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挂着心理医生头衔的变态杀人狂电影在叶恕行脑中涌现,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是哪国的,最终还是把视线定格在了秦朗那像鬼上身一
样的脸上。
“他、他该不会把人都杀了吧?”叶恕行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
旁边的冷冽皱了皱眉,“他只会在精神上摧残别人。”
看到冷冽和叶恕行,秦朗眯了眯眼,样子好像是近视的人没了眼镜一样,几秒钟后,咧嘴一笑,白白的牙齿配上那张脸看上去阴森森的。
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叶恕行身上。
“哼哼哼~”
一阵阴笑,吓得叶恕行往冷冽身边靠了靠。他该不会是来找我报仇的吧?
“来了?”秦朗笑逐颜开地往这边走。
冷冽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两个牛皮纸袋子因为摩擦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
“你这两天到哪里去了?”冷冽问。
“你还好吧?”叶恕行问。他现在就怕秦朗有个“闪失”,现在秦朗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安心啊!
秦朗停在两人面前,又看了一眼冷冽,然后看着叶恕行问:“来了?”
“呃--”叶恕行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前的人看上去怪怪的,他在生气吧?生气自己那天把他忘了,害他在小巷子里蹲了两天--话说他
真的会在那里蹲两天么?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也没等他回答,秦朗从叶恕行和冷冽中间穿过去,手伸到口袋里掏出了钥匙,边开门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两人说:“进来吧!”
对望一下,叶恕行和冷冽都怀着好奇的心情带着疑问进了秦朗的家门。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表,叶恕行还没来得及欣赏房间的装修风格,秦朗就把钥匙往茶机上一丢,然后两个大袋子也被扔到了地板上。
“咣咣!”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吓了叶恕行一跳。袋子里面的东西滑了出来,叶恕行和冷冽低头一看,全是书!五颜六色、厚薄不一
的书,看样子都是精装本,有些封面都是皮质的,一看就知道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得到的。
“妈的!”秦朗骂了一句,甩两下手腕,进了厕所。
叶恕行和冷冽面面相觑,特别是叶恕行,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秦朗骂粗话。
“他这是怎么了?”
冷冽也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秦朗消失的方向,说:“具体的虽然现在不知道,但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被刺激到了。”
“刺激?”叶恕行叫了一声,“难道他一受刺激就去买书?”他这两天都泡在书店里?
冷冽走到那堆书面前蹲下,随手拿起一本红色封面的厚实得像‘牛津大辞典’一样书,看了看封面,皱起眉。
“妈呀!这什么书呀?”叶恕行费了不小的劲从地上捧起一本几乎像菜板那么大的书,翻开一看里同全是没见过的“鬼画符”一样的字,
密密麻麻的直让人眼晕,头都疼了!
“这都是什么啊?”天书吧?
“这是--”冷冽看了一眼其他的书,“都是跟心理学有关的书。”有些他也看过,不过这里的大部分书还不是普通的心理学者能看得懂
的。
秦朗这是发什么疯?
“看来你真的把他刺激到了。”冷冽放下书看着叶恕行,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但叶恕行觉得冷冽就是在笑他。
“喂!我哪知道--哎?”话还没说完,厕所的门开了,秦朗从里面出来,看样子是洗了把脸,皱巴巴的外套已经脱掉了,衬衫的袖子也
卷到了手肘位置,走到叶恕行和冷冽面前之后,眼光一直在冷冽身上游移着。
盯得冷冽浑身发毛。
现在--是什么状况啊?叶恕行盯着秦朗,想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线索。
能走能跳,虽然衣服有点乱,但还能拿那么重的书,应该没有--失身吧?他想了半天还是用了“失身”这两个字。
“那个--秦朗,这几天你哪去了啊?”叶恕行挤出个尴尬的笑容,问。
秦朗的脸色变了,一瞬间,变得有些骇人,身体也有一秒钟的僵硬,叶恕行和冷冽都看在眼里。
长腿一伸,叶恕行轻轻踢了一脚站着一动不动的冷冽,用眼神示意。
说话啊!来这里不是跟秦朗大眼瞪小眼的!
冷冽是想说话,可就在他正想开口的时候,秦朗抢先一步,走到他面前,一只手抬起了冷冽的下巴,眯着眼看着冷冽。
标准的调戏姿势!叶恕行惊呼一声,在心里。
“既然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走了!”秦朗扬起嘴角,像观察一件艺术品一样观察着冷冽的脸,“放心!我会让你想起来的!等我研究完了
,我会让你连上辈子的事都记起来!要是再听到你叫我一声‘秦书记’我就撕了我的医师执照!”
说完放开了冷冽,转过身蹲下把地上的图收拾了一下拎到屋里去了,而且用了一个非常不雅的关门姿势。
闭关么?看秦朗的样子,似乎短时间内是不想出来了。
“他要看完那些书?”叶恕行实在不敢想像,那些书全都看完--不得要人命么?
冷冽转过头看着他,说:“这次他被刺激得不轻,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恢复不过来了。”
“真的?”有点难以相信。
“嗯!”点头,看了一眼秦朗关上的房门,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他其实是个挺脆弱的人--”
切!叶恕行咬了咬牙,心里一股酸酸的感觉,你还挺了解他的!
“想什么呢?”看到他低着头嘀嘀咕咕的,冷冽问了一句。
“没!”叶恕行抬起头,嘿嘿一笑,“就是觉得刚才秦朗抬你下巴的时候--你们两个看上去挺配的!”
“啧!”冷冽咬了一下牙,伸手圈住叶恕行脖子,“你是成心惹我生气是么?”
叶恕行吃吃地笑着,捶了冷冽的肚子一拳,不过没什么力道就是了。
“喂!到底要不要进去问他这两天去哪里了啊?”等两人松开之后,叶恕行还是担心地问了出来。
冷冽摇摇头,“不用!他想说自然会说,他不想说的话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吐一个字!只要他没事就行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
这样吗?叶恕行挑了一下眉,“那你恢复的事呢?他刚才没看出来吧?”
听到这里,冷冽邪气一笑,脸上的表情坏坏的,“我故意的!”
“哈啊?”
“我看他什么时候能把那些书看完!”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得意,标准的幸灾乐祸!
叶恕行明白了,冷冽和秦朗,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绝对不能用平常人的思维去思考!
“我们回去吧!”确定秦朗没事之后,冷冽拍了拍叶恕行的肩,两人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一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人,把冷冽和叶恕行吓了一跳。
“怎么是你?”
头发乱得像一包草,眉头拧得像一根绳,眼圈黑得像熊猫,衣服皱得像梅干菜,吕锡鸣正伸手好像要扫门铃的样子。不过看他的表情,不
知道那只手伸出多久、伸出去几次了!
看到冷冽和叶恕行,吕锡鸣明显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门里的人。
“你来找秦朗?”叶恕行瞪大眼睛打量了一下吕锡鸣,靠!这造型还真是一模一样!
最新流行情侣造型么?还是SM口味的?
听到秦朗,吕锡鸣皱了皱眉,脸上有种难以言喻或者难以启齿的表情,冷冽别有所思地看着他。
吕锡鸣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叶恕行和冷冽面前,两人低头一看,是部手机。
冷冽认识,是秦朗的。
这下,事情有意思了!
“这个,请你们还给他。”吕锡鸣板着一张脸,但能从他嘴里听到个“请”字,虽然没有什么诚意,叶恕行还是觉得已经是天大的不可思
议了。
把手机塞到了叶恕行手上,吕锡鸣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只是那匆忙的背影看上去甚至有点--狼狈!
“奸情败露啊!”叶恕行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机,已经关机了,难怪他一直打不通。
难道是不想被打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冷冽饶有兴趣地看着缓缓关上的电梯门。
“哼!”叶恕行白了他一眼,“知道什么?”
上次在船上找冷冽,冷冽没找着倒撞破了某人的“奸情”!比看到上帝还要震惊!
不过,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还需要进一步考证。真的在一起呆两天,不可能什么事也没发生吧?不能说天雷勾动地火也好歹来个惺惺相
惜吧?
带着这个问题,叶恕行被冷冽拖着拽着回了家。
“就这么走了啊?”好像有点不负责啊?
“过两天再来找他--”如果到时他还活着的话。
“可是--”
“可是什么?难道你还想在这里看戏?”
