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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块一斤的毛豆,进口的吧

“爸爸,分手的时候毕竟闹得不愉快,他来得那么突然,我心里总归是有疙瘩的。”我说得坦然,到了都把自己诓住的地步。

从我脸上看不出什么破绽,他拉过我的手,说道:“小絮啊,年轻人总有不理智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们都不成熟,现在你们都走上社会了,能不能……能不能……”

父亲没说下去,我还是猜到了他的意思:“爸爸,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当初是谁对谁错都好,我不想计较,现在挺好的,我不想有点改变。”

“你……”父亲突然睁大了眸子,“你不会喜欢上嬴锦廷了吧。”

他这么问的时候,我有一刻的晃神,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吗?恐怕连我自己都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跟嬴锦廷,注定是不可能的,他有老婆,以后也许还会有孩子,我只不过是他生命里的过客,他亦如此。

起初我对他是没什么好感,毕竟我们之间只有一场交易,但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场交易是你情我愿的,要说唯一的感觉,那就是厌恶,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厌恶,我由着这种厌恶慢慢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最后演变成决绝的恨意,但这些负面情绪都是冲着一个人去的,那个人就是我。

一切的一切,我痛恨鄙视的都只有我自己,无他人无关。

我没有给父亲一个安心的答复,这个问题只能用时间去回答,至少现在,待在他身边,我已没有了初时的抵触。

我以为那晚过后,邹亦不会再来找我,想不到没过几天,他又出现了,手里还抱着许久不见的李瑞。

那个瞬间,四年前那种脑袋轰炸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看我张着一张合不上的嘴,来不及跟我解释,简单道:“他发烧了,我需要个人照顾他。”说完,也不顾我的反应硬将我塞到了车里。

从医院回来,李瑞还处于昏睡中,烧暂时退了,原本想留院观察的,他中途醒来过一次,吵着叫着要妈妈,见了我一口一个柳老师的就是不要住院,没办法,邹亦只好将他带回家来静养。

“你是李瑞的父亲?”将孩子安置在房间里,轻掩上门,我对走到阳台边的男人道。

发疯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否认:“不是‰使用访问本站。”

我没出声,他回答得很慢,似乎是挣扎了一段时间才吐出这两个字的,但我也没怀疑。

李瑞7岁了,怎么算都是在邹亦认识我之前就出生了,邹亦这个人我是看不透,但还不至于过分到有了孩子还跟我在一起。

可我心里还是有疑惑的,此刻看他一脸疲倦地倚在栏杆旁我便没再问什么。

入了夜后我又去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小家伙,摸摸他的额头,似乎没什么大碍了,起身跟邹亦告辞。

“留下来吧。”他说,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声音透着一丝疲惫:“我还有事要处理,瑞瑞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你留下照顾一下吧。”

我迟疑了下,倘若这里不是邹亦的家亦或是这个房子里没有邹亦,我想我是愿意留下来的,但是……

“你放心,我要去会里处理点事情,这里就你跟瑞瑞两人,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他又看了我一眼,说,“号码,还是原来那一个。”说完,也没等我答应或拒绝,身影立马消失在门后。

李瑞醒来闹着喊着着要爸爸,我告诉他邹亦工作去了,他就又吵着要妈妈,没办法,我只好带他回了原来那个家。

重新踏入这个邋遢昏暗的小区我还是有点难以置信,邹亦怎么能放任他们住在这种地方。

李瑞被我桥,安安静静地往家走去,远远地我就看见李笑和李阿姨在争执着什么,李瑞甜甜地叫了一声“妈妈”,发丝凌乱的女子身躯一僵,回过头来。

看到我们的瞬间白了脸,冲我大喊着:“柳老师,你快走,快带瑞瑞走。”

我怔愣地看着前面纠结地扭在一起的母女,李阿姨手上那把锃亮的菜刀晃花了我的眼。

我弯下腰,对李瑞道:“瑞瑞,你在这里等着,别过来知道吗?”他似乎也被外婆发狂的样子吓坏了,呆呆地点了点头。

“滚开,我要杀了那个小杂种,杀了他……”李阿姨像疯了似地挥舞着手里的菜刀叫嚣着**这边冲过来,李笑拦着拖着她,满头大汗地对冲过来的我喊:“柳老师,你别过来,快走啊,快带瑞瑞走啊。”

我没理会他,冲过去,两手握上李阿姨的刀柄,气喘喘地说:“李阿姨,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

奈何,李阿姨像中了邪,猩红着眼,面目狰狞得可怕,她死死地盯着前方躲在柱子后面的小人,枯瘦的小手频频欲往下砍。

我见开拦不住她,忙对李笑说:“你快抱住她,我好把刀拿下。”

李笑见状,整个身子扑到母亲身上,死死地抱住她的腰,李阿姨的半个身子被控制住,人立刻像发了疯似的挣扎了起来,手上的菜刀被我控制着,只能小幅度的挥舞着。

我借着身高优势把主动权控制在了我手里,哪知李瑞突然喊了一声“爸爸”,李笑下意识地往匆匆赶来的男人看去,手下一松,少了腰上的束缚,李阿姨一把夺过已快被我拿下的菜刀,怒目圆睁,疯狂地嘶叫着,我心下漏了一拍,眼睁睁地看着泛起青筋的手握着菜刀向我砍来。

四年后,为什么还来动摇我

(“恩!”闷哼声从耳边传来,我瞪大双眸怔怔地看着邹亦硬生生地接下了那一刀‰记住本站的网址:。

“邹大哥!”

“邹亦!”

“爸爸!”

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哇......”李瑞见爸爸受伤,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李笑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捂着­唇­看着灰­色­毛呢大衣上被划开的痕迹,大大的眸子里全是湿意,抬起了手又哆嗦着放下,整个人抖个不停。

“哐当”,菜刀落地的声音。

李阿姨发泄完了,这会儿倒平静了,但整个人还是恍恍惚惚的,魂不附体的样子。

“邹亦,你怎么样,要不去医院?”我问道,手也同李笑的一样,不敢去碰那破了道大长口子的风衣。

“我没事。”他说道,声音有点喑哑,“笑笑,要赶紧送阿姨去医院。”

李阿姨闻言,原本浑浊的眸子突然晶亮了起来,喊道:“不,我不去,我不去医院。”

“妈。”李笑一把拦住欲逃开的母亲,眼眶红红的,声线也有点飘忽,“妈,听邹大哥的吧,我们去医院,你的病要治。”

“我没病,我不去,我不去,笑笑啊,妈妈没病,妈妈没病。”李阿姨喃喃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整个人又变成了没魂的状态。

邹亦拨了个电话,不一会儿,120车便过来了。

李阿姨挣扎着,还是被几个医生带上了车,李笑马上带着李瑞跟了过去。

等急救车驶远,我才回过头去看身边的邹亦。

冬末,男人额上沁了一排汗,我立马低头,瞳孔微缩,说道:“邹亦,你要马上去医院。”

厚厚的灰­色­大衣覆盖了伤口,刚才没发现,这会儿,血渗透里面的小衫透了出来,红红的一片,看得人心惊。

“絮絮,你在关心我。”他突然岔开话题。

我心中一凛,皱眉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说这些废话­干­什么,快跟我去医院。”说着拉住他完好的那只手就往外带。

手臂被反拉过去,身子不受我控制地向他靠去,他靠近我,常年红润的嘴­唇­因痛楚变得煞白,他却毫不在意,依旧执着到:“絮絮,你还关心我,对吗?”

我气急,忍耐不住地吼道:“邹亦你丫的能不能先闭嘴,你还要不要这只手了!”

他一愣,随即笑起来,笑容竟跟四年前的一样­干­净:“絮絮,你还是关心我的。”丝毫不管我愈来愈黑的脸­色­,低下头来,贴在额迹的发丝垂下来,有几丝搭在我脸上。

他说:“絮絮,你变了,但不管你怎么变,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冲上去扇他一巴掌,狠狠质问他,既然知道我心里有他,当初为什么那样对我!四年后,又为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着随时会动摇我的话,做着随时会动摇我的事!

那一闪而过的东西叫“悔”

(匆匆赶到医院,很巧不巧的,给邹亦包扎的还是上次的老医生‰记住本站的网址:。

老医生姓邵,是P市骨科的权威,也是“一院”的副院长。老人阅历丰富,挺了挺鼻梁上的眼镜,看了我们两个一眼,心下就了然。

倒是一旁的女护士,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护士甲:“那个女的不是上次被人打伤住进来的吗?”

护士乙:“对啊,怎么又换了个男的?”

护士甲:“可不?人美就是好啊,男人都争着英雄救美,哪像我们,在医院里受苦受累不说,还没个人为我们争风吃醋。”

护士乙:“不过她是什么人啊,身边的男的怎么都这么极品,这次的俊得要死,上次的有型得要死,要是我以后的男人有他们的一半,不,只要三分之一,三分之一的帅我就烧香拜佛了。”

“……”

我一边看着邹亦的手被缠上厚厚的绷带,一边满脸黑线地听着那两个嘴碎的女人八卦个不停。

在楼下拿药的时候遇见了李笑,她见了我,立马迎上来:“邹大哥怎么样了?”

“没事了,医生在给他包扎。”我瞟了一眼她手里的单子,问道,“李阿姨怎么样?怎么会突然那个样子?”

医院的长廊上,李笑拉着李瑞呆呆地坐着,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似的,脸­色­惨白又暗淡。

“你上次问我手上和脖子上的痕迹怎么回事,其实是我妈妈抓的。”刻意抑制的痛楚从微微颤抖的­唇­间溢出,“她有病,间歇­性­­精­神病,八年了,从姐姐走后。”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喉间有了哽咽,消瘦带茧的手抚上一旁乖乖坐着的小人的头。

无神的目光投向未知的一点,这个时候她的意识一定走得很远,远到早逝的姐姐,远到母亲的病,远到瑞瑞的诞生,也远到四年前的那一天。

“瑞瑞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邹亦的……”

邹亦的手受伤了,不好开车,我只好充当他的司机送他回家。

饮水机里的热水没开,我端着空空的钵杯倚在墙上看着那亮起的小红灯,脑子里开始将李笑的话颠来倒去的播放。

“柳老师,我见过你,那天在校门口遇见你,我很惊讶,没想到出来解围的人是你......你看我的眼神很陌生,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记得我了......四年前,邹大哥宿舍里,那个女人是我......”

十指慢慢地掐进了掌心里,五脏六腑又开始搅动起来。

母亲的忌日,难过,寂寞,急需发泄,邹亦,这些都不是你可以背叛我的理由。

“絮絮,水还没热吗?”男人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曲着身子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心下一慌,完好的手抬起我的下巴,茶眸直视我的眼睛,”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哦,没事。”我别过脸,直起身子,绕过他,将水杯放到饮水口。

热水哗哗从里边下来,灌了半杯,我又放到旁边,兑了点凉水。

“进去把药吃了吧。”端了杯子,我率先走到了房里,将该吃的药从袋子里分门别类地拿出来,递了杯子示意他。

他很配合地吃下去,茶­色­的眸子一直盯着我不放。

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然,出口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絮絮,你越来越好看了。”

我抿了下­唇­,眸子暗了下来:“不好看当初能吸引你邹大帅吗?”

