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天是他弟弟……什么的。更是比她重要的,死人的祭日!
于是,在淡水河边痛哭……
发生了,与杨目的奸情!
被杨目下了药。迷迷糊糊……
她当然不知道,杨目是因为他妹妹。
杨目上夏举的女人,当面叫她应秀小姐!
暗地晨,嗑药。
其实也是她不准叫!
如果她不是看他那根够大、够粗……
而且杨目每次都叫。还会调情。
不像夏举,从来不叫,也从来不射在她体内。
那次怀孕,他背对着她:“你好好想想,是哪个人的。”
既然他也知道,应秀就根本更加索求鱼水之欢。
她才不怕,夏明命令三个孝顺儿子——给她的免死金牌!
她也鼓动杨目去勾搭季雨!
这个女人,有自制力,爆发力。
还会点功夫,当时就怀疑她了。
然后应秀怀疑孩子。
夏举都不在她体内射!
后来季雨来了,就破例了?
狗屁!她才不信!
只是,漂亮女人与漂亮女人斗,其乐无穷啊!
且当年李晶晶那场死亡,她可是没少出力啊。
※※※※※※※※※※※※※※※※※※※※※
据杨目那狗贼可靠线报,眼前这两个长得都这么极品的狗男女,搞在了一起。
想起李晶晶来,当破坏的夏磊的名声,也不知夏举信不信。
现在,又有一个夏冰送上门来。
这种冰山男都搞得定?果然也是同性相吸啊。
只是这样,才更好玩了哦!
应秀笑着卷回皮鞭,重新坐下。
杨目还算聪明,赶紧上茶。
她也不和,只是端起来晃了晃。
看着里面的高档货,应秀讽刺:“怎么,不敢进来?”
夏冰想伸出手,季雨抱着孩子,往后缩了缩。
这一切,应秀都看在眼里。
更可恶的是,那两个人竟然还都一样的表情!
紧紧抿住的嘴唇,还有那压制爆发的眼神。
应秀看着不常献殷勤的二当家,当众遭拒,居然也不以为意。
应秀“呯”的一声,摔杯子!
夏冰不再看季雨,纠结的眉头,低沉地问:“应秀,你到底想干嘛?”
应秀哈哈大笑:“终于不‘你侬我侬’了啊?看着——真他妈恶心!”
在刚刚那阵泥雨来的时候,季雨本能就拿手护住小念的头。
其实已经被包的好好的了。本能嘛。
她最担心的当然是宝宝。夏冰的好意想看,心领了。
她甩掉夏冰,径直走进亭内,也不拍衣服:“你有什么事?”
应秀嗑起瓜子:“做啊。”
季雨一点也不犹豫,立刻就坐下。眼睛看着下方的水果。
应秀把瓜子皮儿吐到桌上,笑着问:“不敢看我?”
季雨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夏冰在后面,缓缓的步入凉亭。
坐在了季雨的旁边,应秀的对面。
应秀瞟漂她怀里的小孩,又嗑了一颗瓜子道:“几个月了?”
她真以为嗑瓜子,聊天啊。
杨目站在身后,笑出了声。
应秀立即抓起一大把瓜子,猛甩向杨目的脸!
“闭起你的狗嘴!”
细小的瓜子儿,就这样猛摔打在脸上,其实还是会痛。
杨目硬着脸,紧闭上了嘴。
于是,亭内又一片死寂。
大家可都是能熬的人呐。
应秀就这么一个人的嗑了十分钟的瓜子儿。
一直阴着的天,开始黑沉下来。
应秀吐出一大堆的瓜子儿皮,伸了伸懒腰。
看着一直坐着发呆的两个人。
还有那个一直不曾闹腾的小孩子。
她终于肯说道:“让你留下来,再也不找你的麻烦……”
季雨舍得抬头看她了。
应秀冷着脸说:“——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当然得有条件!”
“否则的话,嗯哼,你也知道。”
夏冰哼了一声。
应秀立即尖叫:“你干什么!”
他淡淡的说道:“你尽管可以再猖狂一点试看看。”
应秀冷笑:“在伊拉,你又以为你是谁!狗——”
“应秀小姐,请自重!”
杨目这个王八蛋,说冷静也好,说什么自重。
刚刚踩到他们俩丑陋的关系上了!
应秀跳起来,“啪啪”,就是几个耳光送给杨目。
他被打红了脸,也只能咬着嘴低下头。
应秀甩着打疼了的手,吼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讲话了!”
夏冰冷眼旁观,也不想属下太过于难堪:“天就快要下雨了,你有什么事,就赶快说。”
事情单位全部他并不知道。季雨没跟他说杨目、卢武、李阿婆的事。
应秀还高高的站着,抱着脸冷笑:
“二当家何时变得这么急性子了?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办?”
她意有所指的看着季雨。
她再盯盯孩子,讽刺不已:“不足月吧?”
季雨再也沉不住气,抬头盯着她看。眼里尽是警告。
应秀仍抱着胸,冷笑道:“想留下来?你也得过我这一关!”
天空终于受不了她的独角戏,一声轰隆隆的巨雷猛然响起!
长而震!
中间传来了应秀的声音:“我要你,送一批货,到王家!”
雷声不歇中,传来了她的补充:“亲自,本人,单独!”
叫你一声“大嫂”,我好不情愿! 91 画鬼容易画人难
伊拉难得的有一条淡水河。非常的宝贵。
因为没有这种资源的王家,就得到处征战。
也养成了他们彪悍的性格。
伊拉淡水河旁边,是一片原始森林。
而森林的边缘再深处一点点,不见得那么可怕的地方。
是适合搞鬼搞怪的地方。
比如,Zuo爱。
爱到底是做出来的,还是做出来的爱?
在这方面,杨目倒也懒得计较。
他正从背后压着映秀,贴在一棵树上疯狂的抽动。
他市侩、奸诈、狡猾,还有着这个岛上人都不知的秘密。
最重要的是,他干到了夏举的女人!
应秀受不了他打桩式的猛干,喘着粗气大声嚷道:“吃了火药了你!慢点,慢点……”
“啊——嗯,嗯……再快点,再快一点!”
杨目受不了她娇滴滴的吟声,本来骑着扶住她的腰的手,伸到她的前面,抓住她不停上下跳动的两颗浑圆。
开口骂道:“贱人!小贱人!大贱货!”
应秀竟然也不顾廉耻的甩起头来:“对!我就是贱!哼哼……啊啊……好舒服啊!”
很久以前,夏举上她的时候,都是兴致缺缺,例行公事一般。
现在有个也很强壮的男人,来充分、卖力的补充她空虚到不行的某种生活。
太爽了!
她翘起的ρi股,因为不停的耸动,而剧烈的颠簸着。
扶着树,辛苦的在甩动。
这就是打野战的代价。
刺激却也辛苦。
杨目猛拍了一下她雪白的ρi股。
对比他本人全身黑到不行的身材。
他吐了一口水在地上:“贱!”
她又被顶得,胸部继续被抓得都红肿。
但仍爽爆的叫开:“啊——”
真是绵延不绝的荡妇之叫啊。
杨目将她的脸蛋转过来,厚唇索求她的小嘴。
“唔……”应秀简直就是迫不及待的让他啃上。
以前做过那么多次,她从不让他亲嘴的。
今天,她不知是怎么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同穿白色衣服的那默契二人激到。
幸福,有时候,就是有人宠着。
而不管它是在什么时候,是否危险。
“滋滋滋”的口水声,在两人唇齿间流连。
杨目吸住她柔软的唇瓣,舌头滑入粘烫的小嘴内乱搅!
应秀竟然开始觉得,杨目竟然亲得比夏举更有感觉!
她一定是疯了!
杨目全身都开始飙汗。
裤子脱在地上,腿都还没从裤筒里抽出,就开始干上了!
他亲着她的嘴,大力的搓她的胸,再凶悍的在下面进出!
同时攻击她三个地方的下场是,她终于被他彻底征服一样的狂叫!
“杨目,你这个烂咖!怎么这么会干!啊……嗯……”
杨目ρi股越收越紧,知道撑不了多久了。
仍咬着牙,目露淫光的问道:“唔……小姆狗……还没爽够吗?”
“啊!说啊!喊啊!你不是很能喊的吗!”
说着,又抽了她几掌在ρi股!
应秀被他弄得快灵魂出窍了!
她竟然也回说:“死男人!臭男人!啊……有本事……”
“有本事,你就去搞程雨啊!”
杨目被她这么一刺激,竟然差点当场就泄了。
赶忙收紧了关口,再凝神重新征战。
还处在欢爱中,敏感的应秀,立刻发现了他短暂的小停顿。
喘着气讽刺道:“怎么……才刚刚讲了个,个名字……你就受不了啦?”
“真他妈的欠干!个个男人都想上她!”
杨目不理会她的讽刺,扶着她的腰,猛顶了几下!
他低吼道:“专心点!”
风中,应秀仍淫荡的问道:“专心点干嘛?啊!——”
杨目趁着最后爆发前的时机,大力猛抽猛干!
他发出阵阵怒吼:“专心点!跟我Zuo爱!”
当应秀被技巧也相当不赖的杨目同时带到Gao潮时,她红着脸,喘着气说:“贱男人,你也去搞程雨吧!”
杨目还在她体前,不肯出来。
“你也舍得?”
应秀脸上滴着汗:“滚出去!去搞她!就像当初……你搞我一样。”
杨目拨开她被汗湿的头发,两人都累极了,可眼神里还有欲火:“怎么搞?”
应秀仍被Сhā着,抬头望着这座高大的森林,密密的枝叶下,极挡不住阳光的入侵。
就像这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逃不过阳光的征服,任何一个人,男人、女人,也都不会逃得过欲望的吞噬!
她冷笑道:“我送你上船,自己把握机会!”
※※※※※※※※※※※※※※※※※※※※※※※※※※※
缅甸,应家寨。
表面上一切也都还是那样的安详。
应青又带夏举去参观了几公里外的几处山与田。
他没什么动静。
应青告诉他,王家也会派人来谈合作。
他也还是没什么动静。
他似乎是有心事。
应青也懒得问。
他也有他的秘密。
罗伟帮应青又打完一天的针的后。
有些忧愁的说道:“大少爷,今天……已经是第五次了!”
应青闭着眼,刚刚被注射完脖子。
舒服得不想说任何一句话。
他竟然甜甜的笑了。问罗伟:“你怕,我熬不过今晚?”
罗伟不敢回话。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应青眼睛仍未睁开。
“你放心,没见到夏举生不如死的那一刻。老天爷都不肯收我!”
“我当然也不肯走啊!阿伟,你要知道。
杀一个人,真的是太容易了。
花点钱。花再多的钱!人命还是可以有价的!
只不过,如果一刀,或是一枪,就了结了夏举。
我这几年所受的累,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你知道夏举跟我提什么条件吗!
哈哈!竟然要我陪他演一场戏!一场好戏!
他未免也太重视那个新来的女人了!
哦,其实也不算新了呢。
你妹妹说,不是有一年多,快两年了吗。”
“只可惜,他夏举万万没有想到啊!哈哈!
一向对别人不理不睬的宝贝弟弟,竟然也同时看上了那妞儿!
夏冰可不同我!我倒也看看,夏举要怎样选!
他可不一定会留那个女人!至于……”
应青睁开眼睛,眼里终于有了些战斗的活气:“夏举,真的以为——我因为极力想跟她合作,要卖掉应家?所以答应他的任何请求?”
他又笑笑:“真以为我活不了几天了?”
其实笑中大有哀叹……
应青沉默了一下说:“就算要死,也得他先!”
“阿伟,你去叫‘影子’来。是到该用这颗棋的时候了。”
※※※※※※※※※※※※※※※※※※※※※※※※※※※
入夜,蒋之以夏举睡眠总是不好的借口,劝他服用了他极少会用到的——安眠药。
其实,蒋之却加大了份量。
夏举不吸毒,不嗑药。
但他有心病。
他不向人说,但蒋之知道他——耿耿于怀。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蒋之。
因为蒋之——是他父亲最信任的人。
应家寨的月光,比伊拉的,分明要皎洁得多。
蒋之踩着细碎的月色,背着夏举,孤身一人的来到应家寨最为偏僻的一处晒台。
他的身形其实已经见老。
英姿自是不比当年。
两鬓更是岁月不饶人的添上了白。
罗伟已经在暗处的高台等他了。
见他步履已非矫健,罗伟竟然在暗影中笑开了。
只是当老狐狸走上台阶时,罗伟已经毕恭毕敬的叫道:“——舅舅。”
叫你一声“大嫂”,我好不情愿!92 夏冰起誓
蒋之摆摆手:“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少跟我来这套。”
他们不见已经好多年。蒋之自小就与自己妹妹不熟。
更不用说与妹妹的一双儿女了。
当年颠沛流离的生活,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黑暗中,应青已经在等他。
半夜里,实是应青最难熬的时候。
毒瘾发作不说。他还会常常因为忆起旧事,而感伤。
实不像一个心狠手辣的毒枭头头。
所以他也只有在深夜时分,暗自神伤。
不敢再给任何人看见他的伤口。为女人而留下的伤。
选在黑夜碰面,自是见不得人的事。
画鬼容易画人难——
应青看着黑夜里沉默,叫人简直可以忽略其存在的蒋之。
笑着站起身说道:“别来无恙啊,蒋叔。”
蒋之的脸很硬,淡淡说道:“不用。——不熟。”
应青笑着,猜测他的表情。
他们因为在谷堆与树丛的后面,光线几乎没有。实是密谋的好场所。
应青笑笑:“对,当然。您跟家父才是至交。”蒋之吭不了声。
蒋之也是缅甸籍华裔人。当年为了与一女子结婚。坚持与家里闹翻。
后为家里生计,也成为山区里的联络员。可惜终不得善终。
女友死掉。孩子也没了。蒋之受伤,也终生不育。
他当年为救女友,在冷天里求过应家。欠应家的人情,不得不换。
他当年跪着求应家老爷子,动用他应家的一切资源,只为救自己心爱的女子。他答应应家老爷子,做三件事。
叫他杀任何人也都必须完成的三件事。
更何况——他家里的老母亲,长期被应家控制。
蒋之承应家救女友的人情后,而为双面间谍。
夏明破败应家后,解脱了他。蒋之从此一心一意归顺夏家。
可惜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亲人。
应家控制不了夏明夏举。自然要抓住他这最后的一条线。
于是应家老爷子,成功的利用蒋之这根叛变的线,除去了夏明。
应家老爷子先是,命蒋之定杀夏明。夏明死后,是应青联同王家,追杀夏举。
这里面,有家族仇杀,有失女人之痛。
至于夏举,当年蒋之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因为于他有恩的是应家老爷子,不是应青。
老爷子也实是英明。遗言也留下要杀的另两个人。
一个,是夏举的女人!
另一个,可不杀夏家人。但须得帮应青做一件事!
至于什么事,取决到应青到时有何危难。
越是没有具体内容的命题,才最可怕。
讲到底,还不是得利用他在夏家的关系。蒋之果然迟早要为他曾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他曾为了救心爱的女人,答应应家的要求。却什么也没得到。
死守着三个承诺中剩下的两个,希望可以早日解脱。
应青拿他母亲来威胁他。蒋之也不是没想过,与夏举说明一切,请求帮忙。
可是要如何说?你爸是我害死的?
夏举自然不知道罗伟与他的关系。
因为蒋之一开始都不知道那是自己妹妹的孩子。
同样是没好命的妹妹,被男人抛弃。
她仍未婚生子。生女儿时难产而死。两个孩子,成为孤儿。并且找寻不到。
蒋之都怀疑,妹妹的这场迫害,可能是应家老爷子所为。
所以他愿意归顺夏明。更因为忠臣侍良主。
夏氏父子从低层爬起,更有野心,更有毅力。也,更有前途。
蒋之的心,老了,硬了。不时反问自己:“忠臣?”
他叛变过国家,叛变过应家。按道理来讲,早也已叛变过夏家。
他应该是要下地狱的。不过,蒋之是不在乎这些东西的。
他的心,已死。等死的过程中,帮夏举做最多能做的事。
他这个人,很是固执。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头。
而他答应要做的事,自是一定要完成的。
应青笑笑:“蒋叔,上次的事,您干得可真是‘漂亮’啊!”
蒋之冷冰冰的说:“不过是帮你杀夏举的女人。”
应青走到他面前,笑道:“‘不过’?她还没死,不是吗?”
蒋之淡淡的说:“我想,你要的也不是她死。”
应青竟绕着他走,打量着说道:“蒋叔既然经验如此丰富,看出什么有趣的来了?”
蒋之抿嘴不说话。应青哈哈大笑:“不敢说?”
蒋之摇摇头:“你最好小声一点。”
应青骨瘦如柴的脸,突然凑近他的脸庞,很是恐怖。
他的声音亦是如深夜里的吸血鬼,一样的阴森:“你怕。我可不怕!”
蒋之眼睛骤然一缩:“你要的,是他们狗咬狗!”
应青真如鬼魅一般的笑起!“那时自然!这世上最痛的事,莫过于被自己最亲的人伤害!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外人!”
蒋之冷笑:“他们兄弟俩,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反目!”
应青离开他,点起了一根烟。舒服的吐出一个圈:“兄弟?你确定?”
蒋之的身体终于开始有点反应起来。
他的肩膀,晃了晃。好似淡淡的问了句:“你,怎么知道的?”
应青笑了:“蒋叔,急着承认干嘛。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自然有我另外的眼线。噢,不把事情弄清楚,也不是你的风格。”
蒋之有点点不耐烦了:“我不能出来太久。我在问你一次,我妈在哪?”
应青仍旧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想不到蒋叔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呣子情深啊。上次不是才刚刚给您与令堂通过电话?”
蒋之知道,是小看他了。现在谈起条件来,条条在理。丝丝抠你的心、挖你的肉。
“应青已经超过十年了。够了。我也老了,帮不了你什么的。我的母亲,风烛残年——”
“呦,蒋叔叫我的名字,叫得那可真是一个顺口啊。是不是跟你们家大当家学的?”
应青扔掉烟头,对罗伟说道:“啊伟,你到下面看着。我不叫你,别上来。”
“是,青哥。”
等罗伟走后,应青对蒋之讥笑:“怎么样?训练得好吧?刚才你还说你们家主子狗咬狗呢。说得真是好啊!到底是你的心里话呢,还是你不服?笑话!世界上谁不是狗!告诉你!你事情没办成,一样他妈的就是一条狗!怎么着,不服气?罗伟的妹妹,被夏明早就带回伊拉。你不知道把?你妹妹的最后的一滴血脉,可是你老母亲,叫你誓死都要保住的吧!话又说回来,蒋叔,不是我戳你伤疤。阿伟,也算是你们蒋家的最后一滴血脉,我没说错吧?”
蒋之当年受伤,再无生育能力。否则这些年的生活,也不会过得如此单调。
他闭上眼睛,无奈的回话:“他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我有奈何得了什么。”
应青点头:“我知你与他不亲。他从小跟我长大。你以前甚至都不认得他。只是你老母亲的话,你一个大孝子,会不听?叫你弄死一个女人,都做不到!”
蒋之睁开眼睛,因为年老,里面很是浑浊:“你真要,弄死她?”
应青未置可否。蒋之疑惑:“你不会是为李晶晶愤愤不平,有人取代了她的位置吧?”
应青突然就咳嗽起来。幸亏不长、不重,不然怕是罗伟要上来了。
蒋之冷笑:“有时,你跟啊举真是像。感情方面,幼稚得像小孩。”
应青扭头看他,趾高气扬:“还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我自有我的打算。
你的任务——再把夏举拖十天。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绝不能让他起疑心。从而联络夏冰。”
蒋之沉默了一下说:“十天,恐怕......有些困难。”
应青冷笑:“困难?不困难还找你。你大当家身边的亲信,你不干谁干!”
蒋之再度沉默后,发话:“最多只能五天!再久,夏冰都会起疑心。”
应青也吼他:“你叫什么叫!你的事还没完!以为这样就能见到你老母亲啦!”
思忖了一下他话里的可靠性。应青决定相信他。
他吼得过于用力,有不得不用手拍拍胸脯,以平复呼吸。
“叫你一直泡给夏举喝的茶,有在泡吗?”
蒋之略一迟疑:“有......”
应青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老家伙!别跟我玩什么花样!我会去检查的。如果你不想马上就给你妈送终的话!也不想你以后没阿伟帮你送终的话!”
见蒋之脸色铁青的别过头。
应青呼完气,见他那被钳制得不情愿的样子,冷笑道:“怎么,后悔了?害怕了?这合着也只着算是一件事。因为我给你的是25天的茶量,你得喂完了。你也不用担心。你不是偷偷找人验过了嘛,无毒。”蒋之猛的抬头看他!似乎不相信,他怎么会这么快知道的。
应青又笑着说:“好好回去,继续干。天数到了,我的目的到了,你妈自然也就到了。”
到了,是到哪里?哈哈。无毒,当然无毒。
只是搭着他应家的酒与菜吃,那可就不能保证罗。
应青相信,若还有人真能摆平,拖得下夏举,唯有蒋之。
蒋之对夏家的忠诚,有时他都会嫉妒得发疯。
如同李晶晶最后时刻,仍不舍得给夏举那一刀一样。
蒋之若做不到,他老母的一只手或一只脚,就送他当早餐。
最好吃完后,再告诉他。
夏举也有些自以为是。应青知道,他似乎有通知夏冰做准备。
准备在王家也来的时候,在应家的底盘,再来血洗一次?
还是见招拆招?应青不担心。
蒋之当年有第一次背叛,即会有第二次。
哪怕第一次是政府。而他这些年所谓的对夏家的“忠心”,也不过是他内疚罢了。为夏举好,才杀那女人?
冠冕堂皇!可惜蒋之手下也不得力,反正那女人没死。
还好有个妹妹,也够狠的。既然时间已经不多,就让那女的出海,就明天吧。不,就今晚!
讲起这个欲望强烈得与夏举相似的妹妹。
只怕直接杀死夏举,她也不愿。
到那时,就让她再好好玩玩儿。他此生,已无憾了。
※※※※※※※※※※※※※
伊拉。淡水河旁,山上。
独坐着一个抱小孩的人。
风吹着她的头发,与长长的T恤,被带动得飘飘起来。
夏冰一路找着她上来,见她落寞的坐着栅栏边,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也不知怎的,就安定下来。
他也学着她坐着下来,脱下外套,给她披。
还细心的帮她捋好头发,边打理边问道:“不冷吗?”
季雨转着看他黑黑的头发,与规矩的漩涡。
静静的说道:“夏磊有两个呢。”
夏冰不解:“什么?”
他正在帮她把头发抽出,忽而又想通道:“喔,是呀。他小时候可皮着呢。员工楼上下里外,没少留下他捣乱的痕迹。”说着说着,又笑起来:“现在......也没收敛多少。”
“好了!”他理好外套,把她笼得小小的了。
对上的,却是她意味不明的眼光。
夏冰看着她,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轻声道:“你为何,要答应她?”
季雨甩过头,力图拨开刚刚的短暂动容。
望着下面碧波如洗的河水,她坚定的说:“有些东西......我从来不回避面对!该来的,它总是要来的。”更何况,我也想借此,真正打入你们的核心。参与你们的会议,你们的讨论。拿到最新的第一手资料,然后......
只是夏冰刚刚纯洁、黑得几乎要打动她的心的眼眸,让她有一瞬间的怔忡。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难道不是在这种云淡风轻,天高气爽的日子里,与心爱的人,共同吹风散心吗?
夏冰拉着她的手,很是冰凉。他也望着她出神的天空,静静的说:“你别怕。”
季雨迅速的回:“我不怕。”她的手凉,是因为她的心凉。他不懂她。
他或许了解她某些部分,可是他不懂她。
夏冰抚摸她的手背,冷静的说道:“应秀说要你单独去。我怎么又会......同意。
船上必须配备船员、船长。不,你就是船长。可是,小雨,你行吗?”
季雨迟疑:“老实说,除了来伊拉的这次。我还从未出过海。”
夏冰头痛:“船长必须得有!应秀她坚持不了的,不然我跟我哥说去。”
说到他哥,两个人均沉默起来。
时间静静流淌,原来,隔在他们心中的刺,那么多。
那么多。
过了一会,夏冰又开口道:“我已经安排好了。阿东与阿祝,都跟你上去。至于杨目......”
季雨点头:“她要求的。”
夏冰诧异:“我以为你不同意呢?”
应秀坚持要送杨目上船。季雨想起自己答应过李阿婆,不找杨目报仇的。
自然也就同意了。倘若敌人迟早要来。在暗不如在明。让他何妨。
夏冰还是不放心:“你真的可以?王家......”
季雨打断他:“我知道,香芝在那儿。”
他气结,没有说话。
季雨也不理他。自己心里都快乱成一锅粥呢。
来山上,就是为了梳理好的。
她当然明白,要带一艘船可不是容易的事。
船长都需要极大的威望,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带着伊拉的男人们。
而此行,去的又是王家。那个传说中,暴虐成灾,杀人如麻的王家。
应秀,到底叫她去那里做什么?是否,真的有阴谋,与王家算好的?
季雨的心乱,更是因为为了她的工作。
因为,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打击其中的任何一方,或是获得余个长久以来的地位。
思考再三,季雨开口道:“冰,我想问你。你如何......看待小念?”
夏冰看着她,侧面。她的耳朵很小,很白。她很乖。
他,舍不得她去冒险:“自是......当成亲生的一样看待。”
她猛的转头:“此话,当真?”
他很是认真,坚定的点了点头!“是。我可以对天发誓!”
她转过脸去,不再看他。终究是“当成”啊。
夏冰扶着她的肩,要她看他:“你不相信我?”
她的眼睛也很黑。同样诱人。同样,像一个谜......
季雨摇摇头:“不是。此行我离开,最是放心不下——小念!”
他笑笑:“你就,放心得了我?”
她瞪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呢。”
夏冰又趁机搂过她:“好好好。告诉你吧,我都已经想好了。我会天天像你一样,抱着他、看着他,好么?”
季雨当然隐隐觉得不安。有人要要她的命!
这是毋庸置疑的。明的有应秀。暗的是卢武背后的人。
她拿不准。徐志东那么忠诚,到底会是谁?葛英、蒋之绝对忠诚。
唉,说是忠诚,到也未必。人心隔肚皮。这些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她很是忧虑:“你到处要跑。总不能一个大男人,带着宝宝到出走吧。你肯吗?”
夏冰马上摇摇头。
季雨故作忧愁:“我倒是想了个办法。不知你肯不肯?”
他马上回答:“说来听听。”
她倒是认真得很:“我知道,若让你抱着宝宝到处跑,又怪又不方便。我想,不如找小艾跟着你,让她来抱小念。怎么样?”
夏冰考虑了一下:“你觉得她可信?才认识不过几天。”
季雨心里暗骂,我信任她比信任你多了去了。
表面上,她仍是淡淡的说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夏冰倒是没再反对:“那就听你的吧。”
季雨倒是认真起来:“你真的......可以发誓吗?”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再问:“发誓认真保护小念。”
他的眼神竟然开始冰冷。
因为非常不喜欢——不被她信任的这种感觉!
但,他竟缓缓举起了手掌。
“我夏冰在此,谨以我母亲夏紫衣之名,真诚起誓。愿在程雨不在伊拉之期间,真诚、全面的照顾、保护好......夏程念。若无足够之真心与诚心,若无十分之尽心,顾夏程念于不周。愿上天惩罚我夏冰此生,再梦不到我母亲。此生,再与小雨,不能相见。若我夏冰有违此誓,愿五雷轰顶,死不得全尸——”
叫你一声“大嫂”,我好不情愿!93 他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上你了......
季雨极度震惊:“你母亲,姓夏?”
夏冰点点头。
她还是有些懵了:“那,你爸......姓什么?”
他似不愿多谈一般,低下头:“姓......姬吧。”
她显然还是很愕然:“为什么......你们随母姓?”
夏冰抬头看山下的河,没有吭声。
季雨还是没有办法从震惊中了然过来。
或许每个豪门家庭的背后,一整个家族,总会有些秘闻。
说不得人听。见不得人光。
就算是当事人的子女,如今也不想多提。
为了爱情?或许是的,当年,母亲未婚,也坚持要生下她。
还不顾姨妈的强烈反对,让她跟那个从未谋面过的“爸爸”姓,且坚持不再婚。
这个世上,到底有多少女子,付尽铅华与青春,却候不得圆满。
久久之后,季雨轻轻叹息:“当年你父亲,一定很爱你母亲......”
夏冰也随之叹了一口气:“有些人活过100岁,不开心有什么用?小雨,我已决心忘掉从前,你同我一起好吧,好吗?”
他的眼睛很黑,没有夏举的深,但是却很多情。
每当到了这种时候,季雨也不知心里是如何想的。
有很多挣扎与考虑。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会好好保护小念的。他,是我生命的全部。”
夏冰抚着她的手臂,用另一只手撩起她飞舞的头发。
长手伸过她的脖子,护到了她的脑门儿。
他的脸,再贴了上来。气息渐近,季雨眼睛不同得睁大。
继而看到自己的脸蛋,在他的眼睛里竟逐渐放大。
到最后,唇贴上唇。
他没有如以往一样,边亲边摸她的胸。
也确实不方便,她怀里还紧紧搂着小念呢。
可是更重要的是,他这个吻,吻得这样用心。
这样深情。无关欲望。只寄托感情。
他轻轻的吸她的唇瓣,闭着眼睛,如同在享用一样最美好精致的食物。
季雨想到自己是食物,不免一个哆嗦,赶紧也闭上了眼睛。
他却捧起了她的脸,亲得认真,仔细。
再一一扫过她的眉、鼻、耳、下巴。
无一不是细细品尝,精心呵护般的香甜吸收。
季雨被他亲得面红耳赤,不禁推开他:“小念还在看呢。”
她也不小了,也跟过2个男人。
为何简单的接吻,都能让她沉醉?很难解释啊。
夏冰意犹未尽的添添嘴唇:“他还小着呢。”
季雨终究还是有点不放心:“对小念......你真的可以吗?”
见夏冰下巴又要紧绷,怕是要不爽了。
她赶紧说道:“我相信你的能力,更是相信你的心!
只是怕,你的事情那么多。。。。。。没有时间与精力。”
他又叹了一口气:“你相信我不就完了。你不也说,让小艾跟着嘛。”
夏冰搓着她的指尖,看着蓝天白云。忽觉世事的艰难与复杂。
“我理解你的担心,他毕竟。。。。。。不是我亲生的。可是小雨,你忘了吗?小念刚刚出生,除了葛英之外,就是我第一个抱的。他的第一滴奶,还是我喂的,他的第一张尿布,是我换的。”
季雨当时累得睡着,已经不记得这些事了。
可瞧着夏冰认真的摸样,他也不像是讲谎的样子。
她小小声的说:“我已不大记得了。”
他低下声来,有些丧气:“不要紧。”
可是她记得,当她生产完,疲惫的醒来,在房间内第一眼看到的人,分明就是这个帅气潇洒的男人。
他温柔又有些幼稚的哄着她的儿子,神情安详、可爱。
在那一瞬间,她甚至不能分辨,他到底是因为那是她的儿子,还是是他大哥的儿子,才如此上心。亦或是他本性里有着柔情的一面?
只是当时,季雨迅速的否定了自己的所有想法。
因为当她看着阳光中一直背对她的夏冰,在温暖的晨光中,慢慢转身,她看清他的脸色、眉目。
星如眸,眉如剑。却是毒贩的摸样。
那是她还太清醒,直觉回避他的任何好。
现在,她竟然开始相信起他?
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此去王家,这一仗,必打无疑。
她要留着这里。她要抓住这次机会!因为,实在是太宝贵了!
季雨缓缓开口道:“我要亲自选把枪。”
※ ※ ※ ※ ※ ※ ※ ※ ※ ※ ※ ※ ※
下山的时候,季雨更显心事重重。
夏冰拉她的手,昂首挺胸,走得很坚定。
但她的声音,很柔和:“别怕。”
她勉强一笑:“别搞得我像个孩子似的。”
他眉一扬,嘴角已经上弯:“你看你小小的样子,不像是个孩子吗?”
她体内的能量可是很巨大的!只是还没爆发给他看。
季雨摇摇头:“别让人家看见了。”
夏冰握着她的手,先松后紧。嘴上倒是不见松动:“别担心。”
她也打趣他:“总见你说‘别怕’、‘别担心’,是不是你比我还怕啊?”
他捏着她的指尖,在他掌心划啊划。
声音很是平静:“你一只手抱着小念,不累吗?”
她又如常摇摇头。
快到山脚,有人在等了。夏冰的脚步渐缓。
他的声音也是徐徐的:“我知道,也许我还没做好准备。但是,程雨,我只说一遍。”
他的前所未有的认真,竟让她停下了脚步。
从他的掌心度过来的温度,分明已经将她的手掌,哄得发烫。
夏冰的眼神很清澈,很坚定。他又吸了一口气。
很平静的说出来:“我想,做小念的爸爸。”
她顿觉得手中的那点温度,已经灼热到瞬间烫伤的程度!
本能的想抽回来,他却两只手都奉上。不肯让她走!
他的眼神真是恳切,让你离不开眼!或许是她的反应,小小的刺激了他。
夏冰的声音有些改变:“说这种话,的确。。。。。。有些难。小雨,我不想失去你!”
季雨苦笑,还未曾拥有,谈何失去?
她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学会掩饰感情。
平静的说道:“我相信。”
当然相信。是相信你,还是相信这无常的世界,与难测的命运?
季雨随他下山,心里更是起伏万分。
他或许觉得因为他哥,情路坎坷万分。
也因为她态度的不确定,不似他的坚定。而彷徨。
可是季雨纠结在于,如何早点离开?
她当然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利用他,得到情报。贪图他的呵护与真诚。
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不是不报,只是时辰未到。
季雨想起养病那几天,小艾对她说的话:“他对你,可能也是上心的。”
季雨对自己承担,对夏冰,的确是有感觉的......
她发现,在夏冰的挑逗下,她容易背离原则。
背离得越深,是否就越爱?可感觉不能当饭吃,她有底线。
离别的情绪,前途的未卜,她心事重重。
此刻,或许只有上天,才能明白她的烦恼与苦闷。
灰蒙蒙的天空,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远处的小河无声的流着。
在这样的气氛中,她要离去了。
※ ※ ※ ※ ※ ※ ※ ※ ※ ※ ※ ※ ※
当然,最牵挂的,还是宝贝儿子。
去地下兵工厂的时候,她已经吩咐小艾跟着了。
站在大宅里,吃着夏冰为她特意做的鱼后。
她装模作样的对小艾说:“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宝贝儿子了。我不在期间,就麻烦你多多照顾。每天定时、定量喂奶、打针。这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当着众人,小艾也装模作样的回答她:“小姐请放心,小艾一定尽心尽力。”
叫程小姐,只怕她会嘴快快讲错。叫太太,也是不可能的。叫女士,只怕先把自己给叫老了。
季雨抬头还想说什么,却看见二楼楼梯刚刚缩回一个人头。可是已经看清。
她心里暗自庆幸,没把孩子交给小罗是对的。也幸亏小艾得了这个机会。
季雨淡淡的说道:“走吧。你同我一起。”
她有她的计谋,让小艾跟着。跟着厉害的夏冰!
小艾比她更懂得这份工作,如何才能更挖到宝,而又保护自己。
但此刻,她还舍不得将小念交给小艾抱。这一走,真是不知要多久。
希望小艾真能用生命一样的呵护季雨的生命——她的儿子。
两人眼神对上,小艾似乎明白了她的忧虑,竟重重的点点头。
季雨轻轻呼出一口气,也只能相信她了。
一群人去工厂的时候,并不是从大宅时的。
当然,那条密道,季雨只在图纸上见过。
现在,自是从外面,下到一个小山口的入口处。再深入。
蜿蜒重重地曲折路线。多扇门的复杂结构。
那些石门、木门、铁门、金属门。季雨在昏暗的定光下,被徐志东带得头都有些昏。
她别有目的的开口:“没有更亮的灯光了吗?”
徐志东在前面带路,他前面其实还有两个喽啰。
“对不起,程小姐。大当家规定,只能在关键的时候,才开大灯。”
季雨“哦”一声的同时,立刻转头看身后的小艾。
有她掩护,小艾正口中念念有词的记着一切。
季雨看她皱着眉头。怕是在苦恼记忆力惊人的大鸟为什么不来呢吧。
季雨苦笑,妹妹,没办法了。我们只能顶住。
这条路,范增辉都未必走过,你可要记好了!
因为,不给工人自由的走动,以及更大的权力。
是夏举夏冰在上次被警方突袭后,制定下的更严格的规定。
他们也因此招揽了更多的工人,以此来对抗武力袭击。
因此,获取他们结构的地形图,得于将来的率先疏导工人,多么必要!
季雨前面给小念打针,喂吃饭的时候,夏冰已经先下来了。
当她看到一同跟来的小艾时,果然皱起了眉头:“她怎么也来了”
你当然想人越少越好了!季雨终于把小念往小艾怀里一放,冷冷的对夏冰说:“看来,你要早点适应!”早点适应她在未来的日子里。到处都跟着你——从而获取更有利的情报!
看到他们对孩子的交接,夏冰也不再说什么。
对徐志东吩咐道:“你先在这候着。一会儿带......小姐出去。”
季雨倒忍不住:“你等下不跟我们出去吗?”着地方,又深又黑又长,进出一次都不大方便。
他摇摇头:“今晚事儿多。走吧。”
季雨着才注意到,他们停下来讲话的地方,是一个类似办公室的地方。
比较宽敞,也比较明亮。里面已经摆着一些武器弹药了。不过还是一些文件居多。
还有书桌、台灯、水壶等等东西。没有传统的门口,是几根柱子。
“门口”处,光又黑了。徐志东看着饱和小孩的小艾,对这个生人,眼神里终是探究。
季雨连忙说道:“我刚刚教你怎么抱,才让小少爷舒服,知道了吗?”
小艾倒也领会得快:“噢,小姐,对不起!我还是不是很熟练,我怕......”
季雨凑上去看看儿子的脸,很好,呼吸平稳。双眼咕噜咕噜的转。
很好!有胆色!不愧是我季雨的儿子,来这么黑的地方也不怕!
她指小艾道:“那你也一同跟来吧。”
夏冰没说什么,季雨赶紧带小艾跟上。
也幸亏徐志东没跟来。不然他多少对季雨或是小艾有疑心。
特别是对小艾。季雨哪有那么多分神的空当,去化解他的怀疑。
还有两个喽啰垫后,不过小艾跟在季雨后面,已经可以很顺当、很自由的大方观察了。
季雨又再度提出了那个要求。她没抱着孩子,脚步轻快了一些。
多走几步,拉开了与小艾、那两人的距离。小艾也识趣的往后走慢。
不知是要给她创造机会,还是给自己创造机会。
在长长又有些黑的走廊中,几步路的距离就已经足够了!
季雨轻轻的扯了夏冰的后衣摆,轻轻的说道:“冰,有些黑。可以开灯吗?”
她当然知道他不喜欢在有公事的地方,牵扯到私情。
所以当他转头讶异的看着她的举动时,她一点儿也不吃惊。
还是他惊讶于她的主动?季雨缓缓的抽回了手指。
夏冰在拿着对讲机说到“阿东,开D1D2、E3E4灯,二级灯”的同时,竟反手迅速捉住了她就要离开的小手!
还面不改色的说完那些话!季雨真是佩服啊。
夏冰握着她的手,竟一反常态的有些烫!
他当然不知道季雨这是紧张的。而他,也一反常态的拖着她的手前进,还低声嘱咐道:“走吧,小心点。”
季雨的心,怦怦的跳!不知是为这份首次探秘的刺激,还是为这点黑暗中的暧昧。
就算是有光,夏冰拖着她。将两人的手,遮挡在他的风衣下。
于是进行间,根本无人发现。或许夏冰也在为这份意外的缠绵而激动,季雨听得他的声音,竟格外的低沉与性感:“地下冷,怎么穿这样少?”
可惜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下衣服给她披。
他又问道:“刚刚的鱼,好吃吗?”
她点点头,又想到他可能看不到。轻声道:“嗯”
季雨竟好似真的听到一声叹息。
“可惜,不能与你同吃。”太多人看着了。他要的同吃,怕是你侬我侬的那种吧。
知道后面还有机会,小艾这次身上没有携带定位仪之类的东西。
她的心怦怦跳!真的是为了那份做贼心虚吗?
她的手,还是有些烫,他一定也感觉到了!
然而这条让人心跳的路,并没有多长。
一到更为光亮的地方,夏冰就很自然的放开了她的手。
一个宛如地下宫殿般宏伟的大型工厂,赫然展现在了他们再拐弯了三道之后!
季雨随着穿越工人中间时,那有条不紊的流水线、动作规范熟练地众多工人们,还有耳畔时时轰鸣的机器声响,明亮无比的高炽灯,令她都有一种眩晕。
当时陪着浅仓,也来过。可是原来这下面,还有这么多地方,别有洞天!
想起刚刚夏冰话时的D1D2、E3E4,季雨一阵心寒,这里到底是有多大啊?
看不到范增辉,而他,有属于哪一个角落呢?
她有些后悔刚刚主动去扯夏冰的衣服了。虽然她只是为了想开灯,让小艾看清,以及报好小念的。
但是不可否认,她刚刚明明是有为了他的反手一握而雀跃过的!
这算什么!这些乌黑的墙壁上,说不定都流过不听话,或是想逃跑的工人的血迹!
当穿过这个巨大的车间后,季雨仍是震惊的接受着下面还有的两个!
同样规模的,更新的、也更可怕的组装车间。
他们一定也有自己的“研发部门”!季雨惊觉!
因为她分明看到那些拆开的弹匣、枪把。甚至,还有她看过,却不曾用过的型号!
这样庞大规模,而以组织有序的车间,季雨觉得任务的繁重。
一种一直有些透不过气来的压抑,一直弥漫在她的心头。
夏冰一直在前方走着,没有出声。
季雨看着他沉默的背影,修长的风衣。款款又立挺的发型,她竟想起了他们做警察时,三个月要写一次遗书!
怕自己不测,早做打算。季雨那时也没多少财产分配。
而且遗书是要保管在单位,或许上司也看过的。
他一般就只写,感谢国家领导的栽培。请把抚恤金留给姨妈云云。
为的,就是要剿灭他这样的毒贩!现在,还是不容小觑的军火商!
季雨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小艾。她亦是面色凝重。
季雨一颗心被纠起来!却在回头的那几秒,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原来范增辉在第三车间!他穿着不同一般工人的衣服,别着对讲机。
站在一旁监督,却忧心忡忡的看着季雨与小艾。
季雨在他饱含深情,却无法予之回应的眼神中,迈步踏进了下一段走廊。
又是一段黑到不行的长廊。
夏冰在命人打开灯同时,竟对小艾与那两个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吧。”
二当家发话,命令人。自然不需要理由与多解释。
季雨看到小艾欲言又止。轻轻的摇了摇头。开口道:“今天可是第一次,好好照顾小少爷。”
小艾只能神色复杂的点头,恋恋不舍的被喽啰们,带着往另一条道走了。
这里面简直是地道战!看着小艾被带着走另一条路,季雨竟有些松了一口气。
因为,多些尝试,就意味着多些资源。自上次突袭并未真正成功之后,
他们太需要这样的资源了!她定定盯着小艾离去的背影,或许有些古怪,已经引起了夏冰的注意:“舍不得?”
或许是高姿态势下,季雨也同小艾一般,开始练就快速反应的机制。
他迅速,也确有些哀伤的说道:“就这样走了?他第一次离开我呢?”
夏冰与她并排站着,看着黑暗中小艾渐渐消失的轮廊。默不作声。
季雨反问他:“你怎么改变注意了?”原本是说要等她选完枪之后,小艾与她一起离开的。
因为此时她还未出发,自然不想儿子太快离开自己的视线。
哪知夏冰对着对讲机只说了一句:“好了。”
灯,又全暗了下来!
季雨暗暗吃惊!
刚刚她只顾看着小艾往那边走,都没注意看这边到底什么状况。
似乎是一天更逼仄,地上更湿滑的走廊?
夏冰在黑暗中,不声不响的过来牵她的手。
季雨有些忐忑。
因为他并没有带她走。头顶上连刚刚进来时,最微弱最微弱的那几盏小灯,也没有开。
她突然想明白一件事,这么大的地下工厂里,怕是到处都有摄像头的!
而关掉灯,它们就会罢工一阵吧。
跟诡异的是,她分明感觉到,她掌心中间,夏冰的指尖,那灼得吓人的高温!
似乎在这一刻,没有了山顶月光的照耀。没有了房间内透洒进来的月亮。
她才开始在茫茫黑暗中,感受这个男人最清晰,而她又最陌生的心跳。
难怪!夏冰的声音,听起来也是这样的令人不安!
他竟“嗤”的笑出来:“怕了?”
季雨尽量平复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不能让他看出来端倪来!
夏冰倒是没有再说话。行动起来。
他拖着她的手,慢慢的下了两级台阶,再带进一段果然滑到不行的地面。
她看不见!她不熟悉!他沉默!
就在季雨惶惶不安前方是何时,夏冰拖着她,脚步加快!
她被他带着都差点跌倒!
就在季雨准备开骂时,夏冰一个转身!将她腰部掐住,竟提起来!
季雨心中大骂“操!”怪自己刚刚警惕性没提高。
这一两秒时间,季雨刚想提手抬脚反抗,夏冰却已经将她成功压制,悬在空中!再狠狠地压向墙边!
他坏算有人性,用手垫着她的后脑勺。
可惜她的背部与ρi股,还是与那仿佛在滴着水的地下墙壁成功接触!
他一手掐着她的肩,一手捏着她的腰。
季雨全身的防御系统已经打开!她随时可以手脚并用的制服这个男人。
只不过,面对夏冰,成功率有多高,她尚不敢说。不过,拖打的实力,她毫不逊色。
季雨没有行动的原因在于,她感觉到,他并没有恶意。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欲望!
夏冰将她压制在墙壁的同时,身体已经紧紧的贴了上来。
他全身紧绷的,不是危险的气息。而是满满的欲望!
他的分身,已经又粗又大又热!
抵在她被调高的敏感带,她甚至可耻的发现,那里已经迅速的湿了!
一分一分的感受他的膨胀!
危险、暧昧、还有黑暗中,测不到底的欲望,静静涌动。
却在肆虐生长!
夏冰上来啃她唇舌的同时,赫然用他那烫得可以烧死人的危险分身,死命的磨她的柔软!他肯定知道她已经湿了!季雨恨恨的想!
果然,当季雨受不到他狂风暴雨式的吻的同时,竟开始反着回应他。
她咬他!她捶他!可他就是不让她下来!
黑暗中,季雨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似乎明确的感受他在笑!
他一定在笑!笑她的冲动与被撩拨!
果然!季雨还被他架在墙与他大腿中间的时候,他终于凑上来!
将她的大腿抬高,缠上他的腰!她一声惊呼:“啊!”
如藤缠树一样的尴尬姿势!季雨竟开始喘气。
她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想起了刚刚范增辉遥远却担忧的眼神!
想起小艾刚刚萧索离去的背影!
她头脑有些混乱,知道自己的欲望也在悄悄苏醒。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男人了!而且在这黑暗的巷中,一个有着好感的男人,一个极度会挑逗的帅气男人!
尽管他是毒贩,尽管她应该理智一点!但他明显已经湿热起来!
为什么要在这里,他一定是有变态的心理!
温软的娇躯贴着他的身体,虽然隔着衣服,但他的男性已在她的下腹处顶了顶,她穿的是裙子,早已被他剥掉。他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大腿内侧。
并故意让她知道他又多想要她!
黑暗中,他竟如鬼魅一般发出蛊惑人心的声音,他沉性感,急迫而又热烈:“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上你了。。。。。。”
季雨被他的大胆与蛮不讲理,吓得惊叫起来!“啊!”
夏冰飞速的堵住她的嘴:“最恨你这张嘴,在浅仓面前一张一合说着日语单词的时候,我恨不得用我的老二,放进去!看着红红的它,含着红红的它的样子!”
感觉到他已经在窸窣脱着裤子,季雨被吓道,用那残存的理智吼出:“不行,你答应过我的!你心理答应过你哥的!”
天知道,她的这声“怒吼”有多缠绵,有多销魂。
他才是真正饱满欲望的低吼:“我只知道,你马上就要走了!我忍不了了!”
似乎那句也涨满激|情的“我爱你”也差点脱口而出的同时,他行动起来!
她的上衣被他迅速拉高,内衣也翘到一边。
他的大腿用力地向上顶着,而她被脱光衣服时,上下动的时候两个小巧而坚挺的|乳也跟着上下晃动。
夏冰咽了咽口水,含住其中一只轻咬慢吮。
季雨羞着似乎能感觉到,他一只手捏着她的饱满,一张嘴咬着她的最敏感点的时候,在黑暗里已经很长习惯得够久了以后,季雨终于可以熟悉黑暗,看到了!
他黑得发亮的目光,似乎在如X光一样,透视着她的身体。
为什么,明明都已经脱得差不多,为什么觉得他仍要在剥光她!
最好的连骨头都刺穿的那种!是要看她是否真的淫荡吗?
季雨不能否认他已经Сhā进她私|处的那根手指,让她多么的舒服!
她的头已经倒在他的肩头,随着他的节奏而跳耀。
头脑发涨,竟然自己规劝自己:没事的,刚刚小艾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了。
做一下,也不会怎么样的!
她一个激灵被打醒!“你真要做?”
夏冰根本不理她,粗大的凶器,却已经不停地要拱进她的身体,季雨知道自己被架着,如那天在他房间的浴室一般,他似乎总是特别喜欢这样的姿势啊!
感受到私|处蠕动着,不断流出的嗳液,季雨咬着牙与他谈条件:“好!要做也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夏冰停下挺进的步伐,忍住要爆发的冲动,等待她的开口。
季雨的话,明明已经充满了情yu,说出来,竟是这样的迫人!
“我跟你做后,以后只能跟你做!不能再跟你哥哥做,你能保证吗?!”
夏冰捧着她的娇臀,还在喘着气,他可真是喜欢这个姿势啊!
他如一只发情的公豹一样,低吼一声!
终于将自己的硬挺Сhā进她的娇蕊的同时,承诺道:“我能!......”
开始冲刺时,竟再吼道:“啊!嗯?我一定要把你填得满满的!”
而季雨竟然羞到不行的发现,下面被他充填得好满、好涨!
她在愉悦震动的同时,竟喘着气问道:“冰,第一次,有必要站着做吗?”
他不给她发问的空当,捧着她的脸,猛亲猛吸起来!
当季雨发现,他在使力啃她脖子的时候,她大叫起来:“不要啊!会有印子的!”
夏冰竟如初情的少年一般冲动任性!
嘴里丝毫不放松的叫嚣道:“我不管!你要走了!你要走了,你要走了......”
季雨长长的呻出一声来!
竟恍惚的脱口而出:“又不是不回来了......”她一定是疯了!
不得不承认,夏冰真的是一个Xing爱高手!他啃着她脖子的同时,捏着胸前的敏感。
最要命的是,他还用手在边Сhā得同时,按住她下面那粒颤抖的小核!
季雨知道,他一直在试图寻找她的敏感点,多处下手。
而现在,他似乎终于找到了!就是那里!他边Сhā还边有空摩挲的那里!
当她还欣慰夏冰比他哥哥会调情时,他却一改挑逗与勾引,疯狂的揉搓起那颗豆芽起来!
季雨不由得大叫:“不要啊!你真是残忍!”
夏冰得意死了!他越动越快的同时,也越搓越快。
到后来,竟如控制了她的音频一般的揉啊揉,搓啊搓!
最可恶的是,他不理会季雨在他腰上,已经被震动兴奋到头都往后仰,仍下流的问道:“啊......哼......小雨,要不要看看......啊,你为我流了多少水,嗯?”
季雨抵不住这种羞辱,她一向是低调的人,做这种事的时候,哪喜欢说出来啊!
她捶他的胸,在掐他的头发,最后,竟也使坏的捏住他的胸前两点!
想不到,夏冰竟舒服得要死!
叫了起来:“小雨,就是那里!再来!啊......哼哼......”
然后他又掐着她的头往下看,两人紧密结合的地方!
之间两人的那里都湿漉漉的!毛都湿了!
她的眼睛竟然也红了,头也是晕的。
他的粗大充满着她,季雨敏感的发现,自己的Gao潮似乎马上就要来了!
夏冰当然也发现,她咬得他更紧了!
于是也快马加鞭的攻击起来!臀部越收越快!
还无耻的问道:“我是不是比我哥好?是不是?说!”
季雨在这紧要关头,被他将这么一军。差点没吐血!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在颠簸中仍不肯回答他的这个龌龊问题!
难道,每一个奸夫,都有义务问被干的女人这个问题?
他竟真的停下来!眼里已经满是血丝,与狰狞到狂妄的欲望,无止无尽,无边无际!
她知道,他的小兄弟,还停在她口的边缘。不肯动。
她已经湿滑得厉害,而体内最深处的某个地方,更是收缩得厉害!
恨不得有个东西,立刻填饱它们!
季雨抹了抹汗,顾左右而言它的说道:“会不会有人来啊?你这么大胆!”
夏冰咬着牙问道:“你说是不说!”
季雨听着他一向沉稳的声线,此刻因为扭曲的欲望,已经变形完。
不可以,她想着刚刚范增辉的眼神,小艾的背影。
可是耳畔尽是他的呼吸声,顶不住了!
下面的空虚,氧得她猛点头!“好啦!是啦!”
夏冰猖狂的笑着,再度征服她:“又想要了,嗯?”
他的结案陈词的吼道:“不会有人来的!谁他妈的敢来!我宰了他!”
她的腿,因为他剧烈动作,而屡有滑落。
他把她缠绕在腰上的双腿用手托着,嘴上尽是淫声秽语:“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碰女人了吗!你真以为我是好人?!我他妈的坏死了,第一次,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正蹲在田边锄地,满是汗的大T恤,领口低低的开着,两只奶,吊得大大的!看得我......当场就硬了!你还左摇右晃的挖啊挖!我......看到,你抬起来的那张脸,竟然美得不像话!”夏冰贴着她的耳畔,紧紧的夹着她的奶!
喘着粗气揭露着真相:“原来,那时就怀孕了!果然大得不到不行!”
她听得耳朵发麻,忍不住一阵轻颤,用手捂住耳朵:“别说了!别说了!”
夏冰还在她体内的粗大猛涨,叫嚣道:“偏要说,偏要说!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已经想上你了!”
夏冰,竟抱着她,下面也仍紧Сhā着她,在走廊里奔了起来!
感觉到她私|处不由自主的收缩,夏冰再度命令道:“不许!不许!等等!我们一起!让我带着你!小雨!——”
“一起飞吧!”
叫你一声“大嫂”,我好不情愿!94 你要相信......我爱你
季雨喘着气说:“谢谢你做鱼给我的吃,可是为什么......第一次,要在这种地方!”
她简直是又喘又呻的吼出这句话,虽然软软绵绵的充满无力感。
夏冰的眼睛已经是海潮一般的波澜,他架着她,死死的扣在他身上,竟在那黑漆漆的过道里,小跑起来!
很怪异的做法,可是新鲜又刺激。而且,相当勇敢!
季雨被他带着快爽死了。每当他动一动,那个宝贝,就脱出去一些。
当她喘着渴望再度被填满,他的下一个动作,又是快速的带她冲进天堂!
季雨被这种刺激的搞怪Zuo爱方式给征服了。
她的两条腿,还直直的打开,架在他的豹腰上。
她也学着他,捏着他的ρi股,引得他嗷嗷叫。
季雨也发出了令人喷血的叫唤:“你疯了!啊......嗯......已经够快了......啊!你真是疯了!”
她捏着他的耳朵不放,并且开始使力:“夏冰!你神经病了吗!为什么要在这里!还有......你好重。”
耳畔尽是两人浓重的呼吸。他笑着又咬了她的一口胸:“我重?现在不是我......你吗?”
他拉着她的头往下看。两人接触最亲密的地方,正在被他猛烈冲刺中。
一张一合间,正是他的强壮,攻击着她的柔软。
夏冰趁她一个发愣,抽出一大半之后猛然冲了进去。
季雨被这突然的一顶,娇唤出声:“啊!哼......不行......了,不行了......”
她那里猛然的收缩,像花朵开放般的,将他的小兄弟咬得紧紧的,她Gao潮了!
夏冰竟然哑着声音说:“小雨......慢点,在慢点,我舍不得你......”
看着她的脸上有汗,他伸手轻轻一抹。下面两人的接触地,又跳了两下。
她的眼神看着他,很古怪。又像是隐忍。
抓着他强健手臂的手指,因为Gao潮而阵阵颤抖。
夏冰扶着她的ρi股,她竟然又抽搐起来!
他在心里感概,你到底是有多少,喷不完啊!
他紧紧的抱着她,任她在怀里释放。而自己,在忍着。
等待下一轮的爱她。
他其实刚刚也差一点点就爆发!现下也不敢动,等她的回神归来。
他当然相当高兴,并且得意!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这种环境下,也完美的Gao潮了!
他轻笑一声,低低的说道:“看,我们如此的亲密!”
她脸一热,只觉下腹又是一股挡不住的热潮。
夏冰终于肯放下她。季雨觉得自己的两腿,已经完全的酸完!
