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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破罐破摔战定亲

长公主听到了消息,急忙过来跟姚妮下舌头:“这样那样,就是这样了,死瘸子要你的徒弟去当他的玩物呢!”叽叽喳喳,把她瘸子哥的老底都翻了出来。

姚妮一听就急了:“我的妈呀!他胆子怎么这么大呢?半夜被金罗切了怎么办啊?”

长公主:“……=囗=!”卧槽!然后她就看到了老周,然后她就沉默了。

姚妮还是在皇太后宫里见的皇帝,听了皇帝的话,她就苦着脸说:“不是我不答应啊,我这是为你们好。这个……人多了,死后受罪来的。”

皇太后年纪比较大,比较关心死后的事情,就问:“怎么说?”

“您想啊,到了地府,百八十个死鬼都争这一个,都说是自己丈夫,那阎王能怎么办呢?只好拿大锯把人锯开了,一人分一块儿。”[1]

皇帝怒问:“难道天潢贵胄,也要被贱婢瓜分吗?”

姚妮一哆嗦:“死了的天潢贵胄特别多啊!您,您,您,您家先人都到那边儿去了,这得有多少人呢?后头去的想能有多少优待呢?生前一个两个宠着,死后各拿着宠爱说事儿,都、都、都是死鬼生前给的,判官也不能当没看见不是?这判案除了法理,还有人情在时头呢。”

皇帝怒道:“胡说!”

姚妮心说,坏了,扯大发了,就说:“不骗您!您自己想想,就您家里,有没有争礼仪的?您道上面活人争,底下死人不争呐?争得更凶,活人是隔靴­骚­痒,死人,死人是切肤之痛,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好吗?阎王天天审这些个破事儿,什么原配继室、追赠追谥的,都说自己该正经跟死鬼配成一对儿。阎王开始还能听听,后来吵得太凶,上头还跟着追谥,他都快头疼死了。连正经事儿都耽误了,能不生气么?最后不得已,就定了个最简单的法子,查了属实,就直接切了。反正鬼都在他手上,怎么判是他的事儿。”

皇帝快要吓尿了,因为姚妮说的什么原配继室、生母,之类的争执,在皇家打得是最激烈的!这事儿他很熟悉!于是他抖抖索索地问:“有办法防止吗?”

姚妮道:“就只娶一个媳­妇­儿不就结了?实在媳­妇­儿死了没儿子继娶的……也要分个先后。要实在管不住自己……也别乱了宗法。否则……就只好剖了。还,还有,天潢贵胄投好胎,是酬他上一世做好事的,是已经算完账了的。这一世,得从头算起。做了什么事的好事,就有什么样的好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恶报也就来了。”

皇帝傻眼了,想发怒,他还真害怕。这位仙师相当“灵”啊!于是又问:“那朕……这里?”

姚妮想了想,道:“一般结发夫妻吧,都会一个等一个的,约了百年期,不等到不会走。旁人吧,不好说。您就死心认定了一个,或许有救。还有啊……别想靠休妻躲过这事儿,底下人看得多了,比地上人的心明眼亮。”

皇帝在深思!

姚妮就果断地跟皇太后告退,然后跑!掉!了!爱谁谁吧,没道理鬼故事只能吓唬再婚家庭­妇­女,对吧?不带这么欺软怕硬的!呵呵,死迷信想修仙的皇帝比家庭­妇­女迷信多了!修仙遇个骗子之后,这皇帝估计会开始考虑“死后”,这时候吓唬一下是最有效的了。

118、科普一下社会学

117楼:【楼主好像办了件了不得的事儿,好吧,是抽了一次大疯!依稀仿佛似乎好像吓到了不少人,唉唉,每一门科学都是有用的。认真学习是生存之根本啊!好吧,至少楼主证明了自己不是骗子,那个,也许……大概……还能提高一下­妇­女地位?反正吧,楼主现在是安全了。至于老大爷们的心理健康,那真不归我管!

可是让楼主没想到的是,端王居然……死了!MD!这不是坑爹呢吗?Tobecontinued……】

话说,姚妮为了新收的学生,恐吓完了皇帝和皇太后,跑回家里她就哆嗦了:“我好像闯祸了。”

范姜柏镇定地问:“你又做什么了?”[没事没事,媳­妇­儿出状况的时候多了,每次她哭得越惨,别人就越倒霉,镇定,镇定!]

姚妮张口就来:“我好像把皇帝给吓到了。”

范姜柏下巴都要惊掉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吓到皇帝?你……你都做什么了?”

由于姚妮的情况太惨,上至范姜柏、下到老周金罗香附都跟了过来,就听姚妮说:“我什么都没做,就给他讲了个小故事。”

范姜柏十分了解自己老婆的坑爹属­性­,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建设,就问姚妮:“你都讲了啥了?”

“我跟他说,端王顶好修身养­性­,别再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不然死后要被阎王分尸。”

“=囗=!”香附。

“……”老周。这也不应该能吓着皇帝啊。

“……”金罗。原来皇帝是个胆小鬼。

范姜柏却追问了一句:“那为什么皇帝会被吓到?”

姚妮结结巴巴地道:“我告诉你,男人老婆太多,死后大家都争他,阎王不耐烦,就会拿大据把这男人锯了,一人分一片儿。”

天下老婆最多的人是谁?反正老周认为是皇帝,所以他就--b了。老周同志终于对自己老板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原来以往那个还算好的,老板这种生物,永远没有最蠢只有更蠢。老周真是痛心疾首得脸都又变成僵尸样了,跟了这么个老板,造孽哦!

金罗:……金罗开始是真的挺感动,再蠢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容易了结,事情挺大,虽然他也算无辜,但是权贵是不讲理的。所以,当姚妮“周旋”之后,说让他去赔礼道歉,他也捏着鼻子认了,从尸体里拨出头来去端王府。原本想,把个瘸王扎醒了,也算是有个交待了。没想到那个瘸王眼睛也斜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金罗虽然科学狂人了一点,不问世事了一点,但是由于长了这么一张脸,对某些事情还是有点敏感度的,当时就头顶冒起了乌云。[系统:玩家达成成就“刺激金罗黑化”奖励“黑化的金罗”一只。]

直到他的新老师进宫给他想办法,他周身的黑雾还是越聚越多。现在看着这货抖抖索索,眼泪虽然没掉下来,可那表情……他都能脑补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了,真是……让人叹气啊!金罗身上的黑雾就隐到了身体里,叹气道:“要不,出去躲一躲?等事情冷了,您再出来?”

范姜柏道:“实在不行,也就只好出这一招了,就说你白日飞升了。咱再回老家成亲去。”

金罗想了一下:“要不,这样不好,怕查,咱们做个碍眼法吧。”

范姜柏惊异地看了金罗一眼,心说,你这货是不是一直扮猪吃老虎啊?

金罗嘴角一抽,心说,你当我想费这个劲啊?我本来切尸体切得好好的,就算被人抓到了,也不过被揍一顿,出去躲一躲,回来继续切。被你们给“救”了,我亲舅又把我卖给你媳­妇­儿了,我的研究工作就越来越奔向一个崩溃的方向去了好吗?

老周道:“那我收拾车去,到时候怕要先把人藏起来,其他的东西顶好不动,等风声过了,再说。”

范姜柏小声道:“你不会说金罗喜欢切人尸体,怕端王被他切了吗?”恨当时自己去铺子里取信,没在跟前多嘱咐一句。

姚妮道:“那万一他们把金罗手筋挑了锁床上了呢?”这货绝逼是BL囚禁系小说看多了。

范姜柏&老周&香附:……同情看金罗。再用看变态的目光看姚妮:你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呀?

金罗:……好想切了这个蠢老师,肿么破?他脸皮一抽,又挤出一个和煦且变态的笑来。

就在这一院子人做准备的时候,宫里却又有人来了。这回来的是一个没见过面的将军,范姜柏本能地觉得不好。一看这货带了两百多号人,里面还有十来个真·大内高手,居然连弩机都带了来,范姜柏心跳都吓失律了好吗?然后就看到长公主带着闺女冲了过来:“圣上叫你们请人,你们客气一点!”

姚妮略心慌:“这都怎么了?”

长公主扑上来就当面透露了情报:“还不是朝里那群老古董?!以为那个甄骗子是假的,醒过味儿来又要挤兑你?哦,那个死瘸子,醒了还当你们师徒是甄骗子那等人物呢?跟他说了你徒弟是忤作,他还宁愿花下死!妈的!幸亏他跟我不是一个娘生的,要不我还得担心我儿子。”外甥肖舅,真怕儿子长残了啊!

金罗整一整衣冠,低声道:“要不我……”

就被姚妮扎开五指罩脸往后一推:“去去去,没你什么事儿。”

长公主心说,你这是护他护出问题来了,早早交出去也没这事儿,不过交出去了,脸上是真不好看,太便宜死瘸子了。就说:“放心,只要你能拖着,他们外头直在撺掇御史参瘸子呢,哼!他不死我也要让他脱层皮下来!溧阳丫头已经在宫里了,你去了,小心点就行了。”

大侠再凶残,也没办法一个人­干­翻朝廷,范姜柏恨得不行,只好眼巴巴看着老婆被带走。转头就让老周等人收拾行李到城外等着,他仗着自己功夫高,紧紧跟着到了宫里,然后就旁观了他老婆的忽悠神功。

原来,这皇帝当时被吓住了,事后越想越不对劲儿。他也是被神棍的态度给迷惑了,神棍无论如何包装得高冷,依旧是有所求,还是要官要钱,既有所求,就会哄着他,凡事顺着他的意思说。姚妮这货在这儿吓他,他醒过味儿来就觉得不痛快了。巧了朝中忠心耿耿的老臣十分看不惯他这求仙问道的样子,哪怕老臣们自己也有点“奉母命权作道场”[1],也不能纵容皇帝这样呐!借着甄仙师落网,劝皇帝不要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

一劝二劝的,就连“姚仙师”也给捎带上了。皇帝越想这人说得不合自己的意,他就越生气。老臣们便说:“其人并无劣迹可循,不好绳之于法,臣请面斥之。”

皇帝开心了:“好。”

姚妮就这么被拎了来,因为端王居然也进宫了他还想着金罗美人呢她还以为是为了金罗的事情呢,于是她的态度就跟着颇!为!强!硬!

老臣们十分不客气地指出她:“伪托神仙之名。”

她先不­干­了:“我什么时候说神仙啦?我就是一讲故事的!我说了什么长生不老了吗?我说了什么法术炼丹了吗?说了吗?你怎么平白编个别人没做过的事就安人头上了呢?”长公主听了,脚下一个踉跄,心说,原来你在这儿等着他们呢。跟着说:“对啊对啊,人家小姑娘就是来给皇太后讲故事来的。又没讲给你听,听着的,愿意信就信呗。”

老臣们快要吐血了,四处说她是神仙说她很灵的不就是你吗?

姚妮还在追加:“我什么时候说了,你倒是举个例子啊?”

老臣们完全举不出例子来,连皇帝都语塞了,端王挺身而出:“那你说的什么地府­阴­曹阎罗判官,难道不是有‘不称其名,而有其实’吗?”

姚妮大概把未来十年的智商都预支完了,没理他,直接很诚恳地对皇帝道:“就知道你们不会信,不如咱们打个赌吧。您说这世上是男人多还是女人多吗?”

一老臣便出来喝斥:“休得花言巧语、妖言惑众!世分­阴­阳,男子为阳、女子为­阴­,自然是男女均等。”

姚妮正­色­道:“是男多于女啊,有一百个女人,就必得有一百零五个以上的男人。你们去查吧,说得不对,你们再找我算账也不迟。本来嘛,人家都能一夫一妻好好过日子的,被你弄得……能开心吗?还不死咬了你?也不怕­阴­气太重!”

老臣很是不信,然而长公主是笃信“仙师”,溧阳公主亦笃信,她俩半不是两个人在战斗,还的三皇子、四皇子等人,这问题就闹大发了。范姜柏目瞪口呆地看着皇帝顺手就叫了户部的人来查户口。随手翻一本册子,也是男多于女。这世间有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就是溺婴,还喜欢溺女婴。­性­别比例不止这个数好吗?

皇帝也不想成仙了,不对,是更想成仙了,想成仙脱离这一群麻烦事儿。老臣们也傻了,还有人亲自去核对,生怕姚妮使了什么“妖法”改了簿子。­阴­阳不调,那是大事儿!光想着这些没媳­妇­儿的光棍儿能做出什么事儿,就能把人吓出一身冷汗好吗?老臣们也有些傻眼了,这些什么­阴­阳五行,国运昌隆之类的,是相当神圣的话题,要说妖怪施法,那这法术也太大了,不是他们能HOLD住的。

不由就“以为神异”。

皇帝这货还亲自施了一礼:“这该怎么办?还请神仙教我!”

姚妮:“……我真不是神仙!TT,我啥都不会!我就是一讲故事的!”【我坑死我自己了!这回点蜡都不管用了,真要给自己烧香了。】

然后她就收获了这样的眼神:#我们懂的#

最坑爹的是,宫门有急报来。南方有乱民聚众闹事,打出来的口号就是:“拿下县城,一人发一个老婆。”

去年姚妮回京里不是遇上大雨了吗?本来地方就受了灾,然后赈灾的时候难免再出点贪官啥的,可不就官逼民反了吗?

皇帝&大臣&皇子&公主:“=囗=!”

姚妮:“……”【卧槽!太TM巧了吧?】

这时三皇子等人便挺身而出,劝皇帝赶紧视事。皇帝已经昏头转向了,对姚妮道:“要不您再讲下去?”

姚妮:“没了没了!再多也没有了!能说的我都说了,故事就这么长,多了也没有。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们!别再找我了,找也听不到好的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简直就要崩溃了,心理素质相当地不过硬,一点也不肯往自己身上揽事儿。

皇帝大吃一惊,只好跟着说:“行行行,您走好。”

长公主十分敬佩地就把她又带回去了,范姜柏瞪大了眼,略留了片刻,听着皇帝跟儿子、臣子商议完了平叛再商议追究官员责任之类,又忧愁地翻出了后妃名册。范姜柏:[……]还是回去看老婆吧。

姚妮打皇宫里转悠了一圈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回来了。回来一看,好么,家里什么都收拾好了,处在一个拎起就能走的状态,但是放眼一看,啥都又像没动。香附正十分敬佩地看着她师弟,金罗同学满脸黑气,他是来剖尸学画的,不是来当管家的!掀桌!范姜柏跟着保护老婆去了,家里老周……以前是个社交障碍,现在长着一张凶脸,香附还是个小丫头,老胡两口子小市民还老了。只有他顶上!#老师是猪,把变态少年活活逼成了管家大叔#

姚妮:“……”

金罗一看她这怂样儿,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微笑道:“回来了?怎么样了?怎么哭了?范姜……呢?”

长公主脸­色­也好了起来:“没事儿了,他们且忙着呢,你也没事儿了。反正,是糊弄过去了。”

大约是金罗的笑容安抚了她,姚妮吐出一口气:“对对对,他们现在没心情管我了,”然后就一把抓住了长公主,“以后可千万别再弄这样的事儿来找我了。找我我也不认账!再说翻脸了啊!”

老周&金罗:……这种跟隔壁小朋友吵架的语气……#我的老板/老师是蠢蛋#敢不敢装得高深一点啊?

长公主答应着:“都依你都依你。”她转头回家了,准备跟儿女说一说今天的见闻,郑琳今天没当值来的,她得汇报一下情况。主要是长公主觉得,这个神仙即使灵,也是个好说话的神仙。没想到小胡子听了,连忙劝她:“可千万照她说的做吧,好脾气的人轻易不生气,一生气可不得了。”

长公主这才警觉:“你说的是。”开始闭口不谈了。

那边范姜柏忧郁地回到了家里,看着这个神婆媳­妇­儿,久久无语,半晌方道:“咱们还是早日成亲,别在京城里跟他们混玩了。”

姚妮咽了口唾沫:“好。”

范姜柏道:“我接着家里来信了,他们的意思,咱们的事儿近期就办了。”

姚妮再次点头:“好!”

“香附和老周也跟着去,金罗……”

金罗果断地道:“我也跟着先生吧,哪儿都有尸首,却不是哪里都有先生的。”

姚妮:“……”意思没错,怎么这话听起来就很奇怪呢?

范姜柏果断地说:“明天就跟闵家辞个行吧,先去伴山居。后天就走,到我家那里成亲!”

后天就来了消息:端王,他死了。坑爹的是,他临死前还张牙舞爪:“不要切我!不要切我!”

姚妮:“……”【妈的!】

范姜柏:“……”[妈的!]

老周:……老周很淡定,只是在计划着躲藏地点,他闭关练功都在深山老林来的,哪个比较合适呢?

香附:……脑残粉的思路大家还是不要懂的好。

金罗,只有金罗是个正常人,嘱咐道:“这回可千万咬死了,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没什么神通!还有,别再揽事儿了,算我求你了。”虽然自己是受益者,但是总有一种被救命恩人坑爹的赶脚,这是肿么一回事?还有,死瘸王你是怎么弄的?谁要切你啦?#不明觉厉#

范姜柏:“……”[卧槽!我怎么早没想到这一招?板起脸来把人吓跑就对了嘛!就跟对那个什么公主似的,门都不开!]然后他就看了一眼老婆,似乎发现了自己智商下降的原因。

119、伴山居里有客到

118楼:【端王死得相当科学!无数历史范本都能证明,他这种死法一点也不奇怪,然而坑爹的是,他的死亡时间很奇怪,他的……临终遗言也同样奇怪。楼主火速奔逃了,并且听取了金罗改良版的建议,终于拣回一条命来。

可是伴山居也跟着热闹了起来。Tobecontinued……】

话说姚妮原本打算赶紧跑路,行李都打包好了,已经跟闵家辞了行。闵家人也不敢拦,闵长捷本能地觉得这事儿不小,能躲赶紧躲了。周氏听说范姜柏要带姚妮去结婚,连夜把给姚妮准备的铺盖嫁衣之类给打包了,至于嫁妆一类,一是她没有多少好贴补的,二也是被招眼,准备等事情冷了再给送过去。

谁知道端王他一下子死了呢?!

闵长捷脸一张由于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只好面瘫的脸过来汇报了案情:“是被伺候的人杀了的。端王因身有残疾,常被取笑,­性­情就有些不好,这几日又有那个所谓仙师死了等事,还被长公主拦着嘲讽了好多次,他……回家之后就时常暴打伺候的人。咳,他以前脾气也不太好,也时有惩罚之事,这日积月累,神仙也受不了。就在前天,两个近身伺候的惹着了他,他要将人打杀,亏得端王妃给劝住了。这二人自觉没了活路,晚上趁他独睡,将他绑于床上,一刀刺入了心脏,幸尔下手慌乱,偏了数分,又多活了两天,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说‘不要切’。”

姚妮:“……”对啊,为毛说不要我呢?

其实端王是打人次数多了,人家记恨,想把他绑起来多切几刀,好解心头之恨。一面捂了嘴,一面捆了手,口里还说:“王又如何?不过是个瘸子,一定是上辈子作恶太多,这辈子才变瘸的。你平素打我们这么多板子,今天要是一刀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必要将你切作七、八十段才好消我心头之恨!”说着还当面磨了两下刀。

无数电视剧的血泪经验告诉我们,反派最后之所以­阴­谋不成,就是因为动手之前废话太多。这两个人虽然不算反派,却也败在废话太多。盖因端王妃不放心,端王这天太反常有木有?居然没有抱着美人睡,虽然端王妃未必如表现出来的那般贤良淑德,可也得表现一下不是?就派人去看看,这一看可算是救了端王半条命。

行凶之仆役一听有人来了,切不成端王了,就说:“我活不成了,也要拉你垫背。”他的同谋快要被他蠢哭了!都是你废话太多才耽误的时候,否则把人一杀,咱们把细软一卷,早走了好吗?抢过刀来往端王胸口一扎。

然后就被端王妃派来的人给活捉了。

整个过程,端王被臭袜子塞住了嘴巴,什么话都没机会说,连劝降的句子都没能吐出来。真心坑爹!

由于是被心腹绑床上要活体解剖的,这给端王留下了相当深厚的心理­阴­影,以致于他临死前都在在张牙舞爪:“不要切我!不要切我!”他胸口的伤本就重,虽不是当场毙命,也是伤在重要部位、失血过多在吊着命,这一挣扎倒好,伤口又裂了。没多久他就咽了气了。

端王妃知道那个“老婆太多死后要被切”的典故,整个人都吓傻了,发疯了似的派人往宫里报信儿:“这可怎么是好?”

皇太后也慌了神儿,无他,端王妃是端王第三个妻子了,元配是被他拈花惹草气死的,这边老婆生孩子,那边他跟宠爱的小妾喝酒,小妾快吓死了,催他看王妃,他还不去!王妃憋着一口气,生下儿子之后就得了忧郁症,没两年就气死了。第二任倒是得他喜欢,然后就不停生孩子,把身体生坏了,然后死了。

要说端王死后被这两个女人切了分了,皇太后还真能信啊!端王妃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好的人,她们切了,我还剩什么啊?”

这叫一个乱七八糟!

皇太后连忙说:“圣上呢?大丫头呢?快叫大丫头接仙师进宫来问问呐!”

端王妃得了指点,这才一抹脸:“我去长公主府上。”

长公主还生着端王的气呢,听说他遭了报应,正开心,听门上来报,端王死了,她啪嗒一下就傻了。什么叫“不要切我”啊?长公主一个哆嗦,觉得这个仙师真是神了啊!再听端王妃来,她就不肯应了:“仙师不肯应呢。”

端王妃再三肯求又拿着皇太后和皇帝说事儿,长公主才说:“那我试试。我去请仙师。”

仙师正在被学生教训呢,经过此事,金罗同学在情商回归人类社会之后就发现,大约是对他以前不告而切人尸体的报应,他周围没一个正常人类!在教完姚老师一定要咬死了,不管什么事、不管别人说得有多可怜,一律摇头之后。他又自动升级进化出一个“应对方案2.0版”,在那儿跟姚妮说:“这样,也甭说不知道不能说了。你还照常说话,什么聊衣裳首饰之类的,也跟他们聊,一旦说到天界地府,你就捂住喉咙,装成有人掐你的脖子不让你说话!”

香附景仰地看向她师弟,师弟正在指导老师的演技。

范姜柏一拍大腿:[这个可以有!]

老周:……我就知道这里面除了我没有一个正常人类!一个老板是好运蠢蛋,老板养的小白脸是妻奴,小姑娘是个暴力女,新来个好看后生,他还是个变态!心机太深了有木有?话本子一编一个有木有?怪不得能当蠢老板的学生呢,原来一样会编故事!

金罗,金罗快要忙死了,他老师演技不过关,他正在给指导呢!#老师是猪,把变态少年逼成了管家大叔#

于是乎,长公主过来的时候,就看着姚妮苦逼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的新学生。长公主来了就说:“大姑娘,你知道了吗?”

姚妮一抽嘴角,范姜柏自动代言:“要是说端王薨了,那就是知道了。”

长公主:“……那个,瘸子临死前还说不要切他,这个也知道了?”

姚妮一脸坑爹表情地点了点头,长公主这才小声道:“那个,死瘸子死了不打紧,他的王妃吓坏了,我跟你说,瘸子以前也气死过两个老婆,你说,他这说不要切他……你又讲了那个故事。这个……可有什么化解的方法没有?”

姚妮就=囗=了,她哪有什么办法啊?连故事都是借了鲁迅大人的梗好吗?难道要让端王捐门槛儿?这里也没有一座和尚庙啊?所以她就保持着呆滞的表情。

长公主看着她,等了半天,没见她回话,金罗道:“先生,我去看老胡水烧好了没有。”绕到长公主一行人的背后,转身掐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姚妮反­射­­性­地一哆嗦,长公主问:“怎么?”

姚妮捂着喉咙,怕表情NG,她还“痛苦地”低下了头,整个动作就跟有人照她后脑勺儿上狠来了一巴掌似的,啪一下,特别僵硬。长公主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姚妮假模假式地哑着嗓子(刚才排戏时累哑的)说:“能说的我都说了,这个……咔……”又啪一下,僵硬地低下了头。

长公主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

姚妮沙哑地道:“剩下的就是不能说的,要封口了……咔……”

长公主拍拍胸口:“我的天呐!这这这这,这还是真的啊?”

敢情她一直当耳旁风呐?!姚妮无语了。

金罗端来了泡好的茶,长公主虽急着汇报,还是拿过来喝了一口:“我去跟宫里说去。跟你说实话,圣上这些日子也愁呢。”

长公主走了,范姜柏开心地拍了金罗一巴掌:“好小子,你行的!”

姚妮抱着个茶碗在那儿喝茶,还问香附:“我刚才演得怎么样?”

金罗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嘘!演什么演?这就是事实!说了不听,那就不用再跟他们多说。说太多就不值钱啦!也不要有求必应,那就要把人惯坏啦。”

姚妮咽了口口水,妈的,只要不回忆这货的变态属­性­,这个颜是真心的赞啊!

却说长公主往宫里如此这般一回报,端王妃当时就号啕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皇太后也着急了,她倒是苦熬到最后的原配,可坑爹的是她那个死鬼老公……他临死前把一个先死的宠妃追谥成了皇后了呀!更坑爹的是……皇帝自己,也追谥过一个早逝的宠妃为后。

皇太后立逼着皇帝把姚妮再“请进宫”,当面问一问,姚妮还怕自己露馅儿。金罗道:“就说你泄漏得太多,被天条罚了,正养着呢,入宫要人陪。”

[妈的!这小子真的不是扮猪吃老虎吗?]

有个蠢老师的学生的难处,有谁知啊有谁知。

于是金罗就和范姜柏陪着姚妮进了宫里,姚妮哑着嗓子跟皇太后说话,一等皇太后问到“化解”的时候,姚妮就说:“能说的上回已经说了啊。”再问,她一张口,金罗就着扶她的动作,就暗暗捏她一下,姚妮被捏,一抖,就装成“被封口”。又要装,又怕被识破,表情十分扭曲,居然增加了可信度。

然后……皇帝想了半天,依旧问升仙之术,姚妮无奈地道:“真没有,不能说。”

皇帝再问,她又“被封口”了,良久,才道:“能说的早跟您说完了啊。”

皇帝近来因为封建迷信而达到低谷的智商忽然有了点反弹的迹象:“那能写吗?”

然后姚妮就触类旁通地给他来了个“请笔仙”,画了满纸鬼画符,中间还写了个“fuckyouking”这货不但数死早,这几年下来,英语也早还给老师了,拼不出皇帝这个单词来。

皇帝:“……”最后他还是不死心地问,“那……您要去哪儿?”

姚妮道:“我回老家结婚……不不不,这话不吉利,我嫁人去。”

皇帝不知道“回老家结婚”怎么不吉利了,但是嫁人他是听懂了,不由十分扼腕,但是又怕被锯,只好十分不舍地放她走了,还特别送了她许多“嫁妆”,以期跟她打好关系,毕竟,她很灵!而且这个“不能说”给了他很大的脑补空间,也让他看到了许多希望。他这是真的开始相信姚妮了。

抱着“嫁妆”姚妮真是要感谢他十八辈儿祖宗!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特别迷信的娘儿俩晚上都做梦了,一个是梦完自己跟早死的小狐狸­精­抢丈夫、阎王把丈夫给锯了,又梦到儿子被两个皇后抢,也被锯了。另一个就是梦到自己被锯了,旁边是他难弟端王被切成几段的样子。两人都吓尿了!

第二天一早,皇帝一起来就把他追谥过的那个皇后给取消了,目前正在努力取消他爹追谥的那一个的荣誉称号中……端王妃还在号哭,说她是明媒正娶的,现在把端王切完了她要怎么办。

惹下这一切的姚仙师,已经在她的变态学生的指使下,大包小包地打包了老公徒弟和保镖,溜回了伴山居。长公主也不管她哥的葬事了,溧阳公主也没心吊她叔叔的孝了,都拖家带口来送,真是特别感谢仙师把骗子和瘸子给­干­掉了!

虽然她们没有说出口,姚妮依然感受到了那种#我们懂的#的目光,含恨与她们告别,表示:“有人嫌我管事太多,让我老实窝着,二位近来……没事也少出门儿……”【靠!表掐了!男女授受不亲,懂不?】蠢老师被学生封口了。

两位公主如奉纶音,连连点头:“好好好。”准备回去之后不但自己,连家里人都要约束一下。

姚妮就这么在金同学的导演下,安全出了城,并且,可以预见,她的婚事也不会有什么“圣女不得结婚”之类的波折了。范姜柏舒了一口气,下面就是娶媳­妇­儿,然后为家族正名了。他打算这两件事情一起办,当然,以上已得家长允许。

他的书信引起了家里范姜老爷子和范姜爹震怒,敢冒充他祖宗,不不不,是冒充他家亲戚,这是不可饶恕的!这就是古人。

可要他把人杀了吧,这又有点太郑重其事了,哪怕你冒充皇帝他亲戚,也罪不至死。于是范姜爹终于肯动用他的大脑想一想,批准了小两口的建议:那就自报家门吧。要不你们把两事合一事,结婚兼宣布得了,反正,现在江湖上估计没人敢惹咱们家了又不是不要命了。

江湖就是个拳头说话的地方,范姜柏有武功,哪怕没带个乌鸦嘴老婆,他们祖孙三代的武功,也能守得住这若大家业,何况还有“鬼母”加成?

一行人就这么到了伴山居,金罗同学在范姜柏的默许下,被分到了离姚妮很近的一所院子。金罗表示,对居住条件感到满意。姚妮还特别给了他一所相邻的院子当“实验室”,但是绝对不许弄奇怪的东西进来!金罗默默地回忆了一下姚妮的客厅与教室,表示,压力一点也不大,他那些东西,没有他老师这里的奇怪。

老周也分得一所院子,并且与老袁头一见如故。

香附就住她原来的院子,麻利地自己去打扫了。

范姜柏搓着手,似乎在脑补自己“登堂入室”。

门上却又来了客人孟蒙父女回来了,携带路痴闵行一枚,老袁头连忙把人请了进来。姚妮与范姜柏出迎,迎面就看到另一个熟人叶铭被她爹打包,交给孟蒙快递过来了,同行的还有她哥叶桢。

120、人人都是段子手

119楼:【楼主真没想到,叶铭小朋友居然就这么来了!亲,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楼主已经答应过的,只好让她先住下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绘画天份,好忧愁。

让叶家人去安置之后,熟人开了个会,楼主深深感受到了来自双Q的恶意。我以为我自己就够会编故事的,没想到这里人人都是段子手,还特么齐心合力搞起了编剧接龙!这都是神马节奏啊?!Tobecontinued……】

姚妮完全没有想到叶铭会在这个时候来到伴山居,原本是说好了,等她安顿下来再给叶家一个消息,看情况决定要不要接叶铭过来。她在京城因为自己蠢,惹下了这么一大摊子事儿,自然不能让叶铭过来。哪里知道武林大会开完了,叶二先生签了大笔的军火订单,开足马车要监督家族工厂好大赚一笔。一面心里可惜,这次造船的赚得比他们家还要多哩!

叶二先生并不笨,简直就是铸剑庄的外交部长,脑筋是全家最灵活的。一想到姚妮已经走了,按照以往经验,这位必须是能把京里的事情以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方式解决掉的,闺女跟着她不吃亏。只不过叶二先生有眼­色­,没打算在姚妮被人火急火燎地请去京城办事的时候硬把女儿塞过去。他算一算日子,等武林大会开完了,正好把闺女打包给孟蒙带回去,一举两得,顺便把叶桢也派过去,联络一下“师生感情”。

孟蒙自打为陈义安说了个情,结果被陈成果给坑了之后,就一再说“退隐江湖”,江湖分赃的事儿,他就不参与了,顶多意思意思地出一分子钱,吃点利息,分多分少无所谓,反正他是不想再揽事儿了。眼看着他的陈老弟忙得焦头烂额,一面跟什么虎威镖局之类的镖局争买卖,一面还要关心镖物追回的进程,还得担心小儿子别再闯祸。孟蒙除了同情,却再也做不出其他的事情来了。

这时候叶二先生登门拜访,请求让家里女儿跟着搭伴儿上路,这个倒是可以有的。主要是看姚妮平常跟叶铭玩得还挺不错的,叶铭也不至于惹事。最坑爹的是,叶二先生连题目都想好了,是叶桢要回访姚先生,顺手带了妹子过去,请求孟前辈一路给搭个便车。看着叶家那一长串车(军火贩子比较土豪,大家懂的),还有两队护卫,孟蒙心里直骂娘:这TM是谁搭谁的便车啊?

于是连着六扇门的警察蜀黍也跟着腐败了一把,作为闵行亲友团,也蹭到了铸剑庄土豪们的优待,就这么一路奔京城来了。半道上在驿站里就听到了“甄仙师”的死讯,外面传得神乎其神,完全是当成神话故事来讲了。#大家懂的#听得闵行和蒲捕头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一定不是在说那个我认识的蠢货。闵行想起当初姚妮在驿站里留“遗言”的事儿,就嘴角直抽抽,看到叶铭那两眼放光的样子,忍不住为这小姑娘点了个蜡,心说,你是不知道你这偶像是个怎样的坑爹货,知道了就不会这么开心了好吗?

等一队人马离京还有七十里的时候,天黑到了一个驿站休息,就听到新的传闻,端王他老人家……也死了!

闵行当场就跳了起来,一句“卧槽”根本不看场合就脱口而出。孟允书觉得,自从遇到这位诡异的大姑子,自己的淑女形象就十分地岌岌可危,脸都要被她惊裂了好吗?蒲捕头问驿丞:“端王千岁是如何薨的?”

驿丞比较年轻,特别会做人,嘴皮子也相当地利索:“唉哟,听说是疼死的。您说他这好好的日子不过,何必跟个骗子混一块儿呢?这不,‘鬼母’她老人家是天上派下来的绣衣使[1],专拣这些个事情收拾!听说,‘鬼母’说了,男人老婆娶太多,死后要被分尸……他把人家天使得罪了,人家自然不救他,他死之前还叫着‘别切我’呢!”

绣衣使,算是本朝特­色­特务机构,大概跟个锦衣卫差不多,连抓带审有时候还敢就地正法啥的,有时候比锦衣卫还要牛叉那么一点。

闵行只是路痴,又不是白痴,智商比姚妮这样的高出十个百分点不止,很快就能想象得到这位驿丞是怎么对南来北往的住客讲述这个故事的,也能脑补得出这如蛛网般的官道交通线上流言是会如何传播变形的,更能猜测到京中必是流言满天飞了已经。忍不住给他捡来的这个蠢姐姐点一百枝香。

然后他当天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就火急火燎天没亮就爬起来,把所有人都吵醒了,然后大家火速赶路。没想到在京城扑了个空,姚妮就在他们进城前出城了。这时城门也关,他只好跟父母打听消息,听说甄仙师之类的判决都下来了,据官方的说法是“欺君”。第二天一早,再跟着孟氏父女出城,顺便把叶家兄妹也带走。

姚妮这里,刚刚打扫完房间,安排好住宿,还没来得及排个计划啥的,这些人就上门了。姚妮见到熟人自然是开心了,面对闵行的担心,她很是轻快地道:“没事,多亏了金罗想了个好点子。”

闵行不知道金罗是谁呢,一抬头,看着个漂亮姑娘,赶紧把头低了下去。就听姚妮说:“阿罗跟我学画画儿,还跟宋伯学验尸哩。”

闵行完全想像不出来这么个美人­干­嘛做这两样专业跨度如此之大的工作,叶铭已经把这位趁她不在就成了偶像学生的“师姐”给从头打量到了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然后就听到她哥跟偶像行礼,口称“先生。”她也跟着叫了一声“先生”,接着就眼巴巴地问:“先生,我是自己来的,还能收我不?”

姚妮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就问金罗和范姜柏:“那啥,咱现在安全了么?”

多新鲜呐,要是不安全,咱们早把你打包带走了好吗?范姜柏忍着叹气,点了点头。姚妮道:“成了。”

叶铭就特别开心,兜头就要拜师。叶桢实在觉得这个妹妹丢脸,一把把她薅了起来:“先生,实在对不住,家里把她宠坏了。请容我择个吉日。备礼上门。”

叶铭本来都要咬这个混蛋哥哥了,听他这么一说,才觉得自己鲁莽了,脸都红了。姚妮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们住哪儿啊?”

叶铭眼巴巴看着她哥,叶桢就跟姚妮商议:“能否还住在上次住的院子里?学生来的人不多,必当约束他们,不令生事。”

姚妮就看范姜柏,范姜柏答应了。老袁头才说:“那跟我来吧。”姚妮就派了自己仅有的两个丫鬟去帮叶铭收拾。

叶铭依依不舍地跟她哥安放行李去了,期间无数次被他哥耳提面命:“先生很好说话,不过你别人见疯啊。”之类的。把她气得不行,相当彪悍地回了一句:“你回家还说先生迂,现在大家都说你蠢!”

叶桢:……好想揍她,肿么破?

姚妮这里接待了孟蒙,听着他和闵行、孟允书说了之后武林大会的诸般事项。据说最后两道达成了一个分成比例,姚妮依旧没听懂,不过范姜柏认真听了。她只知道四海镖局的买卖被虎威镖局抢了不少,因为虎威镖局大肆宣扬了一翻四海镖局前番丢镖的事情,让很多中小门派心存疑虑。虎威镖局趁机招揽了不少生意。

范姜柏摸着下巴,心说:[我家可以开个票号嘛!一面收些财宝,一面开着银票给他们,这样可保险得很呢!而且银票兑换还要收手续费,嘿嘿!]

他这里想着自家生意的事,那边孟允书就问姚妮:“那现在阿姐打算怎么办呢?”

范姜柏回过神儿来道:“我们要成亲了。”

孟允书大吃一惊:“这么快么?”

范姜柏道:“正是,越早越好,实在是眼前被一件事情闹的,我们要在婚礼上宣布一件事情。”

孟蒙咳嗽一声:“这个,方便说么?”

范姜柏眼珠子一转:“原本我不想说的,不过,这里既然都不是外人,也好与大家说一声,大家有个数儿。那个,我祖上也姓范姜,出过一个有名的人物,叫做范姜子羽。”

这个名字略耳熟啊!孟蒙三人左思右想,老周的嘴巴已经张得大大的了,金罗……金罗不是江湖人,所以他不知道,跟香附一样比较懵懂。老周托了托掉下来的下巴,发现闵行的样子比他还蠢,于是心理平衡了。就见闵行跳了起来,张大个嘴,手指抖得十分凶残地指着范姜柏,声儿都变了:“你再说一遍~”听,这尾音,真是一波三折、余音袅袅!

姚妮只好跟着打圆场,冷笑一声:“呵呵,原来你也不知道啊?等武林大会上有人冒充他祖宗……呃,的后人,他才跟我说了!王八蛋,都定亲了还没说呢!”

范姜柏头上冒汗,认真地背着台词:“高祖是有后人的。这个,孟大叔是知道的,成名之后便思退。而且家中实有一个难言之隐……高祖长眉老人,他的儿子、就是我曾祖,他老人家不会武功,怎么也学不会!虽然我祖父会习武,可实在是怕后代再有没天份练武的,就想着全家从江湖上退下来。不得己,怕盛名之下有来找麻烦,才想了个脱身之计。自己走了,把儿孙留下,临行说,谁都不许再提这件旧事,就当是寻常人家。更不许出海去寻。”

孟蒙严肃着脸听了,想来想去,这段子真是严丝合缝,没啥BUG可挑。要不是有个冒牌货,想来范姜柏也不至于道破身份。但是“那海图?”

“做人子孙的,虽有祖先遗命要遵,也是盼着有人能寻着先人遗骸,他们若能寻着,于我们也是一件好事,只消他们不惊扰了先人亡魂,钱由他们拿去。卫桐实在不像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是以小侄便抢了海图,托付黑白两道。哪知……这人都去了百多年了,还有冒充。这个我们却是不能忍了的。至于武功秘笈……”他就隔空抓了张桌子到身前,“估计高祖是不会留下的了。”

对啊,子孙学得很好,不用死不瞑目想找传人嘛!

孟蒙接受了这个说法,“长眉老人后人”这块招牌的含地金量现在已经不那么高了,范姜柏也不需要这样为自己脸上贴金有这一身武功,有那么个老婆,足够了。于是他点点头:“老夫知道了,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于是一堆人开始商议,姚妮就在那儿发呆,老周给金罗科普长眉老人。闵行快要憋死了,王八蛋,那图不是你媳­妇­儿胡乱画的吗?她身份还是你编的,不是你亲表妹啊!

终于,等一切商议完了,孟蒙带着闺女回家安置,闵行袖子一卷:“我在这儿住一宿。”

孟允书看看他的样子,决定不拉他走了,打一架就打一架吧,打不出人命就行。她很淡定地跟她爹回家了。

然后就见好基友互殴,老周看得相当入神,嘿,这样高水平的斗殴很难得一见的,必须观摩!两人打够了,闵行才揪着范姜柏的领子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范姜柏的谎话也是张口就来:“你知道的才是真的,那图真是胡乱画的。我才不乐意有人找到高祖的尸骨呢,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糟蹋了?不然要怎么跟你岳父解释我抢了海图却不去寻高祖遗迹?”

