丢脸!”

下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但是每一位战士心里都充满了奋勇杀敌的决心。

“今晚是部队正常的紧急拉练。48小时后我们向前线进发!你们好好做准备。”

大头头们走了之后,各个队伍按照平时训练的顺序从大院出发了,汽车、装甲车一辆辆驶出部队大院向远方笼罩在夜幕中的山地驶去。

一个身材消瘦的连长和他的战友坐在步兵战车里面,望着自己的正前方一言不发。周围除了10式步兵战车发出的轰隆隆的声音外听不到其他声音。此时,战士们心里都想些什么呢?是为明天的战争忧虑,还是害怕战场上的血腥,还是思念远方的亲人……

这个身体消瘦的连长坐在车里,望着远方的夜幕,心里思潮起伏。这将是中国部队现代化之后的第一场高科技下的战争。他虽然不知道上面的决定,却能猜测出这场战争的地点和大概的结局,可是却猜不出自己的命运。

“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他想到自己的父母,劳累一生却从未过上好日子的贫苦农民、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勤劳朴实的老百姓。万一自己不能回来,他们怎么办呢?“烟台山上长啸,怒海掀巨涛”,想起这些诗句,想起自己大学时代快乐的时光,想起那些曾在他无力交付学费、生活困难的时候热心帮助他的恩师和同学,不知道现在,他们都在哪里?“我曾经爱过你:爱情,也许在我的心灵里还没有完全消亡”,他想到张建琴,那个心地善良、脾气温和的女孩,或许现在自己还喜欢着她,如果能再回到大学,他一定不要轻易说放弃,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如果她肯做自己女友,该多好?“与君绝,一刀两断。怎奈藕断丝还连,情绵绵,心儿牵”,他想起自己那个已经和他断绝关系的姐姐,如果能够再与她相见,一定不再惹她生气,不再任­性­,不再胡闹,可是,她已经和他断绝关系。姐姐,现在你还好吗?……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王成华是个普通公民,但他和无数国民一样,是时刻爱国的,是忧国忧民的。“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是每个男人的梦,只要是男人就有这种梦,有这种追求,慷慨赴死,绝不后悔。“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人总是怕死的,男人也是,可征战四方、马革裹尸却是男人最期望的归宿,最热爱的荣耀,死在冲锋的战场,死得其所,这是多么凄凉的美丽,多么悲壮的诗歌。“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男人不怕死,只要死的有意义,不保疆土,誓不归还!自古到今多少好汉将自己青春和生命献给养育自己的这方土地,这位哺育我们伟大民族的母亲。

这两天对王成华连长和冯文波指导员来说绝对是很繁忙的,不但要参加各种会议还要做战士们的工作还要做临出发前的安排准备等。更要命的是很多战士来找他们,问一些“非机密”的消息——真的让人哭笑不得。尤其是王成华,因为平时对军事比较感兴趣,常阅读些军事方面的书籍,在这种特别的时候更是“门庭若市”,应接不暇。

“连长,你说我们会打哪里?”“王连长,你觉得印度阿三的战斗力咋样,是不是真像人们说的那样逊啊?”“连长说说我们会怎么打?用啥子战略?”……

王成华只好苦笑。这天晚上,他和冯文波凑在一起了。两人讲起这些事都是哭笑不得,但最后这个老搭档竟然出卖了自己,也问起他来。

王成华开始不肯讲:“上面的意思我怎好乱讲?”

可这家伙竟然自个儿先讲起来了,谈起了他的看法。可见王成华不上套,不禁笑了,于是央求起来:“就随便一说,说我们自己的看法罢了。况且又没有别的人在场,你就给说说嘛!说说你的看法……”

最后,王成华无奈,只好随便说说自己对这次边界战争的看法:“这将是新中国史上的第二次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是我部队现代化建设之后的首次真正的局部战争。其实,我觉得现在我们是该挑场仗打打,但恐怕原先并不是想打印度……”

“哦?那你觉得打哪里?”他看王成华终于肯讲,来了兴致。

“其实我们有几个选择:越南,菲律宾,日本,马来西亚……都可以打个小冲突。因为我们国家的政策一直都是在东边。对于西边,我们一直都是求和平的,况且最严峻的压力也是来自东边。而且选在东侧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加强两岸联系,顺便向台湾同胞宣传我们的中华一家亲的­精­神。如果我来选,我会选日本或者马来西亚。借钓鱼岛或者南沙问题。”

“为什么?”

“战略考虑。”说完,他沉思起来。

“如果我选,我就选越南。狗日的越南最不老实,而且它和我国接壤,便于陆军进攻。要打就一直打下去,至少打到它首都去!那才解恨。”

王成华听着笑了:“如果为了解恨,那我们把越南、印度、日本啥的一起打了,那多痛快?”

“呵呵……”冯文波也忍不住笑了,“那么为什么偏偏选了个印度呢?”

“我觉得印度并不容易打。主要是地形问题。尤其西藏那边,运输难,不便于现代化装备的开展。而且印度的国力也不容低估。可是,至于为什么选了印度……”他矫捷的笑了笑,“你去问主席好了。”

两个人都笑了。冯文波笑道:“那你的看法呢?”

“小阿三自找麻烦,自己撞枪口上来了。”

冯文波点点头,叹了口气:“是啊!他总是在西藏那边搞文章,现在又抢了斯潘古尔地区。确实很嚣张。”

王成华赞同他的话,补充似地说道:“我倒觉得是他们混了头。要么他们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要么就是脑子进水了。其实他们给了我们很充足的理由。一方面,他一直在蚕食我藏南地区,在那边很不安分;另一方面,他一直都控制着我巴里加斯、葱莎、普兰等地,我们早就对他们很不满了。现在借克什米尔冲突侵占了我斯潘古尔地区,这是我们不会答应的。现在我们用边界冲突的方式­干­他,一是教训印度,二是间接支援巴基斯坦——毕竟巴方在克什米尔地区连连失利,对我们也不是什么好消息,三是……也算“杀­鸡­儆猴”吧。只要把一个打老实了,其他的也就安分了。”

冯文波点了点头,补充道:“还有,正好收复我们的领土。”

“嗯。不过,不一定全部收复。”冯文波疑惑的望着皱起眉头的这个搭档。“也可能我们还会像上次一样从一些地方主动撤军。”

“为什么啊?又是树立什么爱好和平的形象?大家提起上次撤军就心里不平,说打赢了战争还丢失了领土……”他低下头不再讲话,过了一会儿叹道,“唉!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尤其藏南地区,虽然是块好地方,但通往那边的交通太不方便了。易攻难守,我们攻的下却不容易守住。”说着,冯文波不仅摇了摇头。

“是啊。坚守那里,很可能会遭到印军的反扑。另外长期在那‘拉锯’也影响我国的发展,对国力的发展不利。”王成华不仅也内心感慨。

“但是,现在我们的科技发展了,部队也发展了,已经具备了收复和长期占据的条件了。”冯文波内心有些不快。

“所以说,我是讲有可能撤军啊。”王成华强调了“有可能”三个字。

“唉!只希望我们不要撤军了!祖国的领土啊!”冯文波咧着嘴现出很心疼的样子,如同将要丢失的是他的什么宝贝。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冯文波又问道:“对了,那你觉得我们会怎么打?”

王成华笑了:“让我们上前线,肯定要全部收复阿克赛钦了。西藏那边归成都军区管。”

“你可别说。62年自卫反击战全部都是成都军区打的呢。包括阿克赛钦地区。”

“所以说我也不知道啊!”王成华摊了摊手,“现在咱们只是凭自己想法猜测。我们又不是决策者。”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觉得有以下几种可能:

“一,我们进军新疆阿克赛钦一带,作为机动力量,对印度构成一个威胁,不出击作战。由成都军区负责整个战斗。个人认为可能不大。

“二,我们收复阿克赛钦、巴里加斯等西段地区被侵占的领土并驻守,对印度构成实时的威胁。由成都军区收复东段的藏南、中段的普兰、葱莎等地。或者我们和成都军区一起收复中段,那样就是两个军区联合作战了。

“三,本来达旺地区归我们管,现在既然划给成都军区,让他们解决,那么很可能是我们负责西段和中段。东段归他们了。”

听到这里,冯文波说道:“想不到你还蛮厉害的,这不分析的挺厉害吗。嗯——是个做将军的苗子”他不仅开起老战友的玩笑来。

但是王成华没有笑,他继续说道:“但刚才所说的只是收复边界­性­的……‘局限­性­’行动。这次既然要打,我觉得有可能就要大­干­一场。我不知道,反正如果是我,我才不这么简单收复了领土就完了呢。”

“哦?那你想怎么打?”冯文波好奇的问道。

“要打就大打一场。收复领土,顺便帮‘小巴’个忙,送个人情,帮他在克什米尔地区争点利益。”说着也笑了,“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中央自然有中央的考虑,估计不会那么打的。不然很多国家就要大肆渲染什么*,或鼓吹什么侵略主义、­干­涉他国内政什么的了。”

冯文波长叹一口气:“是啊!不知道中央让我们怎么打。我也想啊,要是大­干­一场该多痛快!如果那样,就算让我死在战场上,我也愿意。”说着,脸上流露出一股渴望……书包 网 想看书来

北京,中南海。

一群将军和中央首长汇聚在这个小屋子里,讨论即将轰轰烈烈打响的共和国历史上第二次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

“目前我边界的形势是,”中央军委的姜胜利上将站在大屏幕显示的中印边界地图前面介绍目前的边界形势。

“东段。两方争议的92600平方公里地区均被印方占据。错纳县、隆子县、墨脱县与去年态势相同,位于麦克马洪线南侧的地区均为印度占据。而东面的察隅县……位于麦克马洪线东侧的上察隅-下察隅一线已被印军于今年春季蚕食。

“亚东-锡金段。锡金在中国古籍上称为哲孟雄,也曾是中国西藏的一部分。也是我国领土的一部分。它位于喜马拉雅山南麓,总面积7200平方千米。清代时为清朝政府的附属国。印度政府于1973年4月对锡金实行军事占领,之后将锡金纳入自己的领土,直到今天。但是我国政府从未承认过印度对锡金地区的非法统治。

“中段。此处存在着巨哇、曲惹、波林二多、葱莎、乌热、香扎、拉不底等争议地区,面积2100余平方公里。现全部处于印度控制下。

“西段。有阿克赛钦、巴里加斯等领土,共计33500平方公里。阿克赛钦地区一直为我所控制,新藏公里从该地区通过。7月30日,印度在针对克什米尔地区与巴基斯坦发生的冲突中强占了我斯潘古尔地区。现在班公湖以南的斯潘古尔地区已经被印军侵占。巴里加斯地区的450平方公里地区与去年相同,均为印度所侵占。

“以上所介绍为我中印边界的情况。现在我再报告克什米尔地区的情况:

“当地时间7月8日凌晨3点,印度军队对克什米尔地区巴基斯坦控制区域的防军突然发动攻击。7月27日攻占南伽峰-斯卡都一线,7月30日入侵并强据我斯潘古尔地区。同日,南伽峰西侧的克什米尔地区全部为印军侵占,兵锋已威胁巴基斯坦首都*堡。目前,印军正在侵犯齐拉斯-本吉-阿斯戈莱一线。从我国新疆经卡里马巴德、齐拉斯的公路线已经被切断。”

姜胜利上将做完报告,从大屏幕前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中国国防部的郑雪东中将补充道:“按目前态势,9月前整个克什米尔地区将全部沦入印军之手。如果克什米尔地区被印度侵占,那么将严重影响我西部地区的战略利益和边界安全。原计划经过该地区的大型输油管道也将毁于印度之手。我方通往*海的多条运输线将处于印度的控制之下。更严重的,印度侵占该地区后将会得寸进尺的提出对阿克赛钦地区的领土要求,也会更加方便其蚕食我领土的侵略行为,由新疆到西藏的新藏公路也将受到印度的威胁,正在建设的新藏铁路也将受其影响。”

“看来是不打不成交啊!”中国陆军总司令、军委副主席武卫国上将笑道,“当年毛泽东主席打出了几十年的和平,现在,他们又不老实了。我们就再打个几十年的和平出来!”

“是的。对待没人­性­的豺狼不能和它讲人道主义,不能一味让步。该出手时就得出手。”一直坐在一边吸着烟沉思的军委副主席胡平波冷静的说道,“我很欣赏一首歌里的话:‘因为畏缩与忍让,人家骄气日盛。’是该亮剑的时候了!”

“不错。‘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中国国家主席、军委主席黄永强说的铿锵有力。

“先不要嚷嚷嘛!我们请前指司令曹栋梁上将汇报下他们的战略战术好不好啊?”空军总司令、军委委员任安上将急于知道怎么打印度小瘪三儿。

大家都静了下来。战争的前线指挥曹栋梁上将站了起来,走到大屏幕前面。立刻,大屏幕上显示出相应的信息供他汇报使用。

“孙子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印度的研究相信大家都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印度的军事实力我们绝对不能低估,必须让每个人都牢记毛泽东主席的那句名言: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此次对印作战,既是保家卫国、捍卫领土主权完整的军事行动,也是对我部队现代化条件下作战能力和思想的考验和磨练,更是对国家和平崛起战略的维护。我们立足达到收复领土、教训入侵者,宣示我们维护领土与主权完整的坚定决心和获得边界至少30年和平稳定的目的来指导我们的行为。

“我们此次作战方案为:兰州、成都两大军区,各兵种协同作战。地理上分东线战场和西线战场。

“东线为藏南地区和亚东-锡金段,由成都军区负责。指挥:军区司令邓化鹏、副司令周志军、政委郭景贤等。在东线打击印军,收复我藏南地区和锡金(目前的安排是锡金段至少打到孟加拉国边境线,藏南段至少打到乞拉朋齐-因帕尔一线)。战略上牵制敌人,配合西线兵团作战。藏南地区和锡金地区都是易攻难守的险要之地,当敌人反击时,主要由空军和二炮力量空中和远程压制。

“西线为中印边界的中段和西段,由兰州军区负责。指挥:军区司令祁宇轩、副司令虞恩田、政委张睿等。我方主要在西线做文章。第一阶段的会战我欲兵分三路:左翼收复巴里加斯。与巴军东西夹击,­骚­扰敌人后方,斩断敌补给线,孤立克什米尔北部之敌。中路从喀喇昆仑山口出击,向斯卡都、吉尔吉特方向挺进,与右翼部队合击克什米尔北部之敌。右翼由红其拉甫关口、朗铁盖关口一线出击,向卡里马巴德、吉尔吉特方向进攻,歼灭帕纳米克-古尔塔里线北面之敌。第二阶段,中路与右翼部队合力做为西路进攻斯利纳加、查漠;巴里加斯和中段战线部队进攻昌巴、盖朗、格尔巴一线。整个切断印度与克什米尔的联系,消灭或大部歼灭克什米尔的敌军。如果顺利的话,接下来就可以杀到印度平原了!

“此外,我方将借地理优势,在阿克赛钦一带部署空军力量,并为巴方*堡部署防空力量,同时调空军一个团进驻*堡,防守该地并配合地面部队作战。

“上面所讲为简略介绍。下面请前指参谋长龙跃同志详细汇报具体的战略安排……”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印度政府根本不敢相信“软弱无能”的中国政府胆敢出兵。虽然印度早已知道中方在边境有军队调动,但它早就习以为常了。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都在蚕食中国的领土,中国政府总是会调兵遣将,屯兵边境。开始的时候印度总是小心翼翼,唯恐中国会攻打自己,生怕自己会触怒这只“熟睡中的狮子”。但每一次都在失望中轻松的得到了领土,才发现原来躺在那里的不过是头“猪”,可以任人宰割。这么多年来中国虽然调遣军队,但是每一次都是发表几项声明,象征­性­的强烈抗议一番——喊喊口号罢了,然后就把军队调回去了。印度政界、军方甚至傻瓜都认为中国这一次又是在虚张声势,所以根本没有把中国军队的活动当一会事,只是象征­性­的在刚刚侵占的斯潘古尔地区留了一个师的力量。

愚蠢的印度政府永远不会明白中国人的军事智慧。他们根本就没把这个号称“兵法故乡”的古老文明的民族放在眼里。所以他们也就不可能知道在中国的兵法书上有那么一计叫做“瞒天过海”,上面写道: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

2011年8月15日深夜2点,印度人正在甜美的睡梦中。他们做梦都认为,再用不了半个月,自己就可以完全“收复”克什米尔了。就连印度的猪都在梦中哼哼唧唧。

突然,道道亮光如同转瞬的流星划破夜空,直扑印度防军的营地。瞬间,黑暗中爆起一团团烈焰,印军车辆、雷达、大炮的碎片被抛向高空,伴随着他们的残肢断臂和鬼哭狼嚎般的哭喊。毫无防备的印度军队只能接受血与火的洗礼,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炸弹在身边爆炸,将自己的身躯撕碎。

“……第二梯队轰炸编队请求起飞!行动代号:闪电!”

