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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怎么,猫儿?还不服是不是?”滚烫的舌尖侵上颈侧肩头,细细吸吮啃噬,紧贴耳旁的火热气息带着浓浓笑意。

“你...使诈...自是...不...服。”

“是么?”低低一笑,手中动作加快,圈握,掏弄,摩擦,爱抚。

身前人已渐不能承受,身子逐渐倾斜,却无处着力,险险落地之际被白玉堂一把捞住,顺势放在地上。

喘着气,极力将神魂扯离异样的晕眩感觉,右手撑地,不着痕迹地一退,左肘横出之际,侧身一翻,已脱离白衣的掌握,虽狼狈但形势所逼,顾不得了。

转身之际,纤长脚踝却被白玉堂握住---抬手切去,已被俯身上来的肩膀压制,紊乱的气息直落在颈窝,烙下青紫齿痕一路向下,推挤掉背上衣衫直至腰间骨凹处,蜻蜓点水般徘徊不去。

守住混沌中仅存的一丝清明,将头埋入身下毛毡,无意识地将脸颊擦过细小的绒刺。

倏地---

腰猛地一弹,脑内刹时空白!

“白...玉堂,不要...欺人太甚!”咬牙,却是语不成声,手下抓了又松,身子却不能摆脱全数没入体内的纤长手指。

羞恼的滋味与疼痛搅拌深入骨髓,狭窄­干­燥却已随他有力的抽动进出逐渐软化湿润,反抗的意识已然淡去,抗拒的喘息变为低吟,本能地颤抖...磨合...

那手却执意相逼,誓要卷起滔天骇浪,将他灭顶!

---玉堂!

桌上的竹筒被推翻,滚落散乱了满地。

这猫儿,果然禁不得撩拨,只是手而已,就已经...下腹躁热轰然而上,白玉堂眸­色­愈见深沉,却勉强压住---。

翻过他瘫软的身子,落下的吻开始有了技巧,灵巧的舌刷过他敏感的耳垂,感受到底下一阵轻颤,满意地碾转进到他口中探索汲取,卷起他的舌与之交缠,手指伸进他的衣衫抚摸,贪婪地吸取这猫儿身上特有的芳草清香......神志竟有些迷乱,丹田腹间逆冲直上的烈焰已渐不能为己所控......。

身下的人力图保持平静,微眯了墨玉眼瞳无声地望向天顶,间或几次急促的轻喘,连蜷曲的手指似也微微发颤。

撑起身子,白玉堂掠起垂落的丝丝乱发,­唇­角含笑,看着地面上极为诱人的一幅画面。

朦胧眸光水雾迷离....似高山春雪害融后清澈泉水无声滴流......

蜜­色­身躯半阖半开....如池中水莲风雨中粉瓣绿茎无助摇摆......

侧卧在他身后,含住他耳垂轻舐咂弄,低语道:“猫儿...。”

轻轻推开他一条腿,缓缓前进,清晰地感觉到紧窒内部一阵剧烈的推挤抽搐。箍紧他腰身,更加强硬的推入---。

如星明眸瞬间瞪大,反­射­­性­地想拢紧双腿,却因腿弯处有力托住的大手而不能如愿。失神地抓紧支撑之物,任他填满自己的身体---

---却仍是忍受不住地微微蠕动了一下。

白玉堂几乎窒息,稍稍后撤,随即---再不能克制,一举侵入狂猛律动....

全身痉软,自内而外的抽搐一波波潮水般袭来,展昭几乎叫也未叫便已意识抽离,趴在枕上的清俊容颜在鬓前耳梢滑落的乌黑发丝中忽隐忽现,身体随身后的节律摇摆晃动......。

..............

迷蒙中似听到枕边人低哑的声音...猫儿...可原与我共此一生......。

交缠的手指,交颈的发丝...还有...浑如一体的脉动......。

玉堂,玉堂---。

无言地紧扣他指,低唔一声---却换来更加紧密的冲撞,颠狂欲乱,无处可逃---。

...........

终于,耐受不住地呻吟转身,身后身躯却决然贴上,不依不饶,就着俯趴的姿势继续攻城掠地,每每闯入灵魂最深处,带起不可思议的熊熊烈焰,将自己燃烧怠尽!

“唔--!”手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无力垂落,枕头骨碌碌滚落前方...。

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醉眼不逢人,午香吹暗尘。相思休问定何如,月明好渡江湖......

---猫儿----

---玉堂----

今生有你,便足已。

完————

[鼠猫]浣溪沙番外我是刺客(完)

番外我是刺客

七月十五日是中元,也是鬼节。

七月中元日,地官降下,定人间善恶,道士于是日诵经,饿鬼囚徒,亦得解脱。

真是个好日子。

这么个好日子,我他妈却非得伏在屋顶上汗流浃背。

谁叫我是刺客。

迄今为止,我刺杀过五十三个人,失败过五十三次,逃脱过五十三次。失败原因总结起来,一是好酒,二是好­色­---虽然我不认为这是缺点,也不打算改正。每次都全身而退的原因就是我绝顶的轻功---据我一个喝醉酒的朋友说,我的飞姿堪可聘美御猫的‘燕子飞'。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见过展昭,不过酒后吐真言的老话还是可以相信的吧。

---能有这次的任务,完全是靠我的努力得来的。那个胖胖的矮老头问我是不是杀手时,我只对他说了自我介绍的第一句。恩,说起来,我不是很想接这个任务,一是这老头撅着小胡子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样子太碍眼,另一方面是那个展昭太难对付---我要刺杀的人是包拯。不过这太师府就是大方,出手就是金花花的一堆,这个---可以看多少美人喝多少花酒啊---

擦下口水,从美妙的幻想中醒来---眼下的处境却一点也不美妙。虽然我出人意料的选择了白天行刺,虽然我等到衙役大部分去巡街人手最少的时刻---但,我却找不到包拯的房间了---是谁说开封府就那么几间破屋子?这里明明廊徊池曲,该有的一样不少,最要命的是,房子看起来都一样,没有特别显眼的。

妈的---擦把汗先,不然整个开封府都能听到汗水滴流的声音了。

咦,不对,确实有水声---小心翼翼地挪动,然后我看到一个人。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在酒楼里,他在大街上。

好多人,我的目光却落到他身上。他端坐在马鞍上,红艳艳的长衫,系着条月白,那把名满天下的巨阕,轻敲着马鞍。

他的眼神非常奇特,远远望去似也能感受到他的笑意,但他的腰身却是挺的笔直。

我以杀手的敏感记住了这惊鸿一瞥---虽然有些人本就令你永生难忘。

七月十五,艳阳天,我又见到他了。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去,我看得非常清楚。

他没穿衣服,懒洋洋地躺在水里,整个人都似已经融化,只是半睁着眼睛,一双脚高高跷在盆上。

我心里激动极了,当然,我把这种冲动归结为即将挑战高手的兴奋心情。

可是,我是有­操­守的杀手,我从不做类似攻击不穿衣服的对手等卑鄙之事---于是,我继续欣赏那双脚。

听说这双脚爬过山,涉过水,曾在热锅般的沙漠中走过三天三夜,也曾在寒冬中横渡过千里冰封的江河,还曾将盘踞京师多年的极恶大盗‘飞天狼'一脚踢下万丈悬崖。

但现在远望过去,这双脚仍白皙纤巧,甚至秀气,竟看不到疤痕。依我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相当完美的一双脚。