“那你曾祖?”

“旁的都是真的!”范姜柏忽然就觉得自己苦逼了起来,“我家一点也不适合在江湖上混,五代单传不说,祖宗还都奇奇怪怪的。不会武功的、拼命练武的、懒得出奇的……”还有长得不像好人了。整个一悲剧家族!

闵行转了转脑袋:“懒得管你!那妮子的身份呢?哦!有人说看到她是从天上掉海里的,就是天一宫雇了些水手船工,听说以前是随殷玄出海的。”

金罗已经被科普完了前因后果,此时一看他的蠢老师,不得不跟着编段子:“长眉老人出海寻仙,路遇仙人,遇着了机缘,为自己后代子孙求了一段姻缘。这个一直没有合适的姻缘降下,所以拖了一百多年。唔,先生是……平常太好心,这个也救那个也救,天帝怕她这样,会养成|人的惰­性­。她就被罚下来,收了天生神通,好让她少管闲事。她改不了原来的­性­子,还是东救只猫、西救只狗的……天帝看她这样儿,不得不加了道锁,让她凡过界的事儿都说不出来,也做不出来……”

老周跟着编道:“难得大姑娘跟姑爷遇上了,就这么一路走了过来,实在是祖辈在百多年前结下的善果。旁人就不要胡乱打扰了。”

闵行合上了惊掉的下巴:“行,大家都保密。嗯……咱们谁都不对他说这些个事儿,对了,我得把这些传了开去。”

香附:……香附小朋友的三观受到了史上最严峻的挑战!妈的,师傅身边这都混了些什么人啊?师傅他对象这么谎话张口就来,真的呆胶布?以后要骗我师傅肿么破?香附左看右看,觉得……自己需要学一点武功,至少自己的体质比较强悍,比那个蠢渣的师傅强很多。有个蠢师傅的小孩你伤不起呀!于是继金罗之后,香附小朋友在感受到责任重大的同时,瞬间成长了起来。

以上心理活动,她师傅和师傅的小白脸都不知道。

终于,这一群段子手段子接龙完了所有的剧情,互相审视一下,都没有破绽了。才松了一口气喝茶闲聊,闵行就问:“那要成亲,嫁妆可得准备,要送嫁吗?还是就在这里?必得请很多人,我怕……说实话,你家究竟在哪里啊?把江湖人都引过去,怕不好吧?”

范姜柏一挑眉:“我爹虽然不爱动弹,不过……武功比我高。”

武功还没有范姜柏高的闵行:……你们不是人!

不是人的范姜柏:“不过,他们可能要赴京来为我们主持婚礼了。呵呵,现在还有人会盯着我的家产吗?谁盯着我,我就把他家私库房顶给掀了!”

闵行一挑拇指:你牛!

然后他就准备留下来蹭饭,连吃带留,带回去孝敬老丈人。这时候,叶家兄妹也来了,叶铭相当自来熟地问:“我现在能叫您师傅了吗?”

姚妮无奈地点点头,又对叶桢道:“香附你认识了,这是金罗,我回京路上收下的学生,算是你学弟。”

“学弟”两个字把叶桢炸飞了!#这不科学#他一来就看到金罗了,姑娘们行走江湖,女扮男装是常有的,所以他就……起了点爱慕之意,连金罗这货想当忤j□j剖尸的介绍都忽略了。现在真是欲哭无泪啊!

121、包装一下成教宗

120楼:【楼主就眼睁睁地看着亲友团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地编造完了一个神州故事,造孽哦!谁能告诉我,我都……捡了些神马人?还好,自己找上门来的叶铭小朋友表现得和一般小朋友一样地正常,既没有力大无敌,也没有长得奇形怪状,更好的是她没有奇怪的嗜好,真是让楼主感动得五体投地感谢后妈了有木有?楼主决定收她当徒弟了!

然后老周认为,还是把金罗也收了当徒弟比较好。楼主也觉得,金罗这样比较危险的的份子,就近看管会比较有利有社会各谐,于是也同意了。金罗,也同意了。不过……看着金罗忽悠人的样子,楼主完全没有办法想像这是一个科学狂人,难道是我脑补的方向有误吗?

女王大人,快来救命!Tobecontinued……】

却说,叶桢同学不算十分纯洁的内心受到了震荡打击,苦逼的心情简直没办法表述!谁能理解“自己一见钟情的萌妹子瞬间变汉纸”的这种痛苦?反正在坐、在站的没一个懂!他的老师就是个公认的蠢蛋,新晋头牌眼里只有老婆,其他人眼里,只有老师/老板,根本没人分神给他。他那个花痴妹子还没正式拜师,但已经一口一个“先生”地叫上了,据他的推测,这货正在试图提前叫“师傅”。

叶桢的心里,满满地填着苦涩,十分怀疑这是蠢老师因为他以前不够尊师重道,现在给他下的套儿。

其他人却相谈甚欢,香附给叶铭讲京城的事情,即使自己没有亲眼目睹,也不妨碍脑残粉一号给脑残粉二号科普!于是两个小姑娘就这么一惊一乍的,然后一起咒骂骗子“不得好死”,骂了半晌,才回过神儿来,这不是已经不得好死了吗?

然后叶铭就问香附那个金罗是什么人,香附小小声跟她说了,叶铭也有点惊讶:“神马?这爱好?”旋即又想起来,“听我哥说,先生以前教画的时候也带他们去义庄剖尸体来着,倒是合适呢。”得,脑残粉二号比一号中毒程度还要深!叶桢一点也不想承认这货是他妹子!

叶桢就在这样苦逼的心情中吃了一顿难忘的晚餐,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估计至少二十年内是不会忘掉的了。以至于在吃完饭要回去休息的时候,他都忘记了把妹子打包带走。叶铭也不想这么早跟偶像分开,她简直想跟到偶像房里来个夜袭。不幸的是小喜同学做为一个称职的好丫环,及时发现了问题,请示:“时候不早了,我送叶小娘子回去休息吧,明儿还早起有事儿呢。”

姚妮一看天……完全看不出几点来了==,但还是点了点头:“也好,长身体的时候千万不能熬夜,熬夜对皮肤不好。”

叶铭原本怏怏不快,听了后半句话,感觉又长了姿势,连忙问:“这是真的吗?那早睡要多早?”

姚妮算了一下时间,道:“没成年的顶好能睡足五个时辰,成年人也要睡足四个时辰,才能有益健康。”

香附与叶铭都在心里的小本本上把这一条记下了,一想,自己好像也差不多能睡够这些时辰,都颇觉安心。香附觉得自己虽然年纪小,也算是师姐了,就大方地安慰原本看着不太顺眼、后来成了姚老师后援会同好的未来师妹:“哎呀,你早早回去,好好休息,催你哥给你正经拜师啊!”

叶铭恍然:“对对对,不是你提醒,我差点耽误了正事。谢谢……师姐。”

香附是个实诚孩子,听她这样叫,自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上一红:“哎,你快些回去,仔细你哥已经睡了。”

叶铭拎起裙角就要跑:“睡了我也把他弄醒了!”又回身跟姚妮福一福身,这才跑掉。

看到她跑掉了,香附也告辞去睡觉。姚妮道:“记着跟吴二娘要杯牛­奶­喝。”

香附皱着鼻子答应了。鲜牛|­乳­的味道其实并不好,有一般奇异的腥膻味儿,必须经过处理,就是这样,香附还是不大乐意喝这个。然而姚妮坚持喝牛­奶­,她又有田,还有些佃户,这些人除了种田种菜养­鸡­养鸭养鹅供应地主婆之外,又被添了养牛养羊供应鲜­奶­的任务。吴二娘也就每天处理鲜­奶­,供应家里人喝。但是除了姚妮,其他人都不爱喝。香附这个,是姚妮暴力压制必须喝的。喝完拉过两次肚子还,后来就好了,倒是真对身体有好处,只是不大适应这个味儿。

金罗左右看了看,叹了一口气,觉得今天过得比吓昏了端王被关牢里的时候还要累,也去休息了。

闵行道:“我也回去了……”

话说到半截,被姚妮截住了:“等等,叫袁老麻烦一下送你回去!”

闵行:“……”妈的!然后就乖乖跟着老袁头走了。

姚妮正要嘱咐老周也去睡,就听老周问她:“大姑娘,要不要把金罗也收了当徒弟?”

姚妮听到老周突然发问,就觉得有觉得奇怪了。这个,金罗不是已经是她的学生了吗?于是她又问了一句:“当徒弟?什么意思?”

老周:……好吧,已经习惯­性­无语那么一会儿,然后试图破解蠢老板的脑电波,然后给予解释:“我看大姑娘收学生和收徒弟像是不一样的?”

哦~姚妮懂了,挠挠头,簪子都挠得有点歪了,对老周解释道:“香附是我徒弟,那是没办法的事儿,她一个小姑娘,又没个生计,也没个亲戚,我只好收下她了。老周,这些天你也看到了,我除了会画个画儿,识几个字,没什么长处,没办法教别人更多的东西。金罗……唔,是对世情不大了解,不对,是心不在这个上头,但是吧,别看他做的事情看起来过份了,弄尸体啥的,可是……唉,他做的,不论本心,其结果是对全人类有好处的事情呢!当我的弟子,太可惜了啊!我没办法给他教导的,他的成就才是真需要保护的呢。叶铭就更不用说了,我能教人家什么呢?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就是画个画儿了。”

老周摇摇头:“叶二先生原也不打算他女儿成一代女侠的,金罗……金罗也要人引导呐!收了当你徒弟吧,入门弟子,这样好呢。”

姚妮胆战心惊地:“香附是她没得选,我也没得选,我俩的缘份了。这两个,我……我怕我……我担不起来。”

范姜柏将眉毛一挑,Сhā口道:“收了罢。金罗有用,我看只有你能治得住他,放出去一准儿惹麻烦。还有叶家小丫头,人也不错,无所谓耽误不耽误。她没那个习武的天份,跟着你,学学好脾气也不坏。”

姚妮觉得自己颧骨上的皮­肉­都在跳动,十分“怯生生地”问:“那收了?”

“收了!”范姜柏&老周。

老周舒了一口气,老板包养的小白脸虽然有时候犯蠢,但是大事还是很拿得住主意的嘛。

所以,当第二天金罗被老周问到:“小哥儿要不要正式拜大姑娘为师呢?不然这里就一个人不是入室弟子多尴尬?叶小郎大姑娘都不收哩。”的时候,拿着眼睛把老周里里外外都给扫描了一回。

老周这货,虽然是与金罗同样受了蠢老板牌辐­射­源的刺激,双Q猛增的,然而金罗的基础比他好,一下子就看明白了。金罗故意一挑眉,相当斯文败类地道:“这是先生说的呢?还是老周你说的意思呢?”

老周就“……”了,妈的,就知道大姑娘身边没一个正常人!

金罗忽然就收了笑,严肃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又自言自语地道,“不然我也不放心呐!”

老周听到“不放心”三个字,心底涌起了一种微妙的被称为“惺惺相惜”的感情,与金罗对了一眼。得,大家都是蠢货的受害者,好在最惨的那一个冤大头正在那儿准备娶蠢蛋,看到有人比自己还惨,两人忽然就开心了有木有?!真是一笑定友谊啊!

然后姚妮就多了两个正式的徒弟,见证人:前盟主孟蒙与到访的长公主姑侄几人。

长公主虽然有姚妮之前的“提醒”,最近少出门神马的,这回却是不得不来的。其实姚妮“提醒”的时候,她就是顺口那么一说,真没什么推理,也没什么“用意”。可长公主却当了真,连着好几天不曾出门儿,弄得三皇子与四皇子以为她病了,还一起来探望她哩。听她说姚妮嘱咐了不要出门儿,两人都吓了一跳。

这个,两人其实是有计划的。皇帝越来越迷信长生啥的,弄得下面很乱,朝廷互殴不说,底下临民官也有些无心理事,连民间都有点乱了。二皇子力挺甄仙师,结果甄仙师把自己作死了,弄得二皇子相当狼狈,为了讨好皇帝,又要搜罗古方之类,总之,颇有些图穷匕现的样子。四皇子虽不想争位,但是想投资三皇子。这里面的事情,真是#大家懂的#。据说,二皇子有意将他弟弟们骗到宫里做掉,如今听到长公主这么一说,两人都吃了一惊。

他俩是放了许多探子才听到的消息,长公主这是好几天前就有人顺口一说的,这……也太灵了吧?于是就想请长公主再问问“仙师”,不用给实信儿,如果老天不让她开口,那她给个暗示也行呐!他俩本来打算来个将计就计的,求问顺利不顺利!

正巧了,长公主觉得不但她瘸哥不着调,她皇帝哥更是鬼迷心窍,怕这王八蛋再把主意打到她的一双儿女尤其是女儿的头上,就想赶紧把闺女给嫁了。人选都是现成的,小胡子陆明!知根知底,虽然狡猾却是郑琳好友,而且为自家鞍前马后的。很好!相当好!就他了!

然后长公主找人合八字,找了钦天监还不放心,非要跑一趟伴山居,请问一下姚仙师,他俩合不合适。

听到侄子的请托,长公主就说:“你们怎么不跟我一起去呢?”

四皇子咽了口唾沫,那女人太凶残了有木有?老九都被吓成鹌鹑了,我还是个正常人,那真是祖宗保佑!三皇子低头想了一想,抬头一笑:“姑妈说的是,咱们也去登门拜访一下为佳。”那个女人太坑爹了有木有?弄得皇帝把追谥的皇后给打回原形了,不幸的是,这个追谥的皇后,她是二皇子的亲妈。可现在的问题是,大哥早死,老二就是仅存的长子,三皇子也越不过这个排序。三皇子的妈……也不是皇后,追谥看来是追不成了的,他想讨个主意。

于是这姑侄三人就一起来了,长公主先不说别的,就说来看看姚妮,见到这样的大事,自然也要讨杯喜酒。

妈的!这些黑社会这辈子怕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儿,真是和小伙伴们一起惊呆了!叶桢十二万分地后悔,后悔当初跟那一群武N代的小伙伴们一起没瞧得起这货!当时要处好关系呗,多好的货……不对,是客源呐!忍不住就看了一眼叶铭,这傻妹子的运气真是好啊!孟蒙也忍不住把肚子收一收再收一收,可怜他做了几十年武林盟主,最过的最高的官儿就是个知府!

闵行好一点,可也不是能经常见到主管BOSS四皇子的,真是……连老周带金罗都想给她昏过去了!吴二娘等人­干­脆两腿一抖,路都不会走了。

两枚小小脑残粉却十分镇定,坚定地认为,任何发生在偶像身上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正常现象。

姚妮跟他们寒暄,心说,又有什么事儿啊?别再坑我了好吗?长公主就说了:“他们俩是陪我来的。我来是想跟您说一声儿,我想把阿瑾许给陆家小子……”

姚妮就说:“那是好事儿啊。”

长公主道:“您也这样觉得?”

姚妮就点头:“挺好的啊。”

长公主就啥都没问,她就信了!姚妮:……#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当下长公主三人就做了个嘉宾,旁观拜师,拜完师,还要象征­性­地讲一讲课。

姚妮想,给香附讲的就是《老子》,于是也讲《老子》。主要是,这文它一章一章的,特别短!而且不像《论语》里的论政啊,说教啊那么多。这个她背得挺熟的,张口就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这些个内容吧,文盲半文盲的江湖人,哪怕是武世家子弟叶氏兄妹,都半懂不懂的,金罗好一点,觉得好像摸到了一点什么,连忙奋笔疾书。叶铭也跟着写,香附已经背过一回了,还是受了感染,跟着写。然后听姚妮解说:“世间有真理,人可以无限地接近真理,却不能说,自己得到的就是真理,要留有余地。圣人先贤,他说不可能的事情,最后都没有说中。说可能的事情,日后必能达到啊。”把《道德经》讲成《马哲》也算是一门本事了。

接着又讲了第二章“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让学生们背诵,明天再来讲解,还要说心得体会。

特么自出生起就受到良好教育的姑侄仨就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仨本来是来应个景的,还想等一下单独谈话呢!听着头一段就觉得不对,相当地不对劲,这……含义太深奥了啊!原本是作戏的坐着,再都拔直了身子,竖起了耳朵!他们仨倒听得津津有味了!

等两章课讲完,学生们除了金罗,另两个还有点傻,叶桢看着那边姑侄三个如梦如幻的表情,肠子都悔青了,心说,这入室弟子和只教画画的就是不一样!难不成教画只是个考验?这些道理才是主菜?怪不得……彭小子金小子跟先生的侄子都是一个待遇了,不过现在没见到这仨,估计是……也没通过最终考验。不由对香附三个羡慕嫉妒恨了起来。

姑侄三人还那儿回味呢,课结束了,三皇子觉得这其中是大有深意啊大有深意,忍不住说:“可否请先……生,过府讲学?我当奉为上宾。”

姚妮:“……”

没等她转头,金罗就接过话来了:“非是不愿,只是师傅也有难言之隐。她老人家(姚妮:……)不好登门就教来的,这教的道理,您也听过了,这个,没有送上门的啊!”他虽听不大懂,却也有些感悟,再看这仨的感情,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开始给姚妮刷金粉。什么“这是天地间的道理,不能私藏”啦,什么“我家老师奏是介么无私”啦,什么“我们家老师不图名利啦”,什么“先生过来就是为向劳苦大众传播福音的(姚妮:=囗=!喂,少年并不是啊)”的啦。

活生生把姚妮编成个释加牟尼了有木有?!坑爹的是,除了她和她家蠢狗、僵尸、变态,其他人全!信!了!

三皇子实在是忍不住自己不听,就问啥时开公开课,求能不能上课时间略晚,他上完朝过来旁听。

金罗就转身朝姚妮一躬身:“师傅,您看呢。”心里把本朝历代先皇加上今上都骂了个遍,王八蛋,咋这么难缠?还要来听?但是牛皮他已经吹下了,姚妮为了给他兜着,那就必须应了三皇子说的“择日开场讲道”。

姚妮:……小金子,朕被你坑惨了!

没办法,她也只好含泪答应了。妈的,这回真成老子了。

原以为事情到这里也就告一段落了,没想到的是,三皇子的举动,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朝中大臣是不服的,就有人化妆了跟过来旁听。伴山居的公开课是这样的,在外厅开课,讲个大概。然后就散场,进来给学生们细讲。公开课,每天讲一章旧的内容,说一章新的让大家温习。讲完的就贴在外面,随你抄录观看。

大家还记得客厅的粉笔画吗?多好的烘托效果啊!哪怕第二天就让老袁拿水洗地了,大家还是有了“哦,仙师怕吓到我们才……”这样的想法。

对此,姚妮只想说:妈的!

我大天朝上下五千年,也就出了一位老子,公认的孔子老师。老子的理论,还跟天朝相当地接地气,这个以天朝为模板的架空的时空,自然也相当地能接受。老臣们真是……TM惊为天人!有些老臣本来是想来个微服揭穿,最后都听住了,还跟姚妮辨认。姚妮的学问,在这些人这里,其实是渣,但是她胜在知识面比较广,理论比较新颖,也答得似模似样,尤其还握着每每考试将将及格的大杀器马哲毛概,常将大臣们说得哑口无言。下回来就拼命记录!还有个翰林­干­脆辞官,在伴山居旁边盖两间草房,有课就蹭听。

姚妮就从“神棍流”转变成了“学术流”有木有?!照这趋发展下去,再混成神仙也不是不可能。这不就是……成创教鼻祖了吗?

所以,当范姜娘侍奉着公爹、打包了丈夫到京城给儿子娶媳­妇­儿的时候,还没到伴山居,就看着一群人骑马坐轿加步行,人人夹着个书包,都说要去听姚先生讲课,差点没厥过去好侄女儿,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范姜爹倒是很开心:“这下好了!估摸着没人会来找麻烦了。”然后他勉为其难地打算跟范姜老爷子一齐旁听一节课。

122、明天我要嫁给你

121楼:【不行了,楼主得冷静一下!为毛大BOSS会来吓唬人啊?求放过!楼主未来的公爹大人,他千里迢迢跑到伴山居来闭关!这样跑错片场,真的呆胶布?

好吧好吧,楼主的婚事准备得还是比较顺利的!真是侥天之幸!楼主的亲娘,这辈子最担心的就是楼主没人要,现在她老人家终于……能够放下心来了吗?忽然有点想家,肿么破?TT#妈妈,我想你了#Tobecontinued……】

范姜老爷子和儿子、儿媳原本是到京城里去的,到了一京城商铺,把掌柜的等人吓了一跳:“您老怎么来了?”然后就像见了鬼一样的看着范姜爹,窝勒个去!这等懒货肿么可能再次出门呢?

掌柜的想法并不错,结婚啥的,当然是男方迎亲,把女方接到婆家去结婚,哪有这连公婆加上老太爷一起跑过来迎亲的呢?它也没这个礼数不是?掌柜的是知道的,由于需要他的配合,到时候就是范姜柏到缁衣巷那里把新娘子接出来,然后一路回范姜家在外面的大据点不在京城拜堂成亲。然后再跟范姜柏回祖宅去扫坟祭祖上香,告诉列祖列宗。OVER。

这眼瞅着商议好的婚期就快到了,三尊大神同时到来,掌柜的本能地觉得不好。他是知道自家少夫人最近被传得越来越神,还弄死了甄仙师。可问题是,再神,要嫁人,也得按照程序来不是?他哪里知道,这三个人来,却是为了另一件大事咱们虽然低调,也不能把祖宗让给别人。乃是要借着婚礼人多的时候,来个证明身份。

但凡婚礼吧,一般而言,是男家在男家招待自己那一摊子亲友,女家在女家招待自己的那一些故旧,顶多是女家送亲的跟到男家吃喝一顿,可没有在男家开席接待女方社交圈子的道理。明显的,范姜柏的江湖地位是不如老婆的,如果发喜帖,大家也是往京城这里凑。如果要表明身份、以示郑重,那就得到京里来。

于是这三人就结伴来了,范姜娘照例是带着她一­干­弟,范姜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京里听了掌柜的眉飞­色­舞地讲述了京城最新的新闻,范姜老爷子不免有些担心。范姜爹却一笑:“这下可省事儿啦。”

他爹他媳­妇­儿眼巴巴瞅着他等下文儿,这个懒货连半句话都懒得再多说。范姜老爷子虎脸,恐吓道:“你再图省事儿我就让你忙个够!”

亲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范姜爹终于给了解释:“以后不想做的事情就推给天规。”

范姜老爷子秒懂,鼓掌道:“大妙!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呢?”

范姜爹心说,肯定不是您孙子两口子,他们那智商,要能想到早就该这么办了。范姜娘道:“咱们是不是得先见一见亲家?”一般婚事,甭管是高嫁还是低嫁,面上都得显得是男求女。范姜老爷子点头道:“是这个道理。”

于是又给闵家递了个拜帖,表示一下尊重。两家家长一见面,彼此都表示出了满意,范姜老爷子极­精­神,范姜爹卖相相当不错,范姜娘依旧一副女王风范,闵家这里闵长捷是颇有点威严,周氏十分和气。范姜家对于这“亲家”的身份,是相当满意的。六扇门世家好啊,朝廷的人,没什么江湖仇杀的事儿,还有不错的社会关系网。连神婆带来的麻烦,都被聪明地解决了。

范姜老爷子对于未见面的孙媳­妇­,那是相当满意的。

见过了面,周氏就打发人去城外通知姚妮范姜柏,让他们进京来见长辈。范姜老爷子拦住了:“他们如今风头正健,好容易到城外躲了,还消停些。这一回城,岂不又要闹一回?左右无事,我们便散步去看看。”说着还横了范姜爹一眼,范姜爹满心苦逼,只得跟着去了。

闵长捷夫­妇­连忙连着长子夫­妇­做陪,一同往伴山居而去。不想一路遇到了许多老老小小的读书人,竟不止是些易受蒙骗的中老年­妇­女,这是老爷子心里十分惊奇。

伴山居里正在开课,老爷子拦下了要招呼人通报的闵长捷,打算去蹭听。范姜爹苦着脸,只得在老婆的挟持下也跟着上前了。到了门前一看,好么,由于内有三皇子等身份贵重之人,这个安保措施那是相当地周密的,许多人只能挨在后面,尖起耳朵听那么几句,相当地坑爹!姚妮这货根本练不出内功来,自然也就没有那种江湖高人,运功喊话,完全不用麦克风的本事。

好在三皇子也比较识趣,就在左右与身后各放一个高手做保镖,然后与大家隔开三尺的距离。他身前三尺,是姚妮的几个学生,他身后三尺,是广大“信众”。姚妮一点也不想用“信众”这个词,无奈眼前这情景,十分之像!老爷子一行人等就选了个偏僻的位置,一看左右都有小马扎,正在想办法呢,他儿子已经缩成一坨,坨在地上了。老爷子只好也坐了,大家也只好跟着学。

老袁头眼神儿好,一看是他家前老板闵长捷,麻利地跑去跟范姜柏说了:“除了总捕头,我看他旁边还有几位,内里有个中年男子,与姑爷你长得很像哩。”

范姜柏一抬眼,瞬间就惊呆了,抬头往西边看一看:[卧槽!那是我爹啊!太阳也没从西边升起来,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呢?]连忙说:“赶紧的,拿几个马扎、坐席送过去,别惊动了他们。”自己搓着手看讲台上的姚妮,姚妮正那儿接着讲道德经呢。她手上一张大纸,写着今天要讲的内容,字还挺大,旁边是一本教案,是要串讲的。

噼哩啪啦一顿讲完,也累得不轻。她怕后面的人听不到,讲得就很慢,尽量吐字清楚,这样相当耗神。讲完了,再让老袁头把手上的课文给贴出去,让大家领悟。然后课间休息,请大家回家,她再给学生们开小灶。三皇子这货相当无耻,仗着自己的身份,又摆出“尊师重道”的样子,每每留堂提一点问题,坑爹的是他又巧妙地把握着时间,不会比入室弟子们更耗时,让人赶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睁一只闭一只眼。

叶铭心直口快,午饭的时候就告状:“还说是皇子呢,太不要脸啦!”

姚妮道:“就是这样,他才能笑到最后啊。”

叶铭十分感兴趣地问:“为啥?”

姚妮道:“脸厚心黑方能在宫里混下去哩。”

金罗默默地记下这四字真言,颇有茅塞顿开之感!忽然觉得,这个蠢师傅,大概真是天上掉下来的滥好人。什么都知道,却懒得与人计较的样子。金罗被自己的脑补冷得打了个哆嗦,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以上,就是叶铭告状的后果。叶铭她哥不敢赖着不走,看着妹子上完了课,又眼巴巴看着大客户三皇子等人走了,只得也走了。叶铭开始见偶像的兴奋劲儿稍稍减退,就有些想家。她相家的表达方式与人分外不同,别人想家,悲春伤秋,她想家,像颗跳豆。姚妮好歹懂一点儿童心理学,也就更纵容她,基本上有问必答,很少板脸。

这一天,姚妮的课程结束,范姜柏就走了过来:“我阿公、爹娘都来了,你义父义母也来了。”

姚妮站起来一半,又跌回椅子里去了:“神马?!”

正好,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就显出这几位亲友来了,姚妮连忙跳了起来。三皇子见姚妮有事,识趣地告辞了。范姜老爷子头一回见孙媳­妇­,也是比较紧张的,总觉得孙子长得不像好人,以后家里的外交事务说不定还要孙媳­妇­出面,虽然已经点头同意了,还是想就近观察一二。咳嗽一声,不等范姜柏再着媳­妇­儿走近,范姜老爷子忽然就觉得不对!

一回头,好么,他那个懒儿子正坐地上啃手指头!窝勒个去!老爷子冲上前就打了一套分筋错骨手!没想到范姜爹虽然在啃手指头,反应却一点也不慢,抬手就格拦,打着打着,老爷子忽然就“咦?”了一声,问道:“你这是?”

范姜爹道:“别停手!”

两人就当众上演父子互殴!范姜柏越看越觉得惊奇,他爷爷的武功他认得,他爹的武功……他也认得,但是好像哪里又有一点不一样了!

终于,打着打着,范姜爹停了手,又跌坐到了地上,抛出一句:“我得闭关,旁的事交给你们了。”

范姜娘被他气得笑了,抽出鞭子就往他脖子上套:“儿子要娶媳­妇­儿,你要闭关?”

老周活生生看着老板未来的婆婆当着老板的面家暴老板未来的公公,忍不住给了范姜柏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就发现,他还没看清呢,范姜爹就从绳圈儿里把脑袋给晃出来了,还挥挥手:“别添乱,发请柬还得俩月呢!且用不着我!我方才听媳­妇­儿讲经说法,忽有所悟,等我闭关。”

范姜老爷子跟范姜柏两人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卧槽!听讲了一段经,这就要自创武功来个突破吗?这也太逆天了吧?两人一齐看向姚妮,把姚妮看得鸭梨山大,连连摆手:“我神马也不知道啊!”

话还没说完,就听范姜爹道:“丫头,儿媳­妇­,你讲的那个经,还有旁的段子吗?”

姚妮傻傻地点头,然后不傻地回答:“有,我有默写下来的,您要看吗?”

范姜爹点点头:“给我一间清净的屋子,除了三餐,不要打扰。”

姚妮也答应了下来,左思右想,还是后花园荷花池边的水榭比较清静,就给他安排到那里,范姜娘不放心,也跟着去照顾。其他如范姜老爷子等人,也各安排住下。闵长捷还要回京,他的事情比较多,而且估计回去之后四皇子要找他问话,不由就头疼了起来。

范姜老爷子一来,就指使着孙子和孙媳­妇­发请柬,希望孙媳­妇­能在请柬里注明一下,范姜家才是真·长眉老人后裔。彼时闵长捷还没离开,一听这话,他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妈的!这又是什么神展开?

范姜老爷子客气地跟闵长捷解释了一篇范姜柏他们编的鬼话,闵行十分够意思地没把“这话是他们编的”这个j□j跟他爹说。在闵行的眼里,他爹是个官僚多过是个侠士,这里面就有很大的区别了。所以闵行在江湖上交的朋友,对他爹还是有一点保留的。这大概是自觉长大了的人都有的通病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不肯跟家长汇报了。周氏也受到了惊吓,继而表示,那样会来很多人,她得回城多找几个靠得住的厨子。闵长捷才从地上爬起来,听了这一句,就说:“先定日子,我去六扇门调些人手来维持秩序。”

范姜柏十分客气地把闵氏夫­妇­送走,这才回来跟老爷子还有媳­妇­儿商议发请柬的事儿。以姚妮的名义发请柬,那至少要发出上百份儿,那得抄到什么时候呢?

姚妮眼珠子一转:“雕板印刷呗!”她早想好了,本地也是有印刷术的,比抄书方便得多。而且吧,这种婚礼请柬的雕板,那是相当有收藏价值的,她还想带到棺材里去呢!如此这般一说,范姜柏也同意了,范姜老爷子也不反对。姚妮就回去设计请柬,范姜家的掌柜的去城里找雕工。请柬与寻常的喜帖差别不大,大红的底­色­十分喜庆,姚妮却是在落款的地方画了两个Q版的穿喜服的小人儿,让给雕上,然后印刷。字是范姜老爷子写的,姚妮和范姜柏都是签名。

范姜老爷子觉得这略不合规矩,一般发帖都是双方家长来的,然而姚妮这货是穿越的,她那边儿发帖,小夫妻都会以自己的名义联名发。范姜柏觉得这样挺好,老爷子想来想去,自家这边依古礼就是了。反正孙媳­妇­这边主要是为了传播一消息,这么想着,又觉得好像是自家占了便宜似的,挑剔的话就更不好说了。

然后就是投递。这一点闵长捷给包办了,就借着官方驿站,蹭了六扇门的公文。反正江湖人要有异动,想下海,六扇门也要行文各地注意一下治安。正好就把请柬给一路捎了过去,于是,信使先跑衙门去送安全警报信,那跑黑社会那里递请柬,顺便观赏一下黑社会份子们失态的蠢样,连旅途的疲惫都被冲淡了。

然后江湖人士收到“鬼母”的贴子就拼命地往京城里赶!

京城这边也快要疯了,京城周边的黑社会处于一种“想一探究竟,又怕‘鬼母’生气”的纠结状态里,火急火燎地准备贺礼!金罗也快急疯了,姚妮也没个管家,他里里外外帮着忙,连心爱的尸体都好久没摸着了。忽然就觉得很坑爹!

叶铭直到听说范姜柏是长眉老人的后人,才一扬眉毛:“不愧是师傅嘿,选的丈夫也是名门之后。”

香附默,前两天叶铭还觉得范姜柏长得不好,配不上偶像来的。又听叶铭说:“师傅把婚期往后推了几天,正好等你出孝哩。来看看这对镯子喜欢不?送你啦。”

就这样了,姚妮还是一天不停地讲课,一点也不把越来越多奇形怪状的听课者放在心上。黑社会们也不敢硬往前挤,老先生们才容忍了下来。到婚前三天,姚妮才停了课,提前出了个通知,放假两个月,结完婚、祭完祖再回来。就有些老大人也遣人送了些礼物来,称不上贵重不贵重,内里还有许多放到千百年后能拍卖出天价的字画,姚妮也看不懂,都交给金罗去收拾了。

金罗恨恨地想,亏了!忘了要工钱!

宫里、长公主等人处也有礼物送到,长公主还亲自登门,戏言:“我才说要给阿瑾定亲,你这手脚比我快多啦。”

姚妮不好意思道:“我们去年就定亲了呢。”

长公主也不好过份打趣,放下礼物,又问了姚妮将来的行程,请她两个月后到自己家喝喜酒。姚妮一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儿,这道德经还没讲完呢,肯定是要在京城继续讲学的,也就答应了下来。长公主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婚前三天,周氏就从城里划拉了人来布置伴山居,城里范姜家的宅子也在装饰,范姜爹终于出关了,出关就一挑二,上斗亲爹下打亲儿,居然还打了个平手,这让一老一少都很诧异。范姜爹武功比他们高不假,但是一挑二而赢的情况,在范姜柏成年之后就没有出现过了。就都听范姜爹在那儿讲武功,居然是从姚妮讲的道德经里悟出来的新思路。

一老一小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至于姚妮……她就更听不懂了!

反正吧,范姜爹的闭关看到了成果,他就又懒了起来,趴马车上趴回京城,等儿子把老婆娶回家。范姜柏也不能再在伴山居呆了,被打包带回京里。他又十分想念姚妮,虽然三天后就直接是自己的人了,连办理户籍的事都安排妥当了。他还是……心里不安,硬熬了两天,实在熬不住了,半夜他又溜出城,跑伴山居去看媳­妇­儿去了。

他武功高,一路居然没心动什么人,到了姚妮卧房窗户外,却看到他媳­妇­儿摸着水晶珠链子,对着个小圆镜子在那儿哭!

范姜柏急得要死:[妈的!忘了这一茬了,岳父岳母不在眼前,媳­妇­儿伤心了啊!]

一着急,“嗖”他就冲了进来,姚妮又被吓得失语了,抖着手指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范姜柏:“……媳­妇­儿,我来看你来了。”说着,还附了个巨傻的笑。

姚妮:“……”她抬手就揪了这货的耳朵,“你吓死我了!王八蛋!”

123、新生活适应良好

122楼:【楼主终于结婚了!真是可喜可贺!神马?你问婚礼热闹不热闹?窝勒个去,我上哪儿知道啊?上上下下就数我最闲了,蒙头就给拉城里了,然后蒙着脑袋拜堂啥的。外面就是再热闹,也闹不到我啊。

咦?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哦,居然这里都没有闹洞房的吗?#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神马?你们问洞房?窝去!你们觉得我除了说范姜柏“进步神速”之外,还会给你们提供细节吗?真是图样图森破!楼主就是再蠢,也不会蠢到这个份上好吗?哼!

不用上公开课,不用考虑江湖纠纷的日子,真是过得太爽了有木有?楼主太闲了,然后……好像又犯蠢了。楼主只不过做了张吊床而已,居然居然……居然被公婆看到楼主在犯蠢!真是不想活了!再然后,楼主发现,也许全家最懒的这一个人,才是全家最聪明的,楼主又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体育好文化好的人了。我等凡人只能­干­看着,一点追赶的希望都没有,不对不对,如果基因正确的话,我可以追求一下隔代遗传。趴地。Tobecontinued……】

未婚男女婚前不能见面之类的讲究,那是为了防止有青年男女自由恋爱私奔又或者是对父母所订婚姻不满意想逃婚所设立的。并且,通常情况下,新郎新娘都在各自的家中,平常也不住一块儿不是?都是由父母长辈给安排,也不用小两口自己商量着在哪个酒店摆多少桌酒宴一类。说穿了,在这封建包办婚姻之下,男女双方不需要见面也能把婚事给­操­办得妥当了。

到了这个江湖的世界里,对于武林人士来说,由于有武功,见面那是相当地方便的。范姜柏倚仗优势,想来个婚前会新娘,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结果逮着老婆在哭在想家。神马情调都滚去见鬼吧,赶紧哄老婆要紧,要是明天老婆忽然说不嫁了,还想回家,那他不就坑爹了吗?不对不对,他要敢坑爹,他爹会揍死他的!

跳进窗户就开始安慰老婆,还没说几句呢,姚妮开始不太好意思了起来。那啥,她外间还有小喜在那儿守夜呢,隔着一个院子,周氏等亲友也在,一旦惊动起来,那可真是要兵慌马乱了。再说吧,这种时候哭,给范姜柏看到了,她觉得不太好。范姜柏这里呢,急得团团转。风俗里,新娘子上轿,那是要哭一哭,表示对娘家的依恋的,不哭反而不矜持。可范姜柏这个媳­妇­儿要是哭了……MD!她的亲娘家可不在这里啊。

范姜柏绕着媳­妇­儿转了十八圈,好歹算是把老婆给豆笑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听姚妮问道:“你这时候来­干­嘛呢?”

范姜柏说:“你擦擦脸,敷敷眼睛,”才回答,“我来看你啊。哎,我一准儿对你好,别哭了啊,就是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不在你眼前,不是还有我呢吗?咱们过得好了,他们也好安心不是?哎,别哭了啊~”

姚妮伸手戳了他一指头:“你还是小心吧,听说,明天义父家里九个儿子都要到的,哦,听说在这里,迎新是要打新郎的。”

范姜柏又露出了招牌式的蠢笑:“嘿嘿,媳­妇­儿你心疼我啊,别担心别担心,她们打不过我的。哦,放心,到时候舒平、李名杰他们会来帮我的。”

姚妮­阴­恻恻地道:“黑婆婆帮殷三夫人押车送贺礼来了,毒不死你!”

范姜柏哈哈大笑,然后就叫到小喜的声音:“谁!”

姚妮还没来得及回话,范姜柏就“嗖”,他蹿房梁上去了。姚妮:“……”

小喜一头扎了进来:“大姑娘?”四下一看,啥都没有,姚妮手里还握着串链子了。小喜怕是姚妮在“作法”,赶紧就退了出去。范姜柏轻轻落地,对姚妮做了个手势,然后就火速跑掉了!

第二天天不亮,周氏就带着喜娘登门来了,这喜娘还是长公主给找的呢,过来给姚妮一套梳洗打扮。姚妮后半夜才睡着,觉得自己刚躺下又被摇醒了,整个人都是昏头胀脑的,由着她们给化妆、穿衣服、梳头,梳头梳到一半,她才恍惚地想起一件事情来:【窝去,结婚之后要换发型啊!!!老子才刚学会梳的那啥分肖髻,以后就用不到了啊!要梳什么其他发型了,这要肿么弄啊?还没学过啊嗷嗷嗷!】#想太多#

然后又被胡乱喂了一点吃的,还不给多喝水,怕她总上厕所。姚妮只觉得结一个婚,竟是围观群众比她这个当事人舒坦多了!孟允书还过来给她说种种行程,什么时候外面请客,什么时候范姜柏来,什么时候上轿之类。然后悄声道:“来的人不少,就为围观长眉老人后人呢。要不是有你,他们也没这么快就信了哩。”

真是多亏了金罗同志署名在前的连名段子啊!

