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俩吵架了。兵子死活不承认吃什么盒饭。他心里有鬼,还说如果不信,他可以叫张少凡证明。从这一天起,都临近春节了,他们一直冷战。他说好忙,反盗窃专项斗争为期一个月都过去大半了,好几起大要案破不了,“我烦着呢,跟你说话还爱理不理。”
她说:“你一直对我没有真话,为什么这样,因为你心里有别的女人,那你去找别的女人好了,咱们又没结婚,我犯不着同你争吵;你一天不说清楚,你就别碰我好了。”
“不碰就不碰你,我难道会死不成?”兵子回应她说。他想自己也没干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让她要挟自己成了习惯,真结婚了,以后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
圆圆想,只要你天天回家,总有你耐不住的时候。吕兵哪一天没回,她就电话打个遍,甚至笑嘻嘻来队里接他,在外人眼里,看上去恩爱得不得了。他回家,好吃好喝的,她端到他手上,只是“那事儿”你休想,她就不信他不“投降”。
日子就这么耗着,他们都半个月没在一起了。这使兵子想起前妻常回心,从前也是这么对他;圆圆如今也这样,所谓的爱情也许就是这个样子。他已经对爱情,婚姻心灰意懒了,睡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他想,就更有气,于是连续三天睡客厅沙发。
你还睡沙发,睡吧睡吧,圆圆想。只要你在这个屋里,碰不着别的女人,你不“投降”,看你能坚持多久。昨日她收到了宋仁青的请柬,就这个星期天下午五点半与霍梅子在豪都大酒店举行婚礼;一个与她竟争的“劲敌”就这么划上了一个句号;再就是曦曦,无论他怎么爱她,可她是我的姐姐,说什么她也不会夺走妹妹的幸福。事实上近段时间有些闲,就不断地传来她与曹洪宇在热恋,农民工回乡下过春节了,只有少数人在工地。她想她知道的这些,兵子也早该知道了,他没戏了,想到这儿她笑了。
她笑他也笑,早上他笑着说:“近几天你就不必为我做饭了,我要出差三天。”
她说:“莫忘每天给我打个电话。”
他说:“行啊。”
于是他电话每天都打一个,不,是发短信息,两个字:“爱你。”
三天,三天又三天,都腊月二十六了,他再也没回老屋;每天的短信息还是两个字“爱你”,天知道这个“爱你”的人是谁?他已经不爱她了。九天时间,她打他手机,他就没有一次接听;在她的电话过后,他仍是发给她短信“爱你”,不如说“恨你”;还有队里的人,打电话问他们:“兵子去哪了?”他们回答:“队长不在,不知去哪儿了。”于是,她到队里去找兵子,连张少凡都在胡弄她,说:“吕哥出差了,我正忙呢,你回吧。”仿佛每个人见到她,就像见了鬼一样,躲她都来不及。
84
圆圆到底耐不住了,就打电话找她的表哥艾清河。艾说:“吕兵是队长,那能出那么久的差,‘反盗’开几次专项会议,他都参加了,他话都不想和我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好自为之;你上次打人,赔偿六千元的事,纪委都调查他了,虽然不是他的主要问题,但影响很坏,至少是他乱怀疑你,所造成的,政治部已取消了他年度先进工作者的评比资格;你说你干嘛呢,还连累他赔偿了六千元。”
圆圆急了,争辩:“六千元是曦曦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