“别说你不想!”装什么呀!
“戏不是光用来看的,自己能编是最好的--”冷冽恶劣地笑了笑。
叶恕行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不过,这次应该不是他了吧?
今天是个大日子!今天是叶恕行“官复原职”的日子!
早上离家之前叶恕行还稍稍收拾了一下仪表,毕竟是重返组织,好歹也要表现的庄重点。冷冽正在帮他打领带,叶恕行很佩服冷冽能把一
根小小的领带打出好几种结已应付各种场面。嗯--真是闲妻啊!
“真的不用我送你?”冷冽又问了一遍。
“不用!又不是小孩子还怕我迷路!”
没再说什么,冷冽打好领带之后在叶恕行脸上亲了一下。
“下班后早点回家,我等你吃饭!”
叶恕行点了一下头,想了想又问:“你呢?”你干什么?
冷冽笑了笑,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我在家里做饭给你吃啊!”
“一顿饭从早做到晚,你做满汉全席啊!”叶恕行笑着骂了一句,没有再问下去。走的时候冷冽在他身后问晚上要不要买点柚子叶给你泡
泡?
“呸!老子是去上班不是出狱,咒老子啊!”
看到叶恕行精神成倍的样子,冷冽笑了笑,双手环在胸前靠在门边上,看着叶恕行的背影直到消失。
当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一种窒息的感觉又涌上全身。从到沙发上,冷冽捂着额头,闭上眼安静地一动也不动。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他从来不知道的记忆?
类似于病痛的折磨,却比身体上的病痛更加致命。当你自己连想什么都无法控制的时候,就好像失去了自我,连自己都变得陌生,在这个
身体灵魂,是不是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冽睁开眼,看了一眼四周,站起来走到墙边,把隐藏在壁橱下的电话线重新Сhā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电话就响了。
冷冽直接坐在地板上,拿起了电话。
“爸爸--我没事,还活着--没有不回家,只是不知道家在哪里--不过拔了两个晚上的电话线--我不想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人打
扰--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不会认输--我会回去的--”
再次回到扫黄组,对着那扇破旧的门,看着上面熟悉的脚印,叶恕行心里有点热热的。
到底还是自己的“组织”好啊!虽然刚才在署里走廊上走的时候,一个女同事看到他之后转身就跑,边跑边大叫着“叶恕行回来啦~”妈
的!他又不是山上下来的土匪,还能奸淫掳掠了不成!
本想再多回忆一会儿,不过想想等会儿还得去秃头那里报到,叶恕行挺直了身体准备进去。
他妈的!知道我今天回来怎么也没人在门口迎接我?
手伸到一半,门里突然传出一阵笑声,然后一个声音说:“我前天晚上抓到的两个才搞笑啦!”
叶恕行皱了皱眉,记忆中扫黄组里并没有这个声音。
“那两个家伙都指着对方说对方是男妓,我就说男妓不太好定罪啦!你们谁是嫖客,两个又都挣着说自己是嫖客,哇哈哈!笑死我了!结
果都被我抓起来了,在牢里关了一天一夜,都不肯请律师,问他们也什么都不说,被当嫖客抓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这还叫不丢人?叶恕行越听越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两个家伙衣衫不整的样子,不是打架就是乱搞,不过在夜店后面的巷子里两个人肯定是在乱搞!不过你还别说,两个人长得倒是人模人
样的,还挺相配的!哈哈哈!”
不不不不!叶恕行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倒霉--不!是不可能这么巧吧?
“还是城市里的案子多啊!上任第一天就能抓到人,哪像我以前那个地方,连个鸟都没有!几百年也用不上手铐!不过扫黄组是不是很闲
啊?据说好像整天没什么事啊?”
叶恕行的火“腾”地冒出来了,大脚一踢,差点把扫黄组结实的门板踹下来。
是哪个不要命的臭小子没事在他扫黄组打混?
屋里的人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全都静了下来。
叶恕行扫了一眼,大胆、老胡、阿青都在,正激动地看着他,还有一个--微微眯起眼,打量了一下那个正坐在桌子上,一条腿搭在椅背
上的男人--
穿着警服,扣子一个不扣,里面是件洗得泛黄的卡托簦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脚上一双不是很白的白色运动鞋--
靠!叶恕行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警服穿成这样,有他当年的风范!只是秃头怎么会允许有人这么“破坏”东署警察形像的?
从男人的腿可能推断出他的身高并不是很高,但比例很适中,一张脸上满是桀骜不逊,被他打量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叶恕行,最后露出一抹
微笑,眼里的笑意更浓。
“老大~~~”其他人见到叶恕行已经全部冲了过来,激动地说了一大堆,只是叶恕行一句都听不进去。扬起下巴指了指,这个动作是跟
冷冽学的,因为每次冷冽做这个动作都他妈的帅呆了!
“他是谁?”
被点到名,男人从桌子上跳下来,冲着叶恕行敬了个礼,标不标准先不说,意思是有了。
“长官好!我是新调来的扫黄组成员,我是关智!”
叶恕行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脱口而出:“江洋呢?”
帮点我的首发地
[16 楼] | Posted:2008-12-29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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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洋?”关智露出莫明其妙的表情,抓了抓头看了看叶恕行旁边的人,眼神里充满疑问,“江洋是谁?”
叶恕行还没说话,大胆先替他回答了。
“啊!那个啊--江洋是我们另一个同事,被调去执行其他任务了,目前还没回来。”
阿青对叶恕行说:“江洋还没有回来,他前天打过电话回来。”
叶恕行点了点头,又侧过头低声问旁边的老胡,“这小子哪来的?”
老胡也稍稍低头凑近叶恕行耳边,小声说:“今天刚调过来的,好像上星期才到东署,已经被其他组踢出来三次了,最后调我们这儿了,
秃头放了话说死活就放咱们这儿了!”
我靠!叶恕行骂了一句,当他扫黄组是垃圾场,什么“报废”的都往这儿扔啊!一星期被踢出去三次,怎么没直接被踢出警局大门?
“听说这小子上面有人。”老胡又补了一句,意思不言而喻,然后转过头摸着胡子四处乱瞄。
叶恕行冷哼一声,把视线移回关智身上,穿得乱七八糟,头发乱七八糟,一个乡下气实足的小子,竟然还是靠走后门进的警局?虽然眼前
的小子看上去很热血,而且眼神很干净,不过,嗯--
好感度下降!
丝毫不介意叶恕行像X光一样的眼神,关智任由对方打量自己,因为同一时间他也在打量叶恕行,直到后者被大胆他们推到关智面前,叶恕
行先皱了皱眉,然后挤出个微笑,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你好!我是组长叶恕行。”
看了他几秒,关智咧嘴一笑,很高兴的样子。
“组长也是美男啊!”
叶恕行愣了一下,扫黄组其他三人露出尴尬的表情,关智表示“赞美”的方式也太直接了吧?
不过叶恕行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谢谢!你也不差。”
关智笑得更加灿烂。
与扫黄组的兄弟们“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回答了各种有关于他“私生活”的问题,期间叶恕行不动声色地打听了关智的一些人个情况,
虽然他不算是个八掛的人,但他总是对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男人有点在意,关智说他是从一个“山清水秀、民风淳朴”的山村小镇,简称
就是乡下调来的,说他们那里总共四个警察,其中一个还是局长,警察局是全镇最破的建筑,后来局长走了,他也就被调到这儿来了。
“真是好啊!能到大城市里,还有地铁呢!我来这儿之前也就坐过一次地铁--”不介意地说着自己“没见过世面”之类的话,关智脸上
没有一点羞涩,一直笑得很开心。但叶恕行从他开始说他以前的警局的时候,眼里没有一丝笑意,相反还带着点其他的什么,还没来得及细细
观察,关智已经别开视线继续跟其他人“嘻嘻哈哈”,一点痕迹都不留。
上午的时候几乎一大半都在秃头署长的办公室里度过的,秃头再次用“苦口婆心”的语气向叶恕行重复了一遍警察的规章制度,并且最后
几乎是带着“乞求”的表情说:“恕行啊~我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你就让我省点心拿了退休金安稳地回去养老吧!自从你跟了我,我的心脏是
一年比一年跳得慢啊--”
诸如此类的话,叶恕行听得耳朵快生老茧了。等他听秃头说完了,也差不多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叶恕行饿得肚子“咕咕”叫,看着秃头署
长制服下一肚子的肥油,暗自咬了咬牙。
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再闯祸之后,叶恕行就差举手对天发誓了,虽然他发誓就跟吃牛肉面没什么区别。
秃头署长叹了口气,掏出一块白得让人“发指”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叶恕行,问:“你有没有想过去别的地方发展一下?”