周氏一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就在那儿团团转,一面说:“成亲就在这里,地方大,招待得过来,千万记着了,回门儿回缁衣巷啊,别跑到这里来,没人招待姑爷!”可怜她这辈子头一回嫁闺女,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忙好了,“我给你买了四个丫头,都是调-教好了的,身契都放在你那妆匣的底层里了,还有两个婆子,也是有力的,另有两房家人,都是你这庄上的佃户。还有,你的田契、房契,也自己收好了,啊”

闵大娘笑道:“娘,大姑娘都有数儿呢,姑爷会待大姑娘好的。”

外头江湖人,自有闵长捷带着九个儿子招呼着,蒲捕头也穿着一身紫­色­绸袍,跟着招呼客人,伴山居里里外外,十分地热闹。叶铭和香附两个小货,都换了彩衣,扎着鲜艳的头绳,只是年纪小,带不了什么簪子,叶铭还能Сhā两根,香附­干­脆就被套了个大项圈儿,直接当小朋友了。两人都在姚妮身边,寸步不离。叶大小姐还决定来一回新体验,想跟着轿子一路进京。

外头金罗统筹安排,忽然有一种“我TM到底是来­干­嘛来了的”的体悟。

范姜柏到的时候,整个江湖都安静了,大家X光一样的视线把他从头扫到脚,都说,我怎么没想到呢,这货武功这么高,明显是有来历的啊!然后在为难新郎的环节,大家开始都想“试探”一下,然后奏被他揍翻!对于范姜柏来说,一切阻拦他娶媳­妇­儿的人都是反动派,必须被打倒!

许多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然后回去狠命啃猪蹄。因为……传说新郎官喜欢吃猪蹄,传说……这猪是前盟主新手宰的!

范姜柏就像网游玩家一样,娶个媳­妇­儿也是一路打,打到门前……看到一群娘子军。他不得不十分坑害队友地把舒平给推到前面,然后就冲了过去。他的轻功又高,武功又好,嗖一下就没影了!大家一回神儿,这货已经趴门上求开门了。

所有人头上都滑下三条黑线来,你妹!有你这么着急的吗?好歹拿出一点诚意来被大家修理一下又能怎么样?范姜柏对于不是老婆不是妈的女人,是相当地没有M情怀的,丢个舒平给大家他已经觉得仁至义尽了!

门一打开的时候,香附就惊呆了,我去!大叔你咋啦?可不是,被江湖高手围殴过的范姜柏,帽子也歪了,衣服也乱了,活像已经洞过了房一样。叶铭已经说出声儿来了:“您就这样娶我师傅啊?!照没照过镜子啊?”说完就捧了个镜子给他。

范姜柏头上爆出的青筋在看到镜子后就消了,连忙就着镜子把衣冠给理了一理,恨声道:“等我娶完媳­妇­儿,非得挨个儿把他们揍一遍不可。”

好吧,反正他是把老婆给带出了门了。“鬼母”上的不是轿,是车,她那辆专属坐驾,扎了许多红绸。香附和叶铭都跟着上来了,小喜她们跟着走,后面是长长的嫁妆。哦,驾车的是老周,旁边押车的是金罗,这两人的两张脸,真是相映成趣。看的人都说,不愧是“鬼母”结个婚都结得如此地有特­色­!

识货的却说,这乘车出嫁,乃是古礼,倒是真讲究。看热闹的都在猜,“鬼母”的嫁妆,到底都有些什么。要范姜柏说,有这么个老婆,不要嫁妆都成。

到了范姜家,那里也被围了许多人,闵长捷滥用职权,派了六扇门的捕快过来帮亲家维持秩序,范姜娘已经预先一人五两银子的红包发了下去,捕快们也是分外卖力。

姚妮真是“被蒙头劫走”一路上她啥事儿也没有,只管等拜堂。拜堂也是蒙着个头,新婚礼服做得相当考究,这也意味着穿起来麻烦,行动不便,所以她整个过程看起来都十分地斯文艾玛,这些衣服穿上身,想野蛮也野蛮不起来。

到了地头,拜了堂,她就被送到了洞房里,然后……就木有然后了,就跟俩徒弟在那儿说闲话,孟允书的闵大娘也是女方送嫁的人,都在说:“等会儿闹洞房可要小心了。”孟允书道:“我尽力拦着他们。香附,你力气大,看着不对,瞅那儿的扁担了吗?拿起来尽管抽就行了。”

结果呢?

闹鬼母的洞房?

卧槽!不想活了吗?跟来看热闹的江湖少侠们都已经列了个方阵,跑新房外头了,居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就“向后转,齐步走”了。妈的,找死也不是这种找法!闹她的洞房,让她不开心了,还不得被她咒死啊?根据她一惯的坑爹属­性­,被坑死了算幸福的,被坑成太监就太坑爹了!#想太多#

于是,姚妮和范姜柏就度过了一个相当温馨宁静又XX的新婚之夜。姚妮还那儿跟范姜柏奇怪呢:“都没有人来闹哩。”

范姜柏:[真是傻人有傻福!]想想他迎亲时的艰辛,再看看老婆这么轻松,真是……好吧,也挺好的。有人闹他老婆,他才要暴走哩!

据说,新人第二天起床,都显得不太自然,而且特别不愿意早起。可惜高堂还等着新­妇­请安,不想早起也得爬起来。姚妮真·腰酸背痛地爬了起来。妈的,范姜柏业务不熟练,她吃了大亏了!范姜柏耳朵都被她揪红了,笑起来却像个十足的二傻子。姚妮还不会梳头,还是喜娘给梳的­妇­人髻,跟电视里演的不一样,特么所有头发都拢起来,脑袋上就给扣了个金丝罩子,然后左一个右一个地Сhā了许多Сhā销,啊不,是簪子,耳朵上也挂了耳坠,浑身上下都戴满了首饰。

然后就跑去给长辈请安。范姜爹难得早起,才洗漱完,儿子媳­妇­就到了。姚妮这货长得特别喜庆,范姜娘越看越开心:“哎呀,这下真是一家人了。”

姚妮特别­干­脆地改口:“爹、娘。”叫起来毫无压力。这也是因为不是叫爸妈,不是习惯­性­称呼,所以跟自己父母不冲突。

范姜娘就特别开心,给了准备好的见面礼。然后范姜爹就特别急切地问:“经文还有吗?”

然后就看到儿媳­妇­被儿子拉走了!

姚妮满头黑线,一面走还一面问范姜柏:“你不是说……你爹很是……不动如山吗?”

范姜柏:“……我肿么知道啊?”

范姜爹在屋里默默地对范姜娘道:“小兔崽子说我坏话。”

范姜娘道:“该!快点一起过去给爹请安!让媳­妇­儿认人!”说完就揪着丈夫去见公爹。

范姜老爷子对这个孙媳­妇­也挺满意,所以说,长相真的很重要!笑眯眯地给了红包,也喝了姚妮敬的茶,然后就说:“以后范姜家就靠你们啦,哎哟,这几十年来,我终于能睡个安稳觉啦。”

原来祖父大人一直失眠多梦吗?

此外就是见商铺掌柜等人,然后就是新婚夫­妇­天天腻歪。三天之后,范姜柏就被他娘抓了过去学习业务,用老爷子的话说就是:“媳­妇­儿也娶了,江湖也闯了,祖宗名声也正,你就安心经营家业吧。”然后范姜柏就落到老掌柜的手里。

于是姚妮就闲得有点无聊,她有仨学生,跟着当了陪嫁,正好继续开小灶。趁着学生们温习开课的当口,她还招呼了老周,给自己做了张吊床,觉得如果能把这件大杀器安到车厢里,那才是真的能在车厢里好好睡觉呢!对此,老周不得不提醒:那得小心把车壁给坠坏了。

姚妮只得把这大杀器安到院子里的两根树杈上,然后她就爬上去躺着了。老周看了,默默地跑到一边练功去了。

然后!范姜娘拗不过范姜爹,只得陪他过来听儿媳­妇­讲课。结果不幸范姜爹起晚了,就看到让学生自习的姚老师……她悬浮在了半空中!饶是女王陛下也被惊得捂住了嘴巴!还是老周练功到一半,觉得不对跑了过来,赶忙叫醒了姚妮。姚妮脸都吓白了,妈的,在保守的地方,让公婆看到儿媳­妇­露天睡觉,这……

这简直是触动了公婆的神经!范姜爹奔吊床过去了,左看右看,他就跳了上去,然后又跳了下来:“我有了!”

虽然知道情况很不对,姚妮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范姜娘好奇地看一看,也爬上去坐了:“这个好,夏天的时候可以小憩一下。”

姚妮只好说:“您喜欢就好,我给您再做一个。”

范姜娘摆摆手:“哎?那个死人呢?非叫老娘陪他来听课,现在又跑了?!那我要一个,”指着吊床,“先不急,我去看看死人做什么去了?!”

范姜爹居然在悟新武功,当他向全家展示成果的时候,姚妮惊掉了下巴……这是……古墓派吗?【谁来打醒我?!】

范姜爹他老人家,真的就挂了条绳子在两根树杈上,摇摇晃晃的,还跟范姜柏说:“这样习惯了,就无时无刻不在练功了,不错,不错,等我再试试,就教给你练。”

【=囗=!公爹大人求放过!你儿子会睡绳子可我不会啊!你不要孙子了吗?!】

我是好久不见的等级分割线

人物资料

角­色­名称:姚妮

角­色­­性­别:女(不可更改)

降落地点:随机生成(海上)

称号:穿越的渣宅(有穿越加成)/一代大师(该称号不具备攻击加成,一定程度避免伤害)/范姜柏的老婆/大杀器制造者/鬼母(对目标产生DEBUFF)/仙师(该称号BUFF不定,­性­质坑爹,请谨慎使用)

等级:110(成功结婚奖励5级,从皇宫脱身奖励5级,开启师徒系统、传播天朝文明奖励7级,完成拯救郑谨任务奖励1级,完成拯救溧阳公主任务奖励1级,完成揭穿骗局任务奖励1级)

攻击:20400(装备武器状态下)

防御:15-100(称号有加成)

根骨:2

武器:鞭子、符纸朱砂

装备:新婚套装

饰物:新娘饰品全套

成就:成功出嫁

特殊技能(隐藏):绘画(满级,可授徒)、制造

包裹:十五格(存放碎银十二两,金叶子十片,铜钱二十文,手帕一条,火折一个、妆匣一具)

状态:固定队友范姜柏、香附、叶铭、老周、金罗,临时队友范姜老爷子、范姜爹、范姜娘

任务:好好生活

仓库:院落一所(含附属设施)、郊区大院一座(含附属设施)、金银珠宝若­干­

124、兜兜转转又回来

123楼:【结婚之后要­干­啥?度蜜月?NO!必须是跟祖宗说一声啊!以后他们的伙食,那奏都归我管了!突然之间赶脚到了责任的重大!于是楼主不得不带着嫁妆,跟着婆家人回去祭祖。

至于祭完祖之后要­干­啥,那就随意了。用老爷子的话说,那就是“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用担心被拆穿,有人蜂涌上来围观啥的。范姜柏想出去继续接触一下社会啥的,既然出现在武林大众面前,那就得再巩固一下形象。而且……第一批出海的人,快要回来了。范姜家要不想被时代抛弃,最好跟他们进行接触。最后大家又都回京了。

让楼主没想到的是,楼主回婆家祭祀的时候,京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连着闵家也被麻烦缠上了。Tobecontinued……】

新婚过了没半个月,范姜老爷子就一声令下:“京城的事情忙完,得回家祭祖啦!”可不是,婚也结了,名也正了,可以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就是范姜家的后人了。姚妮的户籍都改到范姜家的户口本儿上了,难道不得赶紧回去跟祖宗们说一声?况且,本来应该是到祖宅那里结婚的,但是为了正名,为了正式承认自己是长眉老人的后人,事急从权了。所以,婚后就必须回去。

对于这一点,姚妮心里有点忐忑,毕竟是去一个陌生的环境,宅嘛,不想挪窝,大家懂的。然而这却是不得不去的,于是这货开始躁动,开始收拾行李,颇有一种“带走带走,啥都带走”的架式。还是周氏劝她:“你的田宅都在这里呢,还是先放在京城的好,人也甭都带走,带着三个徒弟,还有老周,再带个梳头婆子罢,也就齐活了。”

姚妮眼睁睁看着周氏安排,慢慢地理智才回笼,冷静下来道:“是是,您说的是。我再问问范姜柏,他是个什么打算,要是就这么回祖宅那儿住了,我还得再收拾收拾哩。本来说两个月后,伴山居接着开课的,我这……也得多想想。”

周氏谆谆教导:“你命很好,公婆也喜欢,丈夫也喜欢,多听听他们的,也没错儿。至于旁的,女人嘛,都可以放下。”

姚妮心里对周氏这话颇不以为然,她现在就算不要汉子,也是有房有车,有仆役,让她抛弃了一切,她是不肯做的。不是小气也不是不信任,只是做为一个穿越者,她终究觉得,夫妻还是要一起成长的,女人如果现在放弃了自己,也就是放弃了家庭的未来、放弃了与丈夫并肩同行的机会。

当然,大家世界观不同,这话就不要跟周氏多说了。却又私下教导香附和叶铭:“什么时候,都得脑筋清楚,可以大方,便是得有原则啊!家庭主­妇­,哪里没有呢?一个管家都能­干­得了的活计,要你有啥用?又不是不可替代的。”甭管听不听得懂吧,反正两个小丫头就这么日积月累地被洗着脑。

姚妮回来问范姜柏:“咱们回祖宅是长住呢,还是你要再在江湖上行走些时日?”

范姜柏道:“我看京中的生意极好,可以多在这里赚一赚钱。尤其是他们出海的人快回来了,带来的东西,嘿嘿,全天下也没有比京城更穷讲究的地方啦!家里的买卖不能丢下,暂且交爹娘掌管,咱们祭完祖,还回京里来。你的课还没讲完呢。如今你我都没有官司缠身,正该好好过活。”

姚妮犹豫道:“那爹娘?”

范姜柏一挥手:“他们各忙各的哩。”

“阿公哩?”

范姜柏一皱眉头:“咱们奉阿公到京里来,好不好?”

姚妮道:“这自然是极好的。”

范姜柏道:“那我跟他们说去。”

不想老太爷却拒绝了:“你爹想回去闭关,见天抱着你媳­妇­儿给的那本天书在那儿看哩,我看他许有什么突破也不一定,若有什么发现,我想心早知道哩。”

说得范姜柏心里也痒了,就说:“我是放不下外头的生意,总觉得他们这一出海,外面要有大变,我须得看着才好。可若要长辈在家,我又不放心,咱们还是一道回来,如何?”

范姜爹这货懒呐!十分不想来回跑,然而让新婚小夫妻分开,妻子在家,丈夫去打拼这种蠢事,范姜爹是不会­干­的。这不废话么?娶妻之后是生子,分开了,到哪里生子去?啥?照顾老人?又不是小门小户的雇不起佣人,非得弄个自带工资还不要钱的保姆!

可范姜爹又想突破,觉得姚妮讲的那些个道理十分有用,又怕万一姚妮又有什么理论发现,他一不在场,这不就耽误事儿了么?于是只好含地泪答应了:“我也跟着回京。”好苦逼的赶脚!

于是就收拾了起来,姚妮这里,她的标准装备就是那辆大车,范姜爹看到之后,觉得这车相当不错,逼着儿子也去找一辆改装一下。对此,大家表示,已经习惯了。

回乡祭祖这一路走得相当的平稳,大家都知道“鬼母”出行,这个……目前没有作死的人想挑战“鬼母”好一战成名。黑白两道都沿途相迎,然后礼貌相送。还有围观长眉老人后人的,与范姜柏切磋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再者,全江湖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到了出海回来的人的身上,要打劫也不用打劫范姜家好吗?

海船是在姚妮准备结婚的时候下海的,在此期间,朱轮与南宫乾的海船也回来了,样子十分狼狈,据说是遇到了风暴,但是收获还是相当丰富的,这给了广大武林人士以信心。朱轮回来就听说不但他爹当了盟主,他还有了媳­妇­儿,惊喜来得太突然,他都要傻了。

这一回集体出海,由于有了经验,又不须避人耳目,所以走得就比较顺利。天一宫也留了个心眼儿,没带着人往更深的地方走。这不废话么?总得留两手不是?经过了头一回,天一宫就没有什么优势了,还不得藏着掖着一个秘密花园?哪怕日后难免被发现,也是能瞒一时是一时。

现在海船要回来了,大家都看着呢。想搭顺风车发财的人都时刻准备着呢,连着沿海的珠宝加工、香料转手、金银铸造……等等产业,都跟着活跃了起来。

范姜家一行人,就这么无惊也无险地到了祖宅。这隐居的地方选得很巧妙,其实离城并不算十分远,却是在山里,极大的院子,人口也不算多。山脚下还有俩小村子,家里在村子上还有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很有隐蔽效果。

到了山上,先都安顿了下来,然后就是范姜娘带着姚妮去准备祭品。范姜娘简直要热泪盈眶:“往年都是我自己做来的,我那手艺,真怕老祖宗吃了生气呐!如今有了你,真是太好了。哎,那个,不能做得太熟,太熟了不好吃的。”姚妮的厨艺也就那样了,但是比起数十年没长进,出行必带厨子的范姜娘,那真是好太多了。

范姜娘一面看,一面小声念叨:“祖宗,你们吃了我媳­妇­的饭,可得保佑她早点多生几个儿子!不然我跟你们翻脸啊!”

范姜家祭祀,也没什么特别的讲究,姚妮在范姜娘的指点下做好了几样供菜,然后往祖宗坟前一放,回来再跟牌位磕个头,也就齐活了。真的是范姜娘在指点,因为姚妮……她不知道菜单!

范姜老爷子回来就把姚妮的名字给添他家族谱上,写在范姜柏旁边,注着原配。接着就是家里佣人过来拜见少夫人,仆人也不多,门房、车夫、厨下三、五人,打扫的、采买的,加起来也就十来个人。姚妮挨个儿给发了红包,也就齐活了。

范姜爹催促道:“休养三两天,咱们就回京!”

他如此积极,让熟悉他的人都惊呆了!却不知范姜爹想的是:早点回京我就能安顿下来了,要是在家里停留得久了,住得舒服了再说要走,得多痛苦啊?!

香附和叶铭都很乖,连着老周也对这一代大侠的后人隐居之地心怀敬畏。金罗只是四下打量,心说,成,这婆家也不差,不用担心养不起活神仙。却不知姚妮是十分担心金罗的,她生怕金罗研究癖发作,把范姜家祖坟给刨了,来研究研究。金罗已经很久没有剖尸体了有木有?真是快要憋坏了。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金罗现在……担心她这个蠢货都来不及呢,只想快点回京,然后……好学画剖尸体。金罗越发有一种被坑爹了的赶脚!

就在大家被范姜爹催促着要回京的时候,范姜家祖宅却迎来了两匹快马,给姚妮带来了两个目瞪口呆的消息!

范姜一家人收拾行李,姚妮还是觉得不太放心,问范姜柏:“如今全家都拿到太阳底下晒着了,为防万一,咱们要不要再另择一处隐蔽的地方,等日后觉得烦了,也好安静养老?”

范姜柏觉得这主意不错,就说:“那咱们悄悄地弄。”

姚妮见他同意了,心说,你们执行力比我强多了,这事儿我就不用担心了。不想范姜柏动了点歪心思:“这个,养儿才能防老啊……养老也得有儿孙做饭呐……咱们得加把劲呐……”然后就被姚妮枕头糊脸了。范姜柏也不管脸上的枕头了,伸手就抱着老婆腻歪了起来。

两人正闹着呢,金罗在外头敲门了:“师傅,京城来人!”

姚妮惊讶道:“什么人?”急忙起来理了理头发,这发型是新学梳的,费了她老大的劲儿,可不能弄乱了。

范姜柏一抹头发,出去开门。

金罗左右看看,见姚妮也闪了出来,才大步走进来:“京里蒲捕头亲至,说是……京中有变。亏得师傅你已经成亲了,不然就得再等一年啦!”

“哈?”姚妮惊呆了,“谁死了?皇帝还是太后?难道是皇后?”

金罗道:“听口气,像是皇帝,京中宫变!”

【卧槽!才说了要准备个避难的地方,怎么这就来“难”了?】“新君是谁?”

金罗道:“您还是亲自出去看看吧。”

姚妮匆忙跟范姜柏出去了,范姜娘已经在外面接待蒲捕头了。姚妮叫完“娘”,再跟蒲捕头喊了一声:“师叔。”蒲捕头匆匆一摆手:“甭急着寒暄啦,京里出事了。传闻二皇子给圣上进了一种仙丹,圣上连吃了几日,死了!二皇子就说,圣上这是升仙了,临终遗言让他继位。可皇太后与皇后都不肯信,二皇子着急,引兵自卫,三皇子趁机说二皇子谋害圣上以图自立,小郑将军父子引兵勤王,说是奉皇太后之命,又把二皇子给拘禁了起来。三皇子欲登基,有些大臣却不满,说他未免太急,且圣人无遗诏。溧阳公主进言,请您回京看看!皇太后便下令,请您回宫。密使这会儿怕已经在路上了呢!”

姚妮:【=囗=!窝勒个大擦,玩脱了啊!】

蒲捕头对范姜娘道:“亲家,这事儿推脱不得了!京里为这事儿,已经死了不少人,再不安定下来,怕要死更多的人,还要祸及天下。”

姚妮反而镇定了下来:“这种时候,跟天下没关系。制住了二皇子就完事儿。”

蒲捕头小心地问道:“那”

姚妮就看向范姜柏,范姜柏道:“回去,没事儿的。”他的主意也很明白,二皇子方的一大助力端王已经完了,甄仙师也完蛋了,他还给皇帝进了仙丹然后死了。如果他不是皇子,而是个方士,早被处决了!姚妮回去,是受三皇子欢迎的,三皇子估计就是新君了,回去一准没事儿。且姚妮又不爱多事,三皇子挺喜欢这样的背书人。

姚妮小心地道:“你不问问爹吗?”总觉得那位懒神很靠谱的样子。

没想到懒神也觉得可以进京:“去吧,完了事儿,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他是觉得,现在的国家大事,是不可能取决于一个“神仙”的,明面儿上,还是得看各方角逐。现在二皇子都被控制起来了,三皇子看起来又不蠢,不会犯二,胜负其实已经分了。去一去,站个队,也没啥。家世都曝光了,又不想一个劲儿跟江湖人搅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儿,还不得跟朝廷搞好关系吗?

行了,全票通过,蒲捕头也舒了一口气:“那我得走了,不好叫密使看到我来了,我是借着去海边儿巡视的名头被派出来的。”

姚妮客气地把蒲捕头送走,看着他以相当高的反侦察技巧避开了大路,这时才发现,蒲师叔没有穿制服!果然是偷跑过来传递消息的吗?

全家即刻上路,反正武力值最差的那货已经在车里呆着了,也不担心随行人员会拖后腿啥的。行李都打包好了,姚妮就又接了一封信。信是四海镖局给带过来的,发信人是孟允书,上面用急匆匆的笔迹,写了两页纸,第一页写京中生变,许多人被抓,又有许多新贵诞生之类。第二页就写,求救,有个新贵家的闺女,她看中了闵行,死活想让闵家悔婚,然后娶她!

孟允书次后还附了新贵的官衔刑部尚书,原来,本来的刑部尚书入阁为相了,留了个缺就被赏给有功之人。新尚书召见下属,看到闵行小伙子挺­精­神,想到六扇门以后也要看闵家的,就把他也弄家里来吃个便饭,打算培养这货当闵长捷的接班人啥的。闵行的官职,走不了人家的中门,从侧门进的,不巧尚书的闺女要出门看外祖母,就在侧门那儿坐轿子权贵人家的中门,寻常是不大开的就让她给看到了。

姚妮:“……”【窝勒个大擦!这又是神马神展开?!】顺手就把信给了范姜柏,范姜柏一看,也傻眼了:“这都怎么了?阿行……”好吧,长得相当符合时下审美呐!

这下得了,赶紧赶路去吧!

正好,密使也到了,密使受命来见仙师,也是很激动的,到了就愣了:“真不愧是仙师,这是……算出来咱们是请您老回京的吗?”

姚妮哪能承认呢?张口就道:“不是啊,有朋友出了事儿,让我回去帮忙呢。问一句,您从京里来,是不是有人看上我那个见天找不着路的兄弟九郎了?”

俩密使互看一眼,心说,得,有人要倒霉了。倒也诚实地点了点头:“是。不过咱们来是有另一件事哩,”把蒲捕头说的话又从二皇子的角度上说了一遍,“国不可一日无君,新君已登基,还请您回去,帮忙安一安人心哩。”

姚妮心说,我哪懂这个啊?还是点头了:“我也没什么本事,不过,让我回去,那就回去吧,正好我也有事儿。”

125、二女争夫好热闹

124楼:【楼主没想到,在自己的身边也能发生这样狗血的事情,这种“高官之女看上穷小子以势逼人挤走原配”的桥断发生在一个江湖的世界里,真的呆胶布?窝去!孟大爷,你在­干­嘛?!就这么眼瞅着闺女被欺负啊?

楼主真是仓皇回京,真怕孟大爷已经被弄死了。回去一看,得孟大爷活得好好的,正那儿磨刀呢。真心为那个抢人老公的蠢货点个蜡。i

哦哦,京里其实挺热闹的。楼主就是围着二皇子转了八圈儿,看了看他进的“仙丹”说了两个字,然后就没楼主啥事儿了。Tobecontinued……】

姚妮是被两个密使一路护送进京的,她的车走的是官道,行得并不特别匆忙,走了大半个月,也就到了京城了。一路上,姚妮都在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孟大爷到底是在­干­嘛?他老人家没死吧?以孟盟黑道教父的出身,好吧,这四个酷帅炫目的字跟他的形象不太搭,但他真的是呀!是怎么能容忍闺女这么被欺负的?

还有,闵家的态度究竟如何呢?刑部尚书,那还真是六扇门的顶头上司,闵长捷平常想见,还得打个报告先。如果闵长捷支援了,这个问题,还真有一点严峻呐!怪不得孟允书给自己写信了呢。不过,姚妮估计,闵行倒不至于不想要孟允书,只是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什么内情?要是有什么“占了小姐便宜”之类的狗血剧情,那姚妮就真的要吐血了!

问密使,两个密使都推说:“不知详情。”密使心里十分惊诧,他们是奉命而来的,如果仙师问起朝局,就必须抹黑二皇子,让仙师给三皇子背书。可现在这仙师分明是对朝局不感兴趣,她一门心思都扑在家长里短的狗血八卦上了!密使觉得很苦逼,这要怎么开口呢?

姚妮对于朝局,真是没啥好担心的。起先是范姜柏父子的推断,后来她坐着个车,闲着没事儿,就划了两笔,把两边情况一列,心里就更敞亮了。大臣们即使心里迷信,也不会拿这个说事儿,除非天下掉颗星星下来,或者哪条大河发大水,天下大旱之类的,否则他们是不会迷信某一个人的话的。皇位,看起来是皇帝决定的,哦,现在是皇太后决定的。实际上,还是取决于力量的对比。

三皇子方,有掌刑部的四皇子、有在军中经营多年的郑氏、有很得宫中欢心夫家自然也不差的溧阳公主(这位公主前不久生了个儿子)。更有许多中立大臣看着二皇子进仙丹,对此行为不屑、进而不肯支持二皇子……等等等等吧,加起来,他已经胜劵在握了。更何况,他已经登基了好吗?半道上,姚妮就听到了新君即位的诏书了!

只要这皇位得来的理由能说得过去,一般情况下,这事儿就算定了。姚妮去京里,那就是个锦上添花的。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京里局势,也不担心人身安全。

姚妮把自己的猜测跟金罗说了,金罗感觉更苦逼了,他本来是个剖尸研究医学的,因为想学个画,结果变成了蠢老师的总管,现在又要化身智囊吗?金罗苦着脸,慢慢地想,这个政治方面,他的业务还不够熟练呐!

想了半天,他才说:“没错,现在要紧的是闵家的事。闵老爷子要是反悔了,那可真不地道了。”姚妮道:“他可不算江湖人哩。”闵长捷是公务员系统的好吗?

这一路就在姚妮脑补、回忆了许多宅斗情节,密使想进言却找不到机会,金罗苦修政治课中,飞快地过去了。姚妮已经能够看到京城那熟悉的城墙了。

进了城,两密使回宫报信,姚妮这回得先跟到夫家了,她的学生们在范姜家都有住处。范姜家院子虽然没有伴山居大,但是由于人口比较少,居住环境还是相当不错的。两个小丫头住一块儿,老周跟金罗住一块儿,姚妮就跟范姜柏住回他们的新房,屋里的喜字还没完全褪­色­呢。结婚的时候天还有点热,这会儿秋叶落尽,都快要下雪了。

将将安顿下来,宫里就来人接姚妮。姚妮不得不把她那些新嫁娘的大红衣服给收了起来,翻腾一下,找了件雪青­色­缎面的皮袄换上了,头上的首饰是早就摘了的,这回就往高椎髻上Сhā两根银簪子,然后在长公主的陪同之下,到了皇太后的宫里。宫里一片肃穆,白布幔都没摘,也不见有人穿红着绿,更不见化妆的人。先帝棺椁还没运出宫,再过几日才放到京外,等陵墓建成,再下葬。

皇太后脸都哭黄了,一见姚妮,居然又哭了,抓着姚妮的手:“仙师,你可来了,我儿真是命苦哇!”最后哭得话都说不清楚了。长公主等人在一旁劝着,一面劝,长公主还一面上眼药,想当初,二皇子可是与端王一伙的,长公主她相当地记仇。

“那个小畜生居然敢害他亲爹!真是禽兽不如!我就说他跟那个死瘸子一路,弄个骗子来,那是没安好心。宫变的时候,他的底气怎么那么足?还不是那个骗子进言,他才能往禁军里安j□j人手的吗?幸亏先帝不傻,没全听他的,还有阿琳他们这些人在,不然还不把咱们一勺烩了?!”

溧阳公主也在旁边说:“侥天之幸,那骗子早早在仙师面前现了原形,要是再让他行骗下去……我们全没有生路了啊!”

窝去!让你们在老太太面前天天哭,二皇子本来是活的,也要被你们这么哭死了好吗?

果然,老太太就说了:“二郎怎么这么糊涂呢?”然后就请姚妮给鉴定鉴定,那丹药啥的。

姚妮自己是不信这个的,她也屡次说这世上无仙丹,让她来鉴定,这……简直就是已经给二皇子判刑的节奏啊!可程序还是得走的。

由于事情牵涉面比较广,来旁观鉴定的官儿都不小,什么新君的兄弟啦、新任的大臣之类的,满满当当填了整个皇太后正殿的正间。姚妮捏起一颗丹药来,这玩艺儿居然还泛着点金属光泽。姚妮手一抖,狠擦了几下手,才停下动作。新君就客气地问:“先生,如何?”

姚妮叹道:“二殿下也是被小人骗了,这东西,谁吃多了谁死。都是有毒的呢,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丹?轻易叫你们拿了,那这神仙也忒不值钱了。”炼丹的原料,大多是朱砂、铅汞一类,都是有毒的好吗?知道火药是怎么发明的吗?方士炼丹的时候胡搞给搞出来的!他们是什么都敢便炉子里扔的、一群疯狂的化学家!科学经验告诉我们,少吃化学制品。

长公主觉得很不解恨,怎么能说老二是“被小人骗了”的呢?得说他包藏祸心啊!不想新君却颇为满意,因为皇太后听了之后加紧了说:“老二糊涂!糊涂!就这样稀里糊涂把先帝给坑害了!”听听听听,这就是水平了,一个糊涂蛋,他怎么能够做皇帝呢?而且因为皇帝想成仙,就进献丹药的做法,近乎于佞臣了有木有?这才是新君要的!

谋反,那也是有血­性­的,只知道拍马屁,那就显得不够高档大气啦。新君想把他哥打扮成后者,而不是前者。要是有人说老二是因为不忿于先帝求仙问道,于是为了不让他弄乱天下才把先帝弄死的,固然有骂名,可也保不齐有人觉得他有前途,想支持他。一旦成了个马屁­精­,嘿嘿,有能力的人就很少会支持他啦。

新君觉得他的这个“先生”真是充满了智慧。说一句:“着三法司会审。”之后,就请先生留下来再讲一讲课。

姚妮完全不知道要给皇帝讲什么,­干­脆就闭嘴,等新君再三问了,姚妮才给他留了一个字“稳”。对于当权者来说,稳是最重要的,但是具体的方法,不好意思,姚妮自己也不知道。哦,她还急着见孟允书呢。

新君却跟范姜爹似的,越看这个“稳”字,越觉得此中有深意,越觉得是这个道理。

姚妮回到了家里,就派老周去给孟家送信,顺便打听一下事情究竟怎么样了。然后向家里人复述了见闻,范姜爹听了,一点头:“很好。此事便不要再多管了,休息一日,明日见一见亲家,咱们便出城。”

老周的脚程极快,天刚擦黑,他就贴着城门的缝儿溜进来了,城门在他身后关上了。到了家里,香附已经等着他了:“给大叔留了饭啦,师傅说,您先吃了饭再跟她说话也不迟。”

老周匆匆忙忙扒了两口饭,也不管饱没饱,就跑去见姚妮:“见着了,都还好,就是瘦了些。闵家那头并没有说什么,是尚书那里,有些强硬。闵九郎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孟大姑娘的事儿,不过……孟大姑娘看闵家长辈像是很为难的样子。”跟姚妮猜得差不太多,只要闵行跟那边姑娘没什么,那这事就比较好办了。

姚妮放下心来,对老周道:“那就好,我明天回缁衣巷看看,当天就出城,见了他们再说。你刚回来,也累了,赶紧休息吧,怕明天事儿也不少。”老周道:“没事儿,要不……我再去尚书家里探探?”姚妮摇摇头:“这时节,京里很敏感,别去了。”

老周还是私下跑了一趟,尚书家里并没有养什么江湖高手。江湖高手这种生物,如果不是什么皇宫之类的地方,养了那就是……自己找事儿。万一养个少侠,他看上你闺女,当天就能给你拐跑了。惨一点的养了个不讲究的,看上你家小老婆了,还能给你戴绿帽呢。所以,通常情况下,江湖人和普通人,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老周很轻易就进去听了一耳朵,听得趴在房顶都要再次成僵尸了!

老周根本无法想像,像尚书千金这样的大家姑娘,怎么能说出来:“我就看中她了,就是她了!难道他不是青年俊才?新君要肃清宇内,正用得着他们这样的呢!他有本事,相貌也好,再有爹扶持一二,将来前途可不好说。他那个未婚妻,不是还没过门吗?再说了,江湖草莽,怎么能与朝廷命官结缡?那女人她配吗?”他却不知道,­性­情彪悍的物种,是什么环境下都能生存的。

回来跟姚妮一说,姚妮已经顾不上责怪老周擅自去偷听了。说真的,姚妮完全不理解这姑娘他爹的脑回路,因为那位尚书居然觉得女儿说得很对,至于女婿贪图富贵神马的,他觉得,那是女婿“慧眼识珠”。他现在发愁的,偏偏是女婿似乎没有迷恋上他的掌珠,这还真是让人忧愁啊!

更让刑部尚书不太满意的是,闵长捷居然在磨磨蹭蹭,他……没有主动上门来提亲!至于孟家父女,他都想好了,如果主动离开,那也就罢了,如果不是……他只好翻一翻孟蒙的案底了。

人蠢到这个份上,姚妮连为他点蜡都懒得点了,她只想知道,这位尚书,他是个什么来历。

有关尚书的来历,姚妮是第二天在闵家听周氏说的。

周氏也很为难,说真的,听到这样好的条件,周氏不可能不动摇,也会想:要是现在九郎还没定亲……之类的。好在她还有顾忌,还觉得孟允书人很不错,可是尚书真的不好得罪啊!闵家是混朝廷的,不是混江湖的,还得在尚书手下混饭吃。

周氏很忧愁地对姚妮道:“这姑娘,我……还真有点不敢要哩,这看一眼就看上了,就要要,也不管人家是不是订了亲、有了媳­妇­儿的,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好脾气的人呐。知道九郎定了亲,还要让咱家低头退亲,再去求亲的。这事儿,我……就算是觉着高攀,对九郎有好处,我也心虚呐!不能做,不能做。”

姚妮道:“是呢,这样的脾气,怕不好相处。您要是不图她权势,还是远着些好。”

周氏道:“别提了,这位尚书,是平乱立了大功的!当初二殿下作乱,就是他跑去告诉三殿下,三殿下才能这么快平了乱的。他还带着人跟郑小将军入宫,端的是立了大功劳的。”

原来还有这一出,新贵呐!怪不得这么嚣张,这是要兑现红利吗?

姚妮低头想了一下:“您跟我说实话,您是个什么章程?”

周氏难得见姚妮这么严肃的样子,张了张嘴:“我……”

姚妮道:“您是想一家子和和气气的呢,还是想九郎做尚书门下一条狗?闵家把握六扇门,哪个尚书来了,都得给几分面子。要拿下闵家,他也得掂量掂量,为什么?家里有手艺,且无所求。一旦您有所求了,就是把把柄送到旁人手里了。”

周氏叹道:“就怕尚书大人为难我们。”

姚妮开始思考……忽然问道:“孟老伯那头怎么说?”

周氏十分尴尬地道:“还能怎么说呢?人家……尚书那里是暗示,也没有明摆着说,也不知怎么的就满城风雨了,也不见尚书大人澄清。我们两家还有什么好说的?还在先帝孝里,也没法叫他们成亲呐!”

姚妮道:“我等下就去城外,看看孟老伯吧九郎还好罢?”

“那是个死心眼儿。”

“那就好。”

周氏暗忖,“那就好”,是个什么意思呢?难道这尚书家的姑娘,不可以吗?姚妮的意见,还是挺重要的,周氏虽然与她熟悉,还是怕她发功搞死她不喜欢的人。她哪里知道,姚妮根本没这水平,这货都快愁死了!正想着怎么样探闵行口风,这个艰难的课题。

闵行的口风,范姜柏已经探过来了。作为一个青年人,闵行虽然对于有白富美“追求”他这件事情,表现出了一丝自得,态度却还是相当坚定的:“我有媳­妇­儿,­干­嘛还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才不­干­那不讲义气的事呢。”

范姜柏略放心,问闵行:“要是尚书有什么……”

闵行也略忧愁,决定明天“护送阿姐出城”。大家都知道,这个路痴是借机找人带路看老婆去的。

第二天到了城外,姚妮先把三位长辈安排好了,范姜爹就闭关了,临关门前,还对范姜柏道:“拿不定主意,就跟那个最漂亮的男孩子商议一下。”然后就走了!

范姜柏看了看金罗,把他也带到孟家了。

孟蒙正在磨刀,颇有一种“你官比我高,我武功比你强”的模样。姚妮默默地想,这又来一个要害死全家的蠢丫头啊!

126、鬼母讲堂重开课

125楼:【看看孟允书这情商,再想想另一位的霸道,楼主这种对尚书无所求的人,那必须站在孟允书这一边好吧?让楼主颇觉坑爹的是,那位小姐似乎……思想比楼主这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人还要正统,她奏介么想把楼主叫她家里去!呵呵,呵呵,呵呵呵呵i

楼主觉得吧,金罗这货,真是人间杀器!这个,跟着楼主混,好像太屈才了,要是弄到朝廷上,绝逼不会比刑部尚书混得差哩。话说,楼主真心觉得,脚踩两条脚想左右逢源这件事情,真不是一般人能HOLD住的,比如楼主,就快要被自己弄疯了。楼主决定啥都不管,一门心思教书去了。Tobecontinued……】

孟蒙正在杀猪,他原本是计划着等姚妮回来,海外淘金客们也回来了,再给闺女办一个盛大一点的婚礼,然后他就等着抱外孙了。哪知道皇帝突然死了,民间禁嫁娶,前盟主也不好在这时候挑战朝廷权威,那就只有等。一等二等,又等出个人来争他女婿。他是真没想到,尚书这样的高官,家里的闺女会看上一个小捕头。

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那丫头寻死觅活就要闵行,丫头的爹娘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答应了。这下可把孟允书给坑了,上上不去、下下不来。闵行是个路痴,没人带着他也找不到城外来给一个交代,闵家有装聋作哑的趋势,孟允书无奈,只好托四海镖局,寄信给姚妮,寄希望于这位跟闵家没血缘关系的大姑子能给个主意。

眼下姚妮来了,孟蒙十分开心:“来啦,进来坐,”见姚妮看着他手里的刀,眼都看直了,孟蒙解释道,“正说要杀口猪来吃哩。天冷了,好做猪皮冻了。”一时孟允书也出来了,看到闵行,她就红着眼圈儿低了头。闵行连忙凑上去安慰,孟蒙道:“都到里屋说去。”

老沙进来生了炭火,闵行道:“京里局势紧,我……迷了三次路,不敢再多出城。”

孟允书一看闵行是跟着姚妮来的,心就安了七分,嗔道:“怕你再迷到旁人家里去。”

姚妮道:“究竟怎么一回事?尚书的闺女,嫁个皇子都嫁得了,怎么……我说,她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孟允书眼睛一亮,又垂下眼睑:“那姑娘我见过,就是一副小姐脾气,看上的必得要了。家里人又惯着她……”

姚妮道:“惯也不是这样惯法的,她年纪也该不小了吧?怎么还没说亲呢?”

孟允书轻声道:“她是家里庶出的,她生母是她爹心尖上的人,生她的时候难产,不久就死了。家里无人敢管,管了她就哭闹,她爹也疼她疼得紧。门当户对的,都不肯要她。”

金罗留心看闵行的表情,见他一副十分闹心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有从法医变成心理医生的趋势,感觉更坑爹了。

姚妮道:“九郎,你知道吗?”