有什么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哑了声:“你怪我。”他说得很肯定,我这次看得很清楚,那一闪而过的东西叫“悔”。

剪不断,理还乱(一)

(“你是该怪我的,毕竟当初……”

“以前的事不要提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刚一起身,他立马拉住了我,那双缠满绷带的手此刻非常别扭的弯曲着,俊秀的脸上现出痛苦之­色­,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减轻。

“你疯了,放手。”我急了。

“不放,除非你不走。”我怎么没想过有一天邹亦也会这么倔。

“絮絮,你这个小倔驴。”学生时代,每次我执拗地嗽子时他总是一边笑着说我,一边还惯着我的小脾气,这样的结果换来我越来越嚣张,越来越跋扈的品­性­。

有次我问他,“邹亦,我都骑到你头上了你怎么还惯着我?”他笑着回我:“你就算骑到天上去我也还惯着你,我不还不是你的天吗!”

“是是是,你就是。”我说得急了,呼吸加快,脸也开始泛上红潮,当看到男人得逞的笑容时,我懊恼地打了他一拳,缩在他胸口当鸵鸟。

记忆被我勾出一角,胸口又开始泛疼。

“你先放,我再考虑要不要走。”

他盯了我一会儿,似乎还在做思想挣扎,直到我转身,拿开胳膊上的那只被包裹得白得刺眼的手,重新坐回床边,他这才像孩子讨到了糖吃地笑了。

“既然有愧,为什么不给他们找个好点的地方住,你走了四年,也由着他们孤儿寡­妇­三个在P市艰苦地谋生吗?”

茶­色­的眸子怔愣了会儿,道:“笑笑跟你说了?”

“嗯。”

邹亦叹了口气,愁闷笼上眉头:“她走后,我们都劝过李阿姨,她不听,执意不走,一个母亲,失了孩子,就想守着房子做念想。”

“柳老师,你看,这是我姐姐,叫李琳,邹大哥的初恋。”长廊上,李笑拿了她皮包里的照片,递给我。

8年前的旧照片了,上面的女子和李笑很像,说不上有多好看,却是难得的清秀,校服,学生头,宛然一个稚气未脱的高中生。

这么一个灵动的女子,却因一群**攻心的禽兽,葬送了自己美好的青春。

“她能把瑞瑞生下来真得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姐姐每次摸着肚子都想着不活了,就这样走吧,我们谁都不让,谁都舍不得,她才17岁啊,不该为了那群混蛋就断送了自己,可是她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人活着,心却像死了一样,终于,生下瑞瑞后,连老天都心疼她了,早早地把她叫了去......”

“李琳,李笑,李阿姨,瑞瑞,他们都很可怜,所以你才想去弥补他们。”思绪又回到了这个房间里,我盯着他的眼睛,忍住心头的寒意,说道:“弥补的方式还包括和李笑上床吗?”

“絮絮。”他又抓上了我的手,急道,“那天的事是我糊涂,你别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意义吗,邹亦,你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做那件事的,我不知道,李笑说那天是你母亲的忌日,我信。我母亲死得早,我没有享受过一天的母爱,但我也知道失去母亲的痛苦。”男人眸里的悲痛愈演愈烈,我不禁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位母亲可以牵动儿子来自灵魂的痛楚。

“不管什么原因,不管因为你母亲还是李琳,你难过,苦闷,痛苦都好,那么做的时候,可有想过我?”

“絮絮……”他张了嘴,半天只喃喃了这两个BB型的字。

我知道我不想提的,但某些记忆被勾出,却再也止不住。

“你知道我带着那合便当给你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五十五级的楼梯,我每走一步都在想邹亦看到后是什么心情,邹亦吃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这个蓬合不合他的胃口,是淡了,还是咸了,­嫩­不­嫩­......”说到后来,我竟然有点哽咽,酸涩排山倒海地扑上来,我抖着­唇­,快要压抑不住满身心的痛楚,“每一步我都走得小心翼翼,我想要是不小心洒了的话,邹亦又该说我是冒失鬼了,其实柳棉絮不是真的冒失,只是每次见了邹亦心都慌得不能自己,做不好事。”

剪不断,理还乱(二)

(我努力深吸了口气,平复下慌乱的情绪,继续道:“你说你腻了,看着我的眼睛没有一丝温度,明明那么热的天,我却冷得要死。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说着,说着,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倾泻而下,留至­唇­边,滑进嘴里,舌头尝到那抹咸湿,喉间越发的苦涩。”

“絮絮,别哭。”

一把抓住他欲拭去我眼泪的手,特意按在受伤部位,他拧眉,很痛,我知道,可再痛能及得上我心里的痛楚吗?

“四年里,每每想起的都是你那个漠然的背影,你腻了,所以你就走了,你走了,还留给我那么冷漠的背影,邹亦,你扪心自问,这四年里,你难道对我没有一点愧疚?”

“絮絮,对不起,这四年里我也不好过,那天之后我后悔得要死,可我没脸见你,絮絮,你那么要强,定是不会原谅我的,毕业后,我去了国外,我没日没夜地画画,没日没夜地工作,可还是忘不了你,你就像我的蛊,种在我心里就再也除不去了。”

听着他满怀歉意的肺腑之言,我只想冷笑。

我的蛊?曾几何时,你将种在我心底的蛊取出,栽到了你身体里,搬移的过程中扯出的血­肉­,要怎么算?

“絮絮,絮絮。”他见我不说话,又来拉我,十指擦了几下我脸上的泪珠,岂料却它却滚得更凶了,一急之下,他欲凑上来吻­干­。

我别过脸,冷笑道:“你这算什么?”我盯着他,眸里不带一丝温度,“你愧疚了,想回头,所以你每天等在我家楼下,又陪我爸爸下棋,带我去你开的店吃我最爱的西餐,现在为了救我还搭上一条胳膊,邹亦,你觉得我会感动吗,你觉得你做得一切能让我回头吗,告诉你,不可能,世界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推开他,不管身后的闷哼声和叫唤声,我跌跌撞撞地往楼下冲去。

冬天的尾巴还未走远,寒风刺骨,吹­干­了我脸上的泪珠之余还放肆地钻进了我的毛衣领里,冷风入侵,猛然惊觉大衣还落在屋里。

不愿再踏进那个房子一步,上了车,狠狠踩了油门,将车窗开到最低,任凭冷风席卷。

兜兜转转,兜兜转转,竟没有一个明确的可去地,我将车随便一停,升高窗户,掏出手机。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几乎是哭着叫出来:“菲菲……菲菲……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软绵绵,你别哭,你说谁回来了?”闻菲菲焦急的声音自那端传来,见我一个劲儿地抽抽搭搭,静默了一秒,试探着问道,“邹亦回来了?”

待闻菲菲骂骂咧咧地在那端将邹亦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我才慢慢平复下心情,挂了电话,敲窗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小姐,你这是违章停车,麻烦出示下身份证,驾驶证。”窗户外,是个年轻的交警。

我心里正闹挺,哪里听得进这种废话,当下扯过他手上的本子,刷刷刷写了个号码,扔给他。

“想要什么,问她去拿?”

踩了油门,疾驰而去,隐约还听见那个交警献媚的声音响起:“闻小姐啊,我不知道那是您的朋友......不为难,不为难......好的,好的,待我向闻副市长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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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不断,理还乱(三)

(灌下六瓶冰凉的啤酒,心里才舒服了点,我趴在天桥的栏杆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车辆‰使用访问本站。

夜深了,这个城市又陷入了灯红柳绿的浮华中,舞台歌榭,香槟美酒,佳人在怀,某种孤寂的灵魂只有被**填充才能得到暂时的救赎。

握紧了手里的第七个易拉罐,冰凉的触感连同着寂寞像毒蛇一样钻进我体内,吞噬掉我的心,继而又贪婪地啃噬着余下着五脏六腑。

我扶着发疼的胸口,一步步地从天桥下来,晃了晃被酒­精­麻木的脑袋,不禁嗤笑了声:这是怎么了,这么几瓶啤酒,就受不了了?

摸索着打开了车门,拿着钥匙Сhā了好几次都对不上孔,该死,在心底狠狠地咒骂了一声,钥匙才顺利地滑了进去。

随后,车子驶出,然,带出的急风让我的脑子越发混沌了,隐隐觉得前面好像有亮光,一点一点的靠近,我眯了眯眼,再睁开,一道强光猛地打来,心下一惊,一扭方向盘,车子猛然向旁边冲去。

“砰”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力让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冲去,“呼啦”,有什么硬物应声碎裂,剧痛袭来侵入骨髓。

周围的惊叫声,拍打声一同想起,我的思绪混乱,飘去了某个深秋的午后。

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头子一点都不手软的将我狠狠推进了游泳池里,源源不断的水流向我涌来,我憋着气,胸口闷得要死,却还期待着某个人下水来救我。

可是这次,或许谁都救不了我了......

嘴里尝到腥浓的液体,本就迷蒙的眼睛终是慢慢闭上。

好吵,怎么那么吵,什么声音,好多人,谁在讲话,真吵。

我的身子为什么在动,有谁在推我,头好痛,别再推了,好痛。

“絮絮,絮絮……”

谁在叫我,除了邹亦和嬴锦廷,谁还会叫我“絮絮”,声音还这么好听?

“絮絮,絮絮,过来。”弥漫的浓雾散去一片,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站在我面前。

女子跟我差不多年纪,高挑的身材,­精­致又柔美的五官,一身雪肌白皙的没有一丝瑕疵。

她长得好像一个人,我在脑子里迅速搜索着,猛得,一道白光闪过。

她好像我,除了眉眼之间少了一份倔强,多了一份柔美外,那绝美的五官竟跟我有八分的相似。

“你是?”我问着,不由自主地向她靠近。

女子笑着朝我招招手,朱­唇­轻启,出口的声音如夜莺般婉转:“絮絮,我是妈妈,你的妈妈。”

“妈妈。”我喃喃着这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词,又向她靠近了一点,“你是妈妈?”

“对,我是妈妈。”女子说着,将我轻柔地拥入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掬花香,我闭上眼,皮夹里那张放了很久的照片映入脑海,“你是妈妈,妈妈,絮絮好想你。”

柔荑轻柔地抚过我顺滑的发丝,女子无比慈爱地唤着我:“絮絮,我的宝贝,妈妈的宝贝。”

“妈妈,我心里难受,好难受,他回来了,他为什么要回来,我好恨他,恨他做得所有事,可是看他受伤我又难受,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窝在她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兽般可怜地低喃着。

“宝贝,别难过,一切跟从你的心意,慢慢来,你会看清自己的心的。”她说着,离我越来越远。

“妈妈,你要去哪?”我急道,伸手触到的是阵阵薄雾,“你别走,妈妈,你又要丢下絮絮了吗?”

“妈妈,妈妈,别走,别走......”我胡乱地抓着,摸到一个细腻的物体,抬手的瞬间疼痛袭来,我猛地一惊,吃力地睁开厚重的眼皮。

她不可以,那我呢

(“软绵绵,你醒了?”菲菲握着我的手,声音轻柔得不像话,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对上我那双没有焦距的桃花眼时,急得眼泪都掉了出来‰使用访问本站。她猛地放开我的手,转身,投进了身后齐濬怀里,哭道:“她不记得我了,她不记得我了,软绵绵她失忆了,好可怜,哇……”

齐濬那张比女人还要白皙的脸难得­阴­郁一片,大掌抚上怀里人儿的背,柔声安抚着:“别急,先找医生来看看。”

不一会儿,便有医生护士鱼贯而入,年轻的白大褂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我的眼睛问道:“柳小姐,现在是哪一年你知道吗?”

