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正为白玉堂答应教她几招而兴奋不已,此时心虚道,“七日啊?现在五日了---差不多,差不多拉。”
白玉堂却拧眉看了眼桌上药盘,信口询道,“那猫呢?”
“于将军伤上加伤,这倒马城总得有人管吧。那些事可够展大人忙的!”兰若话音甫落,白玉堂已回过头去---
“玉堂看来是无甚大碍了。”门口传来轻捷步声,略微沙哑的声音,含着喜悦和放心。
掀帘而进的展昭,俊挺容颜上略现疲倦,清澈的眼眸亦失去了些许光彩,显然近日很少合眼。
“猫儿?贺正信他们打到哪里了?”不待他走至房内,坐在椅上的白玉堂劈头便问。
“贺将军人已过平州府。围了两日就扳回一城,当真是大将之风!现下辽军北撤,贺将军北进追敌,想必此战不会拖的时日太久!”
展昭一面说着,向赵灵行了一礼,却见白玉堂兀自哼道,“那于在思身负重伤亦能上阵杀敌,白爷我却窝在这里进补,实在不爽之极!”
举手格开赵灵递过的鸡汤,赵灵不明他何以突然发怒,一时有些发怔。展昭接过她手中汤碗,放在桌上---
兰若叹了口气,白玉堂这样不拘小节的男子,谈笑风流时满楼红袖招,脾性差时却也是世间少有,实非常人可以忍受,偏偏一样让人牵肠挂肚,又爱又恨。
瞧见展昭眼色,白玉堂咳了一声,“再补下去,白爷爷可是肥的连只猫也捉不动了!”
瞥了展昭一眼,转向兰若道,“兰若,这些跑腿换药的活计,还是让这猫来吧。白爷无端受了他一箭,这笔债还没得讨回,让这猫跑跑腿服侍服侍也是理所应当。”目光打了个转,笑道,“再说,五爷我虽非小气之人,不过当着女子的面宽衣解带到底不雅---”
感觉他眼神扫过,赵灵不由的面上一红,嘟着嘴拉起兰若就走---
见两人匆匆走出,展昭摇了摇头,端了药脂等物走到床前。回头等白玉堂解开衣带,忽见他皱了皱眉,背过身去伸了双臂道,“猫儿,来---”
展昭只道他伤处疼痛,一时不便,遂走到他身后从肩领处将外袍后掀撤下,稍微抖了一抖,将他外袍挑在自己臂弯中,抬首时才看到对方一脸忍俊不禁---
面上一热,顿时醒悟自己方才的动作简直就象---
“为五爷宽衣是天经地义,怎地说恼便恼---”白玉堂哈哈大笑,语气愈发无状。揶揄中被恼怒的人一把推倒床上。
见他作势要点自己哑|茓,白玉堂方才收住,双臂一摊放平在床上,犹自说道,“猫大人,你可别公报私仇,下手轻点儿。”
展昭气息稍平,最后一丝愠恼在触到他身上伤痕时消逝无踪。
光祼健硕的躯体肌理分明,胸前新愈的疤痕让他目光瞬间柔暗,指腹不由自主的抚过这略显狰狞的痕迹,指尖一阵轻颤,眼神跳动一下,偏过身去,将沾满药粉的绷带拿过,口中却道,“兰姑娘的药确实不凡,伤口已经长牢,这两日可是有些痒?”
白玉堂看着,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冲动,眨眨眼斜觑他面庞,“不止是外面痒”痞笑道,“心里也痒---”
展昭手微微一顿,没有理他,随即继续自己的动作,小心把他上身扶正,将绷带绕过他肩穿至胸前,缠了几层---
本只是举手之劳的动作,此时在两人之间流转着格外暧昧。
白玉堂笑了笑,俯首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密密长睫下眼圈处显见得的一层暗色---心里微微一抽,眼神不禁又暗了一层,那专注于手中动作的人却毫无所觉,随着倾身之势,几缕发丝荡在白玉堂颈侧胸前---
蓄意欺上,指尖轻巧一挑,眼前人已是发髻尽散,如同流泉飞瀑一般,乌黑的发瞬间倾泻,遮覆了来自于窗棂的光线。
展昭碍于手中物什,无法自去绾发,只得横眉瞪过一眼。那人却丝毫不以为杵,双手枕臂一派享受之意---
侧过头来,望着展昭眸中的潋滟光影,向来千盅不醉的他,竟然有了一种醺醺的沉醉感。
鼻端分明有女儿红的香味,在风里飘散着,浓醇四溢。
---宛若一个酿梦的夜晚。
正是欲醉不醉的时刻,一种火烧火燎般的渴求,悄悄从他心底蔓延开来--