猛然,叶恕行愣住了。别的地方?不是别的部门,而是别的地方?
“要调走我?”
“只是个提议,想问问看你有没有考虑过。”
眉头皱得死死的,表明叶恕行非常不喜欢这个提议,“考虑个屁!我不会走的。”
这回秃头署长皱眉了。这小子一点面子也不给他,连语气都是命令的感觉。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扫黄组么?”
的确,叶恕行毕业之后被分到扫黄组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了,自己“精忠报国”的远大志向就被扼杀在了扫黄组这个厕所
旁边的办公室里。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对扫黄组的感情已不可同日而语了。而且--
而且他都认倒霉了秃头你还想怎么样?
“我从来没说我讨厌扫黄组,只是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扫黄组,我对现在的情况很满意,哪也不想去!除非我犯了错你把我调去当交通科
或者当户籍警!”
“你犯的错还少么?”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个样子,秃头署长白了他一眼,怒意早就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我只是问问看你的想法,既
然你不愿意也就算了。”
“我--”叶恕行撇撇嘴,当然不愿意。
“新来的同事见过了吧?觉得怎么样?”秃头署长又问了一句。
关智?“还可以--”叶恕行说,想了想,又问:“他从哪里调来的?”
秃头署长别有意味地笑了笑,“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只要带着他好好工作就行了,他是个不错的警察,就是--有点野惯了,得好
好调教一下。”
叶恕行没说话,眼前浮现出那张很热血的脸,还有那身“惊世骇俗”的警服。
“刚从山里被抓进笼子的猴子,总是需要一段时间适应的。”话说完,秃头署长静静地看了叶恕行一会儿,后者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了几
秒,最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那就好!”满意地点点头,秃头署长露出了到现在为止的第一个真诚的笑容,“对了!署里新得到一批巡逻用的警车,扫黄组也分到一
台。”
哦?这下叶恕行倒有点小吃惊了,这么多年他们扫黄组只有乘“11路公车(就是两条腿)”去巡逻的份,现在竟然有警车了?
开警车巡逻,很帅哎!
“虽然--咳!反正等会儿你就去试试车吧!有什么问题再修吧!”
修?叶恕行不明白新车为什么要修。
出了署长办公室,没走几步,叶恕行遇到了关智。后者正靠墙上,食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一把钥匙。看到他来了,关智直起身体笑着
说:“署长叫我跟你一起去巡逻,顺便试一下新车!”
叶恕行看了看他,扬了扬下巴,“走吧!”
两人来到停车场,数十辆崭新的警车整齐地停放着。
“哦~”关智吹了声口哨,“真是帅啊!第一次看到这么酷的警车!”
叶恕行也挺兴奋的,拍了拍关智的肩,“走吧!感觉一下!”
关智怪叫了一声,向警车奔了过去,好像小孩子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样,兴奋的表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这时的叶恕行看着关智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小子也不是那么讨厌。毕竟还年轻--嗯!他也不算老就是了!
“我们是哪辆车啊?”叶恕行左右张望着问。
“嗯--我看看!6号!”关智看了一眼车钥匙上的号码,伸长脖子找着6号车,嘴里念着:“6号~6号~6~”
一分钟之后,叶恕行和关智看着眼前停在6号车位上的警车,呆站在原地,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全新的警车,全新的--如果眼前这辆像三十年代的老爷车的东西可以称作警车的话,那叶恕行也不在乎是不是全新的了。
“这个--是不是稍微旧了点?”关智抓了抓头,看着车上的一块深蓝色的油漆都是补上去的,颜色明显比原本的要深一些,活像一件衣
服打了不同颜色的补丁。问题是衣服上打补丁在今天还可以称为“时尚”,那么车上呢?车上算什么啊混蛋!
更别提那裂了缝的玻璃了!还修都懒得修一下么?
“秃、头!”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叶恕行拳头握得紧紧的,我总有一天要把你满肚子的肥油打出来!这就是给扫黄组的新警车?这种车开
到马路上是巡逻还是丢人?难道是为了展现人民警察的“朴素”精神么?
“组长?”关智看着似乎马上就要爆发的叶恕行,“要不--先上去试试?也许性能什么的还不错呢?”这话有点自欺欺人,关智自己说
出来都有点低气不足。
突然--
“哟?这不是叶警官吗?”一个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从叶恕行和关智身后响起,两人同时回头,看到一辆新警车坐着两个人,叶恕行
认识,是反黑组的人。
“这就是你们的新车啊?好有个性啊!”坐在副驾驭座上的人看着他们身后的车,笑得很欠扁。
“怎么?没见过古董车么?”叶恕行脸上的笑是好不容易堆起来的。快滚!老子现在心情不好想揍人!
“好车啊!好车!跟扫黄组很相配!”那边开车的人笑嘻嘻地点头,又看了一眼叶恕行旁边的关智,眼神里全是鄙夷,“这小子就是你们
的新成员?”可真够土的!
“你有意见?”叶恕行第一时间骂了出来,“长得比你帅你他妈的妒嫉啊?”
关智侧过头看着叶恕行。
车里两人瞪了一眼叶恕行,看样子想骂但最后还是没骂出来,最后扬长而去。
“你们也快点追上来吧!如果能保证车不会开到一散架的话!顺便告诉你们,那辆车是巡逻车数量不够从处理厂拉回来给你们的!哈哈哈
~”
叶恕行和关智,两人咬牙切齿地瞪着车ρi股,同时竖起中指,“操!”
这仇老子一定要报!
车再烂,好歹也是辆车,以后也是扫黄组长的财产了,试车还是要试的,有什么毛病也好趁早去修,不然真等着半路上散架了就晚了。
叶恕行打开副驾驭座坐了进去,钥匙在关智手上,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关智想开车。
“走吧!”他冲关智招了一下手。
关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钥匙,笑眯眯地上了车。
“去哪?”关智问。
叶恕行想了想,问:“饭吃了没?”
摇头。
“那就先去吃饭!我请客!”叶恕行咧嘴一笑,“我带路。”
关智笑得深邃,“好!”
钥匙一拧,车ρi股后面“突突”两声,整辆车都抖了一下,叶恕行下意识地抓紧椅背,还没骂出声,关智又问了一句--
“左脚是油门还是右脚是油门?”
哇靠!叶恕行下巴掉下来了。而关智马上又一脸的恍然大悟,冲他一笑,“想起来了。走吧!”
叶恕行很想大声让他先停下,可还没张嘴,车突然向后退了几米,然后猛地窜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关智开车太有水平,叶恕行总觉得
车是扭着出去的。
这、这场面只应电影里有啊!
等冲上了马路,关智叫了一声:“好爽!”
叶恕行先坐稳了身体,一摸头,一手的汗。看着旁边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的人,虽然觉得有点迟,但他还是想问:“你,有驾照么?”
关智嘿嘿一笑“有。”从制服口袋里摸出一张东西递给叶恕行。
哪个王八蛋给他发的驾照!
接过去一看,叶恕行再也忍不住叫了出来,“这是健康证~~!”
“啊?”关智很茫然,转过头,“不是有健康证就能开车的么?”
故意的!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你小子快给我停下!不想死就赶快停下!”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长官的命令,快给我--”最后那个字还没说出来,突然有另一辆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叶恕行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向窗外一看,那辆车正好转弯--
冷冽!
大吃一惊!虽然看到冷冽的确让叶恕行吃了一惊,但更让他吃惊的是坐在冷冽车里的另一个人,宫昊雷!
这么久不出现,竟然忘了还有这个家伙!
冷冽跟宫昊雷--想到这个组合叶恕行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舒服的!而另一种觉得被欺骗的感觉更让他觉得难受和--愤怒!
为什么会跟宫昊雷在一起?
“快开车!追前面那辆银色的车!”狠狠敲了一下车窗,对刚想停车的关智吼了一声。
“啊?”关智愣住了,不是让他停车吗?
“啊个屁!这是长官的命令!快开车!”
“可你刚才还说不想死就停下,那也是长官的命令啊!”
