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已停,江雾迷漫。岸边游人如织,春兴方好,犹不闻江中恶斗。
见众人只是缠斗,似无意伤他,展昭欲求速决,怎奈气力耗损,渐觉真气不聚,肢体酸软。前有强敌,四顾环水,实难脱身。闪神之际,刀光已至,举剑急挡,虎口发麻,气血翻涌,“噔噔噔”连退几步,以剑支地,勉强撑住身子。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如此良辰美景,岂可在打杀中浪费?”缓步走近的赵靖唇角微挑,更增邪魅。展昭脑中还存清明,却惊觉剑也握不稳,不理他言,暗暗凝力,只待最后一击。
赵靖凝视不支却仍倔强立于船头的展昭:襟发雨露未干,越发洗练的眉目如画,风姿天然。云天绿水中,衣袂翻飞,摇摇欲坠。微露不甘的如玉黑眸墨洗一般,却依然沉净如斯,在清风薄雾中晕染开来......赵靖一阵心驰神荡,恍然中轻噫一声,鼻头耸动:“好香,竟是美人如兰么...。”眼神中光芒闪动,竟伸手抚向展昭面颊... 忽闻一声冷笑,大惊望去!
对面三丈开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艘船,白帆绛纱,玲珑桂楫,在赵靖看来分外刺目!
“猫儿,原来又是你在作怪。我道今日怎会如此倒霉!游湖淋一身雨,睡觉又被搅了兴致!。”白衣飘飘,负手傲立船头,仿若天地皆踩于足下。虽相距不近,声音却清晰可闻。
展昭一喜,凝聚全力,强提真气,趁赵靖心神一分之际虚晃一招,飞身而起,凌波点水,起落之间竟直掠出三丈开外,堪堪落于白玉堂船头!身形一晃,已战立不住,险险落地时被白玉堂揽肩扶住:“猫儿,见了五爷我也不必如此激动,怎地站也站不住?。” 展昭四肢酥麻,调息已乱,哪还有气力和他拌嘴!
“怎么?猫儿?!”觉怀中身躯绵软,右手急搭他脉门,思索半晌,剑眉微皱,瞧了赵靖一眼,冷笑连连。
赵靖未料已是强弩之末的展昭居然逃脱,正自恼怒,又见斜刺里杀出的白玉堂揽住展昭肩头,一脸似笑非笑盯着自己,怒气上炎,眼神益发森冷。面上仍强笑道:“南侠果然好俊的轻功,倒教本侯开眼了!这位白衣的朋友莫不是白玉堂白五侠?。”
“不敢,正是在下!“ 白玉堂大喇喇道,却并无半点不敢之意。
“既有缘相会,何不同船共饮,以酒会友?。”
白玉堂看了眼神迷蒙,昏昏欲睡的展昭一眼:“看这猫儿现在还皱眉裂嘴的,想必候爷府的酒实在不怎么好喝。”打个哈哈:“他日有缘再遇,白某一定教候爷见识一下真正的女儿红!”言毕拂袖抱展昭入舱,船已驶开。
赵靖立于船头,脸上阴晴不定。庞奇上前道:“好不容易诱他前来,还是棋错一着。不过...候爷真是好眼光,想不到这展昭竟有如此风情!” 看看赵靖脸色,语带双关道:“听说这白玉堂与展昭关系匪浅哪...我曾耳闻两人在客栈...。”忽瞥见赵靖阴冷的目光,心中打个突,噤口不言。却听赵靖喃喃道:“展昭啊展昭,咱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