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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偶无良~应该不会进暗夜吧,汗)

33

眼见面前的白衣缓缓下坠,赵靖大吃一惊,一时竟被震住---胯下战马忽地惊剔不安,扬蹄嘶叫,他惊觉抬首之时,胸口吃痛,透心一凉,扑通掉下马来!

不能置信的瞠目一望,裂空­射­来的耀眼寒光,早以匪夷所思之势没入他的前胸---

箭由心生!

这突如其来的一箭何其强悍,出手便是令人战栗的灭杀之气!赵靖猝不及防,更来不及想到去避。

所有的东西都被抽空,甚至可以聆听到撕破他血­肉­的绝响,风沙尘埃俱静止在最后的意识里,大业未酬的不甘,逐渐湮灭不分明的片段---

红衣-乌发-黑眸---

---冥冥中在这场战役里遇见,遇见这样一双眼睛---

天要折我,般若奈何.

... ...

见赵靖伏地一动不动,他手下亲兵哄然齐抢上前,萧达雷大惊,却见红衣兀立城头,衣袖任风舞动,身形一动不动,飒飒间仍似有寒光凌空乍起!

第一箭是白玉堂,第二箭是给了赵靖---蓦地心头一凛!匆忙在马上将身一矮---几乎是同时,破空尖啸直抵他而来---

冷风急嘶着嗖地自他头顶飞过,一溜星火,凉意遍怖!

顶盔骨碌碌滚落于地,箭翎兀自颤动着斜钉其上,就像一座瘦瘦的碑。萧达雷直似从鬼门关打了一个转回来,瞬间已是汗湿重甲!

——好个展昭!

于在思早已双目血红,见展昭瞬间三箭连发,震惊之余当机力断,紧喝道“给我--­射­--!”

城上宋军大声呐喊,几列弓箭手前后错落,迅速呈扇型排开,箭上弦,弓满月,乱箭如雨夹杂无比战意呼啸而出,有若陨光连坠,直­射­城下辽兵!

两批箭矢落处,辽军猝不及防,死伤无数。萧达雷未料情势如此发展,急急勒马,令一千弓箭手拼命放箭,压制城上宋军,同时大喝道,“快快后撤!”

到底是驰骋纵横悍勇无敌的狼豹之师---辽军虽都吃惊,却不慌乱,以旁牌遮身,后排改前排按将令速速撤退。

兀地,辽军后方却一阵­骚­动,有传令官飞马冲进---“报---”

于在思看清敌方情势正疑惑间,见展昭双目紧盯敌后起伏山坳处,抿紧的­唇­带了一丝激动之­色­!

狼烟滚滚,浩大杀伐声中旗­色­隐约闪现---

于在思眼前一亮,大喜叫道,“是贺将军杀到了!兰若姑娘果然不负众望!真乃天助我大宋!”良机难得,急转身向众将士下令,“三排箭石过后,随我冲杀出城,与贺将军前后夹击,誓将辽贼一举击溃!”

“遵令!”

声声如雷,城上早已群情汹涌,正是义愤填膺之时,复仇之火一片燎原----

于在思虎目喷张,随手扯过护甲,将身上伤处勒紧,喝道,“开城门---杀!”

竟是赤膊上阵---

他语声未落,城头红影已然弹出,直向千军万马中而去 ----

羽箭凌空,城下辽军后撤数里,却突临腹背受敌,饶是萧达雷久经沙场,指挥有素,此时军中亦一片混乱---

萧达雷拨马回头,眼见山脉尽处,无数宋兵大军压境,黑压压的一大片,正不知有多少人。长叹一声,知道攻城已是虚妄之谈,只能放手一搏,力保不失。

绣着苍鹰与日月的黑­色­大旗挥动,数千辽兵簇拥卫护在他周围,率先向后方杀奔出去!

仓促回军,萧达雷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红影乍现!

剑气光寒!