她软绵绵的就要跌倒,他赶紧的又捉住他的肩膀,扶住她。
两人的身上都是汗,他的宝贝仍在她的柔软里面,还没有射。
里面温润湿热,夏冰呆得相当舒服。
依然硬得叫上称奇。季雨忍不住抱怨起来:“这就是你给我的第一次的回忆?!......啊——”
他慢慢撑起她的身体后,又是猛力Сhā入、抽出,每次都撞入她的身体深处,一次比一次剽悍!
“嗯......啊......”她蹙眉叫出,只能搂着他的背。
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比在与夏举做时,叫出那么多次!
夏冰捏着她的脸,强迫她看自己。
两人脸上都是热潮,还有浓浓的欲望,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得学会面对。
尽管这种身份,尴尬而又微妙。
他的腰力的确很强劲!把她伺候着舒舒服服的。
季雨像小猫一样弓起腰,夏冰立刻紧紧的贴上去。
他臀部强有力的撞击,她明显是感受到了!
身体也无法说谎,只能用一阵阵无意识的低吟来表达自己的愉悦。
夏冰环抱着她,将她紧紧的箍在怀里,仍在卖力的工作。
低头一看,她的私|处紧紧地含住他的粗长,季雨眼睛开始迷离,像个小女孩似的,渴望着他,再加上她不由自主地发出煽情的赞叹:“哦.....嗯......”
那样的销魂、妩媚。同时,她下面的春潮不断的涌出!
刺激着男性火热的顶端。夏冰再也忍受不住!
怒吼道:“我......我爱你!”下面快马加鞭!
上面对着微微张开的诱唇,深深的吸了下去。
下面的ρi股,像是加足了电的马达一样,用力地猛的抽送了数百下后,将他男性最宝贵、也最珍爱的精华,完全毫不保留地射进她的身体的最深处。
夏冰紧紧的搂着她在怀里,不给动。
让她与他静静的感受,两人身体内最隐秘的那个部分,正在交流涌动,他们最可贵的精华。
他能真真实实的感受到,她花蕊的最深处,正极大的张开,像一张充满粘力的小嘴,吸住他不肯放开。
而他也的确不肯走!他知道,这一刻,他们如此亲密。
再也分不开了!有了性,才有了羁绊!
那神密又美好的幽径啊,收缩在收缩,让夏冰舒服得终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感叹。
虽然脸上还有娇羞,但那份激|情中的难耐慢慢褪去后,季雨竟然低着头,说了声:“你没......带套。”
夏冰抚着她的头发,轻轻叹息:“傻丫头......”
她在黑暗中,努力睁开眼,还是看清了!
他那如铁一样的宝贝,慢慢退出了她的身体。
顶端上,还粘粘乎乎的粘有两人夸张份额的液体。
夏冰暧昧的咬着她的耳朵问:“又想......要了?”
她缓缓的摇摇头。再抬起头来,脸已经别过去。
他捏正她的脸蛋,上面的红潮并未完全褪去。
他有些怒气的问:“后悔了?”
她有些难堪,的确,她恨自己克制不住。
他含住了她的小嘴,不给她思考的机会!
她真以为,他什么人都愿射?
什么女人都愿讨好?
他这身功夫,纪念不见得为别人服务一次。
哪次不是那些女人们,自己取悦他!
季雨挣扎着想脱离他的钳制。夏冰不许!
他边咬她边下令道:“让我Сhā了,你就是我的人了!别想东想西的。”
季雨瞪他:“你没带套。还有刚刚,你跑什么跑!我很痛你知不知道?”
他暧昧的一笑,捏了捏她已满是吻痕的胸:“你也很爽不是吗?我的宝贝。”
她不说话,低下头去:“你......到底叫过几人‘宝贝’?——每个被你Сhā的女人?”
他的脸色开始冷起来。因为她的语气,也是认真的。
不是调情,不是撒娇,不是娇柔的埋怨。她是认真的。
哪有女人在这种时候,认真的问这种问题。夏冰恼了。
他的沉默,却让她以为在找借口。亦或是,他最经常的一种默认。
她推开他,捡起地上的裙子穿起来。内裤太湿,都不太想穿了。
她低头幽幽的说道:“刚刚我问了你好几次,为什么要在这里。可是你都没有回答我。你这样低调的人,敢大胆的在这里做。怕是,已经不只一次两次了吧。而其他人......显然也是知道的。”
季雨捡起他的衬衫,帮僵硬着身体的夏冰穿上。
反而她的眼里开始有了柔情,眼睛里被洒上月光的河面一样星光闪闪,声音很是平和,却令人听出一丝伤感......
她理着他的领子,轻声的问道:“是香芝,对吗?”
夏冰眼里终于大起波澜,捉住她正要离开的手。季雨一把甩掉了!
她冷冷的说:“希望你不要拿我做替身才好!”
夏冰拉住她正在远离的身子,定定的望着她,声音也是坚定、冷静的:“你不是。你从来都不是!”
季雨拨开他,慢慢的穿上内裤。淡淡的说道:“无所谓。”
她先甩手,走出那已经满是浓浓味道的通道。
她不再怕湿滑,也从来没有怕过黑暗。她走得,很坚定。
※※※※※※※※※※※※※
他穿着裤子,在她身后,走进了地下工厂里最机密,也最宝贵的那个“博物馆”。
恢复了理智与克制的季雨,相当震撼于这个小型的军火库!
而且还打上灯光与玻璃,弄得好像真是他们兄弟的作品展一样!
夏冰紧随她身后,看着她步过层层玻璃,那眼里的吃惊、赞叹、怀疑、甚至点点恐惧,都被他理解成得意的欣慰,问她:“不错吧?”
她没有回话。夏冰随着她停在一只玻璃柜前面。
她的手指了出去,声音却是微微的颤抖:“伯莱塔92?”
他迟疑着点了点头。
这是一把古老的枪种了。但充满传奇色彩。
伯莱塔92型的生产时间不长,起初产量不足5000支。除PK掉另一种武器而被巴西陆军采用外,只有极少量被意大利海军的蛙人突击队使用。
后来,伯莱塔92S首先被意大利国家警察采用,然后被意大利宪兵采用,接着就取代了9MM短弹口径的伯莱塔34型和9MM巴拉贝鲁姆口径的伯莱塔M1951手枪,成为意大利军队新的制式手枪。都后来,在美国军队大行其道。
夏冰看她痴恋的眼神,主动打开保险柜,为她拿了出来。
枪管短后坐式。双动扳机,挂机柄分解钮5.6口径,她仔细打量。
季雨看着上面已经有些擦痕,双手夹住,举了起来。
她精准、专业的拿枪姿势,对准的是另一侧玻璃柜的一把HK416步枪。
夏冰已经暗暗吃惊,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个眼神一下变得冰冷的女人。
当季雨定定对着远处的目标聚焦的时候,只有半分钟,她却也感受到周围磁场在发生的变化。
她缓缓的放下了枪。心中有点点懊恼。职业病啊职业病。
当她慢悠悠的转完这个小型的武器展览馆时,倒是不经意的问了声:“还有吗?”
没有回声,季雨转头看身后的男人。
糟了!明显有些危险气息在靠近,他的眼神很是复杂,淡淡的说道:“没了。”
季雨心虚过后,倒是勇敢的盯着他看。
越强装的人越有定力吧。或许是她的眼神是质疑的,他平静的说道:“你要,相信我。”学着去相信我,不要再怀疑我。我是......爱你的。
叫你一声“大嫂”,我好不情愿! 95 终上贼船
这一夜,漫漫黑暗中的浓浓快感……
快感之后的理智,她相当清醒。
更何况,她那里的“挣扎”多多少少有些顺从的投入。
做就是做了,何必后悔。
季雨低下头,不吭声。看她没有放开那把伯莱塔92型,拿在手里玩。
夏冰开口道:“要不要试试?”他的眼里、话里,其实已经有了满满的宠溺。即使成熟如她,不需要。
但对他来说,有了性,就显得更不一样了。羁绊就更浓了,
难怪男人总要说,她是我的女人了……
夏斌不过的话,让季雨迅速的抬头,眼里尽是光。还有兴奋。
这种有着小女人精灵般的灵动。
又有着男人般企图的蠢蠢欲动,让他很是赞叹。
或许,就是喜欢这个有些别扭,又有些神秘的复杂女人吧。
他早就下过结论了,她有着萝莉的清纯面庞,却又有着御姐般眼神与强大内心的双面娇娃。
夏冰带着她,再穿过里面的三道门,竟是一个中型的射击场。
灯光、道具、装备,里面设备完善,设施齐全。
拿出去,也完全是一个可以立即营业的射击会所。
她狐疑的看着他。夏冰打开角落的柜子。
给她带上耳机与手套,还有眼镜。
捋起她的头发:“在想什么呢?你……总别乱想到别人。”
季雨沉默,低头看他做这一切。
其实她并不需要这种保护。在野外,她都可以做得很好。
夏冰正对着她,略微低低头,帮她扶好眼镜。
在为她服务的同时,解释道:“这是我哥时不时还练习的地方。”
她倒是舍得开口了:“为什么……要在这里?不在上面?”
夏冰把刚刚套进去的手套,一一拉整齐她的手指。
帮她调着护腕,解释道:“外面风大雨大的,这里精准度好。”
“那不是更好……锻炼吗?”、
他脸色一凝:“到了上面,那可就是实战了。”
她脸一僵,想到李晶晶的死。还有那些不听话的工人。
夏冰拍拍她的手,笑道:“又乱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打猎。可好练眼力与准确度了。”
那倒是,她站好身,认真的盯着远处的靶子。
夏冰拿着对讲机,吩咐把靶子的射程调近了。
季雨看着那被自动拉过来的射靶,一种油然的怀念,在心中散开来。
她甚至想起了好多年以前,
她兴奋的进靶场……第一次举枪,竟然脱靶了!
她嘴角想笑,可是牵动起来的,竟是一丝痛。
这些熟悉的场景,甚是是类似的枪支味道,她有些兴奋。
又有些莫名悲哀。竟然,一年多,差不多两年,都没有开过枪了!
这里面的灯光实是太亮,她淡淡的说道:“把灯调暗一点。”
夏冰正在吩咐手下的注意事项,听到她的这声要求,万分惊讶!
这哪是一个新手,一个女人该说的话!
不过,他还是对着对讲机:“阿东,关掉外围的光。过十五分钟,关内二围的光。”
他观察着那个女子,她说,要亲自去选枪。
却突然变得冷酷。他也没见过她的这一面。
夏冰没有带任何护手护肘的东西。
他看着那个一直在盯着靶的女人。
竟然浑身闪发着光一样的闪闪动人。
她站得那样的直,又那样的挺。
即使穿着裙子,戴着耳罩,都显得那样的英姿勃发。
想起初见她时的“性感”,与她的善良、搏命。
也许,不管是他们这样的“魔”,都会被那样毫无杂念的纯真和善良打动吧。
直到现在,开始逐渐熟悉与了解之后,却发现她远远不如自己想象中简单。
但是那份喜爱与好奇,却在天天加深。可以肯定的是,她本质,肯定是纯洁的。
他其实就爱这样单纯的人,如果像老哥那样有精力,成天与人斗智斗勇。还不如选个男人一同睡得了。
夏冰玩味的看着她,侧手垂立着拿枪,前后脚打开。
很好的进攻与防守的姿势。
神情坚定,眼神冷静。他突然觉得有时她也很好斗,与他很像。
就像那种沉睡了多年的火山。气势逼人。
夏冰拍拍下,走过去。刚一贴到她的身后,立刻感觉到这女人身线的紧绷。
季雨也有一丝的紧张,她知道自己无可避免、本能的,会露出熟练的举动。这些,是抹也抹不掉的痕迹。
是,容易被怀疑的蛛丝马迹……
她在想着对策。夏冰却已经把身体贴了上来。
他的手,分别绕过她的肩头,环住她的手臂,教她举起了枪。
他的气息,缓缓的吐在她的耳边:
“看,就是这样的姿势。其实,你的腰盘很稳……”
这种男性的呼吸,没有了刚刚的黑暗中的调情与极度暧昧,分明带着一丝警告或是试探的危险,她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他却笑了:“的确很稳,刚刚……我就感受到了。”
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害羞,她的耳根,红了。
夏冰也轻微一笑,更紧的搂着她:“你抓着枪……很紧啊。很稳……”
他在摩挲她虎口的茧。她的心,怦怦跳。
不喜欢他如同夏举一样的试探她。
季雨想清嗓再说话,却担心泄露了自己的紧张。
他的气息就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的心跳,似乎在她的后背,已经与她的连起来了似的!
他握着她的每一根手指,眼睛也几乎与她成一线:“这样,这样,你要这样。”
季雨心平气和的听他演示。
当她“砰砰砰”将子弹成功甩出,十发命中六发时。
会场里安静的可怕。
这时,几圈的灯,暗了其中的一层。
季雨想起过往种种熟悉的画面,不想掩饰了。也掩饰不了哇。
她淡淡的说道:“其实我比较想学的,是野外射击。”
刚才一直顿住的夏冰,依然沉默的看着她。
季雨笑了:“你傻啦?吃惊啦?我没告诉过你,以前我老公开过射击场的。”
开枪,是没错。但是在17835部队,及允南缉毒大队。郊二射击三场!
夏冰抱着她开枪。他丝毫不了解,她以前是神枪手!
她讲得这样爽快,他慢吞吞的说道:“你倒是讲得顺溜。”
老公二字?她微微一笑:“你倒是也蛮在意的。”
他眉一挑:“你在……做的时候,可否不要想着另一个人?”
她笑:“另一个人?”
他答:“你那不是吃醋吗。”
她更想笑了:“我……那时不想,我后来才想。”
有时她也觉得自己够冷血。刚刚想起从前的时候,她明明还有想起程宇,却能在这个时候,只注意眼前这个人。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下巴、他的唇……
夏冰看她发愣,好像也真想学。便上来摘掉她的耳罩与护镜。
他又上来环抱住她,“野外射击,也无非是要学会闪,灵活跑位,跳蹲开枪。最主要是要学会空中瞄准,落地开枪……”季雨咳了咳。
“干嘛?”某人还装人不知。
遇到这种事,她有时也不懂说什么好。
“呃……你有个地方,是不是放错了?”
“嗯?”
“太过分了……贴得也太近了吧。”
他竟然反口“污蔑”:“你又想要了?”
她气结:“你才又想要了呢。”
他居然无畏的望望天:“不然发生了什么事吗?”
季雨反手捏他下面那又膨胀起来的强悍,无奈的问道:“你不累吗?”
他竟然扭过她的头,捏着下巴,对着她的唇就咬了下去。
季雨有些愣神他的突然袭击,也不懂得怎么回好。
只能白白任由他亲了。
夏冰还在那里硬着,但见她傻傻的样子,便也罢了。
他还是紧贴着她,呢喃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好人。”
他这样低沉的语调,真不知是要讲给她听,还是要讲给自己听:“你以前问过我,还记得……第一次杀人时吗?记得的,其实是忘不掉的。就算我后来总是动口叫别人去做,可又怎么会忘得了那个人身上流出来,好似永远也流不完的血……开始有些还是鲜红!一多起来,就成了暗红……”
季雨本能的哆嗦了一下,她也想起自己的首次。即使是正义的,仍然要心理调试好久。
夏冰却以为她是怕了。于是搂得更紧了。语气也轻松与暧昧起来:“那天在篝火旁,你干嘛那样的看着我,嗯?”
他又用自己的宝贝,结实的顶了顶她的ρi股。
季雨尴尬不已:“干什么呢你!老实点!我很累了……今夜还得出发呢。”
他像是个要不到糖,爱耍赖的小孩:“你不说,我就不老实。不老实!”
然后又拿他的那柱“铁”磨她!季雨惊讶的发现,竟越来越热了!
不敢再惹他,只要承认说:“好吧,我承认……那你呢?”承认什么,那就另当别论了。嘿嘿。
夏冰眼里竟然闪过一丝狡黠:“自然……是想你!”
她撅撅嘴:“我才不信。你那时,都没有……”来勾搭我。反而是你哥先杀到了。
或许是意识到她在想什么,他也停滞了一下道:“那时,有些东西……还没想通。”
她本想快人快语的问他,你现在想通了?
唉,想想也是。若没想通,他又怎会顶住劈腿的压力,真正的、一次又一次的勾搭她。
可是又想到,有些问题,她自己都没想通,何必问得那样清。
夏冰钻着她的脖子,留恋那儿的芬芳,好似永远也闻不满一样。
他轻声道:“你练一下,我们就回去吧。你那里……都湿了。”
她脸一红,扭过头去。太尴尬了。
因为他每一次亲她,就要摸她的胸。现在,则换成了。
还不是因为她今天穿了裙子,方便了这个饥渴的人。
他,不怀疑她了吗?
夏冰的手,还在她那里浮动。有时捏捏那下面的那两片唇瓣,有时则伸进那已经湿滑的秘道里,慢慢进行。
磨得她已经酥软的倒在他的怀里!而她手里还拿着枪呢!
夏冰也握着她的另一只手,拿着枪,放了下来。
“以后,别提以前那些人罢。男人,女人都不要提。”
他其实不是那么的再议她的前“老公”。每个女孩都曾经是Chu女,遇见一个真正爱的人,只要足够爱,她就是你的女神。
他其实无所谓,不想再提,是因为不想她老想起那个“他”。还有,老想起他的“她”。
季雨窝在他怀里,听到这句话,眨着已经微微迷蒙的眼睛,她舔了舔嘴唇问道:“我要去的,可是王家啊。”
※※※※※※※※※※※※※※※※※※※※※
伊拉的货,都是当晚出发。
季雨借口舍不得小念,到码头巡视的时候,刻意带上小艾。
时间已经差不多。没有再与应秀、夏冰打照面。
自然不能与他见面的。叔嫂关系,处理不好,是要出大问题的。
季雨带着小艾,在徐志东的带领下,穿过平日里男的越过的铁丝网。
进入了机电室、码头。小艾身上甚至带着了微型的摄像头。
将这一切,都拍了下来。当然,隐藏在小念身上罢了。
也幸亏他不哭不闹,季雨在码头的工作室外,在大风下理了理儿子的小帽。
心里默念道:宝宝,你是最坚强的。妈妈就要走了……不是,很快就会回来!
她对身后的徐志东说道:“几点开船?”
只见他一头黑线。
“程小姐……那个,我们所有人得先上船检查,安全后上货。再次验货,再次检查后,才可出发。”
季雨背后白了他一眼,不早说!害她问这种白痴问题。
看来,他显然也有点不放心由她这个啥经验没有的女人,带他们出海吧。
她只好微微低着脸,轻声道:“那就由你带我们上去吧。”
他又古怪的看着她:“程小姐,上船了以后,不可再下来。”
说着,眼神已有所指的看着小艾。
季雨无端冒起一股火气。前面还当着夏冰的面,说会听我的话呢。
不过,她也不能发火。冷冷的说道:“送货上去的工人,就不用再下来了?”
徐志东抢白道:“可他们是女人与孩子。”
季雨冷笑:“女人与孩子?我就不是女的了?前面你答应过二当家什么?”
他只得降低了点语气说道:“自是一切,以程小姐意思为准。”
她哼了一声:“那不就结了。”
也不想还没了出发,就得罪她的军师。对比也要上船的杨目,徐志东显然是会同她一边的。
季雨又平静的说道:“其实,我这也不是为难你。他毕竟是小少爷。而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讲到后面,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起来。
徐志东看着她,又看看孩子,木然的点了点头。
这刚要上船,远处便传来叫喊:“等等,等等——”
一行人停下,奔来的是一老一少。
季雨率先开口道:“葛医师,不必着急。慢点——”
他倒是提着一个药箱,喘着气赶到:“没晚吧,我们得上船看看。”
季雨转头以眼神问徐志东,他点点头,道:“这也是例行。大货才有的。”
葛英身后跟着一个高瘦的年轻人,戴着副金丝眼镜,与葛英一样穿着白大褂。
卢森?季雨却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觉得特像一个斯文败类。
尤其是他赤祼祼的盯着抱着小孩的小艾。季雨对葛英说道:“葛医师,我不在岛上的期间,就麻烦你多多照顾着小念了。他身体弱……”
头发已经半白的老头儿,乐呵呵的打着包票:“你放心。有老葛这条老命在,一定保小念的安稳。”
季雨注意到他竟然已经不用了“您”及“销售员”这样的字眼。
也记得听夏冰何所过,老父子似乎挺关心他的。八成也是八卦一族。
她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万般谢过!”
说着,声音竟有点丝丝哽咽,然后鞠了一躬!
在场人无一不吓了一跳。
葛英率先反应过来:“呀……小姐,使不得啊。这是老葛的本分来着。这——”
卢森却在后面打断,瓮声瓮气的说道:“老师,程小姐的美意,你就领了吧。人家可是性情中人!”
这下,就连一直回避他目光的小艾,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季雨知道,小艾在岛上呆这么久,与大鸟总有些小仇人。或是认的他们身份的人。
刚刚他盯着她看时,她就一直低头作看小念状。季雨就觉得有古怪了。
想把话题扯到这边自己身上,想不到他眼里还尽是试探之意。
不过他话倒也讲得没错。葛英提提身上的药箱:“那我们,现在就上去?”
季雨点点头,但众人未动。她又被迫开口道:“那走吧。”
这下,她成了小小领导人,不能像以前那样爱说不说了。
又借着陪同葛英与卢森的检查,她带着小艾,将整艘船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看了个底朝天。
说得更彻底一点,是拍了个底朝天。
在船上厕所给小念换尿布的时候,小艾显然比她兴奋多了:“雨,你不知道,这些资料有多宝贵!这批船,是去年十月,夏举从荷兰购回三艘。又贵又新,我们一直找不到仔细观察的机会。这下,回去,可以研究研究了——”
季雨迅速打断她:“小心,隔墙有耳。”
小艾拉着她的手,压得极低的声音说道:“你可知,这是一个机会?”
季雨的眼里已经有痛,微微点了点头。
昨夜,夏冰已经告诉她,不能与她同去的原因。
除了因为应秀所谓的“要求”(他根本不屑一顾)之外,更因为,他哥可能出事了。
所以当季雨通知小艾的时候,小艾与大鸟赶紧连夜商量对策。
借着救命恩人这个称号,季雨现在可光明正大的自由出入食堂。
而小艾也已经顺利成为小念的贴身保姆。他们的密谋也在进行中。
当小艾告诉她,已经制定了多套方案,可能的种种告知她时,季雨竟如同现在这样的发呆。不是没想过正式决裂这一天,只是真的这样快么?昨夜,她记得的,小艾的声音如同隔世一般的遥远:夏举被控,夏冰有极大的可能离岛。你已出发,他将徐志东与杨目配发与你。他再一走的话,岛上已经再无强兵干将。到时……“
季雨在马桶上有些发愣,小艾晃她:“你有没有在听?雨!”
她猛的回神:“嗯。我有。我已经记得了。四面嘛,同时嘛,冷静嘛,还有,隔断嘛。”
小艾从兜里掏出一个像锦囊一样的物件。
叫道:“刚刚都差点给忘了!这是范增辉前晚鬼鬼祟祟的托大鸟带回来的。
说的什么他家从庙里求来的,能保平安。说是千万一定要给你带到。瞧我这猪脑袋。”
季雨拿过来,细细看起来。果然是一个丝织的锦囊,上面的缎带已经褪了色。
分叉的虚毛被有条不紊的一根根理好,可见原先的主人多么细心与重视。
她有些难受:“这么宝贵的东西,我怎么能要?”
小艾正动手首饰小念包包里的东西,满不在乎的道:“给你你就要,你还能退回去不成?那多麻烦啊!折腾我们不是。做你们的传声筒。所以说啊,这漂亮女人,到哪都是祸水啊。”
季雨不理会她的挪揄,有些感叹:“不知,他在下面好吗?上次看他,都瘦了好多。长年,都不得出来……”
小艾也叹了一声:“他也算是固执的人了。你以为他出来一次容易啊。你病的时候,每天眼巴巴的托人送来山中挖到的药,说是滋补。他也不知道你被有权有势的二当家伺候得多好!”
这说不清是讽刺还是警告的调侃,季雨仍有些难受。
看着儿子嘴角边流出的口水,她直接用手抹干:“你自然也要记得,护我儿子周全!记住,是我儿子!”
“这是当然!”承诺之后,小艾奇怪的盯着她,直接的戳穿她:“到时你可别给我搞什么心软啊。要知道,这一天,我们等得有多久了!”
※※※※※※※※※※※※※※※※※※※※※※※※
大船呜呜呜的启航的时候,带走了一部分人的恨,一部分的伤痛,还有一些人的思念……
悠扬的海风,吹得站在船头的季雨舒服得眼睛都闭了上来。
她已经爬上船头的最尖端,甚至如同《泰坦尼克号》里的人物一般,夸张的站在巅峰,仿佛觉得自己在领着这艘快速前进的大船。
更有了那种在疾驰的海风中的“King of the world”的感觉!
似乎就缺身后的一个帅气男猪。就某一瞬间而言,她脑子里闪过几个身影。
会是谁呢?程宇,好久远的记忆。夏举,他一定会眉一扬,讽刺道:“浪费时间。”
夏冰?他是会微微笑着,随她性子,还是会冷冰冰的拒绝?
竟发现,直到现在,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他对自己喜欢有多深的程度。
爱有时候就是一种伤害。目前,她当然不确定他们之间的默契与付出。
更何况,她在一开始,就有所保留。
所以每当开始暗处衡量夏冰是否会这样做那样做的时候,她都要鄙夷自己。是有够无聊的吧!那就不想好了!
任海风把一切思绪,一切烦恼,都吹散吧!
经过昨夜一夜的颠簸,季雨已经勉强克服了小晕船。
可能是她太久不运动了。醉过啊。生完小念后,她可是有天天跑步。
一为减肥,二为强身健体。而当跑到那条有小路的山上时,季雨在没人的地方,才开始抬手踢腿的练习跆拳道。
只不过,跑到栅栏边的时候,她才会偶尔怀念与某人在山顶的拥吻。
只是这种怀念,当看到远处山中庞大的罂粟种植面积时,心头一暗……
当她还兀自在船头沉醉之时,有人来禀报了:“程姐,厨房起火了。”
站在高台上,看着属下焦急的汗珠,季雨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感怀,不是她有时间做的事。还是赶紧去处理事情吧。
船在海上,当然不比在陆地。样样自愿都宝贵得很。何况是民之口出的厨房。
匆匆赶到厨房时,发现情况也并不算严重。锅炉起火,蔓延至一旁的油。
徐志东已经带人在清理,地上一地的水与油,里面更是乌烟瘴气。
刚刚的危险可见一斑。季雨挥着烟走进来问:“情况怎么样?”
徐志东赤祼着上身,可见刚刚也是亲自上阵扑火,真是敬业也不计较,不禁让季雨对他好感加重了几分。
倒是门边有一个身影刚刚一闪而过。季雨转头一看,已然不见。
徐志东抹着汗,喘着气说:“幸好,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个新来的小子,不懂事。火刚点大了。风一阵猛刮,火势就起了。”
她递过刚刚拿来的毛巾:“擦擦吧。真是辛苦了。”
略一沉吟:“你查看过那小子了吗?”
徐志东一怔,料想不到她讲话也是这般的直接,不扭捏。
“问了。也没什么出奇的。”
季雨相信他的经验,带出的判断。不过,她当然还是有怀疑:“这次……二当家不是说,要的都是熟手吗。怎么还会有这号人物?”
徐志东也不避讳了,当着她的面擦身擦汗,不温不火的说道:“杨目带来的人。”
她冷笑:“刚你站我对面,看到我身后了吧。刚那人是他吗?”
“是。”
晚上的时候,季雨睡得不安生。这一连好几天,她都失眠。
船虽然够大,也够稳。但是总比不得在陆地上。她天性敏感又敏锐。
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中,一直警惕到不行。
这一周都快过去了,今晚终于不再认床,开始有些微睡意的时候,经白天的事情一折腾,她又难入睡了。睁眼看着看着小小的窗外,满是繁星。
记得一年多前,她第一次踏上这片海域时,忐忑、未知。
到今日同样的挣扎,也还在。不同的是,认识了好多人。
自己还生出了一个小人儿呢。想想这个时刻,小念在做什么。
应该睡得很熟了吧?不知小艾会不会晚上自动醒来给他盖一盖被子。
她换尿布时,会不会一样的勤快与仔细?
也难过她了,一个没当过妈,平时还有些粗心大意的人。
季雨又叹了一口气,小艾在工作上则是一丝不挂,有时竟比她还自己认真。
季雨能感受得到,小艾心中那个强烈的念头!她想回去!
她早就可以回去了。只是大鸟还未到年头。
大鸟的级别不一样,呆的时间要比她们的久。而且大鸟貌似是有亲戚真正死在夏应王三家的纠葛中的。
公事中加入了私怨,那就不一样了。或许作为男人的大鸟来说,也更执着。
而为了自己心爱男人的小艾,也才有了不同于季雨的坚持。
季雨挂念的,则是另一人小男人,程念。是的,他不应该姓夏。
虽然他的爷爷奶奶。并不待见他的妈妈。不过,季雨还是想,等回了大陆,一定要找机会去北京看看二位老人。这毕竟是程家单传的血脉。
所以她的坚持,来自于想离开。
季雨拿出枕头底下的那个平安符,坚持心中的刺痛。
因为她反复想起的是小艾的那句讽刺——所以说啊,这漂亮女人,到哪都是祸水啊。
季雨抚摸着老旧的平安符,想象着或许百年前在它身上发的故事。
想着自己成长路上曾负过的人,20几年的岁月,想想真是弹指一挥间。
却老了容颜,苦了心思。为何她眼睛开始有点点湿?
只因想起某个冷冷的容颜,却尽力带着温暖的笑容,心痛的与她说:“你要相信我……”
是,她可以相信他。只怕以后,要悔的那个人,是他。
海风大了起来,船开始颠簸。
季雨一个转身,一滴泪,就滴落在了枕巾上……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96 夏举你的心,好狠!
夏举拿起茶杯,欲饮又放。
来来回回几次,蒋之都不禁出声:“大当家,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盯着杯子,皱了皱眉头:“奇怪,这茶以前也喝过。怎么现在觉得味道不一样了呢?”
蒋之心头有点狂跳,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应青当然不会那么好死。
他低低的,有点自言自语的说道:“会不会是太久了?”
料想不到,夏举竟然点了点头:“是……有点久了。”
他低头,手摩擦着茶杯,就是不肯喝。
蒋之看着着急,竟低低的笑起:“……想起小雨泡的茶来。不是特好,但是努力。”
蒋之的心又是一紧。他命卢武追杀程雨的事,已被压了下来。
只是又能压得了多久?听卢武的汇报,程雨并没有把事情捅给夏冰听。
夏冰既不知,夏举也应不知。
蒋之赶紧转移话题道:“大当家怕是想起,最会泡茶的李小姐的手艺的吧?”
夏举很奇怪的看着他:“想她做什么?”
寨子里远处传来了悠远的歌声,原生态的民族语。
夏举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见他仍未饮茶,蒋之又劝道:“大当家既不是想起李小姐,为何不饮茶呢?”
夏举并未回答他,只是仍端着杯子,望着远处的青山发呆。
少见他这样有点颓废的样子呢。
夏举一直是信任他的,不然也不会当他的面前发这样的楞。
当然,他也不是有心欺瞒,更不是陷害自己的东家。
只是他也算得上老年人了,如何对得住那八十多岁的老母亲。
即使他与罗伟不熟。可这家里孙子辈唯一血脉,若真要断了,怕是老母亲也活不成了。罗伟还能时常去看看外婆,他蒋之已经好多年都未曾见到母亲。只能电话里知晓老人家的病情是否有减轻或加重。
这叫本来对世事已经无牵挂的蒋之,如何放得下自己最后的一点血亲。
自是要奋力一搏,见机行事。也争取保夏家的安危。
蒋之小心提醒:“大当家,茶要凉了。”
他低头,把玩着茶杯。竟又开始轻轻敲打。
可是不似平日算计别人时的那种有节奏的敲打。
而是有些杂乱无章的放纵。甚至,有些可怜的悲哀的缓慢敲敲打打。
他有心事。
是,为女人么?还是男人?
蒋之试探道:“大当家,莫不是想家了?”
夏举冷哼一声:“家?”
他将杯里的茶,看了又看,里面褐色的色泽,因为太久未饮,而变得有些脏起来。
他用手匀了匀杯子,低眼看了许久,最终一饮而尽。
蒋之终是长舒了一口气。
哪知夏举冷冷的说道:“阿蒋,这是最后一次!”
猛的抬头看他。
夏举冷笑:“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蒋之仍低着头,不吭声。
夏举走到他面前。一双皮鞋还是那样坚挺。却不如从前发亮了。
他冷冷说道:“把电话拿来。”
蒋之终于舍得抬头:“大当家,这可是要打给二当家?”
夏举眼睛微微一眯:“几时轮到你来管理我的行踪了?”
蒋之仍是不肯动。
夏举冷笑:“长德行了啊。”他到门口叫起来:“阿利!阿利!”
结果阿利没来,门口已经冲来的是罗伟手下的两个亲信。
端着老式的步枪,但是动作倒也像模象样。
如两个格式规整的雕塑,定定卡在门边。
也不看怒气冲冲的夏举一眼。反正就是不让他出去。
夏举转回来,眼睛已弥漫起风暴:“电话呢?我有叫你收吗?”
蒋之无奈的说道:“大当家,我这也是为你好。若是现在就叫二当家来,于我们不利啊。”
夏举收了收腹,又做回椅子上。
他高傲的姿态一点儿也没变。表情也渐渐的在收敛克制。
手指敲打着椅把,由快渐缓,即是他从躁动变冷静的象征。
这一点,蒋之很清楚。他闭上了眼睛。
两人一直没说话。夏举挥了挥手:“让他们先出去。”
蒋之朝那像死尸一样般的两人点头,这才退下。
夏举看着,冷笑:“应青到真是看得起我啊。找来两个死士。”
蒋之点点头:“因为我们有枪。”
夏举猛的一拍桌子:“少他妈的跟我提‘我们’!”
陶瓷的水杯和茶壶,被他大力的一掌震得叮当响。
小小的茶杯,竟然翻倒了两个!
蒋之的脸色瞬间苍白。直到刚刚,他都觉得自己仍是站在夏举这一边的。
夏举质问他:“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蒋之当然不敢讲,当年,夏明的死,他有参与一份。
“大当家,我……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老母嘛”夏举冷哼,“不知是哪年,你还跟我老爸谎称你妈死了!”
提到夏明,蒋之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嚅嚅着嘴说:“我真的是,不得已。”
夏举站起来,狠狠的抽了他一耳光!
“不得已?不得已杀我的女人?!”
蒋之毕竟老了,一个趔趄,竟然倒在了地上。
夏举凶神恶煞的再度拎起他,直接掐着他的颈,朝着屋内木柱的那排排钉,直接狠狠的甩过去!
这种木制的屋子,屋内挂东西,几乎全部用铁钉钉在墙上或柱上。
老旧、锋利、长而粗。
蒋之的脸,太阳|茓下方,被一根长而粗的钉戳入,夏举再往下一拖拉!
他的肉,就深深陷进钉里,跟着被往下拉滑,肉与血都喷溅了出来!当场昏迷过去了。
夏举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家伙,双手互搓。
蒋之每日茶的份量,只有应青叫给的一半。
不过,夏举早已有所察觉。
近日来身体总是乏力,与应青登山,还没走多远,就老想休息。
连他送来的几个女人,夏举一晚上也操不了几个。
本来亮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弄。
大家吃同样的饭菜,喝同样的酒。问题可能出现在组合中毒上。
夏举不懂是要感谢蒋之减了量呢,还是要谢谢应青没有痛下杀机。
恐他也不敢。若不是应青身边的人,昨夜跑来通知夏举。
怕是要再拖一段日子才知道那么多事了。
当蒋之悠悠醒来,头上已经满是血迹。
他的头晕得厉害,恐是脑震荡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终于看清对面椅子上,虎视眈眈坐着的夏举。
他的眼神很凄厉,脸部线条更是硬得绷到极限!
很好!太好了!这又是他所熟悉、所精心调教出来的无情大当家了。
绝贪,绝欲,绝情!这是夏明交给他的,对夏举的培育任务。
绝不能因为某个女人或是某件事给败坏了。
当年除掉李晶晶,也是蒋之出的主意。一箭三雕。
就算有痛,于夏家的大当家,这也是不必的。
可想不到,夏举在他醒后,送来的第一句话,还是让他失望了!
夏举走过来,蹲下,伸出手抓着他的头发。
蒋之的额发被高高的拖住后仰,眼睛被睁得爆突!
夏举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警告:
“我夏举的女人,只能由我来动手!谁他妈敢碰!”
蒋之胃内突然泛起一阵恶心,直想吐。
夏举看他不对劲,松开了手。他脸上、眼里全是血呢。
当蒋之吐得肝肠寸断后,喘着气说道:“她还没死呢,不是吗。”
夏举背对着他,拿起茶杯,冷笑:
“她要有事──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讲话?”
蒋之吐了一口血:“阿举……”
他转身,一个甩手,杯子又准确的砸在了蒋之的脸上!
再度抠下一个伤口。血流如注……
夏举骂道:“别他吗的叫得这么亲热。就你也配?”
老头儿咳得厉害:“我不是卖老。看人能不准?那丫头绝不不简单!咳……第一次就知道用苦肉计!”
他拍拍蒋之满是血的脸与嘴:“干嘛一直捂住肚子呢?很痛吧!”
夏举站起来,倒茶又喝了一杯:
“知道我怎么这么放心喝吗?当然是与你的茶换了过来!”
他坐在椅子上,很悠闲的看着蒋之痛苦的躺着。
“真以为我拿不下应家?呵呵,别那样看着我。放心,你暂时死不了。不就是腹胀难忍嘛。你舍不得杀我,我就舍得让你去死么?你也知道,对待叛徒,这么容易的死法,不是我的作为。”
蒋之不知道夏举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但是肚里千只虫子在咬的确是事实。而且有剑刺穿的那种绞痛。他咬着牙说道:“应青他早有准备,王家马上会派人过来了。”
夏举竟然过来,放低姿态,扶他坐好:“所以你才不能死得这么快啊。我们不做好姿态等大鱼上钩,怎么能笑到最后?在应青面前演演戏吧。他会我还不会?难道你不知道,阿水也过来了?瞪什么瞪,你眼里可全是血呢。顶着就快要爆炸的太阳|茓说话,不容易吧?呵呵,你要知道一件事。我夏举的女人,还轮不到你们外人来教训。你是、应青是、应秀更是!你很好奇,我怎么开始知道了是不是?哟,别咬得这么厉害呀。我瞧瞧,嘴唇都青紫了,呀,还咬脱掉下一块肉呢!怎么,不求我?呵!我都忘了,是谁教我,誓死也要捱到最后──记得的。正是你啊蒋叔。好久不叫这个称呼了。从你认为我可以出山,独当一面的时候。我的阴险毒辣承我爸七分,也继你三分不是吗。现在通通还你!双面间谍不好当吧?说实话,我得多么感谢程雨那个妞啊!她的‘苦肉计’带来了我‘蒋叔’的另一个真实面目。你一直要保护的外甥、外甥女,难道没有告诉你,他的双面间谍,就是向你学的?”
蒋之的内脏可能已经开始翻滚腐烂,他怒目圆睁,喘着大气:“你是说……你是说──”
夏举伸出手,缓缓压向蒋之那剧烈开始收缩的腹部,那一样深不可测的幽深眼眸里,竟闪过一丝悲悯:“很痛吧?”
那如同被烈药炸开的腹部,竟然已经如同火山一样的在沸腾!
可惜那一点点的同情转瞬即逝。夏举釉恢复那种戏谑的笑容:
“本来这包良药,是葛英送我,为应青准备的。既然你先献的身,自然请你享用了。”
蒋之的体内发出这样的警告,如同被石灰腐蚀的五脏六腑,他知道死期不远矣。巨大的恐慌让眼睛红如海的蒋之,伸出一只无力的手,想要抓住夏举。却被甩开了。
老人眼睛竟然已经痛到快睁不开,声音竟如孩子一般呜咽:
“你刚刚说……先不杀我的,先不杀我的……”
看着他如狂风中被抽打得厉害的落叶,想只抽搐发癫的羔羊。
夏举重重哼了一声:“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行吗?”
说着便又使劲压住蒋之那已经热力燃烧的腹部。
只听得里面噼里啪啦的传来“滋滋”的熔烂声!一声交缠着一声。
就连夏举听着都觉心惊。看来,是已经蔓延到胸部!很快就是肺与心脏了!
这葛英,也不知从云南哪个角落民族弄出的这玩意儿。
搞得他都不想看蒋之那已经成深紫色的脸庞。眼珠竟然真正爆突出!
夏举发现他虽抓着,本就无力的手臂,现在已经开始滑下!
夏举竟抓紧最后的一点时间,冷笑道:
“葛英与我讲小雨的手,伤及骨那么深!可能都没有办法恢复原来的力道了……既然你叫人踢她肚子踢得那么惨,现在这种火山熔炉的死法,原来最适合你!”
蒋之再度喷出恶心、肮脏,模糊的物体。红的、热的。
一团团的像肉,也像血块。可能是他的内脏,也可能是熔结后的不明固体。
灼得烫手!也更显恶心!夏举立马站起,跳得远远的。
蒋之却回光返照般,伸出那一只也开始布满血丝的可怕手臂,张着满口的腥臭与污血,模糊的嘶吼道:“我阿妈……我求求你,求求你──”
夏举嫌恶的站在一边捂着鼻子:“这么恶心!我竟还在这给你送葬!”
他并没有答应他!
当最后,那只已经爆紫的手臂。也徐徐落下时。
夏举才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应青会安排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找罗伟吗?应青给你量大的茶叶。我就不会叫罗伟给他加大剂的注射吗?老狐狸,这么多年!隐瞒得也够深的哪呐。若不是小雨带出罗伟的妹妹,我还不知他在我伊拉住了好几年,更不知要听你们唱这一出双簧到什么时候呢!”
屋内弥漫起浓浓的怪味,又腥又臭!他并没有马上就叫人来处理。
夏举拿起烟来抽,竟点了几次也点不着。
等他有些手抖的将那半支烟吸完,竟也不吸了。直接很狠的掐断。
走到尸体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刚刚的战利品。
如同医生给自己亲人动手术时容易发挥失常一样,杀自己的亲人,手还是会软的。
他慢慢蹲了下来。那张扭曲的脸,已经分不清五官了。
肤色更是各色齐有,交织得吓人。
唯一看得清的,是那两只爆突,几乎快要飞出的眼球!
夏举心慢慢定了下来以后,细细的看着那两只眼珠。
他们彷佛很不甘心,似要赶快冲脱这种束缚。
也似有无穷的冤情,要诉说般的狰狞反抗。
夏举再静默一会儿。终于缓缓抽出手,将蒋之还依稀存在的眼皮,慢慢的合上。
可是不知是那两颗眼球太突出,还是实是太过于倔强,竟三番四次的拉不下来。夏举有些恼火,干脆一把压烂得了!
但屋内静悄悄的,只剩下蒋之体内少量依然在响动的液体之外,再无其他声响。就连夏举的呼吸,也是这般的屏住。
最终,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再度伸出手掌。
毕竟,这是送他的最后一程了。
他慢慢的,极有耐心的将那对眼睛合上。
想不到,这一次,竟成了!
夏举看着那张万般不甘心的脸,又有着想倾诉解释的欲望。
想想自己生气时也有着多么类似的暴躁与狰狞。
以致到后来的喜怒不言于色。
还有那些高调却迂回的心态、低调的作风、强硬的手腕、硬派的作法!
竟几乎全部承袭于他……
想来这些年的几乎朝夕相伴,他的眼睛竟有些乏。
夏举最后看了蒋叔一眼,低低的说道:“蒋叔,走好。”
※ ※ ※ ※ ※ ※ ※ ※ ※ ※ ※ ※ ※
伊拉,硕大的码头旁边的停机坪。一架新型的直升飞机正整装待命。
轰隆隆的螺旋桨的声音,已经巨大得几乎要吞没苍老的葛英的声音。
他指着灰暗的天空,苍老的声音疑问着夏冰:“阿冰,这么差的天,你真的要走?”
夏冰面无表情的在套着救生衣与降落伞。
而小腿上、肚子上,都早已别上了手枪。大腿与手臂上,也有锋利的军刀。
直接开着直升飞机出海做长途飞行。任何天灾人祸都要考虑到。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你刚说的是真的?”
夏冰白了他一眼:“我几时开过玩笑。”
卢森也默不作响的给自己的师傅套上装备。
夏冰已经率先跳上仓门,开始闭幕养神起来。
等葛英颤巍巍的也爬上来的时候,卢森早已把众多的医药设备与药品,扔上了飞机。
机上连同正副驾驶员一起,也不过才十人。
但既然是去救人。我的敢死队一样的冲锋队,少而精就够了。
而这素净的机内,前面背后悬挂着都是枪枝弹药。
多么陌生的环境与气息!葛英万分担忧的又想问夏冰。
哪知他倒倏的睁开眼,吩咐卢森道:“ 阿森,我很快回来。你好看着。万一真的有情况……山里工人不必理。关闭工厂的密闭装置。启动大宅的爆破程序。”
卢森面表情的点点头。然后才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加了句:“我知道了,二当家。”
夏冰皱着眉看他。卢森只好又赶紧说道:“保证做到!”
前方的机师扭头问道:“二当家,可是要亲自驾驶?”
夏冰的脸很冷:“不用。你好好开着。”废话,他要养精蓄锐,怎么可能分神。
螺旋桨的声音越听越重,风也是越发的大。但没有命令,卢森当然不敢走。
机师又扭过头来想问夏冰可以出发了没有。
对上的却是一张包公脸,就不敢先吭声了。
夏冰沉默了一下,才对卢森说道:
“你做这些事情之前,什么也不要理会。护小少爷安全,知道吗?”
卢森那消瘦的身板被风刮得几乎左摇右晃。
吐出来的保证也是支离破碎的:“知,知道了……二当家。”
夏冰盯着卢森的眼睛,吐出每一个坚硬的字眼:“我警告你,要用──生命!”
卢森被那凌厉的眼神几乎真的打倒在地,竟有些腿软:“我,保证!”
当厚重的跻身,尖叫着划破上空的宁静,划开灰暗的云朵,进入暴风雨前颠簸的气流时,葛英已经吓得有些哆嗦。
他牙齿打着架的问道:“阿……”
话还没说完,机身一个倾斜,他立刻滑到了飞机的后半段。
吓得他立刻大叫:“阿冰,救我──”
夏冰当然早已抓住脸色苍白的葛英。又费了点力将他拉回。
淡淡的说道:“再过一小时,你差不多就可以适应了。”
老头儿毕竟还想活得长点儿:“那,那以后都是要这样飞吗?”
夏冰倒也有耐心与他解释道:“等天晴点,自然就会稳点。”
在对面几个,伊拉最好的、却长期沉默的射手与杀手之间。
这下,反而显得自己最多话了。
还是气流的颠簸中,葛英慢慢不尖叫了。但注意力回到室内,却也不好受。
耳畔仍是呼呼的机器生与气流搏斗的声音,室内死寂一般。
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反而显得阿冰好有爱。
虽然他也面色凝重的闭眼休息。
但还好,虽然慢些回话,但几乎还算得上是有问必答。
葛英抹着额上的汗,问夏冰道;
“阿冰啊,为什么你坚持要在这种鬼天气里出发啊?很危险的啊!”
他的手,竟然还紧紧的纠结着夏冰的袖子。
夏冰眼睛仍然紧闭着。想想,此行的重要目的,以跟队员们说过。
在这再公开的说,也无妨。他淡淡的说道:“救我哥要紧。”
葛英眉头一皱。他很想把给了夏举,那能腐蚀人身体剧毒无比的药的事,告诉夏冰。
可是现场人这么多。况且也怕坏了夏举的大事。自然就只能抿嘴不讲话了。
葛英有告诉夏举的,也有未告诉他的。虽然夏举也孤独了这么多年,可是他暴虐无情,总要求别人对他十倍的好。
虽然痛失心爱之人,可那也是他自愿忍痛割爱的。
反倒是重情重义的夏冰,更惹葛英可怜。
因为他本身也是因为妻儿母亲的,因有了夏明的帮助,才愿追随他。
心有重情之人,自然也好重情之人。加上当年猜散他与香芝,自己确有功。
而这个孩子,一向闷在心里不发泄出来。憋得葛英都替他疼。
夏冰拨了拨沉闷不说话的葛英的手,仍是冰凉的。
于是,夏冰话语间已有了丝丝暖意:
“葛叔,你别怕。做好你的事就行了。一切有我。”
他的眼睛仍是闭着的,葛英顿觉心头一宽。
“那,我们还要飞多久啊。我老啦,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
夏冰的眼皮微微一动,说道:“……嫌我没留你在岛上了?”
葛英笑笑:“是想不明白。”夏冰倒也有耐心与他解释:
“我们不能开得太远。没有补给,飞机也支持不了那么久。但岛上所有快船已经全部开出。我们赶去应家,所以要赶到最近的一搜船上。它刚好也在去应家的方向,已经出发三天了。”
夏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机仓内个个都安静、镇定的下属们。
重压下的心理,也放松了些。他淡淡的问葛英道:
“你徒弟一向都是这么吊儿郎当的吗?”
葛英也不理会旁人在场,问了出来:“你是怕岛上真有事?”
夏冰冷笑:“葛医师,跟着我跟着哥,才是最安全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心乏体累,半躺了下来。漫长的时间,只能在昏昏欲睡的机内缓慢度过。
大半天过去了,夏冰眼睛仍是闭着,大脑却不得闲。想着下一刻的部属。
他知道,他这一走,总是会有偷袭来的。大多人盯着伊拉这块肥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岛可以不要,人才是最重要的。
唯一有牵挂的是岛上的那个小人儿,希望他不要有事。
别让夏冰辜负了他母亲的信任。夏冰可还是准备要做他父亲呢。
只是大哥这一次危险,在应家寨陷入两难局面。
还等着他去解围。叫他如何去提要小雨的事?
两人最亲密的关系都已经发生了,夏冰的这种念头,就更强烈了。
可该来的总还是要来。副机师禀报:“二当家,有情况。”
他迅速坐起,眼睛已经立刻凝聚起精光,到前面的导航仪上看:“什么事?”
“二当家,我们一直在与离伊拉最近的三艘船保持联系。”
“嗯。”
“可是五天前出发去王家的那艘归航号,刚刚遇上了麻烦。”
“讲。”
“测速与雷达显示,在归航号的正前方,正有一艘更大顿级的货轮逼近!”
“继续。”
副机师面对脸色越来越看的二当家,声音竟不由自主的弱了下来:“恐怕……”
“恐怕什么?”
“恐怕归航号有危险!”硬着头皮讲出这句话,却不敢看二当家。
“有何危险?”
“因为对方那艘船的姿态,不像一般的简单路过。有攻击的嫌疑。目前尚不清楚对方是何装备,及明确目的与身份──”
看二当家沉吟思考间。一旁更老到的主机师补充了一句关键:
“现在的位置,正处于三岔口之间。”
夏冰自然明白他们所说的三岔口是什么意思。去应家,还是去找归航号?
为何担心大哥,却相信以及肯定他有能力应对挑战,他会没事。
归航归航?那个人儿。是否能安危无恙?
突如其来的困难与未知的挑战,让夏冰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知道,机上的人都在看他。都在等他的决定。
但也只有他才知道,为何心有被扎得痛的感觉。甚至,一种可怕的担心。
担心,失去。再次失去。
好罢,若小雨曾说,都未曾拥有过,谈何失去。
那么,经过那天。她还再敢讲这样的话么?
一想到她,再想到海上时常来的海盗与人质劫持。心都麻完了!
说出来的声音,是肯定以及不容置疑的;“往东边开。去归航号。”
“可是──”副机师年轻的脸上,涨着焦急。
“明白!”同时响起的,是主机师绝对服从命令的回应。
夏冰扫了副机师一眼,回到座位上。
想不到,刚刚那个极害怕高空与颠簸的老头儿,此刻正襟危坐。
神情更是坚毅、神圣不容侵犯的。他竟然主动伸手,握住夏冰的冰凉。甩开刚刚小孩儿般的依赖,终于恢复医师的雄风。
语气更是充满了自信:“阿冰,你要相信──我是一个非常棒的医生!”
天空撕去焦躁,竟然开始显现笑脸。
广阔无垠的大海上,一艘机制的雄鹰正矫健的翱翔!飞驰而过!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97 中了杨目的奸计
伊拉,卢森正在员工楼下面的机电室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岛内的各种重要视频点。
一会儿,门口传来两声轻微的敲门声。“嗒嗒-嗒嗒”,很有节奏。
门边也在盯着计算机的两个手下,有一个望过来,有一个要起身开门。
一只手环抱着胸的卢森制止了:“我来。”
直到门边时,感受到身后的几束目光。他转头说道:“不用做事了吗?”
里面的众人纷纷低头。
卢森出到门边,当然不见人。装模作样的往前走去,然后在一个转弯,果然在茂密的树丛底下,看到那个人。
卢森皱了皱眉,低声道:“干嘛白天来找我?”
对比卢森的高瘦,光影下面的那个人,有着截然相反的壮硕。
卢武憨厚的笑容一敛,有着麻利的精明:
“你收到消息了吧。刚刚,夏冰去了归航号。”
卢森扶了扶眼镜:“他这是?”
卢武笑道:“这是我们的机会。”
风挺大的,将芭蕉树叶吹得沙沙响。
卢森看着林间透过来的光,平静的问道:
“当日,你就是在这个位置,接的程雨?”
卢武不解,点点头:“是啊。”
卢森的眼镜反射出一道光线,他的声音里有讽刺:“你不知道──她是自己人?”
卢森一甩头,镜片反射的光逼得卢武别过脸去。他有些难堪:“后来……才知道。”
卢森冷笑:“说你干不了这份工作就干不了!冲动!从不三思!幸亏你没踩死她……”
卢武也咬着牙说:“你也没什么好意思的!弱不禁风──”
卢森指着自己的太阳|茓,笑道:“我用的,是这里!”
卢武冷哼一声:“不就是读过大学吗。还是个烂博士。如果不是我跟我妈成全你,你有今天?”
伊拉下午的太阳太过明媚,将这对同姓异母兄弟照得分明。
一个矮小、黝黑粗壮,一个高瘦、白净斯文。却都同样心怀鬼胎。
卢武不无担心的问他:“如若真的总攻,你有几成把握?”
卢森久久不回话。他望着树叶缝中,远远那视野极尽头处的海天交接线,竟然有些失落的问道:“阿武,你想……家吗?”
卢武闷哼一声:“中国?我没有家。”
卢森不理会。眼镜下面,竟然脱去了往日装出来的懒散。
也没有了大脑高度算计时的精明,眼睛为眯,语气有些萎靡:
“我倒是有些想了。想家里种的西瓜……想宜宾比这热的天气……想老爸烧的菜……”
卢武竟一拍他的脑门:“吃多了吧你。出来都多少年了……”说到后面,语气也有些萧索。
卢森不讲话。是有万般事务要与他交代。却总觉得不是在这个时候。
这种在林间嬉笑怒骂的时间,是卢武作为名义上的继子,随他妈妈进卢家门后,两兄弟在宜宾的那个破旧小院里度过的贫苦时光。
想父母的双亡。想他兄弟二人,一人念了医学博士。
一人当了混混,却又成为污点证人。人生的截然不同,他们之间那本就稀薄的血缘关系,也在二人长期的奋斗与斗争中,因为价值观的大相迳庭,发生过一次比一次激烈的争吵。
卢武很不想讲这个话题。但是今天却在这样一个知了叫个不停的阴凉午后,在植物气味浓郁的林间,他掰下一片肥厚的叶子问道:“哥,我还以为你恨爸,再也不会想念他了。”
卢森淡淡一笑:“以前倒是有的。”恨他为什么在下乡时跟农村女人有了这个小孩。
恨他为什么还要带他们回来,结果车祸、家破、落败。
还算这对呣子识相的是,将父亲死亡慰问金中的大部分,交出给他上大学。
后来与他们无甚联系。竟想不到是在做法医后,去看守所验尸时,见到这个年轻气盛,打架斗殴的“弟弟”。半个弟弟。
他想办法给他争取做污点证人,立功的机会。却远远没想到,当卢森多年后参加猎鹰行动来到伊拉时,竟看到蒋之身边的亲信、走狗,正是他!
不能暴露自己身份,不能直接与他谈,不能让别人看出他们相识,还有一半的血缘关系!
卢森多番观察与试探后,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下,也才得机会探明卢武到底是好是坏。
他们付出过怎么样的惊心动魄。都不想再回想当年流过的血。
只是卢森竟然也害怕过,如果卢武不是真正的卧底,他到底还能有什么办法来救这唯一的弟弟?
而这,也是父亲与母亲,都希望他这个哥哥做得好的地方。
想到过往与未来,卢森的嘴边终于浮起一丝笑意:
“阿武,我们一直期待的那一天,如若真的到来,你怕吗?”
卢武的眼睛闪亮起来!搓着手,吐了一泡口水道:“真的吗?操!这狗日的,终于要来了吗!”
他一向是绝好的行动派,在智谋上也不得不承认,得听他哥的。
卢森拍拍他的肩膀:“如果这次……某人与某人都一样重视感情,同样重视某人的话,就有可能!当然,最有可能,而也是我最希望的是,这种程度最好不一样!所引发的地震也好、海啸也罢。总之掀起旋风就好。而我们要的,是时间,与时机。”
卢武莫名其妙的看着老哥:“这都什么玩意啊!说了等于没说!”