对方浑若未觉,小心翼翼绑好他伤处,侧身拾起床旁木架上雪白方巾,在铜盆里沾湿,避开绷带四周在他身上细细擦拭---
在湿巾擦至腰腹之际,再忍不住猛地一把攥住他手腕,“猫儿,你是故意整治五爷?””白玉堂沉着嗓子道,声音却沙哑干嘎得几不成调,他深呼吸,极力压抑住胸中那股汹涌而来的悸动情潮。
耳畔的热气几乎要咬上他的耳朵,展昭一惊,随即立直身子,却被那人一把拽了过去---
---那冷不防吃了一吓的模样,倒似足了一只竖了毛的猫!白玉堂嘿然,不自禁地将手扶上展昭圆弧的肩头,眼眸转为深浓,丝毫不知收拾自己的意马心猿---
展昭羽翅般长睫翼动了一下,刻意忽略那灼人目光。他转身,白玉堂的手却绕了上来---
“你身上有伤,莫不知轻重---”
展昭一面说话,一面手腕接连几个折回拐,想从他坚定的桎梏中解套。没想到对方却是毫不退让的强硬,两人在床榻上翻转,展昭反而更进一步被囚禁在他两肘之间。
白玉堂知道自己这番打劫近乎无赖---身上的伤固然对自身行动有所限制,却更是个绝好的依仗---
一击得手,立刻长驱直入,隔着内衫揉弄着,唇准确地啄在点起之处---
展昭忍不住‘咝’的恩了一声,正伏在他胸前肆虐的白玉堂咕哝一声,却不理会他的呼痛,但这宛如抽气样的点点喘息,让有过一次消魂蚀骨经历的人更加激进起来,反而坏心的撕扯住那处敏感肆意砸弄,丝毫不放---
同样是久蓄的激|情,这猫儿的表现却仍然克制,克制的几乎过于被动---
无可讳言,他白玉堂自然喜欢对方反映强烈,那种无所保留全心依附的鱼水之欢会让他更加满足。但,这猫儿在这方面却是君子到骨里,几经撩拨才可渐入佳境,却也未必完全放得开---
因此,虽可尽他昵存调剂之所能来左右情事,旖旎之后难免会有意犹未尽之感。
而此次,他显然已没有耐心,莫名窜出的邪火裹挟着过久的饥渴让他自制尽失,整个躯体甚至因为渴望而紧窒发痛,如果可以,真想用力将这个身体挤碎---
推挤掉亵衣,舌尖在他胸前打着转,执意而恶劣的逗弄着,在他心口处烙下殷红的印痕,力道之大足以让人惊颤,他可以清晰感受到身下人压抑的模糊喉音---
“猫儿?痛么?”暗哑的嗓音似乎随着皮肤下的跳动一直渗入最深处,明明是一向揶揄挑逗的意味,在他将灼热唇瓣贴合到脉动之处时,变作了诱导般悸动,“痛的话说出来,不要忍---”
猫儿,几日来眼见得还是一贯温和面容,我怎看不到隐没在坚挺身影中的落寞疲累,藏匿于淡然笑容下的忧心彷徨?几日里人事不知,总是醒了再睡,睡了又醒,朦胧里却也总能捉到床畔那抹红色衣角---你这猫到底是怎样熬过来的?白爷倒宁愿你喊出来叫出来---
闭合的双睫微微颤动,展昭嘴唇哆嗦一下,几乎又要咬牙---
混沌之间尖利的齿兀然啮住胸前那处敏感,突袭而来尖锐的刺痛让他短促地哼出一声,“啊--恩---’
挺直了腰身,已忍不住伸手推拒,欲侧身脱离,那人的一只手趁机自腰底搂了过来,钳住他手腕,不依不饶只单单啮住那一侧突起,竟然用舌撮住,逐拉撕扯,放下再咬起---火辣辣麻痛电击般掣入脊髓,那处敏感想是已红肿不堪---
所有的刺激均集中在这一点上,其他的他却不给。
”白--白玉堂---”
他是故意的---脑中尚有这般认知的人却抵受不住身体的战栗汹涌,想要挣脱对方的唇舌,迟迟得不到抚慰的身体无意识的扭动着,脸颊刻意埋在被褥中压住随时可能脱口的呻吟,展昭几乎是用上所有自制力来对抗波波袭来的快感---
这次不同上次,经越生死徘徊血腥风雨之后,自内心透发的强烈渴求撅住整个身心,激越到令他磨折不安,甚至突破了惯常的压抑---
到底,他亦是血肉之躯,他亦有情,也会动情。此时点火燎原,只会令心底沉淀聚缠已久的野草一触即发,越烧越旺---
修长有力的双腿竟已支撑不住身体,徒劳地蹭动着抬起,意图抒解身体其他部分的煎熬难耐,却不知此番情景更象在挂磨迎合介入腿间的结实腰干---
白玉堂眸中精光大盛,这猫儿总有这样的本事让人疯狂,他肯定不会意识到如此举动会让人在一刹那狂潮如炽,无可自拔!
