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亦晴听着周围的爆竹声,突然提议道:“要不要放烟火?”
“家里没准备烟火吧。”
她倒的确挺想放烟火的,只是家里从来不准备那些东西。简禾净失望地向贺亦晴望,惊讶发现他的手中多了一大把安全烟火。
她欣喜地接过烟火问:“哪来的?”
“今天简妈上街的时候我让她顺带买回来的。”贺亦晴微微笑着,他就知道她会很高兴。
简禾净的话里带着股酸味,“看得出来简妈很喜欢你。以前我要买烟火简妈从来不让,说什么玩火危险。”
她都要怀疑臭小子是简妈躲在哪处山洞生下的私生子了。对着贺亦晴简妈一脸笑意,对着她就是雨云密布,这待遇差别化严重得太离谱了吧。虽然臭小子长得是有这么几分姿色,可她才是简妈的亲生女儿,不用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对她吧。简禾净郁闷地甩着手里的烟火。
简妈的差别对待最终没能抵过简禾净眼前的烟火,她转过头豪迈地说:“拿火把来!”
贺亦晴眉梢微动,他扯着笑揶揄道:“拿火把是打算自燃么?”
“呸!臭小子不懂幽默!”简禾净啐了他一口,“情绪上去了玩儿起来才更高兴。”
贺亦晴不置可否地笑笑,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了简禾净手里的烟火。盯着手中燃烧的烟火,简禾净笑弯了眉眼,爽朗的笑声伴着白烟看得人心情愉悦。
“小晴,你把手上的烟火靠过来。”简禾净兴奋地将手中的烟火凑到贺亦晴手边。
凝视着简禾净的贺亦晴没有动,简禾净也不懊恼,她直接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抓着贺亦晴的将烟火顺利的点燃。
简禾净拉着贺亦晴的手在空中挥舞,大笑的脸颊在烟火的光亮下越发动人。
贺亦晴听不见简禾净合动的唇瓣在说些什么,眼里心里都塞满了她的笑,而他跟着她笑得一样灿烂。那种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些什么的高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傻气。他想就算这么一辈子和她坐着放烟火,自己也不会腻。
烟火当然不可能放一辈子,在燃尽最后一点后,简禾净撇撇嘴说:“放完烟花后的寂寞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如果我一直陪着你,你还会觉得寂寞么?贺亦晴到嘴边的话最终埋回了心底。
周围越来越多的爆竹声预示着新年脚步的接近。贺亦晴将简禾净的双手轻轻地握在手心里,他望进她毫无防备的眼。温热的雾气在寒冷的夜色中如同淡淡的云层,新年初始的祝福老套却温馨。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贺亦晴在大年初三那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简禾净听到简禾云说小姨的女儿出嫁会陷入暴走。
“佩心啊,你们家几个孩子也差不多成家立室了吧,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看看我家秀灵都不用我替她操心,一挑就挑上个好的。”安佩婷炫耀似地将目光投向宴席中间的一对主角,话语里是掩不住的得意。
安佩心略显抱怨地拍着安佩婷的手说:“我家那几个不成器的也就工作上靠谱点,一个个都说事业为重,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他们结婚。追着他们跑的人倒是不少,就是不见他们追着什么人跑,真是头疼。”
“我家秀灵现在都不用工作,有老公养着也不用整天抛头露面,他们都羡慕我能有个好女婿。”安佩婷兴高采烈地扬扬眉,清了清喉咙说,“禾清和禾净别太挑了,要是成了老姑娘那就嫁不出去了。”
对于安佩婷意有所指的话,安佩心不慌不忙地见招拆招,“我家那两个丫头说什么工作也得抓牢,万一哪天夫妻不和了,也不会被扣上在家吃闲饭的罪名。我想想也是,女人还是得有自己的积蓄。让你们家灵秀注意着点,别给人家机会说闲话。”
安佩婷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掩着嘴轻笑道:“呵呵,那是当然。不过女人要是嫁不出去,那才是悲哀。禾清二十八了,禾净也二十五了,小心以后成|人家挑剩的。”
“她们就是自身条件太好,挑挑选选地说要找上好的。我家那两个丫头要是像你家秀灵一样随便挑了个迅速一嫁,我也就念阿弥陀佛了。”安佩心这话堵得安佩婷拂袖而去。说人家女儿条件不好,随便挑个人急着嫁,人家能不翻脸么?
简妈与其妹安佩婷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听得旁人胆战心惊。简家人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平静模样。他们有共识,简妈和小姨过招的时候绝不Сhā手,因为你帮谁都会碰一鼻子灰。安佩心和安佩婷之间的积怨从小累起,不是随便什么人的几句话就能化解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隔岸观火。
简禾风凑到简禾净耳边叮嘱道:“小妹,一会儿你要小心小姨。”
“为什么?”简禾净不明白简禾风突如其来的警告,她和小姨虽然不怎么亲,不过关系也不算差,不用小心提防这么严重吧?
“知道为什么你没将未婚夫带回家,简妈对你下手特别重么?”简禾云闲闲地凑了过来。
“为什么?”其实简禾净也察觉到这次简妈特别不留情面。
“简妈年前和小姨说,咱家禾净会带着未婚夫回家过年。”简禾云好心地为简禾净解惑。
晴天霹雳啊!简禾净捧着脑袋,她可不可以提前回家?难怪简妈会这么生气。她没将人带回来,简妈很可能因此在跟小姨的对抗中落后半截,而简妈最恨的事就是输给小姨。她现在怕的倒不是简妈,而是小姨那张嘴。在小姨不遗余力对抗简妈的过程中,受伤的总是他们四个。她没将人带回来丢脸的绝对不会只有简妈一个人,连带她也会十分悲催。
果不其然,安佩婷带着一对新人来到他们这桌,她左手挽着女儿,右手挽着女婿,言语中明明白白的炫耀听得安佩心很是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