卢森迎着穿过林间,清爽的海风说道:“很快你就会明白的。而你需要做的,是看好那个听说实际是姓程的孩子。”
卢武很不服:“操!老子这么能打,叫我去看个娃儿……”
“……你不知道他有多重要吗!”
“我只知道我的心情很重要!”
……
“哥,你怕吗?”
“不怕。”
“哥,你怕吗?”
“不怕。”
“哥,你怕吗?”
“怕……”
※ ※ ※ ※ ※ ※ ※ ※ ※ ※ ※ ※ ※
三小时前,归航号。
季雨顶着灰蒙蒙的天空,巡视完了整艘船。
当曝晒完一天的,又闷热得要死,终于几乎瘫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口渴得一冲进房间,立刻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几大口。
当珍贵的冰凉淡水,迅速的灌进喉咙,刚刚一直在甲板指挥着工人就天气般货的季雨,这才得以让干的直冒烟的嗓子找到了魂位,于是放下水瓶,对着前来汇报工作的徐志东,也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这船看起来不大,早中晚各巡视一次,也是要人命哟。”
徐志东笑笑:“的确,是要有些耐力的。”
虽然她以前也曾救过他,帮他在大当家面前说过好话。
但徐志东开始发现二当家对她特别的关心与照顾,而她又不拒绝之后,就开始厌恶这个女人。但是他们之间的事儿,他不想参与,也没法儿参与。
一直抱着的就是冷冰冰的态度。
不过,老实说,这一段时间的合作下来,他也一扫她是草包、花瓶的想法了。
而且,看她不懂就问的低姿态,以及凡事亲力亲为、与工人打成一片、不怕吃苦的作法,蠃得实干派徐志东的好感。故现在才能笑着与她谈工作。
季雨翻看着昨日船上的消耗量的登记名册。看得甚是仔细。于是徐志东心里又一阵高兴。
他当然不知道,季雨本来就是从基层来的,哪有他以为的类似应秀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而她如此关心每一件小事,为的是她另一份真正的工作罢了。
他们住的房间,在甲板上方,货仓上面的佣人房间的再上一层。
当然又好得多。外面有走廊。还有单独的餐厅。不用与工人同食大锅饭。
但是不好的地方在于,与杨目、徐志东及大副等几个重要水手的房间,非常近。
她也是此次航行的核心人物,故不计较了。
当下午的太阳都斜照进来的时候,季雨被晒到。
抬头一看,发现徐志东竟然一直站着。
赶忙说道:“唉呀,一直站着干嘛。你赶快坐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很多事不懂,这些天,麻烦你了。”
徐志东也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不不不,程小姐不必客气。这是我应尽的本分。”
季雨一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坐下吧。”
徐志东在房内一直觉得燥热难耐,却见得她的嫣然一笑,让他顿感如沐春风。
那微微扬起的嘴角。浩白的贝齿,还有那如月牙般弯起的眼睛……
笑容如萝莉一样纯洁天真乃至调皮,可是眼里又有着女人的灵动与娇羞。
这下才明白二当家为何有时盯着程小姐的背影,都有在嘴边微微扬起的笑意。
这下,他更不敢坐了。
季雨倒是奇怪的看着他站得笔直,她很可怕吗?
不过注意力却被昨天的用水量吸引住:“这里──”
“程小姐,何事?”
“为何昨天用这么多的水?前天不是才补的货吗?”
徐志东低头一看,拿起本子细细的翻看起来。
然后禀报道:“这些都是杨目花费的。”
季雨很惊讶:“花费?他用这么多水来干嘛?”
徐志东闷闷的说道:“洗澡。”
季雨眉头微微蹙起:“他有病啊。他难道不知道,这船上的淡水,有多宝贵吗!”
徐志东冷笑:“他不知道?最知道的人。恐怕就是他。”
她再低头仔仔细细的查看,发现还有不少的花费。
顿时有了些怒火。捏着本子高声问道:“这都什么啊!”
徐志东干干的回答道:“浇花……”还有那些做借口的小玩意儿,说都不想说了。
季雨开始觉得口干舌躁,她有些烦躁的拿起水来喝。
但看见光洁的水瓶,咕噜咕噜的喝完后,又是一阵气。
她像个困兽一样的来回走动:“烧厨房?!杨目他!
他,他惹出来的那些倒霉事,我也不想理了。
现在这些,你看看,你看看!多大的屁事儿啊!”
季雨竟冲过来,拿起本子摔徐志东的脸!嚷道:“你就没说过他,你就没说过他!”
徐志东吓了一大跳!立马后退一步,又再度站好。
这下她是有领导者的脾气和威严了。可与她平时文静的态度相差太大。
而且一直有点狂躁的走来走去。徐志东竟看到她的额角滴下汗来。
季雨叉着腰喘气,为何自己没做什么运动,却又开始干、渴、累。
在看看徐志东脸上,刚刚被她摔打的红印。
她才似想过来的一般,以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
“你们男人好说话。不如,你去劝劝他吧。”
徐志东依然离她远远的,摇着头说:“没用的。”
季雨深呼吸了一下,觉得心内的热气似乎减了几分。
又小怪他道:“没试过怎么知道?”
他低头回答:“试过几次了,没用。他说……”
“说什么?”
“……说只有程小姐亲自去问他,才解释。”
季雨一直站着,突然觉得头有些晕。这些问题,这个小人,烦透了!
她摆摆手:“你先回去罢。这件事。吃晚饭时再说。”
徐志东见她站得有些不稳,不禁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季雨扶住额头,竟有些烫。她也不看他:“你走吧。我没事。休息一下OK了。”
徐志东看她古里古怪的样子,一向对女人不感冒的他,只当她是生理期到了。
他走后,没也不关。只留下季雨一人。
她先是站着。觉得头晕。然后坐下,又觉得热。
躺在床上,又总想脱衣服。可是又怕等下有事。一下又得穿衣服。
躺在床上也不安生,大家都在忙着呢。自己在这睡着,什么意思。
这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最怕遇上暴风雨了。还得有半个月才到王家。
也不知到了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境况。
成天捣乱的杨目,耍的这些小把戏,又是什么意思。
当初是答应了李阿婆不杀他,可是没答应不打他。
她打起人来,只有对方比他更伤的!因为她不怕死。
可是,那是以前呐!现在有了儿子,那能随心所欲。
凡事都要想后路。凡事,都要想后路……
季雨就在这份繁杂的众多思绪中,终于在那小床上沉沉睡去。
梦里似乎仍在纠结这数不清的人和事,心中唯一愿想,只盼早点离开。
那么使力,却也总是拨不开前方的黑暗!
怀抱着小念的她,已经受伤的手臂……扯不掉的迷雾。
她因为心有怨想,睡得特别压抑。而且身上似乎被放在锅里蒸煮,越来越热……
衣服都湿透了,浑浑噩噩的她才从一声大叫中惊醒!
“程姐,不好了!发电机起火了!”
※ ※ ※ ※ ※ ※ ※ ※ ※ ※ ※ ※ ※
被惊吓起来的季雨,第一反应是:会不会爆炸?
当她匆匆赶到时,电工师傅、机械师傅已经和徐志东焦头烂额的维修好了。
原来是火花引起的线路短路,但也足够吓人了。
季雨看着徐志东抱歉的笑容,更是无地自容!
她睡什么觉啊。本来不能帮上什么忙不说,作为精神领袖,她还迟迟才赶到!
而当电工的眼光,若有似无的从她胸前飘过时,季雨这才发现,自己睡着时一直皱巴巴的衣服不说,现在也被汗浸湿得,直接贴到了她挺立的胸前。
免费的做了一次“做女人就是‘挺’好”的广告。
她汗颜得立刻回房换杉,却又收到另一条更可怕的消息:
“程姐,锅炉出事了!”
哎呀,这边都还没消停呢!
当她与徐志东疲于奔命在险些爆炸的锅炉,突然罢工的螺旋桨,以及指针不正常的泵之间时,季雨觉得越来越热,也越来越烦躁。
似乎已经嗅到一丝不寻常,她敏感的问徐志东:“以前有过这么多问题吗?”
徐志东点点头:“船上大小事不断。太多装备,零件和配件。长途跋涉中,检与修,是常有的事。”
她狐疑:“同一天,这么多。同一时间,这么频繁?”
他摇摇头:“那倒没有。”
过不一会儿,两人竟心有灵犀的对看了一眼。又各自再看前方,不说话。
他们两个,现在站的,就是船上众多关键命脉之一的驾驶舱内。
极目远眺的,是前方茫茫的海域。季雨看着那依然阴沉着的天,也越来越烦躁。
心内似乎总有点说不出来的火。徐志东竟看到她的脸,开始红着总退不下去。
就像他曾在泰国红灯区见到的那些似女非妖的人妖,故意抹红着脸,却又衿持着、紧张着,控制着。
人家那是做生意的套路。只是眼前这个呼吸絮乱的女人,唱的又是哪一出?
季雨感受到他放肆的眼光,立刻回瞪了过来!
徐志东只好盯着水手旁的仪表看着。
她清了清嗓,无奈吐出来的话,仍是沙哑:“杨目呢?”
她听着是公鸭嗓。旁边这几个男人耳时听来,却有点像呻吟,又有点像小撒娇。
才三个字,可是那嘴里吐出的气息刚一完毕。季雨就后悔了,怎么搞的!
她不想去看并不宽大的驾驶舱内的大副与水手。
本来伊拉就不主张带女人出海。这次向夏举申请过,已经属于特例。
可是他竟然也不打电话给她过!季雨偶尔想起这点。即有些闷亏,又有些庆幸的感觉。
她在船上已经属于老实,甚至可以说是勤劳过头了。
做这么多,也不过是想在这群男人,抹轻一点自己的性别角色。
只是想不到,只不过在这关键的驾驶舱内类似开个小小的会议而已,她就显得这样的不正常。
还好大家也没有做太多过激反应。徐志东也仍盯着前方,平静的说道:“杨师爷……称抱病。”
船在她的命令下加速,强劲的海风从侧窗刮来,季雨被吹得头脑一阵清醒。
她终于恢复点平静,冷笑道:“我呸,还师爷呢,来捣乱的还差不多。”
声音虽然不高,但徐志东仍然迅速的看了她一眼。
这些高层之间的事,还是不要在下属面前摆开来说好。
季雨头脑继续发懵中,也懒得里会徐志东的眼神了。
他倒是仍耐心解释道:“我们去王家,可能得花上比平时要多的时间。”
“为什么?”
“再过三日,印度军方与美国军方要在海上进行联合军事演习,为免麻烦,我们得绕道走。”
她的心猛的一跳!神智竟清醒了大半。
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呢?难怪小艾与大鸟说的,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因为紧张,她似乎更加兴奋起来。
徐志东却怪怪的盯着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程小姐,你的脸……”
原来,她紧紧的咬着嘴唇,脸上却开始滴落大大颗的汗珠。
她很是羞愤,一直想象个女强人一样立在这船上。
他们虽然已经没有了初时的看不起。可是季雨对自己要求高。
为何今天屡屡失态?
她还未来得及出声之前,驾驶舱内风风火火的杀进一个人!
副船长带着凝重的表情赶到:“程姐,徐哥,有情况!”
※ ※ ※ ※ ※ ※ ※ ※ ※ ※ ※ ※ ※
天高海阔。海风劲吹,货船飞速破浪前行!
刚刚又赶回房里补水喝的季雨,再度出现在了三楼的甲板上。
一声急过一声的信报传过来。
“程姐,目前暂时看不清对方传的国籍。”
“程姐,对方航道改变了!”
“程姐,对方货轮疑似正急速向我们驶来。”
“程姐,已经可以确定,对方目标是我们!正以每小时XX海里的时速,飞速前进。”
“程姐,是……王家。是王家的船!”
季雨现在已经不觉得热,开始觉得痒起来!
她又立在高高的船头,任凭急速的海风猛刮到自己脸上。痛也不以为意。
她不明白今天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又热又痒。
好像干了好多天很重的农活回来,却又不能洗澡一样。周身难耐。
季雨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等待这股热潮的离去。以及等待,那王家船只的来临。
她发涨的脑袋,尽是刚刚自己房内那污浊的画面──
她头晕眼花的回到房内,想拿出枪,准备应对王家。
虽然不一定是危险,但是绝不会是好事。
她又渴了,嗓子像刚刚被烤过一般的干涩。还呼呼的冒着热气一般。
她拿起水想喝,却又觉得似乎根本不是靠这个才能解渴的!
那种浑身搔痒的感觉,竟已开始蔓延全身。
尤其,尤其是……那个地方!
不会是那种事吧!季雨本来还弓着身斜着的,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可怕意想所惊到!
她刚要一跌落在床,竟然发现两腿之间,一出一股湿腻!
内裤当场湿透了。季雨顿时面白如雪!
吃惊、害怕、恐惧、还有等下马上就要到来的那场挑战……
她几乎有了想死的冲动。
不能急,不能急。可是为什么这么想撕开衣服呢!
为什么自己的手已经在抚摸这自己的胸,就好像平素里夏冰触摸她的一样,甚至,更大力!更凶猛的揉搓!
体内的血液,好像被分成几段,分别的冲撞着她的各个敏感点。
季雨躺在床上,一手摸自己的胸,一手已经伸到自己的裤子,她浑身哆嗦,竟然只凭搓捏自己胸的情况下,Gao潮了!
这才短短几分钟啊!她到底吃的哪门子的兴奋剂!
季雨还想挣扎着坐着,却已经开始不断地自摸起来。
原来平时男人们自蔚时所说的五姑娘,是这个意思!
可是更想要的,是身体里最痒的那个地方,赶紧有个东西来填饱它吧!
最好是那种长长的、粗粗的、硬硬的……快快的!猛猛的!
天啊!好想……好想要!
当她难耐那层层煎熬,蜷成虾米般的左滚右翻时,外面众人纷纷跑动的声音,让她有些绝望。
她从不是重欲的人,今天难道要在这个关键时刻丢脸到家么?
季雨还在靠着手指取悦自己的时候,却不料房门被打开,一只又黑又瘦的手,伸向床,伸向她敞开的胸间,更可怕的是,竟然迅速的伸进她那已经松垮的裤头!
季雨这时才意识到歹人的恶侵,她本能的反应要打掉这只恶手,可此刻身体的真实反应,却是迎向了过去!
终于听到那奸细又浑浊的笑声:“呵呵,程小姐热情起来,真他妈不是人啊!”
季雨憋红了眼,终于看清是带着无比畏亵笑容的杨目!
想起当日在打猎场外,他的试图进攻与侵犯。
或许今日之种种,都有了解释。──他竟然有房间钥匙,她今天喝了太多的水……
或许以他之奸诈,她的很多物品中,都有埋伏。只是为什么要在今天!
她这一思忖间,杨目的那只脏手,竟然已经顺利的到达她的花蕊,竟狠狠的揉搓起来!季雨麻木间,伸出要钳住他手臂的手,竟然松软无力下来!
那只淫虫竟然捏着她的荫唇,喘着气骂道:“你……真的是一个尤物!是不是想被人干!说!”
或许就这句夏冰也曾用过的话,激荡了季雨那已经垂死的神经,她用最后凝神的一股力量,聚起意志,甩开杨目的手。
并迅速起身,趁他嘴里还骂嚷着:“淫物,等下我就要干你──”
季雨心中的怨念与羞辱,竟然化成一股莫大的力量,船上的工具与零件总是特别的多。她眼睛一扫,发现床底下的角落,可看见有一把小铲。管它以前是用来干嘛的。而现在──
她一手拉起裤子,一手操向小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操起金属小铲,直接朝床边正要起身的杨目铲去。
这些动作流畅,一气呵成。杨目刚要逃,最后被她用铲子生生钉住了手腕!
季雨如入魔般疯狂,双眼满是欲求不满的暴躁,以及被羞辱的莫大悲愤!
两只眼睛红得可怕。她搏起命来,真的是不管不顾!
杨目一声巨大的惨叫:“啊!我的手──”
是,她答应不杀他。可是没答应让他来羞辱她!
若是她季雨手未曾受过伤,以以前十成十的力道,杨目的右手手腕,怕是当场废了!
“放开我!”杨目的手被死死铲住不放,但身体挣扎着要用腿来踹她。
季雨也是在搏命似的死钻着那把铲子,只求它再锋利一点就更好了!
她忘不了,他刚刚用这只脏手,伸进她最宝贵的地方。那可不是人人都可以碰的!
徐志东等人终于听到杨目的哀嚎,冲了进来,却看到
季雨的神情有种嗜血的可怕。眼睛彷佛冻结一般的不认人!
她想起那晚她抱着宝宝,冲下树时,那种决绝与惨烈,高高的窗上,就有这个人可恶的嘴脸!
纵使杨目的这只手不废掉断掉,怕是有够伤的。
当徐志东等人,终于把她劝退,愿意放手之时。
季雨才回过神来,她一直是衣衫不整……
当着众人的面,双颊红润,气喘如牛!怕是大家都发现了么?
季雨不敢多想,赶紧别过身去。背对着徐志东,重重的说道:“把他关起来!”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98 自己日自己
刚刚已将高潮过一次,季雨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
正是因为刚刚的那场短暂爆发,让她觉得体内的那几股热浪,欢腾得更为嚣张!
她只能站在大船的几乎最高处,忍住大风要吹倒人的冲动。
不停的夹停双腿。那里似乎永远也不会枯竭一样,不停的有东西流出来……
流了又干,干了又流…… s hit!想不到她也有今天!
就刚刚自己从未经历过的无耻行为。她真想问自己,你是日本人吗?
说通俗点,就是――自己日自己。
季雨捏住一根桅杆,手指因为过于用力,已经青筋暴突。
她刚刚已经冲两次的冷水澡,但只消减了一下。不到两分钟,立刻重新升起欲望。
她不敢看船上长得好看点,或是身材诱人点的男人。
极怕自己真会遏制不住的扑上去!
听说好的春、药,是有助于调情的。
但她估计,杨目喂给她的,定是最下三滥的那种!
季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紧紧咬着牙,一柱并不细的血液,从唇边滴下!
她不抹也不擦。仍死命咬到自己口腔里满是甜腥味。
想起自己当年接受毒品控制的训练,这种心志的折磨,没有那么甚。
可是依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她如何才过得了这一关?
手指Сhā着掌心,竟然已经渗出血来!季雨有一瞬间的晕厥。几乎想从这高高的平台上跳下去。
当她亲眼见到那远处海平线上的一个小黑点,慢慢转变成不远处徐徐靠近的超级大货轮时,
加上自己现时的遭遇。也只能感慨人类在大海上的渺小。
两艘船靠得很近了。没靠近之前季雨已经知道,要来的那个,是王西而非王东。
虽然徐志东说那还好。但是对一点儿也不熟悉的她来讲,似乎没有分别。
当刚刚,那艘前面还如被饿了几天几夜的鲨鱼,剑一般杀来的大船,
临近时却如害羞的少女待见情郎时的羞涩一样的缓缓靠近。
徐志东请示季雨:“程姐,王西要求登船。”
风很大,可以要把人刮倒。她的头发,也如妖女一般的狂飞。
徐志东听得她支离破碎的声音:“减速,开闸。让他上船。”
刚刚远观两艘船。因为他们是装着毒品的成货与王家,因为以中型货轮为掩护。
哪能像王西这样大摇大摆,无所顾忌的在海上乘风破浪。
季雨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一个男人,带着他心爱的女人出行,所极度需要的排场与虚荣感。
更重要的,是他所感受到的那种王者气势。
比如,他带领着几个虎膀熊腰的家丁登上船的那一刻,
季雨与众手下,已经在恭候着王西的大驾光临。
当她真正看到他时,还在兴奋的身体,突然有一瞬间的疼痛!
这么高大壮硕的一个人,眼睛里尽是贪婪与难以填饱的欲望。
那香芝……到底是怎么过的这六年?
王西看着徐志东竟然站在一个娇瘦的女人后面。
这个女人嘛,要气势有气势,不过现在脸怎么这么红?还在冒汗?
要脸蛋,哇!也是上品。只是眼神有些冷。像一个装B的。
王西带着人,扫着季雨等众人。他将手伸向了一直有合作关系的徐志东:
“哈哈,别来无恙啊!老徐!”
徐志东却没有接过他的手。而是说明道:“二少,这次,我们程雨小姐话事。”
王西转脸看着季雨,意味深长的笑了:“程雨小姐?”
带着那浓重的气息,她的名字,竟然在他嘴里,被念得如此挑逗。
季雨看着王西仍伸在空中的手掌,不好拂他的面。
现在她是得领导别人的人了,只好伸出手来与他握手。
意想不到的是,王西肥厚的大掌,捏着她柔软而发着烫的手,
竟大胆用指尖,摩挲起她的掌心来!季雨本来就处于被勾搭的边缘,
与他握手,实是逼不得已。可是这种刺激,让一直在遏制的她,险些呻吟出来……
季雨还残存的那一点理智,还有他首次见面即给予她的这种羞辱,
让她还是挣扎着快速地收回了手。
王西的笑却越发的贼了:“长得比李晶晶漂亮呦,不晓得是不是也是一个‘公共汽车’?”
季雨的面色瞬间惨白!她因为此时欲望的无比流动,因为心虚得厉害!
徐志东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被她摆手拒绝了。
王西突然开始发出震天大笑:“想不到,现在伊拉沦落到要由一个女人当家的地步了”
夏家的人,脸色都很难看。其他人都屏住气,不敢出声。
老大没发话,谁敢抢先。而今天,现在,在这艘船上,她就是老大。
当然也没有面面相觑。她是老大的女人,这谁都知道。不看僧面看佛面。
季雨本就因为身体当前的怪异状态而极力克制着自己,
现在也腾的升起一股怒气来:“你想怎么样?”
王西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爽快!我今天,来跟你要一个人。”
她反问:“什么意思?”头又开始发涨了,而且,他可不可以不要离她这么近?他身上的味道,竟然有些诱人。
季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腿又悄悄的夹紧了一次。
语气很是恶劣的说道:“一次性说完!我没时间”
旁边的王小踮起脚,仰身在王西的耳朵边,低语了几句。
王西一听,眉毛都翘了起来。越发嚣张起来,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你是夏举的女人?脾气有够差的啊!”
他长长的手指如快刀一般的伸出,直接戳向徐志东后面的祝哥:“我要那个人!”
季雨屏住喉咙的一股热气,冷笑:“你想要就要?凭什么?”
王西冷哼:“当然有原因。他嘛,6年前废了我大舅子的膝盖。现在时限也到了,该是赔罪的时候了。”
季雨转头,脸红红的看向徐志东。
原来,这祝哥是6年前李晶晶死时,曾听命于夏举,打伤了应青。
不知王西为何今日才要拿这个来做文章。
季雨语气稍稍好了些:“你们以前的恩恩怨怨。是不是应该由当事人解决呢?”
并提醒他:“你们王家的货,还在我们船上呢。”
王西抽出腰间的手枪,拉开保险,举在手上,
嘴里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嚣张:“实话跟你说了,今天我就要带走这个人。”
季雨蹩起了眉,身体的重重波动,似乎因为这层挑战,而略微减轻了些。
她看着徐志东后面,瑟瑟在发抖的祝哥。
想起当日他还拿鞭子抽过她呢。今日竟然是她要救他。
因为王西的肆无忌惮,还有可能对她的不信任。亦或是看好戏的心态吧。
后面的人群中,已经开始有越来越明显的“窃窃私语”。
季雨掐着自己的手心,也越来越痛。可能都出血了!也不敢看先。
她感觉自己的汗,似乎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明显。
真不知是给烫的,还是给急的。
她沙哑着声音,诉说着自己的坚持:“不可能!”
王西上前了两步,气势一点也不见弱:“就凭你,也敢跟我谈条件?”
季雨冷笑道:“人是我带来的。自然要安全的送回去!就算――
你真的有理由带走他,那也得是我走完这趟货,回到伊拉以后!”
气氛凝重了起来。一个不肯妥协的女人,一个在王西眼里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
他的大掌就要举起来的时候,人群中忽然传来了欢呼声:“快看!飞机!”
是的,那从远处急驶而来的,是伊拉人都认识的一架飞机。
等到那腾腾腾的机翼声,重重入耳时。更有眼尖的人,已经分辨出来了。
“是二当家!是二当家!”
季雨不知道为什么工人们会如此高调。为什么徐志东刚刚紧绷的神色,竟然开始展现笑颜。
她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是仅仅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内裤再一次湿得一塌糊涂。
她迷蒙的神情,对上了王西难看的脸色。因为另一个更不好对付的人出现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与沸腾的议论声中,长途飞行了很久的直升飞机缓缓靠近舱板,
再在绳梯的帮助下,飘飘摇摇的降落下几个人。
王西看着全副武装的那几个类似于死士、杀手的人,脸色大变。
夏冰刚一下船,远远看着双方不少人的这个阵仗。但仍是在剑拔弩张,他知道:幸好还来得及。
完全不把王西放在眼里似的,夏冰只看一个人。可是再一走近,发现最为关心的那个人,很异常。
神情恍惚,脑袋大摇大摆。脸蛋更是红润异常,竟还滴着汗!她是怎么了。
当细心留意,看到她的手指甲,一直使命戳着自己的掌心。那里,竟然已经殷红一片!
夏冰的眉头,大大的皱起。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不懂得怜惜吗。
不看这她几天,就开始自虐。她是存心不让他好受,也不让他好受是吧。
可是,当他看到她那奇异的双腿,竟然一直难耐的紧搓。
而那两腿之间,分明好想被胶水粘合住了,她总挣不开似的在拉开又弹回,拉开、又弹回……
对上她痛苦而焦躁的眼神,红得熬人的脸庞,夏冰脸色大变。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99 灭火(上)
天啊!这才是真正的难题!
连女人碰得不算多的夏冰,都看出来了。她此时很欠干。
其实是因为加上他最敏感吧。
本来因为这未知的挑战,夏冰的心头已经有了一些压力。
可现在他每走近一步,就觉得越是忐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季雨只是依然难耐的看着他。夏冰突然发现不见杨目。
心中一个可怕的想法,隐隐浮出水面。
当他就站在她身旁时,似乎也明显感受到了她的躁动。
还有她身体竟隐隐飘过来的热气。
夏冰慢条斯理的卸下手套和护腕,对王西平静的说道:
“有事吗?二少。”
其实大家叫的是二少,恐怕是恶少吧。
气氛很微妙。刚刚还在被欺负着的那个女人,加进了伊拉的二当家。
也许,所有人都在担心会不会发生大事,担心自己的安危。
当然,也在期待看着好事。而王家船上的人,更是知道二少这次坚持带香芝小姐出巡。
百分之二百的八卦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家的糊涂账。
那是这两个男人与另一个女人不得不说的故事!
王西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看着这个长得如此出众的男人,身上还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似的。
夏举的是霸气、自傲、舍我其谁的张狂。
所不同的是,夏冰的脸上有种淡然。从而让他的贵气浑然天成。
王西当然不爽。他与哥哥从小拥有的就不多,父亲母亲均是早逝。
他们一开始就一无所有。没有亲信,没有力量,没有资源。
如果真要说又,那也是征服这个市场的野心。与对权力与女人的渴望与不甘心。
一切的拥有,都是他们两兄弟在血与汗中杀出来的!
像他们,可体会过举目无亲、家徒四壁的感觉?
凭什么,看那样子,又可以活得潇洒悠哉?
不过——王西嘴角笑得这样猥琐。
某人曾经的女人,现在就在他后方的船上呢。日日被他 干、由他操。
压着夏冰女人在身下的感觉,真他妈的太爽了!
想着就让人高兴!王西笑道:“叫我二少?你不也是吗?”
夏冰看着他,不说话。他很想拉拉身旁这个女人的手,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也想知道她的状态如何。可恨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多人看着呐。
王西也不打马虎眼,指着祝哥道:“我要带走那个人。”
夏冰看着徐志东身后,脸色发白的祝哥。
他仅剩的一只手臂,似乎在发抖,在此时也显得更加的可怜起来。
夏冰想他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了。将手套与护腕递与旁边的手下,
他看了脸色不正常的季雨一样,淡淡地对王西说道:“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这可是六年后,不可同日而语的夏家了!
季雨的头嗡嗡作响。此刻本来就极易被撩拨的身体,
竟然因为身旁这个人低沉性感的声音,而更加的干渴起来!
她当然也知道,这是生死关头。不应该给夏冰、给自己丢脸。
王西冷笑:“夏冰,你可不要忘了。六年前,我们的约定。”
他淡淡的扫了王西一眼:“没忘。”
王西冷哼一声:“你可知道,香芝在我船上。她也来了。”
季雨显然被这句爆炸性的话,给吓清醒了不少。迅速的看了一眼夏冰。
结果他的脸有些侧。她只能看到他刚毅的线条,以及尖瘦的轮廓。
只有那微微浮动的发丝,似乎在透露着他的情绪。
她的心暗暗有些疼。是为他所受的这种难堪,还是为自己所受的非人折磨?
过了一会儿,所有人听到夏冰很冷的口气:“那又怎样?”
季雨听出来,是有些赌气了!或是点滴生气的意味。那个人,果然还是力量强大。光是名字就……
王西哈哈大笑:“你不会不记得了吧?六年前,你求我的时候,还欠着一个下跪呢!”
他意味深长的笑道:“——只不过,被你哥拦下了。今天,你就一并补上吧。”
很多人都倏地一下看向夏冰。季雨更是不明白,当年发生过什么。
现场,一片静悄悄。
如果是为某项交易达成的条件,是必须遵守的。夏冰,真的答应过要跪他么?
风呼呼的吹。季雨觉得自己的喉咙越发的干燥。
她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快点结束吧!开口道:“阿……”
带着压抑情欲的低低的发音,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道女声给夺了过去。
“王西。”一声柔柔的女音,从王家船头传来。
众人纷纷望了过去。高高的平台上,有一个娇小的身影。
一袭白色的长裙,在风中摇逸。出尘的柔美。
季雨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被夏冰的反应吓到。
他呆呆的望着那个女孩,眼睛里甚至没有了二当家的凌厉眼神。
也许漂亮的女人总是给男人带来痛苦。
季雨分明看到夏冰的眼里,开始翻云覆海。
有失意、有沉沦、有痛的纠结……有悔、有恨!
他的双腿,竟不自觉的缓缓低下……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100 灭火(下)
季雨心中大叫不妙。对上王西刚刚也带恨意的眼神,现在却转为得逞的笑容。
危急时刻,似乎逼退了一些她狂妄的情潮。季雨大喝一声:“不能跪!”
众人才又纷纷回过神来。就连王西有些错愕。
季雨看着夏冰低垂的眼眸,知道他恐怕是要心软了。
她分明看到他盯着香芝的眼里有内疚。而香芝在那么遥远的地方看过来,
到底是在看王西,还是在看他?刚刚叫的王西,也是在叫的他么?
而香芝,又会怎么叫夏冰呢?她现在,是王西的女人。
而季雨,是夏举的女人。
她等不了了。既然这个世界如此复杂,那不如快刀斩乱麻!
刚好她现在也High得很,看着脚边不远处有一个缠绕着钢丝绳的线圈。
季雨将软的腿打开,一面吼着:“不可以!”,一面踢开了那个线圈。
成功的挡在了夏冰徐徐降下的膝盖上!他吃痛以后,吃惊的看着季雨。
她因为出汗,头发湿了。粘着额头,很是狼狈。
王西笑起来:“二当家这是说话不算话吗?连芝芝都要出来看你如何履行诺言了!”
季雨也不理会人家会怎么想了。她指着王西身边的王小,说道:
“我跟他打一架。赢了,你们就走吧。别缠着我们了。货我们会按时送到的。”
夏冰已经恢复正常,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立刻被暴躁中的季雨制止了:“你给我闭嘴!”
王西哈哈大笑:“有趣有趣。可是,我们也不是无缘无故打女人的喔。”
季雨抹了抹头上的汗,冷笑道:“还没开始呢,就要认输。快点!”
似乎大家都看出了她的暴躁。王西低语问王小。只见那边有两道精光射过来。
季雨看着自己挑中的那个对手。他显然是王西最为注重的亲信。
一直紧随其后,还时不时地主动向王西爆料他们这边的情况。
哼,他有对伊拉这么熟吗?连她是谁都知道得这么块。
夏冰终于跟她说了单独的第一句话:“你怎么了?还有伤.......行不行?”
季雨恨恨的说道:“早好了!放心!”她还喘着粗气呢,故意不看他。
还不开始!老娘快忍不住了。“喂,好了没有!”
王西特意看了看身后船上,那个还立着的倩影一眼。
他玩味的笑着:“当然可以。我只是怕你——”
他话还没有说完,王小就立即被冲上来的季雨拖了出来!
“哗!”人群中爆发出叫声。惊讶的、看好戏的,都没想到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冲动,这么急!
她纠着王小的领子,听到旁人的大叫,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头了。她松开了手。
季雨看着王小的眼睛,既然没有恨意。他好像有些怀疑的看着她,似乎认得她似的。
也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某人一样。一个怔忡之间,季雨抢得先机,将他过肩摔到了地上!
“好!”围观的人群中,夏家的人明显发出了欢呼声!
王小重新站了起来,眼里终于也露出了季雨一般好斗的眼神。
可惜,他敌不过她的,一个欲望边缘,压抑得快要发疯的女人!
何况这个女人,还有着拳脚上不输给男人的功夫!
当季雨利用他的观察,打着圈与他周旋了两圈。还成功的卸下他的发起的两次攻击!
“漂亮!”周围的人群中,显然为自己的女主人挣得这口气而高兴!
可能更多的人,未曾想到过她会有这样的本事。
但季雨明白,自己的眼睛里,肯定充满了求胜的欲望!她太压抑了!
那就将他当做是她以前的敌人吧!她一个猛然出击!竟然甩着自己的身子出去!
用自己的腿铲中了被她逼得出汗的王小的双腿!——他跌倒了。
当然,他马上想起身。但季雨已经到了这份上。不再死踹他一脚,就太说不过去了。
她知道,她一定杀红了眼!
那满是即将爆发的欲望,使她伸出手肘与膝盖,重重的用尖角,
戳向了还没反映过来的王小的胸前!腹部还有荫部......
“啊!”季雨狠狠的一跳,再重重的一戳!
她有着浓厚的跆拳道底子,她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决绝!
她有着此刻别人根本无法体会,如烈焰般雄雄燃烧的灼热欲望!
王小本来也是一名干将才对,此刻却因为这个如母狮子一般的女人的爆发,
口中喷出了大量的鲜血!更是捂着他的命根子哭天喊地!
眼看季雨还要继续伤害他,夏冰与徐志东连忙上前来拉住这个今天给了他们太多“惊喜”的女人。
而王小还在捶地挣扎中,夏冰已经迅速的抱起那还在如群魔乱舞一般发狂的季雨!
她尖叫道:“干什么!放开我!”因为,她不想让人发现她的狼狈、她的难堪。
夏冰用男人的力量,以及一个她会对他有所松懈的有利特性,压制住那个尖叫着的女人。
她冷冷的对王西说道:“我的人,你是带不走了!阿东,控制一下现场,安置一下二少等客人。餐厅上好酒好菜!”
声嘶力竭无用过后。季雨想吼,但吼不出来!
她只能挥舞着手与脚,让体内那已经在临界点的欲望之流,奔腾如岩浆!
夏冰拖着她,一层层的上台阶、过走廊、进房间......这一切,都是——当着香芝的面。
归航号这条船,本就是夏冰常年带的。自然无比熟悉这里的每一寸角落。
他将这个浑身是汗,还热到不行的女人狠狠的提住。
忍着她的踢打与尖叫:“放开我!放开我!”,顽强的将她带回了房间。
这个房间,还是他为她准备的呢。也是他只要这这条船上度过,所长期居住的房间。
一进门,夏冰将季雨狠狠的仍在床上,立马解开了裤子!
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顶着一头蓬乱头发的季雨,倒头立好后,看到他的内裤与昂扬时,立马喷出了鼻血!
这是一个多么优质的男人啊!她竟然迫不及待的撕开了自己的衣裳!
两个人似在比赛脱衣裤的速度似的!目光焦灼。恶狠狠的!如狼似虎!
当地上满是撕破的衣裳时,她已经跳下床,扑到了他身上。第一次主动的将他压住!
夏冰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火热!却又不复从前的调情,似有一股千年寒冰在里面冻结!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101 女王臣服
被摔的季雨,一点而也不生气。她的眼睛里泛着蠢蠢欲动的耀眼光芒!
她反而如同被饿一个星期的饿狼一样扑上去!一把咬住他的奶头!
“啊……”夏冰竟然难得的呻吟出声!只因为——太痛了!
他想拎起这个化身成为魔女的女人,却发现竟然抵挡不住!
抵挡不住她的力气、抵挡不住她的攻击、抵挡不住她的热情……
丝毫不费一丁点儿力气,他就顺利了进入了那个湿滑得让世界滑冰冠军都会摔倒无数次的美地儿!
更何况,这个平时冷静不爱开玩笑的女子,倒贴上身。
夏冰被光着身子的季雨,舔得满身都是口水!
他抚着她的头,粗喘着说道:“小雨……小雨,不像你。”
她抬头看他,小嘴微翘,眼睛迷离:“呜……”
他再也无法忍住心上与身下的那股深深悸动!如马达一般疯狂的冲刺起来!
更是带着这个完完全全如树树獭一样腻歪的女人,上天堂下地狱!
他们滚落在床上,如两只困兽一般的在嘶咬。
他们又如同一对千百万年来一直深深渴望,却始终未曾相遇过的痴男怨女,用人类最原始的方式,纠缠着彼此……
季雨一手紧紧抓住床单,一手扶着他一直疯狂耸动的精瘦的腰。
手已经不够了!她主动地伸出两腿,缠在男人的腰间……
竟然夸张的抬高,搭在了他臀上,她甚至也凌空越起!
将下半身的重量几乎都杠在了他的身上,随着他的节奏不停迸发!
他一贴近,她立刻快速迎上。完全幻化为野兽的女人,前所未有的爆发出热情!
就连夏冰也被的利爪挠胸弄得喘起来……
并且这种喘息,有越来越加重的趋势:“啊……你……小雨……”
她甚至不给他这种想要泄的感觉,拧着他的手腕,让他摸她的胸。
夏冰真的快要受不了她的热情了!
那对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以前从未见过的自愿臣服……
而那对刚刚还打过人的手臂,现在却紧紧的拥着他的臀,竟然不让他泄!
她如同一个赖皮的小孩儿,嘴里嘟哝着:“再快一点……啊!不准,不准那么快……完!嗯……呜……”
激|情时分最High的两个人无疑是丑陋了,只有最原始的冲动与抽Сhā。
可是这也是两人最美的时候!他们尽享鱼水之欢。
他们两张薄而有力的嘴,如章鱼一般的紧紧吸附。
又吃痛:“呜……”却又死都不肯放!
季雨觉得刚刚自己一直拼命压抑的身体深处的不知什么地方,由于摩擦而变得灼热,如同火山的岩浆一般,喷涌而出。
而那象征着快感的蜜汁正如一口新发掘出的泉水一样,夺路涌出!
就连夏冰,竟也被她掏得Gao潮了好多次!
也幸亏他能力强!随着她从床上滚到床下,将床单全部滚跌在地。
也不管外面是否会再起风雨,他二人只管在房内干到天昏地暗!
如果只是这样单纯的干,未免也太小瞧了这两个人中龙凤。
对着心爱的女人,虽然她现在的态度着实像一个贱货,不过夏冰仍开不了口说这词。
小雨是不同于别人的!他看着她竟然开始为他KJ,还不停的用眼睛向上瞟他。
他舒舒服服的站着,不时被她那湿滑柔软的小嘴,给舔得呻吟声四起:“啊……”
看着女王蹲着在身下,作臣服状,是男人都会Hing到爆!
夏冰抓着她的头发,逼她继续看着他!但不敢用力,陶醉着做一件事——
欣赏这个漂亮的女人脸上红潮永不能退去的无限高涨情yu!
他甚至觉得ρi股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因为它老冲动着向往前倾!
他强迫拉着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臀。季雨开始不明白,但看到夏冰陶醉的神情。
这才恍然大悟,边吸边帮他揉搓折两分花瓣。
哈哈,这个男人的敏感点并不是她一直以为的|乳尖,而是臀部啊!哈哈,有意思。
以前每次摸他后背时,他总会被激起一阵反应,弓起身来更用力的弄她!
现在,他闭起眼睛醉仙欲死的摸着她的头,如同一个已经得道的高仙,只求着这世上唯一的事情。
享受过几次Gao潮的季雨终于恢复了点点清醒。
不清醒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即是用嘴巴为他服务。
她并不累。因为她不熟练,技术不算得上好。
但看他完全沉醉的样子,她还是暗自好笑。
又有哪个神仙,会做这样不正经的事!
夏冰感觉到她的笑意,微微睁开眼睛,竟然看到这个小女子为他服务也不老实!有你受的了。
爽够了的夏冰,一把将她捞起。转过背来,压在墙上。然后又不急不慢的Сhā了进去。
嘴上亦是不轻饶她:“啊……上次在射击场,我就想问了……”
他这样慢,季雨根本爽不起来。但现在清醒了点。她没好意思开口要求。
她只好扭捏着问:“想问什么?”
不问还好,他又从背后伸手捏着她的胸,搓啊搓的。
嘴巴更是贴着她的耳垂,下面又动了几下,然后放肆的说道:“嗯……我在想,从后面……到底能不能进入?能进的话,到底能进多深!”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102 三人行
这是在考验他的长度和她的深度吗?
她羞死了,扒着墙。低着头,不肯回他的话。任凭他在背后持续的、强烈的攻击着。
她不肯回话,他就硬要掰过她的脸。
他的眼里竟然比她还要闪亮!“看着我!”
季雨扭过头来,与他强力接吻着。“你也不怕外面听见!”到处都是他们水的声音!
那“滋滋”的口水声,与下体亲密接触的撞击声,似乎形成一首节奏明快的交响曲。
她感觉到自己柔软被他的强大,快速饱满的充实着,满胀得要裂开!
在那样的非人折磨与极度忍耐之后,这样的“摧残”真的很幸福哟!
还喘着粗气,粘着口水。唇齿之间,季雨闭着眼睛问他:“你,是不是因为……香芝在,啊……所以也这么兴奋?嗯?”
夏冰竟然扭过她,一手抓着她的丰满,一手抬高她的一条腿,正面Сhā了进去:“是不是很爽,啊?”
速度仍是时快时慢,让她兴奋异常又叫苦不迭。
那叭叭叭的声音,成为了他的回答。
而他黑得诱人的眼睛里面,看不清到底是爱多,还是欲多。
季雨因为最兴奋的尖峰时刻已经过去。现在仍是在残余的死命快感中,不能自拔。
“香芝在……你特别兴奋!当着全世界的人面前Zuo爱一样吧?”
夏冰头一歪,堵住了她的嘴。“你的话,太多了。你的水,也太多了……”
想不到6年后与香芝的重新碰面,竟然是与另一个女人Zuo爱为开场的!
越想越悲哀,越想越兴奋!他摸着她的胸,力道徐徐而痒痒。
他低沉的声音里,装载的满满全是一个人——眼前的这个赤身祼体的美丽精灵。
可惜她完全不知道。说了她也不相信,不明白吧。唉,那些……都过去了。
如果你不够好,我怎么会选你、要你、上你、疼你……爱你!
他的眼神,有浓重得化不开的复杂情绪。她看不懂的。
夏冰低低的说着:“人家是女人对男人说……你不要想着别的男人。 我想说你在跟我做的时候,不要想着另一个女人。”
季雨媚眼一睁,竟然真的笑若莲花:“真心话?”
他眉头一皱:“真心话。”
她点点头:“我相信你。”
抱着他,她流泪了。虽然很少,但在紧紧相拥的这个时刻,又经历刚刚短暂而剧烈的爆发,她真的很脆弱……
今天,做人太失败了。
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可以依靠。只是在这个时分,她被他紧紧、深深宠爱的这些美妙时刻,季雨只想让湿了的眼睛,好好释放一下。
她知道,她很快就要失去他了……
即使,只能是在激|情时刻的短暂拥有过。
不曾名正言顺的,将来也不可能有与他并肩前行的画面……
即使,她发现,自己也在乎过他好看的相貌的。
还有他讲话时,低沉吸引人的嗓音,给人无名的安定感。
他还有烧得一手好菜的本事。他对手下公平有心。
他对人外冷内热。特别是,女人……
夏冰感觉到肩上的湿意,心惊。想推开她,她不允。执意压着头。
季雨呜呜的说道:“还是这种方式最好。”
他憋不住笑了,腰下的速度也见放缓,温柔的呵护起Gao潮太多次的她。
房间里早已是他们过度释放、萎靡不已的气息。
夏冰抚着她的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季雨光滑的背后上,伤疤已经不再明显。上面全是汗。
被他这么一问,她竟缩了缩身。他竟没有再动,只是静静的泡在她的花房里。
轻轻的抚着她的汗水,夏冰抱紧了一些她:“刚刚……真担心你!伤还没好,就那样拼。你是不是……给人害了?”
季雨终于感觉到眼角的泪,成功的挤出好多。跟他讲一会儿话,就分散了一下注意力。
她的声音分明是哽咽的:“那个人……暂时不能动。”
夏冰大惊:“你到底哭什么!谁!”
他从她身体里出来了,带出一堆的液体。
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板上。夏冰以后会后悔的。
他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当天在地道里面大做,那么的狂放,他射了那么多,季雨那时就已经怀孕了……
但现在,即使他心理装着这个人,也不能知道医生与时间才能检测出来的事实。
他捧起季雨的脸。上面的红潮已退,加上现在她的低羞,仍是娇媚动人。
他很严肃的问她:“是不是他?”
她抬眼看他:“谁?”
夏冰盯着她:“你不说,我也可以查出来的。”
她没有吭声。一会儿才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个人身上都滑腻得厉害,还有几股浓浓的味道混合着。
夏冰抱着季雨洗了澡。也只有他专门住的这间房间,能有浴室就在隔壁连着的这种待遇。
而且里面还有浴缸,虽然小了点。尤其是两个成年人一块儿挤在里面的时候。
季雨被操到都累完,几乎瘫倒。竟然是夏冰在帮她搓背,搓完后面搓前面。
浴室里有一瞬间的沉默。很尴尬。也很怪。
他冷冷的说了声:“随便你。”然后就出水了。
季雨心一沉,有些痛,也有些沮丧。
杨目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她还想引出他背后是不是有人。
现在还不想动他,而且她也做过保证的。
夏冰赤祼着身,进房间想找毛巾给她擦身。
季雨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呢。刚想开口问他,夏冰就用毛巾裹起她的头发,擦了下来。他冷着脸说:“你最好给我闭嘴。”
季雨只好闷着不吭声。他的力道表面很重,实则很轻。
她想笑,他却凶着说:“别给我得意!”
却又很无奈:“我真的不喜欢你老提到别人,像是……”
她继续让他擦着头干,在飞舞的毛巾与渐干的头发中问道:“是什么?”
他继续工作,沉默了一下说:“像是三个人。”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103 必有我湿
事后,夏冰慢慢的穿上衣服。他对着镜子,脸很冷。
里面的那个人,用修长的手指,换上整齐笔挺的西装。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是眼里尽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已经在外面候了很久的徐志东,终于等到了机会,轻轻的敲门。“叩叩叩。”
夏冰看着整洁的领结,他仿佛是一个喜宴就要开始,被逼着娶陌生人的新郎。
心情沉重、复杂、冷漠……
徐志东在外面发声道:“……二当家,饭菜已经准备好。是要与王家二少共进吗?”
看着已经睡着的季雨,她很累的样子。
夏冰走出来,轻轻的关上门。迎着耀眼的阳光。
对徐志东说道:“先让他们休息,晚点再吃。帮我查一个人。”
王西与香芝被安排在了一间上房。王西一进来就到处打量这艘货船的内部结构。
他摸着柱壁,用手指沾了漆粉,果然舔不下来。于是点头道:“嗯,装修得是不错。”
不过看着房间内浴室的结构,有些小,又摇头道:“哼,夏举这死家伙,果然不够注重享受。”
拎了拎洗手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没有香芝喜欢的。他摇摇头:“真是不得力啊。”
他拍拍手走出来,看到香芝正正襟危坐的端坐在床边。
她已经换上了一条欧洲宫廷风的那种大裙子。
如莲花大开放的袖口和领口,穿在她身上有种别样的恬静美感。
头发早在出发前就已经烫成了大波浪,染上了色,这样也是为了不显得脸过于单薄了。
这样的搭配,就显得更是可人。王西看得心痒痒。
因为长途旅行晕船而发白的脸蛋,现在竟然在微微泛着红。
看上去她的精神也比刚出发那时,好太多了。虽然脸仍然是瘦小得可怜。
王西走上前去,捏着她的下巴,狠狠就是一亲。
笑得很是邪恶:“怎么,听到楼上楼板的声音了?”
香芝的脸色明显一黯。她本来扶住膝盖的手指,开始紧紧抓牢手下的裙子。
王西已经开始脱衣服了,露出精壮的胸膛与手臂。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现在跟的人是我,少做那些痴心妄想的白日梦!”
香芝的裙子被撕开了!再漂亮也没有用,王西从来就没有耐心帮她脱衣服的。
哪怕这些衣服是再贵买回来的,也只是为了给他看几分钟。
她面无表情的躺在他的身下,任强壮的王西无论从生理上或心理上都强烈的攻击她。
王西看她那神游不已的表情,就忍不住要一遍遍的攻击她。
“怎么,想那个帅哥?可惜人家现在也有美女配了。
没看到全抱她了吗,肯定有奸情!最主要的是,那女的身材可比你好多了!
ρi股又翘,胸又大!摸起来一定很舒服!操!肯定是被夏举还是夏冰摸大的!
看看你这个贱货,说说两句,就湿到不行!干!”
香芝讨厌他的淫声秽语,讨厌他搓她的胸的那么大劲,讨厌他总有无尽的力度动得那么愉快,讨厌自己总是不知不觉中沾满液体!
讨厌自己总是够贱,无论他用毒品或是性都能让她臣服,讨厌自己再也配不上冰哥了……
永远永远也没有办法回头!
她被压在他壮硕的身下,显得尤为娇小,她嫌恶的说道:“我身材……这么差,有人不还是爱到不行。不肯放我走!”
王西与她Zuo爱时总是容易喘着粗气,仍是要逗她、惹她、惹恼她,他是标榜的,无疑是内心里最极度渴望的这句话——
“你是我的……我的……”王西大声地吼着,射了出来!
事后,他坐在床边抽烟。窗外面,依然是明晃晃的阳光。
为什么在夏家的船上,就特别的扎眼呢?
王西赤祼着身,斜眼看床上在无声哭泣的香芝,大骂道:“干你娘!哭什么哭!少跟我来这套!看看你的眼睛,比桃子还大!”
香芝别过脸去,用手挡住眼睛,朝墙继续流泪。
王西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吐出重重的烟雾:“操!”
扔掉那点红,他重重的踩了踩烟头后,重新爬上了床。
香芝以为他又要要,竟然不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王西心中又骂操了一声。他拨开香芝的手,抬正她的肩膀,逼她看着自己。
香芝脸虽然朝正了,但是眼睛依然没有看他。仍固执的斜看着墙。
王西心仍是被她的这种忽视刺痛了。他架在她身体的上方,第一次在赤祼着身的情况下,却没有想干她的感觉。
香芝略微转过一下眼,即刻看到两人下体处,他那只肥虫掉在空中——依旧是那样雄伟、粗得惊人。
她立刻有些惊恐的再度别过头。
王西这一次,叹了一口气。那不同寻常的叹息,不是事业上的阻碍,怕是眼前这个女人心的难以得到。
而这又是,很难很难可以努力得到的。就算是努力,也不一定有用。
香芝的眼睛,竟隐隐又有些湿了。她也不习惯他这样的悲观。
她都这样了,半残不废的,她不要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如她一样,活得这般没希望……
重回伊拉,重见冰哥,这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刚刚在远远的看着他依旧是那般的英姿飒爽,而且更加的英挺与有气场了!也不需要她这种孱弱的小女子,帮不上他的任何忙。
尤其是刚刚,她分明也看到冰哥与身边的那个美丽女子,默契亦是相当的好!
她连嫉妒都不敢有。因为她早已失去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
在她第一次被注射进海洛因的时候,在她自杀都没有成功的时候,在她一次次在王西身下得到快感而抑制不住呻吟的时候,在她求王西给她白粉、给她性的无数个这样的时候……
于是她的眼,又有些湿了……
王西的眼神很阴暗,如他平常一样捉摸不定。
此刻他竟涌起少有的一丝疼惜。他轻轻拭去香芝的泪水,再用粗糙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眼睛,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她那蜡黄的肌肤。
这些年,毒品的祸害,她的确受苦了。可是他——没有办法!
心中竟是一痛,王西以前所未有过的低低声说道:“别哭了……好吗?眼睛,都肿成这样了。”我心疼。
香芝被他柔和的情绪感染,也终于正眼看他。
眼里有疑惑、震惊、怀疑、担心、恐惧、忐忑……
王西看着她这样的害怕,竟真的开始觉得自己做人好失败!
他缓缓俯下身,亲着她的耳。是爱她,其实也是不敢看她。
因为,他没有把握,他在向她发出邀请——
“芝芝,别想第二个人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104 两王一后
夏冰看着床上熟睡的季雨,他很少见到她的睡颜。
因为很多次,他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是睁着眼睛了。
他知道她不安、偶尔也会流露出恐惧。于是也从未见过她安稳的睡着。
就如同现在,情yu退去后,她的脸蛋仍残留着激|情的余韵。
红红的、润润的、眼睛亦是沉沉的合着。
很累吗?哪个jian人对她做这种事?
还有,她似乎不明白自己的重要性。
夏冰叹了一口气,抚着她的眉毛,都乖乖的聚拢在她小巧的脸上。
从来也不知道女人的静态可以美成这样!
他忍不住低下头,柔柔的亲了一下她的眼睛,然后又是鼻子,再然后是到嘴巴……
开始时是轻点,然后是小啄,再来是小舔,接着开始深吸,最后是狠狠的啃咬!
他带着自己最温热的舌头,进入她那小巧、帮他KJ过的小嘴里,用他的技术,把她的整个口腔内又搞得热烘烘起来!
梦中的季雨,果然被惹得呢喃出声:“嗯……”
慵懒的声音听上去果然有够销魂,夏冰的手情不自禁的又伸向她的下面。
看着她因为过度疲惫而夹紧的双腿,本来这样的姿势是极容易勾搭得了他的,可惜她太累了,他也不忍太折磨她。
只好看着这具刚刚被他洗得香喷喷的肉体,咽了咽口水。
他起身,将毯子的四个角都好好盖好。
更把她的小手,放到毯子下面平稳放好……
忽然就想起小雨曾埋怨过他对她就像他对小念一样,夏冰嘴角禁不住上扬起来,果然是有点像呢。
临走前又忍不住再多看了两眼,这才舍得轻轻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可惜,夏冰对季雨刚刚那再留恋的柔和表情,也在面对走廊尽头那个白衣飘飘、孤楚孱弱的身影时,尽数瓦解!
她的确是另一个,能让夏冰脸色大变的人。
心中的滋味五位交杂,一向稳健的步伐,在走向她的过程中,竟然打飘了……
※※※※※※※※※※※※※※※※※※※※※※※
刚刚,楼下房间。
香芝是哭着睡着了。
记忆中的最后一个印象,仿佛是王西抱着自己睡去的?
怎么可能!那个男人!以弄她为消遣的可恶分子。
好像她还感觉,他有慢慢的帮她打针。动作很是轻柔?
香芝没有印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刚刚醒来,就被这些模糊的记忆弄得头痛不堪。
王西已经走了,房间内空空如也。估计等下小紫色会来收拾。
真的是很累,衣服全被撕破了,房间里都是怪味。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王西与她的味道,陌生的是在夏家的船上。
之前来时,王西在王家的船上,因为有好多事情要忙。
并未顾得上看她几次,就也没折磨得她几次。
只是吃饭定是要她陪的。可惜听不懂他与王小讲的那些话。
无聊又无奈,王西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而且尴尬的是,他常常在听王小讲话的同时,在桌下拉着她的手。甚至有两次,他还想把手伸进她的裙子里……
香芝冷着脸要马上走,王西这才收敛。
却是耐不了几分钟,打发王小走后,立刻拖她上了床……
而不同于以前,当着必然也要羞辱。
王西那次碍于面子不当场甩脸色给她看,香芝可不认为他是转性了。
一定是怕王小与他哥汇报,说他老是沉迷女色。一定是怕他哥才不当着面!
王西哪里怕王小,也哪里会怕她,只有他哥才有这种本事!
只是她晕船晕得厉害,一路上简直是吐着过来的,真不明白王西为什么还要带她出来。出发前,香芝就与他说过的。
她很是病恹恹的:“你……为什么要带我去?我自己的身子骨我知道,挺不了多久的。会拖累你的……”
王西甩手一摆,否定掉了她的意思:“是我带你去,关你什么事。”
香芝脸色一白,咳了起来。捂着嘴,不知这次会不会有血。
前几日,体内太干,竟然咳出血来。幸亏他没看到,香芝也不让小紫说。
如此一心虚,她咳得就更厉害起来。
想不到,王西竟然没有如从前那样皱着眉头骂她——
“要死啦!咳得这么难听,到外面去!”