“猎鹰注意,可以起飞”

一架架战机如同离弦的利剑,直Сhā敌人心脏。地面上,地对地导弹和火箭炮咆哮着、怒吼着向敌人发泄着中华民族对侵略者的愤怒。黑暗的夜空被烈火烧红了,将胆敢侵犯我浩荡中华的一切敌人撕成碎片、燃为灰烬,最终消逝在熊熊的烈火漫天的尘土之中。

兰州军区某师A团和兄弟部队一起浩浩荡荡从喀喇昆仑山口一带出击,各种坦克、装甲车、直升机向着敌人阵地挺进。此时此刻,北面的队伍也正在空军和火炮的掩护下踏步向前,试图与右翼的部队对克什米尔地区整个北部之敌形成合围之势。西线作战的第一阶段开始了……

王成华连长和战友们在强大火力掩护下向敌人前沿阵地发起冲锋。在这血与火的战场上,每个人都如同汹涌巨浪中的一朵小浪花。这一个个的小浪花构成了愤怒着、怒吼着向前冲击的滔天巨浪,向着前面坚固的、脆弱的一切阻拦者冲击,直到把它撕的粉碎……

王成华作为连队的连长身先士卒,冲在连队的前面。可是他们的进攻很顺利,基本没有遇到敌人的反击。正在沉睡中的印军猝不及防,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反抗。他们的士兵面对强烈的炮火和强大的冲锋早已溃不成军,争相逃命。很快,他们的阵地就被王成华他们给占领了。印军的这群士兵早已无心恋战,丢铠弃甲四散逃命、或者直接举手投降。

短短一个多小时,战斗就结束了。但是为了不给克什米尔北部敌人反应时间,中国的指挥者命令部队快速向前,以最快速度进攻斯卡都。王成华跟随部队向前挺进,但是该地区海拔高,气候恶劣,地形复杂,影响了部队的进攻速度。

一名湖南籍的小战士坐在战车里不停的咒骂着这个鬼地方。步兵战车一路颠簸的很厉害,搞的人都有些头晕。可待在战车外面也不好受,这里海拔高,很多地方终年积雪,平均气温在零度以下。

一个长的凶神恶煞般的家伙说话了,声音倒是蛮和气的:“我说你老咧咧啥?虽然这里这不好那不好,可你知道吗,这里曾经也是咱们的地方。”

“真的?”湖南小伙来了兴致,也不骂了。期待的等着他讲。

“福民,我跟你说。你别以为这里气候多么恶劣,条件多么差,可这里也曾是咱们中国的领土。咱们走的这块儿叫拉达克,是藏族的传统居住区,有小西藏之称。历史上原是西藏的一部分,到清朝时是受驻藏大臣节制的西藏藩属。而且,这里正好在丝绸之路上,曾经很繁荣的。”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战友们都在认真听着他,于是继续讲下去,“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向西叫巴尔蒂斯坦,在唐朝时叫勃律,清代叫巴勒提,曾经是咱们的附属国。唐朝时还封他们为勃律王呢。”

“你就吹吧。”一个来自东北的家伙不服。

“唉,你不信?自己上网查去啊。”

那边的霍福民依然想知道更多,催着他再讲讲。于是车世荣再次讲了起来:“我告诉你们啊,咱们这里往北是什么斯坦、什么斯坦,也就是西亚。在古代咱们叫西亚,那也是咱们中国的领土。”他瞧瞧那个东北的小伙,用很不服气的眼光盯着他,“你们可别不信。就说……那个吉尔吉斯斯坦吧,在他首都东面有个托……托什么克的城市,就是唐朝时的碎叶城啊。这你们总知道吧?咱们的大诗人李白就出生在那里,这个可是有据可查的。我可没忽悠你们啊。现在那里还生活着中国人的后代呢,而且他们现在还会说已经不太标准的汉语。其中有些被叫做‘东甘’人的是清朝起义的农民——东甘就是甘肃东边的意思啦,被清政府的钦差大臣左宗棠*之后来到碎叶城,基本上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我从网上看到一个消息说,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咱们新中国的人去那里的时候,那里的人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左宗棠的人还在吗’。要是你们谁不信,上网搜‘碎叶城’就知道了。”

一直在前面沉默着的连长突然说话了:“你们去翻历史地图,你会发现基本上哪个朝代的疆域都比现在大。尤其是成吉思汗那会儿。领土横跨亚欧大陆,兵锋直指埃及。那才叫威风。可是现在,我们总不能说,整个亚欧大陆都是咱们中国的吧?”

众人听了笑了。连长接着说道:“但是,我们丢失了太多的领土……我们却不能收回来。我们都是些不肖的炎黄子孙啊!”

那边讲故事的车世荣叹了口气:“咱们从清代到如今备受棱辱。虽然毛泽东老人家带领咱们中国人打出了威风,可是还是有许许多多的领土不能收回。天然不冻港海参崴、库页岛、外蒙古、贝加尔湖还有现在的塔吉克斯坦啊什么的都是咱们的领土啊。”

“是啊。想成吉思汗,跃马扬刀,旌旗指处,望风披靡。那才叫威风!”来自东北的张杰得意的讲着,好似自己就是成吉思汗的铁骑。

“要是我们的主席是成吉思汗那样,我愿意为他南征北战,再打到莱茵河畔去。那才是大丈夫,也不算白活这一生。”小个子的郝英杰悠悠向往。

“胡说,那咱不是搞侵略吗?”一个一直不做声的小战士突然说的众人都笑了。

王成华不仅也来了豪气,慷慨激昂的颂道:“借我三千虎骑,复我浩荡中华。马踏黑海北,剑指天山西。碎叶城中揽月,库叶岛上赏雪。莱茵河畔闲垂钓,贝加尔湖醉张弓。中南半岛访古,东京废墟祭祖。旌旗所向,望风披靡。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战士们异口同声的吼道:“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书包 网 想看书来

阿萨德总理正在熟睡,突然被电话铃声惊醒了。他睁开懵懵懂懂的双眼,思绪依然沉浸在睡梦中,盯着床边桌子上的表瞅了很久才看出大概是凌晨三点的样子,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着接起了电话。那边一个听起来很熟悉的声音大声嚷嚷着什么,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限的恐惧,似乎是天塌下来似地。但是阿萨德的思绪依然没有醒来,直到那边大声的喊了好几遍后他才猛的惊醒过来:“……中国开战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好像浑身所有的血都冲了上去,对方后面说的什么已经听不到了。

阿萨德胡乱的挂断了电话匆匆忙忙的蹬上裤子抓起上衣冲出门去,匆忙赶去召开紧急会议。印度的领导人和军方要员都被国防部长的电话惊醒,匆匆忙忙的来跑了过来。他们深知事情的严重,聚在一起脸上满是恐慌唧唧歪歪的讨论着。嘈杂的会议室掩饰不住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

阿萨德不满的喊了好几遍,会议室里才渐渐的静了下来。国防部的一个家伙紧锁着眉头快步踏到前面。后面的屏幕上映­射­出了中印边界地图,边界上满是鲜红­色­的箭头,直指被用蓝­色­标示出的印军驻地,在红蓝交接的地方爆出一朵朵红­色­的花,好像是小型的炸弹在屏幕上爆炸似地。国防部的这个家伙哆哆嗦嗦的端起手里的稿子开始阅读国防部匆忙做的报告:“今天凌晨两点左右,我边界线突然遭到中国军队的猛烈攻击,损失惨重……”

国防部的报告被下面突然爆发出的的乱哄哄的说话声打断了。会议室的人再次激动起来,激烈争论着。阿萨德吼了几遍才渐渐安静下来。

国防部的库玛尔继续介绍情况:“敌人在我边境线全面进攻,攻势非常凌厉……”下面又乱了起来,“而且我境内多处防空基地都遭到中国轰炸机的轰炸——现在轰炸也还在进行……”下面已经是乱糟糟的,早已经把库玛尔的声音淹没了,他不得不提高嗓音,大声的吼着,“东线之敌正在侵犯我阿鲁纳恰尔邦(藏南)和锡金邦(锡金);中线我巨哇-葱莎-普兰一线也遭到敌人的全面入侵;西线之敌更加嚣张,不但已经侵占我巴里加斯地区,还派兵出喀喇昆仑山口攻击我克什米尔部队……”下面已经乱成一片,阿萨德紧皱着眉头不停吆喝着:“安静!安静!”

国防部介绍完最新的形势,下面又乱成了一锅粥,整个会议室仿佛变成了一个大的猪圈。阿萨德拼命维持着秩序,最后,声音终于小了下来。接着便是各个部门陈述意见,下面又乱了套……

“我早说过我们不该招惹中国,你们不听。现在……现在能怎么办,只能等着他们打到新德里来……”

“加拉瓦,我提醒你,现在已经不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了!毛泽东已经去世了!现在的领导人只不过是一群熊包,根本不敢打……”

“我可爱的潘迪特,那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加拉瓦明显很不服气。

“毛泽东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加拉瓦。过去了!”潘迪特很鄙视如此悲观的国家领导。

“中国已经几十年没有打仗了,而我们却不断的和巴基斯坦打着,所以我们更有战争经验。况且现在中国的士兵根本就不会打仗。看看他们网上那些所谓‘脑残’的九零后吧,哼!”那边的国防部副部长嘲讽的说着,对中国的军人很不屑。

国防部部长却和自己的这位极度好战乐观的副部长针锋相对,唱起了反调:“你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国家。中国可是号称‘兵法故乡’!帕塔克,还记得62年吗,还记得那个狂妄自大的越南吗……”

“那时过去,我的部长!兵法故乡又怎么样!现在我们的综合国力和军事实力都是世界一流的。我们的军力仅在美国之下,是世界第二!世界第二!这豪不夸张,况且我们背后会有美国的支持,俄罗斯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阿萨德恼怒的看着这群唧唧歪歪的家伙,起先,他对中国的突然进攻感到担忧和害怕,但现在经过思索之后他只有愤怒:“卑鄙无耻的中国,竟敢冒犯我们大印度!我要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他自己也认为单凭自己的军事实力印度也早已是世界强国了,况且自己还会有美国、俄罗斯等国家的支持,根本不用再害怕中国。他要狠狠的教训中国,不但要洗刷尼赫鲁时代的耻辱,还要向中国提出领土要求。等他击败中国之后,他——阿萨德——一定会震惊世界流芳万世。他这么想着,最后他下定了决心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前指司令曹栋梁收到了关于印度的最新情报,匆匆看完后站在大屏幕前认真看着屏幕上标注的印度机场。情报上说通过“北斗”卫星定位系统发现目前印度境内出现大的调动,多个军事机场开出许多飞机,正在准备起飞。陆军部队也正在调动。

参谋长龙跃看完情报后站在曹栋梁的身边和他一起看实时变动着的地图,笑道:“终于来了。”

曹栋梁神情悠闲的点起一颗烟,吸了一口:“嗯……,来吧。让我们好好教训教训小阿三的空军,打的他不敢出窝!”

龙跃点点头,心有所思的说:“对空军来说是场恶仗。印度军队的飞机虽说是五花八门,但­性­能都不弱。有美国的‘大黄蜂’,有俄罗斯的苏30,还有法国的、英国的……我们这一打,等于跟全世界的空军过招了。”

“是啊。他们的防空已经被我炸毁一部分,但还存在许多。我方的飞机要去敌人的空域作战会有很大威胁。”讲到这里,他突然命令道,“通知下去,认真侦察划定区域内的敌防空力量。发现一处,给我炸毁一处!”接着他又对自己的搭档说道,“敌人的很多飞机还是很先进的,就拿苏30来说,就不容易对付。”

“古语说:先发制人而后发制于人。我们不要等他的飞机威胁到我们的地面部队才­干­他,我们要主动过去打他的飞机。”

曹栋梁点点头:“我们不但要派歼击机,还要派轰炸机。前两轮的轰炸中我们摧毁了侦察到的大部分防空力量,现在我们要加大打击力度。把他的所有军事设施和防御力量还有重要战略战术设施包括电厂、桥梁等设施都圈进来,只要是在我们圈定的作战范围内,就打!打他个瘫痪!”

“然后我们的地面部队再开过去!”龙跃大手一推,与曹老头相视一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中路大军已经逼近斯卡都,正在准备攻克斯卡都的战斗,突然接到紧急命令:命令A团分两路迅速向西推进,分别占领代号为301、302的的公路,并建立防御。其余力量立即攻占斯卡都并迅速向西北方向运动。克什米尔北部之敌正在吉尔吉特一带全线南撤,同时,乌里、斯利那加一带之敌正在北进,企图夹击我中线,解救北面的敌人。要求A团为主的打援力量不惜代价阻止敌人增援,为主力歼灭克什米尔北部敌人赢得时间。阻击时间为七个小时。

A团团长林有豪安排一营及一个装甲连、两个火力连加防空营一部防守301公路,其余力量防守302公路。一营及相应队伍接到命令火速前进,一辆辆威武的战车快速向防御阵地移动。他们刚赶到301公路就接到情报说敌人先锋部队二十分钟内就到。营长谷延亮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小伙,长的五大三粗的,做事也很严厉。在他的带动下,自己的这个营是出了名的铁汉营。他迅速安排建立防御网,这时,耳边传来一连连长那总是透着几分冷峻的声音:“营长,我侦察战士报告,在301公路的西侧三十公里处有一条狭窄的小路,那里地形图片我正传送给你。”

“图像收到。”营长和副营长、政委等人一起观察着王成华传来的图片。营长对着话筒说道,“王连长,陈述你的意见。”

“是!我认为该小路虽然偏僻狭窄,但非常适合装甲部队通过。这条小路早已经废弃,杂草丛生,也充满了灌木,但对于坦克等装甲车来说不构成任何阻拦。而且道路还算完好,周围地势平坦,山林相对稀疏,地形不复杂,不适合防守。这是一条装甲部队可以迅速通过的易攻难守的小路,我方应该在这里建立相应的防御。”王成华盯着地形图,一边沉思一边汇报。

“收到。”营长那边和周围的同志一起研究这条很难引人注意的小路。沉思一会,谷营长道:“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防守。一,这条道路早已荒弃,已经淹没在丛林中,敌人未必能够发现。二,小路非常偏僻狭窄,不便于大部队的通过。三,虽然这里易攻难守,但敌人的目的是增援。时间很重要。很难相信一个旅甚至一个师的力量会从这种地方经过。辨认和开辟道路会浪费他们很多时间。四,我们力量有限,应该集中力量对付正面敌人。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敌人一个师的力量,大后方还有约两个师在机动。而我们仅仅一个营!加上302公路总兵力也仅仅一个团!这是个什么概念你应该明白!”

副营长和政委都明白这次防守的重要­性­。而大部队又不可能腾出太多的力量来打援。现在自己奉命防守,万一阻击失败,将会使中路部队陷入腹背受敌的被动局面,会使整个战场对我方变得十分不利,战场失职的罪不提,自己会成为千古罪人!因此几个人一致同意营长的考虑,否定王成华的主张。

王成华接到营长的决定后沉默了。过了一会他问自己的老搭档:“文波,你觉得怎样?”

冯文波说道:“我也赞成营长的决定。但是——我多少有几分顾虑。因为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王成华点点头:“即便这条小路不能通过大的部队,但敌人可以派小部队通过,然后前后夹击我防御体系。那样,我们就很被动了,而且还会有崩溃的危险。”

冯文波叹口气,说道:“我们得服从命令啊。毕竟我们一个营对抗的是一个师的力量。营长责任重大啊!况且敌人从那无名小道走的概率毕竟不大,为了那么小的可能去浪费我们的力量不值得。再说,我们怎么会那么倒霉呢?”

“哼!我们可不能凭运气打仗。”王成华反驳着,陷入深深的思虑和矛盾,最后他下定了决心,“我已经决定了。要枪毙就枪毙,违抗命令比出现那种情况更好。”

“王连长!我提醒你,这是战场!战场抗命,你知道后果吗?!”冯文波急了。

“那又怎样!大不了一死!”王成华瞪了他一眼。

“胡闹!我不同意!我知道你这人一向有想法,这个是好的。可有些时候又桀骜不驯,说难听些就是我行我素,没组织没纪律……”

王成华没有理他,给战士下达了命令:“命令一连迅速西进!目标方位:X825,Y374!”

谷营长听到一连擅自行动的消息火了:“混蛋!他妈的,反了他了!给我抓回来,枪毙!……”

谢正鹏是谷延亮的老战友,他虽然对一连连长擅自行动很不高兴,但他也有自己的考虑。因为现在自己毕竟是在敌方的地域上作战。那条无名小路敌人应该是知道的。虽然敌人从那条小路通过的可能不大,但派遣小股力量绕行然后袭击我后方是有可能的。用一个连的力量去防守本来不算什么。尽管现在在自己一个营对抗一个师甚至后面几个师的情况下抽出一个连来确实让这边局势更加危急,但防御一下预防万一也是好的。想到这他摇了摇头劝说发火的营长:“好了,让他去吧。防一防那边也好。”

“这是战场抗命,擅自行动!”

“等打完仗再说吧。现在我们抓紧时间建立防御要紧。再说,毕竟敌人还是有可能从那里通过的。”

这条无名小路位于克什米尔地区西部,两端蜿蜒连接到301公里上。说它是路实在有些夸张,因为那其实根本不能算条路。在许多年前这条路是一个替代301的捷径,但后来印巴停火线往北推进恰好横穿这条小路。自此之后南北的交往减少,经过的车辆都从301公路上经过,渐渐的这条小路就被人遗忘了。这许多年小路已经杂草丛生,长满灌木和小树了。

王成华也知道万一敌人不从这里经过,自己将被军法处置。可是如果敌人真的从这里经过,凭自己的这点兵力又很难阻挡敌人。此外,战士们从发动总攻击来没有得到好的休息,虽然可以在行进的途中稍稍休息但效果肯定不好,现在都有些疲惫了。

王成华向同志们如实的把大概情况解说了,并激励大家克服困难,顽强拼搏。正在一连往无名小路挺进的时候,东面传来了战斗的声音:一营和敌人交上火了。

谷营长所防守的301公路上发现了敌人,早就准备好战斗了。但壮的像头熊的营长却也禁不住头冒冷汗:迎面过来的前锋部队就是一个营,后面跟着的是号称印军王牌的第六师。

部队与敌军担任前锋的一个营交上了火。双方交战五十来分钟,敌人退了下去。营长知道接下来的进攻会更加猛烈,担心自己是否能抵得住。此时,我方的歼11战机在*堡已经挂好弹药准备起飞支援。利用敌人新的进攻还未发起的时间,谷营长休整部队准备迎接新的更惨烈的战斗。

这时,一连也赶到了那条无名小路。王成华根据对地形的实际考察,做了兵力配置。最前沿的前方阻击只有五人,作为前线阻击线和观察哨在一个小山峰半山腰的一个突出的大岩石后面,一个狙击手,一挺重机枪和三个平时训练中很优秀的战士。他们带有两枚单兵式反坦克导弹,五枚火箭弹,若­干­地雷及其他必备武器。主要阻击阵地在距前哨约五百米的地方,步兵战车和各火力点都安排在稀疏的小树林子里,位于路的左右两侧。但重点都在左侧,右侧力量用于牵制敌人。连里的迫榴炮排则被安排在大后方,并预留了肩抗式防空导弹。

正在王成华他们安排部署的时候,东面又传来了枪炮声。但这一次却是非常的激烈。

印军三个营在五架武装直升机和后方炮火的掩护下进行了第二次进攻,前面十几辆坦克向一营的阵地冲锋,后面的步兵和战车协同进攻。顿时,一营的防御阵地一片炮火,许多战士受伤、牺牲……

一营一连的战士们在战场西面的无名小路边上倾听着呼啸的炮弹和轰隆隆的爆炸声,心里都在为战场上的战友祈祷着。焦急却又沉稳的王成华有点沉不住气了。他心里骂道:“他妈的!狗日的敌人不来,就在这里­干­等……真他妈的屈!”一个想法闪入他的脑海中,嘴边上禁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不如主动出击!从这里向前出发,从侧面袭击敌人主力,打乱敌人的部署,岂不是好?”想到这里,他想立即命令连队准备进攻。也正在他准备出击的时候,王成华的耳机中传来前沿观察哨的声音:“发现敌人,发现敌人!前面是坦克在开路,后面情况不很明确,但是有更多坦克和装甲车、人员输送车,根据我们侦查,估计有一个营的兵力。现在最前面坦克已经进入­射­程,是否开火?”

“一个营?!”王成华略一愣,冷笑一声,“他妈的还真瞧的起我!老子没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一个营?哼!”

“一个营?!”指导员冯文波听到发现敌人的消息不禁打了个冷战,“我的妈呀!”他一想,自己才一个连的兵力,就三辆坦克,敌人却是整整一个营,这仗可咋打啊?