“不想死就停下,想不死就快开车去追!”叶恕行狠瞪着关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开车就是找死了!关智油门一踩,车又窜出去了,脸上兴奋的表情又回来了。不过叶恕行没心思去管那些了,
他现在只想知道冷冽和宫昊雷到底要干什么?
“快开!”急吼吼啊!
“老大,我没驾照哎!”关智笑得很无辜。
“要个屁驾照!有健康证就够了!”
关智扬起嘴角,手上的方向盘来了个大转弯,“组长,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叶恕行只顾着看窗外跟踪着冷冽的车,眼也不敢眨,幸好前面有个红灯,眼看着冷冽的车停下来了,他对关智说:“慢点,稍微离他远一
点,别被发现了!”
关智看了看前面那辆银色的车,挺高级的,问:“为什么要追那辆车啊?车上是什么人?”
什么人?叶恕行咬了咬牙,阴笑了一声,“是个死、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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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抽烟么?”宫昊雷晃了一下手上的烟,侧过头微笑着问正在开车的冷冽,后者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顺手把车窗打开。
宫昊雷已经点了烟,烟草气息渐渐弥漫在四周,却只停留了瞬间,下一秒被风吹散。
有点冷。
冷冽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加快了车速。
“你在烦什么?”宫昊雷突然问,食指轻敲一下,烟灰坠落。
冷冽没有回话,他也不再问,手肘撑在窗口悠然地吸着烟,那是一种安静等待的姿势。
直到尖锐的刹车声突然响起,刺激着耳膜,冷冽转过头看着宫昊雷,冷冷地问:“够了吧?”
淡淡一笑,宫昊雷使劲抽了一口烟,然后用力把烟扔到了窗外,转过头与冷冽对视。
“不够!远远不够!”
冷冽这一刹车不要紧,只是苦了原本紧紧跟在他身后的一辆警车,路边的人几乎都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突然停在路边的一辆银色跑车后
面突然冲出一辆破破烂烂的警车,警车一个急刹车在原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让人有种灼热烧伤的感觉,那一瞬
间所有的人都以为两辆车会相撞,但警车还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摇晃着从那辆银色的车旁边擦过,其中好像还能隐约听到一声尖叫,然后警车直
直地向前冲去,感觉整个车身还在颤抖着--
“咣啷当~”一声,警车的后车灯掉了一个下来,连着电线,挂在车ρi股后面左右摇晃着,摇摇欲坠--
车里的冷冽和宫昊雷被巨大的噪音吸引,同时抬起头向前方看去,虽然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不和谐,但双方看着那辆摇摇晃晃的车,
心里仍然忍不住产生疑问:怎么会有这么破的警车?
呃--“警车”?
车内,气氛压抑到极点,像一根细细的导火索,只要一点火星就被会点燃。
冷冽阴沉着脸,看着前方,嘴角绷得紧紧的,一直在忍耐着什么,直到旁边的宫昊雷再次抽出一根烟要点上的时候,冷冽狠狠捶了一下方
向盘,近乎咬牙切齿地声音从齿缝中挤出。
“要不是--真他妈的想揍你!”
宫昊雷笑了笑,叼在嘴里的烟一上一下地摇晃着,“怎么?要不是什么?想揍我就来啊!你能忍到现在不出手我已经很惊讶了,所以不用
再忍我了,我也想看看你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别逼我--”冷冽皱眉,转过头看着他。
摇了摇头,宫天昊雷拿掉嘴上的烟,缓慢地吐出一口烟雾,“想报仇了?”
冷冽没说话,握紧方向盘的手动了一下。
“终于想起来了是不是?被我玩弄了这么久,一定恨不得杀了我吧?”吃吃地笑了出来,宫昊雷扔掉了烟,转过头直直地盯着冷冽,“心
里不好受吧?是不是觉得想起来还不如不想起来?呵呵~是我的疏忽,应该让你永远也想不起来,直到--”
突然扣住颈部的手阻止了宫昊雷接下去要说的话,虽然不再说下去,但他也没有害怕的表情,甚至嘴角扬起一抹可以称为得意的微笑,看
着手的主人冷冽,问:“怎么?想杀人灭口?来啊!只要你觉得我死了还有其他人能治好你--”
“宫昊雷,不要觉得你是能控制一切的神!”压制着心底的怒意,冷冽手再次加重了力道,宫昊雷头微微向后仰了一些。
“能控制你,我就是神。”平静地陈述着让冷冽几乎要抓狂的话,宫昊雷享受着占上风的感觉。
“你似乎太高估你自己了--”冷冽深深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视线重新回到前方。
“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是个不错的心理医师,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职业的催眠师,但医者不能自医这点相信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活动了一下颈部的骨骼,宫昊雷拿起烟,轻轻一甩,抽走了最上面的那根,“不然当年治好你的人就不会是我了,你对着镜子自我催眠就可以
了!”说到最后,他讽刺地笑了出来。
这的确是个笑话,却并不好笑。
冷冽还是轻笑了两声,“是个不错的办法,总比被你当玩具一样耍好!”
点烟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点上烟,宫昊雷仰起头,眼神朦胧地看着缓缓升起的烟雾,像吸毒者一样的表情,却又清醒着。
“我没有把你当玩具,这点我可以发誓。只是--”
“那你到底要干什么?”冷冽几乎是低吼出这句话,“十年了,你要做什么早就可以做了,为什么要等十年?”
“十年--”宫昊雷眯起眼,仿佛在心里计算着十年到底是多久,十年,从那一天开始,在无止境的寻找着,再回头看,不过是一瞬间的
事。
十年,连外貌都可以改变,那么灵魂呢?
“冷冽,十年里我催眠了你七次,每次都是为了阻止你的分裂,这是作为一个医生的职责,但是我承认,我失职了,我并不是为了治好你
而治疗你的。从第二次开始--”从第二次开始,作为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关系变了质。
那是老天开得最大的一个玩笑。
“我不知道你应该算是幸运还是不幸,知道吗--”宫昊雷笑了,想起了往事,有种奇怪的感觉,秘密,总在被揭穿的那一瞬间才是最精
彩的。
“最初的你并不是多重人格分裂。”
冷冽皱了一下眉,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
也不看他,宫昊雷继续说下去,带着一点兴奋的感觉,“只是普通的人格分裂,就像双子座一样,身体里不过拥有另一个性格的你存在而
已,很简单的事,至少在我们看来--”
手心变得冰冷,冷冽咬紧牙关,那一个晚上汹涌而来的记忆,夹杂着血腥气味的回忆片断,他像一个观众一样在那些空间里观看着他主演
的“电影”,像刀片一样划开他被封存的记忆,过去像血一样涌了出来。
他被催眠,由一个普通的精神分裂者变成了拥有越来越多人格的人!
他应该被载入精神病学史册,而宫昊雷则是贡献者。
他一手造就了他!
“果然,太聪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宫昊雷看着冷冽握着方向盘的手和泛白的骨节,知道那只漂亮的手此时恨不得在他脸上打一拳,但
他知道冷冽不会。
“知道了一切,还要维持绅士风度?”
“如果可以把你打成精神分裂我现在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冷冽冷冷地说,惹得宫昊雷一阵狂笑。虽然他说的是事实。
“的确,光靠打是没办法人格分裂的,”说着慢慢凑近冷冽耳边,“需要慢慢催眠,你知道不是吗?那是最上乘的工作,比世界上任何一
样工作都需要小心,因为在你手里的是一个人的灵魂和精神,比任何东西都脆弱和易碎--”
闭上眼,冷冽微微别过头,脸上有着一丝厌恶。宫昊雷抓住了那一瞬间,愣了一下。
“他,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呢--”喃喃自语。
那一刻,冷冽有了个奇怪,甚至可以称得上可怕的想法,连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转过头看着宫昊雷,后者的眼神在他转过来
的瞬间变得凌厉。
“你想怎么样?”冷冽问。
宫昊雷退了回去,脸上有了些许烦燥。
“我也想知道我想怎么样。”狠狠抽了一口烟,不介意已经燃尽的烟灰掉在裤子上,“我一直在失败,十年了,一直在失败,我有想过放
弃,但是我还是不能!”最后吸了一口烟,宫昊雷把烟扔了出去,打开了车门。
“冷冽,可是这次我没有时间了,十年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如果这次你不能把他还给我,那我就要找别人代替,而且是你身边的人!”
