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十一点,吕兵手机响了,他接了:“是柳柳?”
“哥,你下班了吗?”柳柳问。
听声音,人似乎有些鲠噎。“就下,有事吧,”他问。
电话里也能听到她在“嗯嗯”地哭,说:“我被开了。”
“开了,什么开了?”他一时蒙了。
柳柳泣声说:“都过年了,曦曦却把我辞退了,说没什么生意,吃盒饭的也就几个留守工地的民工。”
他说:“那还哭什么,岂不是更好,回家过年,你爸大病痊愈,陪陪父母,工作,开年回来,我帮你找好了。”
柳柳说:“我不嘛,昨晚翠翠都把你和老板的事对我说了,她整个人疯了,叫你滚还打人呢,我不想你孤孤单单的,难过,我要陪你过年。”
“丫头,你听我说,这不关你的事,我和江映月圆早就不在一起了。”
“我知道,你一直睡沙发,算了,有钱人称王称霸自以为是,就那个德行,不说,我就是不回家,要工作,我得把你那一万块钱及早还上。”
“你傻呀,说了,那是捐给你的,还什么还?往大处说,你还是我的小老乡呢。”
“我偏要还,不还你,那还不叫那疯子给逼死了,你那点存款,上个月都给曦曦买炊具开销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咋不听话呢,那一万是我找儿子他妈要的,我那房子的一半都给她了;不会有人来逼死我,乖,回家吧,工作过了年我替你找,你这会儿在哪,吃饭了吗,还有不有路费回家?”
柳柳哭了,好大声:“我就在你们大院门口的对面马路上,我不回家,睡候车室长板凳我也不回去。”
吕兵说:“那好,乖点,莫哭我就来,你过马路到铁路房产处,,我送你去《梦妮茶楼》混几天再说,我挂了。”
三分钟,吕兵赶到铁路房产处。柳柳已到了那儿,背一个双肩包,地上放着打了包的铺卷儿,见到他犹如见着了亲人,上前几步一把抱着他哭了。
“好了,这倔,”他推开她,提起地上的装铺卷儿的塑料包,沿着铁轨一直走;柳柳抢上几步拽着他,脸上笑得一朵花。“丫头,”他说。
“再叫我丫头,我翻脸了,”柳柳说。
“柳柳,前段时间你一直发短信吵着要我给你介绍男朋友,我的几个属下探长,警员到医院里照看你爸,你都见到了,”他说。柳柳抢答:都不错。他问:“王森探长怎么样,还有小黄小李小孙?”
柳柳说:“谁要你给我介绍了?就是你了,蛮好。”
吕兵恼了,说:再乱讲,我就走,你知不知道连你爸都叫我好兄弟,你不喊我叔叔就便宜了你,还“哥”呢,喊得那甜。
柳柳说:那是我老爸老糊涂了,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要是没死同你一般大,还叔叔,哼,我就叫你兵子,你还吃了我?兵子兵子!
“我大你十一岁,明不明白?”
“知道,大点知道心疼人,我爸就大我妈十来岁。”
“我有儿子读小学了,女朋友谈了一个班,我还爱见异思迁。”
“我不管!谈了一个班又么样,你吓唬我是吧,那我来当班长好了,怕什么?我这么嫩,你还好意思再去找别人不成?嘿!边下有个餐馆,我请客,”柳柳就拉他下铁轨。“我饿了,早餐没吃呢。”
“为什么不吃,胃饿坏了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