人如剑出鞘,一剑惯天下,刺破长空当明月,刺破明月照夜空---

萧达雷见这剑来得好快,自己铁枪在外,无法挡格,危急中奋身后仰,剑锋便在他脸上擦过,险到了极处。他不等对手变招,铁枪闪电般自下而上,拨开来剑。但听「当」的一声大响,枪剑相交,星火四­射­,惊骇下两马已错镫而过---

主将被袭,四下里群嚎声起,辽军铁桶般包围而上---

展昭不能回马再斗,径入对方阵中,转眼间已Сhā进辽军聚团的心脏部位!

“嗤嗤”连声,一涌而来的数条长枪齐被砍断,众人尽皆跌撞后退,已奔离此几丈之遥的萧达雷犹是后怕,在拼死护主的将士围护中催马急冲,向谷外撤去--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即日一战,会被逼到如此狼狈!

侧翼不远处赤膊上阵的于在思飞步疾冲,眨眼间砍死三个辽兵---

喊杀中,奉命掩后的萧达雷的一员将手大叫:“退后者斩!”手中刀霍地虚劈。

辽兵士气勇猛不减,冲锋的冲锋,放箭的放箭。

城上已有三个宋军中箭,这时又被­射­中两个,其中一个钉住胸口,眼见不活了。

于在思大怒,弯腰抄起一根滚木,大喝一声:“前进者杀!”奋力掷出。

那滚木横撞中连那副将在内五人,余势不衰,带着五人又撞中后排六人,接着撞上第三排五人。前排五人胸骨粉碎,全塌进去,后两排人一齐口吐鲜血,先后断气。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辽人红了眼再次硬冲,双方很快卷杀在一起。辽兵出于求生本能,格外勇猛。而宋军将士看到全胜之希望,亦拼死向前。

大地剧烈抖动,战马奔驰的鼓点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清晰,声音逐渐震耳欲聋,城池上空激荡起的灰尘也越来越浓---

城头上,赵灵固执地挣脱兵士守卫,却为眼前所见瞬息凝固:前方的山口已经死尸堆积,上万支箭羽横Сhā在满地的死人和死马的身上,辽部的苍鹰战旗横撇于地上。

虽然满地狼籍的死尸,后面的辽兵依然毫无畏惧地手举马刀踩着同伴的尸体源源不断的杀出谷口,马蹄震动的鼓点和呐喊的声音持续不断,一片噗噗箭羽穿透战马与人体的撕裂声,马嘶人嚎,地下再次横躺下成百上千的死尸,血汇成了小流四散涓涓流淌。

杀声喧嚣直上,万里腥膳如许,仿若人间地狱。

她单薄的身子一阵抖颤,一时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该去往何处---

突地,一个激灵---

目光在挨挤簇动的亡命砍杀中梭巡,混沌的眼神蓦然一亮,她再次分开两旁的士兵,冲了下去---

... ...

纵马疾冲的红­色­身影,一路剑气纵横,流华四溅,宛若血­色­魅影,剑光所到之处,凌厉迫人,转瞬眼前一排敌兵倒下!

在敌军中左冲右突,也不知杀了多少辽兵,挑了几个辽将。此时身体的疲累或是痛觉已被意志麻痹,只余一个念头:快!快!再快些!

远远捕捉他身影的赵灵已分不清自己是否又在吃惊,一个温若春风的人,到了战场上,也会化身阎罗---

好象很有一股子肃杀之气弥漫在天地间,漂浮在尘风中,又或者潜藏在他的心里---似乎有暗隐于野之不安,夹杂着急噪倾动而来。她从未见过这种神态的展昭,或许,这就是曾浴血江湖的展昭。

无论是哪一个展昭,无疑都是可以让自己安心依靠的人---

兵士的喊叫声抛于身后,前方的红­色­身影竟叫她忘记了骇怕,黄|­色­羽衫似在梦中,被一声声催促着往前走,跌跌撞撞穿行在渐行渐远的喊杀声中,她也不知心中哪来的念头:跟着这抹红­色­,就能找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尘烟已消散,四野已萧瑟,万籁死寂。

她看到展昭踉跄了一下,大口喘息着骤然停下脚步。下意识顺他视线望去,左前方遍地血­色­暗壑中斜斜Сhā着一把剑,剑身连鞘,未染血­色­般通体雪白,在早已沉寂的战场中泛着冷异的清光。

