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奇怪的不止这些。”唐朝也拧紧了双眉,“说‘好快的刀’这一句话的人,究竟是谁?当时除了我和十九妹以外,就只有那个又聋又哑的半老头子,难道竟还有第四个人隐藏在我们没有发现的地方?”
“你真的能确定他的确是又聋又哑?”唐老爷子若有所思地问道。
“这……”唐朝迟疑着,似乎也已不敢太过武断。
“何止是又聋又哑,他简直还是个瞎子。”唐心抢着说,“六哥的马近在咫尺,眼见就要撞过来了,他却偏偏好像看不见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唐老爷子低头沉思良久,忽然又抬头说:“唐朝,你想办法接近那个拿刀的年轻人,探听一下他的口风,看看能不能挖出他的来路,到唐家堡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唐朝口中刚刚应了一声“是”,尚未移步,忽听堂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唐方之子、唐门长孙唐飞快步奔来,恭声说道:“爷爷,门外有位客人求见。”
唐门适逢惊变,日后变数尚难预料,唐老爷子本已心乱如麻,如何还有见客的心情?他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说道:“不见,你就推说今日府上多有不便,改日再来。”
“这位客人说有要事相商,非见不可。”唐飞为人淳厚,谨慎稳重,见唐老爷子脸露不悦之色,更加小心翼翼地说道。
“非见不可?好大的架子,好大的口气!”唐老爷子冷冷一笑,鼻子里重重哼了声,“这人姓甚名谁?”
唐飞畏畏缩缩地小声说:“他说他是韩大少……”
话未说完,唐老爷子突然“哎呀”一声惊叫:“是他!”声音中竟似充满了惊喜之意。
唐飞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声吓了一跳,唯唯诺诺,不敢接话。
“快,快请,快请他进来!”唐老爷子笑逐颜开,不胜欢喜,“这位贵客,唐家堡可得罪不得,千万千万别要怠慢了他。”口中嚷嚷地说着话,脚下已三步并作两步踏出了门槛。
“韩大少?”唐心怔怔地瞧着唐老爷子的背影,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回头问唐朝,“六哥,这位韩大少是谁呀?瞧爷爷的欢喜涅,竟似比见到了小姑姑还亲。”
唐老爷子这一生娶了两个妻子,共生八子六女,六个女儿都远嫁他乡,夫婿个个都是人中俊彦,或为武林世家子弟,或为王侯将相所出,家世显赫,一时不可喻亮。唐心口中的“小姑姑”是唐老爷子最为疼爱的幼女唐笑笑。唐笑笑自幼不爱习武,认为是真女儿,便不该行走江湖、抛头露面,应当知书达理、三从四德,是以终日沉醉于诗歌词赋之中,能吟善舞,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深得唐老爷子喜爱。因为远嫁京城,山高水重、天涯路远,自出阁以后,三年方回唐家堡一次,更令唐老爷子思念,每一次相聚,便是唐老爷子最为快乐、倍加珍惜的时光。
唐朝只是抿嘴微笑,一言不发。
“六哥,你贼笑什么?莫非你也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唐心眨动着狡黠的眼睛问道。
“我自然知道的。”唐朝又笑了笑。
“既然知道,你倒是说呀!”唐心轻轻在唐朝手臂上拧了一把。
“十九妹,莫非你已经忘记了,在你十岁那年还流着鼻涕的时候,韩大少还曾经抱过你呢!”唐朝的笑容笑得忒贼。
“呸呸呸!”唐心不迭声说,“我长这么大了,除了我爹和爷爷,何曾让别的男子抱过?看我不打烂你这张吐不出象牙来的狗嘴巴!”说着,举起纤纤玉手,作势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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