从我的角度看去,就只能看这些了,有些泄气---都是那木头架子上挂着的红衣遮遮掩掩地挡住了我的视线。

正当我准备有所行动时,他却站了起来。我几乎屏住呼吸,一双纤长柔韧的手,一块雪白的毛巾,正在擦拭身子。

我一边想着毛巾摩擦到皮肤是什么样的感觉,一边瞪大了眼---

不敢相信,常年习武的人腰居然细的很,自胸前至平坦的小腹似乎有浅­色­的疤痕,一双修长的腿却毫无瑕疵。全身上下的皮肤光滑,晶莹,没有丝毫皱纹。

他似乎正准备出来拿衣服,手伸到半路却又坐回去,眼神渐渐明亮起来---我想当时我是烧糊涂了,那种眼神,应该说锐利才对---

“阁下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进来呢?”

我怔了一下,然后看到他双手似乎轻轻一拂,然后额上一痛眼前一花,居然摔在地上---这时才明白情势不妙,想往外走。

可惜天不遂人愿,我居然又回到他房里---是狼狈之下未及提防,被人一脚踹进来的---

“刺客都到门口了,你这只猫居然还毫无知觉---”伴着一声大喝,一身白衣的人从我身上踩过。

不过我却无暇顾及,因为从我趴着抬头的角度看去,正是红­色­的衣摆,没来得及穿上靴子的脚和­祼­露在外,滴着水珠的晶莹麦­色­......有什么热热的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可恶,都是这白衣人下脚太重了---

“展小猫,你你你---没事大中午洗什么澡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然后我极不甘心地又被扔了出去---当然,这次没那么好运了,门外围了一群凶神恶煞般的衙役。可恶啊,没事叫那么大声---

任务还是失败了,鉴于我没给开封府造成太大损失,依大宋律法是死不了人的---

所以很多天后的一天,我终于可以站到太师面前要定金。

“什么?你没完成任务还想要钱?!”咆哮地只见胡子不见脸。

我想了想,他说地确实有理,于是商议道:“我可以给您提供比较有价值的真实情报,方便以后的行动---”

也许是我两眼放光的兴奋打动了他,在他将信将疑眼神中我把银子揣到口袋里。

“听说,你跟展昭照过面了?”眯着眼,老头一脸­阴­沉沉的表情。

“恩。最重要的一点太师绝对没有提醒我--”我郑重道:“那个展昭---绝对是个美人啊!”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震撼,对视半天,他居然软软歪向一边。

......

屡做屡败,不如改行---

唉,不知这笔银子能不能买到开封府的一个小衙役之位呢?听说那里门禁森严,真是苦恼啊---

完————

[鼠猫]浣溪沙番外相见欢

浣溪沙番外相见欢 全 BY:yuxiuyi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梦魂与君同。今朝剩把银虹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开封府大厅内正热闹非凡

。 府内上下皆知,白玉堂白五侠代替受伤的展昭陪同包大人赴沧州赈灾,兼办地方官匪勾结私吞灾粮一案,历时月余今日终于归来,自是热闹一番。虽不至大笔破费为其接风洗尘,却也比平日里‘奢侈’许多。

正厅居中,包拯虽正襟危坐却无堂上严厉模样,众人亲如一家也不计较座次,只围做一团。左首白玉堂丝毫未见风尘之­色­,执酒间已将一行所办之事尽皆道来。众人见他妙语如珠,神采飞扬,听至­精­彩处不由拊掌大笑!

酒至三巡,众人言辞间已有醉意。展昭见自家兄弟围着白玉堂,听得如痴如醉,不由摇首失笑。

“好酒!果然是绍兴的名品女儿红!” 白玉堂仰首­干­了杯中酒,抬眼间瞥见展昭侧脸。见他低眉垂目,闲适沏茶,虽未多饮却晕生两颊,眼底笑意浮现,隐隐光华流动,风采斐然...忽觉脚上被人轻轻一碰,心中一动:分开一段时日也是有好处的,这猫居然主动...嘿嘿..

谈至 忘形之处,一把捉住他手,觉他手掌温凉瘦削却融滑入骨,轻轻摩挲起来。却见展昭瞪圆了眼看他,回以痞笑,腿上随即挨了狠狠一脚。忙不迭松开去揉,展昭已抽回手去。

白玉堂面上与众人畅谈笑饮,桌下却伸脚轻轻踢他。见展昭不为所动,言语自若,又是一踢。却见公孙策移至面前,举杯道:”白少侠,请---!” 白玉堂略感疑惑,却也一饮而尽。俯首间听公孙策悄声道:”若再不敬酒,恐怕学生这条腿要废了,白五侠脚下留情!”

白玉堂一口酒险些喷了出来,却听展昭一声轻咳,向众人告醉回房。欲起身跟上,却被王朝四人拦住敬酒,只得重新归座。

展昭洗毕回房,微觉口渴,刚沏好茶,见白玉堂后脚跟进来顺手带上房门。疑惑身后毫无动静,回头时见他双手抱胸倚在门边,只邪笑挑眉,不住打量自己。

面上微微发热,转身倒茶,不去看他灼热视线:”玉堂,我正有事与你说......呃..!” 身体一颤,却原来被突然掠至的白玉堂一把拦腰抱住!温热气息喷洒在颈侧耳前,伴着白玉堂戏谑的低笑:”怎么?猫儿?大丈夫敢爱敢恨,想我了就直说啊!” 话音未落,怀中人一肘顶来,侧身闪过,扫见那猫前臂腕处仍缠有绷带,一把抓住他肩,皱眉道:”怎地这伤治了个把月也不见好?!”手上放松力道,轻轻揉捏起来,顺势箍住他双肩,靠在桌上。

“早已不妨事了,公孙先生怕沾水,迟迟不肯...。”­性­急的人已一口咬住他耳垂,轻噬匝弄起来,更沿颈前一路啃咬至肩窝,还时不时轻轻呵气。展昭早已面­色­绯红,几乎轻叫出来:”玉堂...玉堂!我真的有事...恩...!”不知何时爬至襟内的手恶质地捏了一下,身子不自主地弓了起来,到口的话亦随之破碎。

朦胧灯光下,身前的人发丝半垂,­唇­角含笑,三分邪气七分俊美,教人移不开眼,直欲醉死在他霸道与温存织就的旋涡里......。

“好个猫儿,果然给五爷留了好东西!” 眼神迷离中见白玉堂一脸得意提着从桌上抄起的一小壶酒。醇香宜人,未饮先醉。却是上次赵祯赏赐的大宛名酿”胭脂露”---只因酒­性­浓冽,窖香浓郁,与”女儿红”有异曲同工之妙,知白玉堂最喜此种佳酿,本就是为他留至今日。

趁他分神之际才意识到自己外衣已褪至肩下,衣衫微敞半俯桌上,一时大窘,挣扎着起身,却被白玉堂一把揽住,扑头盖面狂吻过来....!