我看了他一眼,又瞅瞅一边焦急地握拳的闻菲菲道:“2012年。”话落,某厮脸上明显雀跃了下,她兴奋地抬头看了齐濬一眼,齐濬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拍拍她的脑袋,让她冷静。

“那他们两个是谁你知道吗?”

“祸头子和小白脸教授。”

闻菲菲的大圆眼更亮了,齐濬的脸倒是黑了一圈。

医生起身,对一旁的两人道:“还好,没有失忆,幸亏系着安全带,又有垃圾堆作为缓冲,才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不过具体情况还得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知道。”医生说完转而又对两个小护士道,“一会儿带柳小姐来做个检查。”

医生前脚一走,菲菲立刻挣脱了齐濬的怀抱冲了过来,圆溜溜的眼睛里弥散着一股迷蒙的雾气:“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岂料却牵动了头部的伤口。

“啊!”惊呼出声,抬手,摸到一头的纱布。

“你不要乱动,你的头撞到了车钵,出了好多血。”

之前的记忆慢慢复苏,混乱的脑子,晃眼的车灯,疾驶而来的车辆,急转的方向盘,堆得山一样高的垃圾......

思绪被她断断续续的抽噎声给拉回,我拍了拍她的手,看着她眼里化不去的迷蒙笑道:“菲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她见我嘲笑她,腮帮子立刻鼓得圆圆的,样子甚是可爱,我一愣,想着虽然这丫头有点撒泼,可还是一个很卡哇伊的主。

“柳棉絮,半年里你就进了医院两次,你还好意思笑话我,你知不知道警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有多急,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丫头一急,流泪就啪嗒啪嗒地掉得更凶了。

我心下一动,忙伸手去擦:“别哭,傻丫头,我不是好好的吗,不许哭了。”

“你还说,非得出点什么事你才满意是不是!”

这丫头,平时像个男人,这会儿哭起来还没完没了了,泪珠掉个不停,我心里感动,却也见不得她将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只好使了个眼­色­给齐濬,两个人哄了好半天她才慢慢止住。

做完检查,就有几个警察来找我。

“柳小姐,由于你酒架的情况比较严重,除了罚款,吊销驾照以外,还要进行长达15天的拘役,请你配合。”一个貌似队长的中年男人对我说道。

“拘役15天?你有没有搞错,她都这样了,还怎么拘役!”闻菲菲急得炸毛。

“闻小姐,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待柳小姐出院后就要接受拘役。”中年队长一贯公式化的口气。

“你……你……”某厮气急,手舞足蹈地要冲上去,一边的齐濬拉住她,对队长道:“能不能通融一下,珐钱意思意思就行了,拘役,就算了吧。”

那警察明显认识齐濬,却也不买账:“齐少,如果人人都像她那样,那还让普通人怎么放心上街,况且她胃里的酒­精­含量已经严重超标,这种情况下,她还留着一条命,算是不错了,拘役怎么能说算就算。”

中年队长生硬的话又一次激怒了闻菲菲,她一把推开齐濬,走过去,揪住他的制服道,吼道:“D,你拽什么拽,不过一个队长而已,你们局长呢,叫他来啊!”

“闻小姐,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使用特权的,即便你的父亲是副市长也不可以,柳小姐还是要接受拘役。”

“她不可以,那我呢?”音落,身着黑­色­及膝风衣的男人身形一闪,步入病房内。

警察还是要看资本家脸­色­滴

(“她不可以,那我呢?”音落,身着黑­色­及膝风衣的男人身形一闪,步入病房内,低沉的嗓音响起,“王队长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吧‰记住本站的网址:。”

“嬴总。”王队长可能没有意识到嬴锦廷会出现,刚才的气势立刻低了下去,踌躇道:“这……”

“怎么,不可以通融吗?”嬴锦廷剑眉一挑,厉声道。

王队长身边的一个年轻警官上前,低声说:“队长,咱监狱里的活儿可都是嬴氏旗下的子公司提供的,嬴总得罪不得啊。”

王队长想了一会儿,道:“拘役可以免去,但这驾照……”

“驾照我也要。”我打断他,眸光向一旁的男人看去,我眼里的意思他明白。

嬴锦廷微皱了下眉,继续道:“王队长听清楚了吗,拘役不行,驾照也得留下。”

王队长还想说什么,他身边的小警官又拉了他一下,无奈,他只好语重心长地叮嘱了我几句,这才离去。

“哼,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闻菲菲骂道。

“人家那是秉公执法。”我说。

闻菲菲刚张了嘴,却被接收到嬴锦廷眼神的齐濬拉走了。

我看着男人沉着脸向我走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目光游离起来,随意地打量着病房里的东西。

他不言不语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一手搭在膝上,另一手随意地搁在扶手上。

15分钟过去了,他不出声,略显疲惫的脸上连个表情都没有,搁在膝上的手却又习惯­性­地打起了节拍,蓝眸看似散漫实则晦暗,看得整得我心里一阵发毛,好吧,你强,我投降。

“那个,我撞车了。”

他抬了下­精­美的下巴,意思是:继续。

“呃,其实以我的车技是不会那么衰的,只是喝了点酒。”

“一点啊。”他终于出了声,不冷不热的感叹语气让我狠狠咽了口唾液。

“呃,其实不是一点,也就……七瓶。”说完,连我自己都心虚了,我的酒量毋庸置疑,要在平时他也不会约束我,关键是我酒驾还把自己弄成这副德­性­,实在有点丢脸。

蓝眸眯了下,男人起身,薄­唇­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柳棉絮,你行啊。”说完,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我愣愣地看着病房的门开了又重重地关上,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就这么走了?

心里一酸,竟然没出息地委屈起来,那个混蛋,就这么走了。

就在我揉着有点发麻的ρi股重新躺下时,门“哐当”又开了。

刚出去的男人大步走了回来,脸­色­缓和了点,来到窗前,不顾我惊讶的眸子,掀了被子,打横抱起我。

“啊,嬴锦廷,你­干­什么。”我呼道,双手不自觉地抓上他的衣领。

他斜睨了我一眼,说:“回家。”

“可是我的伤……”我的话噎在他凌厉的眼神里。

“你还记得你有伤?”他嘲讽道,不顾我囧到的脸,将我抱到车边。

站在车边的韩琛见我们出来,立刻打开车门。

嬴锦廷将我抱进坐在后面的座位上,韩琛随后坐进了副驾驶座。

“嬴总,伊囩会会长的继任典礼马上要开始了,您看……”

圈在我腰间的手一紧,我能感到男人身上的温度骤降,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却被他一把板回脸。

在一个我看不到的角度,男人果断地开口:“替我送份大礼。”言下之意是他不去了。

车子在别墅门口的空地上停下,韩琛替嬴锦廷将行李箱拿下车,我才发觉他才刚刚下飞机。

想到他风尘仆仆赶到医院的样子,我心里一暖,抬眼看他,发现他正低垂着头,眼里很热,我脸一烫,久不见霞光的脸慢慢爬上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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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什么的都是浮云,实打实的收藏才是王道。

现代版“红尘一骑妃子笑”

(“脑子里的血块没什么影响,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的,只是以后要注意了,不要再醉酒驾车了,有多危险你不知道?”许沁羽收了医疗器械,坐在床边对我道,“为什么喝酒,我能知道吗?”

“女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的,心情不好而已。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我一边打着马虎眼,一边向另一头紧闭的书房看去。

从许沁羽进来后,那个男人就一直待在书房里,半天没出来,也不见有什么动静。

她顺着我的眸光看去,好看的­唇­角抿出一个极小的弧度:“一会儿自然还有人会问你,想好措词,不然倒霉的可是我们。”

“嗯?”将视线拉回,我疑惑地看着她。

她又笑了,很­干­净的笑容:“每次他在你这里吃瘪了,倒霉的都是我们这群替他卖命的人,某人也跟你一样,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摆着那张臭脸,本来就不是个爱笑的人,再唱一出包公戏,吓得那些高层都不敢去打扰他,也只得辛苦我们韩特助了,每每第一个去当炮灰。”她说着说着脸上就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叹息样,­干­净的眸子里有抹叫狡黠的东西一闪而过。

见我半分尴尬半分惊讶的看着她,那个女子突然笑开了:“逗你玩的呢,嬴先生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不过......”话空置了一拍,许沁羽凑近我,说道:“你要的那款腕表,可是他亲自去挑的,这次美国之行无非是和金慎要一块地皮,你也知道,房地产界金慎说了算,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视频会议就行了,可这次偏偏有人摆明了和嬴先生过不去,争着抢着要,对方出的价码很高,与金慎又有点关系,嬴先生只好亲自跑一趟,那几天,他几乎是一天顶两天用,带着他那个团队忙得团团转,不过还是在百忙之中抽空给你买了个表,他给你买表的那天,刚好是金慎要拍案做最后决定的时候,听说会议室里都是人,唯独少了嬴氏总裁,还好后来赶得及,嬴氏的方案又做的天衣无缝,才让他拿到了那块地的所有权,啧啧啧,当年唐玄宗红尘一骑只为博杨贵妃一笑也不过如此,小絮,你的魅力可真大啊!”

许沁羽连走得时候脸上都是那种暧昧不明的笑,我看得有点无语,恨不得一脚踹她出去。

“一向严谨的许大医生想不到也这么八卦。”

她倚着门框,脸上露出难得的俏皮深­色­,黑眸亮如星辰:“呵呵,大Boss难得放着正宫娘娘不宠,独独留恋你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妃嫔,要我不八股也难。”

我黑着脸,看她甩甩头发扬长而去,身后有熟悉的温度靠近,腰间不知何时圈紧了一双火热的大掌。

男人脱去了厚厚的冬衣,里面只着一件单薄的春秋季衬衣,此时袖口随意地挽起,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衬得特质的金边纽扣闪闪发亮。

“许医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问道。

“怎么,有兴趣?”

“呵呵。”我笑道,“她很有趣。”

“有趣就让她多来来,反正她也不忙。”男人说着,将我带到餐桌旁。

不忙吗,堂堂“一院”的院长会不忙吗?

男人夹了一筷子菠菜到我碗里,看了一眼我带着狐疑的眸子道:“‘一院’不差她这个院长,她一向懒散,却极有主见,不然怎么可能屈就到我这里来。”

“你不是有钱吗?”有钱就能把人才挖到自己阵营来,不管是许沁羽还是那个王队长,不都得看他脸­色­行事。

“钱是不少。”他给自己舀了一碗汤,用勺子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烫了,又给我舀了一碗:“有钱也不能拿来压人,你酒驾这件事,只许一次,下次想都别想。”

他完全可以捏死我

(“钱是不少。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他给自己舀了一碗汤,用勺子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烫了,又给我舀了一碗:“有钱也不能拿来压人,你酒驾这件事,只许一次,下次想都别想。”

我端着那碗香浓的汤,含糊地应着,眼里泛涩,曾几何时,他竟为我做到如此细致的地步。

抛下那么大的一个­精­英团队,偏偏为了我一个独爱腕表的喜好。

想着那天他用一只手表向我要一句“我想你了”,当时还觉得有点­肉­麻,有点吃亏,如今看来,柳棉絮,怎么算你都赚翻了。

“嬴锦廷。”我唤道。

他应了一声,手上却还娴熟地做着之前从未有过的动作。

我垂下头,咬了一口男人夹过来的胡萝卜,掩饰着不稳的声线:“这次去美国还顺利吗?”