他竟然走过来,默默的拍她的背。开始时还是他惯常的那种力道,感觉到她的颤抖,他又开始放慢频率、放轻手劲。
眉间的烦躁与不耐烦已经剔掉,虽然还没有能说得上的极富耐心,但他的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与平静。
香芝见过他平日里暴虐的、不耐烦的、凶狠的、嘻笑的,哪怕是讽刺的,哪怕是他们在激|情最顶峰他的威胁、恐吓、或是时常也有的对她的依恋,如同小孩子一样趴在她胸前的依赖,无助……
可却从未见他这样的柔和,还有能感受到的丁点儿善良……
可香芝明显被他这样不言不语的改变吓到。只能愣愣的盯着他。
然后,面对香芝无瑕、单纯的眼神,还有那小白兔一样可爱天真的表情,我们的王西西同学,再也忍不住,吻了她。摸了她的胸,Сhā了进来……
香芝痛苦又舒服的同时,发出感叹:他仍旧是没变啊……
但他还是变了的。虽然刚刚的那场性 爱,依然如从前那样的激烈、被羞辱,但王西这次竟然没有再拿药来要挟她,
这样一想来,上船来的这许多日子,仿佛也没有过耶!
而且刚刚事后,在床上,他竟然不是强抱,而是要求她如同情侣一样躺在他的臂湾里!
那么亲密的姿势,比这些日来的天天紧拥入眠,又多了一分说不出的亲昵。
她有些不习惯,也有些感到新鲜。
他还长时间的抚着她伤痕累累的手腕,第一次那么认真勇敢的看。
末了,竟然亲着她那些丑陋的伤疤!
香芝听到他低低的,几乎细不可闻的三个字:“对不起……”
她有些迷惘,然后想起刚刚他摸遍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都是火辣辣的!而她,竟然也不自主的叫出声了蛮多次。
香芝知道,这并不是毒瘾发作、或是媚药作祟。难道是——她也变了吗?
小紫的一句话,打破了香芝的臆想。“小姐,该——吃药了。”
小紫竟然跪在地上!低着头,手里捧着一碗黑黑的药。
香芝被吓了一大跳!她有些不可抑制的激动:“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她因为在伊拉做过这么多年的下人,吃过不少苦。自然也见不得下人作贱自己。
小紫却执意不肯,仍是高举着那碗药。
“……小姐总不肯吃药,我的人物就不能完成。小紫就没办法向……二少爷交代。”
香芝叹了一口气:“这药太苦了。”
小紫抬脸,眼睛亮晶晶的:“小姐不怕,今天我已经在里面放了一些……糖了。”
香芝觉得小紫的神情似乎激动得过头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但她仍是拿起碗来,闻着那浓呛的味道,似乎格外重了。
眉毛都已经快纠成一团了。真的很怕吃药!
香芝只好捏着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喝完了这一大碗药。
她太专注于眼前的这碗痛苦。竟然没有注意到小紫的脸上,正在滴落的冷汗,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105 喜新不厌旧
天已经快黑了,远处天边的火烧云红的热烈,分外妖娆。
海风徐徐,站在船舷风,香芝想起了许多事。
王西对她说的经典台词、那些污言秽语,还有那些数不尽的侮辱……
还有,她已经是毒瘾犯了。香芝多么害怕夏冰会问她:“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要怎么回答?她还能怎么回答!
直接承认吗?还是坚决否认?不可能的!纸,从来就包不住火的。
香芝微微叹了一口气,刚想转身,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徐徐向自己走来。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呼吸已经率先反应,急促起来。
听他的声音,看他的脸,闻他的味道……
有些东西,朝思暮想了六年,竟在这个黄昏得到!
可惜她已经不配了!
香芝迅速的转过头,轻轻的拭掉刚刚瞬间滑落的两滴泪水。
是因为太想了吗?
当她再度转身,那个头发与眼睛都黑得诱人的王子,已经兵临城下——
而她,仍未做好准备!香芝的泪,如奔腾的黄河,滚滚的滴落……
她本来尽量要克制的抽泣声,更是因为拼命想看清他的眼眸却总找不到方向,而止也止不住。
夏冰那本来举起帮她擦眼泪的手,面对她一直在耸动的瘦弱肩膀,和那已经太久未闻的声音,已经不再如记忆中的动听……他缓缓的放下了手。
香芝只看到他紧紧捏住的拳头!和别过脸去,那极其无奈的表情。
其实他很痛苦,已经太久没为这个女人做过事情了。
就连屋内躺着的那个,夏冰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拉她的手,帮她擦眼泪——如果她当众流的话。
香芝知道,这样独处的机会,何其宝贵!
于是仍然哽咽着对身旁的小紫说:“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事与……夏家二当家说。”
小紫有些担忧:“小姐……”她不肯走,因为刚刚的那碗药,让香芝那丁点儿大的孩子流产的药,很快就要发作了。她哪能离开。
而这次,将是香芝第N次流产。大少爷嘱咐过的,不能让香芝小姐死……
小紫怯怯的站着,眼里有哀求的眼神。
可是香芝一点也不肯妥协:“你再不走,未来的两个月,我都不会喝一滴药!”
讲到药,小紫的脸立刻吓得雪白!她胆战心惊的说道:“……那我去那边等着,小姐……你一有不舒服,一定要马上叫我啊!”
小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香芝也才能借此看她而掩饰掉自己满脸的泪痕,还有扑扑的心跳。
当她深呼吸着回过头时,对上的却是夏冰黑黝黝的眼神。
那里面,已经不是一个少年的怀念与激|情。而是一个男人无比的悔恨与心痛!
她是不忍看这样的眼神的,微微一低头,眼泪瞬间就再次滴落了!
听见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香芝再一抬头,有一双温暖的手掌,就覆上了她的脸颊。
香芝忍不住发抖!她知道,她粗糙的肌肤,蜡黄的肤色,一定让他惊异了。
夏冰抚着她的泪珠,像是满含深情,又像是无情的机械。她,分不出……
香芝泪眼朦胧的看着这个越来越意气风发的男人,穿着熨得笔直的西装,更加显出他的英挺来!
他孤寂的个性,清冷的气质,还有那深沉的眼睛,都这般的迷人。
香芝只渴望,若他现在肯拥抱她一下下,就一下!她死,也甘愿了……
可惜,他只是柔柔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吃药?”
敏感如香芝,在他这样平静的话语背后,喜悦于他声音的更加成熟收敛,眷恋于这把迷人声线的淡然与坚定,而他现在,更沉淀得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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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芝远远不知道,夏冰是克制了多大的怒气,才做到放低了音量,问了她那句话。
他明显看得出她的惶恐、自卑、害怕、犹疑、还有,那渴望接近他却深深的胆怯……
夏冰心中一痛,话语也放柔了:“……芝芝,你为什么要吃药?”
刚刚一直盯着夏冰整齐白净的衣袖,一直在恍神的香芝,听到这声磁性无比丰富,而又包含着情深的——
更重要的是,这是她期盼了六年来,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渴望!
只为一声亲昵的呼唤!——“芝芝……”
这是属于他们俩的过往,所有青葱岁月里,最棒、最美好的回忆!
香芝猛然的抬头,眼泪终于如瀑布一般的飞落!
与朝思暮想却从来不敢奢望的人,重逢在这温柔的海风与晚风中,剧烈的心潮起伏,已经将她逼到几近崩溃的边缘!
她哽咽着,如同吞着一块大骨头在喉间,更像终于吐出那根梗在她食道多年的鱼刺,香芝那些已经泪流的脏到不行的脸,迎向了夏冰,她终于也喊出了心头的那声渴望!“冰……”
后面的那个“哥”字,却是无论如何再也吐不出了!
可视这声同样是夏冰渴望了N年的呼唤,虽然话语间已经带着世事的沧桑,还有说不尽道不明的无奈,可是怀旧情绪浓重的夏冰,当然也一直处在纠结与自责,痛惜与反思的深深苦楚中!
这一声要命的呼唤,终于打破了他的防线!
夏冰一直紧握的手掌,终于松开又抓紧、抓紧又松开!
然后,他张着那好不容易打开的手掌,还有修长的手臂,拥抱了这个苦命的女孩!
这个,为夏家葬送了幸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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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激动重逢的昔日恋人,远远不会知道。他们的好戏,正被两班人马热切观望中。
或者说,被愤怒的冷眼旁观中更为合适!
刚走到拐角处即被拦下的小紫,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家二少爷!
他目睹这一幕幕,额角上的青筋明显暴突了!
小紫真害怕他如大哥一样的冷情嗜血!
硬着发麻的头皮说道:“二少爷,这样好吗。不出去,真的没关系吗?”
想不到一直能沉默得住的二少爷,脸上竟然出现从未有过的无奈!
甚至,还有那明显得让人躲都躲不掉,深深的失落……
他沮丧的神情,与挫败的脸色,让小紫越发的同情起这个一直单恋小姐的家伙来。
而望着那两个已经拥抱在一起的人儿,一向脾气古怪又暴躁的二少爷,掐紧了自己手心的同时,王西竟然哀怨无比的说道:“没关系。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
而在视线的另一头,躲在一根柱子后面,被风吹得头发与心都凉凉的季雨,听到一直站在身边的徐志东靠近开口道:“小姐,有件事,不得不与你说。杨目的手筋、脚筋,刚刚都被二当家挑断了。是他亲自动的手!”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106 两后一王
夕阳残血,昔日恋人的拥抱重逢,刺热了三对人的双眼。
拥抱终于结束,夏冰擦着香芝的泪,看着她深凹的眼睛,不健康的肤色,黄黄的牙齿,如同难民一样纤细的胳膊……他的眼眶竟然有些微湿。
他的声音,也带着夏家二当家的苦楚:“当年……我没有跳,他对你好吗?”
当年王家对夏家的重重威胁中,自然也包括了二当家的受辱这一环节。
只是夏冰在失去了心爱女人的同时,自然宁死也不肯丧失男人的这最后一点尊严。
他遥望着她离去的船影,流下了此生最汹涌的一次泪水!
而现在,夏冰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突然觉得那份苦痛,已经远远不及想象中那般纠结了。因为,他已经有了小雨。
可是,芝芝毕竟给过他最温暖的回忆。是她,用热情照亮了他整个青涩的年少时光。
让他体验着恋爱里的一切酸甜苦辣。这种回忆里的巩固地位,不容撼动!
香芝的泪,依然和那是汹涌。
她几次哽咽着想说话,却总开不了口说出一句完整的来……
远处的徐志东看得不稳起来,想走出去打断。但被季雨以手势和眼神制止了。
她摇摇头,不可。她的心情也很复杂,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事态。
但是小紫终于被推了出来,局促不安的打破画面说道:“小姐……开饭了。”
夏家的船,开饭还用得着她来提醒?
夏冰一杨梅,眼神犀利的看着这个个子小小、在他的注视下慌乱低下头的姑娘。
一丝心虚的气息,就这样蹿进了他的鼻孔。
还没来得及发花,香芝就抽着鼻息说道:“知道了……”
那刚刚握着的衣袖,就这样远离了手心。
夏冰顿时,怅然若失。
叙旧,也不应该是这样叙的吧。
可是香芝已经再一次率先离开了。留给他的,是满天渐暗、就要烧过头的重重彩霞。还有她那瘦弱得只残余下孤单的落寞背影……
夏冰那已经伸长的手臂,和那个眼看就要开口唤出的“芝——”字,都迅速的被截断于徐志东的一声汇报:“二当家,程小姐已经醒了。等你很久了——”
※※※※※※※※※※※※※※※※※※※※※※※※※
季雨不知何时起,徐志东竟然抛弃了成见,与她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丰富的酒席上,众人一一入座。
而坐在首席上的,自然是这几个核心人物。
季雨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刚刚勉强入席的香芝身上。
季雨被身边的些许喧哗声吸引住。
香芝来了。听旁边的人说,她肚子痛?但仍坚持要入席。
而她顶着苍白的脸色,目光从入门开始,便一直盯着季雨身边的夏冰看。
而夏冰,穿着极少着上身的英挺西装,帅气得勾人。
即使是坐在季雨身边,他的脸朝向的是门口的那一个方向!
他的眼神,自然也没有放过刚刚躬着身走进来的瘦弱香芝。
季雨冷眼旁观,旧情人相会。新欢又霸道不让,有好戏看了。
刚好,也可以试一试她在夏冰心中,到底是什么地位?
她想起刚刚细致的带她下去看杨目。垂死的杨目。
不要被外表华丽干净的轮船给迷惑住了,每一艘船上,在最底层或是最里层,都会有极其阴暗的一面。
肮脏、丑陋的交易、毒品、性……还有谋杀,都会发生在这见不到任何光线的黑暗潮湿地里。
还有一阵阵的恶臭!让你穿行其中时,分不清是哪种来源。
而这里,又曾经发生过什么?
季雨捂着鼻子小心的走着,仍被随时蹿出来的硕大老鼠吓了一跳!
而头顶时不时掉落的一些蟑螂,也在纷纷给她“惊喜”。
徐志东及时扶住险些滑倒在坑坑洼洼地板的她,“小心!”
季雨回过头,意外的看着他。他松开手,她说了声:“谢谢。”
两人继续前行,终于看到在一大堆发霉的杂物中,看到了蜷成一团的杨目。
那里脏水、污水横流,更冲天溢鼻的,是杨目已经发臭的暗血,以及蚊虫开始叮咬的伤口。似是感觉到一丝人气,已经快化作尸身的杨目,竟然凄厉的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在这样阴暗潮湿的暗巷里,听来特别的恐怖!
即使是徐志东打着手电高照的情况下,季雨也有些不敢跨过那些污水,去看那个垂死的人。
听到那模糊而又艰难的齿语,她转头看徐志东,不敢肯定心中的那个臆想!
徐志东的脸,在摇晃的船底中,在高兴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的苍白可怕!他的嘴,如他的脸一样的冷!
——“二当家割了他的舌头,手也砍断了。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说出……”
说出她受辱吗?季雨打了一个冷颤!
她控制得很好,虽然非常的狼狈。可最后,她不是有夏冰解火了吗?
为什么还要杀他?!还不至于。她嘴里喃喃说道:“他还在这一辈子吗?”
徐志东看她难看的脸色,解释道:“听您的意思,二当家……并没有杀他。”
季雨冷笑:“又说挑断手筋脚筋?手掌脚掌都没了不是吗!”
她低头,苦笑。这就是夏家的男人吗?
容不得别的男人做出丁点侮辱自己女人的事!
季雨不再看那垂死的杨目。“走吧。”她回过头,很是坚定的迈步伐!
她倒要看看,这不甘自己女人受辱的夏家男人,以后要如何面对同样受辱的哥哥。以及马上就要正面对决的王家恶少!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107 他们的爱,是丑陋的
话说人对权力总是迷恋的。季雨刚是本着负责任的原则,跑去质问夏冰:“不是说这次出行,让我负责整条船吗?为什么不过问我就处置杨目!”
彼时,夏冰正在盯着手上的一串石头发呆。石头交杂着另一串首饰。
季雨看得分明,那明明就是与她从小戴着的那串玉,一模一样!
她大吃一惊!玉不是在夏举身上吗?怎么夏冰也有一条,难道一起有很多条。夏磊也会有一条?
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更有着对这条线索的强烈好奇心。
可是不动声色的抑制自己,是季雨常年来发挥自己本色的一个方式。
她还没来得及就这玉发话,夏冰已经将玉和那串石头都收进口袋。
而后,一个转身。一团黑影!他竟然扔过四只人肉的断手与断脚,飞舞着向她脸上砸来!
季雨一个闪身,才躲过了那几个发臭的物体。那是人体的手掌与脚掌!上面已经有苍蝇在跟着飞。
而它们一落地,更是有成群的绿蝇飞扑了上去!叮着黑黑的一团。翅膀的扑扑声,更是刺耳得很。
是海上,新鲜的东西极难保存。更不用说这种从人体上剥落下来,带着新鲜血液的高蛋白高热量脂肪,迅速成为一切虫害鼠的新乐园。
季雨别过脸去,不看那几个已经脱离人体的部位。想不到夏冰还有这种恶情趣!
她当然还是说了出来,冷笑道:“想不到你也做跟你哥一样的事。恶心!”可怕!
夏冰走过来,一步步逼近。季雨被他骇人的气势,漠然的眼珠吓得有半步的后退。
她知道自己是完了。对陌生人从来是可以如此的拼命。
现在,他神情的改变,竟然影响了她的判断!对他真的,已经开始有了感情了吗?
夏冰掐着季雨的肩膀,再次将她压向了墙壁。
眼神也依然是牢牢的不放过她。她也依然在他的臂弯下。
可是这一次,绝不是什么Zuo爱的前奏。而是他怒了!
夏冰的黑黑的眼睛里,带着疏离与警告。他紧锁的眉头,还有纠结的唇线,都在显示他的怒气。
季雨亦是不客气的盯着他。有什么了不起,你凭什么不尊重我!
可能因为她在军营警队的习惯。军令如山。既然定下了领导。一切自由领导发话、决定。
哪可能你半路Сhā一脚,将前面领导做的决定,统统作废。
她不听话的眼神,亦是激起了夏冰的恼意。他重重的捏着她的肩!
一点也不怜惜。竟然真的咯咯作响起来!
季雨也是犟的很。痛到咬牙齿了,也不反抗。也不吱一声!
两个人一直在僵持。倒是夏冰先发话了,可声音异常的冰冷:“我给过你机会的!”他手上的力道却并未减掉任何一分。
一滴痛的眼泪,就要从季雨眼中飙出来。她硬是生生的憋回去。
明白了他是在说曾问过她,弄她的那个人是谁。可是季雨仍是不服!
她咬着牙齿说道:“我也说过,那个人暂时还不能动!”
夏冰冷笑:“那个人?杨目。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伊拉与应秀一同伤害你的事。为什么要包庇他!”
后面的那句话,简直是怒吼出来的。季雨心中又酸又苦。
她反问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夏冰大骂道:“吃他妈的狗屁醋!你快回答我!”
季雨斩钉截铁:“不想说!”
夏冰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季雨痛得差点叫出来。一点儿也不能屈服!
如果他怀疑她。如果他怀疑她与那个男人。如果他怀疑她有别的目的……
做卧底的,到死也坚决不能承认!
更何况,她有把握。他不会拿她怎么样!
是不会怎么样吗?季雨剥开衣服,两个红肿青紫的肩头……
看着夏冰欲知未果,甩手离去的背影。她陷入了沉思和些许的恐慌中。
就算他有温柔的一面,可是不代表可以抹掉他血液里夏氏一族的疯狂、霸道与占有欲!
在残余的药效慢慢恢复中,季雨昏昏沉沉的度过几个小时。
眼前亦全是夏冰疏离的眼神,冰冷的语调,还有愤怒离开的背影。
她不是不了解他,而是越来越了解他了。
他的沉稳、他的重感情、为感情的疯狂。感情,包括亲情。
夏举的不可一世、多疑、自傲,季雨还可找到任务的突破口。
可是夏冰这样重感情的人,愿意为感情牺牲的人,才真正最可怕!
越了解,季雨就越心惊!
或许在小艾大鸟、范增辉、木木、水水等岛上一系列同仁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中,她有信心与他们一起,将整个伊拉拿下。
可是夏家呢?这三兄弟呢?就算能将他们打击到。她的未来呢?
越了解他,季雨就越心凉……
并非不自信,而是她开始觉得——没必要!
如果说前段时间与他的和谐相处,是她在长久的寂寞空虚生活中,寻找到的一些安慰与刺激。那现在开始,他同样会类似于夏举强硬与冰冷做派的作法,让季雨深深的明白了一件事——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条路,如果一定要越走越远的话,那注定是越走越开!
季雨从恍神中结束,思绪终于慢慢回到热闹的宴席上。咦,此时却格外的安静?
这才发现原来此时,大家的眼光,纷纷聚集在一个人身上。
香芝的脸色并不好看,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季雨看着夏冰冷的可以结冰的脸色,还有桌下他那紧抓得咯咯作响的拳头。
这,都是他气极了的表现。季雨别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香芝,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想不到,夏冰竟然把手伸过来!紧紧的抓牢她的。
季雨不能言语,突然觉得很怪。她迅速的回过脸来,看到的是夏冰抿得紧紧的嘴唇!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108 受辱美女
他刚刚冒出的一句话语里竟有一丝低低地哀求:“不要放手。”
季雨的心一软。如果不纠结、不心软,就不是夏冰了。
可是他为爱的发狠,也让人心凉、不敢靠近!
原来他在做那样凶残决定前,也是需要勇气的……
季雨手指开始慢慢的回扣住夏冰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可她竟然看到王西的手直接伸出去,幅度夸张的穿进香芝的内衣捣腾!
她也很是吃了一惊。再一看夏冰,他下巴的线条绷得是的那样的紧!
夏冰想起下午香芝与他讲过的一句话:“冰哥,你不用内疚!程小姐说得对,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应该跪!也不用跪。当年不用,现在更加不用。我很好!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罗。你,可以放心了!而且,我也真的不想。你与……王西起冲突。千万不要为了我!”
“为什么?”他内心那么激动,却是这般冷冷的问出来。
香芝又哭了,眼睛里竟然有着浑浊。是那样的绝望。“因为,不值得……”
所以有时候,夏冰觉得自己很没用。或者说,为什么他看上的女人,总是得不到大哥的同意。
以前是香芝,以兄妹做借口。现在的小雨,因为大哥的突发事件而出现重大波折。
他能怎么办?他记得大哥说过,现在对付王家还不是时候。
但这次去应家,明显是一次转机。一定要稳住王西。从而稳住后方尚未出面的王东。
把香芝救回来?对香芝的感情,或许更多是基于亲情了。
又或许连夏冰本身,都讲不清楚这种感觉。很复杂,很纠结。
所谓旧爱、新欢……他默默的看了一眼身旁漂亮、朝气、镇定的小雨。
再看看对面瘦小、一看就不健康的芝芝。心中的天平,其实已经慢慢在倾斜。
他禁不住自问:难道坚强,也有错么?痛苦的抉择,让他不知不觉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季雨的手指,被他掐得痛到她差点叫了出来!
她瞪了夏冰一眼。可是他仍如塑像一般的在沉思。看不到她的不满。
季雨硬是咬着牙忍住了。因为她明显想起了在船舱底部等死的某人。
或许夏冰的冷酷,远远不是她现在所能了解到的一面。
他更多的未知血液,她都还未曾见识过。
这也正是季雨并不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义为爱情的原因。
她只认为,算是好感吧。心动亦可。
季雨记得她出发前,夏冰在伊拉对她说:“现在还不可声张。我哥……那里可能出了点事。”
对他的感觉很难说。是因为她的心狂跳。可能这是他们的一个机会。
一个离开的机会。而这,正是她朝思暮想真真渴望的!
然后她其实没有那么在乎他。是喜欢,也不是爱。他当然也是吧。
是喜欢不是爱。不然为何那日在悬崖,他自己又要主动讲那些…当初他如何在这里与香芝认识。他们如何在淡水河边惨淡收场……
现在可是香芝的状态如此不好,一直未曾目睹过她的季雨,开始了内疚。那么夏冰呢?应该更甚吧!
或许从明天起,从此刻时。从饭局结束后,夏冰就会喝醉了向她说着遗憾。
遗憾当年夏家的懦弱,遗憾没有能留得住这个柔弱的女人。
在夏冰的口中,在众人怀念的声浪中,香芝小姐是从一名下人晋升到二当家心尖尖上的人。说来,这与在伊拉人眼中“平步青云”的季雨,多么的像!
而后多年可以说的养尊处优的生活吧,只负责与二当家谈恋爱的香芝小姐,应该是包养成肤白如雪、十指葱葱的大小姐吧。
可能或许也因为如此,觉得自己不会什么,也不能为夏冰、夏家做什么。香芝才放手一搏,在六年前的那声浩劫中,做出夏冰更果敢、更勇猛的决定。
可是现在看到她,营养不良似的干瘦。脸色蜡黄,皮肤相当相当的差。眼神似是如行尸走肉般的空洞。
季雨心痛了。她天生同情心就有点泛滥,即使现在面对假“情敌“,她也受不了有人由从前跌落至现在的这么惨。
想想自己,在今天下午那无比激烈的那一场场爆发中,季雨得到了舒适也将那些破坏她冷静的可恶因子完全释放。而且后面也睡足了觉补眠。
却未料想到,做饱睡足后,竟然要观看这一场真人兽了。
别说她以前因为夏冰房里的那些东西,吃过香芝的点点醋。
就算是季雨本身,对于见到王思对香芝做出的这种不公平、恶心、龌龊的动手动脚,都相当相当的不满。她冷笑一声。引起了王西的注意。
他的手已经从香芝的胸口内抽走。但又放到了长长的桌布挡着的桌面下。
肯定是在摸香芝的手,季雨断定!这个恶心的家伙,弄得香芝的脸色越来越白,夏冰的脸越来越僵,只有他一个人过得自在么!
王西色迷迷的眼睛,开始打量起穿着白衬衫的季雨来。
她因为参过军的关系,坐立都是站得比一般人笔直。
因此,在高长的椅背上,即使靠着,季雨也坐得笔直。
由此,也更显示她的胸的立起来。特别是在白衬衫与亮白灯光的照耀下。
她的浑圆从来不是她认为的傲人的资本。相反,季雨很少再议这种东西。
也许,正是你看得越淡然的东西,反而散发出了宝贵的光芒。别人才更羡慕。
可是王西那肆无忌惮的眼光,一遍又一遍的从季雨胸前高峰来回奔跑时……
她还是怒了!狠狠的从夏冰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季雨拿起了桌上的一双筷子,抓起却也不方便敲打,只好把弄着以掩饰自己的怒意。夏冰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季雨今天得罪过太多人了。就连她一直想要信守对李阿婆的承诺,不杀杨目。
这一点目前看来,恐怕都难以做到。而今天打的几架。还有激|情上的架,都让季雨身心疲惫。
现在如果直接恶狠狠的回瞪王西,说不定这种烂痞还会更加的得意!
他歪歪笑着的嘴角,不禁有下流的龌龊笑容,还有那一同留下来的恶心口水。
真想把他捏死!季雨心有所想,手有所成。
竟真的“啪”的两声,把那对筷子给折断了!全部人都吓了一大跳!
而且她还不小心把手边的一杯水打翻了。
弄得桌面上他们这片湿答答的,季雨的心就更烦躁起来了。
嘴jian的王西没有放过她。他一只手在桌下,另一只手拿起一个相同的杯子,举起杯来晃了晃,透过杯里的水,对季雨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你看,弄得好‘湿’啊!”
他特别咬重那个“湿”字,让紧挨坐在他旁边的香芝,脸色大变!
本来就一直苍白的脸色,现在几乎成青紫了!
季雨很是担心的看着她,然后再看看夏冰,没反应。
他仍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餐桌的那盘虾。
香芝似乎忍不住了,扶着王西的手摇着。她在哀求他!
她咬着牙在忍着,脸色难看。已经开始冒了冷汗。但她在哀求王西!
可王西的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季雨。
她很是不爽。他真的以为他那两只小眼睛,是两把小剪刀吗?
其实更多的时候,季雨甚至怀疑,王西真正在看着的,是她身旁的夏冰。
他是在做给身旁的夏冰看!她心一惊!迅速看向王西,他发现了什么?
他竟然笑了起来!季雨担心的看着沮丧的香芝,已经低下头去了。
然后季雨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低头下去捡筷子的时候,撩开的桌布下,竟然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一个丑陋的、肮脏的、被侮辱的事实,摆在她面前!
一只肥厚的大掌,正穿过香芝的白净的裙子,Сhā到她的内裤里面。
从季雨的这个角度,都清晰的孔乙已看到香芝湿湿的内裤!还有某些声音,可能都蛮响的……
原来,刚刚王西意味深长的那个“湿”字,别有用意。
既然当初对香芝一见钟情。怎么可能一下就看上季雨。
原来,他真的一直都在挑衅夏冰!
季雨清楚的看到,那根肥厚的食指可灵活!Сhā得可欢了!
而现在,竟然再度伸进了一根中指!
是可忍,孰不可忍!季雨猛然起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怒气冲冲的用手指抽起圆桌的边缘,猛的一把将桌子撩开!
多道菜、酒水、碗碟、酒杯噼里啪啦的纷纷落下,摔碎!
一个火锅炉子也飞溅得要烫人!众人纷纷气力跳起!
季雨站着笔直,高举起手,指着王西的鼻子,一字一顿的说道:“我 操 你 妈!”
爱、恨交织!必须二选一…… 109 献身
一片狼藉中。一个漂亮女人当众发飙的画面,的确让人称奇。
爆粗口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其实季雨与夏冰在某种程度上非常的相似。平时冷静的很。
可一旦碰到让他们恼火的大事,发飙起来,甚至可能连命都可以不要!
季雨的发飙,她冰冷的眼神里却是严阵以待的望着王西。
王西倒是更挑衅的看着季雨!他也骂骂咧咧的站起来,“我操!”然后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大坨口水。
他的脸色,显然也是盛怒!
因为刚刚飞溅起的汤酒,在他身上同样不能幸免。
王西身后的众手下们,也是严阵以待。盯着他们这边。
季雨先出头了,夏家这边,包括王家,依然都是在等着同一个人的发话。
两艘船一起结伴去应家,王西同意的。王家船上只留下必要的几个看守。
在这特意举办的酒席中,船上的主要成员们,几乎都齐聚一堂。
那些众多的眼光中,有不屑的、好奇的、玩味的、看好戏的。
王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夏冰!
“夏老二,有什么不满。今天一次全说清了!叽叽歪歪的,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人!”
他的确是盛气凌人了。嚣张的气焰下,是一颗完全不关心香芝的心吗?季雨担忧的看着刚刚受辱的香芝。
她看着旁边依然坐着,穿得有模有样的夏冰。
外表上看来,他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整洁、高档、甚至是高贵的。
而王家人的粗俗,以及深深不甘人后的这种嚣张追赶,只会让他们更看不清自己的地位吧。
夏冰终于舍得起身,他很少着西装。只有极少数的正式场合。
这一次,算是很给王西面子了。想不到他却迫不及待的想快点撕破脸。
夏冰徐徐站起,用修长的指尖,捏着自己的袖口。借以控制自己冲天的怒气。
这时候他脸的笑容,像极了害人时的夏举。
笑得浅浅的,又好像很真诚。其实啊……
“二少……”
他话还没有说完,身边季雨已经一个箭步的冲了出去!
夏冰担心季雨又同对待王小一样,把人家打残,也伤害自己。
于是立刻想拖住她。“小雨!”
“程小姐!”很多下属也担心的叫了起来。
这个身手灵活的女人,眼看就要杀到身形高大的王西身前,所有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与此同时,王西也掏出了腰间的手枪。
可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季雨跳过众多的狼藉,真的扑向了王西——
身旁的香芝!
刚刚所有人都有凝视着被砸乱的餐桌现场。也都留意到突然发飙的季雨、暴怒的王西、冷脸的夏冰。
可是谁也都没看到香芝的不对劲。她已经瘫倒在椅子上。
小紫并未允许进来。其实也就才短短的一分钟的事。
女人的直觉、天生的敏锐,还有备战时的警惕。
让季雨率先注意到了王西手指上的不对劲。
那里,殷红一片……
季雨掠过王西,扑到香芝的面前。抓起她的手,好冰凉!
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香芝已经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眼前模糊,晃着人影。头重,发晕。
下腹追涨、酸麻,更要命的是,一种熟悉的撕裂感,充斥着整个腹腔!
它已经从那小小的子宮处,扩散到了整个腹部,直通下体的那个出口,滚滚的血液与浊水,源源不断的从她作为女人最核心的那个部位,汹涌的奔腾而出!尽管手心那里传来了点点温度,可是不够。她捂死了肚子!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像以前的多次无名坠胎一样,香芝哭了。
她模糊了眼,浑身乏力,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眼前微晃的人影中,她只看得到一个笔挺的俊朗身材。
可是很远!远得她想伸出手,也无力勾得到。
只是沙哑着哭泣想靠近:“孩子,又没了……”
一个“又”字显然让夏冰皱起了眉头。
可是在这夏家与王家的众人面前,她已不再是他的女人。
维持好二当家的颜面,以及王家二少爷的面子,是继续合作的必要前提。
而且,夏举已经吩咐过他,可以晚来。但一定要稳住王西。
同时打击王家与应家,必然吃力。但是王东没来,只是王西来了,那就好多了。
而夏家的另一艘载有武器的船只,已经在直升飞机的后面,开向了应家。
或许小雨的发怒,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却从得到他的欢心。
架是打不成了。他也不会允许现在就吵起来。可是——
季雨的手……她顾不了那么多,将手直接探到香芝的长裙下面。
那亚麻色的碎花裙里,拖出了一只带血的手!
而香芝坐着的那张椅子,沿着边缘,开始滴落下血液。吓人!
季雨看着自己的手,红红的,有些抖。她开始吼道:“叫葛英!快!”
然而,她与夏冰都还未来得及表现。
王西就猛的推开她,将椅子上的香芝抱起,发了疯一样的冲了出去!
众人看着这个前后及其矛盾的疯子,面面相觑。
只有季雨在留神一个人。夏冰。
虽然他的脸色,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但是季雨看着他捏紧袖口的指尖,已经泛白。
他,是否也曾渴望过?有一个与香芝的孩子……
季雨不曾知道夏家男人对子嗣的看法。
但是她慢慢能感觉得出,夏磊渴望有一个小弟弟。
夏冰希望成为小念的爸爸——主要是想成为她的男人。
而夏举,则是真正到了想要孩子的年纪!
他没有夏冰那样多从细节上照顾小念的表现,比如小念的纸尿布,奶粉的牌子,小床……都是夏冰留心准备的。
可是夏举,季雨曾看到他半夜抱着小念站在阳台上。
睡梦中醒来找不到儿子,看到此一幕,她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因为夏举在月光下那严峻的神色,抱着孩子就站在阳台的边边上。
而且姿势僵硬,面色吓人。季雨放轻脚步,慢慢的靠近……
真怕他一下哪根神经突然搭错线,把孩子丢下去的话,她也不用活了。
仔细一听,才辨认得了,夏举竟是在与小念说话。
声音小小的,不是很连续。或是所说的内容,怕是连大人都难以消化——
“夏程念,你要记着。这片土地,未来在你手上,不能败!只能盛!更盛!前所未有的盛世!”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 110 谁不期待那能让爱闪闪发光的闪亮的闪亮男孩?是她余生唯一梦想!
这个夜晚,并不平静。
刚刚那惨痛的一幕,还停留在船上大多数人的脑海里。
季雨陪着夏冰,站在那个临时手术室的门外。
听着王西在隔壁抽打着香芝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你他 妈 的还不快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少爷,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再打我就死了!”
“不说是吧,不说我打到你死为止!”
接着又是几声惨叫。
冰与雨皆沉默着。走廊的一旁,就是一排带着玻璃的窗户。
季雨曾担心过,风大时这些窗户会不会罢工。成为隐患。
后来从工人们那惊闻,原来这是夏冰叫订的这种船。
世上的船千千万万种,他唯选了这一款。
或许船上、夹层里、房间内,还有更多的细节也不一定。
可是季雨从工人的八卦里知道了,原来是曾有一个女孩喜欢。
香芝说过喜欢在海上看风景。日落日出、云起云灭。
还有那跳动的鱼类虾类、美丽绚烂的火烧云,亦或是碧蓝得让人只想归隐的蓝天白云。
而那时身处初恋甜蜜中的夏冰,自然是完完全全同意自己小心肝的这种小要求。
又很是担心瘦弱的香芝,禁不起海风吹。自然要选定这样的走廊。
只不过,现在在王西不间断的打人声中,沉默的季雨与夏冰,仍可清晰的听到房内手术器械的举放声。
叮当作响。怕是每一下,都砸在了夏冰的心尖上了吧。
季雨抬头看他,幽暗的灯光下,他已经别过的脸,只留过了她一个落寞的侧影。
她甚至为他感到无奈。那可是另一个男人的种啊。
好歹小念还是生出来以后,夏冰才确定爱上她。
而现在,为着当年伊拉的软弱,牺牲了这个弱女子的一次又一次。
季雨迎面看着天空慢慢开始落下的雨丝,就连天空也在为香芝哭泣祈祷么?
但愿她没事。
这样入夜的海上美景,与夏冰共同欣赏的人竟然不是她。
而且,大家都各怀复杂的心事。
季雨为夏冰可怜。再望向他,依然看不到表情。
只留给她,一个完美的轮廓,与一个高挺的鼻线。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也放低了声音:“她……会没事的。”
过了很久,才传来夏冰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季雨再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雨飘得越发的厚起来。
她的名字里就有个雨字,却一直对这种东西没多大感情。
听说她是随父姓,可笑的是,从未见过那个抛弃了母亲的人。
而后,母亲又抛弃了她,自杀了。
如若姨妈也抛弃了她,此生便再也不会遇见这帮都有着痛苦命运的人。
所以季雨对自然环境,没多大的伤感或喜悦。
既来之,则安之。她一向是比较理性与淡然的人。
当然,这也不妨碍她有时短暂的“疯狂”与发飙,缉毒警察,一般火气都比较大。
执行任务时的冷静机智,正面决斗时的勇猛不顾一切,冰与火的相互交融,才是一个有血有肉、有勇有谋的优秀警员。
她要做到的,不仅仅是合格。而是优秀!
正如香芝渴望看到海上良辰美景,季雨则是会立刻想到会不会有风暴,灾难来时海浪会有多高,风会有几级,逃生会得有多大的困难……
她没有时间去想风花雪月的事。也不会如同香芝一样,在风暴来时,可以躲到男人的身后,得到呵护。
即使有,季雨也不要。
并不是说香芝这样不好。而是不适合季雨。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季雨的成长环境与命运,决定了她学会争取与面对困难的勇气。
她不畏难,并不是她也想这样。她当然也会累。也会烦。谁想时时总在第一线拼杀。
可是,已经习惯了。
是啊,已经习惯了……香芝,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季雨低下头,心里没来由的疼了一下。
对于那些坚强的人儿,她是佩服的。
以王西暴烈及喜怒无常、爱捉弄人的脾性,香芝这几年,一定过得很苦……
他会有细心吗?刚刚说的特别“湿”,难道他没发现是血开始流出来了么?
季雨闭上眼睛,连夏冰是何表情,再无心探查。
越想就越明白夏冰的别过脸去。恐怕现在他也好难面对她吧。
给了她承诺——要去与他哥说。可是,香芝身陷水火之中,夏冰他——
无奈吗?痛苦吗?后悔吗?还是,无能为力?
当你幸福的时候,你在跟别的女人笑的时候,你可曾想起过她?
就算你不知道。可是现在你知道她过得并不好,或者说还蛮糟的,你可否有一丝的内疚?
季雨能感受到夏冰的事业心。他为的,也不过是夏家与伊拉罢了。
他是一个孝子。父命难违,对他大哥又是如此的尊敬与顺从。
也正因为如此,失去了自己早年经营多时的幸福。
现在呢,夏冰更成熟、更冷静。难道他就会为了六年不见的香芝,动了王西,动了王家?
况且香芝现在只是流产,怀的是她男人的种,你夏冰能有什么异议?
为旧情人谋不公平?这是人家闺房里的事,你已没资格再说三道四。
季雨同情香芝的遭遇,可是却不同情夏冰与王西的纠结。
她是正派人士,与他们这样的人纠结,产生实质上的心理纠结,无异于是自杀。
由此,她也常常警告自己,这希尔,都是一群亡命徒!
而她,就是派来终结他们的。心,一定不能软!
想想还躺在床底最深处,没得吃没得喝的杨目吧。
想想那飞过来的四只带血手掌吧。
想想他吓人的目光吧,嗜血得可怕!
季雨想想昨日收到小艾的最新情报:切记仔细检查,随时掌握情况。做好成全准备。集体大行动,就定于这两日之间。具体情况,随时待命!
所以她才要在要与王小决斗前后,时刻克制紧绷自己。就怕来的是突发状况。
想不到最后帮她解决了问题的,是眼前这个挂念着旧情人的优质男人——除却他的职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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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找到了答案,王西抽打小姑娘的声音渐小。
季雨也从渐乱的纷繁思绪中挣脱,侧耳倾听房内的动静。静静等待某个时刻的来临。
一向走路壮实的王西,如鬼魅一样从走廊的昏暗中走来。一脸的落败。
季雨看他的时候,还抓住了从他脸上溜走的最后一丝沮丧,以及追悔……但是转瞬即逝!
再一看,王西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甚至还有些冷。
他站到季雨与夏冰的中间,咬着牙说道:“你们也别太得意了!”
季雨莫名其妙,谁得意啦?关他什么事?这不都他弄的事吗。
郁闷得懒得看他。这个人的妒忌人太强。心眼恐怕也比针眼大不了多少。
长时间不动都快成蜡像的夏冰,此时终于肯转头过来。
他的眼睛很平静,但说话间实是不容一丝一毫的质疑!
对王西浓重的警告:“你最好祈祷香芝没事,否则我要你王家——全家陪葬!”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 111 爱,是卑微的守候.长久的等待……
王西冷笑:“就凭你,就凭这几个人?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幽暗处再走出来一个人,王小。
王小的伤势不知恢复没恢复。反正养伤是不可能了滴,得出来工作。
他也不看将他打伤的季雨一眼,而是低着头快速的走过来。
虽然语调很低,但是现场的三个人刚好都能听见:“二少爷。人……,已经死了。”
王西眉一扬,嘴角似笑非笑。从季雨的这角度看过去,更像是一种自嘲。
但是,也很快就消失了。让季雨都有些怀疑,视力极佳的自己,刚刚是否看错了?
总爱将情绪掩饰起来的人,要么是像夏举这种城府深的老狐狸,要么是过度自卑的人。
王西,怎么看也不像前者。难道,会是后者吗?
他话多嘴贱,也不像夏冰那般孤僻。那应该就是自卑了吧。
夏冰倒是意外出声了:“二少,你在我家船上,弄死了人。你怎么说?”其实是恶少才对。
王西撇去疑似的落寞,笑起来:“我搞我自己的人,要什么说法。”
夏冰冷笑:“这条船姓的是夏!这么不吉利的事,你给我这种交待?”
王西轻哼:“姓夏怎么着?了不起?告诉你,我船上的重武器,就是炸烂整个伊拉也绰绰有余!——”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小打断了:“二少爷——”做事要低调啊。
这些玩意儿,本就是要拿去应家对付夏家的。现在这么快爆自己的底做啥啊。不要争这口没用的气呐。
所以显然,这条船上现在的一把手、二把手,都相继陷入了沉默之中。
王小看着嘴角有得意笑容的王西,就知道二少还是经验缺了些。最主要是,不肯听劝呐。
真的是过了许久许久,疲惫的葛英才在众人的盯梢下,倍感压力的缓慢踱出来。
“情况不是很好。”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
虽然明知情况的不乐观,但是被宣判的一刻,还是让人纠心的!
孩子的父亲,激动的王西已经不可遏制的冲上去抓住葛英的肩,猛摇了起来:“你这个庸医,给我说清楚来!”嘴巴如同在喷火的恐龙一般的凶猛。
好似害香芝流产的,不是刚刚被打死前的小紫所说一一他大哥命令给的药。
最主要的是,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叫一向敬王东如神明的王西情何以堪!他也承认自已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
可也正是有大哥的指教与带领,他才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信心与安定感。
可是他最珍惜的一样宝贝,竟叫大哥如此三番四次的伤害,这是为何!
王西逼问葛英的咄咄逼人,其实是由至他内心的恐惧与自责。但是着实不想透露,也不想透露。
他在天天肉体相见的香芝面前,都不会说点心里话,哪可能在外人面前显示自已的无助与慌乱。
结果,葛英又放出重磅炸弹:“可以说,相当的糟……”
作为医生。咳,虽然到伊拉许多年。这医生二字,挂得有些虚了。
可是医者父母心,这一开口就要报忧,唉……
他年纪也大了。为这些还在红尘中纠结的孩子们,常常感到心痛!
王西仍是在晃着葛英年迈的躯体。夏冰一个手势,徐志东上来要拨开王西。
却被他狠狠推开:“滚!”徐志东身材亦是高大结实,却被发癫中的王西蛮力推倒在地上!
葛英迅速冷冷的喊道:“由于多次强迫性流产,子宮严重受损。宫缩情况严重。香芝小姐以后都不能再生了!”
这一句话,成功的打击到了王西!
他踉踉跄跄的后退了许多步,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为什么?为什么!”
王家家丁单薄,诺大的王家只有他与哥哥。岛上的那些女人来一下走一下。多数是为了气香芝的。
王东却是为了业务常常往外面跑,回到家里得闲了。也不会同他有空赏月谈心。最常说的,无非总是老生常谈。
叫他不要玩女人那么多。多学点东西。勤力一点。多用用脑子。不要太重感情。女人不算什么,钱才是最重要、最牢靠的……
香芝一直怀不上孩子,王西一直以为是自己精子过弱的原因!
这件事,他都没好意思与任何一个人说起!这可是事关男人自尊的重大事件!
后来,找来了最信任的哥哥也做了一次。就是害得香芝搏死也要自杀的那次轮奸,
可是亦没有用!她还是怀不上!难道,自己命里真的不能有与香芝的小孩?
即使是哥哥射出来的也好啊。难道这就是他们王家的命?
天知道,王西有多渴望这件事!如果有一个香芝生的宝宝,叫他做“爸爸”!
而香芝也肯定会死心塌地的永远跟在他身旁,再也不会提什么回去、夏冰、自杀这样的事了!
这样,就能永永远远的拥有她了!这样他也不会在半夜总要起来看看她的脸,害怕她总是要偷跑。而他又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只能一次比一次更严厉的处罚。
男人的痛啊!为此带着香芝去泰国看病的时候,自己也偷偷去看了。
的确是的!医生给他这个经过N台仪器确认过的事实,让王西当场砸了医生的办公室!
砸也没用啊。后来为求秘方,不还是得照赔。这个年代的医生,比皇帝老子们活得还要坦然。
医生只能是建议:“药补是辅助。自身的生理机能,天生注定、后天养成。这N万分之一的机会,自然还是要多试的。试多了,机会自然也有了。而让女体与男体处于兴奋状态下达到Gao潮的交合,自是几率大增。并且怀上后的保胎工作也相当重要。要注意的事项有……”
那天那么多的话,王西似乎就只记住了这么一小段。
而这么一小段话中,他又紧紧记住了一句——“女体与男体处于处于兴奋状态下……”
所以那些花样百出的道具与情趣用品,成为他对这香芝屡试不爽的原因。
王西不信任这样一个事实,若香芝以后都不能生育,他要如何再怀着对生活的“美好”希望!
他捂着头,似痛到不行,竟然跑开了。
季雨生小念就是早产,自然深深体会呣子一体的这种深刻感觉。
多次强迫性流产么?太惨了!只是不知,香芝现在还好吗?她忧心忡忡的着着夏冰。
他明显失神了。向门口走去,但走得是那样的不稳!
葛英很是担忧,想要扶他。但是夏冰甩开了。
思忖过后,他缓缓开口道:“葛叔,我想进去……看看香芝。”
葛英感慨,他有多少年没听到夏冰叫他葛叔了。“她还未醒,你得等等。”
季雨只看得到他的背影。他的声音听上去,荒凉又黯然:”没关系。我可以……等。”
葛英叹了一口气:“阿冰,你要有心理准备……刚刚有些话,我还未说。”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 112 只想一生跟你走
夏冰的眼帘微微又沉了沉,低低的问道:“什么话?”
葛英先是看了季雨一眼,然后慢慢对夏冰说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目送着夏冰缓缓的推开那扇门,季雨一句话都未说。
葛英看着她的面无表情。走过来拍拍季雨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给他点时间。”
亲密的祝福,季雨倒是吓了一跳。
葛英又笑笑:“喝一杯,怎么样?”
她摇摇头:“我不喝。”再喝,等下又要出事了。
葛英也不介意,径直想离开。
季雨却在背后开口道:“不过,我可以……陪你喝。“
是的,两杯。就两杯。而且是陪他喝。两日的期限就快到了,带地是今晚还是明晚?
香芝的情况不容乐观。但是更重要的是她及他们的任务啊。
所以是绝对不能喝的。纵使酒量再好。也不能再让其它元素影响了判断力。
偌大的餐厅里,刚刚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
头儿们没了兴致,下面的人也没有再接着喝。
于是,只打着两盏微弱的光线。这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就在一起抿酒喝。
当然是季雨慢慢的倒酒给葛英喝。
刚开始时他还推辞:“小姐,不用这么客气。“
她笑笑:“你既邀请得我喝酒,还讲这些迂礼做什么。你不介意的话,也同……夏冰一起叫我小雨吧。”
犹豫一下,季雨说的人是夏冰而不是夏举。
她是猜想,葛英与夏冰比较熟,应该不会错过他们的事。
主动赢取他的信任吧,同时也获得她想要的情报。
果然!老家伙像个小孩子得意的笑了起来:“好啊,小雨。”
她点点头,又给他斟了一杯酒,白酒。
老人家当然不同于年轻人喝啤酒。季雨也随他试饮了一口,真是呛鼻!
葛英哈哈大笑起来:“听得你的一些巾帼不让须眉的事,这喝起酒来也是潇洒得很。只不过这结果,还不够道行啊。哈哈。”
季雨的脸,被呛得有些微红。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放下了杯子。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葛英也就不再逼着她举杯了。倒是自己品酒也品得乐呵。
他夹起一颗圆鼓鼓的花生米说道:“人生有时候就像这颗花生一样,是圆的。”
季雨轻轻一笑。
葛英眼睛有微蒙,酒意盎然的问道:“你笑什么?”
她也拿起杯子,却不喝,只是在灯光下打量着杯子。
“葛叔,这话要怎么说?”
葛英又饮了一杯。季雨赶忙放下杯子,再给他斟上。
他亦是不客气,再接再厉的喝起。
于是,画面就奇怪了。只一人喝,另一人猛倒中。
葛英喝得有些微茫,就说开了。“我说的是,阿冰与香芝……小姐啊。”
季雨眉头微皱,还能叫小姐。那应该是还较清醒。
她又加倒了两杯。一边轻轻的问道:“香芝……她还好么?”
葛英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我哪一下……喝得这么多。你……不喝么?”
她摇摇头,只举起杯子看着。
老头倒是笑了:“不喝也罢。不喝也好啊。借酒浇愁……愁更愁啊!香芝她……确实不好。她吸毒了。”
她迅速的回脸,盯着葛英。“怎么回事?”
葛英拿起杯子,也学她玩把起来。口里的酒气已经开始溢出来了。
“香芝……手臂上、脖子上都有注射的针孔痕迹。不少的旧有的。她应该……是吸很长时间了。”
季雨心动猛然抽动,这叫毒素史很长、毒龄很深了。
葛英笑了,又慢慢的喝了几口。淡淡的说道:“你着什么急呀。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可是呐……你活得这么,这么的清醒,有用么?”
季雨被激得第二次小小的抿了一口。葛英拍手叫起来:“好样儿的!”
可是他竟然又颓唐的趴倒在桌面,呜呜的哭了起来:“我,我理解……你的痛苦啊!”
她吓了一跳,这老爷子怎么说哭就哭呢?
搞得她不懂到底是不是要安慰,怎么安慰的好。一双手举在空中,不得放下。只能听葛英如同一个孩子一般的在宣泄!
“其实我后悔了……啊!如果……如果当年我肯退让、妥协一些,让姓张的得逞,那又怎么样呢!也不会怎么样啊、可是我老婆还是离开了我……孩子也没了!到现在才明白……那些东西都是虚的!虚的呐……呜呜呜呜……”
季雨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但是他讲的每一句贵阳话,她是完完全全听懂了!
心里有怀疑、有焦急。也只能按下来,轻拍他的背。“没事的……都过去了!”
葛英却如一个溺水中刚刚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的人一样,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季雨清晰的看到他浑浊的眼睛,和浑浊的泪水。
他嘴里都是酒气,很是激动的向她澄清一般:“淑玲,你肯……原谅我吗?都是……都是我的错啊!我对不起你……”
还有他枯槁的手掌,颤巍的死命抓着她不肯放。
原本以为医生的手,都是宽大有力的。原来这些年,他过得并不轻松。至少,不如意。
季雨有点感动了,也不否认。而是轻轻的说道:“她……会原谅你的。”
嘴里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阿力已经死了……我根本没脸去见她!呜呜……”
说完,又是倒桌大哭!刚刚一直觉得滑稽的季雨,此刻却笑不出来。
她想起程宇死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多大伤悲。主要是被他高傲不可一世的高官家人闹得她身心疲惫了。
可是在后来独自行动、生活的短暂岁月中,她美|乳如同从前一样的形成,却觉得过得浑浑噩噩。
夫妻本是同林鸟。这漫长岁月中,两人共同生活、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已经化为细胞,深入当事人的每一寸肌肤、骨髓。
她也只结婚两年。难怪葛叔可以为夏冰香芝的重逢,为香芝所受的苦难,想起旧事、发妻。而不能自拔。
人家总说——人不能自拔的,除了牙齿,还有爱情。
可是如同这种已经化为亲情,又还夹着浓厚爱情——深深的夫妻情谊呢?
没有人能回答她。
或许她是否也同葛英一样,在长久淡然的生活中,自己都不知的将伤痛埋入肌理里。
初时乍看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可是活得越久,那份痛才慢慢的显山露水。才更会日日受它折磨。
乃至……痛噬心骨!
季雨从小虽然桃花不断。可那多是因为她出众的相貌和冰冷的个性。
朋友极少的她,对于男生主动的勾搭,从来都是目不斜视的先行离开。
不拒绝,不接受。不理睬。她的三不原则。
不拒绝,是不想当场伤对方面子。她自然也曾有过对某些个男生内心萌动的少女情怀。
所以,当是理解别人千辛万苦鼓起勇气前来表白或递情书,是要下了多么大的居心。
所以她从不当场拒绝这些好意的善良男生。
可是,也总有不少挑衅份子,慕着她“冰美人”的头衔。
或是就是单纯想要泡漂亮妞的小混混们,纠着她不放。
于是不接受,不理睬。如果他们再人多势众,或是拉拉扯扯,她就要上演全武行了。
她从小学就开始学的跆拳道,算是她平淡贫苦生活中的唯一兴趣爱好吧。姨妈自然也是鼎力支持。
有了这层背景,小小的季雨,也是不将那些毛都没有长开的小混混们放在眼里的。
更重要的,她一旦打起架来,心一下狠的话,那可真叫一个不要命!
与她交手过的手下败将们,纷纷送给她不少的名号。
什么贵阳一中灭绝LOLI版、七天不洗脸(据说因为她的表情长年不变,众人怀疑她不用洗脸)
在酒桌边,季雨竟然想起从前的这些事。
好久远的校园记忆了。记得上次办姨妈丧事回贵阳的时候,当年那些成天以找女朋友名义到处打架的混混们,竟然都开始抱着小婴孩,晚饭后在小区散步了。
季雨碰到了两个,皆是幸福的拖着娇妻的手的。
而他们的孩子,大多虎头虎脑、圆润可爱。妻子亦是娇小乖巧。
短短的寒暄之际,她已经能明显感觉出他们的幸福、安定。
中国有千千万万个这样平凡却朴实的家庭。
不求大富大贵,家有一房一妻一子一狗,足矣。
季雨记得一起有同事抱怨过,“还不是因为老子在前线拼杀,才有了你们的安稳。凭什么国家不给老子涨工资。这份活儿,是谁都能干的吗?24小时随时待命!一有事情,必须随传随到。一加起班来没了没完。酷热、严寒,他 妈 的都比都成气象队员了……”
可是集合的警号一响起,他跑得比谁快!永远是冲在第一个!
后来,这个同事在一次反爆炸行动中,牺牲了。
其实他们真的很可爱。
短暂的抱怨后,总是持续的付出。不敢说无怨无悔。却是长久的守候与坚持。
也只有这种品性的人,才做得了一线警察。
季雨有时想起程宇,他那样一个聪明又出色的人,家庭背景那么好,做这样的一份工,是否委屈他了?
可是他说没有。做任何事,还是一样的负责认真。
正是因为他的过于负责,还有对她的纵容,才……
季雨有些不愿回想,拿起酒杯又喝了起来。
哭完了有人一直在喝的葛英,很是高兴:“来来来,就是这样。多喝了,就习惯舒服了。”
然后又在喃喃自语:“一起淑玲也不许我喝。”又有些懊恼道:“其实我早该听她的!不然那天喝多,也不会手术出事了……”
她有些烦躁,不想再听任何夫妻的事。夏冰与香芝的重逢,显然也刺激到了她的回忆。
葛英似醒非醒、似醉非醉。他拿着酒杯,带着笑意的对季雨说道:“你怀孕的事,是我告诉他的。”
只几杯而已,季雨仍是相当清醒:“你说什么?”
他笑笑,举杯,一饮而尽:“就是你怀的是前夫的种啊。”
她喃喃自语:“为什么,不是夏举?”
葛英竟似听明白了一般,哈哈大笑!“因为,大当家他……他,哈哈!他没有……没有心呐!”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 113 听说,你很想念他
他说的是没有真心吧。季雨苦笑。
而关于小念的生父这件事。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
她哼一声道:“到底,还有多少个人知道啊?”
葛英不以为意:“蒋之啰。”
季雨皱起了眉,那个总是看她不顺眼的另一个老家伙?
葛英笑眯眯的凑近过来说道:“只不过啊,我偷偷的告诉你吧——”他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他已经死了。
季雨眉一扬,真的吗?
