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妧大惊,心底已有凉意泛起。
隔着帷幔屏风,只隐约窥见里头医者医女的身影闪动。一炷香过,陈描才退身出来,只说皇上勤勉又未休息好,才至旧疾复发。令妧眼底沉着怒,正欲训斥,闻得里头之人叫她:“姑姑。”
声音微弱似风动。
疾步转入内室,令妧挑起绡帐,伸手按住他的肩:“躺下。”
舌尖的话已然无味,她定定瞧着这副苍白容颜,心乱如麻,却又似在冥冥中理出了头绪来。南越胤王……她竟忘了那一个人!世弦昨日过墨兰别院临走吞咽入腹的话,还有今日叫他纠结踌躇的人,本不是庆王,而是胤王!储位之争,在南越皇室早已白热化,单看这两位王爷便可知。
眸华漫过绡帐,切切看她落座在床边,他像是松一口气,略低下头,又是微弱咳嗽几声。
“何时的事?”她生涩地问。此刻想来,庆王果真是不重要的,他又何止是慢了这一步?原来世弦在南越早有盟友,那一个就是胤王!
他一心要隐瞒的事到底逃不过她的敏锐,干脆也不藏了:“很久了,久到姑姑想不到,若朕记得没错,大约十三年。”
他竟与南越胤王结盟已有十三年!可他才多大!令妧震惊异常,随即脱口:“是崔太后?”
念及母后,他难得笑得柔和,话语似低叹:“是啊,那时朕有母后。”
纤指紧紧拽着广袖,令妧只觉脊背阵阵泛凉,彼时皇兄尚在,究竟什么事能叫崔后在那时就要暗中求外族庇佑?皇兄必然是不知晓的,令妧恍惚又觉得那件事和崔后疯癫,驸马惨死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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