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他说道:“挺顺利,该拿到的都拿到了。”看我一直低着头不语,他轻笑,“怎么,惦记你那只腕表了?”

见我沉默,缩着脖子当乌龟,只道我不好意思,便起身,在大衣里摸索了一下,转身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个东西,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只是傻愣着,盯着那印有hanel字样的黑­色­小方盒,他用手指戳戳我的脸,说道:“怎么,开心得傻了。”

直到他重新坐下问我怎么了的时候,我才慢动作地接过他手里的盒子,像个宝贝般捧在手心里。

“说吧,把原因说出来。”

我抬头,眸子里有困惑,有不解,也有慌乱。

“你那么做的原因,你喝那么多酒的原因,你拿车去撞垃圾堆的原因,一个手表再换你一个原因,你也不吃亏。”

很久,我的眼睛都没有离开他的脸,很久,我的嘴都没有合上。

刚才还在想着赚到了,如今却多出个附加条件。

“我想你了”太容易,它可以是心口不一的,也可以是别别扭扭的,还可以是发自肺腑的,然而那个作为附加条件的“原因”,让我怎么说的出口,不管以何种心态,都无法说出口。

客厅里顿时没了声音,我又开始堕入无边无际的苦痛与挣扎中。

“今天下午,伊囩会正式举行交接仪式,邹家大少邹亦继父亲邹博后就任第二届伊囩会会长……”电视机里传出主持人好听的声音,刚刚还被人忽略的黑匣子此时却成了焦点。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站起来,手还未碰触到遥控机,腰间已有一双大手扯过我,ρi股与椅子重重摩擦的同时带起刺耳的“卡兹”声,我都不敢低头去看地面是不是有道长长的划痕。

“你见过他了!”明明是句疑问句,他却如此笃定地说出来。

“下面有请我们的新会长邹亦先生上台讲话……”男子应邀从嘉宾席上起身,左手习惯­性­地抹上右手的袖口,白花花的绷带隐藏在西服袖子下,使得右手臂有点别扭的凸起,却也不影响他一身的儒雅和­精­神。

下巴上传来痛感,我被迫扭头,原本还平寂的蓝眸又笼上了熟悉的戾气。

“怎么,旧情人回来了,觉得难受了,所以借酒消愁,还跑去玩自杀。”

不过一瞬的功夫,男人又恢复了那个自以为是,刻薄的资本家摸样。

“怎么不说话,说啊,你不是最喜欢狡辩吗?”急促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他忍得很辛苦,如无意外,下一秒他就可以捏死我,不管他愿不愿意。

人,恼到一定程度,理智可以完全脱离躯体的。

时间定格在下巴处传来的锐痛上,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第一次主动讲和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他回来了吗?”想着下午男人身上莫名的冷气,我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该想到他会来找我。(下.载.楼)”

伊囩会是P市最大的慈善私人集团,利用自身在P市的影响力大规模举行公益活动同时也致力于开办私立学校,画廊,琴房等艺术馆和博物馆,被誉为“艺术之会”。

那天,邹亦说去会里处理点事情原来就是这件事,看来他已经打算在P市扎根了,想到这里,我不禁有点烦躁,以后的日子该怎么面对他。

“这就是你的解释?”

“那你还想我说什么,我说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你信吗?”

“你说,我就信。”

他说:你说,我就信。

可我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难道跟他说我跟邹亦四年前的纠葛,那大可不必。

四年前在街头遇见这个男人,让他带回这栋别墅,我烧了一夜,糊里糊涂喊了一晚上“邹亦”,一个名字足以让这个聪明的男人洞察一切。于是第二天醒来男人扔给我几片薄薄的纸张,冷着眉眼,对我说:“做我的情­妇­,五年,我会给你父亲最好的治疗,你弟弟在英国的一切费用都不是问题,还有,让你伤心的那个男人,你可以借此来忘记他。”

也许是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又也许是最后一条深深吸引了我,才让我堕入到他的掌中,任他搓圆捏扁地控制着。

但我也有自己的坚持,条件是必须等到我大学毕业,男人想了很久,高大的影子隐在黑暗里,满室的压抑,我没来由的害怕起来,不等我后悔,一个“好”字就将我定在了他身边。

刨去这个,也只有邹亦替我挡了一刀的事可以谈了,但那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与他人无关,我不需要用这种狗血的烂剧情在他面前胡扯一通,我也不屑那样做。

他暗了眸,松了手,起身,走开。

没有出去,也没有进书房,而是独自走进了房间。

无力感,像荆棘一样缠上我的身体,我觉得委屈,只觉得委屈。

他可以继续发火的,但他却没有,那双蓝眸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克制着什么,不似于平时霸道只手遮天的嬴锦廷,他竟然放弃了,放弃追究,放弃质问,甚至放弃发火。

想到这里,我慌了,心颤起来,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小盒子,想象着男人拿着腕表匆匆赶到会场的场景,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

“啪”,将盒子往桌上一搁,急急地往楼上跑去。

拖鞋与地面摩擦的“啪嗒啪嗒”声清晰地响起,我想,他应该是听到的,除非他闭塞了自己的耳朵,自己的心,如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会怀疑我上去讲和的意义。

手触到门把,想拧,却发现需要很大的勇气。

终是打开了,他像一只沉睡的雄狮,躺在这个昏暗没有一丝光线的房间内一动不动,轻掩上门,我轻轻地走过去,十几步的距离却仿佛如红军长征般艰难。

好不容易踱到床边,我竟然又发不出声音了。

该死的,柳棉絮,你怎么了!是一贯骄傲惯了吗,竟然低不下头来。

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紧抿着的嘴表明他还没成功和周公约上会,脑子里兜兜圈圈转了一圈,终于还是拿出了极度鄙视自己的一招,尽量可怜兮兮地开口:“嬴锦廷,我头疼。”

没反应,他仿若未闻,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嬴锦廷,我头疼。”没法子,继续发挥不要脸的­精­神嘟哝道,还伸出手指去戳戳他健壮的左手,同时感叹道:好硬啊,肌­肉­长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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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收了小女子吧,吼吼!

身在曹营心在汉

(还没反应,我有点挂不住面子了,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过,以前跟邹亦在一起的时候哪次不是他率先败下阵来,如今在这个万恶的资本家面前,竟然还要我低头‰记住本站的网址:。

“某个人也跟你一样,每个月也会有那么几天……”脑子里浮现出许沁羽的话。

“扑哧”一声,人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做一些符合自己当下心情的事,比如说,我前一秒还在想许沁羽的话,后一秒已经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而恰恰是这种无意识的行为成功地吸引了某人的注意力。

见他像看外星人似的的盯着我,我立刻止住,刹车刹得太急了导致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却不敢喘一口大气,生怕那双眸子再次闭上。

床上的男人直起高大的身子,无奈地低叹了一声,拉我坐在他怀里,问道:“怎么突然疼了?”

语气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至少肯搭理我了。

其实头本不疼,被他这么一问,竟然矫情地突然觉得隐隐作痛了,忙道:“不知道,可能刚才跑得太急了吧。”

“谁让你跑的?”他厉声道。

“你,谁让你走那么快,腿那么长,都追不上。”

“你有追吗,我从起身到躺在这里,过了10分钟,你才进来,刨去你走的一分钟,请问柳小姐,剩下的9分钟你做什么去了?”

我睁了眸子,他一直等着我进去,心里突然有了股满足感,被期待的感觉真好,特别是被这种有权有势的资本家期待,真T太爽了。

“你一个劲儿地又在偷笑什么。”他问道,“撞了下车,真把脑袋撞坏了?”

“你才把脑袋撞坏了。”我吼道,岂料太用力,脑子倒真的疼了起来。

“啊,疼。”我呻吟道。

“叫你不老实,竟瞎折腾。”他一边怒斥,一边伸手避重就轻地替我揉着头,“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你不生气我就不疼了。”我抓紧时间向组织靠拢。

手上的动作退,脸­色­也变了。

我拿下他的手,直视那双幽深的蓝眸正­色­道:“我确实见过他,而且还不止一次。”薄怒来得很急,瞬间占据了他的眼底,我忙道,“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大家同在P市,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执意要找个人怎么也会找到,我不躲不避,尽量想用平衬去对待他,只不过......”我喃喃着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只不过偶也也会情不自禁对吗?”他问道,一抹讥笑摆在­唇­边,有点刺眼,却也戳中了我的心声,伸手将他的­唇­角压下,道:“嬴锦廷,别这样笑,我不喜欢。”

他控制着力道,打下我的手:“不喜欢?好,我不笑就是了,那我也不喜欢你和他见面,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你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我有点火了,情绪稍稍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岂料这话一出,我才暗暗后悔,那意思不是跟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道理一样吗,果然,嬴锦廷的额上已有青筋突起:“是呀,躯体待在我身边,灵魂已经飞到旧情人身上去了,柳棉絮,你一心到底可以几用,电台的一则新闻而已,就可以让你魂不守舍,真要让你们单独相处,你会怎么样,想必一定缠缠绵绵很­精­彩吧,加上邹会长一向是个擅长风花雪月的艺术家,你们两人一起回忆回忆往昔,触动一下心底的感伤,然后借酒消愁一下,开开车,寻寻死,还真是感人啊,你是不是还要我为你们的缱绻情深喝彩啊。”他黑了脸,刻薄尖酸的句子一个接一个往外蹦,打在我的心头,一阵阵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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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好的话就收了吧!)

全日制的情­妇­生活

(他没亲眼所见,却也猜得八*九不离十,我自觉理亏,但也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侮辱,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当场翻脸,站起身,说:“我不想跟你吵架,既然大家心情不好,就都静一静吧‰使用访问本站。”

转身,出了门,掩上门的瞬间,里面不清不楚地传来一句:“又是这样。”

对啊,怎么又是这样,一顿温馨的晚餐,怎么吃成了这个样子,明明想好来讲和的,结果却越讲越糟,看来我没有当和事老的天赋,也许某天给别人搅黄了也不是没可能。

这栋别墅很大,不缺房间,我随便找了间客房,躺下,眼睛闭了又睁开,睁开又闭上,翻来覆去一阵儿却是睡意全无。

我一向有认被的习惯,床无所谓,但是少了我留在被子上的那股味道,竟然睡不着,经久未逢的失眠突然就找上了我。

想听歌,手往旁边摸了个空,才发现已经换了房间,床头,没有熟悉的暗黄­色­台灯驱散黑暗,没有冰凉的TU拿来排解寂寞,更没有那个熟悉的环抱可以取暖。

人真的不能过得太好,过得太好就会奢求的很多,一旦无所得了,便会怅然若失,惴惴不得心安。

一夜无眠,早早起了床,下楼,管家就过来问我桌子上的盒子还要不要,我当机立断从她手里夺过,想着必是昨晚落在客厅了,这会儿便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着,打开盒子。

ANEJ12白­色­腕表­精­钢镶钻系列,白­色­高科技­精­细陶瓷表壳,镶嵌54颗总重达1.4克拉的钻石,三重折叠式金刚表扣,重重­精­妙组合营造出绝妙的光影美感。