所谓的应该心慈的葛医师又笑眯眯的说道:“被大当家……不过不是用刀,也不是用枪。是这里喔——”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我送的药。哈哈,厉害吧!听说本来大当家是要用来对付应青的,后来……”葛英意味深长的笑了。
被盯着的季雨心里发毛,讲得好像与她有关似的。她在伊拉没惹着谁,关她什么事。
“本来我还想也送给你用在应秀身上一份呢。这种药,是我从云南带出来的。我老婆老家的……”
然后越讲越小声,可能是又在重复当年的风花雪月与无情遗憾了。
可是他的笑,让季雨毛骨悚然。他到底喝没喝醉?
是仗着酒醉讲的这些话。还是要故意泄露与她听,试探她的呢?
季雨的怔怔发呆,引来了葛英的不满。他看着她沉思的面容,古怪的一笑。又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你真的想不出大当家为什么要把用在应青身上,这么宝贵的药,提前用在了蒋之身上么?”
她一惊,猛然看了他一眼。因为他低低如咒语一样的话语,吐在她耳边,飘渺得好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
在这样深的夜晚,空荡荡的黑暗大厅里,喝着酒想着心事的同时,有些可怕。
她的反应,显然让葛英很满意。
他哈哈大笑起来:“倒酒啊。怎么不接着倒了?”
季雨恢复镇定后,自是拿起酒杯来给他慢慢斟上。
而过程中,更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翻动。
虽然喝了几杯酒,但还不至于让她头脑发热。
季雨心中盘算,难道老家伙是色鬼?以前倒没发现了。
可是倒完酒,再看他。他的眼神里已经退去了捉弄与顽皮,尽是落寞。
讲话的口气依然很悠远,可是相当的客气了:“程小姐,你的手指真好看。像我家那婆子……以前在云南,我就是因为她的一双手,先……爱上她的。”
听一个长辈讲“爱”这个字,的确是有些古怪。
季雨庆幸昏暗的灯光,保护了她脸上的尴尬。
爱听八卦的同时,她可不爱听人家的爱情故事。
这些没有善终的故事里,开头或是过程中,都有些千不该万不该的纠结。
她,不爱听。
或许有的时候,她是有些冷漠的。她只能在乎身边有限的几个人。
听故事的人易,讲故事的人难。听故事的人,又怎能真正理会说故事人的苦闷与难受呢。
也或许吧,他们只是想说出来而已。并不要真正的回应。所以,她也就静静的不离开。
她平静的神色,引来了葛英的赞许。
“程小姐,我第一次见你时,就知道你的特别。”
话说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可是她对他的“赤祼相见”呢。哈哈,有意思。
季雨只想着这一点了,并不回话。还有,她的建议,他并未采纳。并没有叫她小雨。
也罢,只希望以后她办事,他不要阻碍才好。他到底是要帮谁?
葛英拿着酒杯,想喝却不敢似的。一直在看。
然后再狠狠的一饮而尽。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实在是最错的一种喝法啊!这也是大当家以前深深批评二当家的!”
季雨点点头。“你还是少喝点吧。”
葛英并不听。也不要她倒酒了。自顾自的又斟满了三大杯。静静的说道:“大当家其实比二当家更孤独。可是他是绝对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来的。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帮他做过那么多事,见过他……唉,算了。不提也罢。大当家是为了你才杀的蒋之!他知道你受伤的事了!”
季雨迅速反问:“这关蒋之什么事?”
葛英醉了,却不糊涂:“这你得去问大当家了。他的心思,我们可不敢猜。”
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虽然夏举不在岛上,但是他们的一举一动,仍是在他的掌控中的!
季雨终究是有些恐慌,他到底知悉到了哪些方面,又到了哪些程度?
真像是会读心术一样,葛英一针见血的点出:“以后你的日子肯难啰。”
她眼睛眨了又眨,竟不知回他什么话好。
说什么,都像是承认或不承认。
季雨不是一个善辞的人。何况跟的还是一个不熟的人。
能要得到她的信任,太难了。这可是夏家的地盘上。人心隔肚皮。
葛英到底是想怎样?警告、劝慰、还是劝离?
她勇敢的看向他。等他先亮底牌。
桌上已经到了倒了好多个空瓶。葛英愣愣的看着那些在光线下显得光怪陆离的玩意儿,不说话。
季雨也学着他,盯着那些瓶子。
葛英微微叹了一口气:“小雨,我可以问你是怎么想的吗?”
她看着他渐渐清澈的眼睛,里面的酒气似已减少了许多。
季雨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前途未知,她可不喜欢做预测。
葛英愣神她的直接与简单回绝。久久之后,才静静的说道:“老天,不许人太贪。”
她狡辩道:“我没有。”从来就是没有想过要左拥右抱。
也从未想过要在得到夏冰的同时,还能获取夏举的信任。
如若真的要计较贪不贪心,那也只能是她想要得到暧昧与宽慰的同时,还要得到自由,与她和小念的平安。这样,是否够贪心了?
她自问,似乎是有点了。那么,她愿意放弃第一样!
葛英又开口道:“其实……”
季雨期待的看着他,渴望获得更多的信息。
只是他表明立场了。“二当家虽然冷酷,但是……还是比大当家要心软一些。”
是叫她要跟他吗?
“只是这样?”
“当然不是。”葛英如有着长长耳朵的老兔子一般,狡黠的笑了——
“主要还是要看一个人。”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
“是。”
……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话。”
“因为……”老兔子的眼睛又在发光,牙齿都露出来。狡猾得很:“……我老了。”
“乱讲。”真是乱弹琴,关她屁事。
“真的。我有肝癌,命不久矣。”
“不会的。”
“唉,医者自知。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这把老骨头……唉!”
对于这个今天才刚刚开始有点熟的老头,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
葛英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希望——”
他满是期待的看着季雨:“找个人来……照顾阿冰。”
季雨被他一下“二当家”,一下“阿冰”的称呼都快搞混了。
而且这种以家长口气嘱托疑似“儿媳”的事,不是应该由夏明来做吗?
就算他已经死了。轮到你葛英,还早着吧。
还是,他们夏家的历史实在是太辉煌,过去的事,她根本一无所知?
季雨冷笑:“那也轮不到我啊。”
葛英反问:“不然还有谁?”
她淡淡的说道:“香芝。”
这下轮到葛英冷哼一声了。“还早着呢。”
“怎么说?”
“他们是有缘无分,你们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伊拉现在已经强大,再也不是从前任人打的瘪三了。”
“可是这次夏举不是挨囚禁了吗?”
“那是大当家与二当家的计谋。他们得稳住王家大少。已经派人过去了。”
她的心狂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要再问吗?他会不会说?他还懂得多少?
在季雨探究的眼光下,葛英率先的摆了摆手。
“你不用想太多。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你要想问,直接找二当家。”
于是季雨抓住机会了,直接趁机反问道:“为什么你与夏举说贵阳话?刚刚你谈到你妻子时,也是讲的贵阳话。”
葛英讶异:“你还分得出贵阳话?”
季雨搬出早已准备好的台词:“以前邻居有一户全家是贵阳人。”
他点点头:“我就是贵阳人啊。以前我就住在贵阳啊。”
季雨的心,止不住的狂跳起来!
或许夏家丰富的历史中,又一个不为人知的一面,被她挖出来了。
“那……夏家老爷子呢?”她刚刚激动得差点叫夏明做老当家,真丢脸啊。
葛英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要知道做什么?”
季雨别过脸,不回答。不想说就算了。她也难得好奇一次。
过了一会儿,倒是葛英自个儿的说起来:“以前我们是邻居啊。后来他帮我……我再来伊拉帮他了。”
季雨相当相当的震惊:“你是说,他是贵阳人?”
“是啊。”葛英现在也不钓她了,直接回答。
况且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见她一个女娃,问她些话,答得好像总在防他一样。
罢了,他确是老了。何必逗这些孩子呢。
季雨的心有些乱。没有头绪起来。只记得赶紧问了一句:“那夏举也是啰?我见他与你也讲贵阳话。”
“不。他是北京人。”
“北京人!”这下,季雨的表情完全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
她的老公就是北京人。那独有的京腔京调,那普遍具有特征的京城文化,就是在绝大多数的北京人身上都可以找得到。可是,夏举呢?
她从来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哪点北京气息。
就算来得伊拉久了之后,但是人在本能下、潜意识里,都还是会深埋自己故土的根。特别是在骂脏话的时候。
还在夏举极偶尔也会说一下梦话。她也曾留意过,虽然听不清是什么。
但绝对可以肯定,不是正宗的北京话!
这个认知是可怕的。因为她总可以源源不断的发现夏家隐秘的历史中,似乎与自己的命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且,越来越紧密!
这种感觉,让人有渐渐窒息的危机感!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 114 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她喃喃自语:“不应该啊。不像啊。”
葛英则不言不语,默默的重新拿起酒杯。
他也不知自己与她讲这些事对不对。或许真的会改变不少人的命运。
但是在这群人的关系中,这个外表艳丽,却不甚在意的清冷女子,或许才是解开问题的关键。
葛英当然可怜夏举,当年他与李晶晶到处出游时的逍遥洒脱,当年他当众给予李晶晶的那些至高宠爱,不曾吝啬过的疼爱甜蜜之词……
以上等等,夏举皆不惧于在人前公开展露。
葛英当然也都还记得夏举当年的那些风花雪月,还有夏举容貌神情的极大改变,甚至妥协……,可也正因为这样,葛英更能看清夏举杀死李晶晶时的那种茫然,他不是痛苦,而是已经开始不会、也不舍得,再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或许,从送李晶晶上路决定做出的那一刻,夏举怕是也当自己死过了。
只是,他太爱掩藏了。
葛英宁可见到夏冰为了香芝的离开而酗酒、打架,可也为了香芝、夏家、二子的责任重新振作。将悲伤掩埋,不怪任何人。
可葛英不愿看到夏举的口是心非!
他明明就已经后悔了!可是只拿工作来麻痹、做借口。
并且夏举嘲笑一切将真感情看得重的人。他讽刺人家、嘲笑人家,却万般嫉妒人家!
当然,他是万万表露出来的。至少不是以明白的方式表露出来。
可是葛英为夏举服务这么多年,与他相处的时间,甚至可能比夏冰与他相处的时间都还要多。
加上葛英对感情这件事情的敏锐,夏举的内心变化,还是逃不过他的法眼。
只是可惜了。
是呀,葛英对夏举的,只有这个词了。他一直认为夏举完全是咎由自取。
虽然李晶晶的牺牲,可以用为保夏家的大局,为伊拉的前途,为他夏举的名誉着想,不过如果真是有深爱的夏冰这类人的话,哪怕刀山火海,也不能成为放弃的理由。
可是夏冰的放弃,为的也不正是这一个昏了头的哥哥,与年幼的弟弟。
夏举是不爱吗?当然不是!他只是,发现得太晚”,等到他察觉自己其实是深爱的时候,只留下的后悔这一种感觉了。
可是大当家夏举,是不会后悔自己的任何决定的,所以他接纳了程雨吧,葛英想。
并不是此时的任何一个女子,夏举都一定会要。
只不过,这个长相艳丽、性格倔强,不爱屈服的丫头,同时被夏冰有意看上,而一直爱玩弄别人感觉的夏举,当然不会放过这么重要的一个“道具”。
只是夏冰远远比夏举坦率多了,似乎丫头也更钟情于阿冰”,这只是葛英就表面现象所做的一些分析。
人家夏举在床上讲过什么讨姑娘欢心的话语,他一个老家伙也不可能去偷听。
夏举定是对女人有些手段的。不然像应秀那样的极品,都能服服帖帖。
可是葛英竟有些嫌弃夏举的慢热。
你现在还不再出击得猛些,你弟就要上位啦。
今天我这个指不定哪天就要走进棺材的人,主动帮你给丫头报了料,希望可以帮你增加一下在她心中的份量。
后面的事,只能靠你自己了。希望你不要再是简单粗暴的硬上,你虽然强势,会调女人的情。但说不定人家程小姐,就喜欢阿冰这样的细水长流、外冷内热型呢?
可惜,葛英也对夏举会不会袒露心机没有丝毫把握。只能祈祷了。
尤其是他发现程小姐在大当家身旁的表现,她的神情举止与当年李晶晶的神情举止,差得太多。
她很淡然,对大当家也没有热切的眼神、热情的主动。
对公事上的那些机密,有时她也是主动走开。
反倒是大当家有时当着他们的面,拉她的手,不让她走。程小姐也不尴尬,大大方方的就接受。
她的坦然,显然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而大当家公开的支持,更是为她赢得了尊重。
葛英不敢说这个女人有手段。想起当初李晶晶与大当家甩的那些小性子,程小姐一次也没有使用过。即使是对……阿冰。
也未曾见过她何其热烈。
就如同今晚与她的对话,她多数沉闷回答你。
偶尔的亮眼或是小激动,甚至会勾起你想要快点主动帮她解答的热情来。
葛英都笑自己,多大岁数的人了,为何还是会这样的小喜悦。
但也正因为自己乐天知命,才不会那么悲观不是吗。
孩子们闹腾,是因为他们看不明白。
他是想劝二当家不要想香芝小姐了。因为,那都已经过去了的。
有些事,一旦开弓,世上便再无回头箭了!
更何况,还有个词叫物是人非、日久生情……
面对葛英给出的答案,季雨并不死心。
她追问道:“夏举真的是北京人么?那为什么他会说贵阳话?”,
想通了之后,葛英痛痛快快的答道:“大当家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老爷从北京带走的。”
可惜有时答得太快,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季雨已经敏锐的捕捉到了:“带走?”她敏锐的发现了这个字眼,为什么要说带走这个词。跟着老爸,不也应该是贵阳人吗?
难道不是他生的吗?她疑惑的看着葛英,她要一个解释。
葛英的嘴,张得超大。有些懊悔自己的过于激动。
只好打着呵欠也寻思对策。怎么,要撤谎吗?
不如说他妈不肯放?但总是得要一个新的谎言,去圆无数个旧的谎言。
他脑细胞还没有这么多好不好。谁叫这个女子也是这般玲珑呢?
民间的说法不是说生完小孩的女人会比较笨吗?
怎么反应还这么快啊?郁闷。葛英又继续喝着酒。
这酒,竟越喝起越清醒起来。当然不能说大当家生父的事情。
他在大当家面前都未曾提及过。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程小姐。
葛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只知道阿冰他爸,在北京呆过很长一段对间。”
季雨又狐疑的看着他。为什么是“阿冰他爸”,而不是“阿举他爸”?
她想起夏冰曾说过自己是土家族的。跟他母亲姓夏……那么为什么呢?
那样精明算计的夏明,会同意么。是赶忙同意的么,有条件吗?
她很头痛。为什么来伊拉久了之后,自己的心也是变得如此的复杂了呢?
看来葛英是不打算再与她说了的。因为他自顾自的喝开了。
并且开始点头哼哈唱起京剧《空城计》来:“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夕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你到此就该把城进,为什么犹疑不定进退两难,为的是何情?左右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来,来,来,请上城来听我抚琴。”
在葛英老道的唱腔中,季雨的心神渐渐走远……
她望着餐厅远处窗外的那轮明月,将她的心事照得不甚明了。
这艘船,今晚上,是否真的会死两个人?
她不再管夏冰与香芝会发生什么事,与葛英谈过完之后,她只知道,她是没资格谈恋爱的!
还有大把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趁着这个时刻,岛上最松懈的时候,她去了很多地方,安装了炸弹。
其实是微型爆破的那种。伤害力不是很大,但是对于行动时扰乱视线,起到烟雾弹的作用。
当她若无其事的面对船员与手下们探询的眼光,再镇定的将她与小艾事先观察好的各个爆破点都安装完毕时。
季雨站在在美丽的月光下,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想起与葛英喝完酒后,上厕所时收到的一条重大消息:“后天上午十点整,海上归航号、迎帆号,伊拉岛,王家岛,应家寨,协同作战,集体行动!”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 115 人or鬼
当然,这条讯息,全是以代码的形式发出来的。
当然不是明天早上十点,这么赶。一定是要提前做准备的。
出发前,小艾就告知过可能会有此一搏,嘱咐过要做好万全准备。
作过计划,筹划。及失败对要如何处置。
她调动不了全船的,只能把握船上的重要部件。
而之所以在白天行动,是为了方便搜救与拘捕。
他们演练过,肯定有海上士兵。只有她知道这个秘密。
其实归航号的这一部分,尚不在原先的计划中的主力部分。
只是谁也没想到夏冰会先赶赴这里,并且王西也登了船。
原先派给季雨的船上的人,既然都是夏冰先前派给她的心腹,自然是铁死追随夏家的,没有他们警察的耳目。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警队将会利用印度军方海上军事演练的契机,对这两艘重磅级的货轮,发起总攻。
因为,迎帆号上有重型武器,夏冰带来的死士。而且快到缅甸口岸了。
正是要利用此时船上人员松懈的时机,大举将这两艘船上的武器与毒品,一同缴获。
分给季雨的任务是:见机行事。无要求的要求其实是难的。
因为任务可能失败,或是缴获得不全面,就依然需要季雨在夏冰身旁的这条线。
换句话说,离成功、离她能平安离开的日子,还远得很!
可是事情还是要做的。她甚至连印度警方的负责人是谁都不认识。
一个长长的英文名字,对她来讲能有什么意义。
季雨的战友都在伊拉上。只有她要应对这陌生的环境。
因为她不能在夏冰等人面前太早暴露自己。
季雨也有可能会被抓。她身上只有一个可以证明自己、内部人士才看得懂的令牌。
而这,只能是装假到最后最后时分,才拿出来的宝贝。
因为毒贩们非常的精明狡猾。如果形势不对,他们有时情愿先投降。然后,再伺机逃跑。
这种逃跑,可能是有警员的受贿放的水,有可能自己有计划的成功逃脱。
更有的一种可能,是同伴们的前来相救。
因为面对这些重刑犯,特别是这样集体大行动抓来的众多要犯,警方自是严加看管。
可有时为了捉捕那些剩下来的漏网之鱼,有时还就真的“放松”警惕,请“君”入瓮。
看着满天的星斗,季雨的心情很复杂。
以前的各部门的协同大作战,她参加过几次。可是这一次,是跨国组织的行动。
她甚至用的枪,都还是伊拉的。因为,总要保持神秘与镇定,稳住嫌疑人。
她的卧底生涯,还远远未结束!要担心的东西很多。王东跑掉了吗?如果不能一网打尽怎么办?
还有……小念!小艾打算如何保护好她的儿子?
她甚至都想到了 难不成,夏举是救不成了吗?
她成功拖住了夏冰,是否有功?香芝怎么办?
季雨仍旧在那“king or the waned”,的至高甲板前站定,这里太高,以至于海风劲吹。但是她不为所动。
入夜时分,高耸的船头上,是刺眼的火烈灯光。
季雨并不畏惧这样的风与热。她太需要清醒了。
想起只一天的时间,在同样的位置,她的心境又是如此的不同。
她勇敢的转头,望着下面无数的房间。想起今天迎来的目光现在也一定在深情的注视着某人吧。
面对心中的黑暗,的确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了。
季雨独自一人拿着手电,走在大船里这最黑暗的底层。
她着着运动鞋,方便行动。慢慢的走下最歪曲的楼梯里。
老鼠、蝙蝠、蟑螂……纷纷齐登场。
而她亦不如第一次来的那么害怕了。
其实没有那么怕这些东西,只是它们太突然的出现,容易吓到人。
她这么卒苦的下来,还不是为了要见一个人。
季雨曾答应李阿婆不杀杨目,可如今,她食言了。
人不是地害的。可是与她脱不了干系。
季雨并不是后悔、内疚、心疼。她只是觉得夏冰做这个决定前,甚至都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这一点让人不舒服。
让季雨感觉她哪里像他所说的那么重要。
算了,如果他样样事情都向她汇报,就不是二当家了。
所以她去看杨目了。或许这是一个终结。
所有的事情皆会有因果报应。
那个黑暗中蜷缩成一团的人,哪里还有挑逗她时的那种意气风发。
季雨甚至都不开声,拿着电筒照着黑暗中倒在水泊中的那个黑影。
她甚至在照了足足有五分钟之后,仍是不能确定哪是他的耳、鼻、眼。
甚至,连他的一声呻吟也不曾听到。
难道,杨目现在对光线也无动于衷了吗?
季雨劝自己稳下来。她,可以等。
至于要等多久。孤单一人的漫漫长夜,地有的是时间。
等到杨目终于慢腾腾、轻微的挪动一下后。季雨适时的咳嗽了一声。
重伤病残疾人杨目,终于恢复了点点意识。疼痛难耐,又几不可闻的轻轻叫了声:“啊 ……”,季雨并没有失去耐性。她仍是静静等待。甚至在杨目又轻微翻滚了一下时,跺跺脚。
她是有耐性,可是时间并不应该分配给这样的人。
这样曾经数度要伤害她的人。
杨目也终于算是给了她面子,沙哑、断断续续的问道:“是,是……谁?”
后面的那个谁字,听上去竟然有着明显的颤抖。
季雨说不清内心的复杂感受。好似种种纠结的情绪,就要冲到喉间,却被她生扼住了。
就连那句“是我”,她也没来得及说出口。
杨目开始有幅度的动起来。在黑暗中适应了太久,而且有手电光一直照耀的季雨,终于能看清他的断手断脚。准确的说,那上面已经没有了部位。
“是你……”一直被光线射击的杨目,也终于明白了来者是何人。
生生削去的伤口,是齐断的平整。
但是因为伤疤的结血,以及某些肉体组织的复苏,那伤口处,如同古怪嶙峋的老树枝头,扭曲、黑肿得吓人!
本来不敢看的季雨,此时却出奇的镇定。
杨目艰难的抽动着自己没有手指着力点的身体。
冷笑着,但声音相当的小与无力:“你……来,来做什么?”
他的第一点挪动,都刺激着季雨的神经。
她逼自己不要去看,却又忍不住要看。
她这人还有个毛病。说多勇敢吧,第一次看这些脏、可怕东西的时候,又是会有禁忌。不过,一旦她闯过初期,真正是百无禁忌!
而且相当的冷漠。她富于同情心的同时,有时又会冷漠到吓人。
还好,她不是冷酷。如若时时这样的冷酷,她也不是季雨了。
杨目此时已经端正好姿势,与她对视了。
长时间光线刺激下,他显然也适应了。找到她的视线他痛苦的哼了一声。
季雨调低了光,并且把光线打在他斜背后的墙上。
她冷冷的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强撑起意识的杨目,勉强还能与她流畅对话起来。
“你,你来找我……还问我有什么话,话要说?你吃错药啦!”
后面的那个“啦”字,偏要吼出来,简直像是要了他的命似的!
季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来看,你死了没死。”
杨目呲牙咧目:“放心!还早着呢!”
季雨淡淡的说道:“你如若不是欲望太强,还用在了不对的人身上,又何以落到这种下场?”
杨目的身上衣服早已不成形,说成条都不可。已经丝如丝、块如块,就快统统脱落了。
而刚刚她一直闻到的通天的酒味,还以为是自己身上未散得开的部分。
直到现在,她都确定,是杨目身上的。
这个事实,让季雨大吃一惊!“酒……是谁,是谁干的!”
她生气了!何必要对一个已经垂死的人,下这种毒手?
还不如当初一枪了结了他。既然斩手斩脚,无药可给,何必用这么多的酒,去淋他已经腐烂或是破败的伤口!
用酷刑从来就不是她所主张的。季雨气到快发抖!“你快说,到底是谁!”
杨目又喘了一口气,竟然笑道:“难道不是你么,季-雨小-姐。”
被这个名字吓得她连连后退三大步!
虽然他现在已经无攻击力,但是在这行动前夕的大日子里,被这样将一军,饶是季雨也难做到不慌不忙。
她平复心中的狂跳。听着杨目猛然的咳嗽,吐出血来!
她随意的左右走动两步,以掩饰刚刚自己的失态。
杨目自己侧是忍不住,猛咳了起来。
季雨知道他伤口上说不定被洒了酒,但不知道他还经历过什么。
更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她只能暂先不说话,静观其变。
杨目沉沉地笑了:“呵呵,咳……想不到你竟真的来了!咳……”
季雨疑惑的看着他。“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他脸上凄凉的笑容,让人心寒。——因为绝望。
季雨并不可怜他。好色、挑拨离间、心怀不轨,哪怕一点点的可怜,也是因为觉得夏冰不必如此严苛对他。
杨目惨然一笑:“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116 香芝要回来
伊拉欲望的夜,比不上看不见远方的海上的孤单。
只是在这两艘货轮上,每一扇窗户的后面,同样有着众多不为人知的幽暗秘密!
夜,哪里比得上黑漆漆的大海要沉积。
那么深的海下,有着人类至今难以企及的领域。
未知的世界,甚至是未知的困难!
茫茫大海中,如幽灵一样的两船,快速的行进着。
它们的目标,都是为了更快速的到达——缅甸应家寨!
在归航号高层一扇装帧精美的窗户后面,有一个穿着西装,表情却阴冷无比的男人!
他修长的手指,正缓缓的触及一具他快六年都没有碰过的身体。
它显然已经不可能完好无损。
事实上,他也不要求她完好无损。
只是,当看到香芝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脖子的显著的勒痕,夏冰还是怒了!怒气冲天!
六年前他送给王家,送给王西的是什么,一个开心快乐的小丫头香芝,今天他们带来的是谁?
为什么他不认识!
夏冰不是嫌弃了她。可有谁会对自家的人被欺负成这样还无动于衷的!
面黄肌瘦也就算了。他还以为是她忧思过度。
她的无精打采,他也可以认为是仍旧,仍旧.......喜欢着他。而不愿呆在王西身边。
可看看王西都对她做了些什么啊。
那晚的棱辱,丝毫没有怜惜的刺激。
还有葛英说的.......多次强迫性流产!
这么不想要孩子,为什么在做的时候,不做防护措施!
香芝反抗亦是没用吧。夏冰想想就心痛!
他们夏家,拿什么来挽救这样一个少女的牺牲才好!
而他夏冰,又要拿什么,来谢谢她当年的“成全”.......
成全了夏家得了保全,他与大哥最后还是顾全了大局。
成全他,终于做上了名副其实的二当家........
夏冰啊夏冰,当你幸福的时候,你在跟别的女人笑的时候,接吻、上床的时候,你可曾想起过她?
夏冰的指尖发颤,他细细抚摸着香芝手臂上的伤痕,那些她曾经被殴打过的证明,那些她被迫吸毒时的痕迹......
那些,她因为药物控制,而屈于王家男人两腿之下的种种屈辱,都如钝刀割肉般,一刀、一刀、又一刀的割在夏冰的心尖上!
没错,不是尖刀。而是钝刀!正是钝刀,才每一刻,都磨蹭得万分漫长.......
痛到你的嗓子眼上。刀刀钝,刀刀伤!
夏冰终于下定了决定似的,掀开香芝的睡裙,上面的种种.......
一滴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滴落在昏迷的香芝脸上。
接着是,两滴、三滴、四滴......夏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伏在香芝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多想将她唤醒,问问她这些坎过的有多难!
她,是否每日每夜都想回到他身边?亦或是,每时,每刻........
香芝于昏睡间,忽然觉得有一股极其熟悉的温暖,萦绕在自己的周围!
那如同她在梦中已经相遇过几百遍的场景,这一次......
她却再也不敢如从前一般的奔跑触摸!因为每一次,一旦她想要靠近,就会摔的很重!很重很重......
重到她几乎日日在泪流满面中苏醒,才晓得那永远,只是一个梦啊。
如今,这种温暖的甜美气息再次来袭,香芝笑了。
很喜欢被这种幸福的感觉包围呢。
其实梦中已经不如她刚来王家时,常常会有冰哥了。
到后来,其实只是一片好似天堂的地方。
有云,有霞,雾气蒙蒙。可是有最温暖的阳光,最新鲜的空气。
还有一棵长年花开不败的树。烟云缭绕,在着极乐世界里,有做神仙的感觉呢!
那次与王西去泰国求佛的时候,她曾经问过当地的一个大师。
为何她时常做的梦里,竟然什么也没有。只有这样一棵树,和无数的云。
大师夸她是至诚至净的人。因为她无欲无求。
说是看的出她最深层的潜意识里,没有名利等虚物。
求的,只是这样一种纯净。哪怕无食无睡,无欲无名......巴拉巴拉。
后面他还说了很多的。可是香芝都不信了。她怎么会不是无欲的呢!
谁不期待那能让爱闪闪发光的闪亮男孩?是她余生唯一的梦想!
而这个人,就是冰哥。倘若有一日,能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哪怕只是做一只小小的蜻蜓,只要能每日能守着他就好。她也心甘情愿。
在这样的美好幻想与意淫中,香芝似乎听到有神仙在叫自己,节奏时断时快。“芝芝,芝芝......!芝芝......”
可是那声声叫唤,似乎包含着莫大的痛苦。
神仙不是有能让自己快活的法术吗?怎么会让自己痛苦呢?
香芝有些烦躁。每次在这样美好的梦中,她都迟迟不肯醒来。
尽管她每次都只能坐在树下,爬也爬不上。
也只能看着空无一物的云朵发呆,做不了任何事。
可是好平静。好舒服!没有人来天天嘲弄,逼她老是做那些不爱做的事。
也不用吃,不用喝。也就意味着,不用吸白粉啦!
不然,半天不吸,她都会全身酸麻,只想被人上。
虽然现在身上也好痛,还好累!就算被那个不知疲倦一直在喊她“神仙”吵到,香芝也不愿醒来。因为日复一日的玩偶生活,她早就腻了。
她这样累,下体又痛又痒。肯定是昨夜王西又不肯让她休息了!他难道不累么?
当香芝感觉到身上被抚摸,她立刻条件反射似的要睁开眼!
一定是王西!不能再让他得逞了。他还没玩够么?
她可累死了。真想睡死一天都不起来啊!
可是眼皮好重,手脚都好酸,提不起劲来啊!
当感觉到那个“王西”竟然开始亲她的眼睛时,香芝吓了一大跳。
她眼皮翻动。眼看就快要醒来。
当听到那声沙哑中带着她最熟悉的关切,香芝鼻子一酸,竟悠悠醒来了。
眼前的这双,红丝遍布的眼睛,是她夜夜思念、盼了六年的......
一声哽咽就这样倾泻而出:“冰哥......”
她为她曾经的任性辜负而道歉,却也是在任性的坦白。
她心中的那个极度渴望,敢说出来吗?
香芝早已觉得自己配不上夏冰了。现在,竟然因为另一个男人孩子的流产而躺在这里!
她有些难堪的别过头。几滴酸涩的泪,就斜着溜进了她的鼻腔。
夏冰轻轻的扶过她的脸,细细的抹去她晶莹的泪珠。
香芝更是惊讶,感动的又鼻塞起来。以至于她觉得自己更狼狈不堪了!
可是夏冰不以为意。仍是用指尖轻轻抚着她的眉、她的鼻、她的......唇。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直在追随着他呢。
夏冰笑了。他有些疲惫的眼睛,此时如同熬了一夜的昙花,终于舍得绽放。
他笑着问她:“是不是很累?吃点热粥,好不好?”
香芝还躺在床上,但立刻猛然摇头!
时间如此宝贵,她一定要多多与他在一起。
夏冰看她的眼睛一闪,别过脸去。转身站了起来。
香芝立刻慌张,想叫他。却又哑然......如果现在开口,如何挽留?
不过,夏冰并没有走。他细心的找来纸巾,先擦掉了她的眼泪和鼻涕,再拿来干净温热的毛巾,仔细的帮她洗了脸。
他轻轻的问道:“有力气坐起来吗?”
她点点头。于是,夏冰又先把手伸到她的被子里,理好她的腿。
然后放好被子,再掐着她的腰与手臂,轻轻一扶,她就舒舒服服的坐立起来了。
他的动作细腻流畅,让香芝感动又新鲜。可也让她心酸啊。
冰哥这样的举措,这些年来变的更加细腻了。一定是有......实战对象吧。
心中酸涩难当。这是他以前训练兴奋时常常对她说的词。
现在却可以换成女人了吧。无数的......香色女人。
她看着夏冰不言不语。他抬起她的手,帮她仔细的擦每根手指头。
好像当她是废人一样。可又好像当她是一个小孩一样,被宠着呢......
撇开刚刚的短暂失落,香芝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他。
夏冰低头做事的时候,她只能看到他的眼睫毛。
他偶尔抬头向她一笑,那里面的迷人深邃,让她脸红与深深陶醉。
而他动作敏捷却轻柔。他的沉稳里面,有种淡定和坚持。
让她......迷恋。竟不知不觉的说道:“那个程雨小姐听说是大当家的女人,还生了一个孩子。为什么......王西要说你们也有......”一腿?
夏冰的手明显一滞。吓了香芝一大跳。她立刻紧紧的闭上了嘴巴。
但他很快就恢复如常。将毛巾收好之后,他又过来扶她躺下。
“风大船晃,你先躺一会儿。我叫人做东西给你吃。”
香芝心一慌,一个大胆,反抓住了他的手。
她慌张如受伤小兔子般的眼神,很是让人心软。
夏冰转过身,找了找她的外套与他的衣服。
于是,香芝看不到。
看不到他那么心痛......
他装着在捡拾衣服,却咬着牙,缓缓说道:“你不要听人家闲言碎语。她......是我未来大嫂。”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117 请宽容我任性的辜负!
这帮亡命之徒,将命看的比纸薄。
舍掉安稳,将金钱与欲望,当作毕生——至少是前半生追求的目标。
而这样漂泊不定的生活中,感情这一项,所占的份额,真是少的可怜。
所以在他们极少认识的真心朋友中,又觅得而又肯定的伴侣,真的是少之又少!
而这极其来之不易的一份珍贵感情,如若再因风而逝,自是半生都难以忘怀……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深深隐藏的秘密,与不可告人的伤痛。
夜很深了。夏冰凝视着香芝憔悴的面庞。
一想到她这些年所吃的苦,他的心中就禁不住一痛!
香芝只是半躺着在床边靠着。夏冰慢慢的坐下,挨着她坐着。他先是看看她,再看看窗外皎洁的月光。
想来这个时候的印度洋,应该是暴雨多时节了。
可是归航号出来这么久,竟然只遇到过一场而已。
真不知道是该奇怪还是该庆幸。
看到香芝枯黄的手背,他忍住心中的悲怆。
迎着月光,静静的说道:“……芝芝,你与我说说。你这几年的事,好不好?”
已经不是当时的少年了,或许现在的夏冰更想叫她一声“香芝”。
可是现在二人才刚重逢。如果他一开始就有些生疏,哪怕只是称呼上的一点点,也会让香芝更加难以心安。
而这样的月光,他脑海中竟然已经闪过几次与另一个人相处的画面!
多年不曾动怒的他,看到那个女人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望向悬崖边心生去意时,他竟然遏制不住心中的那震天浪涛,第一次对她那么凶!
“程雨,你他妈的不想活了是不是!你不想活的话,等老子把你拉上来再丢下去!”
他抱着初生的小念,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里慢慢的哄他。
可是他满腔的温柔,竟然在对上她惊恐、犹疑、担心的神色后,化作乌有……
是嫌他不配吗?比不上他哥吗?她真就从没看上过他?
那为何那日在篝火晚会上,她全程盯住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他一个……
在山上碎花飘落的树下,他主动走向她,笑吟吟的主动问她 :“怎么,睡不着?”
有月光洒下的窗台上,在雨水交杂的夜里,他缠绕着她细长的指尖,摩挲着那里的小茧,逐一吻去。并且主动伏到她的身上……
她为他手 淫,帮他口 交,他对她赞吼:“小雨……你真好!”
……
夏冰真想用自己的手,狠狠的扯自己的头发!
清醒一点吧,夏冰。你实际上从未拥有过她!
你敢在公开的场合牵她的手吗?你敢当众吻她吗?
你能让全伊拉的人,不叫她“大当家的女人”吗?
你能吗?你能吗?你不能!
你甚至连眼前这个比小雨小许多的姑娘,都没办法保护好!
夏冰看着香芝以前清澈的眼神,在六年后变的如此的黯淡。
却又因为与他的独处,她的雀跃、忧愁、小心翼翼……都无一不刺痛着夏冰的眼。
忆及当年之种种,加之今日香芝之惨遇,他的心……
已经明显在向某边倾斜……
可难道,坚强也有错吗?
心里如有针扎般的痛,密密麻麻的铺天盖地!
他到底是在为未曾照顾到香芝而遗憾、自责,还是为终将不能实现……对小雨的承诺而内疚?
他也知道,从头到尾,小雨都未曾答应过他什么。
就连夏冰几次谈到要与他大哥说他们的事,她也总是反问,你觉得真的可以吗?你有多大的把握?
并未有如香芝等一般女孩的那种憧憬,她——很不安。
是不相信他吗?以前夏冰还能镇定的搂着她劝着。
可是,原来她不安他们的未来,是有道理的。
现在,他又能做什么?做不了了,夏冰痛苦的叹了一口气。
要如何去与小雨说?如何!
他的忧愁与紧锁的眉间,让香芝挣脱肩上的那件外套,主动伸出手来,与他握着。她试着以最平稳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香芝要试着尽量掩藏自己的眼神的急迫,神情的黯然。
因为恐怕傻子都可以看出来,冰哥现在想的那个人,不是她吧。
因为,她,明明就坐在他的面前。
就在他臂力可轻松达到的范围。她的手掌,那么渴望他的温暖。
可是,他,似乎都未曾想到要……要握住她的!
香芝,只好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慢慢伸出那已经让她自卑的手……
她有种感觉,在这个美好激动的夜晚,如果再不把握机会,她今生,将再难以……难以找到靠近他的入口了!
夏冰其实已经注意到太多的变化。比如刚刚房间里有老鼠跑过,香芝竟然呆滞的看着它穿过。而以前,她多么害怕!
更是会借着这个向他撒娇。以前你不是最怕的吗?可惜六年,改变了太多人与事。
就连娇滴滴热恋中的女孩,也沉沦成一具只有空洞眼神的木偶。
香芝的主动寻求慰藉,夏冰终于慢慢的正式转过脸来。
看着她脸上的无比期待,还带着那丝丝的憧憬与十二万分的小心翼翼,他心头一热,再一软.......于是就——夏冰把香芝紧紧搂住!
他有力的手臂,终于重新将这个昔日第一个爱的女孩,再次纳入怀中。
听说香芝渐渐传来啜泣声,一点一点渐渐放大开来。夏冰不由得收紧了手臂!
她的牺牲,她不是他妹妹,他知道。他都知道!
从白天见香芝如此憔悴,引起他的同情心开始,到王西对香芝的嘲弄、冷待,到酒席上对她的侮辱,再到........这些触目惊心的王家伤害!
夏冰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从初见香芝的回忆,剧烈想念,平复下来后,再到此时的这种震撼!他已经不能失去太多了!
那么刚刚他对香芝所说的,小雨是他“未来的大嫂”........
夏冰伸脖仰天中,难道——真就这么决定了?
耳边传来极细小的一声哀求:“.......我,我可以回来么?”
低低的哀求,苦苦的酸涩,他心紧,又环的她更近些了。
闻到她身上的药味,还有她背后的那细瘦脊骨,更是心痛异常!
夏冰的心里,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个人!只在这一夜之间,都未曾表露出来。
于是夏冰不知道,他刚刚那样的考虑与皱眉,已经成为了香芝的一个小纠结。
她有些懦弱了。“不不不!我不能回来!王西他哥.......会再打伊拉的!”
这一次,换夏冰主动的抱紧她。他终于舍得将头低了下来,靠在她的肩头上。
“.......芝芝,不用怕。因为.......伊拉,都不会再怕!”
香芝勾着他结实的臂膀,极力压制着就要到来的毒瘾!
她呜呜的哭泣:“原谅我........原谅我!原谅我任性的辜负!”也请原谅我同样任性的坦白......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夏冰扶开她,捧着她的脸,轻轻的说道:“好。”
他继而又重重的说道:“香芝,我不准你再走了。”
顶住那浑身就要被撕开的蠢蠢欲动,香芝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而夏冰则如同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一样,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
他并不知道,一场更加让他难以看到的丑陋,即将上演。
只是这一刻,室内温馨的灯光,窗外皎洁的月光,还有房内静静流淌的静谧,如此的让人安心.......
历经了磨难之后再次重逢的二人,虽然此时都还有些生疏,可是重聚首的信心,如此的足,如此的强烈!
不料,单独相处还没有多长时间的二人,香芝都还未来得及把自己几年来的遭遇和盘托出,房间的大门,就猛烈的被撞击!“砰”的一声裂开了。
两个还在拥抱的人,瞬间就弹开了!
香芝甚至感觉,夏冰离开她的速度,比她离开他的,似乎还要快了那么一点点。或许,也仅仅只是错觉。
而夏冰也明显感觉到了香芝身体瞬间的发抖,和她越来越明显的粗气。
与毒品打交道那么多年,又在看过香芝注射过的种种伤口之后,如果夏冰还不明白香芝刚刚的异常,那真的是太奇怪了。
他冷冷的盯着刚刚一脚踹开大门、怒气冲冲杀进来的——王西。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118 如果当初没有我的成全!
这才是真正的两王一后!
王西的身材其实很健美。他有结实如拳击手的宽厚胸膛,大力水手般的肌肉手臂,他身体上的每根线条,都因为长年不断的练习与训练,被打造的如同一座雕塑师心目中最完美的人体塑像。
那阳刚气十足,又兼具流畅的线条,甚至让人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上面有一滴汗,一定可以顺利的从脸上蜿蜒滑到颈上、肩上、胸上、肚上、两腿间……
夏冰打量着他的身材,显然让王西不耐烦了。
但这时,他们也都注意到了王西手上的东西——注射器。
香芝的脸色,惊恐而苍白。
如果就在冰哥的面前直接吸毒,怕是与叫她去死没两样了吧。
她的表现无疑让已经沉淀思考过的王西万分得意。
即使香芝不能生孩子了也没啥。传宗接代的责任,就交由老哥好了。
而他,以后就用再也不逼香芝狂Zuo爱来补偿她好了。
在王小的耐心劝说下,慢慢回复平静的王西,也考虑到了是到了每晚深夜里、香芝毒瘾发作的时刻了,于是就携带着他最常拿来威胁她的武器,第一次没有在半夜想到性的来找了香芝。
却没想!没想到,遇见的是这么一幅画面!
夏冰!他,凭什么!
想左拥右抱?这个,王西懒得管。但是抢回香芝——他休想!
王西瞪了夏冰一眼。举着细细的针筒,一步步的慢慢向香芝靠近。
“芝——芝,是不是很想它啊?”
他得意、笃定的笑容,让香芝羞愤交加。
而他手里那支亮晶晶的物品,竟然又让她有着吸血鬼般对新鲜血液的极度干渴!
她要,好想要!身体的毛孔似乎已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全都蠢蠢欲动起来!
可是碰上夏冰看到她不自主掀开被子爬向针筒时的眼神,香芝一个哆嗦。
如同六月天里突然被一桶冷水猛浇醒了一般,她又跌落在床边。
眼神突然就哀伤万分起来……香芝当然知道,自己一直在做的那个绮丽的梦——要回到夏冰身边的梦,即使夏冰同意了,仍是要有一个条件的。
——戒毒!
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有多难,怕是香芝这几年都有试过了。
自杀她都敢试,戒毒算不了什么。可是……她做不到!
香芝绝望的盯着床单。冰哥,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的这种丑态。我知道,我真的配不上你了。
可是我愿意改!我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一只手,进入了香芝的视线。熨的齐整无比的西装袖子上面,是她曾死死盯住的扣子。而那上面,也一定有她在他胸前闻到过的无比清新的气息。香芝迅速的抬头!
是冰哥拦截住了王西伸过来的注射器。
他低沉的声音里,更是有着不容让人质疑的坚定:“二少,过分点了吧。”
王西看着这个眉眼已经染上冷意的男人,又笑了。
“夏老二,你可不要忘了——香芝,现在是谁的女人!”
夏冰的眼睛微微一低。香芝的心又猛跳了几拍。
她抓着床单的手,渐渐收紧。这是他生气前沉淀的表现!
她不应该把他牵涉进来的!因为,王西的笑越灿烂,他就越不怕死的去搏。
可以,连命都不要!曾经香芝在泰国逛街时被人撞倒,王西竟然把那个小孩打到肋骨断掉,只因为他认为那人揩了香芝的油。
而现在,两个都是可以不要命的主儿,加之内心的那股煎熬,香芝都快痛死了。
王西斜眼看了夏冰眼,那鄙视的神态,似乎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夏老二,我王西管女人,不用你多嘴多舌!”
夏冰哼了一声:“恐怕从今天开始,历史就要改写了。”
王西用力甩开,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再使劲的擦擦刚才被夏冰碰的地方,好像有毒一般。
“夏老二,讲话也要看有没有实力。你看看你们的破船——再看看我们的迎帆号!像你们,名字都取的这么难听。归航归航,只想着回来是不是……”
他在那唠叨的时候,夏冰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然后回身,又坐到了床上,香芝的旁边。
香芝顿时觉得周围的气场开始不一样起来。而且她本身心里就有鬼。
于是更加觉得呼吸急促起来!
王西恼了,把针筒放在不远处的桌上,就张着爪子向夏冰扑过来!
嘴里还恶狠狠的叫嚷着:“你快给我滚!”
夏冰看着他的迅猛的动作,也惊叹于他的敏捷。
不过夏冰瞧的正准,身体一挪,让王西扑了个空,并且还把香芝搂在了怀里。
香芝抬眼看着这个西装一丝都没有乱过的男人,眼神坚毅,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
她那被翻腾的欲望搅的死死的咬牙的痛苦,这都稍微缓解了一下下。
香芝当然是高兴这样的发现的。因为这证明,她虽然曾经在王西的控制下头脑发涨,失去了所有的尊严和理智,可是现在仍然还是有最后一丝清醒在!
扑了空的王西,暴躁起来。再看到香芝竟然一瞬间就到了夏冰的怀里,更是气的如同一只愤怒的豹子!他再度发起进攻!
房间当然不大,没有多大的地方可以奔跑。
夏冰也不想逃出去,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趁王西再度发难前,夏冰敏捷的抱起瘦弱的香芝,再提着她迅速坐到桌子前的凳子上!
然后立刻拿起桌上的注射器,在香芝的手臂上找了个针眼不那么密集的地方,扎了下去!
当渴望已久的欢腾,终于缓缓注入体内的时候,香芝立即舒畅的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慰藉声:“噢——”
可是转瞬又意识到冰哥正在自己的腿下,是他给自己打的针!于是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刚刚抱香芝时的轻盈,还有她手臂上的触目惊心,都让夏冰心痛。
他朝门外叫道:“阿东!”
徐志东进来时,还带着后面的三个人,自然将王西给制服住了。
大家好像谁也不奇怪二当家抱着王家二少爷的女人,默默的在做事。
他们也并未做的像钳制王西的手臂那样难看,只是强迫他在夏冰的对面坐下,不让他再吵闹。
王西见对方人多势众,自然也是骂骂咧咧的坐下来。
只可惜他以为如平时自由出入香芝房间一般畅快,于是也没有叫王小等人靠近。
现在夏冰倒也没有攻击过他,徐志东还给他倒来了茶。只不过——
王西“呸” 的一声,把口水一大泡吐了出来。
夏冰也不想太招惹他。把香芝放开,让她去隔壁房间躺着,但是她不肯走,关于自己的命运,当然想听。
可是她也不敢接着夏冰的手撒娇说不想走,因为王西在。
王西对她的在乎,这几年来她还不知道么。
手下的人,哪个敢多看她两眼的,立刻被王西打的鼻青脸肿。
香芝劝过他好多次都没用,自然是当她在他心中没有说话的分量。只有,被玩弄的份!
可是男人谈事情,女人在旁边终归是不好的。
香芝看看夏冰,又悄悄的看看王西。
夏冰在她旁边,并没有看她,只是望着对面的王西,而王西坐在她对面,则是双目圆睁的瞪着她!
香芝一个哆嗦,马上起身退出了房间。
一出门,强劲的海风猛吹,她马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房内的两个男人,立刻抬眼的抬眼,转脸的转脸看向她。
而这时,门口亦出现了发现不对劲的王小。
“阿东,带香芝去喝点热粥。”
“阿小,带芝芝回我们的船上,这地方太脏。”
王西、夏冰先后重合在一起的一句话,最后只剩下王西多余的那句“这地方太脏。”
但是两艘船都在加速向应家驶去,两个男人不是来争女人来的,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夏冰看着王西不说话,他拿起桌上面的一个杯子,徐志东立即倒上了热茶。夏冰看着对面警觉他一举一动的王西,淡淡的说道:“二少,我们谈
个条件吧。”
王西冷笑:“谈条件?你凭什么?你们夏家凭什么?”
夏冰没有着急回答他,他转着喝尽了水的杯子,让它好似在桌上跳舞。
除了海风,屋内的人屏住了呼吸,就只剩的杯子打转时的咕噜咕噜声了。
夏冰嘴角扬起一丝嘲讽:“我不想跟你打架。你也不问问——香芝她想跟的是谁?”
王西立刻条件反射似的看着香芝。他从来——不敢问这个问题。
试探,也一次都没有。当初,她是被抢过来的。
虽然说是“心甘情愿”的为了夏家,成为王家条件交换中的物品。
可是这些年来,她一次次的逃跑,自杀,自然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她想回家,无比强烈的想!
王西甚至会心虚的觉得,如果有机会,她是巴不得立刻离开他的。
而现在,似乎是香芝一直企盼的机会,终于到了。
可是他都不会答应呢,王西闻声,看着门边的香芝。她一直侧着脸在听。
可是她没有任何回话。当触觉到王西的视线时,立即迅速的别开了脸。
王西失望极了!
夏冰再次发话:“阿东——”
徐志东来到门口,要带着香芝走。“香芝小姐,这边请。”
可是王小不顾伤势,当仁不让的堵在了门口。
房内的二人僵持着,房外忠实的两个部下,也是水火不容。
风呼呼的刮着,像是讽刺着这帮人的无聊。
香芝终于开口了:“我……想吃粥。”
王西再次失望了!看着香芝被徐志东带走,他的脸色转为阴沉的可怕。
夏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再给王西没动过一口的杯子里,再添了添,淡淡的说道:“喝茶。”
王西冷笑。王小则也带着人,来到了王西的身后,气势顿时涨了好多。
夏冰扫了一眼几个抱胸的王家人,反问道:“怎么,不敢?”
王西嘴角一扬:“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他皱眉的看着杯子:“是茶嘛。”
夏冰轻轻一笑:“二少希望是——酒?”
王西重重的放下杯子,气是不小。
夏冰再次为他斟满了茶,“酒能——乱性,二少不知道?”
随着香芝的离去,影响自己情绪的点已经暂时没有,王西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他笑道:“想来二当家的经验很多咯……”
夏冰一直是不近女色,传闻是他某些功能受损,或是有gay的倾向。
虽然一直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但是每次兄弟们出去,夏冰总不嫖,自然也成为众人议论的话题之一。而这个圈子总是相通的,八卦无处不在,当事人应该也或多或少听到某些传闻,但是夏冰不以为意,他又不为这些人而活。
夏冰拿着杯,露出两只长长的眼睛,里面有着诡计的味道——
“二少,你难道不知——当年……香芝的离开,还有一个条件么?”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 119 雨爱的秘密
一阵阴风刮过,使得室内谈判的温度骤降!
王西立刻紧张的问道:“什么条件?”
可能是反应太过了,旁边的王小咳了一声。
于是,他又收敛了点。用手压了压胸前的衣服。
平淡的再次问道:“哦,是吗。什么条件?”
夏冰笑而不答。举起杯子示意要与他碰杯。
王西却不理会他的主动。冷冷的说:“不是酒。我也没什么兴趣。”
同样,不是香芝,他也不会有什么兴趣。
夏冰喝完茶,平静的看着窗外。
竟然对王西怀旧起来:“六年前的月,也是跟今夜一样的……白。”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我的成全!今天会是怎样?
夏冰做事,就算有犹豫,也是极短的时间。
他宁愿把伤痛留给漫长的岁月里。
王西哼了一声。对夏冰莫名其妙的感慨不以为意。
夏冰则转过脸来,极其严肃的对王西说道:“六年前,你哥亲口答应我。香芝——只用离开六年。而现在,期限到了!”
王西闻言,“砰”的猛拍一声桌子!
他人也站起来了。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冰,嘴里满是质疑:“放你他 妈 的狗 屁!你少来糊弄我!我怎么没听我哥说过?”
夏冰后面的两个人,也紧紧的跟上。就站在夏冰的身旁,谨防王西做出什么疯子行为。
屋内有一段时间的沉寂。夏冰低头不看王西,也不回话。
王西倒也不觉得尴尬。只等着夏冰如何开口。想要回香芝?没门儿!他王二少还没玩够呢!
夏冰放下杯子,摇头叹道:“好茶!可惜了……不懂欣赏。”
他抬头再盯着王西看的时候,眼睛里面已经有了吓人的恐吓!
“请二少就在归航上安心做客。至于香芝,请您就暂时先别见了。与你大哥搞清楚再说也不迟。”
王西两手一劈桌子!那可怜的小圆桌,当场就碎了。茶杯茶水乱飞乱溅!
他两只长手一伸,立刻纠住夏冰的衣领,狠狠的说道:“夏老二,你别给我玩什么花样!我哥说的?我哥说的又怎么样!我还不信我要不了一个女人了——”
王西话还没说完,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上了他的太阳|茓!
去而复返的徐志东,成功举着一把手枪,架在了王家二少的头上。
“不准对我们二当家无礼!”而王西身旁的人,当然也被夏家人制服了。
夏冰白色的衣领,被王西纠得皱巴起来。但是他仍不肯放!
还作势抽高了夏冰的脸,让两人近距离的接触!
徐志东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二少!”
看夏冰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王西。徐志东着急的喊道:“二当家!”
也许王西的勇气可嘉。可惜,夏冰并不欣赏。
他也任由王西兴风作浪。只淡淡的说道:“二少,你不去看看么?你家的船,刚刚已经被我全面控制了。还有——”
夏冰一个眼色,徐志东立即转过枪把,成功的敲昏了王西。
这个强壮如熊一般的男人,在晃晃悠悠跌倒前,仍然睁大了铜铃一般的眼睛。看得吓人!
夏冰理了理一闪,看了看王西身后咬牙切齿的王小以及两个随从,再看看王西。淡淡的说道:“也算是条汉子。可惜……还有你。”也被我控制了。
王家与香芝,我势在必得。王西,做人不要太傲了。冲动是魔鬼。
还有……不要被女人控制,这一句,是我哥与你哥,最爱说的。
可惜,你哥做到了。我哥也勉强做到了。
我……不知做不做得到。反正你是肯定做不到的了。
徐志东问道:“二当家,是否要绑起来?”
夏冰一系上解开的扣子,笑道:“不用。你绑王家二少,说不定他会像疯狗一样乱咬人的。”
王小与两个手下,当下脸色极其难看。
夏冰冷冷的说道:“带出去。还有他,送到一楼。叫人看着,不准出房间。”
手下的人,立即拖着这几个人出去了。
刚刚喝的茶里面,有轻微的麻药,可以麻痹神经的。
夏冰不在意,主要是要让王西喝下。迎帆号已经被他的死士们控制了各个点。
而迎帆号上的重型武器,自然也是搬到了归航号上。
这一切,都是在王西的眼皮下进行的。
他正在伤感的时候,夏冰也还在香芝房间里的时候,就命徐志东做了这件事。
恐怕王西没想到夏冰这么快会夏侯搜。而且这么的大胆。
他当然也不会知道,夏冰带来的那十人。都是各国特种部队的退役士兵。
当然,多半是犯过错的。或是为了财产而来。
控制他们也并非易事。主要是难长久。忠诚度就不用那么操心。
如同杀手一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夏冰理了理衣衫,问徐志东道:“香芝呢?谁在看着。”
徐志东不答话。夏冰抬头看他。“说话。”
他低下头,声音很是轻微:“是……程小姐。”
夏冰眉一皱:“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快。
※※※※※※※※※※※※※※※※※※※※※※※※※※※
刚刚门外,走廊。
香芝欢喜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很高兴刚刚自己做对了一件事!
刚刚就在夏冰两次抱她的时候,香芝已经悄悄的把东西塞到了夏冰的手里!
她递给他的玉和石子,他应该收到了吧。多年前求婚用的呢。呵呵。
还有他刚刚帮她扎针时,附在她耳边说道的:“以后慢慢改。”
他不是说慢慢戒哦。而是慢慢改。香芝心头一暖。
可能……他们有的是时间吧。最主要的,是他不嫌弃她。不是吗?
呵呵。想到就高兴。香芝轻快的跳着。就连与旧识的徐志东打招呼都忘了这件事。
刚刚注射过,她现在也有的是力气。兴奋的抬眼四处转,就看到了一袭白色的衣角!刚刚转过走廊的尽头。
这船上的女人,只有……香芝赶不上多想,立即赶了上去。
徐志东出声制止道:“香芝小姐……二当家吩咐属下送您去喝粥的。”
香芝吐了吐舌头。小手指着刚刚消失的那个角落,轻声的问道:“是……她么?”
徐志东不明所以:“什么?谁?”