闵行道:“必得知道啊!我一丁点儿也没想要她!至今将她生母那头当正经亲戚走,没这么胡来的啊!不过是尚书太难缠,不瞒大伙儿说,我家里还有八个哥哥呢!”是的,这也是闵长捷夫­妇­郁闷的地方,人家有九个儿子,没道理为其中一个儿子没过门的老婆去得罪个新贵。

孟蒙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姚妮道:“就没人参他?”

闵行答道:“他正炙手可热呢,又……没有四处宣扬这些个事,今上正要用着他,如何……”

姚妮心说,难道是个酷吏?还有旁的什么内情?

这些人,就没一个是正式混朝廷的,闵行虽然是混朝廷的,可是个捕头,正经八百官场上的事儿,他懂的其实并不多,或者说,层次不够高。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来。这事儿主要是双方力量的悬殊,不是指武力值,还包括社会资源啥的。孟蒙要是去弄死了刑部尚书,这事儿他能做成,但接下来必然是全国通缉,除非他跑海上去。闵行一家也要跟着吃瓜落,孟允书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金罗想了半天,深深地觉得,这孟家的事儿,不值得姚妮跟着搅和,所以他就不发言。范姜柏倒是想:“要是……问一问这尚书家姑娘是不是有毛病……呢?”

他这暗示闵行听懂了,姚妮听懂了,孟蒙听懂了,孟允书也听懂了,金罗却摇头道:“不好。这些个人,笑贫不笑娼的。平常还好,新君登基的时候……呵呵,仁义是当不得饭吃的。”然后他就闭嘴了。明摆着的人家就是不要脸了,你能怎么着吧!他再矬,你弄死他,就是挑战朝廷权威。

一场聚会不欢而散,不是与会者相互之间的问题,而是悬在头上有一个讨人厌的大问题。闵行就留在孟家,拍着胸脯表示:“我是不会食言的!”

姚妮很是忧愁,她现在似乎不太怕有人抢老公,可是看着孟允书为难,她也跟着着急。遗憾的是,她的智商比她还捉­鸡­!

更让姚妮生气的事情,紧接着就来了,她这儿正看着“陪嫁”,给丫环们安排了工作,什么扫地的、做饭的、梳头的之类,又有安排洗衣服啥的,把小喜和小翠解放出来升了一级。又派人打扫着前厅,为开学做准备。不过,她估摸着这时节旁听生怕是不会太多,可能窝山边搭棚的那几位还在,其他受到换届冲击的老大人们,少有心情来听课了。

四个丫环各有名字,大约是周氏给娶好了的,分别就叫福、禄、寿、禧,阿禧与小喜重了个名儿,小喜在吴二娘的指点下,自己要求改名儿,姚妮想了想给她改叫小雪。因为,正好这天……天上在下雪。

就在这个时候,京里来人,给姚妮送了张帖子,却是刑部尚书家的那位姑娘,要下帖子请客,请姚妮进城去。姚妮绝不会在这时候进城,甭管这姑娘好成什么样儿,又有什么难言之隐,她都拒绝了。范姜柏不放心,老周就又跑了一趟,去听了一耳朵。据回来的时候说:“那一位正在家里发怒呢!”

这一位的爹,其实是个挺会钻营的人,看时机看得准,也明白事理。无奈就是太钻营了,所以很多事情上显得不那么大气。他是不信什么鬼神的,也没个什么是非观念。对姚仙师那是没啥敬重,只是觉得姚仙师一出面,给二殿下一锤定音之后,这位仙师就没啥大用了。他是相当今上当年跑仙居旁听,是为了讨好先帝啥的。皇室对于神棍的态度,从来都是用过就扔的好吗?今天这一个,明天那一个,神棍仙师也是要争宠的。

这么想,倒也不错,只是他没有看懂《道德经》,今上开始还是作戏,听得入神之后,他是真的风雨无­阴­地去听的。

尚书的态度自然影响了最喜爱的女儿,这货就以为,这是一个过气神棍,但是由于是闵行的“义姐”,她也就略微重视一下。可以说,整个闵家,除了周氏,她也就因为姚妮小有名气,才重视了那么一下。所谓“嫂子”们,她是不曾放到眼里的。

老周就听到了“不识抬举!本来还想跟爹说,给他们家好前程的,我等着她来求我!”的言论,被这个蠢货蠢得五体投地!终于见到比老板更蠢的货了,值得为老板的智商点一个赞。

范姜柏简直要惊呆了,见到老婆之后,他觉得人蠢一点还是挺可爱的,现在发现,人可以蠢,但是不可以脑残呐!叶铭听完了,整个人都像一只完全成熟了的朝天椒,袖子一卷:“她以为她是谁啊?香附,咱们去打死她算了!”这位先替偶像鸣不平了。

金罗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开口道:“原本以为,这事与师傅的关系不大,现在看来,真要叫她成了事,可就有得磨了。小人得罪,真是讨厌。”

姚妮道:“就是就是!现在要怎么办?”

金罗叹了一口气:“听说平王还在管着刑部?您直接跟他辞了这什么九品芝麻官儿,就说要一心教徒弟,没时候侍奉尚书家的大小姐。哦呵呵呵呵……”

范姜柏眼睛一亮,对哟~

这个什么捕头,姚妮原本觉得混份工资也挺不错的,现在看来真是个烫手的山芋,类似于­鸡­肋,一咬牙,她就说:“行!可我不会写辞呈啊。”

金罗道:“不用写。把那身官袍往平王府上一送,就结啦。”

最后姚妮还是写了封情真意切的信,也没有什么格式,就说了,­干­领工资的事儿她这觉得很不好,于是就辞了。平王府上的人听说是仙师送来的东西,也不敢怠慢,等平王一下朝,就跟他汇报了。平王还奇怪呢,他妹子帮他讨护身符都没讨到,这仙师怎么会主动送礼来?打开来一看,一身捕头的制服,拆开信来一瞧,当时就气乐了。刑部尚书后宅里的事儿,他是懒得挑剔,总归死后要被锯两截的事儿别人也替不了。这货就是条狗,能­干­活就行。

呵呵,这条狗现在居然开始张狂起来了!平王快要气疯了!姚仙师哪怕开始是个神棍,现在的价值也不仅仅局限于一个神棍了,懂吗?她老人家如果运用得宜,那可是……统一思想的利器啊!平王也听说了海外淘金的事情,这件事情现在看来拦是拦不住的,朝廷也想掺一脚。光凭法令,那是控制不住的,必要的时候,必须通过思想钳制,懂吗?

平王气急败坏,拎着捕头制服带着信,就跑去见他三哥了。皇帝一看,也气得不轻:“这都怎么了又?”

平王道:“太张狂了!就是咱们家,也没这样办的呢!我等尚且要对先生恭敬!”

皇帝将信纸给了平王,道:“恐怕不止是这样,我仿佛记得先生隔壁住的就是闵九的岳父家?”

平王大悟,道:“原来是女人们的事情?”

皇帝低头看了片刻:“不止。这位先生,一颗心里住的是圣人,恐是不欲与这等无德之人为伍呢,”厌恶地一皱眉,对平王道,“李崇德(刑部尚书)是过于张狂了,无德之人,实难立于朝上。先生什么时候开课?”

“听说,是明天。”

“那咱们散了朝,也去听听。”

“怕下雪。”

“无妨。”

第二天,伴山居就迎来了一位皇帝,皇帝还是很老实地坐在他原来的位子上,这倒让姚妮有些不好意思了。然而一直旁听的几位老先生,却非常赞许地捋须而笑。平王看见了,心里给他三哥点了个赞。真是收买人心的一把好手啊!早在姚妮结婚之前,他们兄弟俩就发现了大家齐聚来听课的苗头,现在看到大家热情不减,兄弟俩索­性­就……再做出好学向上又守礼的姿态来。

上完了课,姚妮还给听课的人发姜汤喝,天太冷了有木有,虽然她没有要求大家来,可是大家都很自觉冒雪赶路,她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众人喝完了热姜汤,都觉得这位“先生”真是个心怀“不忍”的人,真是跟外面传说里有几分相符了。皇帝吃东西一般都要过安检,但是这一回,皇帝是一点也不挑剔着捧着碗就喝了。喝着喝着,他还跟已经致仕了的某位老先生聊了几句心得体会。

姚妮看在眼里,心说,你真是个狡猾的家伙。平王殿下与姚仙师的心意在这一刻相通了,他抬眼一看,那个傻乎乎的老师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了然的光。叹一口气,心说,这下李崇德没好日子过了。忽然就想起来,外面流传甚广的,据说是“鬼母”语录的一段话来,看来,李家也要被个闺女坑了全家了。

皇帝与知识界代表们聊得相当投机,然后又借着他“先生”的迷信理论,重述了礼教的重要­性­。大家都表示赞同,认同皇帝陛下的皇位得来得很正,在老大死了、老二害死了皇帝之后,老三即使是庶出,也是相当地合法的!唯一的遗憾就是,皇帝想让他妈做先帝的正室,但是这个目前没有办法做到。因为……先帝没来得及立太子,但是却在废了宠妃的追谥之后,火速地下令,以后你们给我追谥的皇后,我是不会承认的。

皇帝也挺害怕的,他端王叔死前说的话许多人都能做证,真怕他爹也被锯了,然后东一块西一块地来找他托梦。他想问一下姚妮,有什么折衷的办法没有。然后就发现姚仙师又开始掐脖子了,真是……让人气闷啊!

聊得差不多了,姚妮一看天,就说:“这雪下得也大了,你们也聊得很投机,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隔壁孟大叔家冻了很好的猪皮冻,下酒很香哩。”

大家都说好,然后就到后面吃饭。姚妮这货,对于自己家那是收拾得相当地用心的,回来之后就由她已经用不到了的眼镜片儿想到了玻璃窗。惜乎本地玻璃比较珍贵,死抠的掌柜希望能做镜子多卖钱。她只抠了那么一点点,装了个小厅,还没能全部替换窗纸。可这也够震惊的了!皇帝问姚妮:“先生,这是……”

“就玻璃呗,也没什么。”

皇帝记下了,决定……回去小小装修一下某些宫殿啥的,他又不是又不起,只是没想起来还能这么用。

孟蒙得到老周的消息,听说皇帝留在隔壁吃饭以,隔壁的坑爹货推荐了他家的猪皮冻,急忙亲自托了一口陶盆,给送了过来。对止不住笑影的孟允书道:“我怎么说的,跟姚家丫头相处,值!以后好好跟她处,她有啥要你做的,别推脱。”

孟允书轻轻啐了一口:“知道啦!”

孟蒙看着就像是个杀猪匠,又像是个劣绅,可手艺不错,皇帝等人吃得很香。然后就看到主人家相当客气地对他说:“孟大叔。”然后客气地让人过来喝茶,客气地给他装了一盒好料,客气地给他解释,为毛这里这么多人,还有大内高手瞪着大叔。

孟大叔相当理解地道:“应该的,应该的。”

里面就有老学究觉得这先生真是个高人,态度不以其贵贱而有所更改,真是颇有悲天悯人的风范。#雾好大#

皇帝也趁机问候了一下“孟老伯”,没把他的长相当一回事儿,反而像个下基层的领导,问他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之类的。孟蒙就说:“年轻时闯荡江湖,后来还是觉得,认真过日子心里塌实。现在闺女都说了亲了。”

皇帝就问:“说的哪一家啊?怕是婚期要推到明年了吧?”顺手从身上解了块玉佩当是预先送的贺礼,感谢孟老伯家好吃的猪皮冻啥的。真是亲切得很!老先生们互相激动地看着,频频点头。

姚妮心说,是了,这跟传说中的纣王的筷子,刘邦的仇人,那是一个作用哩。开口道:“恭喜!”平王也说:“恭喜!”老先生们也不歧视莽夫了,都说:“恭喜!”

127、金罗的幸福生活

126楼:【楼主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能跟一个皇帝,这么正常的聊天。在不久之前,楼主还连见个黑社会老大都觉得脚软呢,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跟皇帝聊天,倒是有一个好处给金罗弄了许多新鲜尸体随便解剖。Tobecontinued……】

孟蒙这些日子的心情,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时高一时低,还打着圈儿。原本已经金盆洗手,准备含饴弄孙了,冷不丁地皇帝死了,闺女婚期要推迟。推迟就推迟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都已经定亲了。可谁知道,这定了亲的,还有人不要脸地想截胡呢?偏偏亲家也没个坚定的立场,孟蒙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事不好怪亲家,是刑部尚书势力大,可心里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直到姚妮回来,表示了支持的态度,并且带回来了闵行,才让孟蒙的气顺了些依旧有些愁。连闵行都吃了他一顿打,虽然最后是被孟允书给拦下来了。这天正在家里发愁呢,又想磨刀了,冷不丁听说隔壁来了个皇帝,然后……到吃饭的时候老周来了,让他送一盆猪皮冻去。

孟蒙当时就懵了,然后奏被老周拍醒,两人过了十招,孟蒙才冷静了下来,磕磕巴巴地问:“皇皇皇皇……皇帝?”

老周早上自己也惊讶得要死好吗?现在在孟蒙面前,他倒淡定了:“这话说得多新鲜呐,他又不是没来过!就是以前那个三殿下不是?当今圣上为人很好的哩,大姑娘这是……”压低了生声,“特意留他跟那些个老学究一块儿吃个饭,可是舍了大脸面了,他答应了,大姑娘又提起你来,你可得有个数啊。”

孟蒙连连点头:“成成成,我亲自送过去,老周你先回去说一声儿,我马上送到。哎呀,这些日子没心情杀猪了都,亏得前两天听说你们家大姑娘回来了,又杀了口猪,这才冻了一盆……”

絮絮叨叨的,他就拿猪皮冻,然后跟孟允书报告好消息去了。

到了伴山居,孟蒙又见缝儿Сhā针地说了自家闺女的事儿,得了皇帝一块玉佩,真是开心得都要飞起来了。皇帝十分之纳闷,看了一眼他那升职了原王府侍卫头子,现在大内侍卫副手。得到对方一个相当肯定地点头:没错,这错就是前武林盟主,而且武功极高。皇帝突然觉得,这群黑社会还是满可爱的嘛!

吃完了饭,皇帝表示出了还要请教的意思,老先生们识趣地告退了。皇帝特别善良特别热心地吩咐着侍卫们:“选几个人,把老先生们送回京,下雪了,道不好走呢。”老先生们真是感动极了!姚妮看得肚里偷笑,让金罗把老先生们送到门口。

这边皇帝吃饱喝足,说实话,这伴山居的饭菜水平比宫里差了八档,但是皇帝吃得颇为开心,主要是,他发现了一件对他十分有利的事情,并且作秀十分之成功。也不能说是作秀啦,应该说,他成功地搏得了许多老派人物为代表的正派人十的好感。这无疑是让无诏登基的皇帝十分开心的一件事情,先帝真是死得太仓促了!

由于已经当了皇帝,哪怕表现得再有礼,还是带了一点点王霸之气。皇帝很不客气地第一句话就直问中心:“先生,我现在有一件为难的事情,还要向先生请教。”

姚妮连说:“为敢当,您问吧,只要我能答的,都会回答的。”

皇帝最关心的,还是他的正统问题,那啥,他娘真的不能扶正了吗?不然怕有人不服,天下大乱呀。

姚妮就笑了:“您看到刚才那一位送下酒菜来的了么?您觉得,他现在觉得您是好了吗?旁人跟您,他会选哪一个呢?”

皇帝沉默良久,道:“义动君子,利动小人……这个……”

姚妮道:“君子也不能靠喝西北风过活不是?今天的君子们,难道对您有坏印象了吗?真是全为您有礼?您的礼,就是他们的利。世事不过如此而已。”

皇帝道:“只怕天下人,会有旁的说法。”

姚妮道:“君子们的话,总有许多人爱听,这个,您比我懂。”

皇帝是起了这心思的,如今被点破,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再看姚妮,这货她又闭嘴了。皇帝很无奈,只好半开玩笑地提起来:“我今天可是打了自己人的脸。”

姚妮也笑道:“有人是自己人,就有人不是了呀。这些不是的人,可怎么办呢?­干­嘛非要划道儿出来呢。”

皇帝但笑不语。

姚妮道:“是呢,有些事儿,不能言说,得让人去做。道可道,唔?”

皇帝大笑:“不可说,不可说。”

姚妮道:“说真格的,我倒有些话要跟您说。”

皇帝肃容道:“先生请说。”

姚妮抽了张纸给他,上面胡乱写了一些她背熟了的马哲定律,皇帝看着这些字,像是被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一副想赶紧收好,又想立时背下来的样子。姚妮道:“您慢慢看,也许有用,也许没用,有些事,您比我明白。我不过……是个讲故事的人罢了,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悟,还看自己呐。”

皇帝认认真真一揖礼:“受教了。”

此后皇帝便常来,有时候自己来不了,还让他四弟滚过来做笔记,做完笔记回去给他抄写。过来的时候,跟姚妮聊天的内容,也就深入了不少,渐及一些政务。比如,江湖人下海淘金发了财,然后扩张势力,还因为互相之争夺,给社会治安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

姚妮心里久不见的“卧槽”再现江湖:【窝勒个大擦!这真的是大航海的节奏吗?】

就听皇帝说:“他们这样,对国家很不好。”

姚妮道:“水火无情,能解渴、能暖人,也能为灾为患,端看怎么用了。”

皇帝道:“我听说,先生曾言,海中珍宝无算,这个……朝廷可否也……”

姚妮道:“为何不可?我只怕要养出蛀虫来,这却又是不好了。有人打着你的旗号,却中饱私囊,大家以为是皇帝抢了自己的饭碗,结果会怎么样呢?”

皇帝:“这……”

姚妮道:“朝廷当为百姓着想呐,有百姓出海,难道不该保护一下吗?”

皇帝大笑。

姚妮又说:“还请毋竭泽而渔,对江海是,对人,也是呐。”

皇帝再问:“我谨修自身,与民休息,又明察明鉴,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姚妮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皇帝道:“请问句读。”

姚妮讲课的公开课件都标了符号来的,而且符号内容相当丰富,比起本朝满篇没符号,靠自己画圈来断句的习惯来说,意义十分之明确。弄得皇帝很想推行一下标点符号啥的。

姚妮细细跟皇帝讲了标点,又进行了解释,皇帝虽然觉得,如果大家都少想一点,都听他的就好了。但是考虑到江湖的存在,考虑到这个世界的风气,果断地觉得,还是让大家明白一点事理比较好。

愉快的聊天结束了,皇帝抬头看着屋里挂的一幅画,笑道:“这不像是先生的手笔。”

姚妮一看,这是一幅骷髅,顿时大囧,能从骷髅上看出是谁画的,姚妮默默地给皇帝点了个赞:“是金罗习作。”

皇帝看向一边侍立的金罗,对姚妮道:“我记得金罗是想做忤作的,是也不是?”

姚妮笑道:“他如今早上跟我读书、学画,后半晌跟宋伯去学医去。”

皇帝道:“听说还想剖尸?”

姚妮不得不解释:“这也是有用的,了解人体构造之后,才能更好地行医。只是……世人重生死,他也只好先做忤作,积累些经验了。其实是想学医来的。”

皇帝“哦”了一声,对姚妮道:“那正好有一样事适合他去做……天已入冬了,要处决些人。就都交给他了吧。”话音将落,就觉得脖子后面一阵恶寒,敏感地一回头,发现金大美人两眼都能放光了,脸上特别地有神采,皇帝……皇帝一时看得失神了。咽一口唾沫,心说,怪不得端王叔……然后皇帝就想起来,这位美人是因为听到有尸可剖才这样的!=囗=!顿时绮念全消。MD!遇上变态了!

皇帝落荒而逃,金罗一时没顾得上礼仪,追着问了一句:“那我得什么时候管谁要尸体呢?”

皇帝伸手一指侍卫,侍卫只得解释:“你去刑部,拿个腰牌,验明了正身,随你往哪里剖去!”

金罗开心地回来了,却看到姚妮相当地不开心,忍不住问道:“我现在不用乱剖尸体了,师傅你又不开心了?”

姚妮默默一看着他,幽幽地吐出了一句:“死的这些人,大约是……叛逆吧。”

金罗秒懂,这是借他的手行“辱尸”之事呢。姚妮道:“你记着,剖之前烧些纸钱。送人上路吧,也算尽了心了。”

金罗道:“忘不了。这些人,死了也不冤,他们要活着,难道不会对旁人也这样吗?寻常人,想这样惨也不可得。”

姚妮“嗐”了一声:“我就是瞎­操­心,你甭管我了,开开心心解剖去吧。你炭笔还够用吗?我这里还有,都拿去吧,知道你要用。”

金罗和叶铭两个,才是真·有天份的学生,画得十分像样,这让香附非常眼馋。好在香附小朋友心理还挺健康,没有长歪,只是羡慕而已。然后就被老周拎去习武了,香附想习武用以保护蠢师傅,范姜柏本来是想教她的,但是香附的文化水平,大家懂的,范姜爹最近悟出来的武功,她暂时无法领悟!弄得范姜爹只好再次闭关。于是老周就拎她去学老周的功夫了。

金罗听姚妮问,心里计算了一下,答道:“够用了。”

姚妮咕哝一句:“要是有铅笔就好了。”炭笔虽然不用像工笔之类的,担心什么天冷了会冻了颜料砚台,却会脏手。冬天了,总是洗手,又冷又麻烦。

金罗已经学会了理解师傅时不时冒出来的外星语,为防有用,他问了一句:“铅笔?”

姚妮道:“对啊,就是铅笔。哦,不是用铅,就是里面是笔芯儿,外面包一层木头,这样就不会脏手啦!”

金罗想了想,这不是他业务范围,准备转告范姜柏……要不告诉皇帝得了,看皇帝能不能造出来,呵呵,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让老子上工,你也得拿出点工钱来,不是吗?

金罗从此就过上了剖尸体、画画、回去休息、第二天再剖……这样的日子,一直到过年,那边人也杀得差不多了,这边金罗也剖得差不多了,这货狂热地画了上百幅素描,一一标注了日期,还有死者年龄,十分地盼望能有几具小尸体给他剖一下。然而国家也是有规定的,即使是满门抄斩,小孩子一般也只是流放或者是打入贱籍。

当然,暗地里的就……

姚妮看了金罗的画的素描,得亏是黑白的,才没吐出来,不过,金罗的人体解剖图,却是画得越发的­精­准了。这货回来还跟姚妮讨论呢:“看,这些人与平常人也没什么差别,不多一块­肉­,也不多一块骨头。还有,我看他们的血与村里王大爷的也没什么不一样,什么血统高贵,都是胡说八道的。”

姚妮没想到金罗居然从剖尸这让人走避的实践活动中,得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样的科学结论,大大地吃了一惊,旋即道:“还是有差别的。”

金罗对于姚妮的学术水平,还是给予了肯定的,虚心地请教:“区别在哪里呢?”

姚妮想了想,道:“基因。这是真的有的,有的人的基因好,有的就差。比方好,身体好的父母,生下来的孩子就容易健康,反之就不容易养活。聪明的父母,生下的孩子就可能会聪明,反之亦然。当然,还有外部条件……”她越讲越兴奋,从基因讲到了进化论,又讲到了马哲里面的内外因。

金罗听得两眼放光,最后叹息:“真想研究基因啊!”看看姚妮,得,蠢就蠢一点吧,这辈子就遇这么个能谈得来的人,金罗表示认命了。

姚妮大汗!

俩人正说着呢,范姜柏拍去满身的雪花,走了过来,脸­色­十分古怪!

姚妮住了口,有点担心地问他:“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吗?”

范姜柏用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语气道:“你出名了。”

“哈?”

道德经一共才八十一章好吗?一天一章,从结婚前讲到现在,早讲完了。于是,老先生们就默默地给姚妮做了一件好事,他们集资给刊印了出来,还没有告诉姚妮,然后又默默地帮姚妮宣传了思想。此举得到了皇帝的大力支持,对于皇帝来说“成为某一宗派的开山鼻祖的亲传弟子”是一件相当添光彩的事情。

同时,姚妮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说八道,皇帝也让人整理了一下,居然让他把里面与佛教有关的都挑了出来,整理整理,他在考虑新教派的事儿了又!姚妮所接触的佛教,是本土化之后的佛教,相当地符合天朝的国情,当然也就合了本朝的国情,劝人向善好呐,让人修来世好啊,今世少作乱。皇帝在考虑结集出版的事儿,当然,这事儿得事先跟范姜家沟通一下,万不能让范姜家扯虎皮当大旗,然后撬自己的墙角,借机生事。

姚妮看着范姜柏从怀里掏出来的新印的那本《道德经》久久无语。

金罗却一点也不惊讶:“比我想的还要快一点呢。”

姚妮:“……”【原来大家都比我聪明!】

128、听说怀孕会变笨

127楼:【楼主听说,怀孕的人会变笨,然后就有一种“果然是这样啊”的赶脚!可是为毛楼主没怀孕的时候也没聪明多少呢?这真是一个世纪迷题!

其实楼主养胎还是挺幸福的,反正楼主本来就宅嘛,没觉得受了多少限制,还有俩大夫随时照看着。闵小弟现在对楼主可好了,他觉得是楼主拯救了他的爱情。这个……楼主就是纯粹看不惯而已,那啥刑部尚书?我去!忘了这个人了!我就说了,怀孕会变笨!这一定不是因为我本来就蠢!

过年了,叶铭被接回家了,突然就觉得有点冷清了有木有?然后楼主果断跟范姜柏进城,带着徒弟去参加范姜家的年宴。Tobecontinued……】

范姜柏带回了一本刊印的《道德经》,这让整个伴山居都很是沸腾了一阵儿,范姜爹这等懒货,到年前也出关了,听说有么个东西,暴露了他“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本来面目,以强横的武力把书给抢到了手,表示:“年后我还闭关,要用。”

范姜老爷子没抢过儿子,看儿子抢完之后又一副懒得没骨头的样子,拿出几十年的养气功夫,没跟儿子计较,转而指使孙子:“你去!再多弄两本来!我也闭一闭关。”

范姜柏感觉十分之坑爹,又看向他娘,女王大人更利索,人家­干­脆拎着儿媳­妇­到一边说话去了:“快过年了,我这里有一本人情往来的账,你来一起看看吧。反正现在也不讲课了,正好,家业也该往你手上移一移啦。”

想要分享喜悦的范姜柏:“……”[摔!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金罗默默地抱着一堆素描,回去整理稿子去了。

原本就没怎么得过宠的范姜柏,感觉到自己是真·失宠了,默默地滚到房里,直到晚饭时分,还在那儿不肯出来。范姜娘冷笑一声:“我看他是不饿!”

唉唉,范姜柏有现在的好脾气,绝对是因为有这样的娘给训出来的。敢矫情就让你去饿饭,饿两回就自动滚回来吃饭了。对此,范姜爹表示,这样的教育方法很好很强大。

姚妮只好起身道:“我去看看他。”女王大人一抬头:“看他做甚?没的惯的他!这么大个人,饿了就知道来找饭吃来了。”姚妮笑一笑:“还是去看一看吧,不然过年可没人跑腿儿了。”范姜爹发话了:“那你去叫他来。”姚妮脆生生答应了,迈步就跑过去了。香附想了一想,也要搁筷子,被范姜娘拦住了:“你也吃,甭管,他跟你师傅撒娇呢。”

老周默默地捧起了饭碗,心说,亲家夫人,您老这样跟孩子说话,会教坏小孩子的啊!想到一个有范姜娘的脾气、自己的武功的暴力萝莉,老周被一口白饭噎得喘不过气来。赶紧放下饭碗,狠捶了两下,才觉得顺过了气。真是太可怕了啊!老周开始怀疑,教香附武功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却说姚妮跑后头一看,范姜柏正趴窗户边儿上,蹲个坐榻上面,脑袋往墙里埋呢!在此之前,范姜柏可是一直眼巴巴地等着他媳­妇­儿过来。爹娘毫无人­性­,这一条他两岁的时候就知道了!TMD!再小一点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两岁的时候的事情他记得相当清楚,当时他想吃个猪蹄,老爷子说再吃要积食,不让吃。他就哭,然后他娘烦了,把他扔院儿里,让他哭了一个时辰!

没人­性­啊!小时候都这样,长大了肯定不会关心他!范姜柏在等媳­妇­儿,千盼万盼,媳­妇­儿一定要心疼我一下啊!

看到老婆来了,他赶紧摆POSE,作出一副黯然销-魂状来,他矫情了起来。姚妮笑着前,双手搭他肩膀上,他还轻微地晃了晃,作出要把老婆的双手晃掉的样子。姚妮忍不住趴他身上笑了,范姜柏老羞成怒,耳朵都红了,扭过身来挠痒痒:“笑笑笑,笑什么呀?你也欺负我!”

姚妮真是忍不住了:“哈哈哈哈,你怎么这样啊?跟你亲近才跟你不客气呢。客气里头可带着个‘客’字。”

范姜柏开始大吐苦水:“你是不知道!从小就是这样啊,小时候我懂什么啊?想要的就一个劲儿地要,他们能眼睁睁看我哭一个时辰呐!”

“你都要啥了?”

“就是­鸡­腿猪蹄什么的,还有些小玩艺儿。”

姚妮点点头:“娘真是有远见!”范姜柏这个N代单传的独生子没被养成个熊孩子小皇帝,范姜娘真是居功至伟。

范姜柏:“=囗=!”

然后他奏被老婆揪耳朵拎去吃饭了,到了饭厅,人家早在他讲苦难童年的时候把饭吃完了,范姜柏眼睛瞪得大大了,就听范姜娘道:“看什么看?”又很和气地对姚妮道,“厨下留了饭,让小喜端来你吃,”又恶声恶气地道,“还有这个小王八蛋的!”

然后开始揭儿子的老底儿:“就知道闹别扭,从小就这样,他两岁的时候,啃了一个大猪蹄,还要再啃下一个,你说,那么丁点儿大,能让他吃俩猪蹄么?不让他吃他就闹,遥遥哭了一个时辰!哄都哄不住哎,猪蹄比亲娘都亲,嘴里一直念着猪蹄猪蹄!”女人,不管老幼,翻旧账的本事都是一流的。

所以……范姜柏对猪蹄的执念,原自于幼年时的“求不得”吗?

范姜爹补充道:“我午觉都没睡好。”

范姜老爷子怒道:“还敢说午睡!你要点他睡|­茓­来的,那样对孩子身体多不好!”

范姜爹郁闷地道:“我后来不是点了自己的睡|­茓­了么?还是被他哭醒了!”

【窝勒个去!老子这是嫁到了一个怎样奇葩的人家里来了啊!】

也许是听到了姚妮内心的吐槽,范姜娘解释道:“后来听他哭岔了声儿,我还给他喂了水,估摸着他哭这么久,也该消化了,又喂了他一块米糕,他叼着米糕就睡了。”

范姜柏:“TT”[老子不认识他们!]

由于听了“长辈”/老板的丈夫的黑历史,老周与香附金罗叶铭飞快地跑掉了,怕被范姜柏灭口。

范姜柏相当坑爹地皱着脸,整整啃了一盘的猪蹄!姚妮十分担心他的消化问题,动手给他盛了一碗汤:“你喝点汤吧,别噎着了。”

范姜柏飞快地扒着饭:“没事儿,早点吃完了,他们也好早点收拾了。”相当地为他人着想,姚妮心说,看来家里的教育方式是对的,不能养出个熊孩子来。也跟着快速地吃了,然后喊吴二娘带人来收拾。

小夫妻二人一路散步回去,范姜柏把姚妮的手给拉自己怀里暖着。想也知道,姚妮这样步子都踉跄了,脸红红地,对范姜柏道:“哎呀,就这两步路的。”范姜柏由着她缩回了手,一抬胳膊,就给她来了个公主抱:“这下好了,你把手放我怀里,暖和。”

“衣裳撑开了,你就不冷啦?快些走,进屋咱都暖和了。”

树上一只乌鸦翻了个白眼,你们俩蠢货,袖子很长,手缩进去不就得了吗?乌鸦兄大概不知道,这就是这俩蠢货间的情趣。恋爱中的人,就是这么蠢!结婚之后还保持恋爱心情的人,也同样保持了蠢­性­坚强。

两人腻腻歪歪地进了屋,范姜柏把姚妮往榻上一放,就去检查一下火盆什么的,发现都点好了,才吆喝着小翠:“打热水来。”然后殷勤给老婆兑洗脚水,姚妮就咬着嘴­唇­,笑嘻嘻地看着他,他也跟着笑嘻嘻的。小翠简直要被他们闪瞎眼,跑屋外跟乌鸦兄相对翻白眼去了。直到里面腻歪得差不多了,她进去收拾了盆,在姚妮“自己也多拿些炭,别冻着了”的嘱咐里,回房睡觉去了。

小翠现在有一个独间儿了,回来往火盆里添了些炭,洗漱了躺下。心道,再不敢想还能有今天的。这倒也是,当初她被买回来的时候,真是担心有个刻薄的主人家,这人家里越是不上不下的吧,越会支使人。没想到大姑娘倒宽和,而且越来越神奇了有木有?有时候小翠真觉得,这人生就像做梦一样,她连皇帝都见到了,虽然只是窝一边看了两眼,没胆子上前。就是,不知道啥时能有个男人嫁了呢?吴二娘提的那个人,家里也不知究竟是啥样的。不求多么富贵,要是能跟姑爷待大姑娘这样的待自己,那就真是心满意足了!

正想着心事呢就听那上房那里姑爷一声嚎叫:“嗷~真的吗?~真的吗?!”调儿都变了!

小翠连忙披衣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冲到上房一看,大姑娘昂着个头,顺着那姿势往上一看,蠢姑爷正趴房梁上呢!

范姜柏一看来了人,也从房梁上蹿了下来,带起了一阵细小的灰尘,小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小福几个也慌忙跑了过来,就听蠢姑爷在那儿吩咐:“你们在这里伺候着少夫人,我去叫金罗来!”

姚妮连忙说:“你等等!”

范姜柏就像是条训练有素的狼犬,止步,站好,憨笑,发问:“啥事?”就差吐舌头了。

姚妮恨恨地道:“我也不确定好吗?你大半夜的把人都闹了起来,万一不准呢?”

范姜柏道:“怕啥,再晚金罗才是要睡下了呢!”

果断像一阵风一样地去揪金罗过来!金罗果然还没睡,正那儿抱个骷髅在研究呢:要怎么样才能把头盖骨沿着缝隙完整地分开呢?!然后就被范姜柏破门而入:“快快快,你没睡正好,跟我走,给你师傅诊个脉先。”

金罗吓了一跳:“她吃撑了吗?”都怪范姜娘,猪蹄猪蹄地提了个不停,害金罗以为姚妮是吃猪蹄吃撑了。

范姜柏:“……你去把把脉。”

可想而知,当怀着“去看看蠢师傅又犯了什么蠢,当徒弟如我真是苦逼”的心情去把脉的金罗,诊出他要再当人师兄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被雷劈到的神情!他很斯文变态地浅笑:“师傅,您这是把怀孕当成吃撑了!”

姚妮莫名其妙:“我没吃撑啊!谁跟你说的?”#重点错#

金罗看向范姜柏,姚妮脸都黑了:“你咋能这么黑儿呢?吃撑的是你啊!”

金罗一捂脑门儿:“你们够了,赶紧的,休息。身体不错,没什么毛病!明天我去问问宋伯,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安胎方子。”#我的师傅是蠢蛋#

还休息个P啊?范姜柏把老婆往被窝一塞,让金罗看好了孕­妇­,自己蹿去后面报喜去了。黑夜里,他那一身白­色­绸夜微微反着点月光,奏像是一个鬼魂!活活把周氏给姚妮陪嫁来的一个守园子的仆役吓得失声尖叫:“鬼啊”

可想而知,这一夜的伴山居,真是热闹得让人想哭泣!

此后,姚妮就过上了啥也不用­干­的米虫般的日子。快过年了,课也停了,叶铭小朋友这半年的时间里,见识了许多风景,听了许多课,连皇帝都围观了N回,十分不想回家。依旧被叶桢给打包带走了!姚妮这里,彻底的消停了!

闵行近来就常在岳父家转悠,听到范姜柏的得瑟,十分哀怨地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亲。”

范姜柏咧着个嘴,傻笑道:“快了,快了,过了年就好了。哎,我要进京一趟,给妮子买药,要不要我捎你进去?”

闵行恨恨地道:“要!”因为刑部尚书事件,闵家觉得十分对不起亲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纵容了闵行常住岳父家的行为,对外却说他是去他姐家玩。然而闵行总是六扇门的捕头,他得时不时露个脸儿。年末了,大家都忙,他得回去上工了。

范姜柏顺路就跑了一回缁衣巷,把好消息告诉了闵家人,周氏又张罗着给姚妮准备孕­妇­用品一类。闵行往六扇门里转了一圈儿,被蒲捕头拦住了:“听说了吗?李尚书被参了!”

“哈?”

“少给老叔装糊涂,是不是……大姑娘­干­的?”

不是,真的不是,是那群跟皇帝聊完天的老先生们­干­的。老先生们对勤学好问、礼贤下士的新君抱以莫大的期望,回来之后除了给姚老师印书出版,还撺掇着御史把不守规矩的“小人”李崇德给参了!这样的小人,怎么能让他立在朝堂之上,给皇帝给不好的影响呢?参他!参得他滚蛋回家!

闵行急得直跺脚:“叔,亲叔,到底怎么了?”

蒲捕头怀疑地打量了他很久,没看出假装的痕迹来,才说:“御史联名参他是酷吏,还帷薄不修,还不讲礼仪,以妾室为亲戚。哦,还有他收受贿赂。总之,是乱七八糟,我看他这会儿要糟。”

闵行就张大了个嘴:“……”妈的!姐,你是我亲姐,你真是灵啊!

于是,刑部在年前就赶着换了个尚书,闵行表示,他也有点怀疑了。趁着姚妮打包了保镖和徒弟到城里过年的时候,悄悄地问姚妮:“李尚书怎么被参了呢?”

姚妮想了一想,认真地问:“李尚书是谁啊?朝廷里的事儿,我不熟。”

闵行:“……就是刑部尚书。”虽然辞职了,可也不用连原上司姓啥都不知道吧?

姚妮道:“大概是结怨太多了吧。”他要是收敛一点,认真给皇帝办差,不管手段狠不狠吧,只要不出格,皇帝都会留着他有些事总得有人­干­,卸磨杀驴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可要是出了格子,再有人参他的时候,皇帝就只好拿他换个好名声了。就这么简单。

闵行挠挠头,算了,他是吏字口的,不管官字口的事儿,放心地回家去了……然后又迷了路!直到范姜柏再次进城给老婆打前哨的时候凑巧看到他在一个街口来回转了三回,愣是没走对方向,才把他给弄回缁衣巷里去。

周氏听说儿子被女婿给捡了回来,淡定地跟范姜柏说话,完全不管闵行这个路痴了:“丫头怎么样?大过年的,大鱼大­肉­,我算着日子,她该到了反胃的时候了,这不折腾么?”

范姜柏笑道:“没事儿,有金罗呢。这小子原本就有学医的底子,后来跟着宋伯,也学了很多。”

周氏道:“老宋啊,他头先了是­妇­科,这个好!”又让范姜柏得空带姚妮回来坐坐,“略走动走动没坏处,总不动弹也不是个事儿。当娘的不活动没力气,生的时候要吃苦头。”

范姜柏一一记下了:“成,我得空带她过来看您

129、从道德经到马哲

128楼:【据义母说,楼主这是因为怀孕才躲过了过年的忙碌。据女王大人说,咱家没这些讲究。楼主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幸福,有木有?而且家里还不制止楼主有自己的事业,我的事业是讲学、讲学好吗?不是冒充神棍!

然后楼主就发现,楼主懂的东西,好像……不太多,必须赶紧整理出更多的教案来,不然就没得教了有木有?为了一直有得教,楼主就做了一件十分坑爹的事情给皇帝讲马哲。放心,是删减版的马哲。然后……皇帝好像若有所思。等等,我好像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Tobecontinued……】

范姜柏的允诺也没错,按照风俗,过年的时候出嫁的闺女都是要回娘家来的。不过,在那之前,姚妮还是回了结婚时住过的房子,在那里,上上下下都给她打点好了。除了金罗,又请了俩­妇­科大夫来,连稳婆都预约好了。姚妮的待遇堪比大熊猫。

须知范姜家数代单传,夫妻也不是不够恩爱,也不是不能生,就是生了一个之后再没动静了,“数代单传”真是人类发展史上最不可思议的谜团之一。

在范姜娘看来,这个儿媳­妇­本来就略蠢,不大会耍心眼儿,心肠倒好。然而又没啥武功,怕她身体底子不好,经不起折腾,这一怀孕,真把她当玻璃人看了。样样都要给照顾得周到了,唯恐儿媳­妇­儿挺不住。完全忘了自己怀胎五个月的时候,还拿着鞭子想抽范姜爹,因为那时候她的孕吐还没有停止。

姚妮内心十分不安,忍不住问范姜娘:“娘,过年得祭祖吧?供菜什么的怎么办?咱们又不在祖宅……”真是非常不安心。

范姜娘道:“你仔细安胎,他出来了,咱再回去告诉祖宗也不迟。这才是最重要的呢,祖宗知道了,也会明白的。”

姚妮感动得泪眼汪汪的:“那过年的事儿呢?年货什么的,还有掌柜的们的名字我还没背完呢……”

范姜娘一摆手:“咱家没那些个讲究,谁能­干­谁­干­。你现在不方便,谁个逼你做什么?你就安心了吧。”

姚妮觉得一直在坑她的后妈这回真是给开了金手指了,忍不住感谢了一回穿越大神。

掌柜的们听说东家要有后了,纷纷表示出了理解,然后就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这回必是男胎吧?东家几代单传呢。”、“可不一定,这是仙师,许是多子多孙呢。”“老胡,不要扯开话题,我们在说这一胎是男是女,不是说会生几个!”