手一伸,冷冽抓住了他的手臂,仅用了一只手却让宫昊雷都感觉到了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如果你敢对他出手我就杀了你!”这绝对不是玩笑,宫昊雷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很可爱!”笑了笑,“但是只是代替,如果这次失败,我不介意让他成为他的代替品,也许我会好好爱他,直到忘了--”
“宫昊雷,你疯了。”冷冽松开手,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知道十年时间竟然可以让一个天才变成疯子,而原因可能只是为了
--
冷哼一声,宫昊雷一条腿跨出车外,“我是疯了,如果不能让他回来,你就是下一个疯子!我们一起疯下去好了,我不在乎!”
他疯了十年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个十年,他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见到他,哪怕是疯子也无所谓!
“想好了,就来找我。这是最后一次,我们赌一把,如果你对自己有信心的话!哦!还有他,叶恕行--”
听到叶恕行的名字,冷冽抬起头直视着宫昊雷,带着警告的目光让宫昊雷轻笑出声。
“你这次能想起那么多也是因为他吧?没想到你们还是有点默契的,这很有意思。我很想看看你的小情人对你有多重要!”说完,宫昊雷
下了车,朝着反方向离开。
“疯子!”冷冽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真是个疯子!”他跟这个疯子牵扯了十年,从一个普通病人变成了一个治不好的重度人格分裂!
真正应该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是这个家伙才对!
“刺溜~刺溜~”
已经过了中午吃饭时间的面店里,零零星星坐了几个客人,此起彼伏的吃面声中,以靠墙边的位置最为刺耳。
“咕嘟咕嘟咕嘟~呼~~~”捧起碗喝着美味的面汤,直到碗见了底,关智满足地呼了口气,舔舔嘴唇,大城市的面也很好吃啊!吃饱喝
足摸了摸肚子,突然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还在发呆,拿着筷子拨弄着面前碗里的面,几乎一口没动。
“组长,你怎么不吃啊?”他关心地问,虽然眼睛一直盯着那碗面,“还晕车呢?”
听到晕车两个字,叶恕行抬起头,调整了眼前的焦距看着眼前这个把警服当休闲外套穿的男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位飞车党出身的吧?
他开的不是车,是云霄飞车!叶恕行以为自己挺得住,可他发现他这次高估自己了。刚才好像拍了场电影了!啊--不,就是电影也不敢
这么拍的,玩命啊!他发誓他再也不会让关智碰方向盘了,以后谁让关智开车他就抽谁!“抓奸”没抓着差点把命给丢了!本来就破的车现在
更是可以直接进废品收购了!不!说不定那儿都不收!
“你想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面,叶恕行问。
“不想--”关智摇了摇头,眼睛仍然没离开那碗面。叶恕行满头黑线,把自己的面推到他面前。
“你吃吧!”反正他没胃口。
“哎?”一声疑问,见叶恕行朝他点了点头,关智倒也没客气,说了声谢啦抬起筷子就吃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幸福。
看他因为一碗面而这么开心,叶恕行也被感染了,心里想还是个小孩子啊!虽然他也没多老!可笑过之后,叶恕行的眉头又拧了起来,他
想到了抓奸的问题。
宫昊雷就像个幽灵似得,总在最不适当却又最适时的时候出现,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个男人,更加不知道他跟冷冽在一起要干什么,但
他知道的是冷冽会变成那个样子跟宫昊雷脱不了关系!
想到这里,叶恕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犹豫了许久,拿起了又放下。
正在解决嘴里的面条的关智一直观察着他,直到把最后一片青菜夹到嘴里之后,终于问了一句:“组长,刚才我们追的车里是什么人啊?
”
“啊?”叶恕行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还没跟关智解释呢!是什么人?总不能说是“情夫”和“奸夫”吧?
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关智眨了眨眼,“不能说吗?”
叶恕行眼珠一转,咳了两下,点头说:“没错!是机密,你还是新人所以不方便告诉你!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吧!”
“是犯罪团伙吗?”关智一脸兴奋,“很大的团伙吗?卖淫团伙?”
呃--“嗯!很大的--团伙!”
“刚才车里的是头目?”
汗~“大概是吧--目前还不清楚。”如果这段对话让冷冽听到,叶恕行已经可以想像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了。
关智那边又说着什么“大城市就是好啊连卖淫都是团伙的~”,叶恕行觉得他已经背负了强烈的罪恶感,就好像纯洁的小孩问父亲或母亲
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时候,他们会说亲爱的宝宝你是被包在包裹里由仙鹤送到咱们家的。而大一些的时候父母则会直接说:你是从垃圾筒里捡来
的!
“组长,警车会不会被开罚单啊?”关智突然问了一句,把叶恕行快游到外太空的神志拉了回来。
“啊?什么?”叶恕行还没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关智看着窗外又问了一句:“这家店外边可以停车吗?”
先后两个问题加起来,叶恕行一分析,再朝关智看的方向一看,两位交通组的同志正围着他们停在路边的警车--如果现在还可以称为警
车的话,一手拿笔一手拿罚单,左看右看。
那表情明显就是在怀疑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哎哟我的妈呀!叶恕行飞快向门外冲了出去,已经把车搞成这样了,要是再多一张罚单秃头非砍了他不可!
帮点我的首发地
[17 楼] | Posted:2008-12-29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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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一辈子里,总有那么一两次,所有倒霉的事好像都赶着同一时间来的。叶恕行对此深有体会,他运气好的时候那日子过得跟天堂似
得,运气不好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他曾经以为人世间最痛苦的事就是没钱,没钱的日子寸步难行,连个便当都买不起,虽然他并没有为钱
而有过太多烦躁,但他现在发现还有比没钱更让人烦恼的事。
比如,一个叫冷冽的男人。
叶恕行怀疑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为情所困”,虽然这个词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叶恕行也会为情所困,世界真是变了。
有时候,叶恕行会想,当初他要是再坚持一下原则死活不去扮男妓,他和冷冽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个状况了?但也只是想想,因为下一秒
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不管怎么样,他和冷冽在一起了,风风雨雨鸡毛蒜皮的也过了一年了,他们连彼此灵魂中最恶劣的一面都见过了,那
么剩下的,也没有理由再去怀疑了。
走在马路上,叶恕行今天也经历了许多非一般人类能承受的“打击”,包括被秃头骂个狗血淋头、生命在死亡线上游走一回,然后再被秃
头骂个狗血淋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来了。虽然远没有从前平静。
走着走着,叶恕行拐了个弯,前方突然出现三个可疑人影,就是那种一眼就让警察有上去问话的欲望的人影,正围在墙角说着什么,目光
轻轻扫过,一眼就看出来其中一人正是本市第一盗版大户、他的“老朋友”--赵三胖。那另外两个无疑就是他的“客人”了!
赵三胖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拉客”了!
叶恕行挑了一下眉,茫然地看着那三个人,慢慢走了过去,他今天没心情抓人,不过--
那边赵三胖还在口沫横飞手脚并用地介绍他的片子多么多么刺激、多么多么够劲!多么多么--
“赵三胖你又在这里骗人了?”
声音很平静,却把三个人都震呆了。抬头一看,叶恕行已经站在他们旁边了,瞄了一眼赵三胖手里的碟片,摇了摇头,以一副“行家”的
口吻说了一句--
“这片子不行,也就前二十分钟,后面三分之二都是风景介绍。”
本来要买片子的两人一听,面带怀疑地看了叶恕行一眼,但还是因为有些“心虚”,瞪了一眼赵三胖之后就走了。赵三胖怎么解释人家也
没回头。
“叶、叶sir!”赵三胖叫了一声,活生生的“污蔑”啊!自己的“职业道德”被破坏得一塌糊涂,这就叫他赵三胖以后如何在“盗版界”
立足!
“你这是干吗啊?瞎说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了我多少片子呢!”埋怨的语气,带着一丝恨意,“你这也太损了吧?破坏我信誉啊
!”
难道是他赵三胖交友不慎么?直接抓他去警察局也比坏他的生意好啊!
叶恕行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白了一眼赵三胖,悠哉悠哉地说:“你一卖A片的还要什么信誉?”