香芝翻了翻白眼,她才不相信这么机警的夏冰亲信,会比她还看不到刚刚的那个人影。
她不屑及怀疑的眼神,终于让徐志东有些反应了。
他略一迟疑,点点头:“是……程小姐。”
不一会儿,又补充道:“是程雨小姐。”
香芝兴奋的眼睛好似在发光。高兴的说道:“那你先走吧。我与她聊聊。”可不一会儿,香芝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眼前的这一个女子,年龄很难猜。并不是与香芝显老的沧桑相同,而是——她扎着马尾,像个女孩一样的天真飘逸的发型。人也瘦瘦的。
但身上穿的却是包裹得极其曼妙身形的劲装,黑衣白里的上身,黑色的皮裤,配上一条白色的丝巾,飒爽英姿!健康朝气。
更重要的是,倚着栏杆站着,往下看的她。眼神坚定,神情坚毅,头发随风飘着,也无暇去拨弄。却有着一种随意的淡然美。
香芝……羡慕这种气质。她抱了抱自己残弱的手臂。上面已是千疮百孔。
刚刚还被冰哥亲自扎过一个窟窿,刚是强烈的对比啊!
察觉到人的脚步声,季雨转头过来。眼睛盯的却是徐志东:“你来得正好。与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睛再扫到香芝时,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于是徐志东走到她身边,低声说开来:“刚刚二当家命令下得快,我来不及通知你……”
香芝听到徐志东称她为“你”,而刚刚唤自己为“您”。
她甩了甩头,其实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只是在意冰哥身边的人罢了。
香芝听到那女子低沉却清丽无比的声音:“刚刚……我去了货舱。”
然后他们再讲什么,香芝听不清了。也听不大懂吧。
她也不大关心呢。反正也不懂。正好可以借此再大胆打量这个漂亮夺目的女子。
女孩?女人?
她与徐志东讲话时,那样的自信。不怯场。眼睛定定的望着对方,似乎不容得你撒谎。
可是眼里面,时而有温柔。时而有笃定。眼神更是清澈无比。也有精明的雪亮。
与冰哥大当家讲话时,与冰哥大当家讲话时,也一定会是这样不卑不亢吧。哪像自己,很容易就害怕了。
特别是看到看到大当家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不怒自威的脸……
让香芝更羡慕的是,她的身材与气质!
笔直修长的腿、皮裤包裹得恰到好处的臀部,让人有想侵犯的蠢蠢欲动。
上面圆圆的弧度,结实饱满的的圆翘,都引得人直接想上去摸一把。
而她瘦却不窄的肩,如同一个晾衣架一般将上衣撑得大气与笔挺。
像模特一样的自信。像橱窗里的衣服一样闪闪发光。惹人爱……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 120 请宽容我任性的坦白……
当徐志东向季雨说明完毕。只剩下两个女人的对看了。
季雨对徐志东吩咐道:“你先回去吧。”
香芝有些恍然的看着她,果然是领导者了。
而且她说的是回去,而不是下去。
香芝觉得自己也不应该想太多。自己不是一个容易嫉妒别人的人啊。
而且冰哥不是说了他们没关系了吗。她,是他未来大嫂。
可是,一种女人的敏锐直觉,让香芝如此不安。
而且还有那许许多多的迹象。比如冰哥的发呆。如同思念一个人时的痛苦。
她可不认为他是在思念大当家。还有,徐志东的敬畏与亲昵。
还有他们之间的默契。香芝默默不语。
她真的离开得太久了。这里,显然应经不再是她的地盘了。曾经的专属地盘。
现在,一个有着女王气场的女子,掩饰着她的锋芒。
走到面前,微微一笑:“嗨,香芝。你好。”
香芝心头一热,一时之间竟也忘记该作何反应。
也只能随本能着嚅嚅的说道:“你好……”
香芝被她一双漂亮的眼睛所深深吸引住。
里面有着探究,点点的好奇,还有一种笑意在里面。
很多东西,也很好的交融在一起。
香芝忽然就喜欢她的这种处变不惊起来。让人感觉友好。
于是香芝就高兴的拉起她的手。刚想说话,就发现她的手微微一颤。
香芝心一抖,自己的手那样的糙。
而她的,柔若无骨……于是当下拎着的手,就想缩回去。
只见她先是一怔,然后微微一笑。再拖住香芝正往回退的手。轻轻地说道:“没事。”
被她的笑意感染,香芝也笑了起来。
看着她黝黑发亮的眼眸,自然而然的赞叹道:“你真漂亮!”
她不说话,嘴角又是微微一笑。
香芝望着她姣好健康的皮肤,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
竟又再次忍不住说道:“真的。你好漂亮!”
这次,她的笑道锐减了。单纯的香芝又觉得唐突起来,她会不会自己假装的?
不是的不是的!自己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这么说的!
不过她似乎也没怪罪自己,只是眼睛已经没了笑意,静静的望着。
香芝总想着自己已经不如从前干净、嫩白。凄凄的说道:“我……就不一样了。”
季雨看着香芝越来越黯淡的眼神,静静的说道:“谢谢。不过,你要知道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包括你,香芝。最……特别的香芝。”
她微微一笑,以这样平静的话语,劝慰着这个信心大失的可怜女孩。
而她笃定的语气,坦然的态度,有魔力让人相信她所说的话。
香芝的眼睛湿湿的。刚刚想问她的无数个问题,都在她的这一句劝慰话语中烟消云散了。
“……谢,谢谢你,程小姐。冰哥叫我留下来!我还怕你们……会不欢迎我呢。现在好了……我好感动!”
香芝擦着眼睛,自然看不到季雨因为听到她说“冰哥叫我留下来”时的表情。
震惊、诧异、怀疑、不敢置信、点点难过、再到慢慢坦然。
这么多的表情变化,只在一分钟之内就完成了。
香芝再抬头时,当然只看到季雨嘴角的一丝勉强笑容。
但口气并不勉强,无奈中已经带着决绝。
“香芝,欢迎你。这里……比任何一个地方,都更需要你!”
听到大当家的女人也这么说,香芝终于欣慰的再次绽放笑颜。
季雨看着这个痛过苦的女孩,这个在夏冰心中仍然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女孩,也笑了。
或许,她笑得更云淡风轻一声。因为,那个万分重要的时刻,很快就要来临了。
就在两个女孩对笑的时候,却不知道远处小二楼的楼梯转弯处,
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正在盯着她们。
夏冰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也只能远远看着,根据她们的表情揣测意思。
深夜里的风,好大好大。可怎么也吹不散他眼里的无奈,与深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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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西被夏冰以“香芝离开只需六年”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拖住。
两人都承诺到达应家寨前,暂时都不见香芝。
到了之后,再等夏举与王东定夺。
因此,才又平静的过了一天。
而这一天里,季雨都没有看到夏冰过。
不知他是不敢来见她,还是不好意思见她?
亦或是,没想好?不管是什么理由,季雨都没时间去想。
她真的是太忙了。早上,季雨刚刚巡视完船的上下三层各个房间的情况。
其实船上也不少数的几个他们的人。季雨只与他们打过眼色便走了。
相信同样的讯息他们也一定收到了。不过季雨不是他们的直接领导人。
他们亦有他们的分工。只是那个死亡时刻的渐渐降临,真是容易让人兴奋又紧张。
她终于得闲在空旷的甲板高处休息一会儿时,才发现自己这一夜,
这半天来,似乎都没有看见过夏冰。也没有见到香芝。
不知道这一男一女,现在怎么样了。
她叹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季雨怀里硬硬的咯着一样东西。杨目那日送给她的。
可以说是一个令牌。垂死的杨目,孱弱的向她感叹说:“我杨目竟然看错了人!”
因为他递给她的,是他用生命呵护的一样东西。
当季雨亲眼看着他拨开自己浓密的头发,牢牢粘住的“头皮”下面,藏着了这样东西——这是跨国警察之间合作组织“猎鹰”行动组织成员才有的徽章,上面有中、英、缅三国文字写满的标识语。
当季雨远远看到那熟悉的颜色组合时,心就狂跳起来!
这是他们于人群中,在危难时刻,面对有可能的同胞证明自己或是彼此时,最有利的证物。她与小艾王大鸟当然都有。
季雨把这个,刻在了自己后脑勺的下方。以刺青的方式。
上面更是有着层层密发覆盖住。想不到的是,杨目竟然也采取了类似的方式。
更想不到的,他竟是自己人!
季雨拿过他用生命呵护了几年的身份证明。颤抖着手,仔细翻看。
而不知道他这假发一带就得多少年呐。
就连夏冰挑他手脚,殴打他的时候,可能都不曾经脱落过吧。
季雨也不忍问他太多细节了。杨目明显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
或许,他过去的种种行为,都可以用现在的这一个徽章给抵消了。
他竟然也真的如鬼魅一样笑起来,抛给她一句可吓破人胆的话。
“哈哈……你可知,咳。李阿婆她……”
季雨的耳朵明显竖了起来。李阿婆她怎么了。
“李阿婆她……是我妈。李晶晶,是我妹!咳……
就让我这个在夏举身旁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的游魂来告诉你夏举的致命弱点是什么……”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 121 被掩埋的伤悲
夏举的弱点?致命的弱点?
据说还是身体上的致命弱点。
如同武林高手的命门所在吧,勾得人蠢蠢欲动。
杨目已经断手断脚。季雨看到杨目的那个秘密,自然是她亲自动的手。
亲自揭开杨目那粘到不行的神秘头皮。
那层层难以撕开的缓慢折磨,恐怖得如同在揭开人的头盖骨一样。
虽然季雨也知道不是。但是当她越过那些又污又黑的臭水时,踏进那混有人类与动物血液,滑腻得已不想再看,如同泥浆一般的组织液,季雨不仅想起了伊拉小树林里那个黑暗的夜晚,深陷而不能拔的沼泽。
当然也就想起了杨目的妈妈,李阿婆。
此时才了解了当时那个要求的含义。
而李晶晶呢?这一家三口在伊拉上到底潜伏了多久?
与夏举又有怎样的爱恨情仇!
还有这样的黑暗与害怕,她又想起了过道里的那疯狂Zuo爱。
更想起了这艘船上新来的另一个女孩。
香芝……连名字都这么的好听!
季雨想到王家那个服侍香芝的丫头,被王西打死后,被无情的王西习以为常的说道:“剁了,喂鸡。”
季雨已经从逐渐越来越信任她的徐志东得知了前晚的情况。
夏冰去看香芝,她却在吸毒……
既然他已经开口留香芝,那么……
算了,他们现在依然是见不得光的关系。
也许,以他的性格,未必会与她解释留下香芝的理由。
或许,永远也不需要解释……
因为有些事情,即使做出来。
也是缘于她永远不会知道的理由。
季雨再想起了夏冰曾经给她做过的承诺……
没什么好害怕与后悔的。
当季雨安慰脏兮兮的杨目“忍着点”时,这样宽慰的想到。
甚至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啊——”当季雨扯三扯四扯不掉,于是猛力的使劲一拽,于是在杨目震天的嚎叫声中,她又想着与夏冰的如何结束。
因为,她始终是要辜负的呐。
可惜,由于太过于专注,以及可能使太大力,又或是杨目的那玩意儿粘的时间太长,导致粘得实在是太紧了,所以他痛的晕过去了。
季雨拿着他急急忙忙掏出来的那块徽章。
怕是它真的会不见。赶在晕倒前也要赶紧拿出来。
可惜他还没得当宝贝一样的多看两眼,就昏了。
季雨这时也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似乎一直都没问杨目,到底是谁?告诉了他,她额度真实身份。
第二天当中,季雨曾先后去看过杨目两次。
可惜他一直都没有醒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一次的行动中,会不会帮她?又能帮得到多少。
甲板上,季雨胸前那个烫热得快要灼她胸部的徽章,如同杨目生命一样重要的宝贝。“啊——”
被季雨一个不小心,滑落到了栏杆边!
然后再无情的掉落下了深深的大海里面……
季雨张开手,伸得老长!可是仍然无法挽救它的离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迅速做自由落体运动!
季雨的心不免一紧。然则又是一痛。
如同战时军人的军牌一样,如若牺牲,这块徽章的意义不言而喻。
有时,死无全尸或是根本就找不到那缕青烟的人,只能将这一块,留给他们的亲属。
现在,就要眼睛看着杨目死去,而大战以在即,带不回他尸身的季雨,要如何空着手去见李阿婆!
季雨失态了。她张着嘴,趴在栏杆边上,手还伸得老长。
仍然是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只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实。
因为她很明显想到了自己。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有谁能帮她照顾小念!正是因为大战在即,才觉得如此的不详!
还没容她回过神来。旁边就传来了通报声:“程姐,二当家在机舱要见您。”
被吓了一跳的季雨,回头一看是徐志东。
这才定下神来:“好的,我马上就去。”
她嘴里还念叨着到时如何与李阿婆交代。
或是当她根本没发现杨目的身份?
不行不行。这违背我滴的同仁原则。
可是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不如,等下再去看看杨目好了。
也顺便可以再问问给他透露风声的那个人。
可她还没回过神,刚刚上了一个小二楼的时候,“啊——”
一声惨叫,随着季雨的身影,一同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
还没容得她做出反应或是防御,一声轻微低沉的声音响起:“是我。”
当然,身后那股熟悉的气息率先入鼻,也透露了这个人的身份。
季雨不敢扭头,仍怪罪道:“想吓死人么?”
这句“抱怨”,却怎么听怎么像是撒娇!
她,脸红了。也幸好他在背后,看不到呢。
只是立刻又想起一小时后即将到来的背叛——
如果顺利,她将可以提前三年完成任务!
胡思乱想之间,竟然发现她已经被夏冰拖进了楼梯转弯处的一扇门内!
原来夏冰在船上一直对她冷淡。只不过是为了此时拉她进仓库!
别有洞天的仓库内,门虽小,但里面层层叠叠堆放着麻包——
名义上的麻包,里卖弄再有海绵、塑料、透明胶、大米……
乱七八糟的东西裹住的,才是毒品。
表面用稻谷、鲜花、布匹掩饰。当然这里面还是少量的。
还有更多的部分,存在这艘船经过加工的夹层里面。
而图纸与结构,季雨已经与小艾在上船前已经搞清楚。
这段时间以来在船上的生活与“工作”,季雨更是熟到不行。
只不过,在这晓晓的仓库众多货物的夹缝中,她又被钳制在了他怀里……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进来是要做什么,当然都知道!
不过两人的眼睛里面……都有着不肯先低头服输的较劲!
季雨亦是非常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的身体的变化!
刚刚夏冰贴在她身后时,他那暧昧的话语,低沉的声音,粘粘的呼吸……
季雨就已经知道,某些东西要来。
只是现在形势这么复杂,她还去见杨目。
只怕会是他最后一面。不知能不能醒。也不知……
一进来,夏冰就急着脱她的裤子。
季雨猛地一下拍掉他的手:“你干什么!”
夏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也觉得自己太急了。
于是作势就要上来吻她。但也还是被季雨避开了。
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难得这两天终于找得点机会。
而且刚刚看她在船头立着,风中穿着紧身裤的一幕,观察她许久的夏冰,早就硬到不行了。
她现在竟然拂他主动的意!
夏冰遏制住想要掐住这个手脚被他捏住却仍在动个不停的女人,她是认真的!
他只好也不再强动,仔细看着她的脸。
这段日子的奔波,她的脸上也分明有了些许的风霜。
他心中一疼,不由得轻轻唤道:“小雨……”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122只羡鸳鸯不羡仙
显然,这声沙哑的性感呼唤,已经成功的引诱起季雨。
难道她就不情动?鬼才相信。
当夏冰伸出长手,偏偏要挤进她那已经窄到不行的裤头里时,
季雨伸出手,扶在了夏冰的手背上。
他抬眼看她。她眼里倒映出来他的欲望,
可眼海的背后,原来竟已有着她汹涌的冲天火焰!
而她的手,并未在阻止他的深入。反而……
压着他的手背,继续朝她的裤头深处进军……
她那本已就十分贴着皮肤的皮裤,硬是要挤进两个成年人的手,
其惨况可想而知……可是这种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妙!
季雨微微拉开了拉链,让“通道”变得稍宽了一些,
两人的脸还对看着,距离却越来越近了……
当夏冰修长的手指,终于胜利到达了一块湿润地带时,
他的脸,也终于凑上她的!
他的唇,开始吞噬着个他快想疯了的女人!
季雨被吻得激烈而甜蜜,她的手,
在顺利完成“引导”任务后,功成身退。
夏冰的手指,在她那现在还并不够湿润的宝地,
来回“运动”。快速的、激烈的、兴奋的、还有,刺激的……
她背着夏举,他背着香芝,他们唯一没有背叛的,
是他们的心志,还有此刻那激|情四射的——爱……
或许可以勉强称为“爱”吧,Zuo爱的爱。
当季雨的手,被还在深吻着她的夏冰带着,也伸到了——
他的裤头里面,为他那明显要灼热的多的宝贝,服务。
季雨其实更愿意亲亲它,她不介意。
可是夏冰吻得她密不透风,根本不允许给她身体动的机会。
除了,她的手。
人家曾经总结过,人的嘴巴,是一个多美美妙的部位。
用来吃饭,用来吐口水,用来骂人,用来接吻。
而人的手,却也是另一个多么有趣的地方。
当然多功能的!干活,劳动,那东西就不用说了,
如果Zuo爱的过程中,少了手的服务,与它所展现的魔力,
那不知千百年来将会有多少小孩减少降生啊。
当季雨也顺利地脱掉夏冰的裤子,包括内裤时,
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也被他拨了个干净。
而她的唇,亦是被他添啃的红肿到脱皮。
两个人都在喘气,季雨抚摸着自己已经脱皮的唇瓣,
埋怨的说道:“搞什么飞机啊,这么用力——啊!”
花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已经被夏冰扛起,
再放到了仓库几堆麻包中间的一张桌子上。
后面就是通往另一个通道的门,
而门,是从外面锁住的。
季雨显然很不适应光溜溜的身子,
直接接触这么无遮物的桌子。
何况是工人平时用来吃饭用的桌子……
夏冰看出她的窘迫,刚好找来了旁边的报纸,垫在了她的身下。
可是季雨在意的是另一个点。
她指指那扇门:“从外面锁住呢!”
也就意味着,在外面开着,一进就可以进来了。
话说开锁的哪个不是从外面开进来。
不过,这个没办法从里面锁住。
所以就算季雨指了又指,夏冰也只是笑笑:“不用怕,没事的”。
趁他的一个不注意,他已经顺利的查了进来。
“为——什——么——啊?”
他那娴熟高超的技术,让季雨的话语,也被操得断断续续。
夏冰邪恶的笑着,低头看她在铺有报纸的餐桌上被前后顶着,
那两人之间亲密的嗳液,已经轻易的将报纸弄湿一大片。
而他强劲的攻势,更是让她的前后涌动,
将好几张大报纸,都压迫的皱皱巴巴。
更要命的是,那张平时工人们用了吃饭的简易木制桌子,
显然经不起两个成年人的强壮剧烈动作,
成功的发出了尴尬也让人更兴奋的“吱吱吱”声。
于是,夏冰操的更卖力了,他也喘了起来:
“别怕,啊……嗯,不会有人来的,阿东在外面看着。”
靠,那岂不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Zuo爱。
季雨挣扎着要起来,夏冰又压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
她还是不听话,夏冰只好用杀手锏了,猛Сhā了好几下!
连环炮的攻击,显然让季雨顾不上与他争论了。
只得断断续续得又嚷道:“会,会有人……听见的……啊。”
夏冰满意的看着。
她焦急、娇红的脸庞,
上面有着难以阻挡的春潮!
想必自己脸上的欲海,应该也很深。
他俯下身子,亲着她的嘴,啃着她的鼻,再添她的耳,
极尽挑逗之能事,再加上身下的剧烈Сhā送,
逼得她不停尖叫。夏冰很是满意。
他拉起她的手,勾到他的臂部后头,
她有些不好意思,他却硬是要她扣住他的翘。
“小雨,阿东是自己人,他,也很信任你。”
季雨被搂着,又架在了他的身上,稍微平静了一下,
却发现夏冰眼里的欲望,渐浓渐深起来!
而夏冰看着她的赤祼的身子,身上也总有一股诱人的气息。
他忍不住就捏着她的两颗大奶子,搓了起来!
季雨吃痛,大叫道:“你干嘛,好痛!”
夏冰的眼里,竟然有着深深的无奈,语气更是苦楚不堪:
“你也知道痛!你可知道……”
他这样说不下去的同时,下面更是又猛顶了她几下。
或许所有的痛苦,就让他来承受吧。
最后一次,再好好爱她。
因为他,根本没有资格同事拥有两个女人的爱。
小雨,我爱你。多想跟她说这句话,可是竟开不了口!
夏冰看着她美丽的眼眸,不似香芝的呆呆的可爱与单纯,
里面有时也有精明,偶尔会有算计,
以前他迷恋的忧郁,似乎渐减了。
她的冷静,是一贯就有的。
常有的克制下,在遇到愤怒的事时,
偶尔也会不爆发,这一点,两人倒是有够像。
不如大哥,一世都难得见他在人前疯狂过。
只不过,夏冰发现,季玉的眼里,
有一份镇定,似乎越来越浓。
而给他的感觉,似乎是她心中有一个计划。
一个很大的计划,已经形成。
或许是想离开……以前听她说过的。
虽然是不经意提起的。但是抱着小念那样深情的说,
应该八九不离十了。何况,夏冰也曾经在睡梦中听得她这样说过。
他从未去过中国大陆,对那片土地,全是陌生之感。
就连对伊拉或是美国,也没有多少故乡的感觉。
他只有一个真正的家,大哥与阿磊给他的。
而其余的,全是虚无。
只是现在,夏冰发现自己所深深牵挂的人,还有两个。
除了可怜的,为他受苦的香芝,
还有就是现在这个,在被他压在身下的人。
看着她在他的能干下,迷离的眼神。
微醺的神情,他吼着粗气,干得更猛起来!
心中亦是不断的呐喊中:“小雨小雨,我爱你……”
我也曾经爱香芝……曾经!可是我现在已经不能拥有你了……、
大哥大难临头!伊拉岌岌可危!
我现在还是对你有感觉,对香芝是感情。
亲情你知道吗?就是……不容易舍弃的!
小雨,抱歉了。我不能做到对你的守护了。
对你的好感,对你喜欢,对你的爱……
但是不足以比得上对香芝沉淀下来的爱。
这种永恒不能舍弃的爱。
不能同你做时的激|情,聊天的坦然、
逗你时的快乐,报小念时的欣慰……
夏冰心怀愧疚,竟然吼了出来:“夹的我好舒服喔……”
季雨脸一红,拍打着夏冰的胸:“不许说,不许说。”
他更是笑的开怀,搂紧了她。
然后变搓着她的奶,边在她耳边说:
“小雨……小雨,你下面的那张小嘴……真的好舒服!”
小小的浪|茓好舒服啊!啊,别打别打,你也舍得!“
季雨的脸红到不行,他怎么说的这么露骨。
可是夏冰知道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仍然不放过她的说道:
“小雨,看看,你给被我疼的样子。”
然后拉着她的手,往下,捧着她的头,亦是往下。
季雨清楚的看到,他的粗大在她的娇小中。
不断前进与后退!速度快的惊人!
而他的进出,带动了她腻滑得无比的温液,
甚至已经有白白的精华流淌出来了。
星峰到不行的同时,她甚至觉得悲哀!
等会儿马上就要开战了,自己还在这里拼命被干!
如果身上还带着警徽,她一定是没脸面对!
可是,季雨又安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无论是因为香芝,或是任务。
所以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夏冰,
还是喜欢他给自己带来的这些愉快与放肆更多一些。
回答不了,因为现在也没有事迹可以证明。
而她于这份乱的世事中,已经没有闲暇去想这一份无疾而终的感情了。
耳畔出来夏冰迷人的声音:“小雨……小雨。”
他的呼唤,终于让她回过神来。
却听到他更是邪恶的深情:
“真想就被你这么含一辈子。”
季雨想想外面的徐志东,虽然他听不见。
但可真是丑死了。于是又要打他扭捏起来。
夏冰却仍不放过她。
借着她扭动之势,仍嘴贱的说道:
“噢噢,就这样!对,没错!再紧一点,小骚货,再咬紧一点!”
季雨实在是气不过他的这样的放肆与欺辱人。
还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死命的干。
两个人如同对Сhā的螃蟹一般,面对面,
口对口,胸对胸,宝贝对宝贝,
于是她只好猛的扑上,网上顶的姿势,
却又惹的夏冰的一阵猛笑。季雨才不理他先,
终于又成功的啃到了这个“贱人”的嘴巴!
然后是她的猛烈攻击。啃、唉、叹……
虽然比不上夏冰,与更比不上夏举的技术,
但是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为的也是要让这最后一次圆满吗?
夏冰哈哈大笑,更满意于只用几句淫话就让她如此主动。
如果假以时日……啊,不去想先了!
不开心的事,就让它消失于眼前的这份快乐。
其实刚刚夏冰已经射了好多次在她的体内。
季雨也丝毫不介意了!
她其实很现实,当被压着,能从窗边的缝缝里,
看到飞机从头顶飞过,她心里一片坦然。
不似刚刚的焦急了。
也许,船上的人们,包括虾兵在内吧。
还以为这是平常的民航飞机。
却不知这里面的重重机关呐!
只有她与船上的那五人知道。
那是印度与缅甸警方安Сhā的人。
当然,杨目也知道了。
季雨面对他的徽章时,告诉他的。
可是有什么用呢,他都是一个废人了。
她救不了他,甚至也救不了他的徽章。
摸着自己后脑勺下方的那小小刺青,
享受到舒服服务的季雨,锁定的想到,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季雨其实也很自恋。知道眼前不停冲刺的夏冰,
似乎也与以前汗如雨下,伏在她身上的夏举重合在一起!
她嘴角一个媚笑,很快让夏冰发现了。
他的猛顶几下,引来了她的回神。
对上夏冰善意真诚的笑容,季雨才觉得,他比夏举好。
如同外面蔚蓝的天空,温润新鲜的空气。徐徐的海风,
季雨只想起一段名句来:
“十里平湖雪漫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行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十里平湖绿漫天,玉簪暗暗惜华年。
若得雨盖能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只羡鸳鸯不羡仙,是多少人向往的!
可又有多少人才能做到?显然!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徐志东少有的焦急:
“二当家,王家二少坚持要进香芝小姐的房间!刚刚才发现,已经,已经……”
我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就有爱你的一万个理由! 123你到底有没有真心?
天地作证,就在夏冰与季雨猛干的同时,
王西也躲过检查,混进了香芝的房间。
这里已经不同于前夜的萎靡与萧索,
王西甚至感觉到一切是那样的不同。
窗台上的鲜花,房间内弥漫的清香,
都是这个小女人精心打理的吧,
可惜,她怎么从来都没有用过在王家岛上的房间呢?
王西很恨的想。
于是开始在房间内仔细搜索起来。
当然,房门的锁,是给好好反锁上了的。
而门外的两个看守,亦是被王小打点过的。
王西在洗手间里面找不到那小小的人儿,
在化妆台前面也没有。
当看到那面大镜子,还在镜子前面的小平台上,
摆放在瓶瓶罐罐时,王西心中又是一颤。
为什么才一天一夜的时间,她就可以改变这么大!
以前在王家,还从来没有见她这么上心。
又有何时用过这种涂涂抹抹了?
以前王西好心给香芝带回来的那些,
统统给她扔进了垃圾桶里。
说是她皮肤这么差,不用也罢!
现在呢,现在皮肤就不差了?
有夏举撑腰,就开始得意了?小贱人!
王西迅速扫视一眼房间,还以为她不再,
却发现那张不大的床上,微微隆起。
由于真的是太小的幅度了,所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为此,王西的心里又小小心酸了一把。
或许,她身体的娇柔与孱弱,他注定也是要负上一些责任的。
只是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个。
王西蹑手蹑脚的走进,慢慢的做到了床边。
刚刚据王小的可靠线报,夏冰与那程雨,同时又混消失了。
还敢说没奸情?王西得意极了,这个才正好。
夏冰,你真以为你是天下大情圣,还想左拥右抱了?
哪个程雨,倒是长得很不错,气质倒也清高脱俗。
征服这种女人,会很有成就感。
只是夏冰,也很不容易吧,哈哈。
只可惜,还有一点,这种女人,发起火来,性子烈了点。
王西可不喜欢。
他的手,正在如水里光溜溜、不易为人察觉的蚂蟥一样,
鬼鬼祟祟的伸进了被子里……
切!摸自己的女人,为毛还说是鬼鬼祟祟啊!
这么一想,王西的手就大胆起来。
香芝还在睡,穿的是睡裤。
王西记得,香芝刚来王家的那会儿,
晚上睡觉时,穿的还是睡裙。
可是她后来害怕王西随时随地、不分昼夜的干,
竟是再也不敢穿那方便王西随地干她的睡裙了。
即使是睡裤又怎么了!
王西依然也是熟门熟路的摸到他曾经无数次开拓过的那个地方。
怕香芝醒来,然后开始轻柔慢搓起来。
特别是那一粒小小的饱满,更是他最爱最爱的圆润所在。
以前他都是使力猛搓,逼她流水,逼她就范,
现在,王西却前所未有的珍惜抚摸起来。
或许是夏冰冷而俊的外表刺激了他、
或许是他柔柔的给香芝打针——完全不同于王西每次的猛扎,
而且就算王西难得有耐性慢慢来,
却也始终比不上上次目睹夏冰对香芝的那种呵护。
王西又不是木头,自然知道女人当然更爱那种要人命的抵死缠绵。
于是手下的劲,随着刚刚的小气愤加快过后,
现在又渐渐缓了下来……
除了不停摸那颗小豆之外,王西强壮有力的手指,
亦伸进了那片甜美的花蕊所在。
王西最最庆幸的一个地方,便是——
即使香芝因为心情抑郁与吸毒,导致身体营养不良与瘦弱不堪,
但是她的这片沼泽处,仍然肥妹如从前……
这当然引来了王西的极大欢欣鼓舞!
这可是他最最渴望的地方啊。
虽然前晚香芝以后难以生育的消息,深深的影响了王西。
但是后来他还是想通了,只是可能不能生,
而并不是真的就不能生了。
不然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的不孕不育的医生生意怎么还那么好?
他有信心!他的X能力这么强,香芝虽然不怎么听话,
但是一用用药,还是容易屈服的。
最主要的是,不能让夏冰留下香芝。
还不异于放虎归山,因为她的那颗心,
本来他还有可能留住半颗。如若这样,
他本一丝气息都再也留不住了!
一想到这样,王西明显又受到了刺激,
手下对香芝下面的蹂躏,又加重了几分。
他已经把两只手指,都伸了进去。前后有节奏的加速!
而睡梦中的香芝,屈服与腰,
竟然也随着他的抽离、前进,而不断缓缓抬高中。
王西猥琐一笑,显然是他调教出来的小淫娃啊!
好样儿的!眼看她就快要醒来了吧。
王西的手指越来越快,身体的某个部位,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他的手指现在Сhā入,等下还要用一个更坚硬的东西Сhā入的湿润,已经越来越加重。
那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在意的一小块地方。
即使不过只是方寸之间,可是却也是他对香芝爱的证明。
似乎已经听得到香芝在睡梦中缓缓的呻吟声。
王西笑了,手上的力道则是缓慢与加速交替进行,
更是刺激的某女的身体,反应渐渐剧烈起来。
下面似乎也快有要发射的感觉了。王西却又有几分忧愁在。
夏冰说过的六年之约,不知有几分真实。
但是王西知道,肯定有几分道理存在。
因为哥哥曾经说过,所过好几次的——
要在几年后,要把香芝送走。
至于为什么,王西问过无数次了。
却都得不到答案!
难道真的是因为夏冰所说的当年之约吗?
当年他们王家,从那场兵败如山倒的夏家的放弃中,
获得了许许多多的利益。
几年的安稳、市场面的扩大,在东南亚地方影响力的不断扩大……
黑吃黑,本来就是常有的事。
现在,当然也还要防止夏家的重新崛起。
王西拿起一瓶小小的药,里面的液体——
亦是他时不时拿出来喂香芝的瑃药。
王西自己倒是先喝了两口,然后再灌满嘴巴,
提起香芝的肩,朝她嘴里,深深的吻了需下去!
于是也将满是坏水的可让人欲仙飘飘的液体,
尽数埋入她口中,当然,也顺便再用他肥厚的舌头,
仔仔细细的光临了她口腔的每一个部分!
舔的那样细,好似他从未来过这里一样。
啃她唇瓣上的每根细软,咬她的舌尖,
再细细的舔过她的每一颗牙齿……
啊,真是让人陶醉与流连忘返啊!
不过,现在先不急,药效的发挥,还有一小阵可等。
那么,先干完今天必干的事再说。
在完成小小的调教她之后,他摸出了注射器。
这一次,他倒是认真的打量这个小小的器皿。
有谁能像他一样,记得香芝每个会发作的时刻呢?
即使每次小小的折磨她,最后还不是会给她喂上最想要的。
哼,夏冰,现在跟某女风流快活中吧!
迎着光线,王西看着针筒里的液体,第一次觉得如此虔诚,
以及它们是如此的重要——给我的宝贝香芝吧。
王西低下头,学着那晚夏冰的缓慢动作,
挤进去的时候,自然两个手指头Сhā着两旁,
让她的肌肉有暂时的紧绷,却不至于太疼。
然后缓缓注入的同时,在轻轻的揉着四周,
自然是为了减轻那种麻痹和痛楚感。
香芝倒是终于醒了,却实叫中醒来:“你在干什么!”
她眼里明晃晃的惶恐,还是深深的刺激了王西。
可是他并不没立即加快注射,只是低头看着针筒里最后两滴液体的输完。
手指当然也在继续的挨着,为她服务。
香芝正觉得疑惑,是不是有些错怪罪他了,
却发现自己的睡裤,明显被拉得很低。
而且自己的……那里,竟是如此的湿!
很明显的是,内裤也泛滥成灾了。
于是香芝又叫道:“王西,你这个手不要脸的!”
王西冷下脸来,真是很想给她一巴掌。
可是慢慢的把针筒缓缓抽离出她的皮肤,
算了,还是忍了!
王西可以感觉到香芝咬牙切齿的恨意眼光!
拿他无能为力吧,他刚刚为什么一进来找香芝,
就要到厕所去找,还不是因为她长期以来的害怕、担心,
因为以前王西真的可以说是无时无地地不在干她,
当她洗澡时偷窥,突然袭击,到上厕所的时候也要看。
本来应该是她噩梦的卫生间,却反而让她觉得厕所才是一个安全地带。、
当然,香芝也曾经在那逼仄小空间中,试图自杀过很多次。
只不过,每次都被王西或是他安排的人及时发现了。
不然,后果真的是不堪想象。
所以那些没有很快发现以及阻止的女仆,统统都被王西杀了。
现在小紫不在了,香芝更应该在里面呆上一天。
以前她就是这样,蜷缩着在一角。
或是不停的洗澡洗头……可怕的强制性行为!
现在没有了,王西却忘记——香芝以为,
她已经重新找到自己的温暖了!
光是想到这,他的呼吸就不顺起来!
双手也迅速的伸进了她的睡衣里,
毫不客气的捏着她并不算丰满的胸部!使劲的揉搓起来……
王西当然也不明白,比香芝身材及性格好太多的女人很多,
可他偏偏就还是仍要霸着这个营养不良的小萝卜头儿!
如果的腻歪,也难怪被哥哥笑了,及怒了。
恨铁不成钢吧!就连王小,有时也不喜他这样的“近女色”。
以至于,常常向哥哥汇报。然后,自己又得在接受教育。
香芝悠悠的醒了过来。
梦里,她刚刚结束一场与冰哥无比激烈的Xing爱,
被他强烈的占有!冰哥说着比王西还有淫贱的话语!
但却把她干得还要爽!爽翻了!特别是嘴巴……
就像现在一样,被强力吸的机器一样的吸噬!
她沉迷于这样的强烈感官,好爽啊!好喜欢这种被强烈占有的感觉!
而她那被王西戏称为永远窄的要夹断他的下体,
在刚刚冰哥“Сhā进来”的时候,已经无比湿滑!
现在,则是越发的痒起来,似乎非常非常的渴望!渴望——
能有一根男人的命根子来死死的Сhā进来,那就好了!
多好啊!粗粗的,长长的,硬硬的,最好还是坏坏的,
将她百分之两百的占有,她也心甘情愿了……
可是,当在昏昏沉沉的激烈“Xing爱”中醒来的香芝,
首先接触到的,竟然是王西那张熟悉到不行的脸!
还有那更加熟悉到爆的粗重呼吸!
这下,身体的湿滑,口腔的快感,全部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香芝发了疯的尖叫:“啊——”
可是才刚刚得脱口三分之一个音节,就被王西再度用嘴唇,成功的堵上了!
她唔唔的动着嘴,想要推开他,王西咬着出血后,放开了他。
还没等香芝回过神来,那个神速的人已经自行全部火速脱光!
吓得香芝已经石化!而且看到他两腿之间的那个超大的昂扬、
她竟然觉得被子下的裤子里,再度湿了又湿……
扔掉针筒,王西立即向床上的香芝扑了过来!
当他撕她衣服的时候,显然香芝知道自己刚刚被注射过,
现在是有些力气与他反抗。可是喊出来的话语,竟是如此的媚:
“不……要——啊……嗯。”她恨不得割断自己的舌头!
因为这样的“不要”,比直接说“要”还要让人销魂。
王西亲她的嘴,捏她的奶,指指她的逼,仍是喘着气笑她道:
“都那么湿了,还这么嘴硬呢1”
香芝知道自己身体的反应,可能很快就要失守。
但仍是哭着控诉道:“我刚流完产你就想……做,你还是不是人!”
王西有一瞬间的怔仲,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爬上了床,驾到香芝的正上方。
她似乎也是无力的反抗了,摊着用手捂住脸,
唔唔的哭,低低的说道:“如果宝宝知道……知道,他的……爸爸,
在他刚刚走后,还要这样对他的妈妈……啊——”
王西已经猛的Сhā了进来,吼着说道:“那就让我再做一次爸爸。”
看着自己的粗大,终于进入那宝贵的黄金地段,
在有关于生育这个问题上的挣扎过后,
看到这一画面,感动的竟然想掉泪!
而当他开始慢慢的抽动,退后的时候,
嘴里竟然将一个掩藏了多年的秘密说出:
“香芝……啊,哼,香芝啊,我……爱你!”
可惜他的节奏,他的表白,并没有赢得身下那个女孩ide好感。
她闭着眼睛,仿佛在承受着酷刑一般,不想看他。
王西心下的那个气恼啊!他有深深的无力感,
这是世界山最深的寂寞和绝望——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他的宝贝不动的,反而是缓缓地,极为缓慢的磨。
磨香芝通道内的每一寸湿滑……
中的药不算多,但可能是体内深层次的那层奴性,
竟然让香芝再次呻吟了出来:“啊……快点。”
王西听了以后,终于还是笑了,明知故问道:“快点什么?”
香芝却偏是咬着嘴唇,不肯再松口。
王西朝她一笑,也咬着牙不舍得从她的美口里抽出来。
他缓缓抽出时,带出来了大量的白浊液体。
均是两人刚刚Gao潮时留下的,准确的说,是香芝Gao潮流下的!
他的离开,显然有人慌了。
香芝是多不想他离去,本能的伸手要抱他。
可以对上王西那种得逞而又猥琐不已的笑容,
她赶忙闭上了眼睛。
王西刚忍着要爆发的痛与欲,伏在她身上,
强忍着啊!仍然要在她耳边吹起说道:
“是不是很想被贯穿?嗯,是不是?”
他重复的语气,只能让在欲望顶尖煎熬的香芝,听的头晕脑胀。
谎话重复一千遍,也会变成真的。
更何况,是这种床上的情话,欲话……
香芝的的确确是好想有男人来
狠狠的贯穿她双腿间的那道一张一合,
如鲤鱼吸水吐水的嘴巴一样的那道湿润空隙!
王西捏着香芝的眼睛,逼她看他。
两个人的眼里,都满是对方欲望。
他的爱,似乎也渐渐浮上水面。
眼海里朦胧起来……
香芝终于重重的点了点头。
于是,当王西狠狠的攻击她的柔软,
又温柔的带出来的时候,香芝终于放开了:
“嗯……哼……好舒服……”
这才发现,他的坚挺,也并没有很深的进入。
而是小心翼翼的呵护她的子宮,都只是在边缘徘徊。
这对于性事上一向是狠Сhā,猛抽的王西来说,
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事啊!
香芝此时在他脸上,并未看到如从前折磨她时的那种扭曲欲望。
而是一种强烈的隐忍!甚至,还有种不熟悉的苦楚,浮上面来。
他满头的大汗,还不得发泄完全的欲望。
都让香芝心头一软,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抚摸着他额角不断地落的汗水!
王西先是一惊,接着扶着香芝的手,按在他的脸上,不肯放走。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伏在他脸上的手,也越来越汤,
更加刺激着两人如同骑马一样的颠簸起来!
王西明显感受到了香芝眼里的软化。
在激|情最顶端喷射的他甚至都没有时间去理会——
是不是她想要离开,才施舍于他的一点点同情。
反正他是软了,趴倒在香芝胸前喘个不停的时候,竟呜呜的好似哭了起来:
“香芝,我……我求你件事,行吗?”
她扶着他的头发,轻轻的点了点头。
王西感受到她下巴的挺动,高兴到不行!
“求你……帮我们……的小孩……想个名字吧!”
香芝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以及答应,
一道耀眼的光线,刺痛了她的眼!
那扇门一直紧锁着的门,一下被打开了!
自恋,是一个人一生的罗曼史 124 到底能救她多少回?
这真正是令人万分尴尬的场面!
香芝还被王西压在身下……。
而她刚刚的呻吟,还有那小半声,也是刚刚才溢出口……….
要命的是,门口站着的-
是脸色铁青的夏冰,震惊的季雨,还有低着脸的徐志东。
香芝的是羞愧的恨不得马上找条地缝给钻进去!
只有王西,神色如常。还得意到不行!
“哟呵,这么多人啊!”
他笑嘻嘻的从香芝身上退下来,那要命的玩意儿,刚一拔出,便带出了一大堆的液体……….
白晃晃的刺眼!
王西笑到不行。拿起裤子前,竟然又捏了香芝的|乳。
还捏了捏她的|乳,头,说道:“快想名字吧,很快就会用到的了。”
正想把脚套进裤子里,发现门口的众人还在,已经慢慢的走进来。
王西笑道:“哟呵,这么热闹,快来帮我儿子想想名字把。”
看着大家的目光,都锁定在了床上的香芝身上。
王西立即拿起旁边椅子上的一块毯子。
飘着洒落到香芝的身上,盖好了。
他终于不笑了。对香芝轻轻地说道:“别怕……别着凉了。”
就在他转头对香芝嘱咐,学者扮演情圣这个角色的时候,夏冰动手了。
他走过来的每一步,似乎地板都在摇。香芝不敢看他的眼。
她早已经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毯子里。
王西正想纠开毯子看她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却不曾料想到,身后猛扑来的一股蛮力,纠着自己摔倒了地上!
王西倒地时,衣服都还没有穿,只觉得天地都在放倒。
刚刚确定了是夏冰纠着他的肩,把他放到在地上。
看上去那么精瘦的夏冰,想不到竟也是如此有力。
而且爆发力亦是相当的强。
王西抹抹嘴角的血丝,觉得斗志来了。
他看了季雨一眼。
王西仍然是没有穿衣服的,但是那个女人---
眼睛对着他,都没有斜视过一次。好似他赤身祼体。
是她眼中的牛郎一般。
又或是,
她也太镇定了吧,还是见得太多了?
幸好他的宝贝,没有再次硬起来。
王西的打量,终于要让那个散着头发的女人,对看了他一眼。
只不过,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开始拿起一根绳子,双手往后一挽,随意的绾起了一个发髻。
只是她这时衣裳有些不整,领口下方有着鲜明的吻痕。
王西,意味深修长的笑了,两只眼睛咕噜咕噜的在转,他又扫回夏冰--唇上那亲的都红肿的印迹………
可惜芝芝没有看到这一幕啊!她一心想归顺的情郎,竟然也正如王西所预料的那样,梦想左拥右抱啊!
王西也不着急穿衣服,朝门外面叫了声:“阿小,阿小!”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气氛尴尬起来。
季雨不自然的理了理领口,只有她觉得,
王小的不在,可能是某些事情,已经在发生了。
或许真要感激王西刚刚所制造的这一事件!
让这些头头儿们,都聚集在了一块,根本不用她费心。
刚刚王西扫她的脖子…….季雨也感觉到了,可能是刚刚匆忙留下来的痕迹。
她也懒得当场去拉领子掩盖。
反正香芝也没看到。
只是季雨随意的扫了夏冰一眼,吓了她一大跳!
他的眼里,热腾腾的闹着一股嚣张。
分明是--一股浓浓的杀气!
夏冰冷冷的对她说道:“小雨,你先出去。”
她不动。夏冰也懒得再说。只是死盯着王西。
季雨再看向王西,他已经穿上内裤,
仍是笑着的在准备套裤子。他仍不知道---
夏冰冲上去,一个飞踢!铲倒了王西在地。
然后一把扒下他的内裤。
王西料不到这穿上去的内裤,竟还有人抢着要。
而这个人,竟还是夏冰。
王西大叫道:“夏冰,你他妈的想干嘛?”
香芝被吓到,也终于从毯子里伸出了眼睛。
季雨扫了她一眼。眼角有很明显的泪痕。
还有门口刚刚杀来的王小………
于是,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伊拉的二当家。脸色阴沉,一言未发……
王西先是被他像足球一样,先用膝盖垫起,
然后,他纠着---王西内裤里刚刚展露出来,那传承王家子孙后代的宝贝,
夏冰只用一只掌,更要命的是,只抓住王西这根几把,把他提了起来!
那可真是千钧系于一发啊!王西扯开了嗓子惨叫道:“啊-”
那声凄厉的叫声,恐怕是只有男人才能体会的!
王西双手护着自己的宝贝,发现夏冰仍是一点也不手软的继续提,
只能一手扶住它,另一手掐住夏冰的手臂,又是恐吓,又是哀求道:
“夏老二,老二………你再不放开我的,的话…………王小!”
他这么一大叫,门边的那个身影,似乎也迟迟的赶来。
季雨刚刚来不及收进眼眸的,是他嘴边的一抹笑意?
也不敢多想,她与徐志东竟同时开声道:“不要啊!”
因为夏冰竟然使出蛮力,狠狠的捏王西的子孙袋!
更把他的那一截命根,快抓爆了!
徐志东上去扑开夏冰,分开惨叫的王西二人之时,
季雨看了捂着脸哭的香芝一眼,就匆匆的退出门去。
房内混成一团。
刚刚出门的季雨,分明听到震天的警报声了!
她仍能听到身后有声音叫:
“阿冰,会死人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在屋内都分明能听到急促的警报声了!
不是火灾,爆炸等等已经可以危船的行为了。而是最高级别的--弃船!
是什么样的情况,逼迫得出现这样严重程度的警报!
季雨刚刚一看时间,9点58分,行动提前了!
她一跑出房间,耳边马上传来震天的警报声!
真的是震天的!她刚穿过走廊,下小楼梯时。
马上就上来两个伙计,喘着粗气,很慌张的对她说道:
“程姐,不好了!好多警察,水下面也有!我们……….”
这个时刻,季雨不想去再理解,刚刚是谁没有提前将情况汇报给上层。
是谁有这能力,阻断了信息的来源?
刚刚是她想了想,便也愿意做。成功地拖住了夏冰一个小时。
而现在还在房内打架的他们,显然已经失去了反应的先机。
更加不用说了,本来可以提前发现警察的飞机与军舰的。
是谁,到底是谁?徐志东?还是……….王小?
季雨想着这两个都不算熟悉的人,一时竟也估不出
看着这两个还是孩子模样的小青年,季雨认出他们来了。
他们本来仅仅是在厨房帮工而已的。
现在竟然也跑出来到处通知别人与打探情况。
更或者是,他们慌到甚至不知该跑到哪儿去,才不被发现?
又或者,该拿点什么东西,才是值得的?
季雨已经没有空回答他们了。
她迅速的向其中一个个子较高,
年纪看上去也比较大的孩子发问道:“船长在哪?”
孩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也迅速的回答道:
“在驾驶室,不过……….已经有三个警察在里面了!”
另一个个子比较小的孩子,立刻补充道:
“拿着好大的抢!刚刚…….我们偷看到,怕死了!
就赶紧跑过来……..找你。还有二当家!徐哥也不见了…….“
讲到后面,竟然有些哽咽。
季雨听到,心微微一软。摸着他的头,刚想说话
这时,头顶果然传来了通天的喇叭声!
警察在尽告知义务与警告了:“船上所有人员注意!船上所有人员注意!
我们是印度军方孟买警察部队毒品侦察科的海上第五支队。
你们所有人等,已经被列入此次缉查的范围之内。
现在,所有人员必须放下武器,集合到甲板上!
双手举头,蹲下。不得进行武力攻击……….” 巴拉巴拉。
季雨看着头顶上盘旋着数十架直升飞机。连他们脚边的随机导弹都清晰可见。
心中骂道:靠,还有时间在这里唧唧歪歪!连队名都该死的他们的这么长。
不过这种是程序,还得有一个人专门做这项工作的。
季雨也不懂现在还要不要暴露身份先,反正她得抢到那些东西!
那些对话,用英,中,缅三国语言前后数次在重复着。
然后是一阵激烈的枪响!而且,已经开始了。
这些事,都发生在短短的半分钟内,眼前的两个孩子显然都慌了。
年纪较小的那一个,已经抓着季雨的手摇了起来:
“程姐,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啊!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天天切菜,洗菜呢…….”
讲到后头,已经哭了起来!季雨皱了皱眉头,
没有时间了,可不能被这两个小鬼头给拖住了。
该不会是谁故意安Сhā来的吧。
船员们拉响的警报声,一声比一声急促起来!
他们所站的这歌转角,清晰的可以看到甲板的情况!
今天的风,特别的大。而天从刚刚就一直阴着,
海浪从现在开始,已经明显的大起来。
待会儿会有风暴也说不定!
两米高的海浪,不停地拍打着轮船!
溅起众多的海水,使后甲板变得格外的湿滑……..
两个孩子睁开了眼睛,看着这如同电影里警匪片才会上演的一幕,
从直升机上迅速降落的,是数十名训练有素的飞虎队员。
他们身上黑色的防弹衣上,前胸与背后,都清晰的标明硕大的字体:“police”
他们动作敏捷,行为神速,一着地后,立刻散开向各自的行动区域杀去。
空气一时间凝结了!
季雨欣慰一笑,这样快速熟练,
还不是因为有了先前他们的图纸贡献,呵呵。
而两个孩子中,高个儿的那个,也经不起吓,一下哭了起来!
季雨自然有证明自己身份的方法,不操心自己。
可是这短短一分钟之内发生的事,
显然已经让这两个刚刚把伊拉当成自己家的孤儿,
失去了最后的屏障与信心!抓着她的手,不肯让她走。
或者说,想跟着她一起走。
季雨迅速的摸了摸小腿,但略一迟疑,还是什么东西也没掏出来。
她又看了看刚刚靠近过来的两艘军舰,
上面的印度国旗,飘扬的如此耀眼!
季雨拍了拍两个小孩的头,严肃的说道:“听我的话。”
但娇小的那个,仍是有些抽泣。
在震动的海风,奔腾的机浆声中,季雨吼道:“别哭了!”
果然收声,她迅速的交代道:
“听话!不想死的话,马上去甲板举手,抱头,蹲着。”
还不见动。她大声吼出:“快去啊!”
较大的那个小孩,立刻拖着小的,跑开了去。
小个的那个,被拖着下楼前,还回头望了她一眼。
季雨摸摸小腿的那把军刀,刚刚心软差点给了他们!
给个屁啊,听话的话,马上就去投降!
而且,她犹豫了一下。这把刀,是夏举留给她的………..
旁边那艘中等规模的军舰,未受到攻击,现正慢慢靠近中。
季雨暗骂了一声“操”,立刻飞速的跑步到负负层。
她当然也要避开警察。
现在还不是表明身份的时候。
而且,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她可真想扒了身上的这身衣服,换个厨娘的衣服也好行事多了。
不过,宽松的衣服,可能有不利于行动了。
只可惜,她一低头,看到打底衣服上的口水印,及肌肤上面的吻痕………
立马想起另一个人来!
幸好,还有许许多多重要的人物,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因为本航程已是准备到岸的,于是飞机直接飞到现在他们这个地区。
连潜水艇都出动了,怕是王家船上的武器反攻吧。
老印们这次下的本,可真够大的啊!
季雨看到下层的一小分队警察。她拿着钥匙,打开一个小房间,再跳到另一边走廊,
在直接的腾空跳下起码一层的高空,
一个漂亮的着地后翻,即解决了所有问题。
漂亮!他在心中都不得不这样称赞自己!
还真是宝刀未老呀,呵呵。
季雨还迅速的打量着印度警方的工作能力:
后甲板……….前甲板………..她估计,今天的风速-
已经超过了每秒10米这个允许降级的安全及限值。
如果从20米高空快速机降,很难做到安全落地。
甚至---可能造成粉碎性骨折。
船被海浪打的左摇右摆,就边军舰想要靠近,都不容易。
那么这些飞虎队员,可真是让得季雨翘起大拇指来了。
只是我们中国队员,亦是男儿本色,巾帼不让须眉!
想来,在国际各项警务赛事中,还有联合国驻世界各地的维和部队中,
中国队的表现,都是让中外各大同行,官员,媒体,当地民众,交口称赞的!
似乎想起了“祖国”这个词,让季雨心中隐隐有些疼。
当然,也有无尽的骄傲,因为她也是其中的一员!
如果,扫到刚刚从旁边窗台钻过来的一名持枪警察。
季雨一个打滚,比他率先进入了房间,躲在了一个尿痛的背后。
男人长时间的不洗不倒,让那个浓浓的骚味扑鼻而来!
季雨捏紧了鼻子,蹲的越发的低了。但愿你快走吧。
不到最后关头,就不能暴露身份。
而这个最后关头,甚至包括了被捉进警局,看守所,甚至是监狱里。
即使是现行暴露,也要与警方高层取得联系。联合做戏给毒贩看。
毒贩的心理素质,有时比警察还要好。
打持久战,以及被断掉后的信任与怀疑,才是最艰难的考验。
幸而这位印度同仁,也只是借穿过这间房间,出到另一边去。
季雨早就知道这艘船不同于一般货船,是改装过的。
所以她与小艾才可以画了详细的图纸与上线。
只是,这位印度老兄,你也太熟练了点吧?
是否已经演戏过N次了。兄弟,祝你好运吧。
尽早结束这僵持的局面!
当季雨也如同鬼魅一样钻出这个房间时,忽然想到
那王家的船呢,是谁在传递消息,图纸是否?有多详细?
她再无时间细想,终于悄悄的来到船上的办公室,
这件机密的要室。密码进入,指纹确定。
幸好,她还是抢到了!
且不说警方先杀到,破门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是徐志东与夏冰这样的人,先赶到的话,定会直接毁了这些文件,
甚至是,整间房间,整艘船!
季雨迅速的打开保险柜,翻出那些有徐志东与夏冰夏举签名的文件。
还有印有他们指纹的合同书,欠条,及印章,支票等物。
她当然早就准备好,拿出一个防水的文件袋。
迅速的将这些东西,倒进了里面。
再看看桌子上也连接有监控室的摄像头资料画面。
很好,船上各个部位,都已经有警察持枪到位。
而这底层隐秘部位的这间机密室,想来警察在询问或实指认下,
亦或是夏冰徐志东等人,很快回来。
更或者,夏冰会直接启动爆破装置也说不定。
季雨看了看眼前的电脑,一个狠心,拔掉Сhā头,
再举起椅子,狠狠地将主机砸坏了。
取出硬盘,一同丢尽了袋子里。
耳朵及其敏锐的她,立刻听到了上面隐隐传来的脚步声!
一个心惊,她立刻退出了房间。
她还想利用最后的一点时间,
去看看杨目,找人趁机救他出来呢。
当下的紧要问题是到底要不要按爆破装置?
这明显是个死胡同的房间,
她炸了房间后,不说得快快逃命,
还必须与楼上正在下楼的人正面相遇!
此时,胸前一直失去信号的对讲机,忽然提示有声音进入…………….
自恋, 是一个人一生的罗曼史…… 125 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
季雨不见了。大家都在找她。
她也不知道刚刚上面发生过什么事。
时间好紧张!上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而要不要接?要不要!
她盯着窄窄的、高高的那个通道,唯一的转角处,现在还没有一丝人影。
季雨按下了通话键。里面传来一个紧张的男声:“滋滋滋……(信号不好)程小姐,你现在在哪啊?我们都好着急找你!二当家他——”
是徐志东。季雨丝毫不理会,冷酷的按下了断开键。
然后,一个转身,坚定的按下了房间门顶端的那个爆破,要密码的。
她手心里都是汗,比刚刚在房间内开保险箱与电脑时输密码还要紧张。
当然,这可是等下就要面对不可知的。
她按错了……
一次、 再一次……
季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抱了抱怀中的文件袋。
没事的,季雨。这种小case。反正等下有延迟时间的,怕鸟啊你。
终于输入正确。她还有半分钟的时间冲出去!
奔跑上台阶的同时,然后她再度按开了通话键,
里面仍是那个焦急的男声:“我们在东一舱内的通道,救生艇……滋滋——”
爆破声如约响起!季雨已经冲上小小的楼梯的两个转弯处,然后拐进了其中的一条用来迷惑“敌人”的过道里。
她挨着墙靠着,轻轻喘着气。“敌人”?哪才是敌人呢。
她确信,刚刚的那声爆破,已经顺利传达到徐志东那儿了吧?