事情愈演愈烈,然后就传到了店面外面,许多人都开始猜,“鬼母”这一胎会生几个,是男是女,然后……将来她能生几个!接着就有那要钱不要命的地下赌场,不畏“鬼母”的名头,开起了赌局。闵长捷知道的时候,赌资已经积累了上千两了。气得闵长捷直跳脚:“一群王八蛋!私下聚赌,还拿我­干­闺女来赌,找死吧他们?!”

当机立断,派蒲捕头带着闵行去抄了赌场!开赌场也是要有执照的亲!地下黑赌场,一般情况下六扇门不找他们的麻烦,但是遇上总捕头生气,那就另当别论了。闵长捷是要生气的,先是吃了尚书的挤兑,然后是心里支援,继而觉得对不起孟亲家。接着,­干­闺女回来,刷刷两下,­干­掉了刑部尚书(大雾),显得他摇摆不定的态度很可疑。他憋了好久了有木有?地下赌场撞到他枪口上,那真是运气太背!

回到家里,他还指天咒地乱骂这群地痞“添乱”,周氏却说:“这下好了,我有话跟闺女说了。”

他们也算是老实的了,换了一个再有心机的主儿,跟孟允书说着“我们只认你”,背地里却跟李尚书家黏黏乎乎,最后选个对自己有利的,那真是坑死人不赔命了。

姚妮到闵家,就在正月初二,范姜柏陪着她来的。还是她那辆大车,老周驾着车。范姜娘不放心,让黑四、马六几个在车边护着,防止有其他马车撞上来啥的。大过年的,人多车也多,怕挤。

到了闵家,周氏已经在等着了。她几个成了亲的儿子都去岳父家了,只有闵行跟他八哥还没成亲,都留家里等着做陪。男女分桌,周氏就拉着姚妮的手,细细地嘱咐道:“到了婆家,跟做闺女时就不一样了。你过年是讨了巧啦,明年过年,可要多相帮着你婆婆。总要管家的,早些学,对你有好处。哎,现在顶要紧的,是生个儿子,你就站住脚啦。”

姚妮不好意思地道:“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周氏就念叨着:“一定得是儿子啊!”又说了许多做媳­妇­要孝敬公婆,还要­操­持家务等的话,让姚妮觉得……有时候吧,婆婆比义母还像是亲妈。能嫁到范姜家,她大概是把一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光了,这么想着,就不觉得穿越以来的经历坑爹了。然而周氏也是一番好意,姚妮也笑着答应了:“我明白。”

到底还是听进去了一些,回去之后也陪着范姜娘说话,听她讲范姜柏小时候的蠢事。针线之类的不让动,她就画几笔简稿,画个Q版的范姜柏啃猪蹄,逗范姜娘开心。

范姜娘看了Q版小方脸的范姜柏,忍不住大笑道:“没错没错,他那时候脸就是胖成这样的!后来习武,才瘦了下来的!哎哎,这样可真逗,画他小时候哭的我看看。”

范姜柏大过年的就被这俩货取笑了一整个正月,真是苦逼得不忍直视!每天对着姚妮的肚子说悄悄话:“儿子哎,你爹可惨了,你快点来陪我。我一定对你好!”

这时候姚妮还没出怀呢,外表看起来跟平常没啥两样,满头黑线地看着范姜柏跟她平坦的胆子诉苦,真是……觉得很幸福!

幸福的时光真是过得嗖嗖地快,眼瞅正月过完了,范姜家三代人却犯了难,有心在城里住吧,怕太吵。想到城外吧,又怕医疗水平不够好!溧阳公主的到来给解决了这个难题,她老人家相当慷慨地送了一库的药材,金罗和闵行鉴定了一回,都说:“是新鲜的好药材,带过去足够用了。”

溧阳公主儿子都快要会爬了,头一回觉得这年过得极其舒坦!往年大家聚会,看着姐妹们、嫂子弟妹们抱着孩子,自己却凄凄惨惨一个人玩,相当凄凉有木有?这一回她也带着儿子来讨红包了!她发誓要把这些年送出去的红包都给赚回来!当然也就想了大功夫姚仙师。

听说仙师也要生娃了,溧阳公主责无旁贷,凡是孕­妇­、产­妇­用得着的东西,也就是她用过的,统统往这里送。足免姚妮生上十个八个孩子还用不完,对此,姚妮只能说一声:“谢谢。”

溧阳公主反而腼腆了,非常不好意思地问:“您的菩萨极灵,能给我大郎一个么?”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姚妮只好硬着头皮给了她一个,还说:“可千万别让人知道了,我如今可不得闲,没­精­神管闲事儿了。”

溧阳公主捧着个金菩萨,连连点头:“您放心,我嘴严着呢。”然后就欢快地跑回去给她儿子带上了!

行了,大夫也有了,还是前御医亲传的弟子,药材也有了,还是出城去吧。至于范姜柏,他又有武功。让他每天进城上班,跟掌柜的学习经营管理,也累不着他,省得他天天跑老婆跟前犯蠢。而不需要烦恼家长里短的姚妮,却又面临着新的问题公开课,还要不要继续上呢?

照大夫们的观点,孕­妇­还是应该适当活动的相当地科学。然而范姜娘怕这样太伤神、又怕人多冲撞了她,周氏也提出了反对意见,以为怀着孕抛头露脸的,不雅相。范姜柏左右动摇,一时觉得老婆总闷在房里怕闷坏了她,有事做的时候她心情会好,一时又怕她累着了。至于不雅相之类的,姚妮坐讲台上,讲台都挡住了好吗?

范姜柏想起他爹说过,金罗智商比较高,可以跟金罗商量,趁金罗中午还没去宋伯那里的时候,拦住了金罗。金罗有点莫名其妙,他是姚妮这边儿的,不是范姜柏那边儿的人啊!这一点金罗分得挺清楚的。

范姜柏搓一搓手:“这个,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

金罗更好奇了,脸上却不动声­色­:“您说。”

范姜柏道:“就是,你师傅现在这样子你也知道的,这头半晌还叫她跟外头讲课不?”

金罗两眼望天,半晌低下头来,范姜柏还在那儿等结果呢,金罗道:“怕累着了,就少讲一会儿,不就得了?又或者,隔几天,讲一次课。我就说,师傅先前太无私了,天天不断地讲,慢慢儿抻着,对她才有利呢。”

范姜柏得了金罗的主意,觉得这个主意挺不错,一伸手,拍金罗肩膀上:“还是你的主意好。到饭点了,来吃饭。”

范姜柏心里揣着事儿,扒饭也扒得急匆匆的。吃完了饭,看香附把姚妮一路送回去休睡,他跟范姜娘商议:“大夫说要多活动,咱又怕她累着了,要不,就依旧讲课,只是少讲些,隔个三五天讲一回?”

范姜娘道:“这主意倒好。”

可姚妮却傻眼了:《道德经》讲完了,下面要讲啥?不止是公开课,还有给金罗、香附他们上的课呢,这要讲什么?香附还能讲点小学数学,金罗呢?

金罗同学对基因很感兴趣,对于进化论也很感兴趣的。同样的,他对《马哲》的兴趣也相当地浓厚,认为这门课是相当地有意思的,给他以很深的启发,跟进化论可以相互印证,能解开他许多以前没想明白的疑团比如,为毛胎儿开始好像是有尾巴的!

姚妮听了他的学习感言,整个人都不好了!【窝去!这货智商该破两百了吧?科学社会主义的诞生,其中一个基础条件不就是进化论吗?】这一刻,姚老师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越发觉得,这世上能人多,不可以仗着穿越来的就敢瞧不起人。

于是,课程就这么定了下来。#好像有哪里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年后开课头一天,姚妮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人,突然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了!她在讲《马哲》好吗?科学社会主义,无产阶级学说,底下一个封建皇帝这么认真地听着,真的呆胶布吗?

不管呆不呆胶布,她都没有紧急预案,只好讲了点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感觉好坑爹!

没想到皇帝却听进了心里,问姚妮:“这就是上回先生说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吗?”

姚妮连忙道:“这是孔子说的,不是我说的。”

皇帝就回了一个#我懂的#的眼神,差点把姚妮气得肚子疼。

皇帝又问:“那要有官员衣食饱暖,人都敬重,还要贪赎,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姚妮道:“吃多了撑的。”然后就讲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指出这人是长歪了,还有,知礼节和知荣辱,只是一种可能,并不是必然。于是又扯到了矛盾定律上去。

皇帝更觉得这位先生真是深不可测,完全没有理解到姚妮对着个封建皇帝讲《马哲》的苦逼心情。他心说,昔年先贤作赋,就是伪托圣人之名,其实是他自己作的。这先生,大约也是这个意思吧。

姚妮:“……”【马大师,我对不起你!】

当一个封建帝王,接触到了先进理论,虽然只是删减版的,然而由于地位的关系,他思考的问题就会更多、更深入。望着案头上堆着的《黑社会资金充足对国家安全的影响》这份报告,皇帝陷入了沉思。根据矛盾理论,如果把黑社会按下去了,社会主要矛盾,那就变成钱的问题了,于是,会不会再有人想起海外淘金来呢?到时候岂不要陷入死循环?如果禁海,也压下去了,也没想起来了。那么……是不是就是要有百姓造反了呢?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皇帝苦思多日,跑去问姚妮的时候,姚妮就傻了。这货穿越前就是个小老百姓,穿越后也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拿这问题问她,一问一个鸭蛋好吗?皇帝看她又不说话了,十分失望地道:“这个不能说吗?”

姚妮就坡下驴,她点了点头。

皇帝叹息道:“我慢慢想去吧。”

姚妮就是见不得有人为难,于是,她犹犹豫豫地道:“还是顺时而动吧。”

皇帝咀嚼着这四个字,道:“我怕他们不肯消停。照先生说的,他们有了钱,必须想­干­政,这又如何是好?”

姚妮道:“你比他们有钱,不就得了。”

皇帝慎重地点了点头:“我还得仔细斟酌!”

姚妮:“……”不对,我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了吗?求求谁告诉我,我的智商已经被儿子分了一半走了!

130、撬墙角的真勇士

129楼:【楼主觉得自己好像挖了个坑,差点把自己给埋进去了。还好还好,万幸的是楼主揣包子了,所以……可以借故少犯一点蠢,少上一点课!楼主真心觉得,以后教点画画的事情就好了,这样讲哲学的公开课,还是少上一点会比较好。楼主还是自己招了吧,自从进入高中,马哲思修就没超过八十分。#不作死就不会死#

嗯嗯,楼主以前的学生又回来了一个,就是周南啦。这货前段时间被派出去公款游遍祖国大好河山,回来画江山万里图了。这么好的劳工,不用白不用。楼主还要给包子画大闹天宫呢,呃也许是《黑猫……捕快》?不过,金罗好像对于人的眼睛开始感起兴趣来了,我好像又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了。

那个……哦!对了,听六扇门的弟兄们说,好像有人看上我家哈士奇了。楼主就纳了闷了,在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跟楼主审美一样的奇葩吗?啥,你说担心范姜柏?呵呵呵呵,以为我们六扇门是吃素的吗?小黑屋欢迎你哦,亲!Tobecontinued……】

跟皇帝聊完之后,姚妮就觉得相当地不对劲儿,虽然那个马哲课是删减板的,也没有具体讲到什么社会形态啥的,但是她总有一种皇帝已经知道了什么的错觉。思来想去,姚妮认为,在智商降低的时候,还是相信直觉比较好。这个,少说少错,反正她已经揣了包子了,有足够的借口了有木有?

然而躲得开外界,却躲不了自己的学生,香附小朋友还好,还处在初级阶段,字都还没认全,本地的启蒙教材已经足够应付她了。并且,她跟老周学习武功什么的,也正在兴头上,度过了最初的适应期之后,香附渐渐对习武也产生了兴趣。比较难搞的是金罗,他从宋伯那里回来之后,又跟姚妮开始讨论医学、生物学上的问题了。

比如,他发现了人的单眼皮和双眼皮、拇指能不能后翘等问题,大家还记得皇帝的慷慨行为吗?他剖的尸体,基本上一次能剖一家子==,于是,就会发现许多原本觉得半懂不懂,有点感觉又无法言喻的遗传学上的问题。姚妮这货嘴贱,跟他说了基因、遗传之类的,他就上了心,越剖越开心!

姚妮深深地觉得,她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由于当时范姜柏还在城里学习业务没有回来。姚妮很认真地跟金罗讨论问题:“阿罗啊”

金罗正在想问遗传的秘密呢,忽然就听到了这么一声,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看着眼前这个大肚婆,觉得不能在小朋友面前展现暴力,要是把小朋友吓得像他的蠢老师,以后他又要多­操­心了。于是挂上一个相当标准的假笑:“师傅,您说。”

姚妮道:“那个,你说,我以后不往外头讲课了,成不成啊?”

金罗很是诧异地问道:“为什么?我看师傅讲得很开心啊。”

姚妮愁眉苦脸地道:“就是太开心了嘛!”

金罗不明所以,这就是科学狂人的劣势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讲得太开心会不好。

姚妮道:“这我要是一开心,讲得太过了,不是也不好么?那个……等等,我要说什么来的……”苦思半天,亏得金罗好耐心,等着这个怀孕笨八级的孕­妇­说,“一个人吧,要是能说到三百年后的事,会被当成妖怪烧死,说到一百年后的事情,会被当成个疯子,说到五十年后的事情会被当成个傻子,他要是说到一个月后的事儿呢,就会被当成先知供起来。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大概是这个意思吧,原话记不清了,意思到了就行了,我怀孕了嘛!】

金罗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然后道:“不错!是有道理。可是,师傅,您可以说那些一个月后会发生的事儿,说得多了,再说三百年后的事儿,就有人信了不是?”

姚妮郁闷地道:“我怕我不过脑子,说太多,过脑子吧,又太累了。”

金罗:“……”你懒死算了!

姚妮道:“我以后都在家里呆着,就教几个学生,成不?”

金罗认真地想了一回,道:“师傅,您……理家什么的,不太好。”

姚妮:“……=囗=!慢慢学呗。”

金罗叹了一口气,严肃地跟她分析道:“师傅,我看范姜家也是家大业大,那位夫人不但……咳,是女中豪杰,于这些个外事上头,也是极通的。师傅你……长处并不在武艺又或是处理这些事上头。是不是……得维持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得,他思想还挺先进的,姚妮这么犹豫,其实也是意识到了他说的这个问题。说穿了,她还是一个比较地不太有安全感的人,并且,深受女人当自强观念的“毒害”。

也就是金罗这样的科学狂人,换了老周,绝对是双手双脚投赞成票,支持姚妮当个全职太太。在家里啥都不用­操­心,就相夫教子。外面的事情有范姜柏,这货虽然长得不像好人,但是行事还是比较靠谱的。并且,看起来范姜爹、范姜娘包括范姜老太爷,对于姚妮也没啥挑剔的。更重要的是,姚妮现在怀孕了,生了孩子之后就在婆家站稳了脚跟了,那还有什么需要­操­心的呢?

金罗却不这样想,他的思维总在一个很奇怪的频道上。从一开始,他给姚妮的定位就是一个类似于“教宗”这样的形象。在他看来,能把他师傅这个蠢货包装一下,让大家不会想到去欺负她,才能让人放心。不然有心算无心的,蠢师傅的好运气总有用光的一天,到时候被算计了,真是哭都来不及。

姚妮认真地想了一下金罗的建议,严肃地道:“那行,大不了,我多想一想讲什么。”

金罗道:“您如今每月初一、十五就开两次课,已经不算多啦,要不……我给您审审稿子。”

姚妮乐了:“好啊!”

金罗:……这么蠢可怎么是好?唔,听说京里关于这位仙师的传说越发有些离奇了,我得给添点柴火了。他又回去编了一回故事,争取把姚妮给包装包装,撺掇着范姜柏给姚妮再印个《道德经》啥的,应该是一个好主意。金罗看得出来,皇帝……好像也有类似和想法,只不过,皇帝那里更侧重于什么“劝人向善”的故事。

正琢磨着包装的金罗没想到的是,他的师傅晚上睡不着觉(白天休息太多),跟范姜柏两个人开始脑补,脑补的主要内容是:以后咱们的孩子得有多可爱。

范姜柏的想法是:“白白胖胖的,软乎乎的,还会笑,说话咿咿呀呀的,特别聪明,特别可爱,习武有天份!嗯,长得特别像招人喜欢!”他对于长相,有着超乎寻常的怨念。脑补出了一个挥着小木剑的小方脸!如果画出来,那就是个超萌的Q版少侠。

姚妮失笑:“谁家的宝宝都是白白胖胖软乎乎,又会笑又可爱的。我儿子一定聪明。”说着说着,她脑子里就脑补出一个穿着背带裤,头发薄薄一层毛绒绒地铺在头上,手上抱着个……公仔,坐着个……玩具小汽车里的胖娃娃来。

一回神,猛然发现,这里既没有绒毛公仔也没有IPAD,更没有凹凸曼、闪电侠、超人……坏了,小朋友的日常生活,真是相当地乏味啊!姚妮猛然就坐了起来,把范姜柏吓了一大跳:“怎么了?怎么了?我去叫金罗。”

姚妮一把掐住了他:“我没事儿,我在想孩子的事儿呢!唔,得给他画动画片儿看,还有识字卡片,还有玩具……”

范姜柏这时候才觉出一身的冷汗来,长出一口气:“你快把我吓死了。嘿,别说,画动画片儿挺好的,就是太累啊。”

姚妮怒道:“让你学你偏不学!”

范姜柏好脾气地:“学学,我这就学。”

“得啦,你在城里就够忙的了,现在再学这个,你还休息不休息啦?唔,我这里有金罗,唔,他也比较忙,是不是再招几个学生呢?只画简笔的,画啥哩?阿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一准儿喜欢这个。”

范姜柏想着他的猪蹄动画,慎重地对姚妮道:“这回不能画猪蹄了。”

姚妮没好气地道:“让孩子学成个吃货吗?”

范姜柏道:“能吃是福哩。”

两人话题越扯越远,一直扯到睏意上来,才缩在一起睡了。

第二天一早,由于不用上公开课,大家都起得……呃,只有孕­妇­起得晚。早饭过后,姚妮给香附讲了点语文课,就拎着金罗跟他说画动画片儿的画了。

金罗连连挥手:“等等等等,师傅,您是说……画儿能动?这是法术吗?”金罗开始考虑这一法术的价值。

姚妮道:“并不是,这是谁都能学的,把道理说穿了,你就觉得好笑了。”

金罗连忙问道:“这里面又是个什么道理呢?”

姚妮道:“人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在大脑里其实是有影像残留的,一秒钟只要超过二十四幅画,在人的脑子里看到的就是连贯的,这就是动画片的原理。”

金罗一时没有听明白:“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是一秒钟?”

姚妮道:“正常人的心脏,每零点八秒跳动一次。”

金罗又问:“零点八?”

得,还得再继续普及数学知识,姚妮又给金罗讲述了什么是小数点儿:“就是‘又’啊!一尺三寸就是一尺又三寸,就是一点三尺。”

亏得金罗智商比较高,很快地理解了,但是他还是不肯相信的。对于科学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看到事实,然后让他新手试验一下,他就能相信了。由于范姜柏死活不同意拿基友抢猪蹄的动画片来做宣传,姚妮就拿了一把扇子,这还是小学自然课本里的知识呢,一面画上笼子,一面画上鸟,转起来,就把鸟给关笼子里了。

金罗拿着个扇子,左右地转,让做完了作业来交作业的香附以为这位师兄又在发神经。姚妮收了香附的作业,嘱咐她:“别太用力了,你还在长身体,用力过度会长不高。”香附答应一声,看看姚妮的肚子,这才跑去跟老周习武去了。

金罗也会画画儿,当着姚妮的面儿,他就顺手画了百来幅画,每幅画儿都不是特别用心的,就是几个线条,然后借了姚妮的“放映设备”自己转来看。越转,他的眼睛就瞪得越大,然后就动手拆了设备,开始看图。思考了一会儿,道:“这个有大用!”

“对啊,比较教课什么的,我本来想用它来记录武功招式的,现在么,想给孩子画动画片儿,哄孩子玩儿。”

金罗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您想,这个一出来,听课的人见了……”他想的是造神运动。

姚妮严肃地道:“这个可不行,我宁愿教所有的人这个原理,也不想借它来装神弄鬼。别小看了别人的智慧,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一朝被拆穿,岂不是自取其辱吗?”动画片又不是她发明的,原理都是她上课的时候听来的,就是说,这是一项迟早被别人知道的技术,何苦装神弄鬼来?

金罗默:“唔,也成,不过您一个人画不了这么多,想画……得,您跟皇帝说,多叫几个供奉来呗。”

姚妮笑道:“这个好!”

然后金罗一看时间:“我再看看这个画去。”抱着“放映设备”,他钻研去了,还想,下午去剖尸,要多看看人眼睛!

姚妮打了一番腹稿,趁着皇帝有功夫来的时候,要跟他借几个人,说是要画画儿用。皇帝还是比较垂涎这种画法的,爽快地答应了:“周南原是跟着先生学过的,还叫他来,如何?”

姚妮道:“好啊,那省得我再教一遍了。”

皇帝也没问姚妮要画什么画,原本先帝是派周南去各地采风,回来画个《江山万里图》啥的,周南这终于回来了,但是先帝也挂了。皇帝对于这种图兴趣不如先帝大。既然姚仙师要用人,那就先派过来呗。答应的时候,皇帝是一点也在意的。

第二天,周南就被打包发送过来了。好久不见,周南人也黑了、瘦了,但是­精­神还好。一见到姚妮,他就热情地道:“恭喜先生,贺喜先生。”

姚妮也说:“多谢。”好险没说出个“同喜”来。又问周南一路可好之类,周南也与她寒暄了一阵儿。

姚妮接着就切入了正题:“请你来,是想你帮忙画个动画片儿的。”

周南道:“什么动画片?”

姚妮正要解说,就听到小雪(原小喜)来报:“叶大姑娘来了,是她哥送来的。”

姚妮开心地道:“这下可好了,人手更足了。”

于是叶桢叶铭也到了,都听姚妮说什么动画片儿,姚妮就征用了金罗画的简笔画。看得这三人都呆了,叶铭人都要趴到画上去了:“这是什么动的?这是怎么动的?好师傅,教我吧!”然后被他哥给一把拎远了放好,叶桢也是相当激动的,有了这个……妈的!武功招式就能原样记录了啊!

周南的手都抖了:“这个好!这个好!容我回去再多收拾两样画具来!”得到允许之后他就像一阵风一样地跑掉了!一路还特别保密,不肯对别人说哩。

哪知道姚妮一看到叶家兄妹,就想起以前的学生来了,她就发帖把闲着的大家都叫来,给大家补习武功!叶桢相当地扼腕!看来是没办法把这技术给暂时保密了。

最先到的必须是六扇门的学徒工们,真是随叫随到,看了动画片,一个个也嘴巴张得老大,表示,必须要紧密团结在姚老师的周围,早日把给小师弟的玩具给画好!

然后,蒲方同学还悄悄地打了个小报告:“姐,我听说,姐夫在城里喝酒的时候,被个妓看上了,眉来眼去的!”

姚妮:“……她眼瘸了吗?从良也不用跟你姐夫那长相的啊。”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好吗?j□j从良,不得逮着闵行那样看起来可靠的人吗?

131、有求必应姚鬼母

130楼:【楼主听到有人想撬楼主墙角的时候,感觉是相当奇怪的,从来没想到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有木有?不是说楼主觉得范姜柏没人要啦,但是范姜柏的脸,大家懂的。这真是一次神奇的体验,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让楼主想不到的时候,看上范姜柏的人,是真的有勇气,她居然跑到楼主跟前来了,楼主真是想糊她一脸麻辣小龙虾,这货这是想让楼主笑死的节奏吗?Tobecontinued……】

姚妮听了蒲方的汇报,当时就愣了一下:“你说什么?你姐夫?范姜柏?他?”

蒲方小心翼翼地道:“他们都说,别跟你说,怕惊着了你。我觉着吧,你还是得知道,免得一直给蒙在鼓里,那个……亲家长辈是怎么说的?”

姚妮呆愣愣地回答:“他们闭关呢。”范姜老爷子正在闭关,范姜爹……范姜爹正在犯蠢,他闭关不闭关都是一个样儿的。唯一的例外是范姜娘,但是由于姚妮怀孕了,女王大人最近也不出门了,就看着儿媳­妇­的肚子,相当地关注!

蒲方心说,那还好,不是家里长辈默许的。然后看着姚妮发呆,就傻了:“姐,姐,您别吓我啊,姐夫他不是那样的人!”

姚妮回过神来,看着蒲方满脸的汗,笑道:“我还没急呢,你急什么呀?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跟他们,一起画画儿去吧。”

蒲方一步三回头,深深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件不太对的事情,可是吧,要让他瞒着姚妮呢,他又觉得对不起这位蠢老师。怎么说姚妮也是自己人,虽然大家跟范姜柏比较熟了,老婆怀孕了,老公出个轨啥的,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一换上自己人,那就不行了!这事儿六扇门里颇有几个知道的,都是暗地里跟踪着范姜柏,看他到底在做啥。到目前为止,他没有做出格的事儿,可是,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呀!蒲方就有点急了,果断要告个状。哪怕姚妮没有写信召他到伴山居里来,他也要想办法来递个信的。

姚妮看着蒲方走了,窝在圈儿椅上啃起了手指头。【范姜蠢居然出轨?王八蛋,他活拧了吧?!不对,我好像打不过他!又不对!这事还没确定,还是要查一查真相的,问明了再做决定比较好。唔,青楼里的?被什么人缠上不好,被青楼里的缠上了,范姜柏,你这水平也不高嘛!】

到了晚上,饭桌上就相当热闹了,范姜爹不想动,就跟范姜娘在花园里吃了。老爷子闭关还没出来,饭是送到他的住处的。于是最大的就是姚妮了,带着她的学生们,跟范姜柏一起吃饭。姚妮仔细看了一下范姜柏,一点破绽也没有,她也就装成没事的样子。孕­妇­的反应总是很奇怪的,范姜柏也没有很在意。只有蒲方,心有鬼,吃饭也像是在做贼。

吃完了饭,各自回去休息,都琢磨着画画儿的事情了。周南研究油画还有了一点成果,大家听了,都要往他那里去看上­色­的画。姚妮怕颜料对胎儿不好,就暂时没有研究。这让周南十分遗憾,他还有一点问题死活没想到解决方案,正想请教呢,眼下显然不是个好时机。算一算,只有等姚妮生完孩子坐完月子,才能给他以指点了。他想用一幅油画,来震惊世人来的。现在看来,这样的事情显然不适合他做,大概,这鼻祖的荣誉称号,还是姚仙师的了。

范姜柏没注意到姚妮表情的怪异,也是他心里有事儿。没错,他是被个青楼女子给看上了。出门谈生意啥的,哪怕他有个仙师老婆,那也得按价值规律来。一样需要应酬,一样需要谈价,应酬的地方,自然最好有几个作陪的漂亮姑娘。好人家的女孩儿,怎么会做这个事呢?那必须不是良家­妇­女!讲究一点的,就包几个姑娘出台。不讲究的,就直接带着生意伙伴去青楼。这都算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当然,也有不去外面的,那是家里养了歌姬舞娘。最正直的一等人,也得叫几个卖唱的不是?放松放松。

范姜柏就遇上了这种事。合作伙伴让他挑人陪酒,范姜柏的意志是坚定的,不过这生意场上“逢场作戏”四个字还是要的,哪怕不那啥,也不好甩脸子。委实推辞不过,主人家说了“倒酒而已”。他粗粗一看,就指了个看起来比较­干­净腼腆的,心说,这样矜持一点的,麻烦小些。没想到这姑娘还是个清倌儿,更没想到的是,这姑娘一眼就看上他了。

在范姜柏二十余年的生命里,受异­性­青睐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前半期是练功,不咋接触人,后半期是有媳­妇­儿,围着媳­妇­儿转还不够,还有个长得相当受欢迎的基友闵行,他就是个小透明。这一下子被女人看上了,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他的心里不是没有一点点开心的。然而他还比较绷得住,并没有如何立近。又被取笑“惧内”,范姜柏松了一口气:“怕老婆好,怕老婆好,不会败家。”

被大家嘲笑了一回。他也跟着含糊了,他这一不马上翻脸,就留下了隐患了。清倌人要梳拢了,就瞧上他了,给他递了几次信,还送到铺子里来了。

范姜柏心里叫苦,他真没那个意思好吗?­干­脆就不搭理了,他觉得吧,这种事情,最好来个冷处理,一来一往的,不定要被传出什么来。青楼女子啥的,不管你是拒绝还是接受,一搭理了,就是个话柄,传到老婆耳朵里,气着了老婆就不好了。必须说,如果这表达善意的是位良家女子,范姜柏会警惕得多。青楼女子,他以为是逢场作戏,逗他玩儿呢,这拒绝什么就没有明着做,觉得自己不搭理了,对方觉得没意思了,自然去寻那人傻钱多的去了。

坑爹的是,由于他媳­妇­儿比较出名,他的“风流韵事”就被传了出去,然后被五个大舅子轮流谈话,感觉真是……好坑爹!

更坑爹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吃完了饭,他给老婆打了洗脚水,一抬头,就看到姚妮似笑非笑,非常有金罗风范地跟他说:“长青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呀?”

范姜柏一想,没有啊,我啥都没­干­好吗?连犯罪企图都没有呢!就坚定地摇头:“没有啊!啊,对了,宝宝今天乖不乖?我今天在吴家的铺子里看到些好木头,已经跟他订下了,给宝宝打摇篮、打小床。”

表现挺正常的呀!姚妮心怀疑虑,暗道,说不定是蒲方他们太紧张了呢。明天再让蒲方回去仔细查一查吧,就说:“好啊,不知道是男孩女孩呢,得给TA弄个儿童乐园,要滑溜、秋千、翘翘板……”

范姜柏一抹泪:“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样。对了,你义母的生日快到了吧?咱们得进京给她贺寿呢。礼物我都准备好了。”

姚妮心说,这样关心我,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正好,过两天进城,可以当面请托嘛,就比较放心地点头道:“好啊。好久没进京了,正好多买些零嘴吃。得吃完生日酒再去买,不然叫她老人家看到了,又该念叨了。”

周氏似乎觉得,孕­妇­的饮食必须讲究一点,有许多忌讳的东西都不许姚妮吃,除了有医学依据的什么活血化淤的东西之外,其他比较封建迷信的比较兔子­肉­之类的也不许吃。偏偏这里的人,哪怕是宋伯,也不建议她吃这些。就是有科学­精­神的金罗,也不想拿蠢老师做试验,看看是不是吃兔子­肉­就会生出兔­唇­宝宝来。姚妮被十面埋伏,一点都动弹不得,只得借一些其他的食物来解馋。她其实对兔子­肉­没那么多的喜爱,就是越被禁止,越有一种想违禁的欲-望而已。

范姜柏涉险过关,心里把自己给埋怨了个半死。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妈的,以后都不要心软了!被人看上又怎么样?八百辈子没见过世面吗?看看闵行,被那个前刑部尚书家闺女看上了,差点全家跟着受罪,这就不是好事儿!范姜柏决定了,以后都不给人好脸­色­看。至于眼前这个,呵呵,冷处理呗!看她还能怎么闹?理她倒是抬举她了。

范姜柏却忘了,有时候女人是相当可怕的,很快,他就会见识到了。同样的,也会见识到他老婆的战斗力!

周氏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姚妮作为她的义女,只要不是病重不能动,那就得出席,于是姚妮也出现了。自然,受到了围观。范姜柏把她送到后面,然后被就被闵行一肘子勾住了脖子:“你近来也忙,咱们好久没一处喝酒了,阿姐有我娘她们呢,你就放心吧。”姚妮还挥着小手绢儿:“你们去吧。”

范姜柏就被小舅子给粗暴地弄到外面上政治课去了!范姜柏快要冤枉死了好吗?急得直跳脚:“我什么都还没做呢?”

闵行“哈”了一声道:“你还想做什么啊?”

范姜柏道:“我什么都不想,就想能不能让这贱人早点消停了!妈的!没完没了了,你说,跟人谈生意,他们叫了妓来,我甩袖就走吗?他们抱着花娘入洞房的时候,我可是跑了的啊!我真没什么心思,你说,要叫妮子知道了,我不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闵行作为一个男人,倒是可以理解的,对他道:“这是看在她怀孕的份儿上啊!你以后老实一点行吗?你就甩袖子就走……这好像也……”

范姜柏反问道:“要是你遇上了这样的事呢?”

闵行“哈”了一声:“我娘不让啊。”

[卧槽!]范姜柏果断地给闵行点了个赞,[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娘更凶残好吗?靠!要是让我娘知道了……不得抽死我啊?]范姜柏开始冒汗了。女王陛下是个女权主义者,听了儿媳­妇­的锯人理论,开心得能多吃两碗饭的主儿。

闵行总结道:“你还得觉得心里美了,有了老婆还不够吗?妮子哪里不好啦?好吧,虽然蠢了一点,不过……又不是白痴。”#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范姜柏抱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行不?那货敢再出什么幺蛾子,我砸他家店行不?”

闵行道:“你出什么面儿啊?叫你家掌柜的带人去放话不就得了?”

范姜柏处理这类事务,还是比较生涩的,有闵行支招,他飞快地道:“这个主意好!就这样!”

两人商议的时候,却不知道里面姚妮已经借故跟孟允书说了一阵的悄悄话,反正她有身孕,说累了要休息,大家也都惯着她。孟允书来陪她,她就托孟允书去查。孟允书笑道:“你知道了?还用查什么呀?他们早去了,一天三回,把那家青楼查得脸都青了,今天说有江洋大盗,明天说有贼赃。范姜是个正经人,什么事没有。生意场上的事儿,他也不好过于不合群儿。”

姚妮哼道:“他还是心眼不好。”

孟允书正­色­道:“收拾过这一回就行了。放心,我等下跟阿行说,满城的弟兄都盯着他!一有风吹草动,咱们就去拿贼!范姜倒是真没犯什么事儿呢。”

两头都商议好了,都还没行动呢,麻烦来了。

姚妮不敢喝酒,吃了点菜,看看时候不早了,就跟范姜柏回来了。不幸的是,半道上被个女人给拦住了车!老周勒住了马,跳下车来问:“你是谁啊?”

来人一抬头,老周就有点吃惊,这姑娘长得可真漂亮。可不是,真真一枝梨花带春雨,跪地上说:“前面可是范姜夫人的车?”这位就是看上范姜柏的人了,这人也是有来历的,皇帝登基,大清洗,大家懂的。有些犯官家眷就被发卖了,这一位不幸沦落到青楼里了,可不就要想办法脱身了吗?

也是她的审美观比较奇葩,觉得范姜柏长得好,她就一眼看中了。当时老鸨带她出去,就是蹓一圈儿,告诉大家,这里有这么个姑娘,凯子快来掏钱买!她一点也不想被些个大叔大伯占便宜,想着范姜柏这样年轻的公子,又有钱,又长得好,如果靠上了,就不用卖身了,不是吗?再者,范姜柏当时点了她,不是吗?后来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啊!可惜的是家里有老婆了,还听说比较凶,但是她就认准了范姜柏了。

回到楼里,被取笑了许久,她依旧痴心不改:“我不想再受那个罪了!我受不了吃不好、穿不好,被打骂、被逼着卖笑。我与你们原本就不一样,我就不应该过这样的日子!”、“少做出恭顺样儿来,我就不信,你们不想跳出这个地方!”、“只要他给我赎身,每月柴米银钱供着我,我也不要他给我名份。卖给一个人,总比卖给许多人好。”、“鬼母就鬼母,死后的事情我才不要管,我只要眼下过得好就行了。”这位是真的被青楼生活给逼得要发疯了。

老鸨快要气死了,传出绯闻,老鸨是开心的,越是这样名气越大,价就越高,这位鸨界奇才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坑爹的是,六扇门知道了,天天来­骚­扰,这生意还要不要做了?这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城里的悍­妇­集体来找青楼的麻烦来了,那啥,姚仙师的鬼故事自从吓到了皇帝,皇帝把宠妃的追谥都给夺了之后……就流传甚广。已经有许多家庭主­妇­在自己卧室里供了“大慈大悲救苦救难鬼母仙师”的长生牌位了,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把丈夫给折腾得够呛。

老鸨勒令她老实,可她怎么能放弃呢?搏一搏吧,最差不过如此。抱着这样的念头,也是对自己的外貌有着相当的自信,她居然跑出来堵住了姚妮的车。大家有理由相信,让她这么容易就找着了正主儿,这里面也有好事者想看热闹的成份在内的。

姚妮发现车停了,挑开窗帘问道:“怎么了?”

范姜柏快要气死了好吗?连忙说:“路堵了,你跟香附玩一会儿,我去看看。”

姚妮就跟香附在里面玩翻花绳,香附惊讶地看着姚妮,姚妮使了个眼­色­,香附心不在焉地跟着翻了。外面哭诉已经开始了,从仰慕范姜柏,说到“不求名份,但求栖身之所”、“情不自禁”、“不敢争执”等等等等吧,她看到姚妮的长相了,姚妮并不属于美艳型的,也不属于气质型的,她真是颇有自信的。

范姜柏冷声道:“我与姑娘纵有一面之缘,何时许过姑娘什么?姑娘三番四次扰我家清静,是觉得我像傻子吗?!想借我夫妻的名声抬高身价,我只当不知,如今当众与我难看,真道我是好­性­儿的?”

这话听起来就相当渣好吗?围观群众都有点偏向那哭得特别漂亮的姑娘了!虽然有点不屑吧,还是觉得范姜柏不占理。

那姑娘哀求得更起劲了:“妈妈怕我自裁,身上无一尖锐之物,公子真看我不起,请赐我一把刀,允我自裁了吧!”

围观群众“哄”一地声,感觉高-潮来了。

然后就听到一声:“哈?谁要刀?剪刀行吗?”车帘打开了一角,里面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拿着把黑铁剪刀。

对面的姑娘就傻在哪里了,里面的人似乎很困惑:“你不是要吗?拿去呀,怎么不用了呢?”

这么有斗争­精­神的姑娘,进了青楼还不甘心的人,真的是……根本不想死的好吗?然后她就哭昏在了路中央,接着就被金罗扎了一针,“嗷”一声跳了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掩面而遁了有木有?!

金罗过来接了剪刀:“师傅,她不用了。”

“哦。”

132、楼主开贴八穿越

131楼:【楼主收拾完了这货好吧,不止是楼主收拾的她,很哈皮的回了伴山居。越想越觉得可乐,这要搁穿越前,够上天涯发个帖子了吧?不行了,楼主憋不住了,非得发个帖子吐糟一下不可。

唔,反正在家里没事嘛,动画片都让徒弟们画了,楼主……专心写帖子好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这帖子,大概永远也不会有回帖了吧。#妈妈,我该怎么办#

院子里很热闹,女王陛下在抽范姜蠢,一面抽一面觉得特别不解气,打算连BOSS一起抽了,还好BOSSS跑到树上去了。Tobecontinued……】

当车里面递出一把剪刀的时候,范姜柏脑子里就循环着两个字“完了”。[要不要这么坑爹啊?!老子刚刚跟小舅子取经想到了对策好吗?明明可以不惊动媳­妇­儿就把事情给解决了的好吗?天要亡我!媳­妇­儿,你别生气啊!]

然后他就听到了他媳­妇­儿极具个人特­色­的应对,心说,老婆,你听错了,她那是“以死相胁”,不是跟你借剪刀!

范姜柏到这时候还是满脑子的浆糊呢!他还没弄明白,老婆已经跟找上门来这货交了一回手了,结果是他老婆完胜。这事儿要是放到旁人身上,他是个旁观者呢,他就能看清楚。人最容易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事情一落到自己头上,就容易发懵。直到金罗把人扎“醒”了,范姜柏才“噗哧”一下笑出声儿来,显得特别地渣。

围观群众见好戏结束了,也无聊地挥挥手开始散去。还有人特别不过瘾地说:“那她要是真自裁了呢?”

