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的车!不停这儿。停向西站。”他急忙打断我的话,然后将情况解释一遍。原来我们下错了站,列车不经过向塘而是向西--离此大约半小时路程。
“你以前不知道要在向西接站?”我瞪着他,冷冷地说。
“不……不知道。”江望有点怯怯。
“早干什么去了!是接你老婆!现在咋去?”
“老兄,你说呢?”江望眨眨眼,做个鬼脸儿。
“我想掐死你个兔崽子……”我怪叫一声向他扑去。江望扭头就跑,冲进寒风呼啸的深夜里。
我们沿着铁轨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往向西走去。此时正是午夜时分,在夜幕笼罩的旷野上,寒风呼号,天空又飘起了雪花。偶尔有星星点点的灯在远处忽明忽暗,鬼火一般,令人心里发毛。这鬼火车、这鬼天气,这鬼江望……我不住地在心里痛骂着。唉,真是交友不慎啊。
雪越下越大,我的脸冰凉冰凉的,但身上却越走越热,呼哧呼哧地喷着白气,还从来没遭过这份罪啊。江望倒是兴致勃勃,不停地和我说话,叽里呱啦没个停,甚至大声地唱起歌来。虽然五音不全,但声嘶力竭地一通狂吼,远远地在旷野中回荡,却也颇有几分豪气冲天的意味。于是,我也忍不住大声嚎唱起来。我们豪情万长的一路走一路唱,不是哈哈狂笑,就是狂吼乱叫,那怕狂风怒吼,雪花飘扬……
这真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晚上。如果有人看见我们,一定会认为其中一个是疯子,另一个--也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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