前沿侦查战士继续询问:“连长,我们是否要开火?我们要不要打?”

“可以开火!”王成华侧耳听着东面的激战,想着先让前沿阻击一下,打击敌人的锐气,然后把几个战士撤回来或者自己迎上去。以弱克强,最好不要跟敌人硬碰硬,可以分散兵力从各个方向打击敌人,利用树林子这个天然屏障,首先在心理上把敌人打垮!

指导员冯文波在耳麦中笑着“恭维”自己的老搭档:“王连长真是神机妙算啊!兄弟我佩服,佩服!”

“Cao,这不是你打老子小报告的时候了。”王成华也和他开起了玩笑。

“你他娘的违抗军令,哥能不管吗?怎么说哥还是指导员呢。”冯文波笑了笑,“不过,你小子可真该烧烧香拜拜佛,还真让你碰上了!不然,你的脑袋瓜子就得搬家了。”

“少他妈扯蛋!老子正想去主动找他们呢……”

“轰隆”一声巨响,树林中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正在王连长和指导员笑骂的时候,前沿观察哨已经和敌人接上火。

印度军队派出的这个穿Сhā营没有料到中国军队会在这里布防,突然遭到攻击,立刻乱了阵脚。装甲车歪三别四的挤成了一团,印度士兵有的躲在战车里不敢出来,有的到处乱打枪,有的吓的趴在了地上……

印军的增援部队受到谷营的阻击,停了下来研究进攻计策。印度军队里有着王牌称呼的第六师研究了形势,一面派两个营在后方炮火和直升机的掩护下攻击阻击部队,一面研究如何突破正面这股顽强阻击的中国军队。卡皮尔师长得到消息,在301公路西侧三十公里处有一条已经荒废的小路可直接通道这股阻击部队的后方,于是命令一个营在坦克配合下从这条无名小道迅速绕行到敌人后方,从后面发动攻击,配合正面力量打垮这些不怕死的中国人。

这个营以坦克开路,从这条已经不好分辨的小路上进发了。部队后面,经过坦克、步兵战车、人员输送车的碾压,那条荒废的小路似乎又回复了原来模样。

行驶在最前面的坦克正在披荆斩棘的前进,突然从一个大岩石后面飞出一枚反坦克导弹。军绿­色­的导弹喷着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行驶在最前面的那辆坦克飞去。这枚反坦克导弹借着巨大的动能击碎了印军坦克炮塔的装甲,钻进了坦克里面。“轰隆”一声巨响,坦克炮塔带着长长的炮管被抛上高空。巨大的烈焰夹杂着大量的钢铁碎片四下飞散,撕裂了一个个躯体,划过一颗颗树木……

后面的坦克和战车紧急停车,横七竖八的挤在了一起,纷纷掉转炮口方向,寻找中国军人隐身的地方。印军从战车里跳出来,慌忙准备战斗,有的胡乱放着枪,有的趴在地上,有的四处乱窜。顿时,印军乱做一团。纷乱的士兵踩响了地雷,被炸碎的身躯四处飞散,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和痛苦的呻吟。这时,前沿观察哨上的五名战士开火了,他们居高临下,占尽了地理优势。印军一个一个被撂倒,但更多的印军猛烈开火!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

此时,空中传来战机的呼啸声,两架歼11战机携带着空地导弹和高能弹、燃烧弹向敌人阵地直奔而去。

握着自动步枪的何军躲在岩石后面向自行迫榴炮排报告敌人位置,后面的三门迫榴炮立即向他报告的位置开火。巨大的炮弹咆哮着飞过去,准确的落在印军中间,鲜血四溅,血­肉­横飞!

但印军凭借一个营的优势兵力攻击着前沿观察哨。一发炮弹在岩石边上爆炸,狙击手躲闪不及,上半身当场被炸飞!其余四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他们的耳朵也被炸的听不到声音了,连长王成华命令他们后撤的声音他们没有听见。何军四人和整整一个营的敌人拼斗着,很快,他们都倒了下去……

“野狼,野狼,我是鹰眼。四架敌机正朝你方飞去,十五分钟内与你接触,请防御!”

“野狼收到。”谷营长已经知道一连与敌人遭遇的消息,对王成华违抗军令的气也渐渐消了,正在他向上级报告并请求空降兵的支援时突然收到了预警机的警告。他迅速通知了王成华,末了,沉默了一下,说到:“好好保重!”

王成华对于这四架飞机并不太担忧,因为他们的目标主要会放在营长那里,他们不会把王成华这区区一个连放在眼里的。但是他还是通知部队做好迎接准备。

预警机通告谷营的阻击部队之后,立即联系了距离战场最近的战斗机。正在空中盘旋的四架歼13收到预警机的消息立即拉转机头,如离弦的利剑向这边飞来。

王成华一个连的兵力和对方数倍于自己的力量对抗着,战斗进行的异常残酷。他知道,凭自己区区一个连的兵力,不可能与大约十倍于自己的力量对抗,况且对方还有重型坦克。他紧急呼叫空军,请求支援。停在*堡翘首待命的一架轰炸机和两架歼击机呼啸着窜上高空直奔战场。

印军的坦克一边开炮一边掩护步兵向前冲锋。王成华和战友们顽强抵抗着。向雨点一般密集的子弹在这片并不茂盛的树林中穿梭,寻找着自己的归宿。王成华的战士不断的被击中,有的理都没有理会,紧紧咬着牙拼命的还击;有的趴在地上匆匆包扎下猛烈的­射­击,用凶猛的枪声发泄自己的愤怒。

待在王成华身边那个湖南籍的的霍福民扭头问道:“连长,你觉得我们能顶的住吗?我们这边是一个团对抗三个师啊!”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开枪还堵不上你的嘴。”王连长瞥了这个湖南小伙一眼。

“不是的。连长,你看,敌人的进攻多么猛烈。这是敌人第三次进攻了,咱们现在伤亡很大了……”

“怕什么?就是死也要完成阻击任务!知道吗?现在北面已经打起来了,再过三、四个小时,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我们能撑的住吗?”

“放心,我说撑的住,就撑的住!咱们随时都有空军兄弟的帮忙呢。”可是,王成华心里也很怀疑。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心乱。指挥员乱了,就败了。他只能让自己坚信,一定能完成任务,况且他们能不断的得到空军的支援!他转头冲霍福民笑道,“你是不是很担心?怕死不怕?”

“不是。我……连长,我不怕牺牲。以前很怕,可从上了战场后觉得也没啥怕的了。战死沙场不丢人!可是,”讲到这里,霍福民有些支吾了,“我……”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连长面前,“如果我去了,麻烦连长帮我交给……”

“行了,行了!”王成华故意装出不耐烦的样子打断了他,把他手中的信推了回去,可又不好批评他,毕竟这是很实在的,他勉强挤出笑容道,“要给谁等打完仗自己去交。好了好了,看你这点出息。怎么跟我混的?!”说完转过头扣动了扳机,几个敌人应声倒下。他一边打着枪,一边想起了自己上前线前就写好的遗书……

十一

“连长,他们退下去了。”身材结实的张杰对连长说。

王成华一面命令迫榴炮排延伸­射­击,一面和营部联系。

“我们正面的敌人也撤下去了。”谷营长那浑厚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根据卫星侦察,敌六师后面的三师、八师两个师有回撤的迹象,团部认为敌人要退守斯里那加。但敌六师没有后撤,估计还会攻击。你们尽快汇报部队战斗情况并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是!”王成华命令各排汇报战斗情况,自己却在那里琢磨起来。

“报告,经过刚才战斗,我连牺牲三十一人,受伤七十二人,其中重伤十七人。损失步兵战车两辆,几乎所有战车都有不同程度损伤。一辆迫榴炮被炸毁,一辆受伤……”

“救护直升机到哪里了?”王成华抬起头看着这名战士。

“十分钟内赶到。”

王连长点点头:“安排受伤战士马上治疗。愿意留下的可以留下。我们要有更重要的行动。”

“是!”那个士兵敬礼离开了。

“赵金波,去把指导员叫来。”王成华说完又去研究地图了。

“老王?”负伤的冯文波一瘸一拐的走到这个搭档面前,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你看。”王成华说着把地图指给他看。

“看什么?”冯文波依然不明白。

“你应该知道了吧。敌人后面两个师有后撤的迹象……”

“你又想­干­什么?”冯文波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想什么。可别再惹乱子了。

“根据最新情报,我们攻占巴里加斯地区的部队正在向盖朗运动,巴基斯坦的部队也在查谟、科特利、乌里等地发动攻击。我右翼部队和中路部队也已经将克什米尔北部的敌人压缩在吉尔吉特南部十公里左右的地区……”

“等等!”冯文波打断了他,像不认识他似的上下打量着他,“别告诉我你——又想犯纪律。”

王成华白了他一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拿起话筒向营长说明自己的看法。谷营长开始不同意,后来听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又想起刚才他“擅自行动”的正确­性­,于是说向团长请示。

林有豪团长把一营营长谷延亮给熊了一顿:“……我们的任务是守住此地七个小时!现在是我们一个团对抗敌人一个师!你他妈的要是守不住老子要你的脑袋!”

冯文波笑了一下:“怎么样?说了让你老老实实的守在这里,你不听。”说完白了他一眼,“幸好你他妈是个小小的连长,如果你是团长,那天就被你给捅破了!”

“他妈的!老子直接找师长!”王成华有些恼火,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错失良机将会影响整个战争的进程,他有些不甘心。

“我看你他娘的是疯了。越级报告?你知不知道这是很严重的问题。再说现在这里最高指挥就是咱们团长,师长没空修理你……”

“那老子直接找前指。”王成华果真直接要了前线总指挥部。龙跃接起电话:“我是龙跃。”

“报告参谋长,我是XX军XX师A团一营一连连长王成华,有重要情况报告!”

龙跃邹起了眉头:“有情况去找你们营长!简直胡闹。”说着结束了通话。他刚刚挂断王成华又打了过来,龙跃不禁很恼火,拿起来就先批了起来。

“怎么回事?”前指司令曹栋梁转过身子。

“一个连长,说什么有重要情况报告,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真胡闹!”

曹栋梁走了过来接过电话:“我是曹栋梁。你有什么情况?”

“报告首长,我是XX军XX师A团一营一连连长王成华。我团奉命在斯卡都西侧301、302公路阻击敌人增援,我们团正面集结了敌三师、六师、八师共三个师的兵力。从上午到现在我团与敌第六师接触,并击溃敌人的三次进攻。根据最新情报敌人后面的两个师正在撤回斯利那加,我们正面只剩下了敌六师。现在我获知我们攻占巴里加斯地区的部队正在向盖朗运动,巴基斯坦的部队也在查谟、科特利、乌里等地发动攻击。我右翼部队和中路部队也已经将克什米尔北部的敌人压缩在吉尔吉特南部十公里左右的地区。

“我判断,敌人三师、八师撤退的目的地应该是查谟。理由:一,斯利那加是个盆地,不利于防守。二,我部队正在逼近盖朗,如果被我们攻下盖朗,那么整个克什米尔地区的敌人便整个被孤立,对敌十分不利。三,印军如果退守查谟,往东可以增援盖朗,往北可以回守斯利那加。

“从上分析,我认为,我团应急速攻击敌六师,并请求相应空军的支援。如果打败六师,我方可南下逼近或者攻克斯利那加……”

“好了。”曹栋梁打断了这个“嚣张”的连长,但是严厉的声音中却透露着几分柔和,“你的想法我明白。你的责任是听从你营长的命令,而不是替我做指挥。”

“首长……”

“就这样吧。你和你的战士抓紧时间休整。你们团对面是一个师的力量,仗会很艰辛的。”说完,曹栋梁挂断了电话。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二

曹栋梁接到了一个很特别的电话,对方竟然是一个小小的连长。通常,越级通报是中国军队的大忌,但他却对下面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告诉下面,不要追究这个连长越级报告的事。”说完,等了等又补充道,“谁也不要为难他。”说罢他走到了院子里,龙跃也跟了出来,两人并肩在路上散步。他们的身体被夕阳的光辉染红了。

“你觉得这个连长……”曹栋梁吸着烟,似乎随意的问他的参谋长。

“和我们想一块去了。”龙跃轻轻的笑了笑,“不过,他只想到了一种情况。”

曹栋梁摇摇头:“未必!你别小看这个连长,他既然想到了这一点,恐怕另一个考虑他也能想得到。

“哦?”龙跃不禁偏过头看了看皱着眉头的曹老头。

“咳!”曹老头子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们都老了!”

龙跃已经猜出他的想法,接着他的话头问道:“你是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看曹栋梁没有说话,于是又说道,“不过我觉得还没到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时候呢。呵呵……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这个连长有些胡闹。”想起刚才那个连长的冲动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也是这般吗?”曹栋梁不同意他的看法,“虽然我年轻时没有那么意气用事,但我倒觉得这家伙不肯墨守陈规,有反叛的­精­神。只是……只是我没能亲自见到他,不敢因此就说一定是个将才。”

龙跃笑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道:“好了。我们还是想想他的想法吧。”说完不等曹栋梁同意,自己先说了出来,“先前我们考虑了两种方案。一是攻占盖朗,把克什米尔的敌人孤立出来,在北纬32度线以北解决克什米尔部的敌人。二是佯攻盖朗,强攻斯利那加,将斯利那加的敌人逼到印度去,然后原来的中路和右翼两路军队合军一处从北攻击查谟,巴里加斯部攻打盖朗,完成初步会战。——这一个,有点像赶羊。”

曹栋梁吐了一口烟:“是啊!那个连长告诉我们的是第二个方案。那样,我们必须立即强攻斯利那加。”

“但是我们尽力争取的是第一方案。”

“小龙啊,第一方案的难点就在于盖朗战役。盖朗是关闭克什米尔的关键,攻下了它,向西是查谟……”

“而此时,查谟无疑就是一座孤城。东有我方部队,西有巴基斯坦的军队。而且,我们的飞机从*堡机场出发,几分钟就到了。”

曹栋梁点点头,继续讲道:“从盖朗往北呢,是斯利那加。无论打查谟还是斯利那加,都可以和北面的部队合击。这样打可以歼灭敌人较多力量,可以重创敌人,是较好的局面,但难度也最大,付出的代价也最高。”

龙跃点点头:“敌人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盖朗的。攻打盖朗,印度一定会从伯坦果德、贾朗达尔、格尔巴等方向增援,我部会多面受敌。此外,我们攻城部队唯一的后勤补给为巴里加斯到盖朗的狭窄公路……”他说着,摇了摇头,“攻打盖朗的部队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那一定是场很惨烈的战斗。而且,即便攻下了,能不能守的住还是问题,更何况还要向西去打查谟,或者北上去攻斯利那加。”

“第二方案是欲擒故纵的方法。能大大减少我们的伤亡和战斗难度。中路部队和右翼部队从斯利那加联合南下,与巴里加斯部队相配合攻打盖朗-查谟一线会很容易。按这种方案打还可以迅速解决克什米尔的问题,大大缩短整个战争的时间。”

“我们都很为难,不知道哪一个方案更好。”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两个人在夕阳下默默的走着,心里都在考虑同一个问题。

“要不这样,”曹栋梁走到路边把手上的烟头丢进一个垃圾桶,“我们走个折中。”

“怎么个折中法?”龙跃不禁来了兴趣。

“命令那个团……”想到那个团曹栋梁不禁来了火,“真不知道邓化鹏那个老家伙是怎么考虑的,让一个团去对抗整整一个师——印军号称王牌的第六师——这一个师的后面还堆了两个师!让一个团去打三个师!这简直胡闹!”

“好了,好了!”龙跃赶紧打断了正在发火的曹栋梁,他急于想知道他的折中方案,“我说曹老头子,这个帐咱们以后再算。先给讲讲你的想法嘛!”

曹栋梁只好咽下了这口气,吐了口气继续说他的新想法:“命令那个团在空军支援下进攻敌六师。同时在古尔特里一带空降一支部队,东侧威胁敌六师。请求巴基斯坦增援乌里、科特利地区,威胁斯利那加。把敌六师打乱,让他撤回斯利那加或乖乖的待在原地。

“命令进攻盖朗的部队狠狠的打,也要让空军充分发挥作用。我们看看攻打盖朗的战斗和敌人的举动就能知道第一方案的可行­性­。如果能打下并守住盖朗,能有足够的力量在斯利那加的敌人退到查谟前就封锁克什米尔的大门,那我们就照第一方案执行。否则,那就采取第二方案,按那个连长的建议打。”

十三

“报告!紧急战报!”一个矮个子的小战士把曹栋梁叫醒。曹栋梁从指挥室的沙发上坐起来,揉揉眼睛看了看表:凌晨四点。他走到屏幕前看前线最新的战报,看完沉默了。

龙跃匆匆走过来,把战报看了一遍:攻击盖朗的部队遭到敌人强烈反击,损失惨重……

“按第二套方案打!”曹栋梁上将斩钉截铁的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威严。身边的龙跃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曹栋梁沉思一下,立即询问:“右翼部队和中路部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作战指挥室里立即有人站起来回答:“报告!我右翼部队和中路部队已经完成对克什米尔北部之敌的合围,胜利会师,现正在吉尔吉特以南十公里的位置休整待命。”

“那A团呢?”他关切的问了问王成华所在的那个团。

“A团和我空降兵部与敌六师作战,伤亡很大。但敌六师也在我方的攻击下败退,现在已经撤回斯利那加。”

“那……那个连长怎么样?是否还活着?”

那个做报告的少校有些窘迫:“不知道。”是的,通常怎么会有作战总指挥部关心一个连的情况的,他怎么会知道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连长呢?

“马上联系他们部队,询问那个连长情况!”曹栋梁下达了一个让下属看来很奇怪的命令。

“是!”少校立即转身拿起了电话。

“敌人第三师、第八师情况?”

“已经撤到查谟。”另一个少校回答。

曹栋梁又询问了些别的情况,下达了命令:“命令:

“一,北线部队(右翼与中路部队的联合)立即南下,与相应空军一起,下午七点前拿下斯利那加。

“二,通知巴基斯坦,他们可以和我部队一起行动。负责从西侧、西南侧攻击。

“三,攻击盖朗的部队立即停止进攻,后撤十五公里休整待命。对该部的损失立即给予补充。”

“报告!首长询问的那个连长情况已经查明。”

“讲。”

“那个连长叫王成华,是XX军XX师A团一营一连连长,该连在与印军第六师的作战中受伤,但并不严重。现在还和一连待在一起,正准备和主力部队一起参加进攻斯利那加的战斗。”

曹栋梁点点头。那个少校继续报告,但突然结巴了:“不过……不过……”

“不过怎样?”