简单说来,就是顺利传达至——夏冰处了。
季雨猛的收敛了呼吸!
她躲在这个夹缝里,就是归航号上为了在爆破后,可以有处可躲,不被发现而设置的。
而现在,三名印度警察,正操着他们浓重口音的英文,几乎等于就是在季雨耳边讲起来——
“前方密室,确信是敌方人为炸毁。怎么办?”应该是资历比较低,跑腿的那种傻帽新手。
“……呃,要不要通知队长、组长呢?XX兄,你说怎么办?”墙头草的圆滑派。
XX兄于是长叹一声(好似不叹不足以显示其资格),接着沉痛的说道:“通知吧。”
于是三人守株待兔。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类似队长的人。
想来大局未定,组长也不可能来这底层先。
通话中又讨论了一下,组长的意思,似乎是叫他们进入爆破现场,仔细搜集遗证。
季雨的头顶,就有一扇可以轻易打开,而不发出声音的排气扇。
她的手指,抱着文件夹,有些微微颤抖。
光明的离开,似乎就近在眼前。
可是她,为什么犹豫了?
季雨这才发现,此时此刻,似乎才是这一天里,她认认真真想念起小念的时候。
季雨闭起了眼睛,早知道行动前该抓紧时间给小艾一个电话了!
不过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如同自己一样,必须得把握每一分每秒!
前天的最后一次中,季雨得知了协同作战中,在伊拉与小艾大鸟配合的人,竟然是卢森与卢武!
而这两个人,竟然是两兄弟!
当时小艾用了不少时间来宽慰她的。
不过是想要劝说她忘记当日卢武受蒋之所托追杀她的事。
卢武是蒋之的“亲信”,表面上的。实地里也是他们的人。
只是好多人都没有猜到季雨的身份。
知道她也二当家暧昧有料的人,也都只不过把她看成是一个周旋于大二当家,想到钱财的交际花罢了。
所以就算她死于“非命”,也不会有人在乎于怀疑。
只不过,万万没有想到,她的身份!
竟然唐突了这么多人——卢武、杨目。
难道,他们以为他们的身份,就不唐突她了么?
季雨的眼睛闭得紧紧的。现在想这些东西做啥!
她想,把文件夹丢给那些警察。
她想,暂时先不回伊拉,先不回中国了……
她想,去看看那个人。
她也说不上为什么,这么的烦乱。
直接杀出去,把文件交给他们,说是自己人。
然后做飞机,坐船也行,回中国。不好么?
怎么有了穿越女主们的这般扭捏!
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
不要拿儿子安危暂时未定,可能成为夏家人质的这种说法来遮掩了……
不要再想自己要多抓点人的这种借口了……
季雨心口呜呜的疼。
只因为刚刚在那吵杂的对讲机里,她已经分明清楚的听到一句话——
“二当家他,哮喘发作……生命危在旦夕。胸口骨折……”
旧伤复发了么?葛英在么?会……死么?
而且,虽然她一直在下面,可是上面不绝于耳的爆破声,开始时听得叫人亢奋,现在却叫人悲哀于心酸啊。
反抗的人多么?夏家不多的话,王家应该不少。
那这样到处都有的爆炸与枪击声的紧急环境中,到底会有多少人牺牲与死亡?
那夏冰,被抓了么?
应该没有吧,后来徐志东不是对她说在——
在哪了?想想!
旁边的诸位警察,眼看就要走了。
季雨的脑海里,火光电石之间!
也终于想起了刚刚的时间地点:“我们在东一舱内通道,救生艇……滋滋——”
东一舱内通道……
救生艇……
噢,对了!
那是逃跑路线之一的。
可是,他们知道潜水艇也来了么?
不过季雨,当然也不知道,此时已经开走了。
为的是执行别的任务。
海盗猖狂啊!看他们暂时不需要,目前的战况能够搞定,于是潜水艇就撤了。
可是季雨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不是一个不轻易动情的人么?
为什么刚刚才分离,现在就这么的想见那个人了?
还是因为自己的体内,还残留着大量的——
那个人两小时前播散过的精、液的这个事实吗?
季雨又闭上眼睛,快没时间了你知道吗!
她的手指,已经告诉了她内心的最最真实反应!
她踮起脚尖,轻轻挪开了头顶的那扇排气窗……
警察已经杀进了她刚刚冲出来的那个小过道。
季雨先是将文件抛了上去,然后一个仰撑,轻松的上到了肮脏的过道里。
里面的状况当然是不熟悉!
不过她仔细回想了一遍当初徐志东带她走时的情况,还有那些图纸。
季雨爬啊爬,在蜿蜒曲折迂回中。在往下可透视的网眼中,她在警察前面还要率先到达一个通道口,看到他们出来后,即将于赶来视察的组长汇合时,然后她将文件冲天而降的丢下!
然后向前快快地爬去!让那些警察远远的看到,从天窗掉下来的文件,再赶紧杀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率先爬开了好远!
之所以要等到这个时候才丢,是因为担心警队里的某些蛀虫。比如会独揽功勋等。
当然,也会害怕警队里也有毒贩们的“卧底”,所以这样当众的撇手丢下,还有队长在,与组长的汇合中,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这一袋珍贵的文件,得以保存了。
在同样黑暗的最底层里,季雨脱身之后,当然,先是去找了杨目。她是冲着去的!
钢制的楼梯,平时那样逼仄的,现在被她当成滑梯来下。
而那样黑暗的境地里,季雨第一次亮起了手腕上警用的探照光。
这玩意儿可不是伊拉带出来的。不好在夏冰与徐志东面前使用。
他不会已经挂了吧?她可是来了啦。
船一直在晃,不知是因为巨大的海浪,还是因为枪战。
季雨心里有些急,叫起了杨目。“杨目——”
她疲惫的声音,在空旷的垃圾堆里回响,来回晃荡,显得那样的孤单。
可惜那个黑暗恶臭的角落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只残留着一些破败的烂布……
季雨带着满身的灰尘,从顶面的一股烟囱里爬了出来。
她躲在烟囱的后面,也幸亏多架直升飞机都开走了。
才得以让她直观的观察这壮观的警匪收缴大战。
小成队的人,已经被铐到了军舰上。但是,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更多的人,在两艘船上,与警察们玩起了小型工作巷战。
或上或下,或黑或亮,或是像她这样,或高或低……
找不到杨目。季雨去了另一个地方,同样是船舱腹部的东一舱通道内。
不同于船只表面给工人们的救生艇,那里只有一条。装备最精良的救生艇……
亦是夏家人,备好的逃跑路线之一。
甚至,如果被发现,他们也可在那通道内,呆上数日。
当然,只要船不沉。
其实被警察找到也是迟早的事。
现在,大家只不过都在做同一件事——抢时间!
时间不只是金钱了,而是生命!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东跑西跑,很容易出事。
不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
岂又有后退之理?
当她蓬头垢面的出现在最底下阴暗的那层时,底下是一片忙碌紧张状态!
有一些工人仍在为他们服务着。
有人扎皮艇,有人充气救生衣,
有人在包扎伤口,有人在吃饭……
季雨当然是从娴熟的通道里爬过来的,却也看到通道的另一面,正在被警察强攻中。
依然是徐志东最先发现了她!“程小姐,这边!”
叫小姐总不好听的。叫程姐,她又比他小多了。
季雨的目光,却穿越人海,直直射在他身边的夏冰上!
那个人,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看上去……很不好。
季雨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左穿右行。
避让工人们的行为。而且耳畔还传来了警察时时进攻的撞击声。
也许很快,他们就要顶不住了。
季雨摸黑、排难的来到他们身边,低低的对徐志东说道:“现在怎么样?”
她的眼睛,却是望着一旁虚弱的夏冰。
徐志东不理会她的直勾,在来回的工人群中低声问她:“刚刚你去哪里了?‘大家’,都很‘着急’找你呢。”
他刻意加重的两个词,怎么听起来这么的耐人寻味呢?
季雨也不避讳徐志东一直在看的眼神,仍是相当直接的盯着夏冰看:“我去……找杨目了。”
徐志东的话,与她的话,表面上看是两个人在交谈。
但旁人怎么听,怎么像他们俩总是在对着第三个人进行交代。
尤其是季雨一点也不避讳,那只一直扶在夏冰手臂上的手——香芝,的眼神。
香芝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从她刚刚降临时的关切、好奇,再到现在微微的敌视。
不仅仅只是爱情中的那种敌视,
包括季雨在这群工人中,屡有人跟她打招呼,有人尊称她,有人听她的话——某个工人的手套堆得到处都是,让一个挑着一篮水果的人,差点跌倒。
季雨路过的时候,斜看了一样,淡淡的说道:“当道了啊。”
那人立即点头哈腰的道歉:“程姐,对不住了啊。”
然后是她坦然的穿过。那人在背后,仍是不住的举手致歉。
很明显,香芝羡慕死了这种气势。
不是威风。而是如此的羡慕她有着些许的领导的气质,有着与人保持距离的疏离感,让人做事口服于她;却又有着亲民的一面,让人做事,心服于她。
更重要的是,香芝觉得,她明显已经是大当家与冰哥的好帮手了。
或许不一定要真正能帮得上什么忙,但是这种类似“女主人”的安抚人心的作用,却是香芝目前所缺乏的。
但是!就连她本身也强调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香芝低头,微微一笑。看着、学着程雨的手势,讲话的姿态,坐在夏冰身边,扶着他一只手臂的香芝,有信心了。
既然程雨可以做为大当家做到的,那么她为冰哥,也一定可以做得到!
季雨看着香芝身边那个呲牙在叫的王西:“痛啊,痛啊!庸医,说你是庸医你还真就不推让!轻点你会死啊!”
季雨这才注意到,原来香芝扶着夏冰的那只手,是在王西的背面的。是偷偷扶着的吧。
葛英正在为王西包扎伤口,他的脸朝着那边,看不见。难怪没有大吵大闹。
季雨挺了挺下巴,暗示指的是王西,向徐志东示意到:“他怎么也在这?”徐志东看了看夏冰,低声答道:“他与我们一起走……”
徐志东又俯俯身,在她耳畔低声补充道:“二当家同意的。”
季雨抱着胸,挑眉看着打着赤膊的王西,他背后上面的伤痕多得数也数不清。
而就在刚刚,肚子刚刚新添了一道枪伤。
可惜,她与徐志东之间的默契,显然又刺痛了一旁想要奋进的香芝。
季雨扫了香芝那更抓紧了夏冰衣袖的手指,再淡淡看了她一眼。
香芝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徐志东再度低下头来,问季雨道:“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她奇怪的看着他,什么时候,她又变成“您”啦?
还是说,顾忌着香芝的感受?
季雨别过脸去,看到众多忙碌的工人,只为这几个高层人士的逃跑做准备,冷笑一声道:“还有位置吗?”
谁知,此时一直脸色发白,抱着脸不说话,闭眼如雕塑的夏冰,突然开口!只吐出一个字:“坐。”
季雨为难的看着他身边的那个空座,不了垫成的一股小座包,还有些许凹陷的痕迹,可能是徐志东刚刚所坐的。再看看另一边一直在观察着她的香芝。
季雨有些为难。难道真的要——左拥右抱?
徐志东向她猛打颜色,示意她不要指二当家的意。
季雨看着两张一直在看她的脸,还有那张闭着眼,才也能让她感觉到寒意的冷山脸,只好不情愿的挨着边边坐下。
哪知,夏冰立刻开口道:“刚去哪啦?”
幽深的口气,冷不防的语调……她被吓得差点一跳起来!
夏冰却丝毫不理会,冷冷的补上三个字:“说实话。”
自恋, 是一个人一生的罗曼史…… 126 我想亲吻你那倔强到极限的心!
后来多年以后,季雨回想这一天的场景。
甚至觉得就像泰坦尼克号一样的神奇。
黑暗的舱底,紧张的气氛。攒动的人头,浑浊的空气……
季雨看着仍为睁眼的夏冰,他薄薄的嘴唇上,全无血色。
而脸色亦是相当的苍白。看来刚刚徐志东说他哮喘发作过,是真的了。
季雨看不到香芝的脸,但是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就在夏冰的另一侧。
季雨看着眼前这纷乱的小世界,不知自己这趟来得对没有。
心里有些乱,刚刚也在衡量得失。或许现在撤还来得及。
不过嘴上已经问出来了:“你还好吧?”
夏冰的脸,显然很不待见她。连眼皮都未曾动过一动。
“回答我。”
他冰冷的声音里,显然有着淡淡的怒气。
季雨看到他另一只手臂上的几个手指,抓紧了他的袖子。
她咬咬牙,说道:“我去见杨目了。”
他冷哼了一声。
季雨却感觉,他的身体好像动了动。
但一转脸,夏冰仍是闭着眼。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
不过他说话了。声音里却满是嘲讽:“放心。他死不了。”
两个人挨着不是很近的。但是夏冰的腿上,盖有一块毯子。
季雨慢慢的发现,一只冰凉的手,缓缓的爬到了她的手边……
再一点一点的钻进她的手心里!
如果不是太过于熟悉这只魔力手……
纵是季雨也会被夏冰此刻如佛像一般的神情给骗了!
香芝仍背着王西,悄悄的扒着他的另一只手臂,而他坦然接受的同时,装着圣女一样清高的表情。
不是患病中吗?不知到底是真清高,还是假痛苦?
不然他怎么可以把手,深深的抠进她的手心……
还一直不停的在把玩!
磨他的手指头,抠她的小指甲……甚至,还有他的指腹,在她的指腹上,一一搓过!
季雨咬着牙,恼得差点想骂人!
这个男人,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调情?
自己刚刚也不知白担心什么来的!特别可恨的还有——
他下巴新长出来的胡渣,星星点点。沧桑中竟然不失魅力!
看了真的讨厌!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注视,
季雨觉得他闭着的眼睛里面,似乎有股视线向某个方向投去……
于是她顺着看去,竟然看到杨目被趴在一处暗暗的堆旁边。
她有些高兴,正想开口。却不料,夏冰又讽刺着的赌上了她的嘴:
“不过,我看也不远了。”
加上刚刚不过问她的抠手,季雨恼得直想甩开他的手!
不过,即使是在薄薄的毯子下,夏冰闭着眼,仍然成功的制服得了她。
听着外面一阵歇一阵的枪声,季雨知道,警察找不到这条船的头儿,自然很派更多人下来一一搜寻。
而当初她给的图纸中,这部分也只是一个小型仓储。
像这样构造的,类似还有几处。
可惜她并不知道,原来那特制的救生艇,是用来如此逃命的。
里面,只能坐五个人。
夏冰,她,徐志东,香芝,葛英。
这是夏家必定要带的人吧。
而王西现在肯定是回不去迎帆号了。
他若不想被抓,只能是也坐这艘。
可是谁下去呢?
夏冰是不会放着香芝下去的吧,季雨想。
她偷偷看了看香芝与王西。香芝已经悄悄的放下手了……
王西已经包扎完,刚刚穿好衣服,即刻便在拉回香芝,
想要劝说她:“芝芝,你与我上去……我哥帮我洗底过的……你肯定是没事,你又从未做过什么……”
季雨看着夏冰的无动于衷。他一只握着的手,也开始有些暖意起来。
她很坚定的说道:“我想带杨目走。”
夏冰不理她。但抓着她的那只手,分明紧了起来。
季雨这次不容质疑的说道:“我-要-带杨目走。”
你可以带香芝。我为什么不可以带杨目?
他这次睁开了眼睛,但仍未说话。但手,抓得她都痛起来!
季雨仍是不放弃:“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冰冰冷的打断了:“你休想!”
杨目害她,她还一次次的帮他!
而那个老色鬼杨目,竟然叫她“小雨”,光是凭这一声亲昵的叫声,夏冰本来只想挑他手筋的,当场直接砍断了他的右手!
夏冰知道季雨长的漂亮。杨目,还有王小……看她的神色都不一样。
为什么杨目要这样叫她,他们是不是有奸、情。连徐志东都这样暗示过。
夏冰不是不信任她,他当然——也有嫉妒心……
他终于看向她的眼睛!他的脸,也终于侧了过来。
季雨这才发现,夏冰的左边眼角,有一处划痕。
天啊!她怎么现在才发现,面色紧张,伸出手想摸。
夏冰却在半空中就拦下了她的手。“没事。小伤。”
于是这样,她的两只手,都被他的两只手,抓牢在了手里。
一只在明,一只在暗。
只不过,抓的时间有些久了。旁边的徐志东咳了重重的一声!
夏冰迅速的松开了明着抓住的那只手,而香芝的目光也被这声咳嗽,给吸引了过来。
王西则是一同随着香芝炽热、猜疑、担心的眼光,扫视了众人。
他的脸,亦是挂了N多的材。
季雨看不到夏冰身上的伤,猜测刚刚他们应该也是激战不小。
只是不懂,是与警察打的,还是他们对打的?
她竟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竟都已同时关注到了夏冰的身上。
她,徐志东。香芝,王西。还有王西身后的葛英。
夏冰的眼睛重新闭上之前,坚定的说道:“上船。”
当然是那有先潜水后再冒泡功能的救生艇啦。
据说是极地里在冰层下面用的。先凿开,潜下水后。
在冰层下方前进一段距离后,再在有水的地方浮起来。
类似这种功能吧,季雨想。还不是为了逃脱警察们的视线。
她发现,夏冰竟然要人扶着才能站起来!
他本来好端端的由徐志东扶着,慢慢站起。
可惜不想让他好过的人,还不少。
王西冲到他面前,嚣张的说道:“我要带香芝走。”
夏冰眼睛微睁,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往前走去。
王西被无礼,上去就纠着夏冰的肩膀:“她是我的女人!”
季雨并不熟悉王西,但只见识过他的吹牛打哈、最贱伤人,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认真的眼神,与这样认真的表情!
甚至,季雨一点儿也不怀疑。就算是叫他下一秒钟,为了“她是我的女人”这件事儿拼命,他也一定不会犹豫!
自恋, 是一个人一生的罗曼史…… 127等你等到我心痛
就要启程了。却横生阻拦。
王西不让香芝走,也不让夏冰走。
王家的船,先是被夏冰的人控制一半——
这些年,夏举夏冰一直有安Сhā人在王家岛。
因为他们是想要反噬的。再加上某些权利比较大的人的叛变,
季雨看向葛英身后的王小——作为王东派给王西的亲信,
此时此刻,僵持的紧要关头,竟然离自己的东家这么远。
而且,单纯的王西,竟然也没注意到。
只关注自己的爱情与女人了吧。
这其实是一个难办的难题
王西是只认死理的人。而夏冰则是不肯退让的人。
而季雨已经从她那女性的直觉,加上职业上的敏感,
敏锐的发现,王西对香芝的在乎,显然过盛了。
那是一种好像对待自己心爱的玩具,不允许别人前来触碰,
自己折磨得够呛后,又认真的洗它、抱它、亲它,再糟蹋它……
是小孩过度的占有心理,还是纯真的爱情心理?
有时,这种人,傻得可爱……却专横得可恨!
显然,夏冰也是不喜欢他的这种嚣张的。
表面的张扬,内里的空虚。
因为他,显然不知道该如何更好的对待香芝。
季雨看着王西捏着夏冰肩膀的那只手,正咯咯作响。
而夏冰的脸色,更是不好看……他捂住了自己的胸腔。
徐志东立刻低下头要看他。香芝叫出了声:“啊!”
夏冰吐出血来!
当然也不算多,丝丝从他指间窜出。
王西也先是一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
他笑得岔气,脸仰得老高。却不想夏冰猛一抬头,
用他的头,狠狠的撞向王西的下巴!
“怦!”
那么响的一声!好像骨头真正直接碰上骨头的!
香芝捂着嘴,眼晴瞬间就湿了。
也不知是怕的还是被吓的。
越过这些人影,季雨心里头念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想去工人垃圾堆旁边看看杨目。
耳畔传来王西通天的嚎叫:“噢噢!王八蛋,操……你……妈”
他断断续续的话语,结束于几颗飞溅而出的牙齿。
夏冰则是毫不客气的用膝盖,直接一顿一顿的蹬王西的胸!
王西如同一个跳蚤一样,被夏冰自制的弹床,给弄得上下飞颠……
甚至连回话的空间都没有。只给发出间歇的苦楚声:“啊,啊,啊一一”
而夏冰的嘴角,仍残留着血液,他微低着头打架的样子,真的好骇人!
季雨听清了他将王西压倒在地上,用膝顶着王西的胸时说的那句话一一
如同刚刚对她所说的那三个字一样:“你一休一想。”
口气笃定多了。而且带着怨恨。
却不曾料想到,王西趁他说这话的空档时,瞅准时机,
一个反身跃起!也直接用自己壮实的肩,狠狠的问候了夏冰的下巴!
本已就受着伤的夏冰,显然被这一个反扑,猝不及防的给撂倒在地……
他本能的挣扎要爬起,却被已经挺起身的王西,给重重的捶面而下!
可能王西比较讨厌夏冰的那张脸吧,不停的左右开弓,
不是煽,而是直接狠狠的揍!
一拳接一拳的,没有半秒钟的停歇。
旁边有一个工人,前来要报告“准备好了,二……当……家……”
看着自己的当家被揍,周围的好几个工人,都停下来,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王西的攻击显然也是勇猛的!根本就没停下来过!
打架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要抢得那几秒甚至只是一秒的空隙!
否则,你就是那个被狠狠挨揍的人!
香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一直被惊得愣神的季雨与徐志东这才反应过来。
立刻上来拉架。当然,还在王家那迟迟才肯靠近上前的王小。
季雨好像都不够心疼夏冰,的确是一直在分神中。
这两个男人,老为女人打架,她也有些烦。
而且还受着伤呢。这样大规模的行动与投入,货物齐齐缴获,
却仍是必须要抓住夏举夏冰,王东王西才可以。
并且尽量以最小的代价。她到底要跟到什么去?
快点结束吧。她在作势要拉住王西背后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件事——
王小手上的虎口处,有着浓重的糙茧。
如船形的小凹陷中,有一个略呈菱形的肚眼……
那样的形状与构造,竟与季雨的万分相像!
她呆呆的望着,起码有十秒以上!
在17835部队时,她天天捉弄的枪支中,有AK47,也有八一。
因为AK系列的弹匣卡榫和弹匣结构与西方枪械不同,
所以它所给人手掌虎口处所造成的茧,也是特殊的。
这样形状的茧,在当时他们部队里,很是普遍。
只有AK系列的枪槭才可能实现,又或者是因为,
八一是我国自AK47发展而来,自然也没问题。
只是那日在地下工厂里,还有与夏氏兄弟的相处中,
他们这一帮人,用的大都是欧洲或意籍的枪支。
于是季雨想不通王小手上的这种老茧,缘何而来!
照那破旧的程度来讲,年头应该够久了。
可能是察觉到她的眼光,王小迅速的将手背一扣,将茧挡了起来。
当瘦弱的夏冰,被徐志东几次都扶不起的时候,
季雨这才对那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产生了怒气!
他正挽着袖子对哭着想要赶过来的香芝说道:
“哭啥,我这不是好好么。你……”
季雨弓开了腿,眼看就要展开攻击的时候,
竟然听到夏冰的声音:“小……雨!”
他的气息,显然有些不稳。因为声音也有些抖起来。
但夏冰遥远看着季雨的眼神里,有着警告、劝慰、以及浓浓的心疼……
他明显知道她摆开架势攻击王西的,却仍是不允。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叫她小雨。
他们俩,还没来得及对上一句话。
大门就已经不守,冲进来了好多警察!
本来时间就已经不多了。夏冰向她打了个眼色,叫她上船。
葛英最先进去了,然后是夏冰。他伸着手,向季雨。
有一些工人,转而扑向急急赶来的警察。
因为空间太过于狭小,而且刚刚许多的灯,已经快速被熄了。
季雨下船之前,转头看了一眼香芝。
她也正要过来,却被王西拖着。
能隐隐的听道:“别拉我!你现在……警察已经进来了!”
徐志东奉夏冰的命,亲自拉来了香芝。
而他,则一直在艇内咳嗽。
季雨知道,自己这一脚一旦踏出,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只能这一路扮下去了。要吗?
在一个类似电梯的悬空房间内,站在门边,
季雨又回头看着刚刚被葛英迎进艇内的夏冰,
他用葛英递来的手帕捂着嘴,白色的丝软上,已经染上点点腥红!
而他躲在半块手帕背后,露出的两只眼睛,先是打量着季雨,
然后穿过她,再射到了她身后正在起来的香芝身上。
她明白了,他这是在让她们做选择!
或许是香芝那种急切、又害怕被抛弃的眼神,
让夏冰很是满意。应该是笑到都咳嗽起来。
季雨却在左右徘徊中。夏冰看她一副还不肯来的样子,
两只眼睛上的眉毛,皱了起来。
警察在混乱中,似乎在找寻及确定谁才是这里的主谋,
因为被帕子挡去半边脸,季雨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听到后面一声尖叫:“啊!”
远处的一颗子弹,飞射过香芝的身边,差点击中了她!
徐志东知道时间不等人。立刻抓抱着香芝,就要冲了过来。
可是被王西横腰拦住了!因为使力和刚才的打斗,
他的衣服,才刚刚包扎过的地方,浸出血来,”
所以要面对强壮有力的徐志东,及还拖抱着一个女人,
形势如此紧急的情况下,王西显然伤☐爆裂了。
而现在近距离加上混乱的种种因素,并不好开枪。
也怕伤到香芝。季雨一看,竟然找不到王小了。
而王西,似乎也对这种印象,习以为常似的。
还是他根本就还没学会驾驭他哥身边的那个沉默却精明的男子?
季雨看不下去这三人的纠缠,以及夏冰的无动于衷。
远远看着警察就要上来扑住。她上前去,对着王西的下体,狠力就是一踹!
然后拉过徐志东与香芝,钻进了艇内,闭合了起来。
动作迅速流畅,甚至她的脸,也是面无表情的!
而夏冰,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有说过。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季雨真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为何,会这样……
她踢王西的那一招,还真是有用。他在不断的匍匐、挣扎着要站起来!
他在外面哀嚎的时候,香芝的脸都是硬的。
救生艇也有一条类似于锚的东西。艇内体积很小。
坐在最旁边的季雨,被葛英催道:“丫头,快点割掉。”
割掉?怎么割掉?季雨急中生智,抽出自己小腿的军刀,狠狠的割断了最后的一丝联系。
却没想到她快速的飞割,在艇门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
她一路沿着向上切割的利刀,却齐齐的斩落了刚刚扶住门缝的那一只厚掌的五个手指头!
断指飞落着冲向狭小的舱内,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舱外,是王西终于彻底瘫倒在水边的痛苦吼叫!
刚刚的种种,从季雨与夏冰的对话开始,
直到他下艇,她踢人、带人下水,再到她切人……后,
这些说起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才发生在短短的一分半钟内!
直到她愣神看着刀上鲜红的血液,还在滴落……
听着耳畔香芝沙哑的哭泣,葛英的声声叹息,季雨才感受到时间开始变得缓慢。
在艇全身顺利浸入水中,外面闭合的那扇门快速关闭,
他们所有人,随着动力缓缓降落,冲进急流的海中的时候,
季雨终于听到那个沉默了太久的人的发话!
他的话语,听不出到底是嘲讽还是感叹
“小雨……你的心,竟比我……还狠!”
自恋 是一个人的罗曼史…… 128 逃不掉
她的心,真的比他还狠吗?
死寂一般的艇内,季雨的脸也很冷。
她想起前面准备要进艇时,夏冰不去拉香芝,
却仍不忘对徐志东说道:“废了他。”
而徐志东也并未亲自动手,只一个手势。
就让在杨目身边看守着的人,一刀结果了杨目!
混乱中,季雨甚至都还未得靠近过杨目过。
她也不知道,杨目是否仍有遗言要留给她。
而他,眼睛是否久久才闭合得上?
是否,死不瞑目……
都没有答案了。而很神奇的是,刚刚在那遥远中,
季雨隐隐能感受到杨目的垂死前的眼光似的。
尽管在被仓惶推上曲折命运的这条船的前夕,是那样的混乱与忐忑,
但她还是能接收到了杨目的祝福。祝福她一路走好吧。
这也算得上是同志的安慰了。
遗憾过后,季雨调整心态。他们本来就没多好。
一时的同情除了基于他是她同样战线的之外,
也是他们季家命运的唏嘘。
他们本来就还不是同一个国家的人,
在之前的交道中,季雨从未感觉得出杨目的正直来,
当然,这么多年来,他在背后做过不少好事也说不定。
毕竟他对的是缅甸那边的人负责。
而且,他还有个可以渗入各个方面的老妈李阿婆不是吗。
但是,他追杀过。当然真正动手的是应秀。
他是在一旁煽风点火。但是在船上下药的,不折不扣正是他。
事到如今,季雨也不想追究他与应秀有着怎样的交易或是阴谋了。
人都已经死了。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同一条船上,杨目的尸首甚至都未曾得以保留。
将来,两只眼睛平时不看人,浑浊的厉害的李阿婆,
但当一旦精明起来,那两只小眼睛,就如同黄鼠狼一样的算计人。
最主要的是,季雨是一个很看重承诺的人。
她曾经答应李阿婆不杀杨目的。
当日,虽然李阿婆不只是基于内疚还是某种考虑,是否可怜孩子?
但无论你怎么说,到了最后,她还是救起了她们呣子不是吗?
否则,失去了生命或是小念,季雨一定会活得如行尸走肉一般吧。
她微微低头,觉得心好累。也需要好久才能回伊拉了吧?
到时如何解释。不过,现在也说不定,回都回不去了。
因为,今天海上行动的同时,伊拉应家寨与王家岛,亦不能幸免。
回?她竟然用了这个词,季雨苦笑。
唯一希望的是,小艾能好好照顾小念,千万不能让他有事。
或是拿他来成为威胁她的工具。想想就害怕与头疼……
而踏上这条船呢?季雨默默地看了看周围的人——
首先低头看到的是地上还淌着血的几个手指头。
她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
其实季雨也不想这么血腥。她可以推脱这是一场意外吗?
可是香芝那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徐志东一直避开的眼神。
夏冰看都不看她的厌恶与揣测,都让她知道。这一切,不是梦。
只有葛英,摇着头不住的叹息道。
拥有者强力外壳的船只,在潜入水下后,
遭到了海面部分警察的主意,并且惊醒了开枪袭击。
可惜他们的潜水艇已经开走,无法准确的定位这艘神奇的救命之艇。
艇内一片死寂,气氛不可谓不紧张。
大家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脱得掉,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
想想刚刚杨目的死,甚至只一句胡就割了他喉咙的。
想想警察为什么迟迟没有来找到这些狡兔三窟中的东一舱内通道?
或许,他们内部也有人收受贿赂了吧?
季雨心里很不高兴。其余人也没有好脸色。
香芝低低的啜泣声到了后面,已经微不可闻。
夏冰疲惫的脸色,似乎已经沉沉睡去。
只有徐志东还勉强撑着观察着四周,尽好守卫的职责。
季雨倒是很想问问夏冰“给我一个解释。”
可是,要如何解释她对杨目这不同寻常的关心吗?
刚刚他显然是动怒过的。季雨倒是以为,夏冰不会吃醋的。
不然,他如何能忍受得了她曾是他大哥的女人。
而现在又仍未确定。只是季雨也不想再纠缠与杨目的死了。
或许从他被夏冰亲自砍断手掌脚掌的那刻起。
她就应该知道,杨目即使不是非死不可,也是仗着没通知过她的这一点名头罢了。
这样的的狠手与果断,夏冰够看重她的了吧?
可惜,他还想要香芝……季雨回头看香芝,
双眼红肿,两眼无神,更加衬的她脸色的糟糕起来。
季雨暗暗心惊。他们一行人,刚刚已听到徐志东想夏冰请示过了,
因为离海岸不远,等一短暂潜出海后,直奔海岸线上,去应家寨。
过程也听他们数度想与夏举或是应家里自己安Сhā的人联系,可惜一无所获。
就算他们不知道应家寨现在的情况,但是这样长时间的联系不上,
以及今天所经历的种种,傻瓜也猜得到那边有事了!
所以夏冰的脸色才这样的不好看。
季雨心里暗暗好笑,现在知道带着两个女人的不方便之处了吧@
不然她俩现在的这个位置,一定可以安Сhā夏冰的那些个死士。
而听徐志东刚刚与他的短暂对话,本来是想要叫徐去另一所舰上领导那帮人的。
可惜这边有两个女人,葛英这个老人,再加上夏冰受伤了。
所以徐志东当然走不了,他是唯一的青壮年了。
如果他再去那边,等于是夏冰要应付这么多人。
看看他现在的脸色,季雨又有些心疼。
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刚刚还好笑于他处境的尴尬,自己的有利呢。
现在又有点可怜起这个也是很冷酷的人来了。
或许他的发怒,总是为红颜与兄弟有关。
当觉得舱内的压力慢慢减小,呼吸开始渐渐顺畅起来的时候,
徐志东低声说道:“出海平面了。”
葛英倒是坦然,闭着眼睛,一只手里护着他的药箱。
季雨看着,也是难为他了。徐志东则是熟练地操作着仪器,
一切似乎是稳步进行中的时候,他却大叫道:“二当家,不好!前面……”
他话还没有说完,季雨就感觉到震动与爆炸!
似乎一颗小型的鱼雷,追着他们的航向击了过来。
虽然并未正正击中(不然他们立时就得全部没命)
但击偏的结果,是将刚刚冒头,正在关键上升阶段的救生艇,打爆了!
自恋,是一个人的罗曼史…… 129 鬼门大开
本来以为脱险的众人,显然又再度慌乱了起来。
一个剧烈的震动,让夏冰本来捂住的胸部受到撞击,
于是,再度咳出血来!
本来是葛英与夏冰坐在最后,季雨香芝坐中间,
徐志东在最前面的。情况的突变,先是让人慌张,
核心人物的危险,又让情况更加不安起来。
夏冰被颠的东倒西歪的,刚刚的那些血,
也光荣的飞到艇内的壁上,他一只手还扶住自己的胸口,
另只手在被打击中颠簸的救生艇内,找不到支点。
第二颗雷出动了,就着侧面的另一边打击的。
季雨这下才搞清楚。警方发弹的人,并不是实力不佳打不中,
而是如同警察开枪前的鸣枪示警一样,并不用一来就打死人。
至少,他们现在还并未武力反击。
这次的打击,显然比刚刚的震动大得多了。
艇内已经明显倾斜着到一边,葛英在后面想扶着夏冰,
可惜他年老体衰,还要死命抱着他的那个药箱,
因此并不能给与夏冰有效的帮助。
倒是季雨扭过头,也不怎的,就伸出了手。
向夏冰伸出了手,想来他似乎也正是向她这边倾斜过来的。
可是有另一只手,更快的抓住了夏冰的手!
香芝以自己娇小的身躯,抗住了他晃着的而无力的身体。
关切地问道:“冰哥,你没事吧?”声音里就然还带着刚刚一直残留的哭腔。
季雨没抓到夏冰的手,不知为什么,她看到有一丝失望的表情,似乎刚刚从他脸上划过。
他以夹杂着微微喘息的声音,低低的说道:“没事。”
不知为何,季雨总觉得他在看自己。可是一抬头,那道目光,又是在香芝脸上。
她笑笑,今天自己真的是太多心了。
哪知一个恍神,突如其来的第三颗雷,应该是比较大型的那种。
刚刚好打在季雨这侧的顶端,看来他们是想要攻击徐志东所在的前面控制台了。
季雨的背后开始渗水,而她刚刚也没有坐稳,手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往后仰跌了去!
身后的徐志东紧张挽救方向中,他甚至还请示夏冰:“二当家,要不要再下水?”
这种又不是潜水艇,想上就上,想下就下。刚刚潜在水下的这一小段时间,
实际已经耗尽了装置的资源,重新下水,不可能也不现实!
就在徐志东听命于夏冰的时候,季雨踉跄地跌倒,
竟然让徐志东有空伸出一只手来扶她。
可惜他一抽手,艇就微微失去了控制,
葛英迅速嚷道:“老徐老徐,不要命啦!”
季雨在被徐志东接到怀里的一刻,倒看着他的脸时想到,
葛英都六十好几了,徐志东才四十左右吧,
倒还叫起人家老徐来了。真是好笑、
只不过她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浮现一丝,
就感觉到腰上和臂上的手掌好热!
搞得她不敢再看徐志东的脸。而他,
也因为葛英的提醒,马上放好她而回了自己的座位。
哪知夏冰这是却猛咳起来!真是事情源源不断哦。
不同于刚刚使力要咳出肺来的咳血,
这一次,他开始明显的抽搐起来!
季雨是除了电视上,第一次亲眼看到哮喘病人发作。
还是挺吓人的!主要是她帮不上忙。
葛英才能够左摇右摆的浪摇中,帮夏冰从药箱中找到了呼吸器,
还是香芝也慌张的捅进了他的嘴里。
而且由于颠簸及手颤,Сhā了好几次,才Сhā对的。
而夏冰的脸色,则早已是苍白与青紫间替换了。
他紧紧扶住的,是如获至宝的吸筒,胸肺见则是随着吸入也吞吐剧烈的起伏中。
夏冰本来就瘦弱的身躯,在穿着这么少的情况下,将精瘦的身板显露无疑。
季雨有些难受,即使是他人是挺瘦的,大事平时的生活中,仍是很强壮的。
他的射击、散打、还有攻击力,应该都是很不错的。
只是现在看着一个平时很健壮厉害的人物,
现在如同一个娇弱的小孩一样不堪一击,季雨的心里,有些难受。
或许生命究根到底,还是脆弱的。而且有时,甚至脆弱到你无法想象。比如,杨目。
强大的,或许是意志。强烈的活下去的意志!
想起了那些不痛快,以及今天可能已经牺牲的印度同行,
她默默地别过头去,不再看夏冰。
当然,随着时间慢慢的流淌,症状也缓解下来。
季雨心微微安了一点,听到香芝焦急的询问:“冰哥,你好点没有?“
只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徐志东大叫:“不好,真的进水了!“
专注于夏冰可怜的惨状,而想起的生生死死。
季雨这才发现,好久都安静着……诡异的可怕——没有攻击了。
因为料想到,他们根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吧?
脆弱中才刚刚恢复正常呼吸的夏冰,仍是喘着气问徐志东道:
“还有……多远,才到……岸?”
季雨看他讲着一小句话都这么不容易了,等下还要游水怎么办。
徐志东果然通知了一行人,这个可拍的结果:
“十公里吧……才到可靠的礁石,三侧都已经凿空,水已经……怕是要弃船了。”
这下,船里的人个个脸色大变,季雨是有些吃惊,那倒不同于他们。
只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游泳啦,即使是在天天就在海边的伊拉呆了两年,
她也是天天带孩子,那有什么闲心思去游泳。
葛英与夏冰低语起来。香芝则是紧紧的抓着夏冰的手。
刚刚是他快摔倒了,求助于她的手。现在则是她成为一个小姑娘,依附于他。
即使他是一个病人。
季雨突然就觉得,当个小姑娘,真是不错。
她现在24,5吧,香芝也就比她小2到3岁这样,可是自己生了孩子,怎么也是师奶了。
或是在成为师奶的路上。可是未婚未育的姑娘们啊,即使你们有过几个男朋友,
可是仍然还有一种东西,叫青春呐……可惜她有了儿子。
面对香芝依靠夏冰时的安定,顿时有了这种畏缩感。
略略羡慕香芝的同时,季雨猛然发现一件事,
这一路以来,自己似乎并没有他们这么紧张。
仅仅是因为觉得自己是警方的人,无论到了哪一步,都不怕有事吗?
还是因为,她对他们,是在是过于无情了。
如同看着一个笑话一样,监守着他们。
警方每次的行动中,总会有漏洞。
不会有百分百的完美行动的。
而最后捉不到人,也是常有的事。
指的是,捉到头脑中的核心人物。
有时捉人,显然要不跑路难得多。
很明显,警方此次行动,不得力之处是有的。
而夏冰他们也会模糊警方视线。分几次来掩饰逃跑。
只不过,现在才没跑出一小时,就被追上了。
季雨还在低头分析总结的时候,听到夏冰一声坚毅的决定:“弃船,游上岸。”
自恋, 是一个人一生的罗曼史…… 130 又要死一人
只不过这一声决定,竟然如此的疲惫。
这是一段多长的距离啊。后又有追兵,大家都没多大信心。
季雨看到夏冰拎起香芝发抖的手掌,握在他的掌心,
轻轻的说道:“别怕。”
而香芝则是一脸激动的盯着他看。
两个人就这样你侬我侬的对视起来。
季雨别过脸去,向徐志东一样学着扣紧了身上的救生衣。
她这才想起,自打夏冰吩咐杀了杨目一艇以后,
他就没有再看过她一眼!
眼晴不是闭着,就是盯着眼前的座椅。
最多,也只是看过香芝几次。而她,则从未被留意过。
季雨不解气的摆弄摆弄着那些扣子,竟偏偏与她作对似的,都不顺。
一双结实的大手颤巍巍的伸过来,要帮她的忙。
季雨抬头一看,是徐志东。他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被她这一看,又想收回去了。
她赶紧低下头,心里叫道,还是你来帮我吧。这里实在太窄了。后面弄不到……
徐志东帮她弄的时候,她没什么感觉。
只是季雨转头时看到夏冰咬着唇,撑着气也要在帮香芝弄,她就有些生气。
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或许是有些不值吧。
大家都弄好之后,却都已经坐在满是水的舱内了,真是刻不容缓!
作为核心领导人物,夏冰还是发表了一下激励人心的话。
刚刚葛英又再给他打了一针,他面色似乎恢复了不少。
现在讲话的气,也足了许多:“我们就要出去了。不要怕。不要放弃。一咬牙,就游到岸去。”
季雨和徐志东点点头。香芝的嘴唇有些颤抖,不过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
只有葛英惨然一笑:“阿冰……我怕是不行了。”
夏冰迅速转头看他:“不许说这种话。”
葛英笑笑:“你觉得……我一个小老头儿,做得了万米游泳冠军?”
虽然是笑话,可是没有人想笑。
夏冰授意徐志东先扶香芝下去,可是她不愿动。
像只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夏冰似心头一软,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乖,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直到岸上。”
直到上岸怕是都不止吧。季雨嘴角微翘,嘲弄的想到。
她奇怪自己
没有很吃醋于夏冰对香芝的好,或许连自己都认为是应该的吧。
本身自已就没名正言顺的,而且刚开始她对他的感情也没多深,季雨一向这样安慰自己。
更重要的是,她还有着要回去的顾虑不是吗。
特别是在底下黑暗舱看杨目的时候,她恐怕就已经理清要放弃这种挣扎的念头了。
看着夏冰宠溺的摸着香芝的头发,一根根帮她理顺,
也不管脚下的水,那是越来越多!
季雨看不下去了,自己率先要先出去。
徐志东眼看就要过来扶她。夏冰却不紧不慢的说道:“阿东,先扶香芝。”
季雨不自觉的咬了咬唇,收回了刚刚已经伸出去,准备要出发的脚。
香芝则还是赖皮着。她很惊慌:“冰哥,我……”
她很想说,怕自己太久没游泳,体力不支。怕自已毒瘾发作。怕自己拖累……
可是这种要被抛弃的话语,她却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能怔怔的望着这个男人。
长久以来一直绷着神情的夏冰,难得表情柔和了许多,
声音也是轻轻的像在哄小孩般的有耐心:
“别怕……跟着我,一路到底!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他说这句话到后面时,眼睛竟然是在看着季雨。
她却别过脸去,忽略夏冰那双一直在拍香芝后背的大手。
那种节奏,曾经是她最熟悉的啊!
胆小的香芝,最终还是夏冰鼓励的目光与徐志东坚实的挂住下了水。
可是,明明却只有季雨注意到——她瞅见香芝捡起了那几根手指。
王西飞溅在艇内的几只遗指,上面的血液也被水泡没了。肉也开始有些白。
可是香芝不嫌弃。她只回头看了夏冰一眼,见他没有看自已。
就迅速的一一捡起,再擦擦收进身上的袋子里。
季雨留意到她的这些动作,但也不想让她发现自己。
结果好死不死,刚刚好那一截小拇指,正卡在季雨座位下。
香芝迟疑着,还是慢慢靠近过来。
也许她正想着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将季雨的ρi股挪开。
哪知季雨已经先忍不住看到她那种咬着唇的委屈模样了。
当她抬头要看季雨的时候,季雨倒是先主动别开脸,
装作是在看徐志东的仪器。然后再不经意似的略略抬高了ρi股,
仍是装作问徐志东道:“看,那个灯红了!”
徐志东倒是甜甜的笑起,耐心的回答道:“放心,那并不是警示灯。”
他当然不知道季雨突然发声的热情,她倒是觉得自己主动得好笑。
做好事还是要这般的顾忌对方的面子及感受的么?
香芝倒是一喜,抓住时机。自然头一降,手一低,一眨眼就将小截小拇指给收好了。
只是她临行前这般依依不舍看着夏冰又是为哪般?
刚刚收东西时,不是干净利索吗?
季雨心里叹然一声,这就是所谓的依靠男人吧。
不靠白不靠了。其实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明明也是好想这样……
可惜残酷的现实没有赋予她这样的权利。
徐志东在前面打头阵,领着路。后面跟着香芝,再牵着季雨的手,
再然后是夏冰,最后是葛英。计划是这样的。
艇已经渐渐没到了一半。徐志东与香芝已经顺利下水,在泡着呢。扶着边缘,等他们。
季雨在下海前的那一秒,就要也下水挨着徐志东与香芝的身影时,
夏冰已经在她后面排着队,却仍是伸过手来,
作势要扶住季雨正往下伸的手与脚的时候,不动声色的住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自恋, 是一个人一生的罗曼史…… 131 葬指
那冰冷的触感,和特殊设计过的体型,季雨真是太熟悉了!
她怔怔的望着夏冰,他却面无表情的将她按入水中。
当她大半身子也陷入在水中之时,就只能仰着脸看着高高在上的夏冰。
竟然有那么一瞬,她害怕他会不下来。
因为他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摸着手中那块也曾在夏举脖子上看过的相同的玉,
季雨不明白为何夏冰也会有一块。
她自己的那块,对着阳光看的话,里面是有个字的。
只是这块与夏举的那块,她当然还未曾得试过。
她看着夏冰也一步步的慢慢挪下来,徐志东伸手过来帮他。
夏冰的动作这么缓慢,季雨都担心这一万米,最有可能撑不过的人,是他吧。
她仔细盯着夏冰的脖子看了好久。
那儿并没有什么长年携带物品的痕迹。
记得上次夏冰是与她有抱怨过,他父亲将自己的玉,传给了夏举。
所以按道理来说,夏冰本人应该是没有的。
可是他现在却将一块真真实实,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宝玉,递到了她手里。
夏家,到底有多少块玉呢?
既然真的算得上是一模一样,那么……
她自己……或是将玉留下来的季雨妈妈,是否也与他们家族……有着难以言说的
关系?
其实接触越久,一直以来,季雨这种感觉就强烈。
只不过很多次,她都回避了。回避这背后的种种可能。
她一直劝慰自己说,那是上一辈的事情。
而且她母亲死亡得那样早,夏冰他爸怎么会认得她妈。
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是,她妈妈曾到云南玩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而这种类型的玉,可能是当地某个寺庙或是纪念品店的特殊生产吧。
大不了她回去以后问聂叔叔,那就好了。
只是现在,季雨看着夏冰,再随意的往左一看,
香芝扒着艇的边边,痴情的望着夏冰。眼里有迷离、崇拜、担忧,还有……爱。
季雨有些难受的回过脸,低下头。
她一直回避自己对夏冰的感情。用好感之类的借口来安慰自己的激|情。
不是那么嫉妒香芝的回归,更是解读为自己没有多重视夏冰。
而夏冰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拉她的手,也被季雨认定是他想左拥右抱的铁证。
可惜为什么,刚刚夏冰轻声细语对香芝说话的时候,她竟然有些难受。
而现在,见识香芝这种崇拜的眼神,想起应秀看向夏举的火热而她没有的时候,
季雨或许得真正开始思考某人在她心中的分量了。
可惜,这无疑是痛苦的。
她踏上这段征程,并不是为谈恋爱而来。
只不过得将这些首脑们,一一捉住,她才来的。
利用的是他们的信任,她的智慧与勇敢。
要牺牲的,可能是她的生命。
以前,做警察的时候,她倒未将生死看得比天塌下来还那么严重。
只是,做了妈妈。一种天然的母性,与责任感,已经不容许她再如一个人时的那般考虑。
是呀,她不是一个了!她还有小念。如若她一走,再无人能如她一样完完全全、掏心掏肺照顾小念。
所以季雨这时更不能理解自己的母亲来。那时自己才刚生下来没多久。
甚至一岁不到,她竟然就自杀了。也真是舍得!
为的什么?难道就为那飘渺如尘的游移爱情?
是她就断不会这样!季雨心里已下如此肯定的决心。
然后竞是大义漂然的看着香芝,心竟也不似刚刚那样痛了。
而再看夏冰一个不小心,从艇过刚刚滑落,手磕对。划破,流血了。
她也无动于衷的看着。不像其他几个都争着上去察看。
然后她的眼晴,对上了人群纷扰中,仍抬起头来,似不经意瞥了她一眼的夏冰。
看似不经意。可是里面的那重重波澜,却压得季雨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再度低下头去,接受葛英与香芝的包扎。
可是他那湿着而立起的每一根头发,却好像都透露着生气。傲然挺立,绝不肯弯。
以为自己是皇帝,个个都要来服侍?
不过,这貌似是君王气质的夏举才会用眼神与表情命令别人,尤其是她,才会做的事。
季雨对上夏冰的那种眼神,里面竟然有一点失望一闪而过。
她也没有心软。幸亏他不像夏举那样强硬。
哼,以为她就会屈服吗?绝不!
她不禁又往外退后了几步,在水中更是泡得不舒服。
季雨其实是强压住内心的那一点波澜的。
现在再来的这一份冲击,打破了这一点点的波澜。
当夏冰也终于真正下水后,全部人只刺下葛英还窝在那满是水的艇里面了。
艇已经被没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其实很是危险。
可是这个平时在医术上精明聪慧的人,此时却如一个受伤的小孩一样,龟缩在角落。
夏冰刚开始时还有耐心的劝道:“你是怎么了?快过来吧。一个眨眼,就到岸上了。”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葛英仍然如待猫抓的老鼠一般,畏缩在角落里。而且,越退越后。
受了伤,且还带着能让他头痛的两个女人的夏冰,耐心显然不够了。
他很是不爽的说道:“老葛,你到底怎么了?”
一个上了年纪,但凡事都应该看得开明的清醒医生,现在糊涂了:“你不跟你们走,我不跟你们走……”
时间是如此的宝贵!远处又有闷雷声响起。怕是别处方向逃跑的救生艇,也被警方发现,抓捕中。
他们远远的发射,可以同时打击几处。可是并不能同时前来抓几个人。
或许这艘船上装着的是夏冰,另一艘上的是王西。
外表类似的装置,并不能让警方迅速的在众多的逃生艇中,迅速的将他们分辨抓出。
所以,他们需要的是时间。
距他们被轰炸,也有一小段时间了。
警方要么是在赶过来,要么是以为他们已经被击沉。
夏冰挥动一个手势,让徐志东来劝葛英。
因为他已经脸色又差了起来。而且胸脯起伏,有咳的趋势。
香芝也吓得立马问他:“冰哥……”
他挥挥手,制止了她的继续发问。
或许,他是想要安静一下。季雨想着。
可是,他竟又莫名的看了自己一眼。
搞得她心虚起来。不敢再看他。
其实自己又没腹诽他,为何如此的心虚,好像做了错事似的。
徐志东显然也没能劝说得了葛英。向夏冰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当远处的轰隆声越发密集的时候,大家都感受到了严重的不安!
徐志东亦是果断的说道:“二当家,时间来不及了,当断则断!”
其实就是叫夏冰抛弃葛英。
可夏冰他对葛英毕竟也是有着一些感情的。
而任何人看着角落里那个面色如灰的老人,是容易被勾起同情心的。
夏冰的脸色则是很复杂。声音里已经尽是疲惫。对葛英说道:“给我一个理由。”
自恋, 是一个人一生的罗曼史…… 132 他的两个女人
葛英竟然惨然一笑:“阿冰,我有癌……你不是不知道。”
夏冰沉默了一下说道:“那又怎样?”
他竟然哈哈大笑:“那又怎样?问得好!”
葛英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他慢慢踱过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都有停留。并且给予了他们不同的涵义。
当葛英意味深长的扫过季雨强装镇定的脸上时,微微一笑。
他的眼里,竟然有嘱托!
可是季雨好惭愧。她只不过是一个将要离开的人。
还会亲手将他们一一缉拿,他怎可将这样的“重担”,交付于她?
还不如将这样的表情,送给一直好奇且又担心的看着他的香芝呢。
葛英打开药箱,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抛弃。只留下必不可少的最后几样东西。
然后递与徐志东。可是他并不敢接。眼晴望着夏冰。
后者仍是盯着葛英。似要分辨他的决心到底有多大。
夏冰叹了一口气,只问了他最后一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季雨有些恍惚,这是一句她听过无数次,也说过无数次的话——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在以前逮捕嫌疑人、讯问嫌疑人时,
在她也曾被上司质疑过而被人问起时。现在,却用在了问别人遗言上。
而且,还是一个叫夏冰的人问的。这个人,以后是她要抓的。
季雨看向夏冰古怪的眼神,引起了徐志东的注意。他咳了一声。
她知道自己的失态,才收回了自己复杂的目光。
可是葛英却给她送话了:“丫头,拜托你了。”拜托你,帮我好好照顾阿冰。
估计他后半句是这样的。季雨猜。
可是望着老人期盼的眼神,里面的光亮,甚至不容得她做出拒绝的姿态!
如果他真的一心求死。或是这越来越近的炮火声,不容得他有能力逃跑的话,
这真的是他最后唯一心愿了么?季雨想起葛英曾与她说过妻儿的惨死,自己的冤屈,
以及夏冰年少时对他的种种关怀与照顾……她竟然点了点头。
大家其实都在看她。甚至就连香芝,也不认为葛英话里的那个“丫头”,是指自己。
于是,又羡慕,又有些嫉妒的看着季雨。
而徐志东也是讶异万分。何时她在葛英心中的分量这么重起来。
倘若……
倘若自己也走,是否也是会这样嘱托她?
夏冰只扫了季雨一眼,就没在看她。
可是当眼角察觉到她轻轻的那一点头后,他的嘴角仍是难以抑制的上扬起来。
只不过这一笑,竟然牵动了受伤的内脏,又咳了起来。
葛英看着在水中的夏冰,眉头一皱。迅速将药箱扔给徐志东。
这一次,他接了。听到葛英的嘱托:“记得按时打针吃药。不剧烈运动就暂时没事。”
他又向夏冰惨然一笑:“还是不要看着我死吧。你们……快走!”
他使劲一拽,本来可以看到他的那个角,塌了下来。
夏冰那张口要讲话的嘴巴,却动了动,哑然得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徐志东猛力一拖,夏冰被拖离一艇。
而收到他的眼神提示,季雨也同时的拽开香芝,一同游开了去。
那越陷越矮的物体里,已经看不到葛英的身影。
从季雨的这个角落,能看到葛英脸部的一个部位——下巴。
她甚至似乎能感觉得到,那个微微抖动的下巴上面,一定尽是满意而满足的表情……
季雨想起他亲手为她做的数次手术,他在诊室门口外面叫她有耐心一点,
他来与她说夏冰以前的事,小时候的事。他告诉她……他其实,是个好人。
夏冰肯定也很明白这一点。不然在他们一起离去的时候,为什么他还是回了头。
季雨感觉他眼里亮亮的,似有泪光。可惜在一沉一伏的海水里面,并不那么明显。
这长长的旅途开始的。遗弃葛英的遗憾,很快就冲淡在与海水的斗争中。
虽然那海岸似乎隐隐可见。可惜要运动着靠近,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本来应该是徐志东、香芝、季雨、夏冰、葛英的顺序,
现在变成了徐志东、季雨、香芝、夏冰。
换位置的时候,季雨只是游到香芝的前面,轻描淡写的一句“我帮你开道。”
就将欣喜若狂的香芝送到了夏冰的面前。季雨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会心软。
因为季雨觉得香芝体太弱,愿意帮着让她靠近夏冰。
却忽略了夏冰可能更想接近她的事实。当然,这是她意淫的。
后来知道自己想错是因为,很明显,里面只有她的泳技最差!
笨蛋季雨似乎忘了除了她之外的这三个人,尤其是后面两个年轻人,
长年都生活在海边。可以说是在海水里泡大的。
这一万米,对他们来说,不算得什么。
所以,当季雨不动声色的推开夏冰又要伸过来的手时,
她听到了他终是不屑一顾的笑声。
搞得她斗志更加盎然起来!
可惜游了不到三分之一时,她就发现,这实在不是一个要得面子的事。
很明显啦,以前她长期从事的是陆地作战。这种水下生活,新鲜中可是带着极度疲惫。
她因为想着心事,一个踉跄,手脚一稍微不谐调,差点喝进水!