强抑住脑中凸现的旖旎香艳之影象,突突乱窜的欲火烧的身体发疼,强硬的箍住他手,俯身下去---
蓦地,一丝锐痛自伤处电掣而来,如同扯线般一阵痉挛---
刷白了脸,直是在当头欲火中浇了一盆冷水,登时身体一僵,额间已微微沁出细汗---
片刻的异样,展昭猛地抬头,情yu熏然的雾蒙双眸带了疑惑,竟一时怔然,很快,他便如梦初醒般慌忙起身---
“玉堂---?!”
伸手挽住白玉堂瞬间僵硬的身躯,急将被褥卷了一卷放在他身后,顺手拾起枕头置于其上,小心扶他挫身后倚,靠躺在床头---
“真XX要命!”这猫儿难得有如此情热之时---白玉堂懊恼之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咒着,忍痛缓缓放低身子---
“怎样?玉堂?”
没有再作声,白玉堂呼吸却再度紊乱起来,目光沉沉在展昭身上不能稍移---
就在眼皮底下的人,只顾上下检视自己伤处情势,急切间未曾发觉厮磨一番后周身的凌乱:纤韧的颈子延展出润泽的麦色肌理,划出两道完美弧线的锁骨以坚毅力度斜斜隐没在半低的衣襟里,底下透露出斑斑暗红的隐晦,一侧的尖挺处竟已水殷红肿---
“猫儿---过来!”几乎是倒抽了一口气,他的语气低沉却暴躁,一转方才戏谑的神态,气势灼人,竟仿佛君临天下的主宰。
展昭瞪圆了眼,看着他微带阴鸷的眼神,有些吃惊---毕竟白玉堂在为数不多的几次亲密中皆是软语温存,偶尔霸道亦无现在隐隐的凶狠模样,焦躁着似欲噬人。
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来模样?!
没有理会他伸来的手,展昭在两道灼热视线中起身,背对着那人深吸了口气,伸手抻平领口,拢紧了上襟,变的格外粗糙的布料却因他的动作擦带过那侧突起,饱受蹂躏后的充血尖挺敏感到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轻易击溃了他努力维持的平静---
手指一阵抖索,身子居然也晃了一晃---
身后的人不失时机的揽腰一带,手已经钻进他刚刚整好的衣襟里,贴合着腰部的曲线来回巡梭。
身子一僵,本欲拒绝的印象里却下意识搜索着仅有的记忆,但,徒劳无功。只是暧昧着喘息的缠绕,还有脑海里一片白热,那人当时的表情...脸颊却腾然热了起来。
就这样与他下去,也许自己会越来越不知餍足---展昭模摸糊糊的想着,意识已渐渐剥离,躯体上鲜明而敏感的抚触一如既往地带起不能抑制的战栗---
手指灵活而狡猾的动作着,一面含混地低喃,“猫儿,其实我们可以换个花样做完---”觑了一眼身旁人迷离的神色,咬着他的耳朵趁热打铁,“不如,你...”
跌伏在床的人勉强听得一二,却未领会其中之意。听完附耳的露骨解释后,双目瞠圆涨了个满面通红,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你---你,休要得寸进尺!”
展昭脸色微霁,箍住那只不规矩的手,转身下床。
果然,还是翻脸了。白玉堂吁了口气---若他不愿,此时动起手来硬碰硬,自己当然毫无胜算。
“少胡思乱想,还是歇息吧。”
瞧着那猫整理妥当衣衫,竟自带上房门的身影,白玉堂恨恨自语,“白爷早晚教会你这猫儿,何谓君子坦荡荡!”
匆匆步出房廊,展昭只觉耳前颈后皆火辣一片,在树下停住步子,暗骂自己的失态,就这么步履不稳几乎是夺门而出,日后那耗子还不知如何取笑---
周身挥之不去的异样燥热,却提醒着自己,你何尝不是沉沦其中,不能自已。
... ...
四下坠叶纷纷,飘香堆砌,千顷的春花似乎在一夜里,摇曳地催开了相思。
一阵凉风吹过,去了几分燥热,双眸渐渐清醒,紧捉在身旁树干上的五指终于稍稍放松了些,吐出口气。
一丝冷笑却在这时传了过来,倏然回身,一副尖刻的面容跳入眼帘。
“展大人,你没事吧?!”齐昆走到他面前,满口的关怀却衬着一脸轻侮。见展昭的脸色转白,他袖了袖手,捧出一轴皇卷,“展大人请接旨---”
适才,他到底看到多少?还是---不敢往下想,拳头攥得发紧,强忍住胃里一阵一阵抽搐,展昭还是依言跪下接旨---
“即日起,展护卫立刻护送公主回京,不得延误!”
沉默着接过,那人转身步去,冷诮的声音再度传来,“展大人此番再立战功,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圣上---他可是很需要你!”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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