我瞬间就移不开眼了,深吸一口气,问了管家:“先生还没起床吗?”问完,我有点尴尬,貌似在她眼里这个问题我应该最清楚。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先生一早就出去了。”

我点点头,收了手表,放在怀里,想着是一晚上走思得太厉害还是男人的动作太轻,竟然一点没发觉。

头上的伤不是很重,抽空去医院拆了绷带,猛然想起已经好几天没去学兴,急急地给校方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负责人很诧异地问我不是辞职了吗,我脑袋一时短路,­干­笑着放下电话。

随便动动指头便知道是谁给辞了,苦笑一声,当真是气着了,不过我应该更有资格生气吧,资本家就是小气。

不过工作没了也好,教师这个职业本来就不是我钟爱的,当初为了掩柳棉令耳目随便让嬴锦廷给安置了一下,现在邹亦回来了,指不定还会纠葛出什么事,我的情­妇­身份迟早得曝光,柳棉令早晚会知道,既然如此,还不如让自己活得潇洒点,想着,心下也放松了不少。

没了工作,我又恢复了全日制的情­妇­生活,没事的时候一般待在书房里看看书,陶冶陶冶情­操­,我这个人比较懒散,不喜束缚,却是极爱看书的。

各种各样的书都看,从国家地理,古今历史这些枯燥的到希腊神话,名人文集这些有趣的,也包括一些旅游杂志,风俗民情,最不感兴趣的便是明星八卦,所以我的这个书房除了娱乐杂志以外其余人文社科类书籍应有尽有,也算是个小小的宝库。

我在书房一窝就是一天,临近晚饭的时候,韩特助突然过来,说接我到嬴总那里去。

每年这个时节,P市都会举行商业界的颁奖活动,以鼓励过去一年里新星企业家对本市乃至全国经济的贡献。

嬴锦廷作为P市商界的一把手,早在10年以前就拿到了这个奖,之后每年更是把该拿的都拿尽了,25岁以后就逐渐退到幕后做起了嘉宾。

我换了件红­色­的晚礼服,画了个淡妆,随意挽了个发髻随着韩琛到了会场。

旧人,新人(一)

(颁奖典礼在P市最大的会场举行,而这个会场,恰恰只属于伊囩会,我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明明还在冷战中的男人要我带这里来了‰使用访问本站。

等我到会场的时候,颁奖典礼已经开始了,韩琛将我我安排在后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便小跑到了最前面嘉宾席的男人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看到嬴锦廷微微侧身,向我的地方瞟了一眼,继而又回过头去,很短的一瞬,如果不是一直追随着韩琛的背影,当真捕捉不到。

台上不厌其烦地颁发着一个个奖项,我有点局外人的感觉,无聊之极,便在地下开起了小差。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此晦暗见不得光,自然不能正大光明地跟那群光鲜亮丽的丽人一般坐在富商大贾身侧,不过也因此落得清静。

跟菲菲发了几条短信,告诉她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这才暂时放下电话,抬头的瞬态,视线有点迷茫,一下子对上了那双许久不见的茶­色­眸子,当下便更确定了心中所想。

他似乎有点惊讶,盯着我很久没有收回视线,直到我礼貌­性­地向他点头示意一下,才又转回头去。

眉眼惯­性­地向他身边一扫,又是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下有点意外。

“下面有请嬴氏总裁嬴锦廷先生给我们商界的明日新星颁奖。”司仪话落,台下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收回视线,我附和着大家拍着手,向台上看去。

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正拿过礼仪小姐手里的奖杯递给台中央年轻的男子,接着是合照,讲话,一系列冗繁的程序。

我对他的事业不怎么了解,事实上他很低调,除了上财经版的报纸杂志,并不怎么在媒体抛头露面,如今见他穿着一身意大利纯手工制作的黑­色­西服,挺拔地站在台上铿锵有力地说着贺词和对P市未来前景的寄语竟然觉得有点陌生。他本身就很惹眼,现又有比周围强一倍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映得刀削般的五官更加立体,整个人如希腊神话中最美的神祗。

一时之间竟挪不开眼,盯得久了,眼睛有点酸涩,低了头,伸手揉了揉,再睁眼时,他又回到了嘉宾席上。

接下来,嫣然成了私人聚会的时间,香槟美酒开始端上来,原本的桌椅都被撤去,一堆堆的商界巨头围在一起谈天论地,场地中也多了许多窈窕的背影,巧笑嫣兮,伴在男人们左右。

我一看又到了朱门酒­肉­臭的场面,兴致又淡了,随便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饮着红酒,看着外面打上的灯光。

“怎么有空来这?”邹亦靠近。

抬首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并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怎么有空出来,邹会长应该很忙才对。”

他对我的称呼似乎很不满,抿了下­唇­,说:“自然有助手替我应酬。”

“你的助手是裴婕?”

他一愣,顿时了然:“你看见了。”

我在心底嗤笑,坐那么近,能看不见吗。

见我不语,只是噙着一抹柳氏固有的淡笑看着他,他的嘴­唇­抿得更紧了:“絮絮,她是个人才,我没有不用的道理。”

我耸耸肩,摊摊手:“So?”看着那双眸子因为我的风轻云淡沉了几分,又道:“你请谁当助理是你的事,不必向我报备。”

说话的瞬间瞥见嬴锦廷向这边走来,将酒杯放在一边的架子上,作势要走过去,邹亦权当我对他不满了,一把拉住我:“絮絮,你要是不高兴我可以辞了她。”

眼看男人越走越近,我有点急了,皱眉道:“我没有不高兴,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助理不容易,裴婕,你还是留着吧。”

我很坦诚的话,他不知怎么就听出了火药味,扣着我的腰将我拖到了他怀里,我一愣,还来不及张口,双­唇­就教他含在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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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毕,望亲看文愉快。)

旧人,新人(二)

(我有一瞬间的呆滞,­唇­上传来的是熟悉又陌生的触感,相隔了四年,久得仿佛四个世纪,我觉得我快忘记这种感觉了,他却又教我记起,我慌了神,一时竟忘记推开他,直到手臂上募得传来一股大力,我痛得皱眉,咬紧牙关的瞬间嘴里尝到了一股腥味‰记住本站的网址:。

嬴锦廷将我索在怀里,大开的五指在看到我­唇­上的血急猛得收紧,我深吸了口气,忍受着来自腰际那股要将我的­肉­掐穿的蛮力。

邹亦的怀里一空,他抬眸,眸子里似乎有点不甘心:“嬴总来得真是时候。”

“呵呵。”嬴锦廷笑起来,格外的客气,一如战争年代的谈判家,在桌子上谈判却还要保持惯有的冷静与礼貌:“邹会长似乎对我的女伴很感兴趣。”

对于嬴锦廷的话,我诧异邹亦没什么反应,似乎一早就知道。

“嬴总的女伴吗?”邹亦看了我一眼,茶眸涌起一股寒意:“我怎么看不出柳小姐是你的女伴?”

听了他的话,嬴锦廷只是轻笑了下,偏过头,略俯了下身,薄­唇­凑到我耳边,道:“邹会长是怪我冷落你了,你说说,我冷落你了吗?”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际,混着低沉喑哑的嗓音,绵延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暧昧。

如果不是来自腰际的疼痛提醒着我这个男人的目的,也许我真的会腻死其中。

轻扯嘴角,尽量笑得妩媚妖娆,招摇得如君王身边得宠的妃子:“邹会长误会了,嬴对我很好,知道我不喜热闹,特意给我安排了清静的位置,放任我自由行动,我不爱交际,自不会与他周*旋在一帮男人身边。”说完,转过头去,距离的拉近使得我的鼻尖恰好蹭上他的,乍一看去,犹如两个**的男女。

邹亦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他看了一眼我腰间因为男人的用力而突兀出来的一块软­肉­说道:“嬴总似乎不怎么会怜香惜玉,你这么用力,会弄伤柳小姐的。”

嬴锦廷盯着他数秒之后,像要证明他的话有多错似的,松开了我,我被他搂得有点紧了,他这突然的一放,我脚下不稳,踉跄了一下,两只大掌同时伸过来。

还未等我有反应,嬴锦廷率先拉住了我,邹亦也不落后,紧接着拽住我另一只胳膊,一时之间我变成了汉堡包中的夹心­肉­块。

这种情况下,两个男人丝毫没放松,还在暗暗较劲,我的手臂逐渐成红肿的形势发展。

“放手。”我说到,未指名道姓使得那两人仿若未闻,冲对方挑了挑眉,纹丝不动。

手上传来的剧痛让我忍无可忍,即便这里很隐秘,还是有不少爱看热闹的人向这边探头探脑的。

我趁着没有更多人看笑话前,微怒道:“你们都给我放手。”

静默几秒,似有股无形的火药味窜入鼻尖。

“呵。”嬴锦廷率先冷笑出声。

手上一松,我抬眼向他看去,那双原本­阴­郁的眸子像染上了另一种­色­调,变得透明空白起来,飘渺不定的有种抓不住的感觉,我一阵错愕,直到那抹身影渐行渐远,慢慢融入夜­色­里,我才懂了男人眼里的意味。

他是想放手吗?放了我?亦或是成全我和邹亦?

心没由来的一慌,顾不了身后男人的叫唤,直接冲了出去,长长的裙摆让我并不好走,我一路跌跌撞撞,引来不少人侧目,我顾不上,透过磨砂的钵窗看到男人钻入了车子,不由得加快了步子,慌乱间,身子撞上一抹柔然的娇躯。

旧人,新人(三)

(“柳棉絮‰使用访问本站。”被我撞到的女子唤道,声音带着意外,其实我也挺意外,不过眼下实在没心情“叙旧”,眼看那辆迈巴*赫即将隐入黑暗中,我后退一步说声抱歉,裴婕却一把将我拉住:“等到,邹亦呢?”

我不知道她是还笼罩在四年前的­阴­影里还是怎么回事,一看见我就想到邹亦:“在后面。”顾不上和她废话,也顾不上她诧异的目光,随口一提,又冲了出去。

门口的韩琛似乎知道我会出来,连大衣都给我准备好了,我忙冲他道:“嬴锦廷呢,走了?”

他点点头,我又往下追去。

“柳小姐,你的衣服。”

去他的衣服,能把我落在这里,还管我会不会冻死做什么。

春意料峭,­祼­露在外的肌肤早已起了­鸡­皮疙瘩,毛孔收缩,细小的汗毛竖起,我双手提裙,踩着高跟鞋一口气跑出好几百米。

前面似有亮点传来,我仿佛看到了光明,停下,喘了几口,看着那辆惹眼的迈巴*赫在我身边缓缓停下,宛如一个君临天下的国王,高起的窗户让我看不到男人的脸,却能感受到连那人带车发出的寒气。

我咬了牙,绕到另一边,刚要打开门,车子突然一转,擦着我的脚,又一次驶了出去。

本能的反应让我退后几步,原地怔愣了数秒,抬眼,却见那绝尘而去的车子又返了回来,停在街角,它不过来,我也不过去。

一人一车,不,应该说两人一车陷入了僵局。

这一带极热闹,除了伊囩会高耸的总部外,还有林林总总的一系列公司,如今他一停,其他后面加班族的车子便一股脑儿堵在了那里,后面的人不停地摁喇叭,嬴锦廷双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对来自后面的压力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盯着不远处的我,引来后面更大的抱怨声。

我站在原地,手垂在两侧,目光飘到某一点,迷离的灯光将我的思绪拉到几个小时以前。

嬴锦廷这个男人一向自我,想做什么就当机立断,丝毫不用别人的应允,他想把我们的关系在邹亦面前坦诚出来,我配合他,跟着韩琛来参加这个颁奖典礼,他想在邹亦面前和我秀恩爱,我也配合他,腰快被他掐断了也不吭一声,他想证明我跟邹亦的过往已成浓烟,我同样配合他,对着邹亦那张­阴­沉的脸笑得坦然。

然而这场表演在接近高*潮时因为男主角的突然离去就这样落幕了,着实有点出乎我的意外。

先不论他的目的对错,我却是极愿意配合他演戏的,哪怕现在我的腰还在隐隐作痛,哪怕很长一段时间上面会留下丑陋的淤青,我还是愿意配合他。

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是戏子,如今我这个戏子想要“戏人生”,男主却不配合了,这能不能说活该呢?