幸好在前面开水路的徐志东及时回头扶住了地。
季雨是想,看来剩下的征程,只能靠意志度过了。
因为刚刚看香芝咬着嘴唇也在考虑是不是要硬撑的时候,
季雨心中暗爽。觉得香芝虽然游得好,可惜这几年在王家不知游得多吗。
而且自己有良好的身体素质做后台,香芝则是虚弱精瘦的重症吸毒者。
可不一会儿,季雨又为自己心中的这一小小窃喜而自责不已。
同样是女人,香芝身体都还没有大愈,你怎可起这种嘲笑的心思!
所以到了后来,虽然季雨开始游得慢,大家都等她。
但还好她耐力够,到了后来,成了大家等香芝。
香芝很不好意思,但也没办法。在海里大家都你扶我了一把,我推你一把的共同前进中。
人家说的大家同坐一条船上,季雨这会儿可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即使现在船毁了,大家不照样还是一条“船”上的人。
她不知小艾她们在伊拉的情况如何。是否胜利,胜利面有多大。而自己的儿子是否完完全全。
自己能做的,就是稳住这些人。不知他们到底为自己准备了多少条后路。
她也要一一的切断!
但现在要做的,就是得博取他们的信任。
所以在香芝一个不注意,体力不支要滑入水中时,
季雨甚至比夏冰还要快的扶住了她!
谁知竟牵动了自己的伤口。她之前与王小打斗时,身上有些肿块的。
现在嘴上只能呲牙一声。却仍要对香芝说道:“加油!快到了!”
当她眼神坚定,一手托住香芝,正准备护送她游完这最后的两千米时,
她扶着香芝背后的手,被夏冰的一只手,狠狠的打掉了!
自恋, 是一个人一生的罗曼史…… 133 摸不透他的心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看在水里打架可不是一件好玩儿的事。
季雨的脸很干。心里也很难得的窜起了某种火气。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动气了!
偏偏夏冰仍要火上浇油!大家都没有再动,浮上水面上。
他已经把香芝拉向他的身体。而在季雨这边看来,他根本是把她搂在怀里那种!
而季雨更是听得清楚他的每一个声音,甚至是他吐出每一个字眼时的气息,她都那么熟悉!
季雨听得心里一冷,看到他竟然盯着浑浊的海面而不看她。心里又气又急。
她知道这段平时对他们来讲不算短的路途,此行却因为夏冰的受伤,香芝的体弱,而走得颇为漫长。
而在这就要到达的时刻,他竟然抱着香芝,对她讲这种话!
她招谁惹谁了!
季雨看着香芝仰着头,在水里飘着,可是仍然都快缩到夏冰的怀里去了!
她其实没有不喜欢香芝。虽然偶尔有点看不惯她太依赖太相信夏冰,可是她生气的点,主要还是归结在夏冰身上。
她生气了吗?是的,她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在快到岸边的时候,仍然对夏冰大叫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夏冰似乎不理她。季雨看着他扶着香芝的手臂,紧了一下。
她可是真生气啦,你难得扯开嗓子吼道:“夏冰,你有种就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或许激将法真的比较有用。反正夏冰是真的抬起他那对漂亮的眼睛了。
眼里已经没有她熟悉的温柔。更加没有他们每一次做、爱时,他架住她不让她走时的耍赖与亲昵了。
他的眼神冷冰冰,还真就看着她。每一个字,果然都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每一声吐气,都带着他特有的说话节奏,以及他的夏氏冰冷:“不—用—你—管。”
这一次,他真的如她所愿,盯着她美丽的眼睛,真诚的、没有回避的说出这四个字。
其实他们的样子都挺狼狈的。逃难、海水、湿透、还有猝不及防的……伤心。
季雨觉得鼻子有些塞,这个还可以控制。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控制开始微红的眼睛。
她回避了夏冰笃定的眼神,以及香芝惊诧的表情。
或许就连香芝,也想在夏冰深沉的眼海后面,找到一丝可以分辨得出来的无奈或是犹豫,以及不舍……
可是没有!一丝……也没有。
就连刚刚离开残艇,望向葛英时他眼里的那一点光亮,也没有。
季雨甚至不敢联想起,这仍是同一个人!
他的口气,甚至冰冷得比这泡了一个多小时的海水,还要刺骨!
身旁有人悠悠叹气。
季雨回过头去,将脸埋进海里,对徐志东含糊的说道:“走吧。”
或许刚刚的那声无奈叹息,就是他发出的。
或许刚刚背后一直有道眼神烫在背上,也一直是他的。
就连现在紧跟上来的那个身影,也一直的他的。而不是……某人的。
季雨选了蛙泳。姿势不够好看,却能将脸一次次的送入水中。
或许她是想在掩饰自己的窘态。或许,她是眼睛真的进了太多这些脏水。
不然,为什么它们总在微微的疼呢?
还有心口,是不是游太久了?好累……好痛!
跟着一起酸的,除了鼻子,果然还有眼睛。
徐志东跟得很近,看来的怕她会出事。或是出错。
她笑笑,我是这么不堪一击的人么?哈哈,其实是我赢了。
因为,是我先决定要放弃他!
如此一想,她顿觉痛快好多。
那游得已经疲软的手臂与双腿,竟然再度焕发起勃勃生机起来!
那不管后面的人跟不跟得上,反正她就是如一条刚放回大海里的鲨鱼一般,不顾前面是如何的手脚无力,突觉得现在支撑自己的,不是那体内的源动力,而是自己的一股信念。
一股不看被人看扁,也不想被人看笑话的信念!
她游得再快,当然也及不上本身是男人,又是游泳健将的徐志东。
他仍然如鬼魅一样的尾随着她。
季雨不敢看后面,当然现在混乱的心里,也感觉不到那两人离得会有多远。
她忽然又觉得好笑起来。徐志东这样的紧随,怕她出事。
还不是因为当初他听命于那个人的严令吗?
从她那晚抱着小念夜探码头,在山上与他相遇,到卢武的派出,不都是怕她出事才安Сhā的吗。
可惜,就连应秀的开枪追杀,卢武的猛踢猛拽她的腹脏,也比不上——
比不上……他刚刚送她的四个字。
徐志东冷不丁的提醒道:“程……雨,你右边有暗礁!”
她被他突然的声音吓一跳,刚刚沉醉在心事中,未注意得到危险。
虽然是水下的,在这阴天中不好分辨,但是她都游了这么久了,发现这点,算不得什么。只是季雨还有想着一件事,她刚刚触到香芝的背,真是瘦得可怜啊!
想想自己健康,还有个儿子。回头夏举可能还要她,任务还是会顺利完成的,想想这些,希望与信心大增。顿时也不觉得什么不快乐了。
望望一个多小时前还遥不可及的大海,现在已经尽在眼前,也就更让人开心了。
而且天虽然阴,前面在船上的暴雨与风浪也很可怕,不过万幸的是,他们自打从挺内逃出来后,老天爷虽然不给什么脸,但是也没发怒。
因为它不掉眼泪,不起大风浪,他们才有可能游至岸边。
不然以他们走走停停的速度,何时才沾得了岸。
或许,更重要的是,他们几个人,都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能咬牙坚持的,原来不止是她,还有香芝。
季雨对这个瘦弱的女孩,重新定义起来。
她所受的苦难,一直让季雨觉得她是个受害者。
不过想来也是,既然她吃过这么多的苦,也受过那么多的屈辱,却仍是活了下来,真的很坚强!
虽然她也是脆弱的。但似乎总有那最后的一口气在撑着她。
季雨终于舍得回头,默默的看了正在扶着香芝,也游得很累的夏冰一眼。
或许,这口气,就是夏冰。
不管是想念夏冰,思念夏冰,亦是渴望夏冰。盼望回到他身边。
这些这么美好的过往与动人的心愿,正是香芝得以坚持的那最后一口气。
季雨再这么一想,就觉得夏冰一直拍着香芝背的那只手,顺眼得多了。
她再决然的扭回头。却没收到某男刚刚抬头看她,那复杂的眼光……
自恋, 是一个人一生的罗曼史…… 134 上岸
季雨虽然困到不行,但拼命不停往前游时,脑海竟仍是出现刚刚香芝依偎在他怀里,两人漂浮在海中仍然亲昵对视的种种“温馨”画面。
她的以前的婚恋从来都是很简单,也不曾出现情敌或第三者。
这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而且他刚刚那清冷的模样,仿佛就是他们认识之初,她和夏磊玩得好时,他警告她不要太得意时的无情,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他现在只用四个字,就可以让她有了刺骨的感觉。
逃难中、任务重、亲生儿子现在情况未明,还仍想这些。
季雨觉得自己比胸前一直浮动着垃圾与浮游植物的这灰黑海水还要脏!
就连一直旁观的老天爷,仿佛是嘲笑他们三人之间的无聊戏码,竟然发起怒来。豆大的雨点“啪啪啪”的纷纷滴落!
又快又大滴,搞得本已经快到岸的众人,如过街老鼠一样猛划动手与脚。
因为这海上,根本就没躲的地方啊!风随着雨,刮得更猛起来!
身后又传来一阵绵绵对话:“会不会打雷啊?”
不问还好,这一问。老天爷立刻奉上耀眼闪电一枚,隆隆雷声数响!
搞得香芝“呀”的大叫起来。季雨甚至能想象得出,她害怕着钻进夏冰怀里的那副情境。而他,可能也是边划边扶着她,即使胸中气闷得快要吐血,可能亦仍是轻抚她的背,慢慢宽慰中。
有些人外冷内热,对你好时,能让你窝心到极致。
可是如果这份你曾经享受过的好,现在当着你的面,给予了别人……
当你还爱着他的时候,肯定是会心痛的!
一道更为耀眼的闪电,划破了阴沉的天空。季雨的心一惊!
她爱他?这三个字,尤其是中间的那个字……她从来都不敢用。
是不是老天爷都在讽刺她?季雨不敢看那广阔却令人害怕的天空。
那儿虽高,却乌云齐聚,雷电交加,船与飞机都要接受这重重考验,让人不得不喟叹人力面对大自然的渺小。
她鄙视夏冰!他说过他爱她吧,结果呢。她其实也不会与香芝抢的。
他们的爱情故事,以前就让她感动。现在季雨心生背叛,其实也不算背叛。她本来就不是伊拉的人。也想让夏冰能找回他的初恋。
反正他们是不可能的了。可是为什么他也不说一声,就当面给她刺冷箭!
谁都不喜欢这种有点被羞辱的感觉吧!季雨觉得头沉水无力。
一个软绵,她又呛了几口水!徐志东也顾不得扶她多少了。
他那亦是不太妙。因为他得一直护着装有夏冰香芝药的那个箱子。
雨噼里啪啦下得越发密集起来。还带着那一阵比一阵猛的刺骨冷风!
让他们在体力已经接近透支的情况下,游得分外艰难!
眼前都是沉沉的雨水,眼睛都快要看不见远方了。
虽然知道目标可能也不愿,但这种灰蒙蒙的境况,让人心慌。
季雨咬着牙,硬是靠着这最后一口气,坚持划着。
快慢也不差,亦是与徐志东并驾齐驱。
人家手里都还推着那个药箱呢,比她累多了。
还好的是,他们都没有放弃。香芝身体也没出什么状况。
更好的是,就算是万里长征,也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茫茫的大海中,那些轰隆声与巨型船只渐行渐远。
心里的舒坦的没办法讲的。只是……前路漫漫。
当他们终于拖着疲态、带着伤口,简直是又爬又挪的滚到沙滩上时,几乎所有人都是以极其难看的姿势躺着——四脚朝天大咧咧的瘫着。
后面的雨水小了,可是他们谁也不愿挪动。
也没办法找雨挡。这光秃秃的海滩上。地势并不平坦。
到处是突兀的乱石、杂草,没有可以遮蔽的物体。
就像是要教训他们一样,天空现在又慢慢的降小了雨势。
看到是天空仍是阴沉。那朵朵大片又黑到又浓的乌云,周身湿腻,又脏到不行。手脚与脸,都是狼狈不已。
可是累得连拧干衣服都没有时间!大家都一样。
胸脯起伏,嘴巴大张,如狗一样在拼命喘气时,季雨听到夏冰软软的声音:“不用怕。后面……更容易。”
她眼角轻轻一抬,再微微一撇,看到香芝平躺着……
看不到她的脸,但是朝上盯着自己的王子……而夏冰则是一手侧躺在香芝旁边,一手弯曲撑着扶住脸的对她讲话。
恶,真是受不了了!季雨突然觉得嘴巴喉咙还有肚子里,尽量刚刚不小心喝下的众多肮脏海水。她一定得找地方清理清理。
说着就行动起来。其实同时也是为为求耳净。
她不认为自己在困到不行的这种最为脆弱之时,还能有那份闲情与淡定,听到这种韩剧的上演。
她挣扎着起身。腿仍打打着飘,却仍是固执的爬起,然后扶着海岸边的那些祼露礁石,跌跌撞撞的向伸出的乱林走去。
徐志东放下药箱,也随着起身。看了夏冰一眼,高叫道:“程雨,你要去哪?!”
季雨早就注意到,他喊她不仅不是“程小姐”,也不是“程雨小姐”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直接变成“程雨”。
她是不介意这种,但是想到他背后的那个人……
是不是他授意的?他到底在想?
季雨心乱乱的,觉得嘴唇干裂,想找点淡水来喝。
暂时也不想与那伙人粘着,由此脚步越走越快。
撑着前进一段时间后,她的体力勉强恢复。可站直行走起来。
眼看海岸边光秃秃的,只有越过几个小小的山头之后,上面才是一片树林。
季雨觉得那就是希望。既然有海水出来,里面应该有小河小溪之类的吧。
后面一直有脚步声紧紧跟随。
自恋,是一个人一生的罗曼史…… 135 她不要他的对不起!
这是一片光秃的海滩。想往里走的杂树林里,路上尽是碎石。
季雨听得背后的脚步声有些迟缓……可是听不到徐志东的声音了。
她本来也懒得理他。但一想想,他们在船上的时候,
既然都已经接近应家的地盘,那这里应该就是缅甸的国境之内了。
话说她的缅甸语,那哪灵光啊。只能听得懂日常简单的几个词。
万一等下与人对话时,甚至找不到路或是危险产生敌意怎么办。
在异国,又不是去旅游,语言的确是挺重要的。
她这样一想,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也跟着慢了起来。季雨觉得有点不像徐志东的。
反倒有点像……那个人的。不过现在路上都是碎石与烂泥。
走得本来就颠簸,这与正常的脚步声对比起来,也听得不明晰。
不知为什么,季雨想起儿子来。可能是因为刚刚想到语言了吧。
想着自己会日语与韩语。他……亲生爸爸会英语。
他现在的……“叔叔”熟练英语,也会缅甸语,
那以后让他学什么好呢?她嘴角竟然微微一笑。
或许是儿子的事情,平复了些许的伤痛与疲惫,
季雨想得太过入神,竟然没注意到脚下坡路中的一个坑!
脚当然就不知觉的陷了进去,而且卡住了!
她先是尖叫一声:“啊!”然后真正是卡住了,因为很痛!
然而在她叫住的同时,一双手已经敏捷的从后方,从腋窝处架住了她的双臂
这也才使得季雨不致再深陷进去。
她一回头,看到来人……大吸了一口气,气叫道:“你来干什么!”
夏冰倒是不言不语,低下头,扶着她的大腿,想帮她从洞里抽出来。
只不过裤子、抹子、鞋子早已湿透,而刚刚的大雨,
也让岸边这本已就容易湿滑的地质,泥泞起来。
季雨的小脚,则不偏不倚的卡进了这前进坡路上与旁边陇田里的坑。
水、泥、滑,要命的是,口实在太小了。简单点说,就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因为有脚掌嘛,季雨望天呈45度角悲伤的想。
夏冰倒是真的蹲下去了。有水泡着,也看不清,他也不敢鲁拔。
他用手拨开那儿的水与泥,细细的看着。
季雨刚刚看他手上的那动作,差点叫起来要阻止他。
因为他的手掌,不知何时有伤。很明显的一道伤疤,刚刚新结的血。
还有脏、泥、水。很沧桑,像老人的手。
她有那么一秒的心痛。不过还是拍拍胸脯忍住了,没有开口。
脚仍是Сhā在那坑里,她甚至就顺势一坐,不愿起来了。
季雨舒坦的叹了一口气。夏冰眉头却皱了起来。
“……小雨,太凉了。你先起来。”
她冷哼一声,并未理会。
夏冰倒是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再不起来。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抱你起来。”
季雨感觉自己的脚可是刮蹭到了,火辣辣的生疼。
现在因为他话语的刺激,更是不能表现出来。
她冷哼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身体好得很,自然没事。只不过……二当家很有空吗?怎么不去看你身很弱的香芝妹妹?”
她懒得抬眼。而头的上方,许久仍是未传来一丝声响或是呼吸。
是打是骂,是讽是冷,好歹也吱一声。
等得季雨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夏冰慢慢的蹲了下来。
他没有再叫她起来。想来也是知道她这犟脖气,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
可是看到夏冰慢慢的蹲姿。季雨心里又有些难受与内疚了。
他明显是受了伤的。现在看到他胸前的湿衣,上面竟有极明显的斑斑血迹,
有一部分不知是结了还是怎的,已经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脯,
能让人明显的看到那儿的曲线。一点儿也不性感。
是的,一点儿也不性感。因为太瘦了。太伤了……
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季雨盯着他缓慢空降到自已面前的这张脸,发白得可怕。
而他的嘴唇,平时已经薄得只有一些红。现在更是唇线紧紧的抿着,
认真的看着她。同样紧皱舒展不开的,还有他的眉头。
季雨甚至有种冲动,想伸手要拉平那两条纠在一起的线!
可是他严肃认真的表情,不允许她做这种幼稚的行为。
而在他越来越靠近,显得越来越大的黑黑眼睛中,
季雨慢慢看清了自己在里面的影子……
同样尖瘦的、苍白的、瘦小的、狼狈的、仓忙的、还有,憔悴的……
她头皮发麻,难以招架!头一胀,竟然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他的怀里。
迷迷糊糊的抬眼一看,天空竟已经真正黑了下来。
不是白天的那种阴黑、灰黑。而是天夜了的黑。
季雨迟钝的感觉到后,又发现自己在某个熟悉的怀抱里。
再看那某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一双手,一只握着她的手。
另一只,竟然覆在她的胸上!
季雨大吸一口冷气!挣扎着要起身。
却对上某人得逞的笑意妖孽面庞:“你最好不要再动。不然……我会抱得更紧的。”
季雨睁着大大的眼晴看着他。可是先看到的……却是他背后苍茫的天空。
在这样下过大雨的夜晚里,白天还时常发威的天空,此时却黑得幽蓝。
它很沉默的看着这个世界。在美丽诱人的大城市里,有多彩的华灯初上。
也有在这荒凉的天涯海角,望着星空、暂时忘记了烦恼与纷争,依偎在一起的他们。
季雨知道他时而的强硬。现在这一刻的短暂温暖,让她格外留恋。
她也不想去问徐志东与香芝去了哪里。
也许以后真没这样的机会了。她难得晕倒啊。
她透过他的臂弯,亮晶晶的眼睛望向那远在天边,却又好像低垂得唾手可得的迷人天空。
这片夜景,和此时劫难后的短短安详,让人的心里格外平和与宁静。
天上的星星很多。在海边清爽的天气里,显得分外明亮。
原来旁边早已生起过一堆火来。烧得特旺。
大大的火堆上,火苗艳丽妖娆!最重要的是,上面正烤着一只肥嘟嘟的香鸡。
季雨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原来真的太久没有补充营养了!
看来自己的晕倒,应该是与白天的过于紧张与机能过于疲劳有关。
衣服也被烘干了。罢了罢了。反正他也不是没看过。现在则真的是饥肠辘辘了!
在叫的,除了她的肚子之外,还有那些不知疲倦的夏日知了们,
它们就在不远处的杂树林里叫喳。就连可爱的萤火虫们也来凑热闹。
季雨追随那小小生物的点点星光后,才发现有道如闪光一样的耀眼光芒,一直在锁定着她。
夏冰的表情仍然复杂。时而看着她浅笑,时而又万般的忧愁。
可是他锁着她的手臂,仍是那样的紧!季雨有那么一阵,被他箍得快喘不过气来!
他呢,眼里的笑意渐渐隐去后……眼里有一股电流,
让一直盯着他的季雨,浑身酥麻!
可是想起白天种种……季雨知道自己的嘴角,肯定已经扬起了一丝重重的冷笑!
她倒是有种!猝不及防的将手迅速的从夏冰怀里抽出,
再在他惊愕的表情中,狠狠的煽了他一大耳光!
“夏冰,你真不要脸!”
自恋, 是一个人一生的罗曼史……136是谁给脸不要脸?
还从没有人敢当面给过夏冰耳光,连王家的人也不曾让他屈服过!
可是现在的这一个耳瓜子,竟然如此响亮。
黑蒙蒙的夜色中,季雨的心扑扑的跳。
如果他要伸手打她,她也认了。
其实名字只有两个字的人,想要被叫的亲昵,的确是很不容易。
想当初,她是如何开口,将那一个单字“冰”给成功叫出来的?
季雨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刚刚的那句话里,每一个字分量都是那么的足!
不过,名字只有连个字的人,想要被叫的冷谈,却又是容易。
只要将名字里的每一个字,都咬得那么无情、冷酷就好了……
或许,想想自己的伤与痛,的确就会很容易做到了!
夏冰,不要脸!特别是他的名字……
牙齿与唇一张、在一闭合!那么无情的一个名字,带出一个反复的他来!
季雨可不是任人欺压的玩偶。更不是他想上就上,想不要便不要的洋娃娃!
她照样是有脾气的,还大着咧!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对峙着。季雨看着夏冰的左脸,她刚刚手掌劲风扫过的地方,
慢慢的浮动无根红引来,而且越来越清晰!
他被褥后的平静,更是搞得她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夏冰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季雨很仔细的观察与体会,
才能发现他眼里刚刚酝酿起的那股巨大风暴,慢慢在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脸上重重的无奈,和他薄唇里面的一声深深地叹息。
他想伸手来抚她的头发,被她再一把狠狠打掉了!
夏冰的脸上微怒,季雨得意地笑了。眼睛弯弯的,像天上的新月。
一时之间,他看得有些怔忡……周围静谧安详的气氛,
郊外充满新鲜的空气,还有知了与萤火虫的帮凶,他的另一只手却行动了……
季雨的脚被夏冰握在手里。她的脚不大,他的手却很宽大,
虽然不厚,还很瘦,却也那般的有劲。
只不过,此刻正轻柔的揉搓着白天里她陷进坑里而受伤的肿胀部位。
季雨哑然,原来她竟一直没注意到!她的叫早已被他轻轻地从坑里拔出……
现在不嫌恶心的在帮她揉。貌似上面也上过药了,再加上他的轻揉慢推,
于是有一股舒坦,在季雨的脚祼上慢慢化开来……
只不过恍惚间,她的耳畔,总是想起白日里更早的时候,
他的那句清冷,且敢当着她的面,重复过的话,:“不用你管。”
当时尴尬的场面,被看好戏的羞辱……如果这些勉强还可忽略不计的话,
最最让季雨心寒的,自然还是她已经宣战,看他敢不敢当着她的面再重复一遍。
想不到他竟然还真就做了!看看他现在低眉顺眼的样子,真实越想越气人。
纵然他的抚摸很勾人,但是季雨仍然强压心中的冲动,相当不留情面的一把甩开了!
现在黄鼠狼还来给鸡拜什么年,在干什么去了!
夏冰愕然。季雨冷笑。
她的半边身子仍是在他的怀里。她想挣扎这出来,可是他是那么大的劲,就是不让她动!
季雨虽然很饿,不过清醒过来也有小一段时间了。睡过后毕竟也恢复了不少体力。
如果她真要撑着最后一口气撑脱,那也不是么可能的事。
只不过,看着夏冰越冒越多的胡渣、疲惫慌张的眼神,沧桑的神情,
季雨的心,就莫名的软下来。想来自己的手肘,刚刚似乎又碰到他的胸……
不知是不是会对上伤口?而且自己的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好歹也九十几斤的大人了,他行不行啊?他哮喘不发作了吗?还会咳血吗?
她疑惑地盯着夏冰胸口的目光,让他不自在的咳了声,轻轻地说道:“没事。没……碰对。”
他这种低眉顺眼的乖巧的样子,加上嘴上那是不时逗她的甜话,季雨以前是相当受用的。
不过经历今日之种种。先不说他如何突然冷谈,在热情对香芝,
单是他在船底对徐志东轻轻说道要做掉杨目时,季雨就已经相当不爽他了!
是,他的女人如果受辱,哪怕并未发生过什么,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了。
季雨相当他当然不会仅只因为这件事,而杀了杨目。
或许他们兄弟早有了动了杨目的心也不一定。
但她相信,要动,也绝不会是今日!
如果他真有这么在乎她,为何连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让!
出发前,他还一手被香芝扶着,另一只手在毯子下面,抠着她的手心呢。
现在回想起来,在对上夏冰此刻夜幕下恳切的眼神,季雨心中先是一酸,再是一痛!
她丝毫不畏惧的朝旁边吐了一泡口水!再面对上夏冰诧异的眼神。
季雨倒是很想仰天大笑。想来,她现在还不算得上是“他的女人”呢!
可是也不管粗俗不粗俗了,他看着夏冰受伤的眼神,心神不定。
因为不知几分真几分假。就算的全是真,那你想两边讨好,
作响齐人之福的愿望,是不是也太贪心了?
季雨冷笑道:“夏冰你只不过是仗着我对你有些感觉罢了。
告诉你,我不喜欢你!跟你Zuo爱我一点也不舒服!”
显然她的这两句话成功激怒了夏冰!他猛然捏住她的手腕!
狠狠地问道:“那你叫的那么欢是为什么?”
季雨嫣然一笑,那样的天真无邪:“给你面子呗。”
夏冰则是气得继续很捏她的双手!
她曾经受伤的手腕啊!季雨叫了起来。“啊!”
可是夏冰仍不放手,反而继续加重了手劲!
季雨甚至感觉到她的双手,使劲的同时,一直在发抖!
季雨不敢看夏冰一眼。她当然知道,不仅仅是因为她说他不行的原因。
更因为他被她伤了心!
切,这么什么。今天她的心灵不也被他折磨过好几次。
亏她算是坚强的了。也不怎那么计较。不然早打压香芝或是他了。
只不过他不来惹她的话。她也不会将毒舌放出,伤他的心咯。
话又说回来,他也只不过是这么随便一说,他便好像要痛入骨髓似的要掐晕她。
那他可曾有想过她白日里的种种委屈?
还没来得及容她细想。季雨突然发现手上的劲道放轻,
她很是讶异。一得松动,连忙看向夏冰。
哪知他面色女土,唇如发白。胸口处更是剧烈的浮动!
很明显的哮喘要发作的态势!
夏冰开始抽搐,往后倒去,季雨眼疾手快的拉住他,
心急如焚的大叫道:“夏冰怎么了!你不能有事!”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 137 摊牌
如果是一个美人得了这种病。可还真是能勾得众男人们怜香惜玉呢。
可惜现在是一个大男人。是一个以贩毒谋生,必须得以强硬阴冷着称的男人,得了这种病。
季雨抱着他,如风中的残叶一般在簌簌抖动。
她没了法子,看到旁边的药箱,立马翻开。
途中手指一直在颤抖!她哆哆嗦嗦找到呼吸器,
再哆哆嗦嗦的看着夏冰像一个喝奶的小孩一样,
两手扶住她的手,使劲的吸口中的救命之物。
之前没亲眼看见。现在看他如此弱、如此惨的可怜样,季雨有些于心不忍。
等他慢慢回复中时,她已经悄悄的别过脸去。
对一个男人来说,有什么比自尊更重要的呢?
何况他刚刚还高调威胁了她。而她则用轻轻的话语,重重的羞辱了他。
这样就受不了了?就这点能耐?
刚在他挣扎换气的时候,季雨已经从他怀里脱身。
现在则是蹲在地上,转动着那只烤鸡。
可惜没有调料,估计待会儿也不会太香。
只是这话说得也太早了点。可能是因为过于饥饿,
季雨见那鸡刚刚烤熟,就撤了下来。
也因为心急,忘了死物给她的第一个教训,就是告诉她有多烫!
“啊!”她收回手指,再吹吹那刚刚被灼了一点点伤的地方。
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季雨哀怨的看着那只“香”鸡。
“噗”身后有笑声响起。她还拿着鸡,翻了个白眼。
夏冰也慢慢的蹲下来,微笑道:“我来吧。”
季雨没有看他,木木的把串着鸡的棍子递给他。
只见夏冰拨了拨鸡皮,撩开。选好角度,再度架上火堆上烤了起来。
只见他淡淡的说道:“你呀,娇生惯养的。肯定是没经验。”
正拾着柴禾,要往火堆里加的季雨,手顿住了。
她自然是没办法告诉他,以前他们在野外执行任务时,
哪次不是她负责食物的烹制的多。而这其中,快而易的烧烤,自然是最多的选择。
不然又没锅的。哪来这么多的条件可讲。
有时他们也会带小饭盒。不锈钢的那种。一般是要去一周以上的旮旮旯旯里。
想到从前……季雨露出一丝苦笑,把几根干柴扔进了火堆里。
夏冰似不满意她一下扔太多。她明了道:“不是下雨了吗?哪来这么多干的?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阿东在你睡觉的时候去找的。”
她暗自摇了摇头,她哪是睡。她是晕。
不过恐怕晕过之后,的确也是在……他怀里睡着的。
怀里……这是一个与亲吻有得一拼的亲昵词汇。
季雨盯着跳动的火苗,香飘飘的烤鸡。还有周围树林里那雨后清新的泥土气息,
干净的空气味道……竟然忘记了他今天刚刚才抱过两个女孩。
她拿起树枝拨动着眼前的火堆,心里的那个决定,似乎在重重纠结与反复中,慢慢清晰起来……
再抬头,季雨看着他刚刚差点发青的脸,现在似乎揣着无尽的兴奋,
在明亮的火光跳耀下,伸出舔干裂嘴唇的小舌头,也显得那般的诱人。
季雨看得呆了后。夏冰竟然微微侧脸,向她轻轻一笑。
她竟是想起了什么,重重的别过脸去。
只听得他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过一会儿,等他递上鸡来,那烤功相当成熟,香喷喷,流油。
季雨当然是咽了咽口水,问了句:“香芝呢?”
他还握在空中的手,微不可察的顿了顿。
然后再度递与她,轻轻的说道:“快吃。”
季雨没接。
夏冰抬眼看她,然后低下头去,盯着手中的半边鸡。
再低低的说道:“她去那边……树林了。”
季雨语含讥讽:“她,她是谁?”
这一次,夏冰没有回避。因为季雨的态度明了,他也应该知道回避不了。
夏冰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季雨。然后静静的说道:“她,是香芝。”
很好,没有加重呼吸的刻意。而是平静的说出来。
季雨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她要的就是这种!
夏冰有些困感,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然后吃惊的被她从手中猛的抢过烤鸡。
她大口的嚼了起来。夏冰看得是哭笑不得。
季雨不以为然。还拿起也不知有谁喝过的小水壶,直接就喝。真是饿了嘛。
咕噜咕噜的灌完小半壶水,对上了夏冰意味深长的眼光。
她有些不好意思。嘟哝道:“你不是那么小肚鸡肠吧?”
半只鸡、半壶水而已嘛。如果有毒有害,你们早狂了。还等我来献身?
夜静悄悄的,小动物们仿佛都已经回家睡觉去了。
星星们也不再频繁眨眼。她仰头认真看着,真的不似刚刚那般璀璨了。
季雨安静的坐着。陪着夏冰慢慢吃完了那刺下的半只鸡。
他手指修长却不细长。不如夏举的有劲。但是很好看。
季雨心里腹诽,好看有用吗?吃得比她还慢。装B啊。看你也像贵族啊。
其实她心里有个鼓一直在怦怦跳。
夏冰其实在拖延时间。任谁都看出来了。
季雨现在算是开始想明白为何徐志东不见,香芝愿意消失了。
因为他,要向她摊牌。
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想到,他说得比她想象得还要晚一些了。
“呼……”季雨吐了口气。
早在船下,她能趁机启动得了密室的爆破装置,是因为夏冰与王西还在上面打架或是指挥。
那时起,她就知道。香芝帮了她与警方的大忙。拖住了这两个男人。
哪怕只是一分钟。那也是胜利。
可实际上是十分钟啊。如果是夏举来了……
季雨低头惨笑,无情的他,是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的。
好在是念旧的夏冰!此时此刻,面对他勇敢迎上来的真诚眼神,季雨竟然感激起他的这点来。
真是讽刺啊!季雨恍惚的看着夏冰眼里翻滚后又逐渐平静的眼海。
她甚至想在里面找寻到一丝丝愧疚或是惋惜!可是,没有……
有的是她所不熟悉的,弥漫得越来越汹涌的……痛!
谁能面对一个帅哥饱含情谊的锥心之痛?看得让人惊慌!
季雨慌张的别过脸去。只见火苗唰嘟的在窜,跳动得如同一个个聪敏的小精灵,
却又像张开沾满巫术双手的巫师,清亮得要照亮她内心的所有犄角旮旯……
更是如同可怕得要吞噬她内心的最后那一点点坚定一样!
在她的身后,过了许久。连风都把旷野中的树叶,刮得沙沙响的时候,
季雨终于听到了夏冰的那带着深深遗憾的内疚抱歉。以及他这迟来了许久的说明:
“小雨……(光是他充满感情的这柔软一喊,她都差点融化了)对不起!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她转过脸来,大胆的盯着他看。这叫早死早超生。
他倒是泪眼朦胧似的。顿了好一会儿,才清了清嗓说道:
“对不起!小雨……我不能再照顾你了……我要……带香芝走。因为,
至少……你还有我哥……而香芝什么也没有了!她只有……我。”
季雨觉得他透亮的眼睛,与天上的星星们有得一比。
时光匆匆,并没有让他们感情加得多深。却能让夏冰对香芝的那份愧疚……越来越浓!
季雨低低点,顿时觉得好饿。奇怪,明明刚刚才吃过的。
她的脚,刚刚被夏冰擦过药以后,已经被他细心的套上烘干过的袜子。
现在她用脚尖细细的踩着火堆旁的一小撮湿泥。
那里本来是湿厚的,现在却已经被邻近的火,弄得干燥不已。
季雨低头头,不说话。只用脚尖来回的细揉那些干湿土混合的区域。
为什么似乎还是有点点心痛?难道……是舍不得?
望着脚尖处,火星照耀下的鞋影。孤单得可怜。
她只想起一句话来——难道,坚强……也有错?
在这沉默的这个夜晚。他们明天即将要去会面夏举的夜晚。他终是向她摊牌了。
在曾经的很多个,他们共同度过的夜晚。怕是也是如同今晚一样的安详与宁静。
可惜这种柔美,从今往后都不再属于她!
季雨没有看他,手中依旧拨弄着星火的树枝,却不知不觉中被握紧……
夜幕大降,星星都躲去睡觉的夜晚。只听得季雨一声低语,
却是这般沙哑的开问道:“即使……她,是你妹妹……也可以吗?”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 138 无声关怀
清晨的阳光总是明媚的。特别是在海边与树林的这种空间里。
你可以在闻着清新的海风中醒来,可以在树林或稀或密的叶子间,
找到那清晨的第一缕太阳……你眼中的第一缕太阳。
季雨睁开眼,感受到美好的之前,是被刺痛了眼。
因为昨晚睡得不好。昏昏沉沉之间做了许多胡乱的梦。
可奇怪的是,她虽然梦得头晕脑涨,几次欲醒过来。
可惜终究是未能醒。梦中似乎总有一双手,
在她每次被黑暗追逐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
轻轻的抚摸她的眉心,慢慢揉搓。然后握紧她可能在张牙舞爪的双手,
缓缓将它们收拢。再紧紧的捧住,然后一股源源不断的温暖,慢慢袭来……
或许就是在这周而复始的紧张、纠结、与温暖中,她才没有醒过来。
不过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影。
昨晚夏冰被她气跑了以后,季雨早上一醒来,也并未见他的踪迹。
眼前只有一堆在耀眼的阳光下,破败不已的柴火灰烬。
季雨揉揉眼晴,干涩得厉害。她顿时也庆幸起来,
幸亏夏冰也不在这里。不然一定有幸目睹她的眼屎和充满酸味的哈欠。
季雨举目四望,想找水来洗洗脸与手。
不过他们在的这个地方,是小树林里面的一个小空地。
她站起来,伸展伸展腰。惊喜的发现,脚不痛了。
原来昨天的只是外伤。也幸好只是外伤而已。
季雨穿过树林,往北走去。又看到了大海。
她依在一颗树下,地势比较高。刚好可以看得清海滩。
想看清楚他们几人是否在。可是没有。
她也想从海滩剩余的印迹中,辨别一下昨天他们上岸后的痕迹,可是也没有。
那一波一波缓缓冲刷的海浪,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特别的顽皮。
而天空亦是那样的高,那样的蓝。举头望时,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季雨动一动脖子后,发现身上的衣服,更是不爽到了极点。
虽然是干过了。可是那沾过汗与脏海水的布料,自然是结得厉害。
一定得洗洗了。她拨开树叶,朝南边走去。
现在是初夏。但是不少植物已经开得非常茂盛。
尤其是这种野外的树种们。更是生长得肆虐。
季雨慢慢的拨开横长竖飞的枝与叶,尽量不让尖刺们伤到自己的手。
经过一夜的休整后,她的体力已经恢复不少。
也并未再想昨夜的那场摊牌与交代。只是举手起来撩树枝时,
看到手腕上的一圈青黑,她还是陷入了沉默中。
这是那个男人留下来的印迹。竟然是对她的伤害……
刚刚在耳畔隐隐有传来的水的流动声音,季雨在仿佛是有前人已经开好的路下,
走得越来越顺利。
因为越到后面,被砍掉的枝芽就越多。挡路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少。
当水声越来越大。眼前的视野越来越开阔的时候,
季雨就在一片树叶的后面,看到了在河边洗东西的香芝。
她蹲在小小的河边。手上有着一堆湿物。有鞋,有衣服,也有包包等。
而她一手按住,一手抬脸与人讲话。准确的说,与夏冰讲话。
她的脸,迎着阳光仰着。在清晨的清亮的光线与明媚的照耀下,显得那般的生动与活泼。
她远远不是季雨前几天刚见到的香芝了。那时她萎靡、消沉,两眼无光。
一双眼晴里心是哀怨与忧愁。但也只几日。如今的她,
在阳光中对心上人,欢快的笑着。脸上流转着一种生动的光彩。耀眼得夺目。
季雨看着夏冰也在对她笑。末了还低俯下身,拾起她耳畔的发丝。帮她绕到耳后缠好。
而香芝则是娇羞似的低下了头。再继续搓着手中的衣物。
夏冰是彻底蹲了下来。靠着她。手中拨着水。脸不时侧过去,与她讲话。
季雨看着眼前这无比和谐的一幕。遂放下了要拨开树叶去河边的手。
她还没有这种勇气。至少,现在没有。
何必呢?何必去做电灯泡。而且,她发现,这点曾经的危险恋情,不算得什么。
如果真要在后面的路途中,拔得头筹,或许,靠……夏举,才更合适。
当然,也更有挑战性。季雨叹了一口气,放下手,转身准备回去。
一回头,却发现徐志东则是在身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季雨紧张起来。至少刚刚她没有自言自语。遂也镇定许多。但是她并不打算开口。
徐志东禁不起她耗,顿了一下开口道:“……水,已经打回来了。你……可以去洗脸了。”
气氛貌似有些小尴尬。季雨傻傻的“哦”了一声。
见他未动。可能是想她是主人,得先走。季雨只好迈开了步子。
只得身后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季雨边走边想,何时起徐志东竟然这么不礼貌了?
直接连称呼也没有的与她说话。还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叫她?
季雨揣着兜里那块下水前夏冰放到她手里的玉。本来是清脆透亮的,
现在却在她的手心里觉得灼热得难受。她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后,终是……松开。
她停下脚步,转身对刚刚被她穿过身边的徐志东说道:“这个……帮我还给,你们二当家。”
季雨倒也真是敢。这不明说着她与夏冰有关系了嘛。
而且这块玉这么特殊。徐志东肯定认得出。
难怪看着他犹疑的眼神,以及几度的欲言又止。季雨就有些后悔起自己的大意起来。
虽说他的确是夏冰的心心腹,不过大家都从未挑明过。
她现在名义上还是夏举的女人。拿着夏冰给的疑似定情信物,叫他还,的确有些不妥。
徐志东一直看着她。表情也几度变化。
季雨倒也无畏的回望他。手还向他伸着……
她伸展着的手心里,静静的躺着那块据说是夏家传家宝的玉。
据说,一共有三块。
徐志东看着她本来十分漂亮的秀发,被无穷烂臭海水泡过,却没有得好好一洗的。
虽然依旧乌黑,却毛燥起来。他吞了吞口水说道:“还是您亲自还给二当家比较好。”
季雨冷笑,这时候又变成了“您”啦。
她正准备收回手掌。徐志东却猛然伸出手来,
再飞速的将她手心里的那块玉拿起,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交代道:“我帮你。”
季雨猜不透他什么意思。便也懒得理,回身走开去。回去洗脸吧。
徐志东则看着她走得缓慢的步伐,以及挺得傲然的脊梁,心中一阵佩服。
不过,当他掰开季雨刚刚察看的那片树叶,对上河岸边夏冰扫过来的凌厉眼神时,
心中则是一片感慨。这复杂的多角关系啊。
三角关系中的人与人,都这么的敏感,这么的不肯……低头。
季雨走在前面。不知徐志东与夏冰打了照面。
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刚刚徐志东从她手里拿走玉,
手指碰到她手掌的时候,她想起了昨晚夏冰说的话——
“我知道她不是我妹妹,就算她是我妹妹,我也要跟她在一起!”
这是一个尘封得太久的秘密了——用手随意挥打着路边重重的树叶,季雨胡乱的这么想到。
身后,是徐志东那规矩得快成方程式一样的步伐。她则是慢慢梳理着这复杂的关系。
季雨明知道,即使没有香芝。她也不会得到他,再得到过更加多个这样美好安宁的夜晚。
葛英、蒋之、杨目,都死了。夏举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低头洗脸的时候,季雨抬脸望着天空,任水流得肆虐及狼狈。
也不理会徐志东惊讶的眼光。季雨只是想到一种可能。就算——
就算夏举知道真相,怕是也不能阻止他拆散他们的决定吧。当年。
时至今日,怕是大当家对女人的控制欲望,将更强烈。
而阻碍他征途上的每一花每一草,可能他斩草之外,也一定要把根除死!
季雨心中引起一阵后怕……水从她脸上肆虐的流下,滴得她胸前都是。
旁边的徐志东不住的咳嗽了几声,她才意识到。
然后赶紧的再把水泼到自己脸上。不停的用水刺激眼口鼻。
看来自己以前真的是太天真了。哪能将夏举轻易的玩控在掌间。
一个夏冰,就可以让自己动心动身再动情。
倘若夏举也真心对她,她能抵抗得住吗?
或者,夏举真心用武力对付,她又得抵挡得了吗?
旁边不时传来徐志东叹息的声音,季雨才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一小半桶水给浪费了。
她抱歉的向徐志东笑笑。他脸有些冷,但却不介意。提着水走开了。
不知他们从哪弄来了这一小烂桶。大半边桶壁都缺掉了。
季雨正对着不再柔和,开始渐猛的阳光发呆时,眼前竟然又出现了一桶水。
她抬头疑惑的看看徐志东。阳光从他背后射来,将他环成一个阴影。
季雨抬头,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得他有些停滞的声音:“那个……擦擦吧。”
她闻到自己身上剧烈的味道,脸臊起来。
刚刚是的确想去河边干脆洗个澡算了。哪知领地被占。
想不到徐志东竟然又提着一桶水走了回来。
他倒是背过身,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帮你看着。”
季雨叹了一口气。
这本该是由夏冰来做的事,现在竟换成了徐志东。
接着,等她在树丛中慢慢抹干了身子。准备晚些时候一定要找个时间去洗一洗时,
又听到徐志东的声音:“可以……吃东西了。”
季雨慢慢穿好衣服。想到从前,是夏冰吩咐他照顾她。可能直到现在,也是吧。
因为夏冰对她不能实现承诺,有内疚。或者直到现在,也还没取消叫这个吩咐。
只是,季雨把衣服套进头时,手不顺。她差点被呛到时想——
其实……他不用内疚。因为,她也没打算要实现过她对他的承诺。
吃完东西后,徐志东又主动的收拾那些东西。季雨也乐得轻闲,便到树木里随意走走。
走着走着,她在这茂密的林子里越走越深。终于,在几颗大树的交叉之下,
看到香芝蹲在地上。两只手上全是泥。她专注的看着地面下的那个坑。
双手仍是不停的飞舞,似在埋,或是在挖什么东西。
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 139 炮灰
她挖得那样的全神贯注。根本就没注意到季雨的靠近。
香芝专注十足的神态,甚至真的很容易会让人误解……
误解她挖埋的,可能正是一具……尸体!
若足够了解香芝的人,自然不会这样想。
可是季雨职业敏感,加上这逃难中的重重事故,让她很难不往这边想。
并不是说要制服香芝。只是季雨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事情弄明白,是她的天性。
脚步放轻,慢慢靠近中……季雨感觉小腿边的那把军刀,仍是相当牢靠。
这是夏举送她的。这是上把材质与工艺打造的。
重要的是,夏举不知已用它征服过多少灵魂,沾了多少冤魂的血。
季雨,也用它,亲自砍了王西的五个手指头……
是了!想到正是如此。季雨慢慢靠近,看不见香芝手上的具体事物。
但是一想到王西,还有香芝在下水前,曾瞒着夏冰捡起了王西的残指。
她明白了。可惜她在树叶掩映下,背着光冷冷的站姿,让察觉到转过头来的香芝,大叫了一声!
“啊!”不大不小,不高不低。但明显已经超过了她平时的肺活量了。
季雨张张口,又收了声。真不懂要如何安慰眼前这只竖起耳朵警惕的小兔子。
季雨失笑。她并不是要与她抢什么东西啊。而且,说要抢。也不用,某人自动让出了不是吗。
摘下树旁的一片树叶,季雨拎着放到鼻子边闻了闻。很清新,很湿,很……嫩。
或许香芝有很重的心理负担。她自卑、忐忑、犹疑、顾虑重重,还有……怕。
香芝站起来了,捧着手中的手帕。警惕的眼神闪过之后,是有些忧虑的看着她。
只是那两条略略有些在发抖的细腿,泄露了她的心事。季雨不懂得该如何与她靠近了。
一道明晃晃的阳光,刚好打在季雨的脸上。她眼睛有些吃痛,多往前走了两步。
刹那之间,她已经明白了一件事!夏冰定是与香芝说过了。表明了他的态度!
所以香芝是在为她担心?季雨低头一笑。
刚刚阳光的那一刺,让她这一走动,刚好掩盖了她的这一份小尴尬与酸涩。
可惜香芝误会她了。
她以为季雨是要来抢自己手中的东西似的,警觉又慌张的退后了两步。
“小心!”季雨扔掉手中树叶,眼明手快的想要拉住她。可惜没有成功!
因为香芝忘了她后面两步,明明就是她刚刚挖好的那个坑。
她一个脚陷了进去,另一条腿也踉跄着要跌倒……还好季雨拉住了她的一只手。
不过也幸亏坑不深。只是滑倒时容易跌倒。还有季雨又往前冲了两步,再扶好了她。
不过香芝仍是吓得心惊。她被季雨拉上来后,眼神闪烁,带着惊慌。
季雨心中不忍,拍拍她的肩膀。本来那句已经到嘴边的“在挖什么呢?”始终没有问出口。
可惜她的轻拍也引得香芝不好意思了。微微侧脸抬头看她,再尴尬的低下脸去。
季雨轻轻叹了一口气。收回了手。然后走到旁边,离她远一点的地方。
总算是明白以前夏冰老对她叹气是为何了。因为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的意思。
想起来,又想笑。不过季雨一般不怎么笑。这微微触动的嘴角,却是更引得人怀疑。
这下季雨打断了香芝的步骤,搞得她站也不是,继续干下去也不是。
季雨已经看出香芝应该是在埋葬王西的手指……
或许她是在凭吊,或许她是在纪念,也或许是在与过去做个了结。
也或许,她只是一个好人。见不得那些残指无安身之所。
如果是最后者,反而衬得季雨不是个好人似的。毕竟,是她砍下了王西的手指。
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季雨的心情因为杨目的离去,也不好。总之,阴差阳错罢了。
但现在,无论是怎样,季雨这样打扰了人家做事释放自己的心事,总有点不妥。
可惜,季雨并不打算走。她逮住了这样的一个机会。“我们谈谈。”
看着香芝脸色变白。季雨忽觉自己的口气,好像领导吩咐下属一样。
就改成了更为柔和的询问:“我们聊聊?”
或许是她轻柔的声音,真诚的声音,打动了惊慌的香芝。她慢慢的坐了下来。
季雨瞥了瞥香芝刚刚坐的那一块凉石,想提醒她石头冰凉,
她身体刚经大难,还是不要直接坐的好。不过,嘴巴张了又张,仍是没有说出口。
沉默的空气在两人之间轻轻流动。季雨前面也坐了下来的。
她坐在一堆叶子堆满的沙石上,看着一直在悄悄打量她的香芝。
香芝手中仍捧着那块帕子。只不过已经很脏了。
季雨有些想笑。想必王西可怜的手指头们,也跟着他们游了上万米吧。
不过再看看香芝低垂的眼眸,善良的眼神,她又有些笑不出了。
这为爱而受折磨的孩子啊!
她们所处的是一处大树交叉融合下的一个小空间。
枝繁叶茂,遮挡得差点把阳光都隔绝在外。
幸好浓重湿腻的土地气息中,仍能感觉到高处洒落下来的点点星辉。
季雨坦然挺立的坐着。即使ρi股决定着脑袋,
即使她现在坐的地方,不是那么干净,也很咯人。
不过她仍是坐得笔直,目光正视。表情很淡。
她不是一个很古板的人。只是坐直了容易塑身形。
小时候她还与邻居小孩打架,活蹦乱跳时,
一回家也是瘫倒在桌在,乱敲打着碗筷等吃饭。
姨妈看她坐没坐姿,最主要的是她老驼背。
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长得高点不是错。但是如果成天驼背,
到时可就嫁不出去啦。姨妈曾经常常这样恐吓她的。
可惜小季雨因为无父无母,对这种破碎的婚姻充满恶感。
自是对姨妈说的结婚,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后来姨妈又换成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激她。
说是别的男生看了不喜欢、老师也不会高兴的、不利于升高等等。
小季雨无动于衷。快小学毕业时,她仍是微微驼着背。
那时姨妈为了她这个难看的站姿与坐姿,甚至开始打她。
那时的季雨是仍未想通的状态。她小小年纪,竟然觉得很累。没意思。
朋友少、无父无母、被男生调戏、她会跆拳道,所以常常跟人打架。
直到有一次,季雨不小心听到姨妈挨在聂叔叔的肩头哭泣,
埋怨她也勤做家务功课也好,可为什么就是爱与人打架呢?还驼背,还不肯听。
这一点,怎么劝也不听。压根儿就没听见过去过……
季雨不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蒙住了。只记得姨妈很可怜,聂叔叔也只能轻拍着她的背,不能……
不能狠狠的搂在怀里,亲她……当年的季雨断定,一定是自己。
一定是自己拖累了姨妈。害她不能嫁给聂叔叔。
因为自己已经无父无母。姨妈怕嫁了后,对她不好。姨妈也会生自己的孩子的……
想想就害怕!小季雨觉得自己不能再不听姨妈的话了,
于是天天把背挺得直直的,也比以前更加倍的勤快的干家务活。
也不再与调戏她的众男孩们打架。对于嘲笑她身世,有个坐牢的老爸的人,她也不再用拳头教训。
沉默、收敛,她会害怕。还怕被姨妈舍弃……被这个世界所抛弃。
她独立、坚忍的个性,恐怕就是从一个驼背开始练就的。
其实也是为了不让姨妈担心。也为了不让姨妈嫌弃自己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姨妈真的是很可怜的。30几岁快40岁了,还没有结婚。
不是守着她是守着谁?所以她得快快懂事,快快长大。
虽然很多年以后,季雨明白了姨妈与聂叔叔因为表兄妹的关系而守身的缘由。
可是仍是高兴自己在阴差阳错之间,还是做对了事。
想来姨妈去世之前,也一定不会有遗憾。因为她真的把季雨教得很好。
且不论当年她与聂叔叔的那场伏肩哭泣,是不是真的无意所为,
还是就是要让她看到。那已经不重要了。主要是她抓住了季雨心软的这根点。
为自己亲人的无保留的付出。这正是因为她这般重视亲情,
所以才会为自己父母失踪死亡的那些口实而气愤恼怒。进而打架,不知克制。
想来姨妈之前的以暴制暴,并没有让倔强的小季雨屈服听话。
反而是这一场轻柔无助的哭泣,深深打动了本已内疚兼内心深处恐惧被抛弃的小季雨。
以柔克刚。姨妈倒是会啊。今日,坐在这缅甸境内不知名的海岸边的乱林里,
季雨微笑的想起旧事。盯着明媚的阳光,她忽然觉得香芝很可怜。也是相当的值得夏冰去爱。
她自身的经验就已经能知道,亲情如此的重要。
自己当年小小年纪能坚持着改变,亦是因为自己只有姨妈,怕不听话姨妈不要自己。
而姨妈也是珍重这份感情,可怜她这一个孩子。这唯一妹妹留下来的唯一孩子。
季雨也不想去想当年外婆与姨妈、妈妈的那些事儿了。
只知道老妈当年坚持要与坐过牢的爸爸结婚,反正是气死外婆了。
她们一家都真正全是坚强的女性!她是、姨妈是、外婆也是。
外公早逝。外婆一手拉扯大两个女儿,本来还盼望着两个人能嫁个好人。
谁知一个死命要嫁劳改犯,另一个则是爱上自己的表哥。
虽然当时二人与自己男人相识时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但是知道了以后,仍是坚持不改!外婆那个恨啊。只是黄泉下的她,不会知道吧——
女儿一个怀揣着不能与表哥结合的深深遗憾而终生不嫁。
另一个因为强Jian而被老公抛弃进而自杀身亡。留下一个外孙女拖累大女儿。
季雨那么感谢与肯听姨妈的话,就是因为很早以前她已经知道,
要养大一个孩子是多么的不容易。而且还是一个大龄待嫁的女青年。
当女青年为了她变成女中年的时候,也匆匆早逝了。
现在,季雨也算得上是单亲妈妈。只不得不踏上这条只靠一个人抚养孩子长大的艰难道路。
更加不用讲,现在她还让小念置于险境,自己也是在困难重重中不断挣扎。
人生的路还很长。选择做一个坚强的母亲吧。只是这样,才能活得更有意义。
而且,你有时真的是别无选择。没法子。
他们家的人,或许只有将爱情视为至高无上的老妈,才做得出抛弃女儿与姐姐的事。
同时抛弃的,还有深深的责任。
光与影的交换中,季雨凝视着香芝的脸。她,是夏冰的亲人。他,是她的亲人……爱人。
刚刚香芝那局促不已的手指,在季雨友好的眼神与真诚的对视中,慢慢平缓。
那是一张饱受过沧桑的脸!那是一对流过好多眼泪的眼……那是一双为夏家牺牲过太多的手!
季雨回过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不喜欢“为夏家牺牲”这样的词。
因为道不同,她不认为他们与王家做的事是对的。
只不过,香芝的牺牲是显而易见的。而她,又是那样的善良与可爱。
不管王西曾对她做过什么,至少安葬他的手指,是她目前正在做的。
季雨不知香芝对王西什么程度的感情。那也会不会恨她。恨她伤害了王西。
可是夏冰说的话,现在想来,是那样的对——“至少……你还有我哥……而香芝什么也没有了!她只有……我。”
他们是亲人啊!不管夏冰做的是什么。夏冰也不管香芝是否为别的男人流过几次产。
她是陪伴他成长与快乐的亲人。那种已经化为亲情的爱,深入骨髓……
因为她知道夏冰的心态,定是与她一样的坚定。
他们下决心做的事,自然是一定要做到。
他说过,她还有他哥。他说过,他要照顾香芝。
即使,他曾经说过,他要与他哥去说他们的事……
重点是,还没说不是吗。重点是,香芝回来了不是吗。重点是,他们的亲情,牢不可破不是吗。
这种亲情,并不是说香芝与夏冰可能的兄妹情。而是他们曾经的爱卿,转化为的亲情。
季雨想起刚刚在河边香芝对夏冰充满爱慕与依恋的甜蜜笑容。
再有是夏冰柔和安静的笑容。想起他逗自己时的坏,骂自己时的凶,宠自己时的溺爱。
季雨可以再三肯定!他……是爱自己的。
所以做这个决定,对他来说也是很难的吧。
她正起步要走,香芝在身后叫道:“程小姐……”
怯生生的叫喊,让刚刚想通了的季雨,停下了脚步。
她的背影也许有些孤独。但是被抛弃了的痛楚,
在刚刚面对香芝对王西怀旧之情,与自己对夏冰与香芝孤独依靠的理解后,
慢慢化解中。季雨微笑,转过脸来。笑着对香芝说道:
“香芝,你是一个好姑娘。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有两个男人比我更加了解到这一项。
香芝迷惘的看着她。季雨走上前来,轻轻的按住香芝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