操!“叶sir你摸着良心说我哪次卖给你的片子不是最正最带劲的!”又一次被“污蔑”,赵三胖誓死捍卫他身为一个“商人”的尊严。
本以为叶恕行接下来会狠狠在他头上敲一下,或者直接给他拷上带回局里,可叶恕行只是又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连屁都没放一个!
这可绝对不是叶恕行的作风!赵三胖怕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该不会马上就要进行全市大扫黄了吧?
“叶sir!叶sir你别走啊!有什么话您直说啊!我胆小您可别吓我!”赵三胖三步一跳地要跟上叶恕行。后者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老子现在烦,没空理你!想去局里呆会儿就自己去自首,今天晚上老胡值班!你们两个老单身汉可以好好聊聊!”说到最后,“聊聊”
两个字叶恕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加重了语气,再配上嘴角淡淡的坏笑,这么暧昧的暗示,赵三胖老脸“噌”地一下就红了。
这、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那个满脸胡渣的老男人有什么呢!
赵三胖,你也是个老男人哦!
不等赵三胖再申辩什么,叶恕行一仰头,双手Сhā在裤袋里慢吞吞地走了。嗯--捉弄别人果然可以让自己心情好点!想到这里他扬起嘴角
。几分钟之后,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他都变态了我还是没讨厌他,就这样吧--”
叶恕行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正准备拿钥匙开门,却突然发现门没锁,想是冷冽已回来了。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叶恕行转
过头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脸颊,试了几次觉得面部肌肉不再僵硬了,咧开嘴来了个印象中自己最灿烂地笑容,准备给冷冽来个热情地拥抱,推开
门就进去了--
“叶先生,你回来啦?”钟点工正拿着拖把在客厅拖地,看到叶恕行,憨厚一笑。
笑容,瞬间僵掉了,变成了皮笑肉不笑。
叶恕行点了点头,问:“他回来了没有?”他,自然指的是冷冽。
钟点工摇头。
叶恕行心里变得乱七八糟,上楼进了房间,脱掉了外套扔到一边,然后整个身体往床上一倒。他想如果冷冽已经回来了,他是不是就没有
胡思乱想的时间了。
想起了宫昊雷,那个男人--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他喜欢冷冽,然后又说喜欢他。
喜欢,难道可以一直挂在嘴边?
皱了皱眉,回忆着那里宫昊雷对他说的话,叶恕行突然觉得有点背脊发凉,对于冷冽--他的心一直没放下来。
他觉得冷冽可能需要去治疗一下,可是他不想让冷冽觉得他认为他是有病。冷冽那个样子--想起了分裂时的冷冽对自己又打又杀的,叶
恕行眉头皱得更厉害,怎么会--变成那样?难道从来没有治疗过吗?可是想想又不太可能--
啊~~~无声地尖叫,叶恕行在心里抓烂了一把头发,翻了个身,突然感觉床陷下去了一块,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热乎乎的吻就贴上来了
。
“唔--”索性不睁眼了,感受着熟悉而又温柔的吻,鼻间是好闻的男性气息,叶恕行顺从地张开嘴,身体被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让
整个过程变得更加享受。叶恕行迷迷糊糊地想,自己这么多年接吻经验,还没有一个比得上冷冽这个死嫖客的!
虽然他已经有一年多除了冷冽没有跟其他人接过吻了。
舒服得都快升仙了。
终于,一吻结束,叶恕行懒得睁眼,感觉到冷冽贴着他的耳边,小声问:“累了吗?”
叶恕行哼哼了两声。累,今天玩了一回“生死时速”,血管都差点暴了。
“又被秃头骂了。”
冷冽笑了两声,靠到床头把叶恕行也拉进自己怀里,叶恕行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舒服地位置,趴在他胸口,还是没睁眼。
“你也没少挨他骂呀!怎么今天这么不开心?”冷冽双手环着他的腰。
说得好像他天生是挨骂了的料。叶恕行撇撇嘴,换个了话题,说:“今天来了个新同事。”
“哦?”
冷冽没什么大反应,叶恕行不满,想了想,恶劣地笑了笑,“英俊少年一枚!”英俊少年,嗯--除去那套衣服和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
就算是吧!说完又色色地笑了两声。
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冽无声一笑,凑近叶恕行耳边压低声音问:“有我英俊么?”
叶恕行慢慢睁开眼抬起头,男人笑得性感又绅士,足以让万千少女无数少妇疯狂,只是--那只手干的事情实在是不怎么绅士。
“你是英俊大叔,而且英俊归英俊,能不能别摸我ρi股。”
“我哪有那么老?”冷冽笑得很无辜,手却也没有收回去的意思。叶恕行瞪了他一眼,然后眼神往别处扫了几下,开口--
“喂!你今天--”
“饿了没有?”冷冽抢先一步。
“啊?”
“下去吃饭,我买了菜蔬!”说着把叶恕行拉起来,冷冽先下了床,连拖带拽地把人带走了。
“你做饭啊?”
“难道你做过饭?”
切!“你去哪买的菜?”
“超市。”
“哪家?”
“离家最近的那家。”
“靠!你个色狼,又去勾搭小姑娘了?”
冷冽有过“前科”,有次他跟叶恕行去超市的时候正好碰到有个摊位能试吃德国进口的香肠,叶恕行非拉着冷冽过去说不吃白不吃,有吃
不吃是白痴。冷冽说想吃可以买回去,叶恕行一句:靠!大哥,东西就是白吃的才好吃啊!
谁知这一去叶恕行知道什么叫“自取其辱”了!负责煎试吃香肠的小姑娘看到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冷冽,现煎了一大片外焦里嫩香气扑鼻
,厚度直逼一块钱硬币的香肠,放到白色纸盘里捧到冷冽面前,外加阳光笑容一个。
叶恕行看着自己手里用牙签Сhā着的一小块切成方形的“肉粒”,那上面的东西可以直接忽略。
给他根牙签剔牙么?
最可气地是冷冽动作优雅地吃了香肠,小姑娘还问他她煎得好不好吃?大有好吃再吃一点的意思,冷冽竟然微笑着点头,最后还买了好几
根。
气得叶恕行一晚上没跟冷冽说话,回家之后冷冽叫他吃饭,叶恕行说了句‘吃你的香肠去吧!’
冷冽邪笑着说我最爱吃你的香肠,然后--吃香肠!
“说呀你个混蛋!是不是又去吃香肠了?”叶恕行从后面勒住冷冽的脖子,后者笑着任由他去,两个缠在一起就下楼了。
当天晚上,冷冽差点把叶恕行的香肠吸掉一层皮!
在天堂和地狱游走了一圈,小死一回之后,叶恕行累得骨头快散架了,才想起来今天想问的事情一件也没问出口。
都是香肠惹得祸啊!
朦胧之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恕行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四周一片黑暗,觉得有点冷,下意识地往身边摸了一下,嗯?人呢?再摸摸
,床单上冰凉一片。马上就清醒过来,从就上坐起来,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厕所的门缝里能看到一丝光亮。叶恕行缓缓咽了一口口水,轻手
轻脚地下了床--下半身突然凉嗖嗖的!
靠!没穿裤子!赶紧摸黑找到了一条裤子穿上再说。
放轻脚步,来到厕所门外,还好门虚掩着,叶恕行眯起眼从门缝往里看,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电影。
书生在路上捡了一下美女回家,跟美女一番云雨之后第二天晚上回家偷偷从窗外往美女屋里看,看到的是--后来叶恕行知道自己错了,
那电影一开始就打上了“少儿不宜”的警告,可他还是犯了跟书生一样的错。
如果等会儿他看到厕所里的是一“青面獠牙”,叶恕行谁都不怪,只怪自己太好色!
隐隐约约能看到冷冽的人影,叶恕行用力眨了一下眼调整了一下焦距,看得清楚了一些。还好!英俊中年!松了口气,下一个问题又来了
,大半夜的冷冽在厕所里干什么?
赤祼着上半身的冷冽站在镜子前,微微仰着头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期间偶尔会用水扑一下脸,水顺着脸和胸慢慢淌了下去
,整个人已经湿漉漉的了,脸上的表情叶恕行只能从镜子里看到一点,但看不清楚。
三更半夜的发什么疯?
叶恕行拧起眉,足足在门外蹲了五分钟冷冽还是没出来,完全不是平时的冷冽的作风。突然,一个疑问从叶恕行脑海里冒出来:该不会又
分裂了吧?