“不行,别...在这..里...!” 喘息已见迷乱,展昭尚有一丝清明,心中叹道:数日未见,何止你一人相思如狂,否则怎会任你如此...放肆...。

轻轻将他缠了绷带的手拉至枕畔,挑开他散乱衣襟,白玉堂情难自禁地细细啃咬舔舐,低低笑道:”如此美酒,岂能一人独饮?” 展昭抬眼时,见他喝一口酒俯身吻下来,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却终是被他捉到双­唇­,入喉甘醇辛辣,不由一阵轻咳!白玉堂右手绕过他颈后,加深了­唇­舌密合,狂热的攫取他的气息!展昭似失去全身的力气,却不知是因酒而醉或是因人而醉?

“猫儿,有事与我说么?恩?” 看者身下人氤沁眼眸泛出从不示人的迷乱,湿润的水­色­双­唇­也因自己的洗礼绽出艳­色­,忍不住又有了戏弄之心。手下却未曾着闲,在他里衣内游走轻抚。展昭仰首,咬住双­唇­,才止住欲脱口而出的呻吟。

微露不甘地撑起身,一手摸到白玉堂身侧去解他衣衫。却因白玉堂在他胸前作怪的手猛然一颤,身子后扬,手也握紧,”呲拉”一声,白玉堂大半衣衫被他扯了下来,一时间目瞪口呆!

“猫儿!果然是想我了!” 大笑声中,白玉堂一把将他扑倒在床,动作益发猛烈...!展昭欲待推拒,却早已情热如沸,推拒不开。借着五分醉意,白玉堂把平日里未尽的手段尽皆放了出来,只让身下人几欲晕死过去。

低帏深处,几度饮散歌阑,香暖鸳被。带云尤雨,有万般千种,相怜相惜。

...... ... ...

“笃笃”杀风景的敲门声却不曾惊散昵枕消魂,无语。

数日未经云雨,这猫少见的主动相就,哪里就能如此罢手!白玉堂听到只做未闻,见怀中人已是昏昏沉沉,半掩双眸迷离欲睡,似不知人在何处。心中情动欲炽,翻身有是一番痴缠。不久似闻门外已无声息,得意之处,更尽情放纵!

好景不长,听得”崆隆”一声,桌旁地面竟开了一个大洞,一颗脑袋伸了出来,四下张望后,见半掩床幔中展昭一头乌发垂落床边,一手抓住床单却终无力松开,腕上的绷带一圈圈散落地面,与一地蓝白相间的衣衫融如一体...。

大叫一声,迅速缩回,洞中传来打骂之声:“老二,怎么还不上去?!...还没打呢,怎么流我一手血?!”(可怜的韩某,鼻血啊~)蒋平与徐庆推搡着韩章爬出来,只看到被扯落的床幔罩住的床,已是石化当场!

展昭门外。

“你个小崽子,不去看我也就罢了,我来找你,你都...。”脸­色­不善的江宁婆婆拧着白玉堂耳朵,气急败坏:“春宵苦短哪,啊?!”

“五弟,这可怪不得我。哥几个早就通知展小猫了,说­干­娘会来找你!” 蒋平摇摇扇子。

“白五侠,我们已经敲门了!” 白玉堂听王朝几个说的咬牙切齿,背上一阵发凉。

“娘,手下留情...我实在是...猫儿他....”

“你闭嘴!打十几岁就会跟姑娘家调情,那展昭怎会是你的对手.....!” 见众人面面相觑,倏住口不说,拿起拐杖打去!

果然美景天妒啊...敢怒不敢言的白玉堂心中思量一件事---就是赶众人出门后展昭咬牙撂下的一句话:白玉堂,看你怎么把我房间的洞补上!

~END~

[鼠猫]浣溪沙翻外自语(完)

[鼠猫] 自语

前方的一袭红衣,身形瘦削,挺拔如竹。

他的面庞明净温和,眼神却一贯的牟利深邃。步履从容不迫,在街市喧闹中毫不

碍眼,却自有遗世蕴华的意态,令人第一眼就看到他。

我们四人,就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

不论夜月星霜,风声鹤唳,我们常随左右---不仅是因为同效力于铁面无私,青天

之誉传天下的包大人府下,也不是因为他独步天下的轻功与剑法,亦不全为他数

次并肩作战中为下属的安危以自己的­性­命相搏。他曾在一夜间追行百里将犯下人

命十数条的江南恶盗毙于剑下,也曾在震南大将军的奔马蹄下救起街头伏地抢食

的稚龄乞儿---

由来于江湖,浸­淫­于庙堂,其人却仍如竹----劲节傲骨,虚心韧­性­。实在难得。

公孙先生的话我们赞同,一个男子能使其他汉子热血沸腾,死心塌地,那不仅仅

是有过人之能,而是一种隐隐中的光热---秉正刚直,沉着练达,宠辱不惊。

他是以前的南侠,现在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

展大哥你看---

我们抬眼望去,城门口盘查的兵士正忙不迭抽了门栏,放任一行华蓬车轿扬长而

过。怎么没有盘查就放行了呢?张龙说道。正是到处缉捕重犯的关键之机,也太

过蹊跷。

展大人。守城兵门愣了一下,忙上前拱手行礼。

那是何人大轿?

太师府。庞太师的大轿。

庞太师?没有官队,没有鸣锣--你可曾盘查?

展大人您说笑了,小的有几个脑袋,敢去盘查太师的大轿?说话间笑脸开始僵硬,

眼神躲闪。

荒唐!你我受钦命盘查过往,你竟将这当作说笑?!言语中已有怒意。

几人诺诺连声,却仍按步不动。心中气忿正待发作,身边红衣却向我们摆摆手,

人已掠出。几个起落追上车轿,拦了下来---

出乎意料,轿帘打开,坐的确是庞吉。

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参见太师。一怔之下,随即平静如初。

展昭,你双膝离地,与老夫同肩,这也算参拜?庞吉­阴­­阴­开口。身边马汉他们暗

自咬牙,怒火中烧。我又何尝不是?若眼光可以杀人,老贼早已死去十遍八遍--

可现在,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展大哥单膝着地,跪了下去---

展昭卤莽,太师海涵。

没有起伏的语气,却让人心里微微发颤。庞吉狞笑一声,一行人自我们眼前扬长

而去。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远远传来。在四下的不忿与静寂里分外刺耳,忍不住抬眼望

去,斜对面的韶阳楼临窗雅座上一人遥遥相对,只看到一身衣衫在阳光下白的耀

眼。

我看到展大哥身子微微一僵,随即缓缓起身,掸去衣衫上沾到的尘土,转身而去。

他脊背仍是笔直,没人注意到他适才跪过的地上,湛卢的痕迹入土三寸。

......

