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扬处马嘶蹄扬,势如凤旋电掠,向烟花起处飞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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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道蜿蜒中一匹枣红马徐缓行来,似已疲累至及,鞍上人更是摇摇欲坠。白玉堂心中一紧,策马迎上,看清来人却是一怔---玉容惨白如雪,衣衫血迹斑斑,却是兰若。
---不是他。
“白五爷---!”秀发蓬散下的明眸瞬间欣然盈亮,此时见到白玉堂,不缔于甘霖普降,大喜之下竟微微哽咽---“展大人说以此烟花为号便可得见五爷,果然--”
心中蓦然抽紧---是那次酒醉后留给那猫儿的烟弹,却是送了兰若么?也是,以他那别扭性子怎会为自家性命而让他人以身犯险呢......
---展昭---展昭---
掠掠鬓角云发,兰若抬眼看着临窗而立的白衣人,心性手段向来不输男子的她竟也犹豫起来---
与白玉堂相识时日也算不短---熟悉他平日里一贯的飞扬跳脱,侠义心肠;见惯了他行走江湖的快意恩仇,狠辣乖张;看过他把酒言笑时的潇洒不羁,风流倜傥---只是---
将始末一路讲来,白玉堂只是默然而听,竟未置一语。此时更是面无表情,侍剑而立---周遭却似连气息也要凝住的窒闷---不安过后,心中竟有丝丝寒意浸来,忍受不住,朱唇欲动又止----
终于,白衣缓缓背过身去,启口道---
“如今形势不明,此信既是证物,自不容有失,你且好生保管。”
“五爷,那你—-”
话音未落,敲门声传来,一身便装的张龙赵虎闪进---
“白五侠,咱们都查清楚了,昨日围捕之人是当地的厢兵。监内守卫严密,王朝他们也未探得虚实,不过---有相熟之人暗告,展大哥确是关押在此处宪司。”
白玉堂微微颔首,转向兰若--
“开封府外眼线密布,看来是等你自投罗网除之而后快。这里地处偏僻,在此养伤一时之间尚无大虑---有他们二位随候左右,我也放心了。”
墓一般阴森暗昧的石室。
狰狞各异血痕斑驳的刑具,噼啪窜跃晃动如蛇的火苗,明暗重叠的光影舔过每处零乱,些微的响动亦显清晰可闻,且有隐隐回声,更增魅人寒意。
“哼哼,候爷当真是送了份大礼啊...。”华服男子阴笑自语,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把他弄醒。”
泼到第七桶水,缚于刑架上的红衣青年才悠悠醒转。
初始的些微迷茫一闪而逝,子夜般幽深的瞳仁倏然紧缩,意识已先于身体恢复清明---眼前这张小人得志的猥琐脸孔,即使温润宽厚如他也不屑多看一眼。
数度犯于己手进出开封府,屡惩不改,一向水火不容之人出现在此,还有何话好说---身体冷至发麻,也只咬了牙不置一词。
“展昭,你与江湖草莽勾结,私纵邪教,还有何话好说?”玩弄着手中皮鞭,阴鸷眼中居然兴奋发光---见衣衫破碎,水流冲至淡色的血迹遍布肌肤,展昭胸口微微起伏,身体微颤却仍抿紧无半点血色的双唇,看也不看自己。
顿时冷笑连声,扬手欲挥---
“这,这不太好吧,庞公子......”一直立于一旁隔岸观火的官员此时上前Сhā嘴:“毕竟,展昭也是御前四品,这已经......”
“王大人,怎么?一个小小的开封府四品护卫,就将你吓成这样?”庞奇目露凶光,一步一逼:“你如此办事,今后太师如何提拔你?”
诺诺而退,转身喝道:“展昭,你还不速速说来,免得皮肉受苦!”
霍然抬头,苍白面上琉璃双眸瞬间刀般锐利,凛凛厉芒直射过来---
“你罔顾律法,私擒展某,已属失职!牢狱之内,任闲杂人等出入呼喝---王大人,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我---”不由自主倒退数步,一时张口结舌,只举袖拭汗。
庞奇大怒,正要上前,清脆的击掌声传来---
“好,说的好,展护卫果然没教本侯失望---”唇角邪勾,赵靖自石阶缓缓步下,犀利炙灼的眼神胶着在展昭身上,明明眉宇含笑,却隐隐弥罩了一室的阴沉森冥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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