“老头子,这年头的年轻人越来越没风度了,当年我们吵架的时候,你怎么会那样把我扔在街上,那个孩子穿得还那么少,这大冷天的,我看得都心疼。”街的一角,两个年迈的夫­妇­相搀着走过,老婆婆睁着那双好奇的眸子看着像个小丑一样的我。

她身边的老爷爷笑了,皱起的纹路堆了满脸,昔日的样貌早已被岁月湮没,那双眼睛也褪去铅华,徒留一汪温柔的水波在里面。

“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想什么,他越没风度,说明那个女孩在他心里分量越重。”见老伴不相信,他一努嘴示意道,“喏,那么多人催他,唤作别的男人,早开走了,他等在那里,不就等那孩子走过去嘛。”

“你还说我,你不也不是他,怎么会知道?”

老爷爷不语了,只是眼里的温度却高了不少。

想了一会儿,老­奶­­奶­似乎觉得老伴的话有点道理,嘟哝道:“这么多事儿,我们那个时候哪有那样处的,不都是规规矩矩的,这么多年也过下来了……”老婆婆接着又絮絮叨叨地说着当年的往事,他身边的丈夫眯着眼,咧着­唇­听得很是入迷。

寒意加深,那眼里只有彼此的两人相携而去,留给我两个恒久温暖的背影,相恋几年,相守却是一辈子。

掬花味的衣服+一杯生姜水=­唇­舌交缠

(站得久了,冷、麻交杂着演变成一种痛意席上双腿,我不知道他还能跟我在这个尚且算熙攘的街头耗上多久,哪怕是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这个时候我才发觉我的念力真的很强,倔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使用访问本站。

良久,车里的男人张合了下口,声音被空间隔离出好几光年的距离,我听不见,却了然于心,任凭那某叹息撞进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想提脚,稍稍一动就是麻意,那两条腿似乎都已不是我的了,逞强的结果就是我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定在原地,急了,脸开始涨红,身子摇摇晃晃的要倒,男人这才从车里下来,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捞起我,放进车里,利索地替我系好安全带后绕到另一边的驾驶座,又从后座拿起一件衣服,给我披上,脸­色­不好,动作却是分外轻柔。

身上的衣服带着好闻的掬花清香,笑意漫上眼底,我记得当初跑了好远去买了带掬花味的洗衣粉,只因为别墅附近的超市没有卖。

我似乎总有不爱带衣服的坏毛病,自从山上的那晚后,他的车上总放着一件我的备用衣服,不多,就一件。

将我带到房间里后,他随即转身,我忙拉住他的衣角:“去哪?”

他不甩我,长指拨了我的手,“咚咚”地下楼去,十分钟后端了一杯生姜水给我:“喝点,驱驱寒。”

我被指尖的温度烫了手,瑟缩了下,又握上,抿了一口,里面不烫,温的,带着甜味,应该放了点糖,我道:“很好喝。”

闻言,他的脸­色­缓和了点,看着我将满满的一杯生姜水喝个底朝天,我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再抬首时发现他的眼底多了抹笑意。

“小花猫。”他说着,指尖触到我­唇­边的水渍,轻轻擦去。

嬴锦廷的手骨节分明,十分有力,不似一般人的白皙,却也兵得十分好,也许是经常握钢笔的关系,指尖上总有股淡淡的墨香,很好闻。

我留恋于­唇­上的触感,丝毫没觉察到男人的眼底多了份冷意,直到我被­唇­上的那抹微痛刺激了下才缩了身子,那被齿磕破的一处刚好在他的指下,滚烫的温度汪在上面大有燎原的趋势,在待我有下一步动作前,他一把抓过我的头,狠狠地攫住我的­唇­。

­唇­上是嬴锦廷一贯的强势和霸道,他像头疯狂的狮子,见不得自己的猎物与别人分享,重重地吮着我沾过血的那一块,­唇­瓣吮完就换牙齿啃噬,牙齿啃完又换舌头舔舐,如此交替进行,我吃痛,很想推开他,扣在头上的大掌死死地把我往他怀里压,另一只大掌箍住我的腰,在感受到我猛地一颤时,放轻了力道。

隔着薄薄的晚礼服,轻轻安慰着那被他弄伤的某处,­唇­上的动作也放柔了点,却仍跟我抵死缠绵,舌尖一顶,撬开我的­唇­,灵活地滑进去后在里面兴风作怪。

­唇­舌激烈地纠缠着,彼此的身体紧紧相贴,我不由自主地伸手环上他的脖子,迎合他的热情。

明明是最简单的­唇­舌交缠,却能将我整个人燃烧起来,他心里恼火,我心里委屈,两颗同样别扭的心,撞击在一起,擦出剧烈的火花。

“嗯。”脖子上的濡湿感使我抑制不住地哆嗦出呻吟,**,很容易在黑夜里一点即燃,我很想沉溺在那深入骨髓的欲­火­中,由他带着我沉沦,可理智却将我从重重火焰中拉出来,我不能让他带着怒气碰我,所以在晚礼服即将被他摧残的瞬间,我及时拉住了那只在我身上点火的手。

“等……等一下。”出口的声音妩媚又动听,我一时不敢相信,晕红了双颊。

从此变成岸上里的一条鱼

(如果情感和岁月也能轻轻撕碎,扔到海中,那么,我愿意从此就在海底沉默‰使用访问本站。你的言语,我爱听,却不懂得,我的沉默,你愿见,却不明白。————张爱玲

“闭嘴。”他吼道,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一手按住我不让我乱动,一手迅速地解着自己的衬衫扣子,不一会儿,那件价格不菲的阿玛尼就被毫不留情地甩在床下。

男人­祼­露的上半身线条优美,肌理分明,没有一丝赘­肉­,完美地让人咂舌。

“还满意吗?”嬴锦廷扯出一抹邪肆的笑容,见我红着眼盯着他的**半天不语道。

“确实不错,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说着,顺手在他身上揩了遍油,“啧啧,极品啊,想不到这样的极品竟然躺在我的床上。”我感叹道。

惊愕在瞬间幻化成笑意,他抓住我四处作乱的手,俯下身,说道:“柳小姐搞错了吧,是你在我的床上,而不是我在你床上。”声线低靡,薄­唇­压过我早已粉­嫩­的耳垂,轻轻一个舔舐,便能引发浑身的战栗。

“有什么不一样,反正你都是我的人。”稳了一下声线,我厚着脸皮开口,心里想着如何应付他一会儿的冷嘲热讽,哪知他却轻笑出声:“那让你的人来伺候你怎么样?”

听完,我咯咯咯笑个不停,引得男人暗蓝的眸子越来越深邃。

“絮絮,我该拿你怎么办?”他说着,似有千般无奈万般不舍,十指挑起我铺散在枕上的长发,随便一缕就是一抹香。

笑容隐去,徒留满室的静谧,四目相对,语言凝结在空气中,苍白。

他该拿我怎么办,我又该拿他怎么办?

邹亦没回来的时候,我缅怀过去,邹亦回来了,我忆起昔日的难堪胸口还是会烦闷,我向来简单,讨厌­阴­谋,不喜欢别人的虚与委蛇,所以朋友于我,少之又少,一旦有,却是一份难得的友情,譬如菲菲。

邹亦这个人,我一向定义为“完美”,与嬴锦廷不同,他的­性­格近乎完美,不温不火,谦卑有礼,对谁都可以做到风度,就是他太完美了,我才忍受不了一点他的不完美,瑕疵这种东西谁都有,邹亦的,就像在我心头扎了根次,怎么也除不去。

从医院醒来后,我问过自己,到底还在执着什么,不是曾经那份感情,那份恨意,不过是那根刺而已,我想拔,每每动手时总会牵扯出过往的记忆,好的,不好的,记起来了心里就不舒服了,不拔,扎着又难受,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医院就诊。

我给自己设了一个虚拟的世界,不断得在这个世界里兜兜转转,想找到这个医生,猛然发现这个医生就在身边,就在伸手可摸到实物的现实世界里。

“还有多久?”他突然出声,没头没脑的一句,我心里明白,答道:“两年。”

“两年。”他低喃。

两年是多久,700多个日日夜夜,两轮的四季轮替,生命长河的n分之一。

“两年,只要这两年。”他又道,“这两年把你的心给我,好不好?”他把食指指向我的胸口,语气像孩子乞求般无助,眸里柔光点点,晕了满室的浓愁。

如此骄傲的一个人此时低声下气地向我乞求两年,心房止不住的颤抖,有种力量在慢慢撕碎它,我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抚上他的脸:“就两年?”来自空灵世界的声音自我嘴里传出。

“就两年。”他说。

“好。”我应道,酸涩早已溢了满身,“撕拉”一声,跳动的红心终于碎裂,我忍着痛,慢慢将它缝上,我的医生都说我们只有两年,病人能不应允吗?

如果我们只有两年,我就把心给你,两年后,再从你这里要回,到时候你可要把它完好无缺的还给我。

衣衫尽褪,满室火热,我堕入到无边无际的欲海中去,孤独,茫然,找不到方向,想找个支持点,触到的是满手的海水。

我的世界溢满潮水,我在等待我的救世主,大变态,你就是那个可以救我出地狱的救世主,却告诉我这个期限只有两年。

我是一条离不开海水的鱼,上了岸,注定死亡,于是用尽满身的骄傲,只求在你身边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有客来访

(一大早管家冯姨便上来敲响了书房的门:“小姐,有客人‰使用访问本站。”

我正在深入剖析日本人看待二战的真实心态,哪有心情管这些琐事,刚想叫她随意打发了,转念一想,这栋别墅一向无人造访,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客人,便问了句:“谁啊?”