事后咱们照展大哥的吩咐,在庞府周围密守了三天,终于捉到那个扮作马夫意图

混出的极犯。庞老贼辩称他不知此事,最终只将此犯问斩了事。

后来张龙问起那日韶阳楼上的白衣人是谁,展大哥眉心微微皱起,神情却很专注

:那个人是白玉堂。他的眼神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有欣赏,几分期待之

­色­,却似乎搀杂了一丝落寞。

名号如雷贯耳,却是我们第一次见白玉堂。

白玉堂这三个字,江湖道上与展昭一般响亮。有说他嫉恶如仇,生来好管不平之

事;有说他侠义磊落,快意恩仇无愧五义之名;也有说他行事霸道,天王老子一

样不买帐。甚至有人说他手段毒辣,实乃江湖邪道。江湖之地,龙蛇混杂,众说

纷纭有些实不足采信。但陷空岛的锦毛鼠之名,却是无人不知。只是,人们似乎

热衷于把这三个字与南侠展昭相提并论。

见过展大哥的常有评语: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我们虽有此感,却也深知开封府

的展昭岂是这八字便能道尽的?而白玉堂,连茶楼里说书的一张嘴便是‘白五爷

那把摺金扇面上七个大字风流天下我一人’---旁边听书的孩童就叫嚷起来‘错了

错了,前面还有傲笑江湖四个字’。我们听着好笑,通常这类随­性­不羁,亦正亦

[鼠猫] 自语+风流子

前方的一袭红衣,身形瘦削,挺拔如竹。

他的面庞明净温和,眼神却一贯的牟利深邃。步履从容不迫,在街市喧闹中毫不

碍眼,却自有遗世蕴华的意态,令人第一眼就看到他。

我们四人,就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

不论夜月星霜,风声鹤唳,我们常随左右---不仅是因为同效力于铁面无私,青天

之誉传天下的包大人府下,也不是因为他独步天下的轻功与剑法,亦不全为他数

次并肩作战中为下属的安危以自己的­性­命相搏。他曾在一夜间追行百里将犯下人

命十数条的江南恶盗毙于剑下,也曾在震南大将军的奔马蹄下救起街头伏地抢食

的稚龄乞儿---

由来于江湖,浸­淫­于庙堂,其人却仍如竹----劲节傲骨,虚心韧­性­。实在难得。

公孙先生的话我们赞同,一个男子能使其他汉子热血沸腾,死心塌地,那不仅仅

是有过人之能,而是一种隐隐中的光热---秉正刚直,沉着练达,宠辱不惊。

他是以前的南侠,现在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

展大哥你看---

我们抬眼望去,城门口盘查的兵士正忙不迭抽了门栏,放任一行华蓬车轿扬长而

过。怎么没有盘查就放行了呢?张龙说道。正是到处缉捕重犯的关键之机,也太

过蹊跷。

展大人。守城兵门愣了一下,忙上前拱手行礼。

那是何人大轿?

太师府。庞太师的大轿。

庞太师?没有官队,没有鸣锣--你可曾盘查?

展大人您说笑了,小的有几个脑袋,敢去盘查太师的大轿?说话间笑脸开始僵硬,

眼神躲闪。

荒唐!你我受钦命盘查过往,你竟将这当作说笑?!言语中已有怒意。

几人诺诺连声,却仍按步不动。心中气忿正待发作,身边红衣却向我们摆摆手,

人已掠出。几个起落追上车轿,拦了下来---

出乎意料,轿帘打开,坐的确是庞吉。

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参见太师。一怔之下,随即平静如初。

展昭,你双膝离地,与老夫同肩,这也算参拜?庞吉­阴­­阴­开口。身边马汉他们暗

自咬牙,怒火中烧。我又何尝不是?若眼光可以杀人,老贼早已死去十遍八遍--

可现在,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展大哥单膝着地,跪了下去---

展昭卤莽,太师海涵。

没有起伏的语气,却让人心里微微发颤。庞吉狞笑一声,一行人自我们眼前扬长

而去。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远远传来。在四下的不忿与静寂里分外刺耳,忍不住抬眼望

去,斜对面的韶阳楼临窗雅座上一人遥遥相对,只看到一身衣衫在阳光下白的耀

眼。

我看到展大哥身子微微一僵,随即缓缓起身,掸去衣衫上沾到的尘土,转身而去。

他脊背仍是笔直,没人注意到他适才跪过的地上,湛卢的痕迹入土三寸。

......

事后咱们照展大哥的吩咐,在庞府周围密守了三天,终于捉到那个扮作马夫意图

混出的极犯。庞老贼辩称他不知此事,最终只将此犯问斩了事。

后来张龙问起那日韶阳楼上的白衣人是谁,展大哥眉心微微皱起,神情却很专注

:那个人是白玉堂。他的眼神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有欣赏,几分期待之

­色­,却似乎搀杂了一丝落寞。

名号如雷贯耳,却是我们第一次见白玉堂。

白玉堂这三个字,江湖道上与展昭一般响亮。有说他嫉恶如仇,生来好管不平之

事;有说他侠义磊落,快意恩仇无愧五义之名;也有说他行事霸道,天王老子一

样不买帐。甚至有人说他手段毒辣,实乃江湖邪道。江湖之地,龙蛇混杂,众说

纷纭有些实不足采信。但陷空岛的锦毛鼠之名,却是无人不知。只是,人们似乎

热衷于把这三个字与南侠展昭相提并论。

见过展大哥的常有评语: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我们虽有此感,却也深知开封府

的展昭岂是这八字便能道尽的?而白玉堂,连茶楼里说书的一张嘴便是‘白五爷

那把摺金扇面上七个大字风流天下我一人’---旁边听书的孩童就叫嚷起来‘错了

错了,前面还有傲笑江湖四个字’。我们听着好笑,通常这类随­性­不羁,亦正亦邪的人物更值得人们闲话。

满座时通常是在讲锦毛鼠单挑御猫展昭一段,个个听得兴高采烈,似为亲眼所见

。我们向展大哥求证时,他只淡淡一笑,眉宇间微微一丝苦涩。也是,两人年纪

相仿,皆为青年俊才,难免会拿来一番比较。只要言语不会辱及展大哥,我们就

当看个热闹。

很快,我们又见到白玉堂。这次,却是他因事找到开封府。

闻名不如见面。白衣一尘不染,意态飞扬一派潇洒之­色­,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倨傲