“该连所在一营负责防守代号为301的公路。战前,连长王成华违犯军令,擅自行动……”

“说清楚些。”曹栋梁关切的追问。

“战前他发现在301公路的西侧有一条已经废弃的小路,”说着他把屏幕上的图片指给曹栋梁司令。

“放到大屏幕上。”

“是!”蒋鸿煊少校把图像放映到指挥室的大屏幕上,把301公路和无名小路的位置指给司令,“这是301公路,一营的防守位置是这里。这是那条荒废的小路,王成华的一连在这里防守。战前,他向一营营长谷延亮提出派力量防守这个小路,但遭到拒绝。然后他擅自行动,带领一连离开了一营。后来证实了他的行动的正确­性­,有一个营的力量试图从这里通过,与一连展开激战。之后,敌人先后组织了三次攻击,共投入了大约十倍于该连的力量对该连防守阵地发动猛烈的攻击,战斗进行的异常惨烈。但是敌人的三次进攻都被这个连顽强的打了回去。这里是他们的战斗情况……”

曹栋梁心情很沉重的吸着烟,许久,缓缓说道:“这是我们指挥的失误!幸好敌人第三师、第八师退了回去,打乱了第六师的部署。否则,这是以一个团对抗三个师!虽然他们能得到空军的支援,但在敌人空军和防空力量的威慑下,这些支援都是有限的。”

龙跃心情沉重的点点头:“敌人的空军和防空力量虽然一直被我们打压,虽然我们的空军在战斗中占了绝对的优势,但是敌人的空军还是能起到一定效果的。尤其是敌人单兵防空导弹和苏30、F-18等先进战机,对我们的空军是个不小的威胁。”

“多亏了这个团的顽强拼搏。如果这个防御被突破……”他再次沉默了,又等了一会儿道,“让这个团不要参加攻打斯利那加了,原地休整。”

“是!”

“要给这个团记功,给这支顽强的部队记功。”说完,偏过头望着龙跃道,“你怎么看这个连的违抗军纪?”

“这是正确的行动。如果被敌人绕到一营后方,那一营阵地就保不住了。整个A团的防御也就有崩溃的危险。我看……可以给这个连授以‘钢铁连’荣誉称号。”

“我同意”曹栋梁点了点头,然后他吸了口烟又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个连长违抗军纪的行为呢?”

“王成华连长战场上擅自行动,无组织无纪律,必须受到惩罚。而正是他的违抗军令才弥补了一营营长的错误,对A团的防御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该受到奖励才对。”龙跃讲到这里顿了一下,想了想“嗯——我觉得不妨这样:对王成华连长违抗军令、擅自行动的行为做通报批评,对其取得的战功做通报表扬。呃——此外,还要给他记三等功!如何?”

“呵呵……”曹栋梁听到对王成华的这种处理方式忍不住笑了,指着龙跃笑道“你啊……”笑罢,又说道,“我做一点补充:对王成华大胆指挥、英勇作战、敢作敢为的行为记二等功一次。”

“我看你是喜欢上他了。”龙跃忍不住笑了。

“我呀,是喜欢上他了。呵呵……”

龙跃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用他那坚毅的眼神望着曹栋梁司令语气坚定的说道:“我看,这个阻击打的好!正好是一个契机!”

曹栋梁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依然感觉有些惊讶,询问道:“你是说……”

参谋长知道他想问什么,轻轻点了点头:“我们军队自79年对印自卫反击作战之后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未打仗了。全国上下一直都忙于经济建设,军队也忙于现代化装备的研究和应用,我们国家领导自*以来都忽视了­精­神文明的建设,以至于人民大众都忽视了自身的修养过分追求于名利。”

曹栋梁长叹一口气:“是啊!现在真的是军无魂,民无心,官不像官,盗不似盗。投机取巧,军政荒芜,*横行,百姓抱怨,长此以往,我们政府的威信必定受损,我们党的民心势必受损,我们的民族也将失去灵魂。”

“没错。看看我们军队,战士心里崇拜的都是些毫无修养毫无内涵的明星,骨子里的都是个人主义,浑然没有形成正确的­精­神支柱,没有形成军队的灵魂。从这段时间的实际作战来看,军队的作战力很低,根本没有我们预料中的强大。”说到这里,他略一停顿,长叹道,“我们缺少军魂啊……”

“我们军队缺少军魂,我们百姓缺少灵魂,我们的执政者也缺少正确的忠魂——忠于党,忠于人民的忠魂。”

“这是我们的领导人没能正确引导,是我们党的责任。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团,还有这个连,就可以作为我们的军魂!”

曹栋梁点点头,沉默了。不错,正好可以借机树立中国军队的军魂,而且如果将这些战场上的英雄们的事迹宣传到全国,还有助于改变人民的信仰,修正人民的追求,树立正确的信念,有助于找回民族的灵魂。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凝视着大屏幕上王成华防守的阵地坚定的说道:“上报中央,把这个团、这个连、这个连长作为我们军队的军魂上报!”

新德里,印度国防部会议室。

来自军方的拉梅什将军正在做最新战况的报告,会议室里叽叽喳喳的吵成一片。阿萨德总理歪坐在椅子上咧着嘴怒视着下面。

“开战不足十天,情况对我们很不利。现在,西线除查谟以外的整个克什米尔地区已经被中国军队占领。估计很快他们就会攻打我北部地区。东线情况更糟糕,阿鲁纳恰尔邦(藏南)大部沦陷,锡金邦(锡金)全部沦陷。我通往东部阿萨密邦等地的关键位置——甘托克-卡卡比塔一线——已经被敌人占领。现在敌人正在进攻阿鲁纳恰尔邦(藏南)剩余地段和梅加拉亚邦、阿萨密邦……”

“我就说我们打不过中国,你不是不信吗?怎么样,潘迪特,现在你信了吗?” 加拉瓦嘲笑着挖苦好战的潘迪特。

潘迪特苦恼的低着他的大脑壳,一脸苦相,坐在那里连腰都直不起来,好像胃很难受似地。那边国防部长和副部长这两个冤家相互争执,谁也不肯让步。整个会议室乱作一团。歪坐在椅子上的阿萨德总理耐着­性­子听完报告站了起来,费了好大劲让下面安静了下来,说道:“大家不要消极悲观。事实上好运就快来到了,我刚从美国政府处得到消息,他们将会为我们提供大批现代化的装备,而且第一批装备是免费的。包含了世界上最优秀的艾布拉姆斯坦克、阿帕奇直升机和很多优秀的导弹。这批武器将在两天之内运到的。此外,他们还答应向我们出售先进的F-22战机,使用它我们完全可以打击中国空军的嚣张气焰……”

“总理先生,您觉得只靠先进的装备就能打败中国解放军吗?”国防部长库马依然很消极。

“你知道吗,库马,一架F-22可以和敌人几架最先进的歼13抗衡。此外,如果我们拥有艾布拉姆斯坦克,就不用惧怕我们的坦克打不过他们的04式——99式就更不用提了……”

“您难道忘了62年的战争了吗?我们的武器连包装还没来的及拆开就成了人家的缴获品……”

“库马先生!请你注意,你也主张蚕食中国领土的……”潘迪特不禁很恼火。

“没错,我是主张的。可我说的是在他们可以忍受的程度上逐步的去蚕食,而您却­操­之过急了,给了他们开战的理由。您真的认为我们是世界第二吗?当年狂妄自大的越南就自认为自己世界第二,不惜背信弃义的去攻打中国,结果呢?哼!”国防部长也激动起来。

“部长大人,我对您持有如此消极悲观的情绪感到很悲哀。”副部长帕塔克耐不住了。

“害怕打仗的,你们不要忘了,我们还有核弹!”潘迪特高声叫道。他的声音立即引起一片­骚­乱……

一直躲在会议室角落里一言不发的一个将军看了看乱糟糟的会议室,摇了摇头……

集结在斯利那加的军队开始南下了,他们兵分两路,右翼南下攻击查谟,左翼向东南方向进攻盖朗。原先攻打盖朗的部队停止休整,也扑了上去。集结于中印边界中段的大军前出巨哇-葱莎-普兰一线,向敌人全面进攻。浩荡的大军在空军的支援下已经逼近默纳利、西姆拉甚至是台拉登。

王成华连长所在的A团作为攻坚部队被摆在了前沿,他们已经从北面逼近盖朗。原先从巴里加斯过来攻打盖朗的部队从东面逼近。盖朗西侧连通贾朗达尔的路也被切断。而盖朗的南面是西姆拉,此时的西姆拉自身难保,已经不可能向这边增援。唯一防御的就是印度的空军了,可是我们也有空军,而且非常强大。

在后方火力的掩护下,部队对盖朗发动攻击。中国最新式的04式坦克在前面冲锋。这种坦克配备了最新的电子装备和强大的武器,并且与99式类似的,也有激光武器。不过这种激光武器已经在99式的基础上做了改进,可以直接摧毁敌人装甲车辆和空中力量。

刚刚四五个小时,盖朗就被我方军队占领。冯文波笑着对王成华说:“怎么现在阿三这么不经打了?”

王成华站在盖朗城里的街道边上一边观赏盖朗的风景一边笑着说:“因为现在我们是跟随大部队作战,我们的部队已经在从查谟到台拉登构成了一个宽大的正面。我们是全线进攻,敌人再也构不成像上次战斗那样规模的反击了。”

“呵呵,听说巴基斯坦小兄弟们现在也积极的进攻呢。”

“那当然。这小兄弟这么多年了,老是被人家欺负,现在有了出气的机会,当然要神气一把。——怕什么,有中国老大哥撑着呢。”他的话让周围的人都笑了。

“连长,那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打?” 小战士冯保军靠着步兵战车笑道。

王成华转过身白了他一眼:“该怎么打怎么打!”回过头来嘟囔道,“老子又不是总指挥,怎么知道。”

周围的战士都笑了。霍福民搂着冯保军的肩膀,笑道:“要是让你打,你怎么打?”

“直捣黄龙呗!怎么打?咱们这么强大的军队,直接开到新德里去,把狗日的小阿三领导人都杀了,弄个傀儡政权。”冯保军挺起胸脯,好像自己就是总指挥。

冯文波也开起他的玩笑:“幸好你不是国家主席。否则,你今天灭了印度,明天往小日本投几个核弹,后天……就打到莱茵河畔了!”

冯文波的话引起大家一阵哄笑。笑罢,冯文波学着连长的口吻吟道:“借我三千虎骑,复我浩荡中华……”

众人异口同声跟随他的声音:“……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王成华在一边望着这群热血勇士,内心不禁豪气万丈。他想起了自己在开战前写到博客上的那篇文章:

告*

中华民族的儿女们:

我们的祖国正在被侵犯,我们的主权正在被践踏,我们的国土正在被强占!

美国恃强凌弱,欲分我宝岛,夺我台湾;日本恣意横行,抢我钓鱼岛,觊觎琉球群岛;韩国狼子野心,吃我日向礁,垂涎黄海;菲律宾欺软怕硬,霸占中业岛,虎视南海;越南忘恩负义,占我西沙,抢我南沙;印度顽皮赖骨,侵我藏南,蚕食葱莎、普兰……

印度占我藏南,成立所谓的阿鲁纳恰尔邦并大量移民;马来西亚在我弹丸礁上修建机场、掠夺我们的资源,仅石油出口就已超过其国民生产总值的20%,每年掠走我们的石油达三千多万吨;文莱在南沙夺我资源,每年抢去我们的原油七百多万吨,天然气九十亿立方米,还在筹划进一步的侵略;越南抢掠我们的油气,捕获我们的海产,得寸进尺,何时方休……

钓鱼岛在哭泣,藏南在哭泣,祖国母亲在哭泣!巍巍中华,浩荡乾坤!我中华儿女怎能凭人宰割,哺育我们的土地又岂能任人侵占!

“思厥先祖父,暴霜露,斩荆棘,以有尺寸之地。”不肖的炎黄子孙啊,我们怎能将祖宗留给我们的领土拱手让人!“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无能的中华儿女啊,我们岂能苟且偷生任人欺凌!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还要忍耐多久!正因为我们的畏缩与忍让,人家骄气日盛!怎能忘记,懦弱的晚清政府是怎样丧权辱国,卖国求荣!怎能忘记,帝国主义列强是如何霸占香港,夺我海参崴!圆明园之仇,南京之恨,我们又岂能忘记!同胞们,我们这些已经觉醒的中国人岂能让历史在我们身上重演!勇敢的中华儿女们,我们已经站起来的这些中国人岂能再割地赔款,卑躬屈膝!

中华儿女们,团结起来吧!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我们要让全世界知道,中国是不容侵犯的!我们要拿起武器,保卫我们的祖国!我们要在这些夺回来的土地上祭拜我们炎黄列祖!我们要把祖宗的遗产完整的交付给我们的后代子孙!

中华儿女们,团结起来吧!赶走侵略者,保家卫国!

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的西线、中线战场上,中国部队从查谟到盖朗、默纳利、西姆拉、台拉登的宽大正面向敌人猛烈进攻。巴基斯坦的部队也在查谟、拉合尔、卡苏尔、菲罗兹布尔的战场上打的很开心。中国军队猛烈的进攻就如同奔流直下的洪水,在它的面前,那些阻拦力量显的那么微不足道,那么弱不禁风!面对中国军队强大的攻击,印度国内惧怕和必败的消极悲观情绪迅速泛滥着。印度的军队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已经风声鹤唳,闻风丧胆了。

A团奉命从盖朗向西南方向攻击。盖朗位于印度的北部,是扼守克什米尔的咽喉。从这里向西可以到查谟,查谟西边便是巴基斯坦。向东是中国的巴里加斯地区,往南不到百余公里就是一望无际的印度河大平原。这里已经是敌人可以防御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中国的军队走出山区,进入无遮无拦的大平原,那时,印度的军队将更加被动。作战双方的统帅心里自然明白这一点。印度政府调兵遣将,调集了大量的军队装备了现代化的武器,藏匿在山区里,企图力挽狂澜,做最后的困兽之斗。然而,事情的发展却与印度政府美好的想象背道而驰……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坦克连的十几辆新式04式坦克,后面紧跟的是A团。后方还有自行式火炮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提供火力支援。团长林有豪低声咒骂着可恶的天气,埋怨老天下雨跟他过不去。因为下雨不但让部队的前进速度受影响,还让部队不能及时掌握侦察卫星的信息,好像是让林有豪失去了一只眼睛似的。幸好天上还有无人侦察机和预警机,此外自己还可以随时呼叫空军的支援,想到这些他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突然,前面的坦克开火了。前面的林子里不断的­射­出各种炮弹和枪弹,我方的坦克和步兵战车也立即开火还击。顿时,轰轰的爆炸声和哒哒的枪声响成一片。后面的火炮根据前沿发回的方位信息也密集开火,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林有豪的耳边传来预警机发来的警报:“两架敌机正从西南方向朝你方飞来,大约十分钟后与你接触。从敌机飞行状态和我方侦查特征来看很可能是美国刚刚装备印军的F-22战机。请做好防空准备!”

林有豪立即命令下去:“两架敌机来犯,很可能是F-22,西南方向,六分钟内做好防空准备!”正在附近空中盘旋待命的两架歼13得到命令也风驰电掣的赶过来“凑热闹”。

前面战斗还很激烈。印度414团的团长拉哈尔不停的询问:“空军来了没有?空军来了没有?”副团长卡皮尔则不断的催促:“我们退了吧?敌人火力太猛烈了!再不撤我们就都成炮灰了!”

两架刚刚装备印度空军的F-22已经接近了414团前线。飞行员通过飞机上远远领先于中国的侦查设备已经侦查到地面的雷达。他们发现,这正是中国去年才刚刚装备的新式大功率多雷达群式侦查系统。在这种雷达的侦查下,F-22的轨迹可以被捕捉,然后由计算机画出其运动轨迹并做未来三十秒的预测。这些已经是网络上随处可见的公开信息了。根据传闻,2010年的11月份,中国就是依靠这种雷达捕捉到美国的一架F-22入侵轨迹,并动用了“悄悄”装备部队的激光武器将其击落。

想到此处,飞行员库纳勒心里不禁发毛——他可不愿意成为第一个被中国军队击落的印军F-22驾驶员。他通过通讯设备对位于自己左侧的迪让说了自己的担忧。

此时的迪让也是有些发毛,但他是个胆子大的人,不愿意一炮未发就掉头鼠窜。他不断鼓舞库纳勒:“我们的飞机是最先进的,从2004年到现在也就仅仅3架飞机出事。两架都是机械故障坠机,只有一架被中国的激光武器击落。”

“是的。是被中国击落的!”库纳勒强调了“中国”两个字。

迪让说道:“我们接近了前线发两枚导弹就马上掉头,不会有事的。大不了飞机一报警咱们就跳伞。”

库纳勒想了想同意了:反正这两架飞机是美国送的,又不用花钱。

两架飞机迅速接近前线,刚刚达到导弹的­射­程就发­射­了几枚导弹,然后拉转机头向西边飞去。

几枚银白­色­的导弹像从天而降的死神向交战双方的阵地前沿飞来。根据导弹飞行的方向来看,这几枚导弹会降落在敌我交战最前面的阵地。一种奇妙的想法突然窜入坦克连的连长方子轩的脑子,连他自己都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就下达了命令:最靠近前沿的坦克立即向敌人阵地上空发­射­诱饵弹!04式坦克上装备的诱饵弹嗵嗵的发­射­出去,窜上高空。“嘭嘭嘭嘭”一阵巨响,诱饵弹在印度军队的上空爆炸,放­射­出万道火光,如同是高空中散开的无数鲜红的花瓣。

几枚导弹直冲诱饵弹爆发的火光而来,轰轰轰几声巨响,导弹凌空爆炸!无数的弹片四散飞­射­,大部分都飞入了敌人阵地所在的林子。林子里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然而,依然有很多碎片飞到了我方阵地,很多无处隐藏的战士受伤。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两架F-22漫无目的的发­射­了几枚导弹之后便匆匆忙忙掉转机头逃离战场。气的A团团长林有豪破口大骂:因为时间仓促,地面的导弹根本没有来的及锁定。虽然高­射­机炮密集开火,但并不曾伤到对方半毫。

无奈,他只好把火气发到对面拦阻自己的印军头上。他命令后方火炮把预留的炮弹统统打出去。

倒霉的414团刚刚挨过自己飞机的导弹,接着又受到了中国军队炮弹的一顿猛轰。团长拉哈尔负了伤,心情坏到了极点。他一边用最恶毒的话咒骂着那两个炸了自己人的飞行员一边命令部队后撤。兵败如山倒,这一撤便一发不可收拾,印军丢铠弃甲各自逃命。

林有豪在指挥车里看到印军狼狈逃窜的样子乐了,命令部队追歼。于是,很类似于非洲草原上狮子冲入羚羊群的场面出现了:中国的坦克、步兵战车和战士们疯狂的追击,印度军队疯狂的四下逃命,溃不成军。装备给这个团的艾布拉姆斯成了最好的逃命工具。坦克车手开着坦克疯狂的一路狂奔,被后面中国的04式疯狂的一路追赶,甚至是被中国的一辆步兵战车追赶!