金罗听到了,没好气地道:“求仁得仁而已。她自己想死,还能怪得到旁人吗?我又不是她娘,管她这么许多!再好的大夫也救不了想死的鬼!”

说话的人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也是因为哭的这一个看起来长得相当地漂亮,听了金罗这话,就忍不住回了个嘴:“那岂不可惜了。”

金罗恶声恶气地道:“我又不想睡她,可惜什么?”

这话说得相当地简单粗暴,并且正中红心!对方讪讪地道:“你、你一个姑娘,怎、怎么这么粗鲁!”

“姑娘你妹!老子是男人!”

金罗相当地暴躁,真想打人。就在这时候,永远最后到场的捕快们来了,赶人的赶人,询问的询问。金罗没好气地对闵行道:“没事儿,已经结了。那个想讹人的贱人没脸见人,跑了!做戏都不会做,活该没人要!”

闵行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范姜柏,范姜柏苦逼地问:“今天能让允书过来陪陪妮子么?”

闵行:“……”真想给范姜柏点个蜡啊!他走到车边,打开帘子往里看,姚妮正看着香附和叶铭翻花绳儿呢。整个过程中,叶铭小朋友都表现出了极高的宅斗素质,默不作声,不一惊一乍。一面翻花绳一面跟香附说:“看那个贱人长的那个样子,就有贱男人同情她了,这时候你越凶,她就越长本事。就得看着她闹,然后一击毙命,揭了她的假面皮,叫她再也可怜不起来。”

闵行:“=囗=!”姐,你都跟小朋友们讲了些什么呀?!怎么教得这么凶残?!

姚妮:“……”艾玛,阿铭你讲得真是一针见血啊!有前途!

闵行顿了一顿,才说:“姐,你没事儿吧?”

姚妮一呲牙:“我能有什么事儿?允书够累的啦,别让她再忙活了,你也回去早点休息吧。”

闵行满怀忧愁地看了她一眼,忍不住为范姜柏解释了一句:“范姜真的没犯错儿,你说,没事跟个青楼女子搭话,像什么呢?就这以冷着,谁知道她还长了本事了呢?那贱人就是想借范姜脱身,不成就拿他来抬身价。”

“得啦得啦,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倒说了这一长串子了,再说下去,城门关了,该走不了了。”

闵行给了范姜柏一个“点蜡”的表情,光速撤退,回家打小报告去了。范姜柏挨着窗子边儿上,跟着车走,一面走一面解释:“媳­妇­儿,老婆,祖宗,我真没做什么。就是他们谈生意,谈完了要喝酒,叫了几个花娘,我不要,他们非得要个倒酒的。这就是那个倒酒的了……”

“大街上说话,你丢不丢人?回去说!”

范姜柏急了,大声吆喝道:“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哭包!我就喜欢我媳­妇­儿!我冤枉!”好么,帝都人民全听到了!经此一役,范姜柏惧内的名声是坐实了。

姚妮恨恨地把车帘给放下了,大喊一声:“老周!快走!”忽然觉得肚子有点疼!香附连忙喊:“阿罗!”范姜柏脸都吓黄了,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金罗就“嗖”了进来,一搭脉:“没事儿,气着了,顺顺气就行了。”

然后呢?然后回家跪主板?肿么可能?如果你们以为事情到这样就结束了,那就太天真了。呵呵,回到家里,范姜柏跟个小太监似的扶着大肚婆下了车,又跟小安子似的扶着老佛爷回房休息。叶铭小同学相当神勇地跑去跟范姜娘,告!状!了!

大家要明白一个道理,虽然儿子和媳­妇­有矛盾的时候,会偏心一点儿子。当然明理的母亲也不会偏得太多,儿媳­妇­有理的时候也会向着儿媳­妇­。矬一点的婆婆听说儿子在外面有女人了,可能还要劝儿媳­妇­忍耐啥的。问题是,范姜娘那是矬婆婆吗?范姜家的家教里就没有三心二意这一说,弄出这种家宅不宁的节奏出来,真是欠揍!

而!且!如果儿子跟j□j有什么关系,正常的妈都只有一个反应卧槽!那必须抽死这个小畜牲!真是长本事了,敢­干­这种事!

范姜娘是个女权主义者好吗?听了之后,向叶铭确认了一下,又跟金罗谈了一回话。金罗恭敬地道:“夫人,你现在要去京城,还能赶上他们说书人说后半段‘花魁女当街拦车’的段子呢。”

范姜娘就把袖子一卷、鞭子一抄,冲范姜柏来了。范姜柏正那儿床头跪呢:“我真啥都没­干­呐!我冤枉死了!难道要我跟个妓拉拉扯拉吗?我就没理那货!”

范姜娘就来揪他耳朵往外提了:“小畜牲,你长本事了吧?她怎么不缠旁人,偏缠着你了呢?你给老娘滚,别脏了老娘的地方儿!跟脏女人混一块儿,你还敢往老娘面前晃,你找死啊你?!”

范姜柏大声道:“真没有,就是老叶家那里,他叫了几个陪酒的到他家里,我啥都没­干­!给他面子没转脸就走!”

范姜娘开始练功,鞭子啪啪的抽:“他办出不要脸的事来,你还要给他脸吗?”

姚妮一看这不是个事儿,过来拦道:“娘,您别生气。”

范姜娘道:“你别动,动了胎气。我收拾这小畜牲,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姚妮完全不知道她这神展开是要闹哪样,然后就看到大BOSS出现了。范姜爹听到了范姜柏的“丰功伟绩”,当时他正在睡觉,起来穿衣服的功夫,他媳­妇­儿已经过来“皮鞭底下出孝子”来了。他一冒头,对范姜娘道:“你把鞭子放下……”你打不过他好吗?放着我来!

范姜娘听到前半句就炸毛了:“你还护着他!”冲范姜爹来了。范姜爹估计是被打得有经验了,刷就蹿树上了。范姜娘没内功、没轻功,恨得在树底下转圈儿。

范姜爹突然冷声道:“你还敢站着?”

范姜柏刷就跪下了!

老袁头却又来了:“九郎和孟姑娘来了。”

闵行是汇报之后,被汇来解释来的。来了先跟两位长辈请安,又让孟允书把姚妮扶屋里去:“你们进去说说,仔细说说,范姜没做错事呢还。”

范姜柏:[把最后那个字去掉好吗?!好吗?!]

范姜柏是真的嘛都没­干­,还向他讨主意的。范姜娘道:“我还不知道他吗?就是没人喜欢她,看有个姑娘对他抛媚眼儿,他骨头都酥了!没出息的东西!你有媳­妇­儿还不够吗?我侄女儿怎么了?你的心有多大呐?能容这么些人?”

范姜柏脸上一片羞红,他还真有那么一点得意来的,当然这得意掐得也快,一点也没泛滥。范姜爹突然伸手,拍了他几下,范姜柏哭都哭不出来了。他爹封了他的武功,以他的功力,三天甭想恢复。老老实实给他老婆当小安子去吧。这样的手段太凶残!闵行跟着哆嗦了一下,好声好气又解释了一回:“我们信得过他的人品。”

屋里面姚妮也说:“我不觉得他是坏人,就是……到底意难平,”有个帅哥对她黏黏乎乎的,她也要得意一会儿,不过,“他也太不果断了!要断不会早断吗?什么给不给面子的,早打过去不就完了?”

孟允书道:“所以他这不挨打了吗?”又劝姚妮,“两位长辈都罚过他了,你别闹太凶,一时紧一时松,把人攥住了是正经。他要想做什么,什么时候做不得?却并没有做,可见他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姚妮赌气道:“我就不攥他,他爱滚哪里滚哪里去!”

正在进屋的范姜柏:“=囗=!老婆,我滚过来了!”

范姜柏的“出轨”事件,外人看来就像是一出闹剧,京城人民认为,“鬼母”太凶残了,弄得丈夫这样惨。范姜爹和范姜娘认为,儿子需要再教育。姚妮一方的人认为,范姜柏相当不可靠!叶铭连着对范姜柏吐了两天的口水,香附对他翻了半个月的白眼,金罗不­阴­不阳地笑了二十天,老周看他就青脸。

范姜柏:……

范姜柏这辈子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对于恋爱事业是相当地不熟练。他家家教,要说那是真不错,自己就觉得“沉缅于陌生女人比较热情的目光中”是一件相当丢脸的事情。再看老婆委屈的小模样儿,他就更心虚了。虽然他啥都没­干­!姚妮这里呢,根本无话可说,说啥呢?把他弄死吗?让他写万言书检讨吗?离婚吗?

最后一条似乎可以考虑……

范姜柏床头跪了很久,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当然,自己动心什么的就不说了,只说:“老叶家就那样,说完了生意,就……我真什么都没­干­,那个女人怕是别有所图。我又不傻,这么好的媳­妇­儿好不容易娶了来的,怎么会弄个人来恶心你呢?”

姚妮冷哼道:“你不觉得恶心就行了嘛!瞒得倒紧!”

范姜柏道:“才没有!我是……媳­妇­儿,就这么一人儿,我都没放心上的,不值当跟你提,又哪里说得上是瞒呢?对不对?不骗你,我家家法,不许乱搞来的。当年窦老太公(铁扇书生)也是书香世家,家规极严的,家里从无这种事情,后来两家做亲,这规矩就带了来了。那什么,我们家本来没家规的,就抄了窦家的。不信我拿家规给你看。”他拖死人背书。

姚妮嗔道:“你还跪着做什么?还不起来?告诉你,没下回啊。你可警醒着点儿罢!”家规她也看过,就是……条款太多,没记住。准备有时间那看一遍。

范姜柏涉险过关,嘿嘿笑着爬了起来:“媳­妇­儿,我看你最好了。”

姚妮给了他一枚白眼,范姜柏又快活地笑了起来。姚妮叹气道:“这要是有一天,你真看上别个谁了,提前跟我说一声儿,我给你腾地方儿!”

范姜柏脸上一白,扑上去就抱住了:“媳­妇­儿,老婆,别不要我!我就看上你了,正好,这地方就归你了。”这货双Q终于归位了。

姚妮斜眼看他:“得啦,少装可怜,别人看你已经够可怜啦,当街被美人儿拦着了,还不敢认下,就是因为有个凶老婆。”

范姜柏点头哈腰地:“哪里?哪里?正好,正好,我这样没担当的,正好没人要,你就可怜可怜我,收留我吧。”

终于把姚妮给逗笑了。

第二天,看到他俩又一起出来吃早饭了,大家的心才放了下来。范姜娘不免把范姜柏又拎过来训了一回:“你怎么这么眼皮子浅呢?好好的家也有了,媳­妇­也有了,你非得生出事儿。你果断一点会死吗?”

范姜柏连忙道:“不果断才会死。我又不蠢,用不着拿什么美人儿给自己脸上贴金。”

范姜娘满意了,拍拍他的脸:“行了,知道你也有人要,也不用耿耿于怀了,老实陪你媳­妇­儿去。”

他媳­妇­儿不用怎么陪,看多了他的蠢脸,又扔他去练功了。

姚妮铺开了一张纸,咬着笔杆,想了想,开始写:【卧槽!楼主真没想到,自己也会遇到这样被三拦街的狗血剧,也不能说是三,反正楼主老公他没承认!虽然楼主知道,这贴子是没人回的,不过,楼主还是想写。因为楼主……亲妈不在这里了,真的……真的……好寂寞,没人好哭诉。等楼主开八,楼主是……穿越来的……】眼泪就刷地掉了下来,在纸上打出了点点斑驳的痕迹来。

然后她就停了笔,把这一张纸给拿到了一边。突然想起来,自己是跟这里的人不一样的,有着不同的来历,真的是,相当的寂寞。忽然间就想写个记录,于是抬笔写道:【兹以本贴记录楼主穿越的日子。LZ穿越了,据看到的人说,LZ是从天而降的,而且还是大头朝下,所以LZ怀疑这个“天”并不高,因为LZ的脸到现在还是好好的。】

133、范姜爹深夜遇袭

132楼:【楼主下定了决心,由衷地同意金罗的观点,楼主是需要有自己的事业的。因为楼主忽然有了一种“范姜柏可能会不是我的”的感觉,楼主,总要有一点自己能抓得住的东西吧,比如……事业。呵呵,他敢出轨,老子就敢离婚!照后来看,这个担忧是多余的,不过在当时,楼主是相当认真的。三儿什么的,通常都代表着麻烦。

这不,麻烦就又来了。楼主……真不知道要给自己点多少个蜡才能表达此刻卧槽泥马的心情!妙妙君的出场方式,真是令楼主相当地印象深刻!Tobecontinued……】

范姜柏“出轨”事件,以一场闹剧告终。事情的结果,就是大家心里都不大痛快,然而这种不痛快却又无法言明,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人做错好吗?姚妮是最不痛快的那一个,然而范姜柏啥都没做,连眉来眼去都没有,这要怎么跟他闹呢?范姜娘是很生气的,可嘴上是骂着、手上是打着,也找不出“一开始就该甩袖走开”之外的理由了。范姜爹……他比较直接,难得牺牲了一回,表示每月会检查一下儿子的“功课”。

范姜柏才是最无辜的好吗?他是真的啥都没做,就是个缺爱缺关注的二缺,一时被个漂亮姑娘多瞄了两眼,他心里得意,可也一点也没回应。有心再解释吧,他媳­妇­儿已经一脸“哦,知道了,我不追究了”的大度模样,再多说什么,就好像真的做贼心虚一样了。于是他也憋屈。

总之,虽然范姜柏的“桃花运”,伴山居里的住户们有一段时间过得是都不咋地。然后,大家的武力值都有了显著提提升除了姚妮和金罗这变态二人组。

这也是有原因的,范姜柏这样的呢,不开心了可以练功,一般有点追求的江湖人士,都是勤奋习武的,也之所以,他们的绯闻还是比较少的没那个时间乱搞嘛。所以范姜爹才说,要每个月都检查范姜柏的武功。言下之意,你小子给老子老实练功去!老周等人也是如此,遇上这么个运气不咋地的姑爷,又没能抓他个现行,只好憋着一肚子气练功去了。于是香附也跟着练,叶铭也跟着练。范姜爹他宅着去了,范姜娘也练功,范姜老爷子也闭关。整个伴山居居然掀起了一般“苦练杀敌本领”的风潮来。真是“我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姚妮与金罗之所以被称为变态二人组,乃是由于金罗对于动画片感兴趣之后,对于人眼的残影也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于是他想解剖眼睛。众所周所的,软组织是极易腐败的,不比骨头,能随时随地拿出来看,顶多就吓人一点。这个时空还没有福尔马林,原谅姚妮也不知道福尔马林的制法,这就坑了金罗了。他想,可以用盐来保存眼睛标本,于是这货就细细地研磨了好二斤盐,把偷偷保留下来的眼珠子给腌了。结果盐放多了……

然后姚妮不得不告诉他细胞的组成之类的,什么细胞壁细胞核之类的。亏得金罗记得她是个孕­妇­,没拿这些残破的尸体零件给她看。姚妮呢,没看到实物,所以也不觉得害怕。在这些“新鲜事物”上面,姚妮算是金罗的老师没错,然而在其他的事情上,她必须得承认,她得认真听听金罗的意见。

金罗对于范姜柏的桃花事情,还是持一个观点姚妮必须变强,达到一个不需要依赖范姜柏的地步。虽然现在怀孕了,不能有什么大动作,但是吧,一个月两次的讲课,该进行的还是得进行。金罗现在最惋惜的反而是:“早先讲得太快啦,您对着我们讲快些也就罢了,对着外面的人,慢慢地,一个月就开两场道场……”

姚妮脸上一抽:“那能讲三、四年好吗?”

金罗淡定地回了她一句:“那不正好吗?”

姚妮:“……”她对于自己是团队里最蠢的一个又有了更新一层的认知,原来数死早真的很要命。她教学生的时候就只顾着把自己知道的都教了,才会觉得好一点。如果让她跟传说中的猫老师一样,教学生还留一手,那她自己就先憋死了!就比如现在,动画片做出雏形了,她就迫不及待地把她原来的学生们再拎回来回炉重造!对此,金罗也只能说,这位师傅比当初一心剖尸体的自己,还要蠢。

金罗思前想后吧,还得觉得需要跟这个蠢师傅再沟通沟通,让她彻底警觉起来,于是他相当不客气地道:“无论是当初孟姑娘的事情,还是眼前这件事儿,您都压下去了,靠的可不止是九郎又或是夫家的良心。”

金罗这话说得很是实在,姚妮听得怔住了。金罗本以为,以姚妮的智商,大概要反应一阵才能想明白,不料一看她这表情,居然发现她立马就明白了。然后就听到蠢师傅幽幽地吐出一句:“我知道了,还是因为拳头大啊!”金罗听这“拳头大”三个字,颇得其中三味,一笑而过。自打姚妮怀孕之后,金罗反而有更多的时间搞他感兴趣的那些东西了,现在见姚妮像是悟了,便觉以后师徒间的配合会更默契,他开心地又去翻腾眼珠子骨头之类的物品去了。

原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也算是有个了结了,姚妮这里一个月讲两次课,再有金罗从中稍作运作,朝廷上也是默许她这样开坛讲课的,这一条线便照着既定计划走,估摸着不用二十年,姚妮就得给包装成个一代名师。如果金罗同学能够活得十分长久,又或者朝廷一直有这方面的需求,大约再过个百八十年,本朝又该多一位先贤。长此以往,还真能广受香火哩。

与此同时,姚妮以前那些个学生也陆续赶到了,十分不解这老师又抽的什么风,为什么大着肚子还把大家弄了来。却也都不敢怠慢,有些学生不止自己来了,连家长也都趁势赶过来拜会一下。后来黑白两道的人在路上遇到的朋友多了,贺泉与朱盟主两人一合计,都觉得可以趁势再开一次大会。盖因出海一次,大家颇有收益,决定下一次走得远一点的也有、对分成有意见想重分蛋糕的也有,需要再做沟通。与此同时,大家出海淘金之后回来的治安问题,也需要说道说道。

于是乎,京郊再次热闹了起来,伴山居里也住进了不少人。姚妮以前的学生都被招待住进了他们原来住过的地方,殷红绫与香附、叶铭做了邻居。其余男子自然在男生宿舍里住下,有送孩子来读书的,同样被招待了进来。伴山居的人手本就少,范姜娘就从京城范姜家那里调了些人过来帮忙,做些打扫、做饭一类的工作。姚妮又收到了不少的礼物,这回大家比以前还要阔绰,这是可以理解的,出海淘金,得利了嘛!

大家原本都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互相打听,都颇觉诧异,便有人将主意打到了姚妮的几个弟子身上。无奈这些人经过金罗的嘱咐,都守口如瓶,大家死活都猜不到这是要做什么。由于江湖人的动静太大,弄得皇帝要出行的时候,被平王给拦住了,平王表示:“还是臣弟先派人去探探吧。”

派的就是闵长捷,闵长捷略郁闷,因为他也没有问题到内-幕。姚妮是被金罗劝的:“既然要震动世人,那就顶好打一开始就别说。让他们看了,才能印象深刻。”姚妮深以为然。

闵长捷不得不回平王:“是……小女(这个称呼说得略心虚)……于画技上有了些新发现,故尔召先前的弟子过来讲述,并无他事。至于江湖人齐聚,大约是他们出海淘了不少宝,预备着商议下回分成的事儿呢。”

于是皇帝不得不停了十五的这一次听课,却又命闵长捷去把笔记给他带一份过来。十五这天,正好是姚妮开坛讲课的日子,老先生们无所畏惧地来了,没看到皇帝倒看到了许多江湖人。对于这样的情况,他们倒也没有抱怨,如果皇帝过来了,他们才要劝谏呢。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外围还有些不像样的江湖人,越往里,这些江湖人居然越斯文,内里颇有几个让人看着就舒服的年轻人,害他们想给这些年轻人讲道理,改邪归正啥的。

幸亏没讲好吗?姚妮听他们交头接耳说“可惜了”的那个“最像好人”的年轻人,特么是贺泉啊!姚妮风中凌乱了!

然后就在香附和叶附的搀扶下走下了讲台,让老周去搬台子,范姜柏就扛了放映设备来了,一回生二回熟,这一回的放映员还是他。姚妮也没跟大家寒暄太多,简单说了句:“今番叫大家来,不过是有一样东西给大家看。”一转头,对范姜柏点了个点,范姜柏也点了下头。

然后就是放映时间了,严格说来,这不是放“映”,就是纯放画儿。江湖人眼睛都好,老先生远视眼居多,图片虽然不算特别大,倒也看得清楚。自周南来后,姚妮对上­色­画又有了一点新突破,这回是彩­色­动画片儿,画了两个小姑娘打秋千、采花儿。由于有了几个先到的学生帮忙,这回姚妮省了很大的力气,三分半钟的动画片放完了,底下一片鸦雀无声。姚妮颇为得意啊,颇为得意。

得了,啥都甭说了,先前的学生就都乖乖留了下来。连老先生们都看住了,以为是什么“法术”,待听姚妮说要教,便有些很有学习­精­神的老先生求问:“我等可以旁听么?”

姚妮点头道:“这是自然。”

金罗心里一声叹息,商量的时候,他就想把这技术暂时保密啥的,没想到姚妮却是一力主张要公开的,金罗也只得同意了。姚妮说得也对,哄得了一时、哄不了一世,等别人发现了这个原理,你还拿它装神弄鬼,那就得走下神坛了。姚妮本人,从没想过登上神坛啥的。她想的相当简单安安静静种田、宅,不愁吃穿,也就够了,真是太好养活了!

在她心里,对于自己的“神话”还是相当抵触的,于是更要促进科学发展了科学是破除迷信的一大法宝哩!

金罗好气又好笑,却也深感佩服,不得不对老周道:“这便是大智若愚了吧?”

老周一翻白眼:“是大愚若智吧。”

两人相视而笑。

听说学这动画片儿要耗费很多的材料,大家又都忙着跑去采购,为拉动京城GDP增长做出了不小的贡献。连皇帝都惊动了,听了汇报之后,他是心痒难耐,恨不得立时就看的。怀疑之类的情绪也不是没有,却都被他压下了。然而伴山居匪徒略多,上自太皇太后,下至扫地太监,都不敢让他在这个时候跑过去。

平王又自告奋勇了一回,跑到姚妮那里商量:“能让我看一看吗?回来好与圣上说。”

姚妮也很大方:“成啊。”

于是平王又张大了个嘴回了宫中,跟皇帝一番比划。皇帝是再想不到还有这种“神技”的,踌躇了一下:“怎么能弄到宫里来看呢?”

平王犹豫道:“这个,只怕先生要用来教学生,一时半会儿,弄不过来。那位先生的脾气……”

皇帝一咬牙:“就借来看一看,再还回去。”

平王又带着闵长捷跑了一回,要跟姚妮借这动画片儿,顺便借范姜柏,因为宫里没人会放这个。原以为还要磨嘴皮子,没想到姚妮很大方:“成啊。”她还想借着这个机会,跟皇帝借些个画师假公济私一下,给没出世的宝宝画动画片儿呢。

于是宫里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们,又聚在一起,一惊一咋地看动画片儿。不能怪帝王将相不淡定,任哪个古人头回见了这玩艺儿,再装X,还是忍不住面上惊疑的。太皇太后念了八百声佛,忘了说一声,这位老太太如今已经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了,连她闺女、孙女儿一起,是宫里佛教三人组的成员。皇帝与平王则比较喜欢道德经,算是半个道徒。

听说“仙师”要教这门法术,太皇太后十分开心:“这个好,这个好,叫人去学!学来咱想看什么,就弄什么。”

范姜柏心里一抽,心说你们这些死土豪!我媳­妇­儿画那么短的片儿画得那么辛苦,全是一个人­干­的。你们倒好,指使这么多人去画画儿,人多了不起啊?!

皇帝笑应了太皇太后,又跟太皇太后说:“这个先生还要用来教人,等他们学好了,您想看什么就给您弄什么,如何?”

“仙师”的名头相当之好用,太皇太后恋恋不舍地看着范姜柏收摊子。皇帝却又问范姜柏:“不知伴山居那里的江湖人,还有什么打算?”范姜柏道:“他们就是顺便,难得聚齐了,商量着出海的事儿。”皇帝又问:“出海之利,果真不小?”范姜柏中肯地道:“确实不小。”

皇帝心里有了计较,让闵长捷带着范姜柏走了,自己却召了心腹来商议。

那边范姜柏回了家,江湖人已经散了,只留下姚妮的学生。大家都知道,“鬼母”大人不擅长交际,留太久怕她烦,孕­妇­是可以不讲道理的生物,真怕触了她霉头被她给河蟹了。于是伴山居周围又恢复了宁静,大家跑到二十里外开大会去。闵长捷不得不派了蒲捕头跟着过去,全程监控一下。

这边姚妮让学生们先画画,找找手感,自己在想:到底画啥好呢?总的来说,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直到这天晚上,和谐的气氛却被一个突发事件给打破了范姜爹抓了个女贼,口口声声说:“你这个玩弄女人的负心人真是该死!”

【卧槽!不是吧?难道是遗传吗?不会吧?BOSS那么,咳咳,不动如山,哪有这美国时间跑出去出轨啊?他老人家除非被抽打,或者祖宗被人抢人,都不带动一动的好吗?#我伙呆#】姚妮当时简直不敢去看范姜娘的脸­色­好吗?!当时吧,大家都已经睡了,范姜柏是忽然感觉有点不对,这才醒了,果然,不多会儿,就有他家的老仆来拍门:“小郎君,起来了,后面有人对大郎动刀子哩。”

范姜柏起来了,姚妮跟着也醒了,听说人已经抓到了,姚妮就要跟去看看。范姜柏一想,也确实不放心老婆一个人在这里,必须随身带着。两人结伴去后面,就听到一个女声在那儿叫骂,面对:范姜爹。

真是……晴天霹雳呀!

【卧槽!】

[卧槽!]

小夫妻二人根本不敢去看范姜娘的脸­色­!

134、收集第四朵奇葩

133楼:【妙妙君的出场是如此的轰轰烈烈,楼主简直要给她五体投地,虽然后来证明,这一切只是因为她的判断失误,但在当时,楼主不得不用看烈士的眼神来看她。女王大人的利益不可侵犯呐,亲!

楼主从来没想过能够收留一个妙妙君这样的人物,尊的,她的职业完全不符合楼主的三观。可是有些事情,它就是这么巧,让你不得不接受。就好比楼主原本是做梦都没想到会嫁给范姜柏一样。于是,妙妙君……她就成了伴山居的编外人员。然后,她又让楼主给起名,楼主我是个起名无能星人好吗?好吗?Tobecontinued……】

话说当姚妮挺着还不算太大的肚子跟范姜柏到了后花园的时候,就看到范姜爹住的地方已经点起了七、八灯,照得前后都挺亮堂的了。范姜爹和范姜娘两个人都是随便披了件衣服,范姜爹的脚……还是光着的。这得益于范姜娘的督促,否则他是连袜子都懒得脱的。

姚妮和范姜柏先跟父母打过招呼,范姜娘青着一张脸,看到姚妮又缓了缓脸­色­:“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怎么也来了?有了身子的人,阿柏居然叫你出来吹风?有这么作践媳­妇­儿的么?”

“……”范姜柏无辜躺枪,真是比窦娥还冤,他用控诉的眼光看着他爹,没想到他爹根本不看他,反而皱着个眉,把地上那个女的给打量来打量去。

他这一打量,大家都跟着打量。姚妮一看,好么,这位长得真不像是个能翻墙爬树摸到范姜爹门前的人呐!要知道,伴山居里可是住了不少有功夫的少侠,又有范姜家跟来的人,都是有武功的,人数还不少,这都能让她找到这里来,本事不小叻。比起她的本事,姚妮更惊诧的是她的长相。

姚妮如今也知道一些行走江湖的忌讳,比如说,遇到女人、老人、幼童、出家人,千!万!不!要!撩!闲!弄不好就把自己折进去了,所以她对于一个女人能闯进来这件事情,乃是后怕大于惊讶,她是考虑到自家安全问题,想着孩子生下来之后要怎么养才安全。而不是想“她怎么进来的?这不科学”之类的问题。

与之相对的,这一位的长相就……相当震撼了!十分之楚楚可怜!姚妮见过那位拦车的、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对方叫啥的姑娘,那位长得就挺惹人怜的,但是跟这个一比,那就是个渣!那一位是梨花一枝带春雨,这一位眼里的水光都能把人给淹了,真是“犹如一朵风中微颤的小白花般可怜可爱”。姚妮心说,这才是真·小白花的长相好吗?搁电视里都不用化妆、不用酝酿情绪就能入戏呐!

看一眼范姜娘,脸­色­已经从青变黑,直如锅底。再看范姜爹,BOSS他……一巴掌把这个打搅了懒货睡觉的女人打得口吐鲜血,嘴角还挂着血沫子!姚妮:“=囗=!”此刻,她与当初围观范姜柏打发拦车女的群众有了同样的想法好渣!

人真是视觉动物,姚妮一看眼前这女人的小模样儿,虽然不开心她所扮演的角­色­,还是有点偏向的,看BOSS的时候也就顾不得心头的那点惧意,隐隐有了点谴责。范姜柏更不用说了,艾玛,刚跟老婆检讨完,自己亲爹又被讨风流债的半夜寻仇,这不是要人命吗?他看向他爹的目光也很不善。

范姜爹:……BOSS大人很生气,拜托,他连老婆都是,不对不对,他连婚事都是被老婆包办的好吗?懒成他这样,会主动去招惹人吗?还是这么个……不爽快的女人!

BOSS大人这会儿气得智商都降了五十点,他却是忘了,一个男人,如果做了一件有违本­性­的事情,要么是别人诬陷他的,要么,就是这件事对他来说,影响太大、太重要了!于是,其他三人的脸­色­都不好了起来。恰在此时,范姜老爷子也来了!此情此景,真有范姜爹暴打范姜柏的前兆。

不想那嘴角还挂着血沫子的白花姑娘却惊呆了!突然失声道:“你不是范姜柏?”

[卧槽!]范姜柏当场就跳了起来:“卧槽!又说什么呐?你们怎么逮着一个人诬陷个没完呐?!”

可惜大家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个惯犯!范姜娘的面­色­却意外地和缓了下来:“这位姑娘,你找范姜柏有什么事?”语气里面森森的寒意让范姜柏这个瞧不起亲娘武术修养的不肖子打了个寒颤。姚妮的脸­色­也很不好看,扭曲出一个自以为和气的笑容:“这位小娘子,你说范姜柏怎么了?”

范姜柏:“……=囗=!”[后妈,求放过!]

只听白花姑娘一声冷哼,用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蔑地一扫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姚妮的肚子上,语气里带着怨毒地道:“你们夫­妇­将要添丁进口,却叫一个姑娘受尽屈辱,不怕遭报应吗?范姜柏,你既有了妻子,何必再招惹别人?!”

姚妮像被雷劈了一样,反手就揪着范姜柏的耳朵:“你究竟怎么一回事?都闹到家里来了,还惊动了长辈?”

范姜柏侧弯着身子,方便老婆揪耳朵,还抽空斜看着白花姑娘:“你放什么P!老子统共就一个媳­妇­儿,再看别的女人一眼叫我瞎了眼!勾搭别的女人,叫我去死!妈的!没完没了的,老子娶个媳­妇­儿容易么?一个个都来捣乱!特么哪个贱人说老子勾引她了?!啊?!”

白花姑娘道:“京城里人人传说,你何必装算?!不就是春满楼里的月颜?”

姚妮:“……谁?”

范姜柏:“……有完没完了?拦了车不算,还弄个贼来到我家里来!”

姚妮这才明白这位月颜是谁,估摸着是花名儿吧?姚妮细细地一看这位姑娘,再看一看范姜柏,很奇怪地道:“你有这么高的武功,怎么还混在青楼呢?旁人想出还出不来,你好好的,怎么往那里去?那里不是好女孩儿该去的地方……”

白花姑娘又喷出一口血来:“我才不是青楼女子!”

把别人气出血了,姚妮手足无措,范姜柏给老婆点了三十二个赞!范姜娘神补刀:“你不是青楼的,为这事儿三更半夜跑我们家里来­干­嘛?说不是青楼姐妹代出头,谁信呐?”

白花姑娘气得一通咳嗽,又喷出一口老血。

范姜爹看得厌烦,隔空一指,给她止住了血,白花姑娘的眼睛瞪得老大。范姜老爷子终于发话了:“你既跑了过来,就把前因后果都说了罢,是非曲直,我们总要给个说法,也不枉你……呵!”

白花姑娘道:“说就说!落到你们手里,反正我也没想过会有好下场!”

“……”众人。听完白花姑娘的叙述,众人一阵无语。范姜娘­干­脆拉过姚妮,顺手一甩鞭子,勾了个凳子让她坐下。大家都无语了好吗?

白花姑娘,完是个到了京城之后听了满城的“鬼母”大人斗小三的故事,然后一时气愤,跑来找姚妮的茬的。她找到了伴山居,看到江湖人多,就在外面等了好几天,等人走了,才慢慢来踩点子。这年头房舍的格局都差不多,不外是前厅后院,正房厢房之类的布局。然后找错了人,还以为正常格局,乃是长辈住正房,晚辈往偏院里住呢。

哪知道范姜爹人懒,跑后园子里连生活带闭关去了,正房是小两口住的。摸了一圈儿,摸到后花园子里,听到外面仆人说什么郎君、娘子之类的,就以为这是范姜柏夫­妇­住的了。她一脚踹开门,就奔个男的过去了。

然后……地球人都知道了。那是范姜爹啊!开挂一样的存在!

范姜爹这时候才开口道:“撒谎!”

白花睁大了眼:“我没有!”

范姜爹道:“身手不错,杀手出身吧?”

白花姑娘一顿,脸上的表情,那奏是自己招了!

姚妮风中凌乱了,这位才是真·神仙吧?这都知道?姚妮就纳了闷了:“这年头杀手流行学雷锋做好事吗?”

雷锋大家不知道是谁,可是“做好事”三个字是听得懂的,白花姑娘道:“我只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范姜柏认为她在说谎,冷笑道:“既然听说过我夫妻的名声,就该知道我们有个弟子爱剖尸……”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白花姑娘再彪悍,也被金罗的事迹给恶心到了。外面已经传开了,他一人剖了几百具尸体啥的(这是真的),变态得抱着尸体睡觉啥的(这是夸张的),忍不住一个哆嗦。姚妮看一眼范姜柏,这货已经抓狂了,这才对白花姑娘道:“你说那什么月颜日颜的,没事儿粘我的男人,她还无辜了?”

白花姑娘怒道:“他要不做出什么来,月颜怎么会倾心?”

姚妮果断地道:“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奔过来了,这智商……当杀手够用吗?做成过买卖吗?”【妈的!以前吐槽XX文里的牛叉女杀手总被人搞死,都是傻X,一点也不真相,没想到今天遭了报应,遇到个真·傻X·女杀手了。】

白花姑娘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范姜柏心说,老婆,你问错重点了,这货绝逼有­阴­谋!

她真的没有­阴­谋好吗?天亮把人送到六扇门,啥都没审出来,一点也没查出有什么前科,连路引什么都是齐全的!想上刑,刑部的大老爷们儿又不太忍心下手。想调戏,她哭嚎的分贝能震破人耳膜。然后,灵异事件来了……半夜里,她神秘失踪了!

姚妮收到反馈的时候,正跟范姜娘在那儿审范姜柏呢。涉及到杀手,范姜柏再喊冤枉,也得认真想想是不是真得罪了什么人,想了半天,啥也没想到。这时候小米来了,匆匆忙忙就汇报了情况,把范姜家的人都惊呆了。范姜娘当机立断,对范姜柏道:“你一步不离就守着你媳­妇­儿。”保护好大熊猫,其他的人都排队编组,怕再有什么事。

闵长捷也派了六扇门的好手来划地盘,通常情况下,如果不是下了死命令,有六扇门出面,这票单子就算是暂时冻结了。

哪料这边才布置好,那边白花姑娘登门了,不但登门了,还拍了三张一千两的银票给大家“压惊”。她一出现,全家戒备,刀剑出鞘指着她,她却只当没看见,对姚妮道:“我去那里听了一回,却是那个贱人不好!是我误会了,这些与娘子压惊。我再为娘子守夜,直到你安全生产,算是赔罪。”

姚妮:“……哈?”

然后她就在附近住了下来,这种情况在江湖上是很常见的。比如误杀了人,误会了,都会做出补偿,当然也有给人看门儿的。可范姜家完全不需要这么个角­色­好吗?白花姑娘好像真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金牌杀手女王一样,完全不管范姜家的感觉,就这么在旁边窝了下来,要保护姚妮直到生产。她真像是个合格的杀手,平时都不见人影的。害得范姜柏整天神经兮兮的跟着姚妮打。

情况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有一天,姚妮跟叶铭还和香附聊天,就说到最近家里的情况,又说到月颜惹下的麻烦。叶铭怒道:“明明是拿人做傻子,何必再说什么情情嗳嗳的?”范姜柏一旁装死中。

姚妮抬了抬眼皮子:“这还不明白?不跟你谈点情,怎么好意思收你大价钱呢?不作点幺,摆出点与众不同来,怎么能大赚一笔?直白说出来,那么赤-­祼­-­祼­的,怎么显出格调来啦?世事莫不如此。”

叶铭一想,还就是这个理,恨声道:“青楼里的,真不要脸。”

姚妮意思意思地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啊!没有买的,自然就没有卖的啦。什么时候能废了这些个贱籍什么的,就好啦。平常教你们的政治经济学都忘了吗?”

窝去!这个课程的名字很拗口好吗?叶铭皱着个脸,答应了一声。姚妮道:“都是钱闹的啊!”

忽然就听着白花姑娘的声音幽幽地传来:“男女之间,也是钱的事吗?”然后她就出现了!

把师徒三人吓了一跳,范姜柏雷达全开!

姚妮看着这出现方式比自己还像“鬼母”的人,咽了口唾沫道:“差不多吧。没钱的,为钱闹,有钱了,还不是因为有了钱?”

白花姑娘道:“娘子真是个妙人,女人巴上男人,是为了钱,如果男人巴上女人呢?”

叶铭抢答:“吃软饭!”

“那后来又不要这女人了呢?”

叶铭:“……”

姚妮看着这个被BOSS钦定为杀手的女人,有点哆嗦地道:“大概是……吃饱了,又或者胃口变大了?”

白花姑娘认真地点点头,对范姜柏道:“公子不必紧张,我要害你们,唉,不用出现,单说下毒,我就未必比那黑寡­妇­差了。”

范姜柏:“……”艾玛,更担心了好吗?

白花姑娘道:“六扇门查不到我的来历,说我是清白的,哼,是他们蠢。我给娘子讲个故事吧,小姑娘们也听听,免得以后上了男人的当!”说完还横了范姜柏一眼,范姜柏再躺一枪。

白花姑娘的故事也很简单,她就在姚妮面前认了自己是个杀手,还是人抓不到、不知道哪些案子是她做的那一种。当然,收入颇丰。然后与所有的恶俗故事一样,她与一个“­干­净”的书生“两情相悦”。下面是一个关于软饭男和痴情女的故事,最后书生考上秀才考举人,今年恩科考进士,中了进士就翻脸。

白花姑娘真是白生了一张小白花的脸,被人截了胡,完全不符合剧本地被抛弃了!原来“书生”也不是凡人,早猜着她有不对的地方,直说他不想要这跑江湖的女子,怀疑她是江洋大盗。她恨得要死,却又下不去手弄死这王八蛋。江湖有事,都往京里来,她也来散心,然后就听了范姜柏的事迹。没来得及打听细节,就跑来为个素不相识的j□j出头。端的是有侠义风范!

姚妮认真地对叶铭和香附道:“恋爱让人犯蠢,看对方蠢,自己其实也蠢,要引以为戒。”否则以一位六扇门都查不出来历的杀手,怎么会不问因由学雷锋做好事?还错跑去挑单BOSS?然后跑自己这个总捕头义女这里说自己是杀手,但是六扇门没查出来?

范姜柏暗暗记下了,眼珠子一转,突然叫道:“无影!”

白花姑娘一抬头:“!”

姚妮整个人都不好了,叶铭都傻了“无影”,没人见过TA,传言从不失手的……真·江湖头号杀手!

【妈的!刚刚才吐槽过杀手梗!】姚妮知道“无影”,许多案子都被扣到她的头上,坑爹的是,据说是TA杀的人,全部都是“自然死亡”。一点证据也没有,想TA伏法,除非TA自首。最坑爹的是,TA只接江湖人的买卖,不动良民,据说,是为了减少麻烦。TA挂牌子也不说是杀手,而是说“收费助拳”,谁家打架不请俩朋友帮忙呢?这也是钻法律空子。姚妮哪怕现在还是捕头,也抓不了她!

于是姚妮不得不问:“那您怎么称呼?”外号不能喊,总不能叫人家小白花吧。

白花姑娘道:“我本也没名字,他……叫我妙妙,”恨恨地咬牙,“我现在不用这个名字了,你给我起一个吧!”