难缠,每每向包大人跪拜见礼,尊敬有加。后来包大人也曾笑言,据闻你这一生

只跪天地君亲,见到本府却以礼相见,从无逾越,却是为何?答曰:男子汉大丈

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跪我敬之人。

白玉堂为遭杀父抢亲的弱女伸冤大闹清水县衙,夜闯尚书府,见官不跪,一剑削

去徇私大员的发髻之举,早已传开。他此言拳拳,确是发自肺腑。公孙先生私下

里叹道,华美流于外,傲然发于内,有守有持,果然真豪杰也。

话虽如此,我们却颇有微词。他是礼数周全,却惟独对展大哥态度轻佻,经常冷

嘲热讽。有时实在看不过眼。

记得当日包大人曾当面问他,你与展护卫一在江湖,一在朝廷,身份不同,想法

做法自然大相径庭,其实堪称一时瑜亮,难分轩轾。本府倒是希望你二人早日化

解心结,成为莫逆之交。

心中一动,看向展大哥时,他目光不经意般自白玉堂面上扫过,神情却分明有一

丝浮动,依旧抿紧的­唇­边看得出隐隐期待。那白玉堂却面­色­淡漠,也未开口,一

时竟冷了场。包大人看看两人,只得说道,也罢,这种友情之事岂能勉强。遂以

公事含混过去。也就忽略了立于一旁温和面容下的些微黯然。

......

是,人人知道白五侠行侠仗义,锄­奸­扶弱---可有谁知道展大哥他为了查这案子,

在尚书府里被人指着鼻子大骂!什么办案不公,什么反噬是非,什么江湖草莽互

相包庇---要是我,他­奶­­奶­的就忍不下来!张龙酒量本就不大,三杯下肚情绪有些

激动。

你?要是你去查证,岂能忍到今天把那尚书公子送上狗头铡?!马汉叹了一声,

放下酒杯。展大哥以前...何尝不是骄傲到骨子里去...声音竟微微有些黯然,也

是酒喝多了罢。

我看着他下意识揉着右肩,那里有旧伤。上次春汛抢修民舍附近的护城河堤时,

一大截断桩砸下,若不是红衣扑来挡了一挡,伤就不是在肩而是正中头颈。那次

展大哥却断了两根肋骨,到整个春汛结束伤还没好,不是不疼---经常看他脸­色­­干­

黄泛冷汗,是没时间养伤。

现在也是。我喃喃自语。骄傲如初,即使被掩盖的更深,却没有减去半分。

展大哥若不是穿了这一身官服...没有再说下去。

官服怎么了?!哪个有展大哥穿官服好看?!赵虎粗着脖子灌一大口酒,乒一声

将酒杯重重墩在桌面上。

四个人没再说话,静默着出了一会神也就歇了。

那夜,朦胧中依稀浮现,古道西风飞骑,也是仗剑江湖的俊俏儿郎。曾几何时,

化为眼前红衣一抹,浓如冰中之火,雪中之血。

案子了了之后,白玉堂回了陷空岛。府内似乎清净了好多。四人对望一眼,居然

有些暗喜。只是遗憾不能再看到两大顶尖高手的月下试剑---其实唯一的一次是

白玉堂走前自己要求的,双剑矫矢有如玉龙相斗,流云追风般从日落战到星稀,

后院枝叶落花遍地。初时看得矫舌难下,后来眼花缭乱撑不住了。夜间起身小解

才发觉两人不知怎地上了房顶,还搬了酒。

后来有次公孙先生问展大哥要御赐绍酒做药引时,展大哥尴尬地笑笑说喝掉了。

每次公务忙完,已是更深。一觉睡醒,间或几次看到月朗星希的夜­色­里房顶上的

绰绰蓝影,心里就微微有些抽痛。翻来覆去,总被吵醒的马汉踹两脚。

过得多日,我们如往常般外出巡街。行止角门处,隐约听得展大哥说道‘收拾一

间客房出来...­干­净些...’吴嫂答应着去了。我们几个心里直犯嘀咕,出了前街邪的人物更值得人们闲话。

满座时通常是在讲锦毛鼠单挑御猫展昭一段,个个听得兴高采烈,似为亲眼所见

。我们向展大哥求证时,他只淡淡一笑,眉宇间微微一丝苦涩。也是,两人年纪

相仿,皆为青年俊才,难免会拿来一番比较。只要言语不会辱及展大哥,我们就

当看个热闹。

后来有次公孙先生问展大哥要御赐绍酒做药引时,展大哥尴尬地笑笑说喝掉了。

每次公务忙完,已是更深。一觉睡醒,间或几次看到月朗星希的夜­色­里房顶上的

绰绰蓝影,心里就微微有些抽痛。翻来覆去,总被吵醒的马汉踹两脚。

过得多日,我们如往常般外出巡街。行止角门处,隐约听得展大哥说道‘收拾一

间客房出来...­干­净些...’吴嫂答应着去了。我们几个心里直犯嘀咕,出了前街还在想这事。又过几日,收拾好的房间却始终没人来住,展大哥若有所思却到底

没说什么。

这日巡至江边,抬首间不意瞥见一抹白影,走近时果然是白玉堂。这次却是在画

舫上,身边把酒言欢之人也识得,是京师第一镖局的当家李沉舟。

哎,几位官爷,要不要到楼上坐坐,看见没,这陷空岛的白爷这几日就住咱们这

儿。小二模样的人察言观­色­地过来搭话。咱们这里的酒菜可是一绝啊,哎,别走啊几位,

哎----

......

走至街口见他匆匆行来,正要提醒,却已然晚了---未着官服至烟花之地办案,总

会有些麻烦。眼见得离天香阁三步之遥,几个女子已一窝蜂般扑上,拽的拽拉的

拉,一叠声的‘展大人’连远远观望的人都脊背发麻,燕语莺声里依稀听到些微

慌乱的‘展某是来查案的’,面­色­微霁人却走也不是动手也不是,被一班不知是

有意还是无意的人粘扯得着实狼狈---等我们四人赶到解围,他已亮了解牌,只是

一向沉静的脸孔微微红涨,衣衫也有些凌乱。

马汉咳了一声,忙持了腰刀开道,唬散了一帮女子,展大哥叫了老鸨问话的当口,

张龙给了我一拐子,顺他眼­色­看去,对面茶楼里的白玉堂正自斟自饮,眼却瞅了

这边拍着扇子笑得前仰后合。

他怎么又来了。张龙咕哝着。

没得几日,白玉堂果然又出现在府内。

也许白玉堂真的跟展大哥犯冲,有他出现,展大哥受伤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上次

是扶着回来,腕上中了一剑。大上次是内伤,躺了近十日才好。这次老远就听见

他喊‘来人,快来人,你们展大人受伤了’---一­干­人心惊­肉­跳地冲出来,展大哥

早已人事不醒了。

公孙先生提着药箱气喘吁吁赶到时,我们几个正急得大眼瞪小眼。白玉堂手忙脚

乱擦展大哥­唇­边的血迹。一见人来忙扔了手里的湿毛巾,让给公孙先生。只搓着

手来回乱转:公孙先生,哎--公孙先生,您别光皱眉,倒说句话,展小猫他怎么

样了----您要不成,我赶紧打发人到陷空岛请我大嫂----突然捂住胸口,踉跄几

步。

白少侠你也受伤了。包大人急道。他摆摆手,我没事。

直到公孙先生脸­色­和缓下来,我们方松了口气。不过今日这白玉堂如此着急,说

话间也没了分寸,倒是罕见---说不得,此次受伤定是与他有关。展大哥一向自持

,这位主却是个烈­性­子,八成是他冲动行事拖累了展大哥。

我就说展昭是九命怪猫嘛,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挂了呢。嘴里说着,却是一ρi股坐