王成华连长欣喜若狂,命令战士们立即上车,让步兵战车放手去追。他什么也不顾了,下令各个战车自己去找自己的猎物。他自己当然不肯亏待了自己,他的那辆步兵战车疯狂的追击一辆08年刚刚改进的最新型艾布拉姆斯。一路上步兵战车的机炮和机枪不断的扫­射­,撂倒了不少的印军。

A团的政委有些顾虑,现在部队越来越散,越来越乱,距离也越来越远,他询问林有豪是否该收一收。林有豪大笑道:“怕什么,让他们自己去打猎吧!哈哈哈哈……”然后他命令部队,大胆的去追,只是别跑到敌人重兵密集的地方去。

王成华收到消息非常开心,他不用害怕什么地雷,敌人仓促撤退根本来不及埋设地雷,况且前面还有那个猎物为他们开路,他放心大胆的继续追逐着。

他的战车转过一个山头,突然大家眼前一亮:前面地势平坦,一望无际——他们已经到了印度河大平原了。王成华命令停止追击。他从战车上下来,爬上旁边的小山头,站在山头上瞭望着眼前的景­色­。翠绿­色­的大平原笼罩在细雨当中,远方朦朦胧胧,天和地的分界线变的模模糊糊的。

那辆艾布拉姆斯头都不敢回,疯狂的逃窜,最后消失在远方的薄雾之中。

“连长,咱们到印度河平原了!”小战士冯保军站在连长身边望着眼前绿油油的大平原开心的说。

王成华点点头,自言自语的说:“平原作战开始了!”

此时,突然耳边传来营长谷延亮那洪亮的声音:“一连,报告你的位置。”

“报告营长,我们连现在四散各地。我是在东经xx,北纬xx,面前就是印度大平原了。”

“命令你连立即在你的位置集结。”

“是。”王成华立即命令一连集结。

“连长啊,你说营长让我们集结会有什么新任务?”冯保军靠在战车上,用手抹了抹枪上的雨水。

王成华没有说话,心里想道:“估计又要大­干­一场了!”

夜­色­朦胧的时候,谷延亮的战车开了过来,站在这个小山头前俯瞰雨中的印度平原。过了几分钟,一营所有的战士已经集结在这里。

“我们现在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谷延亮望着围在他身边的五位连长和指导员,神情严肃,“上级命令我们营迅速向贾朗达尔方向穿Сhā前进,配合盖朗、伯坦果德、阿姆利则的大部队行动。”

一营的五个连外加一个坦克连的十几辆04式坦克迅速向前挺进。此时,细雨朦朦中,两架中国自主制造的“狡兔”运输直升机像身材矫健的小兔子在印度大平原上超低空飞行着,掠过草地,闪过丛林,隐匿着自己的身迹,向着距离贾朗达尔五十多公里的卢迪亚纳飞去。这个代号为“猎人”的特种小分队的任务是暗杀卢迪亚纳驻军的旅长并炸毁几个仓库制造混乱,瓦解卢迪亚纳驻军的军心间接支援进攻贾朗达尔、昌迪加尔一线的行动。

王成华所在的一营在黑夜中冒雨前进,婉转向前,向着贾朗达尔方向突击前进。此时,驻扎在贾朗达尔的印军已经发现了这支向自己穿Сhā的小队伍。拉贾师长正在指挥室里烦躁不安的看地图,一个士兵闯了进来:“报告!在我通往盖朗的公路上发现中国一支小部队,正在向我们这边开进……”

“什么?!”拉贾没有料到中国人会来的这么快,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打断了那个士兵,“多少人?”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心里搅来搅去,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大概有一个营的兵力。另外再加上一个坦克连。他们正延公路向我们这边挺进。大概再过两个多小时就能到达。”

“一个营?”拉贾心里安定了许多,但还是不放心,“你确定是一个营?”

“是。一个营加一个坦克连。”那个士兵重复。

“一个营和一个坦克连就敢打我们一个师加一个旅?”拉贾心里似乎闪过一丝轻蔑和兴奋,他的胃口好像也好了起来。

“师长,你不要小看这一个营。”副师长拉哈尔心里却很担忧,“你知道驻扎在盖朗的是哪支部队?是被他们称为‘军魂’的那个营!前些日子就是他们和第六师对抗。很可能这个营就是那个王成华所在的那个营——他们可不好惹。”

副师长的话像是一盆凉水浇在拉贾的头上。但他自我安慰道,“但是你别忘了,他们不过是区区一个营。就算他们是钢铁打成的,可是我们有多少兵力?我们拿出一个团就是他们三四倍的兵力,如果我把整整一个旅放过去呢?是他们十倍多的力量!我不信我们十倍于他们还打不过!”

“你……你疯了?我们用一个旅去跟他们一个营打,万一他们的主力来了我们怎么办?”

“可是他们主力现在还没有过来的迹象。中国的兵法上说‘微隙在所必乘,微利在所必得’,我们吃一点是一点。要是咱们一个旅连人家一个营都打不赢,那我们还打个屁!我想他们抵抗不了多久的。等打完了这个营,他们的主力估计就赶过来了,我们再回头对付他们的主力。”拉贾似乎很有信心消灭这个营,高高兴兴的命令吉尔的113旅迎头对付中国穿Сhā过来的那个营。

一营和印军的113旅遭遇了。双方一碰头就打的火热,密集的炮火把黑夜映亮了。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可是一枚枚炮弹把地面的泥土和雨水抛上高空,仿佛天上下起泥水来。11师的师长拉贾在贾朗达尔的指挥室里坐卧不安,不断询问前面的消息。

“报告!敌人的空军来了……”

“我们的空军呢?我们的空军在哪儿?”拉贾不断追问。

“报告!敌人主力部队来了!”指挥室外面,印度军队的士兵早已乱成一团。各种灯光在夜幕中闪来闪去,叫嚷声、车辆喇叭声、高­射­炮火声混成一片。

“到哪了?怎么样?”似乎最让拉贾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正在此时,天空中传来飞机的轰鸣声,接着,一枚枚飞弹扑下来,准确的落在他的军营中。

“报告师长,敌人在盖朗、伯坦果德的主力朝我们打过来。阿姆利则的军队兵分两路,一路朝我们打过来,另一路冲旁遮普去了。同时,敌人正在对旁遮普进行猛烈轰炸,并在旁遮普西侧空降了一个团的兵力。而且……而且,更糟糕的是卢迪亚纳也发现中国军队!”

“什么!”拉贾和拉哈尔听了都是一惊。

“还有,西姆拉的军队正在进攻昌迪加尔!”

拉贾和拉哈尔心里又是一惊。他们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已经面临被包围的威胁。旁遮普位于贾朗达尔的西南,卢迪亚纳位于贾朗达尔的南侧,昌迪加尔在东南方,西姆拉位于贾朗达尔的东边。而北面,是中国军队的主力:伯坦果德在正北方,阿姆利则在西北,盖朗位于东北——四面八分全是中国军队……他们不敢再想下去了。两个人的心思想到了一起:命令部队火速撤退!

正和一营打的难分难舍的113旅接到了11师的命令: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令你火速后撤,火速后撤……113旅的旅长吉尔心里直叫苦,他们已经被对面那支疯狂的敌军缠住了,而且中国的空军也已经投入战斗,此时他想跑也很难了。他没有料到中国军队的作战能力如此厉害,自己浩浩荡荡一个旅与他们区区一个营作战,竟然拿人家没奈何!他什么也不顾了,传达了一个命令:撤!然后不顾一切的自己逃命去了。

人类现代化战争史上蔚为壮观的大溃退的场面出现了。印度军队全线溃败。将军找不到士兵,战士找不到首长。印度的军人丢铠弃甲疯狂溃逃,任凭敌人在后面追赶,任由敌人飞机在空中轰炸,整个军队如同被狮子闯入的羊群,唯有疯狂逃亡。洛克弗菲希尔准将描述上世纪六十年代中印边界战争中印军溃败场面的那句话可以用来描述现在的场面:“你见过非洲的斑马群奔跑吗?但是他不如印度军队溃逃更加壮观。”书包 网 想看书来

王成华的战车从贾朗达尔一路开进到卢迪亚纳,几乎是一枪未发便占领了卢迪亚纳。“猎人”小分队的战士也大摇大摆的从各自藏身之地走到大街上迎接主力部队的到来。迎面开来的是中国最新式的04式坦克,后面跟了大量的步兵战车、装甲指挥车、各种火炮、防空导弹、一面面鲜红的军旗在战车上飘扬。一架架直升机呼啸着在空中掠过……

“猎人”的指挥尚思贤少尉和战友们笑嘻嘻的看着战车一辆辆从身边驶过,不时的向他们挥手、敬礼。

王成华仅仅在卢迪亚纳休息了一天,便跟随主力部队继续进攻了。这次他和他的战士内心更加兴奋,因为这次部队进攻的目标是距离新德里仅一百多公里的金德。在西边,友邻部队正从旁遮普向南进攻锡尔萨;东边的部队从昌迪加尔向南边的密拉特和东南方向的里希盖什进攻。巴基斯坦的小兄弟们屁颠屁颠的跟在中国军队的后面,努力的开着自己破旧的坦克、军车。

“连长,咱们现在的进攻才叫威风!”小战士冯保军透过战车的窗口望着外面壮观的进攻场面神气的说道。

战车炮手郑少阳笑道:“这才叫现代化的大部队进攻:前面我们的空军继续轰炸给咱们保驾,中间我们大踏步进攻,后面还有威风凛凛的火箭炮、导弹。”他心里非常激动的望着这宏大的进攻场面,心想,“如同这样的进攻,任谁也无法抵抗——山姆大叔也抗不住。”

“在整个印度战场上,锡金以东的战斗已经打的差不多了。再打,阿三就只能从孟加拉国借道去海里了。而在咱们这边,我们军队也展开了全线进攻:空中直升机轰鸣,地面上前面坦克开路,后面各种装甲车跟进,行驶在最后面的还有不同口径的火炮随时准备提供支援。咱们这叫势如破竹!”王成华心中充满了豪气,就像他是天下无敌的大将军一样。

“我们还是小心点好,不要轻敌。”指导员冯文波提醒他不要大意。

“行军打仗,当然要谨慎,大意不得。不过,我看如今印军已经是惊弓之鸟,风声鹤唳了。放心,不会再有大仗打了。”王成华很自信的笑了笑。

果然如他所说,各个战场进攻都很顺利。侦查卫星、无人机、预警机、侦查战士侦查战场动态,一旦发现敌人,立即呼叫空军过去一顿轰炸,或者就要后方的大炮、火箭炮一顿猛轰。只要爆炸声一响,印度军队立即四散逃命。武器装备丢的到处都是,成了后面攻过来的中国军队的战利品。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中国军队一路南下,势如破竹,顺利的攻占了锡尔萨、金德、里希盖什、密拉特等地,兵锋直指印度首都新德里。印度上下一片混乱,新德里的达官贵人纷纷向南逃窜。印度总理阿萨德天天期盼着中国会像1962年一样撤回去,可是眼见着大军逼近新德里依然没有撤退的迹象。终于他坐不住了,在中国军队攻占金德的时候协同他的幕僚跑到了博帕尔。

2011年8月29日,阿萨德和他的政府领导人召开了紧急的会议,发表了和谈讲话,请求中国停止军事行动,用和平谈判的方式解决边界冲突。同日,美国政府会见了中国驻美大使馆大使,呼吁中国和印度立即停止军事对抗,用谈判的方式解决问题。俄罗斯总统亲自飞到北京会见中国国家主席黄永强,建议中国结束对印度的自卫反击作战,用和平的方式解决边界冲突。

8月30日,中国国家主席命令:把红旗Сhā到新德里!

沙尘滚滚,战车轰鸣,中国军队从锡尔萨、金德到密拉特构成的宽大正面全面挺进。战士们战意高昂,心情激动,怀着报效祖国、捍卫主权的意志向前攻击。浩荡的中华军队在一望无际的印度大平原上直冲印度的首都新德里杀去。守卫新德里的印度军队早就没有抵抗的意志了,眼见着中国的直升机掩护着地面部队打过来,纷纷丢下武器各自逃窜。中国军队几乎兵不血刃就攻下了新德里。

某师一团从旧德里往南,穿过德里门往新德里而去,战士们早已经从战车上下来,跟在战车的周围,踏进印度的首都。战士们终于亲眼见到了印度的标志­性­建筑——德里门。

一连战士郑少阳笑道:“咱们应该把咱连长的那个‘借我三千虎骑’刻到德里门上。”

“呵呵,误会,误会!其实那个歪诗不是我写的,是网上流传的。只是被我做了小的改动而已。原来的题目叫做‘汉唐­精­神’。”王成华对郑少阳解释。

“不管是谁写的,反正我觉得特别有气势。”冯文波讲道,“只是,要题到德里门上恐怕不行。”冯文波的话引起大家一阵哄笑。

一连的战士慷慨激昂的齐声吼道:“借我三千虎骑,复我浩荡中华。马踏黑海北,剑指天山西。碎叶城中揽月,库叶岛上赏雪。莱茵河畔闲垂钓,贝加尔湖醉张弓。中南半岛访古,东京废墟祭祖。旌旗所向,望风披靡。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他们刚刚喊完,就听后面友邻部队吼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冯文波听完,笑着激励战士们:“同志们跟我喊:兴我中华,扬我国威!”然后就听一连的战士一起高喊:“兴我中华,扬我国威!兴我中华,扬我国威……”

嘹亮的口号在新德里的上空回荡……

凛冽的北风吹了几日,灰蒙蒙的天空中飘下雪来。寒冷的火车站里却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转眼又到了快要过年的时候,买车票回家的人越来越多,候车厅里挤满了去往全国各地的旅客。

一个二十六七岁年纪的解放军战士匆匆忙忙的挤进候车厅,伸开手臂拨开挡在前面的人,嘴里不断的对这些人说着道歉的话。他通过检票口后迅速跑向站台,冲一辆涂着红­色­装饰的火车跑去,他刚刚跑进车厢,火车的门就关上了。

这位战士刚进车厢便引起了大家的注目。在大家惊讶的眼神中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幸运的赶上了。

坐在他对面和身边的是五个学生模样的人,两个男生,三个女生。他们本来在叽叽喳喳的说笑,这个解放军战士过来后就都不讲话了,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他,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火车驶出了站台,向着遥远的前方奔驰着。这时窗外的雪下的更大了,纷纷扬扬的雪片从空中飘落。地面上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个战士坐在火车中,望着窗外的大雪情不自禁的在心里低声吟诵起毛泽东的《沁园春》。

“你好!”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小伙子踌躇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请问……你……您是不是王成华?”

那个解放军战士正在望着窗外,心里暗诵《沁园春》却被他打断了,但是他没有任何不高兴。相反,这个战士友好的望着他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对那个小伙说了声:“你好!”

“王成华?!”几个学生模样的人都激动起来,那三名女生激动的绽开了笑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遇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战斗英雄。这边的吵闹引起了周围人们的注意,纷纷抬头向这边张望。

这几人开始攀谈起来。那五个学生模样的人都是上海华东理工大学的研究生,这次放假回家,没想到竟然半路上遇到中印战争中一战成名的战斗英雄。五人都是正当青年时期,感情灵敏而丰富,这次亲眼见到王成华自然十分兴奋,甚至拿出纸和笔请他签名留念。

王成华参军前是上海东华大学的研究生,也曾经去过华东理工,对他们学校也算了解,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聊的非常开心。从学校生活聊到上海,从上海聊到家乡,从家乡聊到好玩的地方,又聊到刚刚结束的第二次中印边界自卫反击战。王成华向他们讲了许多感人的战斗故事和战士生活,谈起那些感天动地的英雄……

不知何时开始,他们身边围了许多人,都静静的听他讲述那些感人的战斗故事:何军拼死阻击、盖朗拉锯战、尚思贤大闹贾朗达尔、歼10智斗大黄蜂、德里门前展军旗……周围的人们都被这些故事深深吸引,有的人竟然没有听到火车报站坐过了车站。

聊了许久,坐在王成华对面的那个男生突然问道:“那么你这是去哪里啊?”

王成华微微笑了下,略一沉吟:“回家探亲。”

“看媳­妇­儿?”那个男生开起他的玩笑,引得大家都笑了。

王成华也笑了,脸上竟然现出一丝羞涩:“不是。看望父母,正好过年嘛!”

“那你有对象了吗?”那个男生依然不依不饶,闹的气氛非常活跃。

王成华被他问的不好意思,但也不好搅了气氛只好老老实实回答:“还没有。”

坐在王成华身边的那个男生笑着和对面那个男生打趣:“刘涛,你给咱们大英雄介绍一个?”

那个叫刘涛的挠了挠头皮:“介绍啥啊,我自己还没有呢。”引得三个女生大声笑了起来。

刘涛望了望坐在王成华这边的那边女生,笑道:“你问问你老婆有没有好朋友什么的,给咱们俩介绍下?”

坐在王成华这边的那个女生握着男朋友的手对刘涛道:“我哪有合适的。不过,你身边的两位lady都没男朋友啊。”

坐在王成华对面靠着窗的那个女生有些羞涩,没有讲话。坐中间的女生却笑道:“咱们晓敏不错啊。给咱们英雄介绍介绍?”

那个叫做晓敏的女生更加害羞,红了脸不依她,俩人闹起来。一时间几人说说笑笑闹了起来。只有王成华没有笑,眼睛望着那个叫晓敏的女生,眼前却出现了另一张脸:他的姐姐黄敏(有的女生亲切的称她小敏)。想到与自己分离已经两年的姐姐,心不由得痛了起来,尤其在经历了战场上血腥的厮杀,经历了无数次生死之后,更是对她好生牵挂,后悔自己当日顽劣胡闹弄的最后她与自己断绝了关系。

“晓敏,你看!咱们的大英雄看你看的痴了!”坐在晓敏身边的女生看到王成华的神情凑在她的耳边对她笑道,可是却故意放大了声音,周围几个人都听到了。几人一起去看王成华。那个叫晓敏的也抬头望去,正好和王成华的眼神想撞,见他痴呆的表情不仅一愣,随即红了脸羞涩的低下头去。

王成华回过神来,柔和的问坐在自己对面的女生:“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女生羞涩的还没有开口,坐她身边的女生替她回答:“她叫张晓敏。咱们大英雄要是看上了,我替你们做红娘。”几个学生都笑了。

张晓敏更加害羞,红着脸低着头没有做声。

王成华望着那个女生没有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呆了一下,自言自语的低声说道:“小(晓)敏……”王成华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也羞涩的红了脸,扭过头望着窗外的大雪,心里暗自悔恨自己侮辱了姐姐。

周围的同学哪里明白,都笑着开起张晓敏的玩笑。是啊,他们怎么可能明白王成华的心思……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泉城济南湮没在皑皑白雪中,为北国风光带来了一份独特的景象。早上,大雪终于停了,路上的行人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人们都把自己紧紧裹在大衣里面,畏缩着脑袋抵抗着寒冷的空气。

王成华拿着打听到的姐夫的地址来到济南的这条老街,希望能够见姐姐一面。这些天来他脑子中总是浮现着和姐姐相处的快乐时光,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正在他回忆那些永世难忘的日子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栋楼里出来了。他抬头望去,正好见到姐姐匆匆忙忙的赶着去上班。他真的很想走上去,可是……他还记得两年前和她分别时的情形,那天,她真的无法忍受他的胡闹,自己好像快要崩溃了,于是提出断绝姐弟关系。他沉默了许久,答应了。并告诉她,你永远是我姐姐,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姐。既然你要断绝姐弟关系,我答应你,但是我也只能离开你,一辈子再也不见你。希望你能忘记我,忘记那些不愉快的日子。你自己多多保重!