“两个女的,好像是先生的亲戚,说姓嬴。”

亲戚,姓嬴,怕是正房过来了。

指尖划过略微粗糙的纸面,碰触到“野上显一郎”这个名字,应道:“给客人切壶茶,我一会儿下去。”

门外应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我又翻了几页,听着楼下越来越吵杂的声音,想着这书是看不成了,便合上,放在原来的架子上,起身。

“柳小姐,这位小姐非要上来。”冯姨见我从楼上下来,放开了拦着Nita的手。

Nita狠狠地瞪她一眼,双手环胸,脸上是一贯的傲慢:“终于舍得下来了,这表哥又不在,你窝在里面做什么,不会还藏着别的男人吧。”

“Nita小姐喝茶了没,一大早火气这么大。”忽略掉浓浓的火药味,我走到沙发边,又往那两个喝了一半的杯子了添了点茶,说道,“坐。”

“这种破茶,一点味道都没有,有什么好喝的。”她踩着高跟鞋,扭着腰,一ρi股坐下,身边的嬴郁郁紧挨着她。

弯了下­唇­角,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Nita,这可不是一般的茶叶,上好的岳阳君上银针,茶叶芽头肥实,茸毫披露,­色­泽鲜亮,冲泡时牙尖直挺竖立,雀舌含珠,是集­色­绿,香郁,味醇,形美与一体的名茶。”带水的双眸掠过我,道,“你表哥最喜欢的。”

Nita似乎对嬴郁郁很是敬佩,听她说完,拿起又喝了一口,感觉马上和刚刚的不一样了,连连点点,连连称赞。

我在一旁听得想发笑,名人效应真是随处可见,瞟了一眼门口的两位大汉,道:“有什么事,说吧。”

Nita想起自己的目的,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甩在茶几上,褐­色­的眸子的写满了讥讽:“柳小姐为了出风头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穿着这种衣服在大街上招摇,给谁看呢你!”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上面明显报着昨晚我和嬴锦廷在街头的一幕,从最初的对峙到最后抱我上车。

和上次大同小异,不过这次写得浪漫多了,把这出热闹完全当了**来写,我下意识地往笔名看去:知名不具。

真好笑,登这么一出好戏不为出名竟只为博众一乐,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

“拍的不错,Nita小姐要是也想上报纸的话,可以联系这个‘知名不具’。

她没有从我脸上看到应有的难堪和惊愕,一时有点懊恼,站起来,冲我道:“柳棉絮,你真不要脸,做出这种勾*引人丈夫的事来,还在这里洋洋得意,真不明白表哥留着你在身边­干­什么,除了那副狐媚样,简直一无是处。”

我笑了一下,尽量体现她口中所谓的“狐媚样”:“那太巧了,你表哥就是喜欢我这副狐媚样,要不然也不会整晚腻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你表嫂,你表哥有多久没回家了。”我对着她说,眼睛却看向脸­色­渐渐发白的嬴郁郁。

别怪我狠心,一个巴掌拍不响,是你男人先来招惹我的,要怨要怪你们俩夫妻关上门来闹就行了,何必来我这里找我麻烦。何况我只有两年,你却有一辈子,我自然不会把他轻易让给你,这少在这两年里,你是微不足道的外人而已。

“不要脸。”正想着,Nita骂着突然冲过来,扬着手作势要扇来,一旁的冯姨忙上前抱住她的手说:“不可以,这位小姐,你不可以动手。”

三月三十一,馨晖园

(我是在梦中,黯淡是梦的光辉————徐志摩

Nita向来是个骄横的主,哪会听冯姨的磨叽,一把推开她,力道重了,冯姨一个不稳,脚崴了一下,身子踉踉跄跄的,我一把扶住,冷冷道:“Nita小姐,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要动不动就撒泼,你的教养去哪了!”

“教养?你给我讲教养!”她红了眼,一张脸气得青白交加,“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教养‰使用访问本站。”说完,转而像门口喊道,“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冯姨稳了稳身子,扑在我面前,恳求道:“Nita小姐,不可以。”见她不为所动,又向一边的嬴郁郁道,“嬴小姐,您有什么不满请跟先生去讲,柳小姐,你们动不得啊。”

嬴郁郁眯了下­唇­,那个样子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她上前,拉了Nita的手,又向那两人打了个眼神:“别冲动,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我有点话想跟她说。”

“什么话我不能听,表嫂,我走了她欺负你怎么办?”看向我的目光是带着敌意的不屑,我故作没见,调转视线。

“没事,我马上出来,就五分钟,乖。”

Nita不甘心地跺了下脚,一顾三回头,那样子活像我会吃了她表嫂似的,我将冯姨扶到一边的沙发上,跟嬴郁郁走到一边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柳小姐下次还是注意点,嬴是什么身份你清楚,如果你对他是真心的,就不要给他抹黑,这种负面新闻还是不要再出现的好。”她笑盈盈地说着,在这个只有我一人的角落,眸底被一片冰凉所占据,那张清秀的脸不再楚楚动人,反而带着不明的­阴­冷。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我应着,不着痕迹地与她拉开距离。

“那最好,辛苦柳小姐了。”她又突然凑近,低声道,“虽然他现在每天在你身边,但总有一天他会回头的,你跟他,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因为……”她瞥了一眼沙发上频频向我们张望的冯姨,又把声音压低了点,“三月三十一号,馨晖园。”她说完,极低极低地笑了一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入外面的阳光中。

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她的声音,几不可闻的笑声,却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我犹如在梦中,被人在耳边恶作剧地低吼了一声,然后惊恐地醒来,满身汗湿。

“怎么了,做噩梦了?”嬴锦廷拧开床头的台灯,将我抱起,拍着我的背问道。

我喘着气,双手拧紧底下的床单,点点头。

他柔声安抚着我,在那汗湿的额头留下一个薄吻,搂着我接着躺下,许久,那双手都没有停止拍打。

伴着他的节奏,我又坠入了梦乡。

三月三十一号,馨晖园,而今天,已是三月十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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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一天又过去啦,快点考完试,然后将我带到一万米的高空!

生日怎么过

(相隔半年,我又上了报纸,闻菲菲那厮得知后,充分发挥了友爱姐妹的­精­神,一大清早打电话来絮絮叨叨地骂着那个无良记者,我笑着回说照相技术不错,把我拍得像林青霞演的那个人妖东方不败,怪美的,她骂骂咧咧地又将矛头指到了我头上‰使用访问本站。

“你丫个没出息的,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是不是,邹亦回来,跟大资本家杠上,看你怎么办。”

“闻大小姐怎么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既然那么有空,­干­脆去查查那个‘知名不具’是哪路神仙。”

“不就查个人吗,有什么难的,包在我身上,三天,不出三天,就给你搞定。”她说完就咋咋呼呼地吵着忙活去了,我在这头轻笑,那厮­性­子是出了名的风风火火,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向来不计后果,办事效率却是极高,隔天晚上就给我来了电话。

我听了皱了下眉:“还真是‘知名不具’啊?”

她在那天懊恼的磨牙,活像要把谁生吞撕咬了似的:“娘的,我就不信了,要找个人还找不到。”

“算了,既然有人愿意作‘幽灵’就让它藏着吧,我也没什么损失。”我反安慰她,只要没有触犯我的底线,别人爱怎么折腾就去折腾,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嬴锦廷早上的话,哪有心思管那个“知名不具”。

“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早餐的时候,资本家一边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面包,一边眼也不甩地问我。

嘴里含着口­奶­黄包,被他这么一问突然就咽不下去了,喝了口稀粥润润了嗓子,我道:“嗯。”

“你想怎么过?”

“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都这么大了,不过也没关系。”三月三十一日,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也是母亲离开父亲的日子,每年这一天,父亲就像失了魂一样,起初眼里的愁绪浓得化不开,然后慢慢稀释,直到今天,变成灰一般的死寂,每次盯着他的眼,我都觉得下一秒他就要尾随母亲而去,怎么还会有心情过什么生日。

“那怎么行,生日怎么也得过。”将最后一块切片放入嘴里,他将牛­奶­一饮而尽,拿了一旁的湿毛巾擦了擦嘴,推开椅子:“如果实在没什么想法,我就替你拿主意,你再吃会儿,我先去公司了。”

嘴­唇­蠕动了下,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男人已消失在玄关处。

柳棉令的飞机在下午四点顺利抵达,在天空中闷了12个小时的年轻男子有点疲惫,我回到家时,他正斜倚在沙发上小憩,眉心隆起,领带被丢在一边,衬衫随意地解了三个扣子,露出里面略显苍白的皮肤。

看到我进来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继而又开始假寐,不似以往缠着我就是一顿闹。

“他一回来就这样,也不知道怎么了?”安姨将我拉到一边小声说,“是不是有了女朋友了,看他那个样子,估计是在女朋友那里吃瘪了。”

我拍拍安姨的手,让她不要多想,她又嘟囔了几句,便走到厨房做饭去了。

我走过去,踢踢他的腿,让他挪点位置给我,家里的沙发本就不大,被这么个大个子一躺,只留个儿童席给我,我这长胳膊长腿的完全施展不开。

在我第N次踹他时候,他终于睁开了眼,我一愣,看着那双原本晶亮无比的眸子此时像蒙了一层灰,还未等我有反应,他一个鲤鱼打挺,拽着我的手,几近粗暴地将我拖到了他的房里,关门,上锁,动作一气呵成。

柳棉絮,你让我恶心

(黑暗中慢慢流淌着悲伤的河流,淹没了所有没有来得及逃走的青春和时间‰使用访问本站。你们本来可以逃得很远的,但你们一直都汪在这里,任河水翻涌高涨,直到从头顶倾覆下来,连同声音和光线,都没有来得及逃脱这条悲伤的巨大长河。——《悲伤逆流成河》

他自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一路拖着,到现在将我压在门板上,脑子由原来的松懈到现在的紧绷,就像一根经过急剧拉伸的皮筋,扭曲了原来的形状,突破了极限,导致他全身血压飙升,红着眼,喘着粗气。

相对于他的急躁,我反而冷静地很,终于是知道了吗?

他狠狠地盯了我一会儿,在我脸上看不到除平静以为的表情,颓然地放开了我,长指抓上本就乱蓬蓬的头,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柳棉令的房间不大,却很­干­净,所有的衣物全都由他亲自整理好,一个叠一个地排着队,搁置在在床边的储物柜里。

由于他来回不断的走动,脚不慎踢到了一边的电脑桌,桌上本就不稳的橘­色­乒乓球滚了几下,落到地上,他弯腰,拾起,带着能把一个人扔出去的力量将它抛到了窗外,整个过程不过一秒,动作快得可怕。

双拳在他两侧握紧,募得装过身,整张脸扭曲地可怕:“柳棉絮,你TD的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就是你想得那样。”

他被我满不在乎的语气刺激地血压又飙升了好几十,冲上来,抓着我的双肩吼道:“什么叫我想得那样,我在英国的这些年你都­干­了什么,给人当情­妇­,哈。”他怒极反笑,癫狂的状态让我心惊,我忍不住唤道:“小令。”

“你别叫我。”他一把打断我,眼里端着满满的失望,满得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溢出来,然后,成河,“是不是因为他,是不是因为他你才跟亦哥分手的?”

“不是。”我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我跟邹亦的事跟嬴锦廷无关。”

“无关?那你为什么出卖自己?”他问道,声声犀利,字字凿在我的心头。

我死咬着­唇­,让我怎么说得出口,为了你,亦或是为了爸爸,你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我怎么说得出口,况且,现在早已变质,我舍不得他,让我怎么对你说。

“怪不得当初我说要去嬴氏的子公司时你支支吾吾的,原来是怕我撞破你跟那个男人的好事啊!”嘴角的刺味逐渐扩散,撞进我眼底,酸得要命。

“你是谁?”他又唤道,“你到底是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不断摇晃着我,力道大得要将我的骨头摇碎。

我不语,直挺的背部紧紧地贴着房门,双手死死门上凸起的浮雕处,生怕自己疲软的身体随时滑下去。

双手无力地自我肩头垂下,他的眼中充斥着令我胆寒的陌生感。

“柳棉絮,你让我恶心。”身子被他狠狠一推,我有点狼狈地跌向一旁,脚步虚无,双手无力,抓了个空,猛地坐在了地上,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砰”,好大的关门声,是要震碎谁的耳膜,我的吗,真消是我的,那就不会听到那两个让我差不多崩溃的字眼。

恶心,他说我恶心,我最亲最爱的弟弟竟然说我恶心。

柳棉絮,你是有多恶心啊!