在椅上,大口喘着气,看上去竟有些失魂落魄。

至于如何受伤展大哥没说,我们也没问。只知道查案时遇上了强手,两人如何碰在

一起,更无人得知。我们只是有些奇怪,看起来冤家对头的两个人,却总往一块

聚---经常是展大哥一个人出去办案,回来时却多出个白玉堂。

只是以往白玉堂皆来去匆匆,这次却没走。

端了汤药行至窗边,就听到房内的怒声:你这白老鼠,不要趁人之危,欺人太甚

!心中好笑,展大哥什么时候也一口一个白老鼠的口不择言了。那白玉堂却笑道,

哎,还有力气骂你五爷----我就喜欢欺负你,怎样?吊儿郎当的语气确让人火大

,瞪去时白衣正伏在床边,一把将恼得满面通红挣扎欲起的展大哥推倒床上,手

底下不老实地左捏右戳,嘴里‘臭猫,烂猫‘恨恨不休。你---床上的人几乎要蹦

起来,上身一挺,却正与床边俯身取笑的人撞在一处!

张大了嘴巴呆立窗外,从这看去两人­唇­颊相贴,碰个正着!一个激灵般倏然分开

,周遭却似凝住---展大哥仰身未动,双目睁圆。那白玉堂更是神­色­古怪,竟未起

身,只怔怔而视。一时四下里静寂无声,说不出的怪异。

心里一抖,竟没进去,转身急急外走,险些打翻手里的药碗,回头撞上赵虎他们

,被一把扯住---

怎么没给展大哥送去?哎你撞鬼了,慌里慌张的! 还在想这事。又过几日,收拾好的房间却始终没人来住,展大哥若有所思却到底

没说什么。

这日巡至江边,抬首间不意瞥见一抹白影,走近时果然是白玉堂。这次却是在画

舫上,身边把酒言欢之人也识得,是京师第一镖局的当家李沉舟。

哎,几位官爷,要不要到楼上坐坐,看见没,这陷空岛的白爷这几日就住咱们这

儿。小二模样的人察言观­色­地过来搭话。咱们这里的酒菜可是一绝啊,哎,别走啊几位,

哎----

......

展大哥依旧公务缠身,比我们还不可开交,神­色­有些疲惫却还是一脸让人安心的温

和笑容,只是闲隙里偶尔有些心不在焉。

走至街口见他匆匆行来,正要提醒,却已然晚了---未着官服至烟花之地办案,总

会有些麻烦。眼见得离天香阁三步之遥,几个女子已一窝蜂般扑上,拽的拽拉的

拉,一叠声的‘展大人’连远远观望的人都脊背发麻,燕语莺声里依稀听到些微

慌乱的‘展某是来查案的’,面­色­微霁人却走也不是动手也不是,被一班不知是

有意还是无意的人粘扯得着实狼狈---等我们四人赶到解围,他已亮了解牌,只是

一向沉静的脸孔微微红涨,衣衫也有些凌乱。

马汉咳了一声,忙持了腰刀开道,唬散了一帮女子,展大哥叫了老鸨问话的当口,

张龙给了我一拐子,顺他眼­色­看去,对面茶楼里的白玉堂正自斟自饮,眼却瞅了

这边拍着扇子笑得前仰后合。

他怎么又来了。张龙咕哝着。

没得几日,白玉堂果然又出现在府内。

也许白玉堂真的跟展大哥犯冲,有他出现,展大哥受伤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上次

是扶着回来,腕上中了一剑。大上次是内伤,躺了近十日才好。这次老远就听见

他喊‘来人,快来人,你们展大人受伤了’---一­干­人心惊­肉­跳地冲出来,展大哥

早已人事不醒了。

公孙先生提着药箱气喘吁吁赶到时,我们几个正急得大眼瞪小眼。白玉堂手忙脚

乱擦展大哥­唇­边的血迹。一见人来忙扔了手里的湿毛巾,让给公孙先生。只搓着

手来回乱转:公孙先生,哎--公孙先生,您别光皱眉,倒说句话,展小猫他怎么

样了----您要不成,我赶紧打发人到陷空岛请我大嫂----突然捂住胸口,踉跄几

步。

白少侠你也受伤了。包大人急道。他摆摆手,我没事。

直到公孙先生脸­色­和缓下来,我们方松了口气。不过今日这白玉堂如此着急,说

话间也没了分寸,倒是罕见---说不得,此次受伤定是与他有关。展大哥一向自持

,这位主却是个烈­性­子,八成是他冲动行事拖累了展大哥。

我就说展昭是九命怪猫嘛,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挂了呢。嘴里说着,却是一ρi股坐

在椅上,大口喘着气,看上去竟有些失魂落魄。

至于如何受伤展大哥没说,我们也没问。只知道查案时遇上了强手,两人如何碰在

一起,更无人得知。我们只是有些奇怪,看起来冤家对头的两个人,却总往一块

聚---经常是展大哥一个人出去办案,回来时却多出个白玉堂。

只是以往白玉堂皆来去匆匆,这次却没走。

端了汤药行至窗边,就听到房内的怒声:你这白老鼠,不要趁人之危,欺人太甚

!心中好笑,展大哥什么时候也一口一个白老鼠的口不择言了。那白玉堂却笑道,

哎,还有力气骂你五爷----我就喜欢欺负你,怎样?吊儿郎当的语气确让人火大

,瞪去时白衣正伏在床边,一把将恼得满面通红挣扎欲起的展大哥推倒床上,手

底下不老实地左捏右戳,嘴里‘臭猫,烂猫‘恨恨不休。你---床上的人几乎要蹦

起来,上身一挺,却正与床边俯身取笑的人撞在一处!

张大了嘴巴呆立窗外,从这看去两人­唇­颊相贴,碰个正着!一个激灵般倏然分开

,周遭却似凝住---展大哥仰身未动,双目睁圆。那白玉堂更是神­色­古怪,竟未起

身,只怔怔而视。一时四下里静寂无声,说不出的怪异。

心里一抖,竟没进去,转身急急外走,险些打翻手里的药碗,回头撞上赵虎他们

,被一把扯住---

怎么没给展大哥送去?哎你撞鬼了,慌里慌张的!