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窜到脑门,叶恕行咬了咬牙,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念头,最后觉得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先发制人才是首要,再也不能
任人宰割!想到这里,深吸了口气,在脑子里先预习了一遍,然后腿一抬“咣”地一脚把门踹开了!
里面的人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是被吓到了。
没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叶恕行冲到冷冽身后一把把人按到了镜子上,一只手还趁机抓过了一旁杯子里的牙刷,把“武器”抵在冷冽脖
子上,叶恕行喘着气,一颗心跳得比打鼓都快比打雷还响。
“是神经的还是变态的?是杀人犯还是强Jian犯?是杀手还是淫魔?啊!快说!”
分裂来分裂去,还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叶、恕、行~~”咬牙切齿地趴在玻璃上,冷冽一张脸都快被挤变了形,或者说是被气变了形,“我在这里止鼻血,你要干、什、么?
”
鼻、鼻血?叶恕行愣住了,低头一片,这才发现水池里的确有一丝血迹,再看冷冽有点红红的鼻子,原来是止鼻血啊!这回是彻底松了一
口气,松开了冷冽和牙刷,叶恕行摸着头笑了。
“止鼻血就止鼻血,你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啊?又不是来月经--”害他冷汗留了一大把,他笑得没心没肺,丝毫没注意冷大少脸上已经是
漆黑一片。
“这么说错的是我了?”要不要知道是叶恕行,他早就把“偷袭”他的人手臂给折断了!
“呃--我没这么说啊!不过你要是主动承认啊~~~”话还没说完,某人已经被一把扛起来。几步回到房间冷冽把叶恕行往床上一扔,
裤子一扒,直接露出小屁屁,照着ρi股就是一阵拍打!
“啪!啪!啪!”大半夜的,声音还真有点恐怖,再加上叶恕行的鬼哭狼嚎。
“疼啊~~~冷冽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那里刚才才被你摧残过你还打~~禽兽~变态~死嫖客~~没人性~啊~~~!轻点儿~~~嗯
~~疼~~”
整个人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叶恕行扬起嘴角,笑了。
这才是他跟冷冽,这样子,才是他和死嫖客的生活!一直这样就好,也不再要求什么啦--
“叶子--跟我回家--”
“嗯?”叶恕行皱皱眉,脸上一阵热气弄得他痒痒的,别过头,咕哝了几声。
“答应了?好乖。”
答应?他答应啥了?他只想快点睡觉啊!
36
叶恕行是被耳边的电话铃声吵醒的,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下意识地去摸床头柜上的电话,摸了几下手就被另一只手握住了,他不动了,
知道有人来接电话了,继续睡!双休日,不睡白不睡!
朦胧中能听到冷冽的声音,虽然已经压低,叶恕行挣扎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继续梦周公的念头。从窗帘缝隙中射进房间的阳光,让人感觉
火辣辣的,看来今天天气不错。
意识差不多完全清醒的时候,冷冽已经放下了电话上身压到了他的背上,“起床了~”声音温柔得跟阳光一样。
叶恕行听得很是受用,就跟古代老爷躺在床上等着府里如花一般的小婢女来叫他起床一样。甜滋滋的喊上那么一声:“老爷起来了~”
忍不住傻笑两声,叶恕行一只手伸到身后摸了摸冷冽靠上来的头说:“嗯!好好服侍老爷我起床!事后我好好奖赏你!”
冷冽眯了一下眼,随后微笑地顺着他的话问:“哦?老爷奖赏我什么?”
靠你的冷冽!一大早就开始发骚放电,怎能让你得逞!
“嗯--”叶恕行貌似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邪气一笑,“赏你当老爷的小妾!怎么样?哈哈哈哈~”
“听上去是不错--”冷冽点点头,一只手伸进被子顺着叶恕行的腰往下摸,“那老爷能不能告诉我您的夫人是哪位啊?嗯?”
“反正不是你!”拍掉了那只快进入禁区的手,叶恕行笑着翻过身推了冷冽一把,冷冽往后一倒,下一秒叶恕行就缠了上来,按着他的肩
,大有霸王硬上弓的意思。
“除了你脱光光乖乖让大爷我上,那我倒可以考虑一下让你让正室夫人!”
“这么说你是我的正室了?”冷冽笑着反问。
“屁话!”叶恕行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他话中有话,骂了一句,“难道你在外在还有小妾?老子废了你!”
“呵呵呵~”
清早的斗嘴,总是能增添不少情趣。
吃完早饭之后,叶恕行正赤着脚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冽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站起来走到叶恕行面前伸手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走?上哪?”莫明其妙,叶恕行被他拉着一路上了楼,“上哪儿啊?”
“回家。”走在前面的人头也不回地说。
“回家?回什么家?”他们不就在家里么?
“回本家。”进了房间,冷冽松开叶恕行,打开了衣柜开始选衣服。
“本家?”叶恕行愣了一下,“哪个本家?哎?不会是你老爹那里吧?”
拿出一套不是很正式的西装,冷冽看着衣服点了点头,然后抬头对叶恕行一笑,“真聪明!”
叶恕行呸了一声,“聪明个屁!去你家干什么?我又不是去提亲!”
听到“提亲”两个字,冷冽眨了一下眼,“是个不错的主意啊!不过你要入赘!”
“靠!入你个头!”快被他气死。
“宝贝,你似乎又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嗯?”冷冽微微眯起眼,盯着叶恕行。所谓的约定,平时不准说过于粗俗的粗话!
不过叶恕行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我管你!你是不是早上豆浆喝多了进到脑子里了?没事让我去你家干什么?”
“你昨天答应我的。”手一挥,衣服扔给叶恕行。
接住,“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他昨天没喝酒啊,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冷冽暧昧一笑,“在床上答应我的。”
叶恕行狠狠一咬牙。
“冷冽,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跟放屁没什么两样!”
冷冽拿了自己的衣服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伸出食指戳了戳叶恕行现在气得鼓鼓的的脸颊,真可爱!
“我一直是很相信你的,不管是在平时还是在床上,叶子--”
“我去你的!我不--喂!喂你放手!不带强买强卖的!放开啊~~!”
不容分说,拉了就走。在冷警官面前,“犯人”没有任何申诉机会!
一直到冷冽发动了车,叶恕行还满脸不情愿地拉着衣服领子,大概是心情不好,总觉得衣服怎么穿怎么不舒服。
“不舒服的话就脱了吧!”冷冽说了一句。
叶恕行瞪他,“我光着去你家好不好?”
“嗯!如此美景,我怕吓到我爸爸跟爷爷。而且冻坏了你我会心疼!”
“滚你的!”白了他一眼,叶恕行别过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车出了大门,两个人都不说话。一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冷冽很认真地开着车,表情也有些严肃。而叶恕行基本都看着窗外,外面不断掠
过的风景,他其实并没有看到眼里去。
“不问我为什么要你跟我回家么?”车开了有一段时间了,冷冽终于先开口了。
没回头看他,叶恕行闷声说了一句:“不想问。”想说你自然会说。
冷冽无声地叹了口气,看了他一眼,车窗上隐约映出叶恕行下垂的嘴角。温柔地笑了笑,冷冽伸出一只手用力揉了揉他的头,把一头本来
就不是很整齐的头发搞得更乱。
“干吗啊你?”叶恕行嘴上骂着,却并没有反抗,任由他“蹂躏”着自己的头,嘴角却悄悄扬了起来。
差不多开了近一个小时,车总算是在一扇大铁门前停了下来。
叶恕行放眼望去,嘴张得可以吞下一颗鸡蛋。
这、这是--豪宅啊!简直要可以称为庄园了,难怪要开这么久才到,城里也没这么大地方光给他家一个造房子啊!
等了不到一分钟,铁门缓缓打开,冷冽把车开了进去。
到房子那里得穿过一条叶恕行早就已经把头伸到外面去了,原谅他是贫民家的孩子,没见过世面吧!这种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房子就活生
生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是你家的房子?”努力张望之余,抽了个空问了冷冽一句。
冷冽笑了笑,“嗯!是祖宅,整修过好几次了,所以看上去还不错。爸爸他们不回来的时候就交给下人打理,这次应该会住一阵子。”
真是资本主义家的少爷!
