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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护城江面上一片雨雾迷茫,暮­色­微至却已似入夜,河岸舟船,皆看不见。

人声已寂,西南方花林掩映的一间小小跨院,于这烟笼雾绰的天水相涵中倏然燃起一抹晦明流光。

绿衫女子手扶烛台,瞥一眼床上的人,眸光掠向床边正检视白玉堂伤势的红衣人--

“这里虽然距城内不远,却也僻静,兰若在此栖身一直相安无事---所幸这些时日五爷偶尔在此小住,寻常换洗衣物还是有的。”

展昭小心撕下血凝白衣的动作不期然地一顿,却未发现双目紧阖的人­唇­角微微一勾。兰若水袖轻掩,似不胜雨寒,清咳一声:“展大人,你替五爷看一下。我去换身衣物,顺便抓些药来。”

展昭眉心微蹇,方待起身,她却抢道:“展大人是不放心那边吧?兰若捎带打探一下好了。”言毕莲步影移,掩门去了。

窗外雨势渐缓,淅沥着水花飘散,暖烛明剔的光晕里一室静默。

包扎完毕,将他手臂轻轻置于被上,展昭眸光落到犹自沉沉昏睡的人身上,心内百感杂陈---

玉堂---是我错了么?从不敢轻谈儿女私情,那日废祠中生死相守之际,却全然没了平日的沉静自持,再自然不过地接受了这份暨越世俗礼教的感情---是穿越生死之时的本能罢。毕竟,先陷进去的---是我。一时情不自已,却累你挣脱两难---若非如此,你还是那个与展昭处处为难,时时相惜,江湖道上白衣怒马,飞扬快意的白玉堂吧!

喟叹一声,目光沉寂了起来---掠过他面,斜剔的双眉,不羁的面庞,在蒙蒙光晕下明朗的线条亦显柔和起来。定定地凝视,手指不由地伸出,近到吐息可闻,几乎要抚触到他的眉目----

手陡然收回,展昭眸­色­一闪,随即立起身来,只静静而立,盯视在依旧闭目而卧的人面上---神­色­未变,眼底已是起了波澜。

床上的人­干­笑一声,掀被坐起,笑意未敛的双眸紧紧锁在展昭面上---

“我说猫儿,你也不必押审重犯似地瞪着白爷,要在白爷身上烧两个透明窟窿么?!”看一眼展昭又道:“放心---赵靖那种货­色­,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那就好。”展昭面­色­不动,淡淡言道:“我怕宫内有变,还是回去看看,就此告辞。”

“猫--儿--!我骗你是我不对。”白玉堂也不起身,手臂枕在脑后敛眸低语,语声中已有淡淡的落寞:“若无半丝回应,可算我白玉堂空费心思,自作多情了。”

展昭虽也气恼,看他无伤心下已然大慰,担心宫中之事倒也是真。彼时听他如此口气,脚下已不由自主停住。回身过来却见他眼角一丝黠­色­闪过,面带笑意,哪里有半分郁­色­。

既便再玲珑八面的人,遇到情之一字也是无可奈何,何况是在这方面尚为青涩的展昭。就是吃准了他­性­子,白玉堂才屡屡‘得逞’。此时见他回转,心中暗笑却也不敢太过---这猫脸皮儿薄,面子当然得留几分。当下只装模做样扶了伤臂道:“猫儿,你受伤时五爷可是衣不解带服侍周全,你可不能知恩不报。”

瞪他一眼,展昭正­色­道:“玉堂,今日之事你可是早已心中有数?”

“展大人你料得到白爷就料不到?”白玉堂打了个哈哈,却见展昭仍盯着自己,眼神锐利。

“无论为包大人,皇帝老子还是其他,你做什么事皆不遗余力---向来是只会付出,而不索取。”白玉堂抬眸,对上他的眼睛,丝毫不退:“我不同。该做的我会尽力而为,想要的我也不让---凭他是谁。”

最后一句似有深意---展昭怔了一怔,却又回到眼前之事上,眼神慢慢深邃,缓缓道:“那么,你是打算---”

“不错。白爷不想再跟他们演戏了。当日若非顾及包大人和大哥他们,还有--你--便是砍了白玉堂十个脑袋,我也不做违心之事!”语声放缓,深吸口气,一字字道:“明日一早,我随你一同入宫见驾,辞了这劳什子的婚事!”

“不可卤莽---”展昭闻言竟一把抓住白玉堂手腕,力道之大让白玉堂为之一震:“眼下情势已令皇上震怒之极,你若如此,岂非惹火烧身?!”

轻轻覆上他手,双掌重叠,紧紧握住---白玉堂直望进他双眸---

“你等得了,我等不下去---你能憋着藏着为难自己,白爷不行。我不信你能忍到一切成为定局,等到咱们再无回旋的余地!”

“不行!”展昭决然起身,话虽坚定,眼神却看向别处---

“你难道看不出皇上心意已决?!”想到赵祯,心内又是一阵莫名不安,他对自己虽信任有加,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尤其是那日大殿之上,他看向白玉堂的眼神----忽地一寒,蓦然转身:“玉堂,答应我,不能意气用事!”

“我刚刚救了他老娘和妹子的命,他便要杀我?”冷笑一声:“若是这样的皇帝,可还值得猫儿你为他卖命?!”至于你,我不必太过担心---若不是我白玉堂多想,就是你在这方面太过迟钝,难道这十余日你竟看不出赵祯所为何意?那蒙面人明明狠毒却几番救你,岂会是为了同僚之谊---或许是你不敢去想罢了---

“现在大哥他们已有防备,万一有个不妥,他们也不会受制于人---说到连累,早就连累了,不差这一遭。”白玉堂显然心意已决。

“白玉堂---!你会害了卢岛主他们的!”听白玉堂语气,此事卢方等人已然知晓并可能参与其中,展昭情急之言脱口而出。

......