是的,他曾经许诺过这一辈子不再见她,怎么能够不守信约!他放弃了走上去和她打招呼的想法,叹了口气,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泪水从眼中滑落……

能够见到姐姐,他已经知足了。他只希望姐姐能够快乐,能够过的开心——这毕竟是他的姐姐,他唯一的姐姐。离开这条街道,他心不在焉的踏上了去往火车站的公交车,打算去烟台看看海,看看那曾经留给他美好记忆的地方……

站在烟台的海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的心随着海浪起伏。走在烟台大学的校园里,站在烟大东门外的海滩上,想起那许许多多的往事,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正像他自己所说的:感情上,他是一个十足的失败者。是的,除了感情外,他还算是成功的。然而对于一个极重感情的人来说,这无疑是对他的沉重打击。况且他觉得,人最值得珍重的便是感情,人生最大的财富便是那感天动地的真情。也只有这些人世间的真情才是永恒不变的。永恒,就是那亘古不变的真情,就是那追寻真理的执着,就是那奋斗不息的­精­神。想起自己二十六岁的年纪竟然没有谈过恋爱,心里只好苦笑。想起曾经和自己亲密的如同亲姐弟的那位姐姐,心里无限悲伤。唯一值得他欣慰的,恐怕就是那些和他关系不错的好友了:虽然自己没有爱情,两年前又失去了一份亲情,但总算还有友情。可是,伴随年龄的成长,他们都忙着结婚过自己的日子去了,尤其和那几个已经结婚的女生,竟感觉越来越生疏起来。想起这一份份逐日淡化的真情,心里怎能不感到无限的悲伤……

王成华从大学时代的一位恩师那里出来已经是八点多钟了。他一边慢慢的走路,一边漫无目的的看晚上的景­色­。这位彭老师是他上大学时勤工俭学认识的,那时她是自己勤工俭学所在实验室的老师,对自己非常好。这次他回到烟台自然要去探望。他没有料到,这位善良老实而又热情的女老师还记挂着自己。彭老师对自己的关怀让他非常的感动,仿佛她就是自己的一位家人似的。

王成华胡乱的想着什么,穿过马路走到一个小区,来到自己临时租住的楼前走了进去。这个小区所有楼房的楼道都是这么狭窄、黑暗,到了晚上整个楼道黑乎乎的连盏灯都没有。好在他并不害怕黑暗,低声咒骂了那些中国特­色­的只收钱从不办事的“物业管理”一句,摸索着找到了楼梯。他走到四楼的时候,见到一扇门敞开着,里面露出了微弱昏黄的灯光。不过他并没有注意,转身继续向楼上走去。这时,突然从那间房子的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中间还夹杂了许多奇怪而细微的声音。这些声音让王成华的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那是职业军人特有的警觉。

王成华觉得那间屋子里有事情发生,但他有点犹豫——就这么没头没脑的闯进去?可是,那些奇怪的声音还是不断的传来,好像有人在反抗着什么,有人在胁迫着什么。王成华下定决心进去一探究竟。

王成华绷紧了神经,做好应对的准备踏进房间,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几个歹徒手里拿着匕首正在胁迫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拼命挣扎着,誓死不屈,她的身上流了许多血,可她依然顽强的反抗着。

“嘿!”王成华喝了一声,一股对不平之事的怒火烧了上来。他攒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瞪着眼前几个狂徒,岔开双脚威严的站在门口。

几个歹徒听到身后的声音吃了一惊,回头一瞅不过是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身形瘦弱的毛头小子,不由得心里很是轻蔑——昏暗的灯光下,他们没有看清楚他的表情,否则可能早就丢掉匕首四下逃命了。他们撇开那个女子,挥舞着刀子向这个爱管闲事不知死活的家伙扑过来。

然而,这四个歹徒蔑视王成华,王成华也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侧身躲过冲在最前面的家伙捅过来的匕首,一个侧踹踢中后面一个家伙的肚子。然后右脚落地轻轻一点,飞身跃起,左脚一个后脚踹,踹向另外一个矮个子。那个矮个子身体居然蛮灵活的,一闪身躲开了。

王成华刚刚落地,右边一个又高又大的歹徒正握着匕首扑过来,同时那个矮个子也从左前面扑来。王成华没有理睬矮个子,向右后方一个闪身贴近了离那个女子最近的身材高大的歹徒,左手一把抓住对方手腕。然后施展小擒拿,连眨眼的时间都不到匕首已经落到他右手。紧接着把他身体往自己面前一拖用他宽大的身躯挡那矮子的匕首,自己却躲到了高大歹徒的身后。

正在此时,一个穿黑­色­大衣的歹徒已经从王成华的身后扑了过来,眼见匕首就要Сhā到王成华的背上。突然,那个女子从一边扑过来,抓住了歹徒握匕首的手。就这么一缓,刀子就没有刺进去。

那个歹徒恼羞成怒,和那个女子搏斗起来。那个女子身上还不断的流着鲜血,可她不顾伤口,勇敢的和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搏斗。王成华放开了高大歹徒的手,回身一刀把匕首Сhā进黑­色­大衣的后背。那个家伙惨叫一声放开了女子,想转身回刺王成华。王成华反手抱住黑衣歹徒,使劲一扭把他挡在自己身体上前方。袭击王成华身后的两个歹徒的匕首都刺到了倒霉的黑衣歹徒的身上。

这时,那个女子已经和身材高大的歹徒拼在一起。矮子和另外的那个歹徒把刀子从黑衣身上拔出来,要继续刺王成华。也正在他们拔刀子的瞬间,王成华放开那个黑衣歹徒,从黑衣后面跃出来,伸手挡开站在左边的歹徒的匕首,一个抬腿狠狠踢中他的下巴。那个家伙惨叫一声跌到一边去了。

矮子的匕首已经递了过来,马上就要碰上王成华的胸口了。说时迟,那时快,王成华一个低身,弯腰从矮子的左边闪过去。然后纵身一跳从后面扑到高大歹徒的身上,虎吼一声,左手抱住了歹徒的脖子,右手反握着匕首从上到下一刀Сhā进歹徒的脑袋。他握住匕首用力往左边一掰,只听“啪”的一声,匕首竟然断为两截。握在手里的只剩下匕首柄和一小段刀片,剩下的一大段都断在了歹徒的脑袋里。

矮子大叫着扑了过来。王成华从高大歹徒身上跃下来,丢掉手里已经断为两截的匕首迎着矮子扑了过去。他躲开矮子的匕首,一个擒拿手夺过他的匕首,一扬手,匕首从矮子的脖子上深深的划过。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溅了王成华一脸。那家伙嘴里发出骇人的嘶叫,两手不断抹着脖子上喷出的鲜血仰面倒了下去。

被王成华踢倒的歹徒见形势不妙,忍着痛爬起来向门口跑去。王成华手里握着血淋淋的匕首,一个飞身将歹徒踹倒。那家伙被踹了一脚,向前跌了两步重重的撞在了门边的墙角上,反弹回来摔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爬不起来了。

王成华扫了四个歹徒一眼,看没有能再行凶的了,于是快步走到那个女子身边。

“你受伤没有?”那个女子没等到王成华开口便急切的询问这个身穿军服刚刚拯救了自己的小伙子。

王成华摇摇头,急切的问道:“你怎么样?”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那个女子受了伤,伤口正在流着血。他慌忙用匕首把床单撕开为这个女子包扎。刚包扎好,那个女子便到处找手机:“我的手机……”

“算了,别找了。”王成华搂住那个女子,扶着她走出了房间。

两人走到大街上,因为这条街道没有电话亭。于是王成华搂着女子向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亮着灯的店走去,那是一家KTV,里面经常聚集些有钱有势的混世魔王或者这官员那恶吏。王成华不管是什么地方,他的心里充满了对那名女子的同情与关怀,哪怕是国家主席的住宅也照样闯进去。他扶她走了进去,对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妇­女说道:“你好,麻烦借你电话用用。我朋友受伤了,我叫个救护车。”

谁知那个肥­肉­松松散散的­妇­女用­精­明的小眼睛扫了这两个浑身是血的人一眼立即尖刻的叫道:“不行!不行!你们出去!”她一把按住电话从桌子上抢了过去放在下面抽屉里,“我们这没有电话!”她用她那不怀好意的小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这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好像眼前站着的是可怕的灾星,不停的用尖刻的声音赶他们出去,“你们马上出去!不要来我的店,我们这里没电话,坏了……”

“对不起,打扰您了。我们实在是迫不得已,求你了……”王成华和向那个女子赔着笑脸不住的肯求。

“不行就是不行!你们都给我出去!跟你说了我们没电话……”

“我们只是报个警,求你了。”被王成华搂着的女子推开他一下子跪了下去,朝长的像癞蛤蟆的­妇­女不断的磕头。

王成华感觉自己的心猛的缩了一下,好像心脏被人捅了一刀般的一阵剧痛。他黑下脸低声吼道:“你妈个Bi的让不让用?!”喝骂着把手中的匕首狠狠的Сhā在桌子上,手紧紧的攒着刀柄,另一只手一把将跪在地上不住的向癞蛤蟆磕头的女子拽起来,“Cao你妈的再啰嗦信不信老子一刀子捅死你狗日的!”他最忍受不了一个如此让人怜惜的无辜少女面临生死还要给这种没有人­性­的畜生下跪磕头,一股怒火腾的烧了上来。

癞蛤蟆看都没看他,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干­什么!你他妈的要捅我是吧?你捅,你捅……”接着便杀猪般的大叫起来:“来人呐,杀人了!……”

王成华脸上那绷紧的肌­肉­跳了几下,他真的被激怒了,天下竟然有这样冥顽不化、冷血绝情的人!不但见死不救,连电话都不给用一下!王成华从桌子上拔出匕首,一下跳到桌子上,飞身跃了过去一拳将癞蛤蟆推开,紧握着匕首对着她。王成华满脸鲜血,又是在中印战场上厮杀过来的,现在被愤怒燃烧着的他显得特别狰狞可怖。癞蛤蟆这才见到对方那阎王爷般的脸­色­,她终于被吓住了,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两腿开始瑟瑟发抖,额头上冷汗直冒,再也不敢喊一句话。王成华一边恶狠狠的瞪着癞蛤蟆,一边抢过了电话…… txt小说上传分享

王成华和那个女子来到了医院,然而那些医生却畏首畏尾,很不情愿。一个四十多岁、化着浓妆浑身香水味的女医生对身边的一个男大夫说道:“小心点,别把血碰到身上。”

那个男大夫说道:“你也小心点。这么多血,很脏的。”

那边王成华听的怒火中烧,他不由记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件事。在他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年有个烟台大学的女生遇到歹徒被捅伤,去一个店铺求老板用电话叫救护车,那个老板不肯借。最后那个女生跪下给那个混蛋磕头,不住的求他,求了很久才勉强给用。到了医院,医生嫌那女生身上有很多血很脏,畏畏缩缩不愿抢救,最后终告不治。更可恨的是烟台的警察竟然不给立案。女生的父母叫天天不灵,哭地地不应,最后只得求助于媒体期望能讨回公道,可是媒体竟然说“这是社会的黑暗面,我们不报道”给推卸开了。一个无辜的生命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消逝。

王成华曾与那个女生有一面之缘,虽然还说不上认识,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但是却令他对她充满无限的同情和怜惜,对社会的这些黑暗面恨之入骨。他万般的同情那个无辜的柔弱女生,惋惜那个年仅二十岁就凋零的年轻生命,可是,他却空有一颗心,什么也不能做!他痛恨自己无能,仇恨伤害她的那些混蛋,怨恨那些丢掉了最基本职业道德的“白衣天使”,恼怒那些“从不为人民服务”的“人民警察”,气愤那些“被和谐”的记者,哀叹这个失掉“灵魂”的社会。刻骨铭心,终生不忘!

这次和这名女子一起,亲眼目睹了这些个令人痛心的事,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一方面他对这名女子万般的怜惜,恨不得能代她受罪;一方面对那个不肯借电话的癞蛤蟆和这些玷污医生尊严的大夫无比痛恨。王成华本就是个感情强烈的人,他大爱大恨,嫉恶如仇,这次见到医生不肯救治这个女子,恨的直想杀人。他冲到那个男大夫身边,一把攒住他的衣领把他狠狠推撞在墙上,怒斥道:“你说什么!你这狗日的畜生!立刻给老子抢救,她要是有任何差错,老子让你为她陪葬!”

急救室里立即乱做一团,所有的医生都过来围攻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有的已经去叫为虎作伥的保安。王成华没有理睬他们,从口袋中掏出了军官证摔在那个医生的脸上:“你这狗日的畜生给老子看清楚,老子是XX部队二营营长王成华。老子从战场上厮杀,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不知道他妈的死过多少次。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你他妈的算什么狗屁医生!穿这身皮你他妈的也配!狗日的畜生给老子听着,她要是有任何闪失,老子扒你的皮!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让你给她陪葬!再他妈啰嗦老子­干­死你狗日的!”他本不是个喜欢四处炫耀,到处张扬的家伙,可是今晚的这一切真的激怒了他。他只好卖自己的那点点名气,把自己“中华军魂”的荣耀搬出来,希望能够救活一个无辜的生命,好像也是在为数年前那个屈死的生命做点什么补偿……

那个医生心里非常痛恨如此嚣张的王成华,他是谁?主宰别人生死的大夫,岂能让人畜生长畜生短的骂!要是平时,得罪他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可是今天,形势却不同了。因为骂他的是个解放军军官,虽然小小的营长没啥能耐,可这可不是个普通的营长。这可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还是个大名鼎鼎的战斗英雄,是被誉为“中国军魂”的一级战斗英雄!他望着满脸鲜血,面目狰狞好像马上要杀人的解放军军官,心里直发毛。这个身穿白大褂的家伙只好忍着气,点了点头极不情愿的从王成华身边溜开,冲那个受伤的女子快步走去,眼睛却望着凶神恶煞般的王成华。

深夜,那个女子经过抢救已经脱离危险,被安置在一间病房中。王成华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她感动的流下了眼泪,紧紧握着这个“救命恩人”的手,感谢他。王成华柔声说道:“好了,好了!你没事就好。这些话就别说了。你好好休息。”说完,冲她笑了笑,点了点头,意示安慰。

她也笑了笑,不再说话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对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她笑了笑,柔声说道:“我叫徐蓉。”

“咦?”

“怎么了?”她诧异道。

“竟然是蓉儿?”王成华开了个玩笑,将她比作《­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说完,两人都笑了。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王成华啊!”

“什么‘传说中的’?”王成华感到好笑……

两人正在聊着,警察来了。他们询问了两人事情的经过,录了口供,并把在现场找到的手机还给了徐蓉。因为碍于王成华的那点破名气,这帮子从来破不了案的警察只好勉为其难的给她立案。警察走后,徐蓉给家里打了电话,她的父母听到消息吓了一跳,心里对女儿万分牵挂。王成华向她要过了手机:“喂,您是徐蓉的父母吗?你好!……请不要担心,现在她已经没事了。请您放心,我会照顾她的。黄蓉——徐蓉她现在没有任何危险,受伤也不重。在您过来之前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不用担心。……好的,不用客气。”

他挂断了电话,徐蓉还在那里笑他错把她说成黄蓉,王成华也笑了。笑着,她想起今晚那些吓人的遭遇,不由得又紧紧抓着“恩人”的手哭了起来。王成华嘴笨,不会安慰人,只好也紧紧握着她纤细的双手,不停的安慰道:“没事了,好了,好了,没事了,别哭……”

王成华一夜没有睡觉,照顾着徐蓉。天一亮,他匆匆出去买了些必需品。然后和她闲聊一会儿,服侍她再次睡着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徐蓉的父母从家里赶了过来。母女俩一见面就哭了起来,徐蓉自己流着泪却安慰起母亲来。见到徐蓉流泪的样子,王成华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阵刺痛,整颗心仿佛都为她融化了。

渐渐的,她停止了哭泣,向父母介绍自己的“恩人”。她的父母向王成华问好,徐蓉向父母介绍道:“这就是中印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王成华营长。昨天晚上就是他救了我,送我到医院。要不是他……”她突然停住了,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他整整一夜都没有休息呢,一直在照顾我,这些东西也都是他买的。”

“谢谢你!谢谢!”徐蓉的父母非常的感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们言重了!没什么,这些都是应该的。”见到她父母如此感激,王成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几人说了一会儿,徐蓉便催着王成华回去好好休息休息。王成华向她说了几句关切的话,向她父母道了别离开了医院。

王成华打算去超市给徐蓉买些东西看望她。可是在超市转了好半天却不知道该买什么——他可不擅长给女生买礼物。最后,他有些烦了:“给女生买东西真麻烦。”他在心里抱怨着,“算了,随便买点好了。”不过他觉得自己和徐蓉不过才一面之缘,如果礼物太重了,似乎不合适。最后随便拿了几样大概不超过三十元的样子走向了柜台。

离开超市他便踏上了去医院的公交车。到离医院最近的一个叫“振华商厦”的车站下了车,一边走着一边心里七上八下的犹豫:“买的礼物似乎太轻了,实在不像话……可是,买的贵重了似乎也不太合适……”

“王成华!”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叫他。王成华一听到声音不由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直跳。他转过身:果然是她!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笑着向他走过来。已经三年没见了,没有料到竟然在这里遇到她。眼前这个一身白领打扮的女子是他大学同班同学,那个时候两人是好朋友,关系不错。此时相见,自然非常高兴,他也绽开真诚的笑容迎了上来:“想不到竟然是咱们的大美人,哈哈哈哈……”

老同学见面,自然聊的很开心。她问道:“你不是读研吗?怎么参军了?”他自然不能告诉她自己因为和姐姐一刀两断后内心凄苦,意气用事辍学参军的,只好胡乱说了一通把话题引开了。两人又聊起了大学同学的情况,那女子道:“你知道卫正义的事吗?”

王成华摇摇头:“他怎么了?”