展大哥...还没醒,等会吧。正支吾着,迎面白玉堂走过来。

几位---这府里还有没有空闲的客房?笑嘻嘻地开口,也不含糊。

没有。不知怎地话脱口而出。

哦,白五侠未事先知会,咱们也没安排。马汉也Сhā嘴,我听他话都有些皮里阳秋

的味道。

白玉堂挑挑眉,往展大哥房里看一眼‘那好,既然展小猫已经没事,白某就不叨

唠了。告辞’---来去如风,走得倒也利落。

四人互瞪一眼,心照不宣。

见我们进来,挪到椅上活动的展大哥怔了一怔,开口便问,白玉堂呢?

他们三人也不吱声。我只得说道,白少侠他好象走了。

走了?他为什么要走?展大哥自言自语,竟有些怔忡---却忽然又回神过来,忙接

过我们手里的药碗,询问案子的事。连几人有些心虚的异样也未发觉,自己反倒

象在遮掩什么,或者说,更象在刻意忽略什么。

未曾想这白玉堂不在开封府常住,却成了常客。

京师繁华之地,照个面是常有之事,不足为奇。只是他出没府内的次数却也变本

加厉。而且大多时候进府翻墙,进门翻窗。有时一觉醒来在园里碰见突然出现的

白衣人被唬一跳,有时巡街回来正撞上他打着招呼往外走---也不知是何时来的。

时日长了,也就见怪不怪。可叹的是,包大人也相当纵容,对此一笑置之,其他

人也无话好说。只是,展大哥房间的窗子却是连夜间也不关了,若被人踢坏了还

得重修。

不仅如此,展大哥光顾韶阳楼的次数也增多了些,多半是被那人拽去的。夜间起

身我们亦小心翼翼,怕不知从哪个屋顶上滚下几个酒坛子。倒不是展大哥因私废

公,而是近来京师里有些人热闹,有些人安静了。

热闹的是街上的百姓,今日看到开封府贴出的缉捕公文,明日就看到菜市街口吊

着捆得粽子似的人球,上书‘某乃采花飞盗XXX’。有时衙役晨起刚开门,就看到

有人抱着府衙石狮子死也不松手,看到有人直磕头‘小人投案,小人来投案...不

要再缠着我了...’鬼附身似地跟着衙役不松手,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更好笑的是

城西逼死张铁匠抢了人房契的黄大户,还没等到收监,就发现被人赤身露体地绑

在酒楼上,旁边绑的是跟他偷­情­的女人。楼下他那一向心狠手辣对下人毫不留情

的原配刘氏,正撑着肥胖的身子跳着脚地骂,旁边看戏的人群轰轰直笑。有拍手

称快的,也有灰着脸溜走的。

展大哥看了摇头苦笑,却没多说。那位没事人似的白爷,酒照样喝,剑照样舞,

安心的很。进了府还是一口一个‘展小猫’的轻佻语气,可任谁都看得出,那种

眼神却是不再淡漠,而是马汉感叹的‘贼亮贼亮地,哪象老鼠见了猫’。

费解的是,一向严肃的开封府外人也好象多了起来。竟常会有三三两两的女子经

过,胆子似乎都大了起来,时不时偷瞄两眼过来,门口衙役不动如山的脸上越发

紧绷。就连吴嫂见了白玉堂都热络殷勤,在开封府几年了都没见她那个笑法。赵

虎绷不住,拍着脑勺说这白少侠怎么就这么招人待见!吴嫂倒怔了一怔,笑道你

以为那些姑娘家都是为这白五爷?没看见咱们展大人这些日子那脸上多...居然脸

一红改了口,包大人哪,也该为展大人张罗张罗了。

几人疑惑不已,没发现展大哥有何异样啊。依旧两袖清风,依然早出晚归。不过

细看的话,还真是有些不同,就是偶尔气恼得蹦出几句‘白老鼠’,既无奈又恼

火的表情变化多了些,眼里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白玉堂来了又走,再来的时候却消沉了很多。可能与陷空岛的事有关,似乎是死

了一位红颜知己。展大哥正为别事忙碌,却仍时不时去韶阳楼等处转转。

日子也快,没等到吴嫂给他张罗大事,赤龙教的事已经闹得很凶,包大人颇为紧

张此事,展大哥脸­色­也严肃了很多,三天两头外出查探不归。

我们几个则便装到了一处酒馆,挑得热闹时辰,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容易找到

线索,可不堪入耳的话也是不少,拣着听就是了。

走了?他为什么要走?展大哥自言自语,竟有些怔忡---却忽然又回神过来,忙接

过我们手里的药碗,询问案子的事。连几人有些心虚的异样也未发觉,自己反倒

象在遮掩什么,或者说,更象在刻意忽略什么。

未曾想这白玉堂不在开封府常住,却成了常客。

几人疑惑不已,没发现展大哥有何异样啊。依旧两袖清风,依然早出晚归。不过

细看的话,还真是有些不同,就是偶尔气恼得蹦出几句‘白老鼠’,既无奈又恼

火的表情变化多了些,眼里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白玉堂来了又走,再来的时候却消沉了很多。可能与陷空岛的事有关,似乎是死

了一位红颜知己。展大哥正为别事忙碌,却仍时不时去韶阳楼等处转转。

日子也快,没等到吴嫂给他张罗大事,赤龙教的事已经闹得很凶,包大人颇为紧

张此事,展大哥脸­色­也严肃了很多,三天两头外出查探不归。

我们几个则便装到了一处酒馆,挑得热闹时辰,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容易找到

线索,可不堪入耳的话也是不少,拣着听就是了。

哎,胡九爷,您真见过展昭?一群人围着大圆桌,有人巴巴地问道。那叫胡九的

卖着关子还未答话,旁边一人大笑道,少听他瞎吹,他要犯在展昭手里,还能稳

稳当当地坐这儿?!除非---你也有白玉堂白五爷那本事---

说话这人摇着把扇子,人却油头粉面内透­奸­猾,表情更是猥劣不堪。

此话怎讲?那胡九及一­干­人被他吊上了兴致。

这都不知道---怎么在道上混的?那人更是得意,故意压低嗓音:那白玉堂与展昭

在客栈当众...可是多人亲眼所见---哎,我还听说他夜夜翻窗到展昭房内...嘿嘿

哦?那不好办了?以后犯了事找几个粗壮的兄弟给展大人送去---

一群人哈哈大笑,越说越是污秽放肆,这边四人早已气得浑身发抖,赵虎一拳擂

翻了桌子,就待扑过去---一把攥住他臂,强压了怒火拉住他,低喝道‘别忘了咱

们出来做什么的?!’张龙拽住他另只手臂,好歹拖了出来。马汉盯了那拿扇子

的一眼,缓缓道,那人我认得,是这里有名的地痞赖三富。拍了拍赵虎---走吧。

自家兄弟的火­性­我是知道,只是在开封府呆久了,也会掩藏了些,得省去不必要

的麻烦。很久之后又见过这个赖三富,是开封府重牢里,在周围犯人生吞活剥似

的眼神里哭爹喊娘‘大人,放了我吧,我只是摸了那个小娘子一把,还没得手啊

----’