姚妮:“……”【这又是什么神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奇葩一:老周

奇葩二:香附

奇葩三:金罗

奇葩四:妙妙

叶铭小朋友,真是辛苦了!

135、妙妙姑娘的报复

134楼:【妙妙姑娘,好吧,楼主实在不会取名字就请她自己给自己一个新生,于是她就管自己叫小新了。楼主听了好想死!要不要这么凶残呐?三观都碎了好吗?然后她奏介么在伴山居旁边盖了幢小屋住了下来!然后每天来听楼主讲课,跟楼主聊天,还帮楼主抓了两只贼。楼主……真心给她跪了。

更让楼主崩溃的事情还在后面,妙妙,好吧,小新姑娘,苍天在上,这个名字真的让楼主想吐血,她经过一段时间的反醒,觉得之前的表现过于二缺,于是她要报复!然后她就去搞月颜,搞完月颜又去搞她那个负心人啥的。楼主对杀手这个职业是相当不待见的,因为“江湖规矩”,楼主不好送她法办,但是也不想收留她好吗?不过在感情问题上,楼主又有点偏向她了。#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楼主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最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孟大叔跑过来借楼主家的房开酒席,楼主才恍然大悟窝去!明明前半截是武侠,最近几期居然改宅斗了!#这不科学#Tobecontinued……】

接收到妙妙,不对,是“无影”,又不对,好吧,就是长得很白花,其实是朵食人花的姑娘的“请求”之后,姚妮真是鸭梨山大。杀手这种生物,以往只有在小说里看得到好吗?姚妮这货看的还都是那种囧矬矬的小说,这货唯一知道的一个“正常”一点的杀手还是《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角­色­,那部电影她从来只看过文字介绍连片花儿都没看过一眼好吗?剩下的都是小言里蠢到被坑死然后一穿越就能仗着“照谁谁白痴”的光环瞬间大杀四方的女杀手,要不就是《疯狂的石头》里那个被小贩坑天天顶肺的囧杀手。

虽然眼前这姑娘看起来脑筋也不咋灵光,蠢得跟自己有得一拼,不对,姚妮坚决认为,自己的智商还没有降到听到个流言就跑过来夜袭砍人的程度。但是,姚妮还是比较相信范姜柏的眼光的,这真是个活生生敢挑BOSS的杀手啊!“无影”的事迹姚妮是看过资料的,战功赫赫,她不应该这么蠢好吗?

而且,姚妮一点也不想接触这一类的人,虽然她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但是对于手上有人命的人,还是本能有些不舒服。如果是像郑琳那样,战场杀敌,那没什么。江湖人,如果像范姜柏这样的,路遇个土匪强盗,把匪徒砍翻,那也没什么。但是像这位这样,收钱杀人的,那就相当有什么了。

姚妮坚决地认为,自己的三观还是比较正常的,她不太想跟杀手走太近好吗?一点也不想给个杀手取名字,不管有什么理由吧,这终归不是个让她能够接受的职业。【求求你,赶快醒悟吧!好好的姑娘,为了个渣,这都要蠢成啥样了?不要大意地拿出你真·金牌杀手的气魄来,好歹恢复一下智商好吗?我连自己孩子叫啥都还没想出来呢,你现在出了个题目给我,略难搞啊!】

姚妮的思维正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地狂奔,“无影”还那儿看着她呢。作为一个相当了解自己媳­妇­儿的男人,范姜柏不得不为老婆在个杀手那里解释:“怀孕以后她反应就比较慢。”不怀孕反应也很慢好吗?

姚妮正靠着范姜柏呢,范姜柏一说话,随着胸腔的震动,把她给震醒了。姚妮这货就是个起名无能星人,看老周,就是她随便从个典故里抠出来的名字。让她突然想个名字出来,真是难如登天。听范姜柏这么一说,她­干­脆就对“无影”十分诚恳地道:“人生是你自己的,既然你跟那个人渣分手了,不想用原来的名字,为什么不自己取呢?别人代替不了你活啊。”

这话说得相当地有“哲理”,香附叶铭­干­脆从袖子里掏出了纸笔来记录。“无影”想了一下,认真地道:“您说的是,受教了。以前惊扰了您,真是抱歉。”如果她不是生了这样一张目前大家都说不是好人的脸,这语气和内容,那是相当地有侠义豪迈­色­彩的。

姚妮忍不住就安慰了她一下:“谁的人生里不遇个把渣呢?知道他是渣,离开了,是你赚了啊!知道什么叫割­肉­止损吗?知道什么叫壮士解腕吗?以前亏了的就亏了,别再继续亏下去就好了。你还年轻呢,以后日子长着呢。”

“无影”苦笑一下,认真地道:“您命好,心地也好,我愿你一直这么好下去。我却是,”语气转而愤愤,“我从没吃过这样的亏!打小我就是拔尖儿的,自打入行,就没吃过亏,这回却是一败涂地了的!”

姚妮想,接这句话最容易了,于是她十分淡定又十分装X地用知心姐姐的口气对“无影”道:“所谓失败,不是你跌倒了,而是跌倒了之后不再爬起来。”

“无影”果断被SHOCK了,连同脑残粉一号、二号,一起震撼地望向姚妮。姚妮尴尬地咳嗽一声:“本来就是嘛,哪里跌倒了就哪里爬起来。自己起来,才算真的赢了。你又不是为别人活着的,跟个人渣较的什么劲呢?经此一事,识人见事又清明一分,才是你该做的嘛。‘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啊。”

真是相当地有高人风范!连范姜柏都觉得,他媳­妇­儿抽风的时候,双Q有显著提高。

“无影”认真地听了,忽然就有一种茅塞顿开的赶脚!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就此打开了。“无影”郑重地向姚妮道了谢:“大恩不言谢,今日受益良多,是我之大幸。我原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便随了先生的姓,就叫新吧。”

“小……小新吗?”

“无影”听姚妮这么问,会心一笑,在姚妮惊讶的目光中点头:“我也没读过什么书,既然是从新开始,那就叫新了吧。您叫我小新,那我就叫小新了。”

姚妮:“……”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说,“不管你原先是做什么的,既然从新开始了,那……那些事情,如果你不是喜欢四处飘泊,能收还是收了吧,你要是还能过得下去,还是过些平常人的日子吧。江湖上行走忒不容易,哪天是个头啊?你要是积蓄不够,我这里还有些,你置些房产田地,只要不太奢侈,单取租子也够啦,不靠男人也能活。”

她也就是这么嘴欠一地说,不想小新却说:“您说的是,这行饭原也吃不长,都是拿命在换呢。好在先前从没人见过我的真面目,从头开始也容易。我原是存了一大笔钱,因他听说做了官儿,更费钱,哼,现在倒是我的养老钱了。我还有些事情要了结,结了此事,再来为先生守门。”说完,她认认真真地给姚妮行了个礼,然后就翻墙走了!

姚妮傻了:“不是吧?这这这……这也太单纯了好吗?这么说几句就不­干­了,她到底是怎么混到现在的?你不是看错人了吧?”

范姜柏没好气地道:“不会错,她那身功夫不低,换个人,挨我爹那一下子,呵呵……”

姚妮被他笑得直搓­鸡­皮疙瘩,又说:“要是她收了手,江湖又能更太平些啦。终归不是个让人开心的买卖。”

香附问道:“师傅,这……收钱取命的买卖,您不是不喜欢的吗?”

姚妮道:“这就是江湖啊。而且,我看过六扇门里的档案,她下手也算有分寸,不伤平民,许多事儿也没证据证明是她做的。我估摸着,有些个是她的手笔,有些个不定是替谁背了黑锅了呢。”说完,就又讲了个“盗圣”珍珠翡翠白玉汤的成名之旅,言辞里很一番惺惺相惜的味道!她觉得自己跟老白的情况真是太像了,好可怜有木有?明明自己啥都没做,就背了个奇怪的外号,大家都相信那是你做的!

俗话说得好,不能背后说人!就在姚妮讲完白玉堂的故事的当天晚上,伴山居又热闹了起来,还是闹贼!窝去!这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自从姚妮有了那么个坑爹的绰号之后,连背后说她坏话的人都快绝迹了,现在居然还来了个敢到她地盘儿上找事儿的,这数量真是比大熊猫还要少。

来的人也算是有点本事的,没从正门进,反而从西边女生宿舍那块儿扒墙进来了,躲过了正门老袁头,躲过了后花园的三位大神,东边的少侠们也没有被惊动。然后不幸被在西边搞义务看护的小新姑娘给逮了个正着。小新姑娘乃是杀手界的头把交椅,最擅长的就是砍人,本来不应该惊动谁的。但是吧,她现在比较推崇姚先生,想着要把人拿给姚妮来审问,就没下杀手,给两个贼就下了点好料。俩贼就这么叫唤着,把全家人都叫唤了起来。

姚妮头上挂着一排的黑线,跟范姜柏来审贼。与上回不同,小新那是闯了后花园儿,并且被范姜爹分分钟制服。这一回俩贼虽然没跑掉,因为伤得比较惨,叫得也就比较可怜。坑爹的是,这俩货从表现上啥都看不出来,却一个比一个叫得惨,真是让姚妮心惊­肉­跳。范姜柏心疼老婆,伸手点了这两人的哑|­茓­,招呼了香附和叶铭来陪着姚妮,自己跟着老袁头去审案子的。

姚妮一看这样,就把小新也留下来了,伸手还给她倒了杯茶。叶铭小朋友胆子比较大,也是看小新姑娘长得真不像是个杀手,还跟小新搭了个话:“小新姐,你是怎么弄的?”

小新挥挥手:“就是几副药,吃了之后跟犯了心口疼一样,量不大,疼几天就好了。”她没说的是,剂量要是大了,那就跟病死了是一样一样的。

姚妮心说,窝勒个去,得亏她被那个人渣整得智商下降了直接冲来要替天行道,完了还找错了人,不然就这么下点药,这满屋的人,谁能察觉出来呢?

小新的药还真是有效,不多会儿,范姜柏就问明了来历,这二位也是江湖上有些名声的飞贼,下海淘金没他们的份儿,他们就来个“富贵险中求”,直接跑伴山居来寻财路来了。并且吧,但凡混江湖的,胆子都不会太小,还偏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傻大胆儿。说得再直白一点,那就是“你们都怕的我不怕,我牛掰”。如果能从“鬼母”的地盘上偷了东西来,不止是发财,还是扬名哩。

没错,江湖上就是有那么一大批喜欢头撞南墙的货,常好­干­些个蠢事,比如挑战有名的前辈。输了,没什么,反正自己本来也没啥名声,没有什么好丢的,一旦赢了,那就是扬名立万了。有些人根本就是个三脚猫的本事,却架不住心里那一点“万一我要是赢了呢”的想法。

范姜柏气得要命,却也暗自惊心,这要来的不是小偷,是杀手,又或者是以“­干­掉鬼母好扬名”为目标的蠢蛋,又要怎么办呢?江湖那么大,人那么多,难保没几个闲得蛋疼的。人类的世界真是太不安全了!于是,在把这俩贼捆了起来交给老袁头看管,准备明天一早就扔六扇门里去之后,范姜柏开始考虑起自家的安全问题了。他头一回觉得,老婆收的这些个学生、滥好心跟个刺客聊天啥的,居然还是有好处的。

老袁头却没想那么多,只跟范姜柏说:“是我疏忽了,明天弄几条狗来,搁家里养大了,比人灵醒。”

范姜柏应允:“明日一并办了这事儿。”

小新姑娘立一大功,范姜柏一时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是好了,只得默认了她的存在。小新也十分识趣,第二天就表示,她在城里还有点事情没办完,办完了再回来,然后潇洒地离去了,弄得范姜柏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几天,小新就又回来了,十分淡定地表示,她的事情都办完了。范姜柏心里一个哆嗦,因为他在城里听到了一点流言。据说,那位月颜姑娘不知道怎么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跌断了一条腿,请了大夫来接骨,说是不好接,接好了也是长短腿。

又据说,今年恩科有位新科进士,被满街洒了传单,说是他舞弊,花钱请了小偷去偷了考题,然后又请了枪手来答题。被落榜之后仍然滞留在京的好事者见了,又生出一番风波来。最后一查,这货肚里是有些墨水,然后却又被翻出另一件事情来他家三代贫农,他的吃穿用度却是十分之好,来历十分可疑。他又说不出个来历来,“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怀疑是勾结江洋大盗。对于朝廷来说,这还不如他舞弊了呢!于是功名被革,打发回原籍去种田了。

范姜柏心说,这手段可真狠,让她在我媳­妇­儿周围,真的没问题吗?忍不住就嘱咐香附:“多看着你师傅点儿。”

香附近来习武略有小成,认真地道:“放心,老周叔和小新姐都在哩,小新姐还教了我几招,可管用了。”

范姜柏:“……”[老婆,你怎么又招了朵奇葩来啊?]

被认为是有招奇葩体质的姚妮,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主要是“无影”的一切都是传说,而且并非有钱就会动手,照小新姑娘自己的说法:“本来是想攒够了钱,就跟那个人一起过日子的,怎么能惹下不能好收拾的仇家呢?”所以她通常拣着有案底的人去弄死,就算以后被掀出来,也能占个“替天行道”的名声。

对此,姚妮只有叹服了,但是,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姚妮想了半天,没有想明白,就把这归结于怀孕综合症了。明明小新姑娘表现得相当正常!

小新不想多提以前的事情,她的文化水平不高不低,却忽然觉得自己“不太明白道理”,想跟着姚老师进修,姚妮不得不翻出了课本,就是那刊印的《道德经》,拿来给她自学,有啥不懂的再问。叶铭小朋友对于这么酷的同学,心生亲近之意,还把自己的笔记借给她看。小新同学就像所有的失学之后又重返教室的失学儿童一样,认真刻苦地学习着。

姚妮也终于被雷劈了一回孟蒙亲自过来跟她借几处房子摆酒,先帝周年快到了,过了周年,孟蒙就打算把孟允书的婚事给办了,以防夜长梦多。以孟蒙之前的江湖地位,来的人必须很多,他怕到时候招待不过来,就想借姚妮几间屋子来用。姚妮很痛快地答应了,然后就呆住了【窝去!终于发现最近有啥不对劲了,原来不是因为怀孕,而是因为剧情啊!从“娘家”遭遇逼婚,到老公被人盯上,这真的不是宅斗剧吗?老子穿的是江湖剧情啊!】

136、不搞宅斗来官斗

135楼:【楼主必须不喜欢武侠的设定,那里面都是黑社会好吗?再大侠,也是社会不安定因素,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神马的、“十步杀人一千里不留行”神马的,真不是楼主这等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好青年的茶。

但!是!如果要让老子宅斗的话,老子宁愿跑江湖!妈蛋!好不容易有这么个老公,虽然蠢了一点,但是跟楼主感情很好,那么自然就走到了一起。还有挺好的公婆,都不带挑剔楼主的,还很为楼主打算。老爷子也默默地不出难题,还没有什么极品到让人想砍死的亲戚。卧槽!这么好的家庭,要来宅斗?老子头一个不答应!

可是,让楼主没想到的是,宅斗剧情在楼主这儿算是结束了,特么楼主居然被投诉,不不不,是被弹章给扫到了!#我一定是跑错片场了#真的不是武侠设定吗?楼主一点也不想出这种名!欺负孕­妇­的人都应该拉出去被猪拱!Tobecontinued……】

就在姚妮被串场的剧雷得神清气爽的当口儿,孟蒙已经说完了他的计划,说完了看着姚妮正在那儿发呆呢,忍不住问了一声:“丫头,怎么了?”

他说这声“丫头”纯粹是投其所好,姚妮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外星背景。#大家懂的#作为一个聪明人,孟蒙自然不会去做那种特意戳她痛脚的事情,也就顺着叫她一声“丫头”以示把姚妮当成个正常人来看。姚妮被他这一声给唤回了魂儿来,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一旁的金罗同学以自认为了解老师的声调对孟蒙道:“孟……盟主,这个师傅算是闵家女儿,您嫁女儿,这个,借亲家的地方办喜宴,怕……”

孟蒙一瞪眼,这才想起来,坏了!姚妮虽然姓姚,却是闵长捷的­干­父女,她是孟允书的大姑子好吗?他这把闺女嫁到闵家,还要用闺女大姑子的地方招待自己这边的客人,这是相当地不合适的。饶是孟蒙圆滑过人,一时也是老脸通红。他原本想的是,借着这个机会,显示与姚妮关系比较好。以后孟允书在婆家,也算是有这么个凶残的大姑子给罩着,也会过得比较顺当一点。

闵长捷夫­妇­人不错,这是不假,虽然是油滑老吏出身,倒是还有几分正义在。然而若是遇上像被尚书逼婚这种事,闵长捷夫­妇­要考虑的必然是他们一共有九个儿子,不可能过于偏向闵行,更不可能偏向孟允书了。孟蒙只有一个女儿,如珠似宝,闵长捷夫­妇­却不会像他这般看重孟允书。好在孟允书与姚妮关系不错,那必须要想办法把她俩的关系捆得再紧一点。自己活着的时候还能给女儿出头,自己一旦归西,闺女可不能没个人帮忙。

姚妮这货呢,平常就住城外,也不跟闵家多走动,弄得孟蒙经常­性­地把她当成个独立个体,忘了这一层的关系。眼下被金罗点破,他很觉得不好意思,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一拍脑门儿:“瞧我,孩子娘去得早,也没人搭把手儿,这一忙,都忙糊涂了。丫头啊,你就当老叔啥都没说。这个……呵呵,到时候借你俩厨子使。”

这个比较简单,姚妮一想,到时候她是要去城里闵家吃喜酒的,范姜家做为姻亲,自然也是要一道去的,果然是不会在这里吃饭的。就说:“这个好办,吴二娘原是在京里给一户做官人家掌管厨房的,这些事情上头她倒熟。”

孟蒙一拍大腿:“那就她了。”

姚妮道:“老叔这也太­性­急了,还有好几个月呢。”

孟蒙嘿嘿一笑:“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早把她打发出去嫁了,我好早安心,”又扳着指头算了一回,“他们要出海的都在准备了,这一回听说要走得远,不定是什么人要走,又是什么人留下来,他们忙,我得与他们定好了时日好下帖子。这些人,天南地北的住着,不早早预备下了,到时候请的人没来,我面上也不好看哩。”

姚妮一想,可不是,以孟蒙前盟主的身份,江湖人至少是白道都要来捧个场,天南地北的这些个武林中人远的得有两三千里地,送信去得个把两个月,过来吃酒也需要这长的时间,忙活得晚了,还真可能出现“十五摆酒,初一请柬才送到,路上得花一个月”这种看似“老子不想让你来”的坑爹书面。再说了,还得给人家准备贺礼的时间呢!

想到这里,姚妮就说:“那您去忙,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您只管招呼一声儿。”

孟蒙答应一声,又回家去忙他那一档子事儿了。

他刚走,姚妮就对金罗道:“孟大叔这都忙成什么样了,许多事都不记得,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金罗一皱眉,道:“只怕这位盟主不是忘了,是故意的呢。”

“?”

“孟盟主就算再不通俗务,也该知道您是闵总捕头的义女,怎么会就这么来借房舍用呢?照我看,多半是要扯虎皮做大旗,显得与您亲近,让您多在闵家照顾孟姑娘一二呢。”

姚妮道:“那也是心疼允书。”

金罗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她:“师傅,今时不同往日,您这一举一动啊,都是有意义的……”

姚妮忽然就摆脱了“怀孕会被笨”的DEBUFF,理解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样琢磨人心,可真是……”没意思透了好吗?宅斗即视感又特么回来了。

金罗严肃地道:“你琢磨或者不琢磨,人心就在那里。以往可以不管,那是还没有沾这么多事,如今却是不得不多想啦。”

姚妮:“……”#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就在姚妮被金罗上了一堂思想政治课,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是今非昔比,以前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光棍儿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不行了,叶铭有家的不说,香附还得她养活着,她又结婚了,跟范姜家是连在一起了的,还有老周、金罗、小新,都是跟着她混的人。她要不小心,那是会连累到别人的。

真是套一句烂俗的台词“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不变聪明一点也不行。于是姚妮就拉着金罗的手,痛哭流涕地说:“幸亏还有你啊!”不然以她的智商,是完全没有办法在一夜之间突破进化成一个聪明人的好吗?

金罗:“!”这再次涌起的坑爹感是肿么一回事?

然后就听到一个幽幽的女声道:“听他的,他说的没错。”

金罗就看到小新姑娘像个女的一样地飘了过来,十分真诚地对姚妮道:“先生,他说的有理,我见过不少的人,就是因为自己大意,连累了许多人。”

这个姚妮知道,好歹看过许多小说的,什么一不小心就把什么什么重要的东西给了对手,坑了自己家之类的。姚妮一想,这也差不多,可不敢因为自己犯蠢,连累了身边的人。于是严肃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儿,我会跟大家商议的。”

金罗想,要是让她一时之间转变得杀伐决断了,那又不是她了,肯跟大家商议,别总是滥好心了,也是好的。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两句的,于是他说:“师傅有事,尽可与范姜……师叔商议。”

姚妮:“……好。”

金罗舒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行有恐吓孕­妇­的嫌疑,连忙放缓了口气道:“师傅也不须过于紧张,这世上既有对您心存恶念的,自然有对您心存善念的。”

【!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这种家长里短的口气!真的呆胶布吗?老子一点也不想进这个剧本好吗?宁愿混江湖啊,魂淡!】心里吐槽已经快要吐槽疯了的姚妮压根就忘了,打她一穿过来登了陆,有关什么炭笔画的后续问题,那就已经涉及到了宅斗了。见金罗还在看着她,姚妮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就算担心,也不知道从哪里担心起。”

她倒诚实,金罗拔下了满头黑线,再次向姚妮解释:“您与孟盟主一家处得好,这本没什么,只是不要太好了,每回总是予取予求的,这样不大好。有些略出格的事儿,可别总往身上揽,给了他错觉就不好了,管不完的事呢。您终归是闵家义女,这不向着娘家,偏向着……弟妹家,也不是个事儿。”

姚妮心里有点不太痛快,孟氏父女也帮了她不小的忙了呀,比如她要出行,孟允书把自己的令牌都送了她了,于是她就说:“允书也帮过我的。”顺口就把令牌的事儿给说了。金罗无语,半晌,道:“还是小心些吧。”

这个,人总有个亲疏远近,比如与孟允书感情不错的香附,听金罗说孟家有可能对姚妮有不太好的影响,她的心就偏了。叶铭与她的心是一样一样的,金罗与小新更是对孟家无感。姚妮在这样一个大环境下,也只好答应自己不再多管闲事。

范姜柏这天依旧进城去了,晚上回来,先奔去看媳­妇­儿。看着姚妮的肚子,他就傻乐,已经开始幻想生出来的孩子是什么样子了。忽然就问姚妮:“哎,你说,要是个儿子,得要什么样的媳­妇­儿才好呢?要是个闺女,哪个臭小子得了便宜求了去呢?”准爸爸的反应总是脱线搞笑的,这一位真是思维广到了二十年后。

姚妮却不这么认为,她也是一天想八回,生下来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呢?但是,现在需要做的不是跟范姜柏一起发呆,而是提醒他:“你回来了跟爹娘问过安了吗?”有事没事头一个往媳­妇­儿跟前跑,这不是挑拨婆媳关系的节奏吗?“赶紧换个衣裳,去跟娘问好去。”看,姚妮有时候也不是纯呆的,至少,她偶尔还懂得粉饰太平。当然,大家可以理解为,她这也是受了白天突然发现剧情有转向风险的刺激。

范姜柏被她推着进内室换衣服,一面换,还一面说:“我去了又要被骂哩。谁才是他们亲生的啊?媳­妇­儿,我真没­干­过坏事儿。”

“得啦,我知道你,总说这个怪没意思的。”

范姜柏扮了个鬼脸,哼唧道:“你不知道,我爹最恨有人打搅他了!我这一去,又要挨一顿。”

姚妮忍不住笑了:“该。”

范姜柏也不装可怜了,涎着脸蹭了过来:“媳­妇­儿,我是去挨揍的,你就不给我鼓鼓劲儿么?好歹给点儿甜头啊~”说着就嘟着个嘴亲了上来。人要是长得帅,哪怕把嘴嘟成了个章鱼,那也是一条帅章鱼,姚妮笑个不停,也不挣开。就着被他搂着的姿势,来回轻微地转了转身子,范姜柏的章鱼嘴就跟着她也转。一个不是有意要躲,一个却是真心想亲,几个回合下来,范姜柏终于如愿以偿,抱着老婆啃了好几口,才意犹未尽地道:“我得过去请爹娘过来吃饭了。”

姚妮拧了他一下:“你去吧,我到前面去看饭好了没有。”

范姜柏没挨打也没挨骂,要说打骂,这些日子也打骂得够了,鉴于他认罪态度良好,范姜爹和范姜娘十分大度地暂时放过了他。然而范姜爹却难得又开了一回金口:“功,还是要练的。”

范姜柏嘴角一抽,认真地答应了下来,反正老婆怀孕,他也没旁的事­干­,正好趁机提高一下开学修为,至少下回被他爹揍的时候,不会显得太惨。

到了饭厅,姚妮已经和香附等人都在那里了,姚妮的学生们各自在自己的房里吃饭,姚妮这里就只有几个入室弟子了。小新也不算是入室弟子,就是个旁听的,虽然也分到了一处院子,但是饮食还是自理,她也不挑剔,就这么住了下来。范姜家的长辈们对于“杀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样的剧情接受度是相当的高的,小新被范姜爹和范姜娘上下打量了几回之后,就被允许住下了不收房租。

姚妮一面跟范姜娘打了个招呼,一面跟范姜柏交换了个眼­色­,见他没苦着脸,就知道他的考察期安全度过了。范姜家的餐桌上倒有着“食不语”的规矩,早先的时候是因为窦家的家教影响,后来是因为范姜爹懒得令人发指。现在他们来了,这个规矩也就影响到了伴山居。大家无语地吃完一餐饭,喝茶的功夫,姚妮就提出了今天的议题:“阿公、爹、娘,这个,有个事儿,还得请您多费费心。”

范姜娘理所当然地代替了另外两位发言:“你这孩子,说得这么客气做什么?有什么事儿,只管说,是不是这臭小子惹你生气了?我来抽他!”

姚妮眼皮一跳,连忙说:“不是不是,是孩子……总不好生下来再起名字,大名儿能等,小名儿也等不起呐。”

范姜娘四下一看,就问范姜老爷子:“爹,您看?”

老爷子一看范姜爹那德行,就知道这事儿靠不上他了,再看范姜柏,这货的文化水平,似乎也不太高,要说孙媳­妇­的文化水平够了,但是……好像让孙媳­妇­取名又有点不太合适的样子显得长辈们不重视小孩子。说不得,还是得他来想。范姜老爷子的文化水平呢,还是比较不错的,估计自己取的名字不会被孩子妈媳­妇­文盲,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成,我仔细斟酌斟酌去,要起个好名儿才行。”

晚饭吃得比较愉快,连给孩子起名字这种事情都有人­操­心了,姚妮舒一口气。晚上回房休息,忍不住又跟范姜柏说了一回白天的事情,问范姜柏:“孟大叔和允书不会有什么想法吧?”范姜柏寻思了片刻,道:“不会的。这事金罗说的对,本是孟大叔思虑不周。再说了,咱们这里东西又多,你又在教他们弄动画片儿,万一一个乱人,啧,算谁的呢?江湖道义,你不好找孟大叔说什么,可这亏也是吃了。”

姚妮“哦”了一声,就觉得这日子真像是走进了宅斗剧情似的,虽然目前还不至于“斗”,却是已经跟种田似的了,略不像武侠啊。怀着这样的困惑,姚妮被范姜柏抱上了床。然后就看范姜柏在屋里理了根绳子!#从今天开始COS小龙女#

姚妮:“……”

更让她无语的是,第二天一大早,范姜柏将将洗漱完,一家子正吃早饭呢,蒲捕头来了:“丫头,今天早朝有御史上表劝谏圣上,请圣上谨修圣德,关心朝政。还提到了你,说你……管得太多!”

姚妮:“…………”【我特么招谁惹谁啦?我管啥事了?我连自己儿子的名字都没管好吗?

137、坐而论道姚先生

136楼:【楼主确定,最近这几楼都是跑错片场了!不对不对,自从楼主收徒弟被长公主姑侄仨遇上、开了个课讲什么《道德经》以来,那奏是跑错片场了的节奏!#不作死就不会死#跟皇帝啊、王爷啊什么的议论朝政,真的不应该是江湖的主线任务好吗?这设定相当地不靠谱,楼主之前居然完全没有发现!#被自己蠢哭了#

蒲师叔带来的消息并不十分确切,这也怪不得他,他是一听了消息就奔过来给楼主报信儿的。再说了,他是一捕快,又不是官场老油子,专业不对口,这里面的门道他也看不太清楚,只是直觉得不太好。在他之后不久,郑琳派来的人带来的消息才是真绝­色­!楼主真的被这些古人给震惊了,然后就被自己给震惊了,楼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有一种类似大胡子马爷爷的效果!

然后皇帝也来了、旁听生也来了,楼主不得不继续胡扯。眼睁睁地看着剧情被自己拖向一个更加偏离的方向上去,容我给自己点个蜡i,我向毛爷爷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Tobecontinued……】

蒲捕头带来的消息比较简陋,简陋到姚妮想多问一点情况,他都不知道。六扇门虽然归属于刑部,算是六部里的机构,蒲捕头等人也算是官场中人,对朝廷动向也算是关心,却是不曾深入钻研。他们更多的是为朝廷看着江湖人,对于官场的倾轧虽有耳闻,也秉承着天子脚下的乞丐都会谈政治的优良传统,但是毕竟专业不对口。

姚妮再问了几句:“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呢?原话是什么?”

蒲捕头就答不上来了。

范姜柏道:“别是御史吃多了撑,为着邀名胡说的吧。”

蒲捕头道:“不大像,看那样子,倒是很有几个人响应。哦!起因听说是与江湖上的事情有关系。”

姚妮就更摸不着头脑了,她真是啥都没­干­啊!冤枉死了有木有?再说了,自打她穿越以来,就跟朝廷大事没扯上过什么边儿好吗?她主混江湖,兼职过一段六扇门犯罪画像的顾问,可那也跟朝廷大事没什么关系啊。唯一算是勉强与朝廷有关的吧,是先帝把她当神棍了,可她也没应承啊!

百思不得其解!

蒲捕头的心里,姚妮很多时候不太靠谱的样子,但是,在大事上头,她往往能有旁人想不到的主意。遇到眼下这等大事,他还眼巴巴等着姚妮想出个一二三来,他好回去跟闵长捷回话呢。就看到姚妮也傻在那儿呢,她又不是真的神仙,哪能知道朝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蒲捕头也是一时失察,没了素日的­精­明:姚妮要真是啥都明白,何必需要他来报信呢?

金罗虽然比较腹黑,然而这等朝廷大事,他还真没怎么接触过。别看皇帝都见过许多回了,也听着姚妮跟皇帝说些个大道理,却每每只是听姚妮说,然后皇帝就“恍然大悟”,至于皇帝悟了什么,金罗还真是不怎么猜得透。范姜柏也觉得奇怪,要说什么管得太多,姚妮啥都没做不是吗?哪怕是说听她“讲道”啥的,先帝宠那些个仙师的时候做理更过份好吗?

不过……如果说是江湖上的事情。姚妮也什么都没做啊,既没当什么盟主,也不是什么教主。再者,江湖上的事情,哪里值得拿到朝廷上说去呢?

姚妮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完蛋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老子智商不够用啊,这下是不是要拖累到周围的人了啊?昨天才答应了金罗不惹事儿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啊?嗷嗷,范姜蠢,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啊?金罗同学,你倒是说个话啊!女王大人,救命!BOSS,求发大招!】

也许是她的祈祷起到了作用,老袁头又来汇报:“大姑娘,门外又有人来啦!”

姚妮:“……这回又是谁啊?”

是郑琳派了亲兵过来,郑琳虽然与姚妮搭话的次数不多,架不住他娘和他妹子都对这位“仙师”亲近有加,姚妮还帮了他不小的忙。他是皇帝亲表弟,又算是皇帝一派的,地位还不算很低,上朝站班有他一份儿,是当场听了御史的弹章的。听完了一转身,他就招呼过来一个心腹亲兵:“速去城外伴山居去给姚先生递个话儿。”如此这般一说,让亲兵给姚妮报信儿来了。

蒲捕头的消息是道听途说,郑琳这个就是亲耳所闻了,亲兵脚程没有蒲捕头快,到得竟比蒲捕头还要晚些。被老袁头引了起来,亲兵略有些激动,咽了几口唾沫,才行了个礼,然后对姚妮道:“仙……生,我家小将军今天在早朝上听说……”

原来,今天早朝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名御史当朝劝谏皇帝,原文亲兵也复述不起来,原谅他也是个半文盲,但是劝谏内容经过郑琳的白话翻译大意如下:皇帝,你爹周年还没过呢,您老人家才登基,能不能别这么折腾了啊?求老实窝着,别四处乱跑,不要纵容什么奇怪的人搞什么《出海许可证》,国家的兵力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是为了给一群黑社会发财去保驾护航的。还有,听说黑社会下海淘金这件事情是个“仙师”撺掇着的,这事不好,很不好。请您不要再信什么神神叨叨的家伙,你忘了你爹是咋死的了吗?还有,那个仙师,搞不好也是个骗子,请把她抓起来问罪!OVER。

姚妮听了这直白的复述,当场就暴躁了:“老子什么时候说自己是神仙啦?这都什么奇葩生物啊?他脑洞开得也太大了吧?哦,他幻想老子是神仙,然后就要弄死我?朝廷是他家开?律法是他定的啊?”

众人:“……”

范姜柏:[老婆,你暴粗口了,求表学你婆婆!]得,这位的重点也关注错了。

还好,还有脑筋清楚的人,比如金罗。金罗上前一步,和熙地对亲兵道:“还请回复府上小将军,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我家先生谢小将军仗义。御史最好危言耸听以沽名钓誉,我家先生尽知了,若那边儿有甚么举动,还请小将军代为留意。”

亲兵得了回话,又一施礼,那边叶铭已经递了个红包过去:“大叔拿去喝茶。”

亲兵:“……”虽然小姑娘你年纪不算大,可我真不是大叔,我才二十……TT泪奔回去报信儿了。

有了郑琳的内线消息,事情就比较明朗了,范姜柏道:“弄了半天,你是陪绑的。”

姚妮从小新姑娘“你还有身子,不要激动”的劝说中回过味儿来,冷笑道:“得了吧,是要拿我来杀­鸡­儆猴儿呢,我就是那只­鸡­,皇帝就是那只猴儿。”姚妮想的就多了,往近了说,那是朝臣集团想控制新君,让他往自己的路上走。往远了说,那要扯到啥咐的阶级斗争上来了,什么“新兴阶级对于旧有的统治阶级的冲击”、“既得利益集团对于新兴集团的打击排斥”一类。

不论是哪一种吧,都是“这是在换庄家呢!等着吧,少不了腥风血雨的!不对,咱们这被卷进来了,下边儿该怎么办?”

“换庄家”三个字,大家都听懂了,姚妮脱口而出之后,自己也沉默了,有些惶然地抱着肚子看向范姜柏。她要依旧是光棍儿一条,这倒也不怕,问题是她现在不但结婚了,还有了孩子,这个问题就比较难搞了。说句难听的,逃命都是累赘。好吧,她一直都很累赘,但是现在变得列累赘了。她十分担心因为自己四下胡扯,然后作死,还连累了许多人。头一回,姚妮对于金罗之前说的谨慎理论,抱以高度的赞同,并且有了追悔莫及的倾向。

脑残粉小朋友却不这么想,香附和叶铭对于她们的师傅有着盲目的自信,叶铭十分不在意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是难不倒人的!”叶铭小朋友被姚妮这个坑爹货坑得相当地彻底,记住了师傅说的“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这样颇类心灵­鸡­汤的格言,此时搬出来砸了她师傅一个头昏眼花。

姚妮:“……”#坑来坑去坑自己#一口老血,喷都没地方喷。本来想仗着自己是个孕­妇­,娇弱一下来的,结果被自己的徒弟给励志了,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只好打起­精­神来硬挺着。

金罗一皱眉,没与叶铭争执,反而道:“师傅,后日就是十五了。还是想一想,后日当如何应对才好呢。”

小新道:“退一万步,咱们还能躲起来呢,我知道许多好藏身的地方儿。”

老周接口道:“我也知道。”

姚妮对范姜柏道:“这事儿,还得跟爹娘说一声吧?”她森森地觉得,有了她这么个坑爹的儿媳­妇­儿,女王大人和BOSS君真是没养出好儿子来,范姜柏也是个真·坑爹的货!

没想到范姜老爷子十分淡定,往上头数,老爷子的母系是前朝官员的后裔,躲朝廷躲得很习惯了。女王大人出身匪徒,通缉令上的常客。至于BOSS君,他老人家只说了一句富含地哲理的话:“有参你的,就有保你的。”浑没当一回事儿,他就又回去“闭关”了。眼前的情况,他不是没考虑过,凡事得就有失,做生意还有风险呢。

这就完了?姚妮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大难题就这样过去了,她不怕外头的事儿,却真心怕家里人跟她过不去。突然有一种被五百万砸中的赶脚,肿么破?【我终于相信这不是什么宅斗剧啦!艾玛!哪怕不是武侠风,走官斗体我老子也认了!】

她又原地满血复活,琢磨着要说什么去了。当然,当务之急是:“得先查查这个御史背后有没有人。”【一般这等大动作,御史都是别人手里的枪有木有?必须弄明白幕后是谁在­操­纵。还有《出海许可证》又是个神马东东?等等,我好像能猜到了,没错,老子之前想的没有错,必须是新旧利益集团之间的冲突新君想大­干­一场但是守旧派不甘没落的挣扎!】

一瞬间受“有爱心的家庭环境”BUFF影响,姚妮的双Q得到了提升,分析出了个大概来。有了这么个分析,就很容易想出对策来了,姚妮连腹稿都打好了。怎么跟皇帝说,怎么跟老先生们说,都一一想得分明。又让范姜柏去城里再打听打听,事情与她猜的有没有出入。

范姜柏奉命,回来道:“一时也看不出有什么大动作。”也是,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就算是大航海时代吧,现在也只是个萌芽,怎么会有让人一眼就能看穿的紧张局势呢?只是打听到了《出海许可证》,是皇帝跟平王、郑琳等心腹商议的,给黑社会们发许可证,然后就可以自由使用港口,还可以申请国家海军护航当然,要交保护费。计划是让某一人先上个折子说现在黑社会总往港口跑引来管理混乱请求想办法,皇帝再装模作样议一议,没想到这折子泄露了,这才引来了御史。

姚妮惊呆了,这种“英国政府鼓励海盗,给德雷克授勋”的即视感!

然后,十五就到了。

皇帝看来是顶住了压力,十五这天还是奔过来了,这让姚妮松了一口气。皇帝肯来就好,不管他打的是个什么主意,是要挺姚妮到底呢,还是拿她当晁错,能见到面儿,谈了话,都是个不错的开端。

这一天,姚妮继续讲她的马哲,然后顺口接了几句政治经济学。接着,就说到了“兼并”,没错,哪朝哪代会没有兼并呢?姚妮却提了个“马太效应”的概念,即强者愈强、弱都愈弱。这是很好理解的,从长远来看,父辈有资源就能为子辈提供更好的条件,孩子就赢在了起跑线上。从个人来看,考了状元做官,与只是个举人做官,那前途也是不一样的,如果你是个秀才,不好意思,九成九是做不了官的。这一点,作为混朝廷的人,无论是皇帝,还是旁听生们都相当地能够理解。

然后,姚妮话锋一转,就说到了“兼并”了:“兼并,古来有之,历代不能绝,乃至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长此地往,国家赋税归于私人,乃至强枝弱­干­,尾大不掉……”皇帝开始心惊­肉­跳,“而贫者愈贫,不能养活妻儿,直至忍无可忍,便要揭竿而起,均贫富、等贵贱了。一旦成燎原之势,便是旧日权贵覆灭,新朝始建,又与民均田,百余年后,兼并又起,乃至愈演愈烈。周而复始,治乱相间。”

本地也是有几千几百年历史的,这等农民起义也是史不绝书,大约提的口号也是就是这么个意思。这下连老先生们都悚然了,他们态度还是比较宽容的,然而再宽容,对于“乱民反贼”还是不能容忍的。于是都在思考,那应该怎么应对?

皇帝毕竟年轻,比较急切一点:“那当如何?”

姚妮先不回答他的问题,又讲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可有识之士却不能这样,总不能令出力多的与出力少的拿一样的东西,这是不公。长此以往,­干­与不­干­一个样儿,­干­多­干­少一个样儿,所有人都要饿死了总是强者为尊,能者为先。强抑兼并,是做不到的,只能催生更多的隐田隐户!”