四目相对,暗潮翻涌,皆不复先前的冷静之­色­。

无底的波涛中看向红衣的眼神始终不动如磐石,灼灼而芒,似乎随时都可掀起滔天的骇浪。那样强硬的坚持,那样炙灼的烈烈,几乎要将所有湮灭其中。

这样的男子,本就是让人情不自禁,奋不顾身扑向他的危险的火焰---如飞蛾般,明知扑火的后果是灰飞烟灭,却仍挡不住火光的诱惑。

......

终是,展昭移开视线,缓缓摇首道:“入宫可以,我不会让你去见皇上。”

白玉堂凝住,眼神骤然一变,却听他又道:“公主如今已是适嫁之龄,依皇上之意,应及早完婚---太后却下了懿旨暂且定亲。可见,对此婚事心意未决的不只你我。”

“猫儿?”难得一向反应极快的白玉堂竟迟钝起来。

“要见的话,先去见太后。”微阖双目,睁开时心意已决。

低叹一声,刻意的隐藏在彼此的眼神中早已无所遁形,沉默下去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并非不想不问的草木之人,明明一般的心思,为何却如此为难?或许,真的是我想的太多,反成了你的负累----也罢,就让我也任­性­一次----

“猫儿?!你---”

瞬间的惊讶,随之却是掩饰不住的狂喜之情流泻而出---瞪圆的双目倏然眯起,白玉堂难以置信般打量着眼前之人。

展昭在他深邃眸光的炽热扫视下别过头去,淡淡道:“公主虽然顽皮,本­性­却善良单纯,展昭视如亲妹,若将她一生的幸福赌进去实非所愿。”

未见答言,回眸却见白玉堂轻牵了­唇­角,一脸的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面上不由微微发热,说到底,自己心内深处还是有私吧?

“那是。能让开封府的展大人为之‘循私’的---自然非常人所比。”白玉堂绕到他身边,含笑的嗓音渐趋暗哑,拂在他耳畔:“可,展昭还是展昭。”

低沉而魅惑的声音,饱含了莫名情愫的眼神,无一不触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是吗---可我,却不能还他们一个原本的白玉堂。最后的挣扎消逝在喃喃的­唇­边,突如其来的一阵痛意却让他瞠大双眸----

“玉堂?!”

白玉堂的眼神骤然如隼般猛烈而锐利,双手紧紧箍住他双臂,蕴涵的力量几乎要逼入他的血液骨髓----

“猫儿,有的时候,你还真是冥顽不灵!”无奈的语中已有些气急败坏:“你我之事,与他人何­干­?!你想要原来的白玉堂---?好---”

触手的湿冷让白玉堂的眸­色­更深,怜惜的痛意,多日的忍耐沉郁,突起的焦躁...一股脑揉成一团,在无边情火的熔炉里,汇成此刻感情的突破,奔放,如决堤的河水,事先既无征兆,爆发时却犹如洪兽,呼啸着迫近---

“原来的白玉堂,哪里能为人等到如此地步?!”语声平平,却闻得到山雨欲来的骘猛气息。

“玉堂,我不是---”

展昭一震,伸手拿他脉门---本想制住他再作解释,辩白的话在睇到他伤臂浸出的血渍时嘎然而止---瞬间的闪神,在对方猛地一带之下,踉跄着双双跌在柔软的床被上---

压制在上方的力量冲击着初时的眩晕,展昭陡然清醒过来---紧紧捉住白玉堂撑在体侧的健臂,对上他烈焰交织的双眸,一字字地道---

“想的再多,展昭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苍白的面颊尚带湿意,寒潭般的眸子清澈见底,瞳内自己的影象清晰可见。

动作微微停顿,白玉堂起伏不定的胸膛渐趋稳缓,反握住他手,锁住身下人的眼神湛然,光华流动,眸中明灭的罂火却无丝毫熄减,反而愈燃愈烈---

“有这句就够了---”

低头,覆上他缺乏血­色­的双­唇­,用自己的温热将他余下的话语尽数封住---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吧?不该逼你,但我想要的却是全部,再不能留给你一丝退路---

在展昭不及应措之前,对方已准确地捕捉过来,重重印在柔软的­唇­上,碾转厮磨,极尽缠绵,恨不得将其吞入肚腹,从此不再分离。

双­唇­被夺的一瞬,展昭以为这股热焰会将自己烧得灰飞烟灭,白玉堂滚烫的身躯贴着自己凉透的衣物摩擦着变得敏锐的皮肤,竟有一丝钝痛。如此接近的气息,也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如此确实,是如此被他需要着。心头一阵战抖,双手下意识地紧扣住他臂膀---

一路攻称掠地,竟没遇到预想中的抵抗,白玉堂心头一阵狂喜,向下望去,温润的双眸掩映在低垂的长睫中,挺鼻薄­唇­,颀长的颈下衣襟散乱,浸了薄薄水渍的肌肤发出莹麦的光芒----足以焚毁一切的热潮自下腹生起,终是明白再是倾国倾城亦或风情绝­色­,又怎及得上心中之人的浑然天成风华入骨。

感受到身下躯体的紧绷,白玉堂强抑了冲动的欲望,埋首在他颈侧清冽的气息中

,贪婪地汲取着----

“猫儿,别动---让我歇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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