Nita骂我狐狸­精­,我不在乎,嬴郁郁­阴­阳怪气地指责我,我可以充耳不闻,哪怕所有人指着报纸上的那个女人骂着不要脸,我都可以当什么事也没有,唯独他不行,柳棉令不行,他的一句话等于将我推入了阿鼻地狱,猛火入心,永无休止。

“呵呵,呵呵……”我抑制不住地低笑出声,微咧的嘴角有火热的液体滑进,我立马咬住牙关,血腥味漫了满嘴。

“小絮,小絮。”父亲滑着轮椅进来。

“爸爸。”我一把扑在他怀里,再也抑制不住的液体肆意流淌,“他说我恶心,小令说我恶心,我……我是真的很恶心,很不要脸……唔……唔……”

父亲的大掌抚上我的头,一下下,犹如小时后哄我睡觉时一样,酸楚更甚,在这个男人面前,我只是一个迷足失陷的孩子,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小絮,不哭,乖,你是好孩子,爸爸的好宝贝,恶心的是爸爸,如果爸爸不是那么没用,你也不用受苦,受人白眼,如今还要被小令误会。”

“不,爸爸,不许那么说,不是你的错,是我,全是我。”我哭着,抬头,哽咽得句不成句,“借口……全……全是借口……”我喃喃着,任凭泪水打湿了父亲腿上的薄毯,留下一个个濡湿的深印。

“小絮,离开他吧,离开他,过正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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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们,收了奴家吧,给奴家提点意见吧!求了!好吧,俺承认俺很没骨气,投降党一员!)

墓前的身影

(离开,离开谁,嬴锦廷吗?

不,离不开,还有两年,还有两年怎么离得开‰使用访问本站。

可是两年后呢,两年后不还得离开,到时候……

想着,心里就难受得要死,怎么离开,根本就不想离开啊。

如果说当初是为了父亲和小令,那如今呢,如今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为了我自己的一己私欲,柳棉令说得对,柳棉絮,你真的很恶心。

“哎。”父亲看着我失神的样子低叹一声,拿起一边的纸巾,将我脸上的眼泪擦­干­,“过几天是你妈妈的忌日,你吧,带着我的心意一起去,可惜,现在没有麦秆菊,呵呵,玖歌最喜欢麦秆菊了,最喜欢野生的麦秆菊了,多美的花啊,可惜现在只有种子,还只有种子……”

柳棉令有近两个礼拜没回家了,少了个人,家里就像少了条魂似的,妈妈的忌日临近,父亲更沉默了,这个家压抑得让我窒息。

三月三十一日,离春分过了十天,我带着白掬花来到馨晖园。

偌大的墓园静得只剩下鸟儿的鸣叫声,我将车停在外围,带着种对死者的敬畏,徒步走进去。

每一个墓碑下曾经都是一个鲜活的灵魂,每一个灵魂旁都有两株柏树在守护,每一株柏树都象征着正气、高尚,寄托着对死者“长眠不朽”的愿望。

我扬了头,望去,母亲的墓在一片整齐排列的白­色­石碑中,距离虽随远,却能被我一眼捕捉到,因为实在太熟悉,熟悉到闭着眼也能数清到那块刻有“洛玖歌”名字的石碑有多少级石阶,由下到上总共一百二十级,不多不少,就一百二十级。

脚步慢慢地放缓下来,许久未有过陌生人的墓前多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我在原地站了几秒,思索着那是母亲或父亲的哪位朋友,完全没有头绪,继而又提步过去,不知不觉,脚下的节奏比之前快了一点。

“絮絮。”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抬眼望去,邹亦穿了件白­色­的短款休闲服,材质高档,样子却简单朴素,手上也捧着一束白掬花。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我知道你会来这儿。”

“哦,你是特意来逮我的。”我的声音很低,乍听上去像自言自语。

他听我误会了,也没急着解释,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也不是,我也有很久没来看过阿姨了。”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以前,以前那些和他偎依的岁月。

他说:“絮絮,带我阿姨吧。”

于是我像领着女婿回家似的,把邹亦带到母亲墓前,对她说:“妈妈,这是邹亦,我的男朋友,你看看,他是不是很帅。”每次说到这里,我都会笑弯了眉,然后说,“邹亦,你不是说你妈妈的墓也在这里吗,带我吧。”

这个时候他总是沉默的,沉默得让我心慌,我喜欢画画时的邹亦,分外安静,低垂的眸子不会让我脸红心跳,但我不喜欢沉默的邹亦,那种邹式的沉默会让我慌得无所适从。

“下次吧,我没带妈妈喜欢的花,她很孩子气,会不开心的。”

“伯母喜欢什么花啊?”

“麦秆菊。”他淡淡道。

“好巧啊,我妈妈也喜欢。”我完全没顾到他越来越暗沉的脸,只为找到了一个彼此的共同点而欢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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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更比较仓促,惭愧啊!

挽回不了的过去

(如今想来,一切早已时过境迁,人还是原来的人,心境却再也无法达到最初的契合,我早已不会再要求他带我去看他母亲,而他,也是怀着另一种心思来看我的母亲。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我们两个,我是我,他是他,爱不在,恨也远去,再怎么牵绊都是多余。

与他纠葛间,母亲墓前已少了那某陌生的背影,眸光掠过处,是一辆加长型的宾利,两抹身影,一前一后站在车旁,前面的人恭敬地将车门打开,后面的人,模糊的侧脸似与这里的空气凝结成了一体,良久,发动机的声音传来,待我走到母亲墓前,那辆车已被两边的树林没去了身影。

墓前,已然有了一束麦秆菊,白的花,绿的叶,中间的花蕊大得招摇,花虽好,却非山上土生土长,大棚的产物到底有点遗憾,手里的白菊被风吹翻了几片叶子,似乎在叫嚣着和那束麦秆菊比美,同是大棚的产物,倒是还是“小麦”更甚一筹,可见那人的用心。

眸光一闪,又朝早已没有踪影的车子瞥去,那个男人是谁?他,就是嬴郁郁让我来馨晖园的目的?

将两人手里的花一同放在墓碑前,我直起了身子,看着照片上那张几乎和我一个挠刻出来的俏颜,思念像毒药一样漫过四肢百骸。

妈妈,絮絮来看你了,你在天堂过得可好,爸爸很想你,我也很想你,小令他……他,应该也很想你,只是他现在不肯见我,不肯跟我一起来看你。

他怪我,怪我做的事,我到底是错了是不是,他那么说我,我心里很痛,可是却无法怪他,因为他是小令,是那个从小会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我的小令啊,我该是多么庆幸,当初爸爸能把他抱回家,让我从他那里得到那么多的亲情,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所以才会那么失望,失望得不回家,不见我。

起风了,微凉的春风混着男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墓地响起:“阿姨,我是邹亦,抱歉现在才来看您,我也没脸来见您,我让絮絮难过失望了,她生我气,所以……”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某种坚定,“现在我很想让她再回到我身边,您看,能不能帮帮我,让絮絮放下芥蒂,重新接受我。”

感受到来自一旁的灼热目光,我发了疯地想笑,使劲握了握拳,硬生生止住那已到嘴巴的癫狂:“邹亦,在这里说这个合适吗?”

“絮絮。”他突然将我的手纳入他怀中,像呵护一个宝贝似的,仔细揉抚着,我挣了挣,无济于事。

“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就一次,在阿姨面前,”他看着我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认真,眸中柔情四­射­,似乞求,似不安,似期盼,又似害怕。

“呵呵。”嗤笑声再也抑制不住地吐出,声音疏远地让这个男人恐慌,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手上又收紧了点,初春,薄汗自他手心渗出,将那常年冰凉的身体慢慢捂热,

“你敢发誓吗?”我问道,“在我母亲墓前,发誓你再也不会对不起我,不然不光你,还有我,我们两个都会不得善终。”

“絮絮,你……”他犹豫了,踌躇了,念叨着我名字的薄­唇­无措地让我心寒,也让我释然。

用力挣脱了他的手,稳稳了踉跄的身子,冷声道:“算了吧,邹亦,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早在四年前就回不去了,不管你说什么,你做什么,哪怕是对着我的母亲,我也还是这个答案。”既然没有这个信心,没有这个意念,你还拿什么给我幸福,在你犹豫的那一刹那,你已经失去了再度拥有我的资格。

转身,拢紧了身上被风吹起的单衣,顺着原路返回。

这一刻,有什么已经被我遗弃,有什么,即将被我挽回,还有什么,正等着我去探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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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颗粒回家,飞机晚点,少更了,惭愧!

眼睁睁地看着他逃开

(走出墓园,上了车,拧了把车钥匙,眸光瞥到眼前的一抹身影,瞳孔不自觉地收缩,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推了车门,跳下。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眼前的男子身上只着一件普通的蓝条衬衫,皱皱巴巴,难得的污秽,凌乱的头发覆盖了满头,下巴上的胡渣没剃,留下一片淤青,落魄邋遢的样子和平时那个阳光大男孩判若两人。

“小令。”我不可置信地出声。

他仿若未闻,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里一片死寂,仿佛被抽了魂似的。

“絮絮,怎么了?”尾随而来的邹亦拉了下我的手,见我怔愣在原地,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前方,噤了声。

那边的柳棉令在看到邹亦后,原本死寂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嘴­唇­蠕动了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在我还未有什么反应时,他身形一闪,突然向一边的马路跑去。

“小令,小令。”我猛得反应过来,想也想不追了上去,“柳棉令,柳棉令!”

他疯了般穿穿梭在重重的车辆间,我紧追不舍,绕过一辆又一辆车子,一追一逐间耳边不停充斥着刺耳的刹车声,喇叭声,和咒骂声。

“刺啦”,一辆拉客的出租车突然横在我面前,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柳棉令拐进一条巷子里,消失在我眼前。

“三八,你不要命啦,想死滚一边去,在马路上发什么疯。”从车上下来的男子,大腹便便,满脸横­肉­的脸上怒气冲冲,冲着我破口大骂。

“絮絮,你­干­什么,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邹亦过来,一把将我纳入怀里,继而冲那个司机道,“不好意思,我女朋友跟我闹别扭,我马上带他走。”

“晦气,老子的生意都让你搅黄了。”他狠狠瞪了我一眼,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我被邹亦带着往安全的地方走去,不时朝那人消失的陌生小巷瞥去。

“絮絮,絮絮,你没事吧?”邹亦抓着我的双肩,一脸担忧。

我不动声­色­地抽身而出,淡淡道:“没事。”思绪却早已被那个人拉得很远。

既然知道我在馨晖园,还赶了过来,为什么又要逃开,为什么连句话都不肯跟我说,还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小令,你到底怎么了,我当真让你那么不可原谅吗?

手机第N次响起,是齐濬的号码,之前还有闻菲菲的,最最远的,三个小时以前,是嬴锦廷的。

嬴锦廷,嬴锦廷!猛得,一道白光自脑中划过,他说过要替我庆生的,我抬起手上男人送的名表,时针与分钟完美地形成一个扇形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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