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隐约听到电话里梅子在骂人,就对梦妮说:“我跟她讲,”接过手机还听到梅子在一阵乱骂,她就大声喊:“真是几个没读过书的,一点素质也没有,我这才明白我哥为什么不要你们了。”柳柳隐约听到电话那一端还有人说:她把我们都骂了。梅子提高了声调:小丫头片子,你有素质,咋做三陪女了?吕兵玩了一百个女人你也要,买不起房子,求我干吗?
柳柳气得直颤,但她不服输,说:“吕兵玩了一万,又么样,说明他优秀,还不是他见你素质太差劲甩了你,你恨他才骂他对吧?你还骂我三陪!我再不好是个处汝,我不就是茶馆倒个茶吗,不就是家里穷为弟弟读书想多赚点钱,有什么错?我有你个好命,会来求你?不帮就算了,只怪我哥当你是个善良之人,还说什么你至少比江映月圆善良一百倍,他还说他后悔死了,后悔个屁。”
梅子无话可说:“手机给梦妮姐。”柳柳递手机给梦妮:“找你说,她旁边还有人说话呢。”
梦妮接过手机对梅子说:“那不为难你,都怪我多嘴,还不是看他俩可怜,过年了,他俩无家可归,听柳柳意思她被辞工了,做事的地儿都没了,你这回看吕大队的笑话,可以看个够了。”
梅子说:“谁说我看他笑话了,叫他俩住我家,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工作叫小妖精去我回心姐厂里应聘吧,她厂差一个搞专栏宣传的,早听说这个小妖精学的好像是美术装饰之类的专业。”
梦妮惊讶:“她是大学生?”
梅子说:“和我一样吧,歪牌的;看房子,来吧,把她行李也带上,我在原来个家里,挂了。”
梦妮对吕兵说:“叫我们去,梅子要你把她铺卷也带上,还有,叫柳柳到常回心那个厂去工作,搞好人好事宣传栏,表格之类。”
吕兵见梦妮这么说,大有拒人千里之嫌,落难之人他们还有选择吗,只好硬着头皮去碰碰运气。柳柳背着双肩包,吕兵仍提着铺卷包儿出门,由梦妮拦了一辆的士往市区三香路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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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10分钟吧,的士把吕兵一行载到三香路口就扬长而去,梦妮引着吕兵柳柳就去梅子家。他俩一个提包,一个背包,跟在梦妮后面东张西望,与外来打工者进城没什么不同,条件反射的落差叫人相形拙作。
过一条街又一巷,在一栋二单元处。上三楼,脚步咚咚的,到了。梦妮敲门,门开一道缝,探出头的是梅子,门大开。一个月不见,梅子又白又胖了,想毕是爱情的滋润与过日子养尊处优的结果。
“不用换鞋,请进,”梅子笑笑说。“兵兵,我七姐也在,没见下面她的车吗——《捷达》。”
“我以为是《宝马》呢,”吕兵说。常回心也在,叫他好生突然,来都来了还躲她不成!他硬着头皮装个白痴就开了个玩笑。
常回心站起,笑笑。她身旁还有一个五十来岁老板模样的男人,虽不是大腹便便,可也重自己四十磅吧,吕兵扫了一眼,心里说。
他认出来了,这老板叫柳一寒,七年前自己帮他追回了三十万元的诈骗款,可这柳老板认不出自己了;他往地上一摔柳柳的铺卷儿,又帮她退下双肩包,这才向常回心点点头,坐下,一言不发,他又能说什么呢?倒是孟梦妮说话了:“真好,柳大老板也在,我的朋友吕大队俩口子想买一套首付三万的小户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