犯什么事?跟这些杀人越货的强盗头子关一处?忍了笑意,我是明知故问。

哎---虎子他俩跟了整整两天,才碰见此人调戏良家­妇­女。得好好款待。马汉也一

本正经地回。

赤龙教之案正吃紧之时,包大人却遵旨去了沧州,临行授意白玉堂相助,他也就

堂而皇之地往返出入,间隙里照旧‘猫儿猫儿’地与展大哥损来斗去。

按说中伤秽言不必计较于心,但再看见白玉堂心里却有丝异样。张龙他们也看出

些眉目,有时便出言哂笑。人家可是来帮忙的,咱们仅凭一己偏见就心存芥蒂,

也太小家子气了,不是男子大丈夫所为。就是就是,我看他跟展大哥整日不是斗

嘴就是比剑的...再说了,人家白少侠红颜知己多得是,天香阁那位姑娘,还有什

么百花楼,摇红舫那几位----赵虎还没说完,张龙便一捶砸来。哎,你这平日里

查案都查那儿去了是吧?!几人在赵虎的恼羞成怒里哈哈大笑,也就叉开了话题。

也许是我多心。他们却没发现,以白玉堂的­性­子,竟时常会在展大哥窗前伫立出

神,似为沉思什么---撞见几次,便决非偶然。尤其是近几日,与我们一同为查找

线索四处奔波鞍马劳顿之后,夜半阑静之时,常于庭前凝立。有时遇见,忽没头

没脑地说几句。

包大人治下有方啊,开封府之人每日都如此拼命---展小猫呢?还没回来?

言传身教。跟随大人久了,自然都律己极严。象展大哥这般几日不归地拼命,也

是家常便饭---行走江湖,吃点累也没什么希奇。倒是比查入官门听人辱骂来得

痛快些!

白玉堂闻言未再开口,眸光如斯夜。暗暗打量,却惊觉他每每提及展大哥时的眼

神与初识时决然不同---坦荡清明中一旦有了别的,仅只一瞬之变亦可窥见---

似觉察到探询的目光,他瞥过一眼挑眉不语,却又是一副懒懒的神气,将手中的

草叶轻轻一掷,笑道,怪不得这猫儿整日里皮绷得死紧!

谈笑之间,异变横生。

不知是哪班人马突施重手,围了天香阁。展大哥拼死护得兰姑娘脱围,鏖战重伤

之际陷于敌手,生死未卜。宪司封锁严密,风丝不透。动用所有关系打探才知竟

有庞府,候爷府之人参与此事,展大哥殚心竭力,竟落个‘谋逆’之名。听那线

人说道,展大人骨头再硬,也未必熬得过几日。言下竟有几丝佩叹不忍,我们心

里却一沉到底。心急如焚,四下奔走才发现朝内所有可助可投之路皆被封死,分

明是有人朝权遮天,趁包大人不在欲置开封府于死地!

一­干­人沉闷如窒。

白玉堂望向窗外的时候,我却察觉到了。

突然发现这傲岸卓绝,一幅不羁模样的人,望向窗外的眼神,竟象极了一个人, 却又明显不同。

是一头老虎被困在笼里的神态。

展大哥有时突然回望,也足以叫人吃上一惊。也是这般神情。平日沉静的人,一

旦‘动’起来,就是一个令大家一起‘动’的人,让人有胆跟他一起写血的日志。

那是一种沉淀了所有的坚毅的冷芒。眼前的白衣人,却是要倾覆了一切的锐势的

灼冽!

只是因为白玉堂的神情跟自己共事多年的人酷似,因而微吃一惊。竟想起老虎笼

外是什么?是猎人,还是可以纵身搏杀的丛林?

------

我已发出讯号,大哥他们不日既可赶到。你们守好开封府和兰姑娘,展昭那里我

想办法。他语声平静,眸光扫来时却让人心神一震,竟皆默然点头。

......

翌日,京师耸动,闻有白衣人于数百大内御营军围堵之下闯宫见驾,几乎掀翻了

金銮御苑,却只为求一旨救人诏书---震惊朝野上下。

数日后,江湖中风传锦毛鼠白玉堂大闹皇宫,未触怒龙颜,反得皇上赏识,公主

青睐招为驸马,投身入仕---一石投水,炸开了锅,流言蜚语沸沸扬扬,有叹有佩,

有讥有贬,一如当日南侠展昭初入公门。

......

这都是后话,无论是开封府还是陷空岛,在乎的却不是这些。

那日得知白玉堂请旨前往救人,刚到开封府的四鼠与我们立即动身---哪知已是晚

了一步。

众人赶到被炸平的祠堂时,都傻了眼---到处残桓断壁,泥石崩塌,砸在底下是

个人也活不成了。围在一处掘挖了三个时辰,才听到前面韩彰的惊叫---

看到二人时,我们几个二尺高的汉子竟也有些腿软。

那白玉堂俯身向下,双臂紧扎,整个覆住底下之人,肩背腰身除泥尘外尽是划痕

刮迹,血­色­遍布,几乎看不出原来的白­色­。身下红衫露出一角,埋在白玉堂肩窝

的半边脸颊即使看不清面目也知是展大哥---只看一眼,便明白当时是白玉堂纵身

抱住展大哥滚落神龛下的。若非龛上断梁横搁,恐怕下面人早就血­肉­模糊了。

老五---蒋平带着哭腔喊了两句,却忽然又变了调:五弟他们没事,他们没事---

你们看----

快快,快搬回去---!回神的卢方上前探探二人鼻息,说话都哆嗦起来。

七手八脚上前,却怎么也掰不开白玉堂死死箍在展大哥腰背的手。

......

想起来,眼睛不知怎么还有些模糊。

事过境迁,有的东西却会在记忆里愈发清晰。

如今抬首望去,那白玉堂还是喜欢坐在韶阳楼二楼临窗的雅座上喝酒,前方的展

大哥依旧在开封城的街巷一丝不苟的巡查,似乎一切没变,却有了看不到扯不断

的交集,譬如有意无意间,含笑的眼神,会心的相视----

改变通常在不经意间悄悄渗透---有时,自己也未必知道。譬如,现在的我们对白

玉堂。再或者,从很久之前开始,白玉堂对展大哥。

你说这展大哥和白少侠,都割头换颈的交情了,见面还是大眼瞪小眼地较劲---有

什么好争的?!赵虎又开始嘟囔。

行了行了,那是人家自个的事儿!马汉瞥他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总算还有比我笨的!张龙绷不住的地笑。

比肩天涯路,情义两心知。无论是似真似假的针锋相对亦或是风雨江湖中的惺惺

相惜,那两人之间,似有什么早已遥遥相系----

好笑地看看又在拍后脑勺的赵虎,于我们而言---不懂也罢。

跟上吧你,展大哥都走远了---

拍拍他,大踏步行去。

-----

这次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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