剑旁的尸堆侧方,倚着一个人---几乎是一个血人,他身后倚靠的苍石也已被血浸染,但若不是这块石头,他可能早已倒下。

赵灵瞪大了双眼,双腿此时才觉出灌了铅似的沉,她想奔过去,脚下却磕到了什么,扑通一声结结实实绊倒在地---

伸出的手却一下缩了回来,四周一片狼籍,到处是支离破碎的断肢残辕,腥风扑面。双膝发软,她挣扎着抬身时,展昭已扑了过去---

迅疾出手,点住他身上止血的几大|­茓­道,浑身发冷中展昭才发觉,从他­射­出那一箭后,这只手一直在抖。

那人污血满面中眸光竟还存清越,直直的看着他,似乎等待了很久。随后在对方惊喜交集的战栗中居然裂了裂嘴,扯出一个一贯的痞笑,“中庭外一寸---猫儿,手法不赖---”他伸手在胸前比划一下,身子却慢慢滑了下来---

手一麻,松了长剑抱住白玉堂的身体。又是鲜血,要整个淹没他。痛到极点,展昭反而觉得麻木,被抽空一般,空虚地可怕。

白玉堂气若游丝,却还是咬出几个字,“五爷我命硬的很---”勉力攥住展昭微微颤抖的手腕,重浊地喘息,“箭我已削去,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放心---”展昭嘶哑着埋首在他颈侧,他拥住白玉堂,力道之大,紧到心跳也似停止,对方颈窝的淡淡温度在竭力稳住自己---但触手之处皆粘稠冷腻的感觉,让声音克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白玉堂!”喷洒在耳边的气息越来越弱,展昭叫着他的名字,想向对方传达信息的双眸却已发热。

“你说过我们还要一起走很长的路...你说过你这条命金贵的很,不会随便丢掉!”

“说过的话你要记得---白玉堂,你若食言而肥,我会笑话你---”

拢紧了双臂,展昭的脸埋在白玉堂身上,断续的声音模糊不清---

... ...

赵灵跌跪在地,视野一片迷离,她听不清展昭在说什么,浮光飘砌中只看得到一个用双臂支撑着对方身躯,半跪于地的红­色­背影,以及,从他臂弯下伸出,沾满血迹却是紧紧扣在他肩头不肯放松的有力的手---

两条人影相拥,久久,久久,不动。

通体雪白的剑身斜立在两人的剪影里,与掷离不过几寸的湛卢光刃相映,偎依在青山寂寂碧血无痕中,剑柄的白­色­丝绦仍在随风飞舞,纠缠着黄|­色­剑穗鼓荡徘徊,簌簌而鸣,相儒以沫般不离不弃,竟不留一丝缝隙----

夕阳西下,半落山后,余晖撒遍满眼山河,尽染红­色­,故有残阳如血。

尸骨盈野卷卷黄沙,金戈铁马铮铮远去,眼角的晶莹尽被大漠西风裹了进去---

任由泪珠儿滚滚而落,赵灵遏制住想要呼喊上前的冲动,慢慢站了起来。

与她相对的远处,旷野中伫立良久的白衣女子,痴痴望着倾身紧拥的两人,绝­色­容颜上亦是泪流满面。

终究,一个转身,承付着恍若搁世的距离---

今生里,谁遇见了谁?红尘中擦肩而过,可曾是前世里,五百次不够的回哞?

34

平生塞北江南,归来华发苍颜。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

薄雾初隐,风淡云清。

庭院里半圆的月牙门,深露于藤萝花下,一处雕栏的绿窗隐约透着曦光。

半合的窗外,兰若远远听到女孩子欣喜的大呼小叫之声,微笑着摇头,进门时脸却拉了下来---

“见过公主!”

放下手中药盘,向赵灵俯身一礼,转向那站在桌旁擦剑的白衣人时,无奈道,“五爷,你也忒高看了兰若的药!这一身的伤,最快也得七日下床。”

白玉堂抖手,‘唰’一声将剑归鞘,抬眼,“别说七日,躺得一日白爷就浑身发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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