叶恕行再次把头转向窗外,看了一眼路旁开得茂盛的芍药,心里有点酸楚。他这是傍上大款了么?天地良心!除了冷冽送他衣服什么的之
外,他们在一起时的家用可都是平坦的啊!
停车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叶恕行拉住正要下车的冷冽问:“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啊?”怎么说也要继续家业比较好吧?冷冽是独子。
冷冽看了看他,“我--”
“别告诉我是因为好玩儿!”叶恕行横眉怒目,让他知道他没在开玩笑!
冷冽有点汗,因为“好玩儿”的确也算是个其中一个原因。去掉这个原因的话--
皱了皱眉,他也露出严肃和有些不情愿的表情,“看来,不得不说实话了!我都没告诉过别人,你千万要替我保密啊!”然后郑重地拍了
一下叶恕行的肩。
“当然!我最会保密了!说吧!”叶恕行讨好地点点头,竖起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当年我爸拿扫帚追着我打让我改填志愿的时候我都没告诉他,你一定要保密啊!”
“知道了知道了!快说!”
“千万别--”
“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哪来那么多屁话!”
“咳!”冷冽掩住嘴咳了一声,深沉地说了一句:“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说完不等叶恕行反应就下车了。
随后车里传来叶恕行的叫骂声。
“妈的!你去死吧!老子还维护爱与正义呢!”
冷冽放声笑了起来。叶恕行跳下车,正要冲过去收拾他,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刺得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视线吧?是视线吧?谁的怨念这么强?
收起拳头,叶恕行转过身,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大叔正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死死地--瞪着他!
“何叔!”
他听到冷冽这么叫那个大叔。然后叶恕行想起来了,这大叔,那天他在酒店门口为了帮冷冽恢复记忆打了冷冽一棍子的时候也在场,那一
声声嘶力竭的“少爷~~”,叫得那叫一个凄惨!
“少爷!”何叔微微鞠躬,对冷冽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把视线移回叶恕行身上。
完了!看着大叔那恨不得给他一棍子的一表情,叶恕行知道他这次想要全身而退,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难道今天其实是因为他打了他家的宝贝少爷,冷老爹带着他们全家要把他“就地正法”么?
“请进吧!老爷和先生都在等你--们。”瞄了一眼叶恕行,何叔加了一个字。
叶恕行翻白眼,这大叔考虑再三才决定不无视他,算给他面子了!
“进去吧!”冷冽搂上他的肩。
叶恕行偷偷看了一眼何叔,后者看到他们亲密的动作,没什么表情,看来是个训练有素的管家啊!
房子里面的装修和摆设跟叶恕行预想的有点不同,虽然也有很气派的大理石铺地和铺着地毯的楼梯,但总体来说还是很朴素简洁的装修,
家具以红木的为主,看上去很古老但保养的很好,再摆上一些松景盆栽,倒也透着一股风雅的感觉。
叶恕行四处打量了一下,没看到冷老爹跟肯德基爷爷,只有几个佣人走过冲他们打招呼。
“何叔,爸爸跟爷爷呢?”冷冽转身过问跟在他们身后的何叔。
“先生请少爷回来之后一个人先去书房见他。”何叔恭敬地说,同时又瞄了一眼叶恕行。
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叶恕行抓了抓头发,坐到一旁的红木椅子上,对冷冽说:“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冷冽想了想,点了一下头。“那你先等会儿,别乱跑啊!”
“去吧你!你家难道还有什么怪物能把我吃了不成?”
冷冽邪魅一笑,“不一定啊!”
叶恕行打了个冷战。他们家姓冷的怪物已经把他吃的一干二净了!
冷冽走了,叶恕行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下巴靠在扶手上,嗯--还别说,这椅子挺有感觉的,电视时黑帮龙头开会的时候都坐这玩意
!
摸摸,冰冰凉凉的木头,寒气一直从手掌渗到皮肤里。
“那木头被血浸过的!”
叶恕行吓了一跳,急忙抽手回心猛地收缩了一下,一抬头才发现何叔还站在他身边。
“啊?”
何叔笑了笑,不再说话。
叶恕行重新别过头,心想他在这里监视我么?
佣人给叶恕行上了茶,古色古香的青瓷茶杯,看着那杯子叶恕行回忆着这茶要怎么喝,似乎是先拿盖子拨两下--
“叶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一旁的何叔在叶恕行正要伸手拿茶杯的时候开口了。
叶恕行放弃了茶,抿了抿嘴角,笑着说:“警察。”
“哦?跟我们少爷是同行啊?”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兴奋的感觉。
“是啊!不过不是同一个警局。”
“那--叶警官是哪个科的?”
这是要跟他聊天么?
“扫黄。”没啥丢人的!
何叔的眉挑了一下,嘴角有些弯曲。叶恕行看到了。
“扫黄--都是做些什么的呢?”
老头儿,你活了这么大年纪了竟然不知道扫黄是做什么的!叶恕行在心里讽刺一笑,双腿一叠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邪气一笑。
“抓嫖客什么的。”没等何叔继续发问,他又加了一句:“具体的你可以去问你们少爷,他就是被我抓住的,具体流程他熟。”
瞬间,何叔一张脸绷得紧紧地,连皱纹似乎都少了几条。
“叶警官--真会说笑。”
“好说好说!”叶恕行笑得很“谦虚”,论嘴巴坏,他叶恕行敢说第二--只有冷冽敢认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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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楼] | Posted:2008-12-29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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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冷冽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进来,便推开门走进房间。这里是冷俊的书房,位于整幢房子阳光最多的方向。
房间里,冷俊背对着他站在书架前,书架上一排排摆满了书,冷俊正拿着其中一本翻看着。
冷冽走到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叫了一声:“爸爸。”
没抬头,动手翻了一页书,冷冽冷冷地问:“舍得回来了?”
冷冽摸了摸鼻子,闭上眼说了声:“抱歉。”
用力合上书,冷冽终于转过身,平时冷冰冰的脸上此时浮现出一丝怒意,“你这是在胡闹!”
冷冽沉默,微微低下了头。
见他不说话,冷俊压下了怒意,有些无奈地慢慢放下了书,“为什么要逃走?难道就是为了见那个男人?”
没有否认,也没有辩驳。沉默不语的态度让冷俊无法接受。
“回答我!”
“是的。”终于,冷冽点头,“我想见他。”仅此而已。
用力叹了口气,冷冽问:“你就那么喜欢他?”
“是的。”这回回答倒是很爽快。
冷俊皱起眉,“但他不适合你--”
“如果继续下去,可能适合我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出现。”冷冽打断了他,“你连我喜欢男人都能接受了,为什么不能接受他?”
“不是我不能接受他,而是他能不能接受你!”冷俊几乎是轻喝了一声,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表情有一丝僵硬。他知道,如果不
是知道儿子真的爱那个男人,他绝对不会这么说的。
在他分神的时候,冷冽说了一句:“他能接受。”
怔了一下,冷俊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几乎是明知答案却还是要亲耳听到地问:“他知道了?”他知道,那应该代表冷冽也知道了。
冷冽点头。“知道了。”与其说知道了,不如说都想起来了。
十年的秘密,真相的浮出只需要几天。
冷俊叹息,同时也有一种松了口气的表情。瞒了这么久,还是瞒不下去了,不过,也许这样也好。
“一直没告诉你,有没有恨过爸爸?”
“不会。你是为我好,我知道的--”毕竟,人格分裂这种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他一直被保护的很好,父亲没有找大批大批的医生来为他治疗其实是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的病,让他去研修心理学,无意识中接触到一些
心理学方面的专家,相信那些人也有被父亲拜托过,只可惜,一直没有什么结果。虽然有着零碎的关于分裂的记忆,但却不影响他像正常人一
样生活,冷俊一直没有告诉他有关他分裂的事,是想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治好他,虽然这并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
他其实应该感谢父亲的,没有把他像精神病一样对待,在医院和医生之间度过年少时的岁月。
或者说,从头到尾出现在他面前最多的医生,只是宫昊雷而已。一个只有他知道的,披着人皮的狼!
冷冽缓缓地把手上的书放回书架上,“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在多说什么了,而且看你的样子也能接受现实了,或许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你已经是能够自己承受一切的年纪了,我保护你保护的太久了--以至于忘了你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
冷冽摇了一下头,“不会,至少,我的确还没有一个人面对自己的勇气,幸好有他跟我在一起,他让我安心,让我知道以后不会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