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唯恐睁眼便瞧见她。现在,唯恐哪里都看不见她。
呼吸声沉重,指尖却冰凉。他不知自己如何说出这样三个字来,他就不会应下!
她还私自替他转圜……凭什么?
她终究是看轻了他,害怕他会牺牲了她,所以就先他一步说出来吗?
他说不允,不管出于何缘故,令妧心底终是淌过一抹暖意。将手中纸团搁在案几上,她低声笑了笑,退了半步道:“听说皇上昨夜未眠,还是入内休息吧。我已约了庆王,就先回了。”
他直愣愣站着,眼前珠帘剧晃,伊人已出了帘外。他却仿佛是想起什么,猛地抬步,狠狠地追出去。
令妧不过才至前厅,身后珠帘再次被人撞开,她未及回眸便觉腕口一紧,力道之大叫她撼然。那高大身影逼近,令妧听得他冷冷开口,语声里夹几分讥讽:“庆王,庆王……你当真以为应下他的事就能牵制瑞王一党?那你又以为胤王为何要告诉朕这件事?”
后面一句他狠狠咬牙才说出来。
令妧心头一震。
缠于她腕口的手略略颤抖着,她已然发觉了那冰凉指尖。世弦猛地别过脸去,广袖未及掩面便闻得他猝然一声咳,苍白薄唇染上一抹殷红。令妧慌忙扶住他,托住他消瘦身躯的手已觉出了绵软。
中常侍应诏入内,帮令妧将皇上扶上龙榻,又吩咐了人去请太医,并左右避让,着御前侍卫坚守四下。
一应处理得有条不紊,有如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