“你真不知道啊?”她一脸惊讶,“前几个月的时候他杀了好多人呢。”

“啊!”这次换成他惊讶了,赶忙追问。在他的印象中卫正义虽然脾气有点古怪,但他为人正直,善良老实而且身体也很瘦弱,怎么可能……

那女子和他来到一个咖啡馆,坐下来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她把事情告诉了他:卫正义家在农村,他们村村长专横霸道,做了许多村民深恶痛疾的坏事,比如常常借故集资然后贪赃枉法,变卖土地从中捞取油水等等。村里村民早就非常痛恨,只是没人敢得罪那有些背景的村长,都敢怒不敢言。那年村长又变卖土地,正好有卫正义家的。他的父亲写信检举,可是乡长、县长和那村长都是蛇鼠一窝没有人受理。后来又去市里告状,依然无人问津。卫家遭到恐吓,但卫正义的老爹坚持保卫自己利益,最后遭到毒打终于不治去世。卫正义和母亲就开始了告状的日子,他们向法院起诉。可是,最终法院都不能给他们公道。相反卫正义败了诉还遭到村长的毒打,他的母亲抑郁成疾也去世了。卫正义眼见法律给不了自己正义,于是决定铤而走险武力捍卫自己的尊严、讨回公道。他周密部署,杀死了村长和村长的走狗,杀死收取贿赂的法院法官、乡长、县长等人。事情终于闹大了,轰动全国,就向许多年前山西那个杀害村长满门的胡文海一样成了百姓心中的英雄,成了老百姓心目中不惧强权、勇于反抗的心灵寄托。

王成华听完,久久没有说话。他只知道大学时卫正义脾气有点古怪,但没有料到他竟有如此遭遇,更没有想到几年后他会走上这条路。其实,卫正义完全可以有光明的将来。因为大学时代他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老师和同学对他的评价都很不错。况且他学习也还不错,又肯吃苦,如果毕业后在某个城市找份工作,经过努力肯定有个好的将来,还可以找个女朋友建立一个幸福的家。但话说回来,他的父母落的如此凄惨的下场,他又岂能坐视不管!又岂能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卫正义走上这条路,又怎么能全怪他?那些贪赃枉法为非作歹的狗官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大学时代王成华­性­情也有几分孤僻,但也算忠厚老实,和卫正义很处的来,俩人孤僻对孤僻竟成了好友,感情很深厚。虽然两人无话不谈,但却从不肯轻易将心事诉人,不曾向对方诉说内心深处的事情。王成华对于他这些事情自然不知情,今日听老同学讲起他的遭遇,心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女子见王成华呆呆的很久没有说话,知道他在想卫正义的事,便想岔开这不愉快的话题,笑道:“傻了?想啥呢?”

王成华笑了:“没什么。”

“对了,你怎么跑烟台来了?”

王成华垂下双眼望着手中的咖啡杯,微微笑了笑,道:“想‘家’了,回来看看。”说罢顿了顿,抬起眼睛望着那女子笑道:“想不到还能遇到老同学,呵呵……”

“呵……是啊,挺巧的。你怎么还买这些东西,看你身体挺不错,还补啊?”她望了望王成华买的那些东西,用戏谑的语气笑道,但她心里并没有嘲笑这个老同学、老朋友,只是开他的玩笑罢了。

王成华倒不好意思起来:“呃……这个……唉!我也不知道。”

那个女子见他的窘样笑了:“怎么还不知道啊。不愿说就算了,呵呵……”

“哪有……”王成华笑了笑,笑容却在他的脸上渐渐消散,“唉!是这样的,前两天晚上……”他把徐蓉的事大概说了说,那边那女子竟听的呆住了。她哪里会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听的心里扑扑直跳。

“我这是给她买的,打算去看看她。可是……”他轻蔑的看了自己买的这点东西一眼,总觉得太轻气,实在有些不像回事。

“天呐!吓死了!那些歹徒也太狠了!”那女子并没有看出他窘迫的心情,只为徐蓉的遭遇同情和害怕。

王成华看了看她的表情,心里对社会上的这些不平之事感到有些愤恨:“哼!这要怪那些警察办事不利,怪中国的法律执行不利。要是从严执法,凡是违法的都能得到惩罚,哪里会有这许多的事。”

“是啊,我听说咱们上大三的时候,有个女生在咱们学校三元湖的桥上被人给捅了。我们宿舍祺祺还亲眼见到桥上的血了,可吓人了。”

“哦,这个我知道。我们宿舍小生听说后还特意去桥上看血去呢。而且,”王成华苦笑了一下,“更具讽刺意味的,当时咱们学校还正在评什么‘安全校园’,评估的那些家伙就住在咱们学校里。”

“没错,好像是这样。后来咱们学校好像还真评上了呢。”那女子也不由感到滑稽。

王成华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可是,烟台发生的案子又岂止这一件!烟台的治安从来都没的说!咱们大学四年,发生了多少命案,可是总不见有哪个破案。”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

“你没听说?!就说04年咱们刚入校的时候,烟台师范发生过一件很轰动的案子,有个女生被人*后肢解了,这个你总该知道吧?”

“哦,对!是的,想起来了。咱们学校还贴通知了呢,让我们注意安全。这件事可吓人了。”

“也是那年,好像还有几个被*的。当然,那个淹死的不算——谁让他去洗澡来着。”

“晕!”那女子感到好笑,不过确实,那些淹死的、跳楼的的确不能怪到社会治安的头上。

“后来大二还是大三的暑假里,听说咱们南校区有三个女生被坏人堵在宿舍里了。都被……被*了,事后还有一个自杀了。”

“是吗!天呐!这个倒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

“咱们毕业那年,海洋学院那个被歹徒捅伤的女生你总该知道吧?”

“哦,这个知道。咱们学院辅导员还说了呢,提醒咱们注意安全。”

“我和那个女生还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王成华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叹道:“唉!我真的很同情她……”

她也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讲道:“你说的这些有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倒知道现在烟台很不安定,尤其临过年的时候,听说在火车站附近有人大白天抢东西。我一个同事就被人抢了手机去了……”

王成华久久没有说话,心里想到:“执法不严,有法不依,违法不究……赏罚不行,民心不服,长此以往,怎么得了……”

告别老同学,王成华怀着沉重的心情来到医院。徐蓉正躺在床上休息,他和她的父母打了招呼,把带来的礼物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她父母本就他很感激,见他来看望女儿,自然更加感动,对他还破费买礼物更是觉得不好意思。他倒是嫌自己买的东西太轻气,心里觉得挺不好意思,暗暗懊悔自己不该买这么不值钱的东西。他拉过凳子在她床边坐了下来,静静的看她熟睡的样子。望着睡的香甜的徐蓉,他的嘴角上不禁露出了笑容。

不一会儿,徐蓉醒了,见到他有点惊讶,心里却很是开心。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王成华也忘却了刚才的烦恼。两个人共同经历了那天的事情,现在都对对方非常的坦诚,彼此一颗真心,不管对方嘴里说的是什么,听来都觉得特别温暖。

然而,王成华心里还在忧心卫正义的事。他知道徐蓉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只要再治疗几天便可出院,便想离开烟台去卫正义的家乡——山东临沂。王成华自己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对这个柔弱却又勇敢,温柔不乏刚烈的女孩有了深深的感情——也许仅仅是心灵的一种震撼!

王成华这个从铁与火的战场上走下来的汉子坐在这个弱女子的床前语气却是极柔和,柔和的自己都不敢相信。但他却暗自下定决心,今日一别,最好永远不再和她相见。因为这家伙心里认定,徐蓉不应该记住他和她的这段经历,她应该忘记那个可怕的夜晚——连同他一起忘记。

徐蓉身体还没有复原,­精­神并不长久,需要休息。她和王成华聊了会儿天便觉得疲倦了,笑道:“我有些累了,我先睡会儿觉。你早些回去吧,不用再来看我了,等我好了去找你。”

他冲她柔和的一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想道:“等你好了,你就再也找不到我了。或许,我们的缘分就此为止了。”随即,他又想道:“那万一……和她缘分没尽?那可怎么办?”这个硬汉子苦恼的想了一想,心里说道:“管它呢。如果没尽,我就是不见她,能怎么样?命运也好,所谓的缘分也罢,还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想到这里,他嘴角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似乎他战胜了所谓的“缘分”。很快,徐蓉便睡着了,自认为冷酷无情的王成华拉着她的手,目光柔和的望着熟睡的她,心里竟觉得非常温暖。他用柔和的目光望着她,心里似乎有些割舍不下。但随即他放开了她的手,心里斩钉截铁的命令自己:“离开她!执行命令,战士!”他站起身来和徐蓉的父母道了别,去了烟台火车站。

几年不见,他显得更加瘦小了,坐在探监室的椅子上,看上去像是在瑟瑟发抖,如同窗外光秃秃的树枝在严寒的空气中抖动一样。

“你冷不冷?”王成华关切的问道。

卫正义苦苦的笑了一下:“在这种地方,舒服不了。”

王成华不讲话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不是坐在这种地方,他真的很难相信一向忠厚老实的卫正义会大开杀戒。对面的这位瘦弱的老同学看上去消瘦了许多,但眼光依然很坚定。

“你和张建琴怎么样了?”卫正义打破了沉寂。

王成华苦笑了下,摇了摇头:“能怎么样。”

“你毕业以后我不是在烟台待过一段时间吗,我和她联系过。和她聊起来,她对你印象挺好的。但是她也是怕耽误你。”

王成华想起了那个女孩,心里觉得有些疼痛。

“你不是在考研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女孩吗,你跟她怎么样?”看来这小子在监狱里还不老实,老想着别人的事。

“哦。”王成华想起她心里更加痛苦,只好敷衍,“我和她都考上了,后来在一个班里。关系……还好。”他口是心非的说了“还好”两个字,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你跟她没发展发展?”卫正义露出了久违的笑。

王成华不想和他谈这个问题,笑了笑,摇了摇头。

“在学校里该谈还是谈的好。到社会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卫正义好心的劝道,“不过,你研究生不是三年吗?”

“两年半。”

“那你毕业了吗?怎么参军了?”本来是王成华来看他的,却让他问长问短的关心起来。

时间过的飞快,探监的时限到了。卫正义被狱警带了起来,王成华望着他瘦弱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

“成华,再过三天就要开庭了。记得来看看。”卫正义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对自己的好朋友说道。

王成华没有说话,看着他被带走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新年的气息已经近了,大街上到处张贴着新年海报。刺骨的寒风在大街上肆虐,吹的人们都把脑袋紧紧的缩着。­阴­沉沉的天空压在头顶上,压的人们喘不上气来。

今天是卫正义特大杀人案宣判的日子,临沂市高级人民法院里挤满了人,场面非常壮观。卫正义所在村庄的村民们几乎全来了,他们想为这个小英雄送行。就在昨天,当审理到被杀的贪官的罪状时,几百村民争先恐后的作证,纷纷列举那些家伙贪赃枉法、欺男霸女的罪恶行径。庭下听众听着这些纯朴憨厚的老百姓诉说自己冤屈、斥责贪官罪恶,不时议论纷纷,不时大声喝骂,不时高声怒喝,直把法官和法警弄的浑身是汗。只是当涉及到县政府里、县法院里的人和官老爷们勾结的事时,村民们都只字不提,唯恐日后会遭到报复。

今日,王成华特意穿了军官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前面。可是上面说的什么,他却听不进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东西。

“现在由被告做最后陈述。”审判长的话将王成华的思绪拉回到法庭上。

卫正义低下了头,没有讲话。短暂的沉默后,他昂起了头,脸上充满了坚定和威严,两只眼睛闪闪发光,瘦弱的他显得特别­精­神,仿佛他是国家领导,要做重要的讲话。

法庭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他开始说话了,语气是那么的慷慨激昂,透露着坚定和不屈:

“法官大人、父老乡亲们:

“我是一个大学生,受到过高等教育,学习过杀人偿命的法律知识,可我也学习过伸张正义、为民除害的道理。

“我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我虽然年轻,可自小我的父母就教导我做人要堂堂正正、顶天立地。我国的教育自小学开始便教育我们为人民服务、为社会谋福,见义勇为、宁为玉碎。神笔马良智杀恶吏、西门豹怒除豪绅、武松为民除害、刘胡兰誓死不屈……回首我走过的这二十五个春秋,我没有辜负父母对我的期望,没有辜负老师对我的教育。我知道我将死去,但我死得其所!”

法庭上爆起了一阵掌声,法官赶紧制止。

“赵天仁他们专横霸道,欺软怕硬,仗着自己当官总是欺负人。他们的不义行径昨天我们村村民已经向法院控诉。赵天仁非法集资,贪赃枉法。丁金海变卖村北的树林,欺负过张三叔的媳­妇­。何栋梁逼死田家老太太,殴打东邻侯家。他们身为村官,不思为民服务、为村出力,却公饱私囊、欺凌弱小。村里的百姓早就对他们恨之入骨,怎奈他在县里有关系,没人敢惹。

“我父亲早就对他们很不满。每当他们借故集资什么的时候,父亲就非常生气。我母亲拦着他不让他和这些人拗,有的时候父亲听我娘的话就忍下了,有的时候他写信举报。怎奈没有人管。我们家也因此和赵天仁他们结了怨,他们经常想方设法的欺负我们。那年他变卖村东的土地,再次遭到人们的反对。那些土地中也有我们家的一亩多,我父亲也极力反对。可是没有人敢和父亲一起声讨,父亲只好自己写信检举。丁金海他们找茬打我父亲,把我父亲给活活打死了。我和母亲去法院起诉,可是没有人受理。村长他们就打我,差点把我打死。要不是现在社会的医疗技术好,我早就不在人世了。我母亲抑郁成疾,也去了。从那开始,我就想杀了这些没天理的,杀了这些官老爷们。最后,我成功了。”庭下有人忍不住鼓起掌来。还有人高声叫道:“杀的好!”

“我知道我要为这些畜生偿命,但我不后悔!我的名字叫卫正义,就是要捍卫正义、为民除害!”法庭下面的听众热烈的鼓掌,还有一些人叫起好来。让人们感到好笑的是,法庭上有一个女法官,眼睛湿湿的,竟也跟着下面鼓起了掌。庭下有的人连忙掏出手机把摄像头对准了上面。审判长连忙制止法庭上的­骚­动。法庭逐渐静下来,卫正义接着发言,“我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我崇拜毛泽东主席等老一辈革命军人,佩服他们勇于反抗、敢于抗争的勇气,感叹他们绝不逆来顺受的刚烈,敬佩他们忠于人民的丹心!党和人民教育了我,我也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共产党员,”卫正义的讲话被再次打断了,庭下再次响起掌声。“我曾经发誓要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发誓要代表人民的根本利益!我杀了这些狗官,我绝不后悔!”听众们又鼓起了掌, 庭上的法官们都觉得有一条条的小溪从自己的额头上流下。

“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我想对党说几句话。所谓忠言逆耳,希望我们的党认真考虑。自古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当初人民选择了共产党,抛弃了国民党,是因为共产党得民心,共产党为老百姓服务。然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党要想执政,就必须始终赢得百姓的心,赢得人民的支持。可这些贪官污吏却在给我们党抹黑、给我们党旗抹黑!”庭下的听众忍不住再次热烈的鼓掌。还有很多人高声叫道:“说的好!”“杀了这些狗官!”满头是汗的法官不断的敲着小锤子,可是它的声音已经被淹没了。过了很久,庭下才渐渐的静下来,卫正义接着讲话,可是他自己却不知道,庭下的人已经把他当成了会议的主席,“毛泽东主席曾说,我们党要为人民服务,我们的官要做人民的公仆!可现在是这样吗?

“亲爱的党啊,要记得那些贫苦的老百姓啊!”

卫正义的讲话讲完了,庭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法庭上的人都站了起来,法官们额头上的汗水也已经拭去。法庭上方那个鲜红­色­的国徽显得特别刺眼。

“本庭现在依法宣判:……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对卫正义特大杀人案宣判如下:犯罪嫌疑人卫正义……触犯刑法,罪大恶极……”

庭下突然­骚­动起来,对法官用的“罪大恶极”一词极度不满,甚至有的人竟然谩骂起来——法官冒犯了他们心中的英雄。法庭顿时乱了,几乎要酿成群殴的架势,法警们赶紧制止。过了很长时间,法庭里才渐渐静了下来。审判长继续读他的宣判书:“……依法对卫正义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法警押着瘦弱却显得异常高大的卫正义向庭外走去,庭下卫正义的乡亲们涌上前去,纷纷要求和他说几句话。法官犹豫了下,面对人民的力量,他只能破天荒的同意了。人们立即把心目中的这个英雄围了起来,有的人流下了眼泪,喧哗的法庭再次静了下来,静到只听到人们啜泣的声音。

王成华挤进了人群,望着瘦弱的老同学心里很悲伤。有个老年人竟然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个碗,倒上了大半碗酒,递到卫正义的面前:“喝碗酒再上路吧。一路上好走。”说着,语气有些哽咽了。

卫正义接过了酒,竟然转手给了王成华:“大学几年,是我们的缘分。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好兄弟,这碗酒,我们一起喝吧。”

王成华接了过来,觉得碗是那么的沉重,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闭上了。这时,那个老头竟再次变戏法般的变出了一个碗盛了酒递给了卫正义。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王成华低声而缓慢的吟出这句留传千古的凄凉而又壮丽的诗句。吟完,眼睛已经有些模糊了。

卫正义凄然的笑了笑,突然­精­神一振又恢复了那种坚定。端起酒和王成华响亮的碰了一下,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王成华的脸上也露出了同样的坚定,如同他在战场上端着钢枪踏步前进时一样的坚定和刚毅,端起酒碗也是一饮而尽。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声喊了一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卫正义被带走了,人们涌出了法庭,走上街道送这个年轻的英雄最后一程。王成华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敬了一个军礼。

天空中飘起了大片的、密密麻麻的雪片……

鬼屋闹鬼的事再次传的沸沸扬扬,这次吓死的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才一个来月的时间便闹的满城风雨。

其实石窑村鬼屋的事已经好多年了,当时刚刚传出的时候也是因为吓死了人。后来有很多好奇的人进去过,但是进去以后死的死、疯的疯,之后再也没人敢去了。之后的这许多年里没人再敢去,也就没出什么事,自然就风平浪静了。这次鬼屋再次出事后,关于鬼屋的各种传说便再次成为了人们茶间饭余的话题。

“唉,你听说了吗?听说古城乡石窑村的那个鬼屋里又死了人了!”这不,几个坐在县城的这家餐馆的人吃着饭就唠起来了。顿时,围在桌前的四、五个人立即来了兴致,都停下手中的筷子静静的听那个皮肤焦黄的人说话。

“我听说,大概一个月了吧,那个屋子……”有个身材略胖的家伙话都不太会说了,“死了个小孩。听说死的可惨了。”

