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外头微凉,不如请公主入内小坐。”他匆匆又补上一句。
他仍是恭敬地低着头,令妧收回素手,用帕子擦了擦青葱指尖,略笑着道:“杨大人这府上满园修竹倒也不失为一道独特风景。”正是繁花时节,这园子里却是到处一片青葱之色。
青竹叶,青竹香,青竹之色。
杨御丞略微动容,昔日家父是个爱花之人,时常命人在府中栽上各种各样的奇花。后来父亲去世,也是那一年,太皇太后薨,驸马殁,大长公主从邯陵回来,往后他与杨妃各为其主,分道扬镳。他一怒之下命人拔了所有花卉,满园换上翠竹。
房前院后,窗口门外,俱是青翠凉意。他这一生,也只为那一个女子,繁华浮尘,片叶不沾。
只愿她——安好。
“臣不过是懒得打理花圃罢了。”
他的话语淡淡,却叫令妧舒心一笑。不曾听他说早朝有异,看来世弦的确是好些了。裙裾略动,她玉手扶着廊柱自凭栏处坐了,抬眸道:“杨大人也坐吧。”
“臣不敢。”他垂目施礼。
她闲笑出声:“这在你府上,你是主我是客,有什么敢不敢的?”
左右无人,四下除了雨声便只剩他二人偶尔几句说话声。杨御丞迟疑片刻,到底是上前坐了。令妧已破声道:“本宫要在杨大人府上见一见南越冀安王爷的世子。”她大长公主的身份,约世子在墨兰别院相见不合适,直接去行宫也不合适,想来想去,只能找杨御丞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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