皮肤焦黄的家伙点了点头,顿了顿,喝了口茶,朝周围扫了一眼,发现几个人都巴巴的望着他,心里感到有几丝兴奋,接着说了起来,“我有个亲戚,他们村离石窑村不远。我是听他说的。那会儿不正是Сhā秧的时候吗,据说那天,出事的那家子因为孩子不听话就狠狠的骂了那孩子一顿。那个孩子一赌气就跑了,好像跑到了鬼屋那儿。到了晚上,天开始下起大雨来,霹雳打的啊,真吓人呐。那一家子一看天都晚了孩子还没回家,就出去到处找。整个村子都闹腾起来,帮着他们找孩子,可找了一宿就是没找到。等第二天早上他们找到鬼屋的时候,看见那个孩子早就没气了。”

一桌子的人连呼吸都屏住了,呆呆的听着那家伙。那家伙拿筷子夹了一块肥­肉­放到嘴里,大口嚼了几下:“听说,那孩子死的可惨了。眼睛瞪的跟铃铛似的,嘴里、地上全是血,舌头都伸出来了。”

几个人听他讲完都叹了口气:“作孽啊!”“是啊!你说你死就死了嘛,大家都知道你死的怨,可­干­嘛还出来害人?”几人竟然埋怨起传说中的那个鬼来。

坐在他们旁边一张桌子上的一个小伙子侧耳听他们讲完,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时,邻桌的那群人开始议论纷纷。身材略胖的家伙说道:“我听说几年前那个鬼屋死过一个女学生,后来就开始闹鬼……”

“没错,没错!”一个个头矮矮的家伙嗓门倒是挺大的,一讲话,周围几个桌子上的人都望过去,“据说那个女学生是被人搞了后上吊死的。”这一句引得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好奇的听着他,“因为是被害死的,当然冤枉。就变成了厉鬼,我听说有的人曾在鬼屋子的外面听到她的哭声呢。”

“越说越没影了。还哭呢。”有个人很不服。

“你不信?那你自己去听听好了。”矮个子很不服。那家伙不做声了,抱起胳膊别过了头不敢应腔:他才不去呢。

“唉,我听说,那个鬼可漂亮了。”有个穿着小背心的人咧着嘴露出坏笑。

“漂亮?你见过?”周围的人显然不服。

“你们知道啥?那个鬼生前是个大学生,个头又高长的又俊。死了,当然也­骚­。”说着,脸上露出下流的表情。

邻桌坐着的那个小伙子显然不太高兴,眉头皱了皱。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这些乡下人本就没念几天书,能指望他们有多高的素质。倒是那个皮肤焦黄的­干­瘦小子为那位含冤的姑娘说话了:“你这么说她,小心她晚上去找你。”

那坏家伙收住了笑,绷起脸,声音不那么连贯了:“你……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别……别唬人。”虽然正是炎热的盛夏,这家伙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家看着他那狼狈的神态都笑了。

石窑村里来了个陌生的小伙子,村民们都好奇的盯着他看。这个村庄坐落在山间,周围除了农田就是树林子,和外界的交通不方便,因此很少有外地人来这里。

这个小伙子就是当年打的印度军队落荒而逃的那个战斗英雄——王成华。他从部队出来后考了国家公务员,现在悄悄出来是查访一个大案件,可是相关的证据却很难收集。前两天在县城的一个饭店中吃饭听大家谈论了石窑村鬼屋的事,心里为那名屈死的少女喊冤,想过来为她烧几张纸。

他来到村中,和村民打听鬼屋的位置。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他,几乎所有的人都好心的阻止他去。他也没有过多的争辩,在一个大树下面蹲了下来,跟村民们聊起了天。

一提起鬼屋,大家都不觉得炎热了。仿佛知了也都停止了鸣叫,整个空气都凝固了。

有个五十来岁的­妇­女对这个小伙子说道:“以前也有很多像你一样好奇的人去鬼屋,但是大都出事了。后来就没敢来的了。我劝你啊,还是回去吧。年纪轻轻的……”

“那么您知道她的故事吗?”

有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对他说出了真相:“死的那个女娃娃叫纳纳,才二十二岁。长的那模样啊,真的就跟那天仙似的,可俊着呢。她是浙江大学过来做支教的,模样俊,人也好。十里八乡没个不喜欢的。我活了这快八十年了,这么好的一个人儿还是头一会见,心里就估摸着准是被天上派下来的仙女。”说到这里,老人不讲话了,只是叹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村民都跑到这颗大树下面来了,周围都是人,或站着或蹲着或坐马扎,听老太太说到这里无不跟着叹气。

王成华心里纳罕,追问道:“那后来呢?”

老太太便继续讲下去:“后来,这么好的一个娃,就让人给糟蹋了。”说道这里,有几个人竟然哭了。老太太指着一个摸眼泪的女娃娃道,“小燕她们几个就是她教出来的,出息着呢,现在都到外面读书了,说要考大学,去上那个浙大。”老太太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感激和高兴。过了一会儿,接着道:“那是六、七……七、八年前了吧?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反正天热着呢,那天她给娃娃们辅导功课,孩子们走了以后就自个儿在学校里看看书啊啥的。结果傍晚就下起大雨了,我估摸着是在那里躲雨吧。可那雨下的那个大啊,一宿都没停,又是闪电又是霹雳,可吓人了。”

村民们没有说话的,记忆仿佛回到了六、七、八年前,满脸是伤心,是气愤,是惋惜……

“第二天一早,人们就在学校的楼梯口发现了她,已经吊死了,死的很吓人。”老太太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讲下去,“从那以后,那里面就闹鬼。听说有人在晚上看到过她,还吊在那,舌头伸的好长,身上滴着血……”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低声讲道:“我听说,有人还见到过她被糟蹋时的样子。在学校里面供她中午休息的那个床上,听说那个坏蛋就是县教委那个叫何楚生的。现在坐了吉安市的市长,也没­干­啥好事。”

“作孽啊!作孽!”一个老头抽了口烟,痛恨的骂着。人们也都唉声叹气。这时,又有人讲道:“这孩子确实死的冤枉。咱们大家都知道。可是,万不该死了以后再害人啊。”“就是。你要是把害你的那个坏蛋杀了,那是好事。可为什么要害那些没招她惹她的人呢?”……

村民们都在那里议论纷纷,王成华心里倒是一个激灵,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你们说,曾有人在里面见到过她还吊在那里?还有人见过她出事时的情形?”

有的人就告诉了他:“是啊。不过自她出事之后,凡是进去过的人基本都没啥好结果,不是死就是疯。我们村就有,疯疯癫癫的,他们的话是不是可信,那就不知道了。”

王成华眼睛转了转,心里似乎解开了鬼屋的谜。另外,他现在正在查访一个大事,这个大案牵连到不知多少人,而吉安市市长何楚生恰好是其中的一份子。假如真的能够证实数年前侵犯纳纳的就是他的话,那么就可以逼他提供更多关于这个大案的证据。看来,这一趟是来对了。但是他不亲自进鬼屋一趟是不能确定的。于是他接着追问:“那她出事那天……是下大雨是吧?”

“嗯。那雨下的可大了,天上不住的打雷打霹雳,可是吓人。”

“那……那天刮风了吗?”

“刮,怎么不刮。那天晚上就跟闹台风一样。”

“噢。”王成华下定决心去鬼屋一探究竟,不过他需要也找一个大风大雨的晚上,就跟纳纳出事时类似的天气。

听石窑村村民讲完鬼屋的事后,他请小燕带着自己去鬼屋看看。他说想给那苦命的女孩烧几张纸,村民们没有阻止他,因为村民们认为鬼在白天是不敢出来的。

离开石窑村向南,有一条狭窄的小路。路边栽种了许多小树,再往两边是水塘、小草和野花。山村的景­色­美极了,虽然是在炎热的夏季,依然让人心情畅快。沿着小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曲曲折折的绕了很远,眼前又出现几个小山。两人穿Сhā的朝一个并不算高的小山走去,山上满是树林子,不过树下没有那许多荆棘野草,倒是更加容易行走。

一路上两人随意的闲聊,从小燕的嘴中得知,那个鬼屋原先是古代留下来的建筑,后来兵荒马乱的时候,里面的东西都没了,只剩下个空壳子。但周围的风景很好,而且也十分幽静,以前有很多人喜欢到这里来闲坐。村子里兴办学校的时候就把这里改成了学校,供周围几个山村的孩子们上课学习。纳纳出事之后这里就彻底荒废了。

两人眼前陡然一亮,原来他们已经走出树林子了。眼前被树林环绕的是一个两层的小楼房,青砖碧瓦,很古老的建筑了,窗子还是旧式小格子的那种。楼房周围比较空荡,楼房前面的小开阔地是供孩子们课件玩耍的地方。

王成华不愿意到里面去烧纸,因为根据猜测,所谓的纳纳的“鬼魂”应该是大自然的成像,如果把里面的环境破坏掉,影像也就消失了。他在许多年前曾看过一些自然科学和科学谜团之类的书籍,有的书上说在世界各地有些类似于石窑村“鬼屋”的现象。比如在欧洲的一条航线上,坐在船上的乘客有时会听到轰隆隆类似打袍的声音,科学家们认为在二战时期位于航线附近的一个岛屿上曾有个战场,应该是在特定的条件下大自然记录下了战争时的声音。再如在中国某山区的一个山洞中,有时会出现一群农民形象的人,之后有一个士兵拿着剑从山洞外面闯进来。根据科学家的推测,清朝末年曾有些太平天国的人在这个山洞中避难,被清政府的军队发现,然后就派兵来屠杀。由于当时恰好具备某些特定的自然条件,于是这些影像便被大自然记录了下来。王成华可以断定,当时纳纳出事的时候就具备了这些特定的自然条件,于是被大自然这个“天然的录像机”给记录了下来。而且当这里的条件和当时吻合的时候,这段录像就会被“放映”出来,就成了传说中的“鬼”。至于那些死了或者疯了的,估计是被纳纳死时的惨状给惊吓的,再加上中国自古就有的鬼神的传说,自然更加恐怖了。

王成华还是很同情这个女孩的,虽然和她素未蒙面,心里却已非常的怜惜。他和小燕在楼房外面的空地上蹲了下来,把带来的纸钱烧给那个屈死的冤魂。

“纳纳,”王成华在心里默念,“你我虽素未蒙面,但自从我听说你的遭遇后心里非常的同情和悲伤。听村民们说,你是个非常有爱心,非常温柔的女孩,而且你心地纯洁善良,我非常喜欢。只可惜咱们没有缘分相见,否则也许可以成为好友。现在我来看看你,给你烧几张纸,希望你的灵魂安息!”烧完纸,王成华站了起来,虽然他已经不再是军人,但还是站了个标准的军姿,冲着里面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礼。

王成华想进去看看,但小燕不肯进去,他只好自己走了进去。一进门是个类似大厅的地方,大厅的对面有两张破桌子,歪歪扭扭的摆在那里,桌子上的灰尘已经很厚了。周围的墙壁被后来改成学校的人用墙粉涂过了,但是年月已久已经褪去,露出了青­色­的大砖。楼房的角落里到处都是蜘蛛网,给人一种凄凉­阴­冷的感觉。胆子小的人估计大白天都会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赶紧夺路而逃。

大厅往右是一个木制的楼梯,楼梯的上面有一道道的木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也许仅仅为了好看。根据村民的描述,纳纳就是在这其中的一根木头上寻的死。想到一个无辜的生命在此结束,他的心里感到一阵伤感。

踏上楼梯,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走到楼上,有几间屋子。除了纳纳生前办公的屋子外都空荡荡的,除了些碎石头、烂木头恐怕就是灰尘和蛛网了。纳纳办公的那间屋子是她的办公室了,里面有一张破桌子,桌子上还有两本被厚厚的灰尘覆盖的书。桌子下面有个小凳子,看来是她坐过的。屋子的左侧有个小床,但是床上的被褥早就没有了,只留下破烂的床板和横七竖八的蜘蛛丝。狭窄的屋子里放了一张破床一张破桌子,显得更加的狭窄。正对着门口的是一个窗户,但窗户破破烂烂的,上面糊的纸早就没了。

王成华从鬼屋里出来,和小燕一起朝村里走去。小燕已经和他有些熟悉了,不再那么拘束,不停的让他讲些故事。王成华便和他讲自己的大学、上海的景­色­和自己在军队的故事,直把小女孩听的悠悠向往。但他心里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等到合适的时机来拜访那位幽怨的鬼魂……书包 网 想看书来

王成华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自己一个人在鬼屋里等了整整一宿:“纳纳”没有来。村民们为他能够好好的回来感到惊讶,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在他背后叽叽喳喳的议论。

他匆忙吃了几口饭,倒在好心的村民为他提供的屋子里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成华……”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悠悠的向他走来。王成华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是睡在鬼屋里纳纳的那张床上。他抬头望去,从窗户外面飘进来的白衣女子面目清秀、身材窈窕,简直就像是从天下来的仙女一般。王成华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只向那女子的脸上扫了一眼便低了下去。

那个少女刚刚二十来岁的年纪,脸­色­煞白,皮肤姣好,目光明亮而纯洁,让人不敢逼视。王成华连忙向她打招呼,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却先说话了:“听说你在找我?”声音平静而甜美。

“啊……是……是的。”王成华一颗心突突的乱跳。

“我死的好冤枉……”那女子说着,声音突然变的凄厉可怖,伸出两手向他扑过来。王成华抬头一看,吓的气都不敢出了。只见那女孩白­色­的衣服上滴着点点血迹,面目也狰狞可怖,一条血红的舌头伸的很长,满是鲜血,一双眼睛发着幽幽的蓝光。

王成华想转身逃走,怎奈两脚如同被钉在地上,动也动不了。就在那女鬼扑过来的一瞬间,王成华“啊”的一声大叫,猛的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还倒在自己的床上,外面的阳光直直的照­射­进来,烤的屋里像个小火炉。

石窑村的村民沙雪莉听到王成华的叫喊忙过来瞧瞧,看到他狼狈的样子笑弯了腰:“哈哈——你做噩梦了吧?”

王成华点点头。她又说道:“不用问,肯定是梦见那个女鬼了。”

王成华也笑了。

“那你今晚还去不去?”

王成华摇了摇头:“不去了。今晚又不下雨。”

“谁说不下?刚才我帮你看天气预报了,说晚上会有大到暴雨呢。”沙雪莉似乎嘲笑他没胆量再去鬼屋。

谁知王成华竟然从床上爬了起来,激动的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还想去?”她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衣衫不整、浑身是汗的狼狈样子。

王成华给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天!自己的下面把裤子支的老高,他的脸唰的红了,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尽力遮挡。

那­妇­女噗嗤一下就笑了:“大老爷们,竟然怕羞。”她倒是说的坦荡。

王成华心想自己的样子肯定狼狈极了。想想也是,这小子都快三十了还没正经谈过恋爱,没有搂过小姑娘,现在竟被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看到了“支帐篷”,怎么会不脸红?更况且虽然看上去他是个汉子(中印战场上也确实算个好汉),但遇到小姑娘就扭扭捏捏的,连女孩子的脸都不好意思瞅,这会子怎能不臊的慌?王成华定了定神,抬起头讲道:“破天气预报,就没个灵的时候。昨天也说有雨,我去了。结果呢?白等了一夜,数星星倒是不错。”

那­妇­女又笑了,道:“反正说是今天晚上有大暴雨,下不下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最好小心点。”她开起了他的玩笑,“要是你真的见到那女鬼,”说着,她斜眼往他的下面瞄了一眼,“下面再不老实……嘿嘿……”她嘻嘻哈哈的笑着转身走了出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王成华早早的吃了晚饭,连忙赶往鬼屋。太阳渐渐沉了下去,淹没在了山间的树林子中。他穿着暗­色­的衣服,带着专业摄像机和手电,走出树林子,眼前就是那个苍凉的鬼屋了。

再一次踏入楼房,一进门便是那个大厅,只是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在这昏暗的楼里面更是昏黑。然而让王成华感到奇怪的,是大厅里的那两张桌子。桌子上依然铺着厚厚的灰尘,然而靠右侧的那张桌子上竟然有一朵鲜红的玫瑰花!他走上前去,拿了起来,玫瑰散发出淡淡的幽香。这支玫瑰开的正好,而且鲜艳欲滴。虽然它放在铺满灰尘的桌子上,却是一尘不染。王成华不知道是谁把支玫瑰放在桌子上,但他顺手把花Сhā在了上衣的口袋中。

王成华在纳纳房间里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静静的坐着,等着那看起来不会到来的暴雨。百无聊赖中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冲动,想拉开那张破桌子下面的两个抽屉。他轻轻笑道:“对不起了,小纳纳。”好像纳纳就在他的身边一样。说完,吐了口气,拿小手电照着把左边的抽屉打开了。里面有几本书,王成华拿了出来:一本唐诗宋词——看来她还挺喜欢文学的;一本《飞鸟集》;还有一本竟然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王成华把书放在桌子上,翻开里面,发现里面还有几封信,他看了看,都是写给父母和同学的——后来她父母得到她的噩耗,该是多么伤心啊!看到她的笔迹那么的娟秀,又想起村民们对她容貌和气质的描述他不禁浮想联翩。

王成华没好意思打开这些信件,把它们和书都放了回去。接着,他打开了右边的抽屉。里面只有些纸,上面几页乱七八糟的写了些东西,下面有一页显然是没有写完的信:

芳:

你好!收到你的信我非常开心。听到你定婚的消息真为你感到高兴。你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是多么幸福,哪像我一样“困”在大山深处,嘻^-^ 下次写信的时候记得给我寄张你们的照片哦∽

你说我当初不该来做支教,我倒不觉得。现在我很喜欢这个地方。虽然这里生活条件比较苦,但这里的人们都很善良,对我也很照顾,而且这里的孩子们很纯真很活泼。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有些不适应,但现在还真有些舍不得离开了呢。我家里比较穷,父母供我上大学很不容易,我知道穷人的苦。所以我要让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有学上,我要把他们培养成大学生!

你说你很喜欢普希金的诗,我也很喜欢呢。下次回信记得帮我查一首诗,是一首爱情诗,很凄凉但很优美。以前我读过,现在不记得了,好像是说曾经爱过你……愿将来也有个人像我一样爱你……什么的。你

看完信,王成华心里似乎有种心心相通的感觉。他家境也不富裕,在上大学的时候家里供他也很困难。可是和纳纳不同,他没有想过要做支教,但当时倒是想过将来有能力的话帮助那些上不起学的穷孩子。至于纳纳在信中提到的那首诗他倒知道——当年追张建琴失败时曾经常念叨。

看来纳纳没能等到“芳”的回信,没能读到那首她喜欢的诗。王成华的心里像是被塞了铅似的,他静静的把信放了回去。抽屉里面有一沓白纸。王成华取出了其中一张,拿出笔将普希金的那首诗写了出来。

我曾经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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