皇帝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道他悟到了什么道理。

姚妮这才出了个主意:“拿了他们的地,得给他们一个活路啊!百姓很简单,让他吃饱穿暖了,就不会生事,不是么?天下田地就这么多,天下太平了,人口只有繁衍的份儿,就是不兼并,也只会越来越不够的。把人拘到土地上,哎,这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不是?若有人想经商,可由之,想做旁的,也别拦着,只要稍加引导,切忌束缚啊。”

一位老先生却敏锐地提出了:“若人人弃耕,天下无粮,岂不是要大乱?”

姚妮道:“资本是逐利的,耕田的少了,粮价就会贵,种田的也会多起来,总会达到一个平衡的。”摸了摸下巴,看来政治经济学的课程也要加紧了哟~可恨姚妮自己的政经学得也就是个及格的水平!

老先生们的见识却比较广,一个误区就是,古人的思想保守,这其实是错的,比如几千年前的老子,他的思想除了无为,还有辩证法呢。此时听了姚妮提到一点,都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但是又觉得前面一片光明,想抓,又没抓到。都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抓起来摇一摇”,把这货肚里的墨水都倒出来。可惜姚老师肚子里墨水虽然有,但是现在摇一摇,范姜小朋友就得给摇出来了,孕­妇­搁哪儿都有豁免权,老先生们只得又抓耳挠腮地走了,眼巴巴地等着初一那一堂课,现在回去得好好琢磨、整理一下笔记。

皇帝,却留了下来。

138、半桶螃蟹演春秋

137楼:【楼主深刻理解到了什么叫nozuonodie,明明只是个想好了的洗白会,鼓励皇帝给楼主当保护伞,最后被楼主搞成这个样子,真是……好想拍死自己OTZ,容我再给自己点个蜡i。

真的,事到如今,楼主宁愿自己现在滚到个种田文里去,养猪养­鸡­养鸭子,带宝宝,然后看范姜蠢睡绳子。养家糊口啥的我来,造眼镜、造望远镜,开铺子买地搞兼并。求不要被扔到奇怪的文体里面去。楼主的经历看起来蛮像混123言情的,肿么能给扔到起点?文不对路啊,后妈!

还好,皇帝没说啥,再说了,楼主还怀着孕呢。感谢宝宝,TA的存在让楼主有了豁免权,果然本朝还算是文明社会,十分照顾老弱­妇­孺。感谢宝宝爹,没有他,楼主就怀不上宝宝。再要感谢范姜家,没有他们,就没有范姜柏。好了,感谢完了一圈,楼主得对应付皇帝去了。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给皇帝摆事实,讲道理。楼主给他看了半桶螃蟹的奋斗史。Tobecontinued……】

面对着眼前端坐如仪的皇帝,姚妮的心情是复杂的,特么内心OS刷屏刷得快要花屏了有木有?【国家鼓励海外贸易,掠夺金银!】、【为海外拓展提供便利!】、【窝去!这是封建统治者该有的态度吗?】、【肿么感觉这货瓤子变质了?】、【下面会发展成神马样啊?】、【会不会老子还没进棺材就能看到资产阶级革命啊?】

皇帝的心情也很复杂,作为时代的­精­英阶层的一份子,皇帝双Q够用,也看得比较明白。这一年他除了搞他做皇子时的政敌,奏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谓搞个《出海许可证》啥的,也只是个筹划。皇帝不蠢好吗?哪有一拍脑袋就决定全国推行的道理?总得想个借口,先在小范围内地试点,看出成效来了,再大面积推广。

皇帝比较有耐心,虽然不至于“三年不鸣”,但也没有一上台就翻脸。他有一大优势年轻,有大把的时间来做这么一件事。如果有可能,皇帝想的是通过对海上贸易的扶持与分化,对黑社会进行和平演变,逐渐地纳入到国家的正常体制下面来,从而比较彻底地消灭黑社会这一让朝廷头疼的组织。

黑社会的存在由来已久,好几百年的有木有?皇帝也没有想过凭自己一己之力,一下子就把整个武林一锅端掉,那不现实好吗?如果在他的“任期”内,能够把这个问题比较圆满地解决,就足够载入史册了。与此同时,黑社会所掌握的社会财富,连同他们现在正在进行中的海外淘金活动,就特么也全归朝廷管了有木有?多好的剧本啊!这比朝廷也掺一脚去搞,真是好太多了。他也是安排了演员来演这一出戏的。只是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被剧透了!真是糟心透了!

不得不说,皇帝还是受了姚妮这个蠢老师的影响,也觉得如果国家直接往外去拓展的话,这个……官僚作风什么的真是一大障碍,不如国家只管收税和收保护费,这样更划算,对淘金事业也更有利。再说了,江湖人,黑社会,海图在他们手里,那是那么容易能免费拿到手的吗?当然啦,如果皇帝用心,招来十个八个智囊,想搞死一个人,也不算特别困难的事情。可哪个皇帝有那闲功夫做这种蠢事啊?惹火了黑社会,三天两头来个行刺啥的,这是要让人担心到失眠的节奏吗?

皇帝设想的很美好,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剧本会被泄漏出去,然后就被御史逮住了。皇帝这两天也没闲着,一方面装聋作哑,抬出许多有名望的老先生来给姚妮背书,当然,老先生们也很配合地说:“对啊,姚老师讲课很不错,说的都很有道理,果断好评!”另一方面,他不但调查了计划泄漏的原因,还调查了御史上本的背景。

值得庆幸的是,他四弟效率比较高,很快就查到了是有人指使。指使的原因也简单:争风吃醋。就是位侯爷看中了某个花魁,没想到被个黑社会抢了先黑社会的腰包比较鼓!鸨儿爱钞、姐儿爱俏,侯爷既没黑社会有钱,长得也不俏,就这么失了面子。恰好让他知道了这《出海许可证》的事儿,这可不得了,他炸毛了!

皇帝知道了前因后果,简直要被这个蠢货气死了!可恨这蠢货家里是开国功臣之后,轻易动不得。皇帝只好咽下这口血,恶狠狠地给他记上一笔。

刚才听姚妮这么一分析,皇帝又想起之前姚老师讲过的一点“政治经济学”了,可不就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吗?作为皇帝,不是没考虑过“既然黑社会腰包比较鼓,那么我们打-黑致富去”,但是他也比较惜命,也没那么鲁莽,想找一条中间路线来走,能和平解决那是最好了。皇帝的感觉是这样的,人一旦有了钱,有了家业,就有了牵挂,就容易纳入正常体制内。

这样说是没有错的,再者,蠢一点的新兴阶级,它好控制啊!总比朝堂上这些老油子强,不是吗?而且新人还会赚钱,老人只知道兼并,不是吗?老人、世家,又不是那种真·老人,年纪大、学问好的老先生,一个个简直就是活泥鳅!大家有理由相信,日后被认为“支持社会进步”的某皇帝的思想的转变,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当然,某个宗教坚称,这是他们教主姚鬼母点化的结果,什么“与帝语,半日而出,转而悟道”之类的。

事实上,皇帝也“悟道”了,只是悟的跟宗教人士认为的不大一样。让我们来看看他们的谈话内容。

皇帝先开的口,说话前先叹一回气:“先生知道了吧?”

姚妮:“哎?”

皇帝深吸一口气:“我原想着,江湖人,也是朕之子民,若能引其向善,也是功德一件,”见姚妮点头,皇帝继续说了下去,“凡做事,总不能想着一蹴而就,想要慢慢地来。不想安排出了纰漏,让御史给知道了,这……还把先生给牵扯进来啦。”

姚妮勉强笑一笑:“御史?只有御史吗?”

皇帝的笑容也变得勉强了起来:“就知道瞒不过先生的,是不止御史,是以……我也有些头疼呢,一个两个的还好,就怕反对的人多了,怕要难办。”

姚妮道:“眼下还不至于呢,不管是什么事儿,开头的时候,势头总是小的,赚钱是这样,做事也是这样哩。”

皇帝心头一跳:“出海也是?”

姚妮点点头:“对啊。朝廷官面儿上的事儿,陛下比我门儿清,这世上有多少番邦?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却不知四海之外,还有四海。”

皇帝的脸可耻地红了兴奋的,咽了两口唾沫,又问姚妮:“先生是说,现在这事儿,不打紧?”

姚妮道:“只要您扛住了,就不打紧。扛不住也不打紧,横竖兼并的恶果呢,想显出来,怎么着也得个几十年开外只要不再出个天灾人祸、闹什么灾异的,您是看不到的。”

皇帝的下巴一紧,那就是说,他死后可能是洪水滔天了?皇帝越想越觉得不安,又迁怒到了“守旧势力”上面来:“不知体恤朕躬,不着眼大局。”之类的。

他其实是想左了,这些“守旧势力”并不是全然反对下海淘金,乃是面子上抹不开。如果是他们自己得了的门路,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现在是被一群体制外的黑社会捷足先登了,你说恼不恼?我得不到,也不想让你占了便宜。把你搞臭了,我再另想办法把你的生意接过来。往深了说,还是利益分配问题。可皇帝不这么想,一个国家,当皇帝的只要胸怀宽广一点,就不会觉得臣子是威胁,可这也有个前提亲,别过份了。这一边儿搞兼并,一边儿不让皇帝另寻出路,这个就比较危险了。

更危险的是姚老师,姚老师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好孩子,功课还是很能看的,犹记得小时候学过的一篇古文现在或许已经被删除,又或者放到课外读物里面了说的是火烧赤壁,鲁肃劝孙权:你的手下为毛说投降好呢?因为投降了曹­操­,他们还是做官,只不过换个老板,但是职位不变、薪水照开,隔三岔五还能有点福利。可你不行啊,你一投降,你就完蛋了有木有?

现在皇帝这事儿也是一样的,大家都兼并,完了官逼民反了,有些人还能以其比较高的文化素养与政治经验投靠新主子,亲,你呢?

皇帝的脸­色­这才是真正的变了!是的,他的大臣们可以挖国家墙角,到时候逆贼兴起了,他们大不了损失一部分财产以求活,命好的投资一个潜力股,依旧是开国功臣,或者­干­脆自己借着农民起义的东风,等逆贼­干­掉了皇帝一家,自己再说为皇帝报仇啥的,顺理成章打天下做皇帝。

皇帝一家呢?好一点,当个政治花瓶这样的花瓶有一两只就足够了,差一点全家玩完有木有?

皇帝郑重地起身,对姚妮一揖:“荣谢过先生指点。”

姚妮没听明白,后面几个字她懂,可前面呢?皇帝姓姬,名荣,这是自称,是对姚妮很高的礼遇了。不过,皇帝的行为她看懂的,连忙捧着个肚子要站起来扶皇帝。皇帝也就势站起身来,十分真诚地看着姚妮:“不是先生,没人跟我说得这么明白啊。”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老子上课的时候老师就是说得这么明白好吗?不知道老子双Q欠费,想不出委婉的说法吗?对了,看贴的小同学们,上课要好好听讲知道不?正常向的课外读物多看一点,明白不?有好处的!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哎~】

皇帝的话,范姜柏听懂了,金罗也听懂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心说,得,这下彻底上了皇帝的贼船了。然而两人并没有过多的担心,这主要是因为此地环境与从不同,它有一个强大的黑社会势力。姚妮这样的,弄不好可以铺盖一卷,直接当黑社会去。她跟黑社会又有联系,都不用交投名状的。

金罗暗暗盘算着,要如何把今日的消息给放出去,并且把消息给加工润­色­一下,重点在突出姚妮为江湖人士争取福利上面。同时,要把勋贵的恶形恶状加大渲染才好。同时,还得防着皇帝反水啥的,艾玛,本来是来学画的,怎么越学离专业越远了啊?

姚妮已经跟皇帝来客套话了:“吃饭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皇帝心说,平常先生不留饭的啊,上一回吃猪皮冻,是,我是跟老先生们相谈甚欢,得到仕林的好评,还顺手填了一个刑部尚书。这一回,先生,你要­干­啥?

先生请他吃螃蟹。食蟹要到金秋八月,桂花飘香的时候才好,一面赏菊,一面食蟹,蟹黄填满了整个壳子,白玉般的蟹­肉­既鲜香又饱满,那才好吃呢!这会儿,亲,这会儿新蟹还没长成大个儿,老蟹子不知道还活没活,这就吃蟹?

皇帝与姚妮商议道:“您有身子,蟹­性­大寒,恐不相宜。”

姚妮笑着一摇头:“我又没说我要吃!”

然后就把皇帝带去了厨房,里面有这两天凑来的半桶螃蟹,拿过来给皇帝看。皇帝看了半天,不大明白,就看着半桶螃蟹胡乱动,还带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超烦的。

姚妮一指桶:“您看见了吗?看两刻钟,哪只爬出来了,咱今天就不吃它了。怪不容易的,爬两步,叫底下那没爬出来的又给拽下去了。能爬出来,真是老天爷都给他面子。”

皇帝若有所思。

139、高瞻远瞩姚仙师

138楼:【楼主跟皇帝谈完了,也不知道皇帝有没有明白楼主的意图,反正他就一副“朕明白了”的表情走了,螃蟹也没吃。据说……这时节的螃蟹吃了不好,“不当时,不食”是他家吃饭的规矩。于是,螃蟹们又被放生了。

哦,楼主的危机暂时时解除了。因为,金罗这货开始活动了,然后这一段时间以来,据说楼主“颇得仕林之望”,老先生们认为,楼主有想法有利于感化黑社会,认为楼主是个好人。然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人也跑来听楼主的课。好像似乎……有些长公主的亲戚、驸马的朋友、小将军的同僚……之类的。

以及,楼主隔三岔五地收到黑社会人士来表忠心,真是够了!

楼主决定,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了,就必须把跑歪了的剧情给扯回来,扯不到武侠风上,也要扯成篇种田文。楼主决定,做个望远镜啥的来试试。神马?你说什么焦点啥的……那就来个放大镜先。楼主从来都相信古人智慧的,本地匠人必须比楼主懂得更多!给他们一点提示,绝逼比楼主强!Tobecontinued……】

皇帝看了半晌,脸上显出便秘的神­色­来,很是忧郁地望向姚妮:“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

姚妮心说,我啥意思,你又明白啥了啊?自从老子穿越以来,就有许多人都觉得明白了老子的意思,最后脑补出来的结果全都跟脱­肛­的野马似的,都不知道奔到哪里去了呢!所以,姚妮说:“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太复杂了的事情我想不来,不过您听过一个纳谏的故事吗?”

皇帝打叠起了­精­神,问姚妮:“什么样的故事?”他心里还有点小怕,犹记得他爹就是被“讲故事”然后讲成个神经病的。

姚妮道:“从前,有个人叫邹忌,生得十分好看……”没错,就是中学课本里的《邹忌讽齐王纳谏》,“所以啊,大家都有求于王,为的是什么呢?施展自己的报复,可王只有一个,那就只好,呵呵呵呵……”

皇帝把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心说,这就是我想的啊!只是还有一样可恼的,那就是朝廷大臣真的跟螃蟹似的,见不得旁人上前。

所谓“ρi股决定脑袋”,这话真是一点也不错。一个的立场,就决定了他的基本行为。做为一个皇帝,只要智商不是过于低下,他就该明白“四海之内,莫不有求于王”。哪怕皇帝都希望大家对他真心,还是明白,很多人的很多行为,不止是为了他好,他们也是为了施展自己的抱负。眼前这半桶螃蟹,真是道尽了幕后的种种。

皇帝看着桶里的螃蟹是那么地奋勇争先,却每每被其他的螃蟹又给拽了下来,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当然啦,他也知道,眼前这位姚先生也不是没有坑过他,比如那天送猪皮冻来吃的那位大叔,就正好是女婿差点被前刑部尚书给抢了,可巧就让他给遇上了。只不过这点事情还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除此而外,倒是不见姚先生算计他什么。以皇帝这个人­精­儿来看,姚先生的智商,除了上课、当滥好人,也就是叫个猪皮冻外卖的水准了。所以他很看得开。

眼前这个螃蟹……还真是直白啊!

又听姚妮说:“各有打算真没什么要紧的,人呐,都得活在人群里,哪怕是隐居的人,他穿的衣裳、吃的粮食、乃至于住的屋子等等等等,都不是他自己首创的不是?还是前人智慧。真有一条路,叫大家都好,就算有了私心,又有什么关系呢?怕只怕不给旁人活路,这才是真的独夫,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这就很不好了。这样的人,顺心日子过久了,就以为自己是标准了,今天能排斥他人,明天便不知道要做什么了呢”

皇帝心头一跳,暗想,这是实在话,点点头,口里却说:“真是饿了,只是螃蟹­性­寒,此时不宜吃,先生这里可有肥­鸡­?想喝­鸡­汤了。”

金罗忍不住笑了,这皇帝真有趣,师傅拿螃蟹喻大臣,他就把自己当成公­鸡­,那大臣是什么?母­鸡­吗?金罗被自己的脑补给笑坏了。皇帝一抬眼就看到了金罗,这货真个是靥如花,皇帝一看他那张脸,原本略有不快的,脾气就瞬间消失了……

家里的孕­妇­,肥­鸡­是必须有的,大肘子也是必须有的,闵行又有一个建议:怕变笨就多吃核桃,补脑子,此外又有种种家常菜,固然不如宫中菜肴­精­致,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皇帝虽然被螃蟹弄得不大开心,却又以有些感悟,颇有收获,吃得也很香。吃完了一抹嘴,认真跟姚妮道别:“若有不明白的地方,恐怕还要请教先生。”

姚妮:“……咳咳,我也懂得不很多,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而已。在这些事情上头,你是必比我强得多的呢。”

皇帝得此肯定,大为振奋。

却说皇帝回宫之后,又遇上了御史劝谏,认为他总这样跑出去玩儿,一来是不完全,二来跟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混一块儿容易受不好的思想的污染。

皇帝也不含糊,直接把“同窗”数位老先生给宣到宫里来,让老先生们与御史进行辩论。据长公主特意带上儿子过来复述的情况来看,皇帝这回是动了真格的了。长公主特别开心:“该,叫他们再作!”

长公主这么快意,可不全是为了给仙师助威。她的丈夫郑老将军也是受害者,郑家人丁不算特别旺,但是架不住代有才人出,就这样,还要受人辖制。

如果是个比他水平更高,又或者是品德更好的人挑剔也就罢了,坑爹的是,每逢郑老将军出征,就特么有几个矬人出来叽歪,轮到郑琳了,也是这样。不但自己要拼命,还得捎带着一些地头蛇的蠢亲戚,分点功劳给他们,不然就又有说不清的麻烦。所以,不管是丈夫还是儿子,只要他们领兵出去拼命了,长公主就得在京里为他们周旋。长年积月的,这哪受得了啊?

难得的是当初的勋贵之后吧,多半是有军功的,现在却是拿不动枪、骑不了快马,却又摆出一副“咱是贵族”的死样子来。哪怕是有些人家看郑家兴旺,有奉承之间,面上还是要把架子拿起来的。至于暗地里,也不是没有人使过绊子。京城就这么大的地方,朝廷就这么多的官儿,竞争也是比较激烈的。长公主家不是没吃过亏。

皇帝打伴山居转了一圈儿,回去就搞了御史,长公主是相当快意的。她家也算是有一点“新兴集团”­色­彩的,只是这­色­彩并不如何浓。但是,与那些个“满身老朽腐败的气味”(郑琳语)的家伙比起来,那是相当的新鲜的。哪怕不是新兴势力,也是开明集团的。

姚妮听了也是一笑,又把金罗之前教她的话给说了出来:“本来就是闲着教几个学生,混口饭吃,哪知道惹下这些大的事情来了呢?”

然后金罗就开始补充了,正­色­地“劝谏”他的师傅:“师傅心中风光霁月,却也须防着小人呢。若是有人拿师傅做引子,只怕……咱们这些人,都要有­干­系呢。便是殿下,恐也要得一个‘糊涂’,便是圣上,也要被说‘失察’,一旦有了这样的考评,呵呵,以后两位说什么,都要打个折扣,都不大顶用啦。”

长公主将袖子一卷:“我会怕了他们?哼!我看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压低了声音,问姚妮,“说真格的,出海淘金,真有大利?”

姚妮一抿嘴儿:“反正,他们给我的谢师礼是真金白银的。”

长公主叹道:“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好啦!朝廷正缺着钱呢。”但凡一个封建王朝,建立之初,是缺钱的,后来休养生息,钱多了,就有了花项,过不百来年,那就又要缺钱,一直缺到灭亡。现在的朝廷也遇到了这样的难题。长公主说这个,却不只是为了朝廷担心,她自己,也想掺一脚。

姚妮眨眨眼:“朝廷收税就行了,只是别竭泽而渔,那就好。至于出海,风险也高,我是没这个心的。您要想……呃,倒也可入一股……”

她就顺便做了个中人,把长公主介绍给了南宫乾。南宫乾同学,跟他表弟朱轮躲灾去了海外,刚一回来,就收到了老师的召唤,如今正在伴山居住着呢。得了长公主这一大靠山,还真是喜从天降,再不敢说他老师是个蠢货了。

让姚妮想不到的是,自打皇帝召了老先生们抽了御史等人之后,她的名声也跟着响亮了起来。却是因为廷辩,辩来辩去的,就辩到了兼并的问题上。在这个问题上,御史必须坚持着抑兼并,老先生们却经姚妮这货忽悠,把视线转移到了其他方面,明显的是技高一筹。

到了最后,既提出了不抑兼并又能不让人造反的想法,真是……太合大家胃口了有木有?!谁不想万代长存呐?一遇上个农民起义,就全泡汤了有木有?与姚妮忽悠皇帝时说的情况有所出入的是,农民起义这件事情,皇帝怕,地主们里的绝大多数,也是不愿意见到的。但是,让他们不“兼并”,还不如杀了他们算了!可每每这么一群搞兼并的货,还要在那儿人五人六地讨论抑兼并,特么痛苦死了有木有?哪怕有一二清正廉洁之辈,可旁听的绝大多数都是搞兼并的主儿啊!

如今听着原先主张“抑兼并”(不抑不行)的老先生们话锋一转,开始不提抑兼并了,反倒说起了另辟他途:“抑兼并,为的不过是与失土之民寻一生计,勿使为乱而已。”都觉得真是颇有道理啊颇有道理。

另一方面,金罗也活动了起来,主要工作自然是做宣传,并不是说他先生如何灵验,却说他师傅襟怀坦荡,从容大气之类。此举甚得皇帝之欢心。作为一个年轻的皇帝,哪怕是个傀儡,也有梦想着翻身的一天。然而他头上压着他爹的老臣,还有些他二哥留下来的隐患,又承立朝百余年的弊病,日子过得委实有点艰难。他不蠢,想控制局势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的抱负不止于此。

想要说得算,一是熬,熬得大家都滚蛋了,就轮到他说话了,这个熬,不止是熬年头,还有熬手段,弄得大家都怕了,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老年君主可以不按规章办事的原因。二就得另寻他途,比如有什么功绩、有什么灵异。皇帝想的,就是借着仙师的名头,再有收拢江湖人为己用,形成自己的势力。所以皇帝也对姚妮赞不绝口。

他一面神化着姚妮,一面也神化着自己。整件事情,妙就妙在她是个女的!她自己做不了什么,她丈夫……她丈夫是个气管炎。多好用的招牌啊!还不怕反水。而且皇帝比较信姚妮那一套,自然要把双方捆得结实一点。

姚妮在仕林又有了声望,又得皇帝推崇,旁听生越来越多,哪怕她现在一个月只讲两次课,仍然是听者如潮。

姚妮虽然觉得听课的人多了一点,略觉不对劲,金罗把她给糊弄过去了:“估摸是老先生们给您印的语录有许多人看了都觉得好。”

姚妮果断地接受了他的解释,那是《老子》啊!大智慧的结晶,虽然她是背书的,也再三说了这不是她的原创,却遮不住作品本身的光彩。识货的人自然是相当推崇的,哪怕理念不合,也必须得承认,这是相当有水平的一部作品。所以姚妮也红着脸点了点头,可惜她现在还在讲马哲,偶尔还要掺一点政经,真是相当地苦逼。

一个不小心,还要讲一讲“本土化”啥的,往往一次公开课讲的内容,不止旁听生们要回去悟上半个月,连自己的“亲传弟子”们,也要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认真发问。这发问的主要是金罗,香附和叶铭就起到一个背书的作用。其他如南宫乾等人,也许其旁听,只是都没有金罗这样的悟­性­了。不过现在他们倒不敢小瞧了姚妮,把她说的这些话当是没用的大道理。

同时,南宫乾在姚妮老师的帮助下跟长公主接上了头的消息飞快地传回了南宫家,把他爹惊得欢喜得说不出话来了!不止是长公主的招牌,还有长公主的老公和儿子,那是真·实权派好吗?就算是朱盟主,想跟郑琳见一面,那也是千难万难除非他半夜翻墙又或者拦路打劫。好在南宫乾和朱盟主是亲上做亲的儿女亲家,一家得了好处,另一家少不得也跟着沾了些光彩。

两人一商议,火速派朱轮到了京城,跟过来蹭听了!朱轮同学吃过苦,看起来沉稳了许多,过来拜见姚先生的时候也是斯斯文文的,恭敬得像是在供祖宗!深深一地揖到底(没跪,头不是胡乱磕的,磕错了还要招人厌呢):“晚辈奉家父之命,前来拜见先生,恭祝先生福寿安康。”送来的礼物里还包括了大量的药材,想是因为姚妮怀孕的缘故。

不但是姚妮,连范姜柏都有一把宝剑当礼物,范姜爹与范姜娘那里是绸缎等物,老爷子也没被拉下。姚妮也不好赶人,就留他旁听完了再吃个饭南宫乾还在一边呢,不好当面赶他表哥。吃完了饭,他表兄弟两个又叙旧,一拖拖到晚上,朱轮就留在南宫乾房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叶铭就神神秘秘地过来了:“师傅,您知道吗?朱轮他们家都给您供长生牌位啦,说您特别灵!”

香附直觉得要不好,连忙拉了拉叶铭的衣角。叶铭身为一位资深脑残粉,在夸偶像的时候,只有偶像本尊能够打断她,她果断忽略了香附。反而凑上去跟姚妮说了更多:“真的哎,自从遇到了您,大家日子都好过了不少哩。天一宫本来都快要完了,这不,不但起死回生,还更上一层楼了呢。”

姚妮开始头疼了,她不介意传播新思想,却不想被人当成神棍,这不合她的三观。可要怎么才能打破这样的流言呢?姚妮陷入了沉思。叶铭说着说着,见姚妮皱起了眉头,才慢慢收了声儿,有点担心有点“怯怯地”看向了姚妮:“师傅,我哪里说错了么?我知道您不喜欢张扬,我不出去乱说,就搁咱家里说。”

姚妮含糊着点点头:“我想个事儿……”

她想的是,科学从来都是破除迷信的良方!她决定了,她要传播科学!嗯,然后顺便赚点­奶­粉钱。

虽然是个数死早,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好吗?她就想起了穿越者常做、她之前也想过但是又放下来的技术透镜。这么一想,她的学生里,旁听生有许多胡须花白的人,眼睛自然也不大好,呵呵……从这种实用的技术开始,科学的传播才会被更广泛地接受!

弄出凹凸镜来,还能做望远镜呢。当然,作为一个看过许多小说的宅,她倒是知道望远镜或许会有非议,决定先做眼镜!

啥,你说技术?亲,这真的不成问题,记得初中物理课本有云:古罗马的工匠用绿宝石为皇帝磨了个透镜,给这位死了都要娱乐的皇帝用来看角斗表演。

140、刺客你们哭泣吧

139楼:【楼主认为自己的主意很好、点子很正,如果大家都信科学了,自然就不会信楼主了,对吧?这样楼主就可以解脱了啊,也不是什么仙师,也不是什么鬼母,多好!可是楼主万万没想到,现实与理想的差距是孙猴子翻跟斗翻到死都没办法翻完的。想要消除影响,真是任重而道远。尤其……在你有一群拼命扯后腿的熊孩子队友的时候。

香附和叶铭对楼主的盲目信任,楼主是知道的,金罗的宣传工作,楼主得落坑里再也爬不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坑爹啊!#我就知道遇到后妈了#楼主本来以为,以两个小姑娘的宣传,别人是不会怎么放到心上的。至于长公主这些人,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皇帝和老先生们应该是被楼主拿《道德经》砸懵的。加上楼主还揣着包子,­精­力有限,就没太管这事儿。以至于忽略了金罗这个坑爹货!

当时楼主还得意来着,特意画了图给作坊里的老工匠,让他们照着做啥的。真是要由衷地感谢亲妈,她老人家为楼主报了绘画班,还要感谢后妈,她居然只是让楼主做了个乐盲而不是让楼主连画画都学不会。现在想想,楼主当时真是太甜了!就知道抱着放大镜,搁那儿傻乐了!还有点得意地收接收了部分人的崇拜目光。MD!果然砍头前都要给顿好的吃!

接!下!来!楼主就遇到刺客了。然后大家就都知道了楼主家的女人比男人凶残一万倍,捂脸。那啥,当时楼主的表现比较丢脸,一切都是听大家后来说的。Tobecontinued……】

用科学来破除迷信,这个想法是相当不错的,只是姚妮想到这个的时候却忘了一条,哪怕是她穿越来的时候,二十一世纪的科技不说有多么强大彪悍,至少自然科学这一块是比较不错的,世界各地还不是布满了各种教徒?欧美发达国家好信个上帝啥的,搞不好搞基因科学的人里就有某教的教徒。阿三国的IT业做得不错,那里的宗教的种姓制度不要太顽固好吗?“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就更不要说了,信啥的都有。是因为科技不发达吗?

当然,这个时候揣了包子的姚老师选择­性­地遗忘了上述情况,做着“老子马上就要解放啦”的美梦!唉唉,人艰不拆,还是让她再梦一会儿吧。

这个时节,她就是个大熊猫,不说范姜家的几代单传,熟人们也都很关注她的健康。她想做啥,那就做啥。由于全家上下唯一一个怀过孕的人是范姜娘,这位同志当年揣包子的时候那叫一个凶残,整天就吃吃吃、打打打,完全不能当成经验,所以对于这个“正常”的孕­妇­,大家的容忍度是相当高的。再怎么作,也作不过怀着孕还想过招吧?

正因如此,当姚妮画了放大镜的图纸出来,让范姜柏找人打听着哪家能做的时候,范姜柏是二话没说就跑去自家铺子里找老师傅开工去了。由于镜子的销路很好,范姜家很快就把玻璃铺子给弄了一间来,现在规模已经不小了,手艺好的老师傅也有好几个,不止是做平板玻璃啥的,还捎带着搞点玻璃艺术品,比如雕塑啥的。这时节的匠人,那手艺真不是盖的,没有什么生产机器,只靠经验与手工,吹出来的玻璃制品让姚妮都惊讶本地偶尔用玻璃来代替珠宝等做饰品,经验相当丰富的说。

不几天,老师傅们不住做出了不同大小、度数的眼镜片儿,还镶了好几把放大镜。有了凸透镜,凹透镜自然也没有放下。范姜柏抱着一大匣子的玻璃片儿回来,往书房里一放,姚妮真是吓了一大跳:“怎么这么快?”

范姜柏一抹脸:“他们是老匠人啦,就头两个费了些事,后来摸着门路了,比做平板的玻璃还省劲呢,”说着还好奇地拿了一个放大镜对着本书来回地比划,一时近一时远的,仿佛拿到了个新奇的玩具,“这个可真好,以后你画画儿,可以用它来鉴别呢。”

姚妮噗哧一笑:“也是,它用处可大着呢!哎,忘了问你,阿公的眼睛可还好?有没有什么离着近了反而看不清楚,离得远了倒能看得清楚的?”

范姜柏停了手:“你说的是常来听讲的几位老先生吧?阿公常年习武,耳聪目明,不用这个。”

“哦,那倒不用我多­操­心了,等我再带张图,你找人做个眼镜儿,这个更实用哩。”

在赚钱的新鲜事物上,范姜柏还是很相信老婆的:“好!”正想搂着老婆邀一邀功,再跟老婆的肚子聊两句,又听姚妮道:“你别不信,等下回再开课了,我找个人试着你就知道了。还有啊,这个放大镜用处可多了呢,还能生火呢。哎~金罗想研究人体构造,也是用得上的!嗯嗯,义父那里要断案,说不定还能用得上这个呢,一些细小的痕迹,人眼平常看不到,搁放大镜底下,兴许就能看出些端倪来。”

范姜柏把镜片儿一收,匣子一关,手一伸,就把媳­妇­儿捞怀里了:“那我呢?跑这来回趟儿,都说他们了,我有什么赏没有?”

姚妮看他一副讨赏的样儿,忍不住笑了,一指戳在他额头上:“那你要什么?”

“嘿嘿。”

两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对着笑了半晌,特别傻气!不用为生计发愁,又有了一个大进钱项的土豪爹和土豪妈,就这么傻乎乎地笑了很久,直到老周来喊他们去吃饭。老周还没进门儿呢,就听到里面一男一女在那儿巨傻无比的对话,反来覆去就两句:“你要什么呀?”&“你给什么呀?”

老周听得想吐血,果然,跟个蠢蛋在一起时间久了,正常人的智商也会变低啊!老周为范姜柏点了个蜡,然后抽出十秒钟来反省一下自己有没有变笨,最后松了一口气,故意放重了脚步:“大姑娘,姑爷,吃饭了!”

伴山居的菜­色­十分质朴,范姜家也没有太多的穷讲究,也许本来窦老先生家里有几道拿手菜啥的,只是经过范姜娘一转手,范姜家的菜­色­也质朴了起来。然而胜在份量足,材料新鲜,热腾腾的打厨房端过来,也没有那许多礼仪上的讲究,就是长辈先落座、小辈跟着坐下,长辈先动筷子,然后大家开吃。

吃饭前,范姜娘还特意问了姚妮:“你今天觉得怎么样?”范姜娘一直觉得儿媳­妇­不如自己健壮,自己怀孕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吐得乱七八糟,算算日子,儿媳­妇­也该到时候了,十分担心她承受不了。

姚妮道:“都好,就是吃得多。”

#这不科学#范姜娘将信将疑,仔细观察了一餐饭,确定姚妮没事之后,才放下心来。

姚妮这货呢,有点什么东西就好显摆,尤其比如金罗这样的人,还要用得着,她就当众宣布了:“等下儿给大家看样好东西!”

这好东西就是那一堆镜片了,金罗两眼放光,等范姜老爷子和范姜爹、范姜娘拿取了一片拿到手里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拿着放大镜左照右照,一会儿看桌上的木纹,一会儿看自己袖子上的经纬线,一会儿又看自己的指纹啥的。

范姜娘有了新鲜的玩具,颇为开怀地道:“这个有意思。”连范姜爹都劳动自己的“玉手”拿了一个来赏玩,还说:“凡有细微之物,都能用它,很好。”老爷子则揣了一个,准备回去研究。老研究其实有个爱好,他爱养个花儿啥的,正好,拿去看他的宝贝们去。

香附与叶铭正在爱玩的年纪,都觉得这是好物,两个脑残粉弄一块儿能出什么好事儿?两人叽叽咕咕,更觉得她们的师傅真是厉害!

姚妮清清嗓子:“这个用处不止这些呢,若有那眼睛近视的、远视的,都能用,等我弄出望远镜来,你们才知道厉害呢!隔着老远的东西都能瞅得清楚。”

“多远?”

“哈?”由于问话的是范姜爹,姚妮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位大神怎么肯说话了,顿了一下才说,“看手艺,好的能看一、二里,再远,还是要看手艺。”

范姜爹闷声道:“是好物,要就别说,要就给那个皇帝,还有那个小将军他们都知道了。”

姚妮答应了一声,心说,BOSS就是BOSS,回去就把眼镜和望远镜的图纸给画了出来,范姜柏拿去找信得过的自家工匠给做了。

又几天,两样东西都组装好了,伴山居唯一一个四眼狗姚妮也进化成|人类了,眼镜暂时没法儿试,姚妮热切地盼望着小白鼠旁听生快点过来。望远镜就不一样了,范姜柏强忍着一路,到了伴山居就拿着单筒望远镜四处看,然后被范姜娘打劫!女王大人土匪出身,当着媳­妇­儿面,右手一伸、掌心朝上:“拿来!”

相当霸气!

范姜柏灰溜溜又十分不舍地交出了望远镜,范姜娘模仿着他的样子,四下一看,先抽一口气脚下也有点不稳。随即就端正了脸­色­,又是一副尽在掌握中的样子了。范姜柏摸摸袖子,心说,得亏今天没穿箭袖,袖子里还藏着一个哩,等下回去跟老婆一起玩儿。

范姜娘拿了东西就感叹:“当年我要是有这么个东西,也不用使弟兄们去走近了探路了……”

姚妮&范姜柏:“==!”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伴山居里范姜家的人先玩过一回,然后就考虑把这望远镜给皇帝和郑琳他们,过一过明路啥的。金罗十分周到地给这望远镜取了个新名字千里眼!因为他觉得不望远镜这个名字略三俗,不足以显示出他师傅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千里眼这个词,还带一点神话­色­彩哩,正好合适拿来做仙师的宣传。

第二天就是初一了,照说皇帝可能会来,然而第二天皇帝却没有到,初一日,是大朝会,这个……事情比较多。尤其在“新旧势力斗争”的当口儿上,皇帝比较忙,就派了个翰林过来记笔记。就在这一天,伴山居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却说姚妮等人一看来的不是皇帝,就有一点失望,那啥,看样子如果不想等,只好联系长公主等人,走个折路,才能把这“千里眼”上达天听了。姚妮有点不太自在,觉得望远镜略有些烫手,跟范姜柏商量:“今天先把眼镜拿出来给他们试戴吧。”先有点群众基础,到时候也有人为自己说话不是?

刚说没两句,上课的时间就到了。

由于学生越来越多,有许多人姚妮根本就记不住,也就不在意。只是在上课之前对着比较脸熟的几位老先生道:“几位眼睛可还好?”

内里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先生站了起来:“尚可,坐得远些,反而看得清楚哩。”姚妮挑着他问话也是有原因的,这位带着个小书生跟着帮他记笔记,就是因为他眼睛是个老花!看书看字都要拿远了来看。

姚妮觉得自己现在的笑容特别不像好人,努力让自己笑得诚恳一点:“我这里正好有一物,可解君忧哩。”

她来的这一出,听的人都觉得新鲜,心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不讲课啦?讲眼睛?这个……听说她有个徒弟好剖尸体的……抖,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范姜柏与姚妮对望一眼,就从讲台抽屉里扒拉出一个匣子,里面许多镜片儿,又拿上眼镜框子,先给老先生罩脸上:“先戴上这个,我给您试试镜片儿,看哪个更合适。”

换了几个镜片就有合适的了,只是老先生头回戴老花镜,眼略晕,头略懵,却也不妨碍他说:“我看清楚啦!”果然,就能在正常距离上看书了。当下香附与叶铭等也来凑热闹,帮着其他几个眼睛不好的老先生试戴眼镜,也有合适的,也不度数不太对的。范姜柏都许诺:“等回到了城里,再给几位配。”又记下他们的姓名住址这些其实本来都打听过了的,这时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又给一个近视眼的年轻书生找了副合适的近视镜,这才开始上课。底下还有些人心不在焉,在想眼镜的事儿。

皇帝派来的那个翰林心头一动,跟年轻书生借了眼镜,暗暗点头,把这一条也记了下来了。

姚妮今天讲的还是她的马哲与政经,正讲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就见旁听的小新刷地一动,桌上的镇纸飞了!她甩出镇纸就砸中了书生里的一个生面孔,这人留漆黑的一部大胡子,与所有没有功名的士子一样,穿一身白衫,被小新一镇纸砸得趴地。然后就见小新姑娘杀气腾腾地抄起桌上的砚台来,冲上去就拿砚台当板砖使。

小新姑娘可警醒了,对于杀手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敏感!正那儿认真记笔记呢,忽然就觉得有杀气!然后想都没想,抬手就飞了块镇纸出去。姚妮对学生是相当厚道的,小新的镇纸,还不是普通的木头做的,那是正经的玉石。镇纸一飞出去,小新眼睛的余光就看到这货箭子里飞出三枝箭来,直冲姚妮去了。还好,范姜柏在陪媳­妇­儿,由于小新突然出手,箭歪了,这让范姜柏有了回旋的余地。

还只挡了两支,另一支嗖就擦着姚妮的脸颊飞了出去了,姚妮这时正在低头看讲义呢,她!根!本!没!注!意!到!那短箭速度还挺快,刷就不见了,她只当自己眼花,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没事儿谁总想着有人想弄死自己呢?那必须是忽略了恶意。

一抬头,老周已经飞出去跟另一个交了手了,他出手比较狠,跟对方过了几招,结果都挂了彩,竟是老周受伤比较重,比杀手多退了一步。然后就见香附刷地站了起来,拎了眼前的书桌,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脊柱上!她随老周学艺,虽然时日尚短,架不住有天赋加成,一个人一旦力气大了,杀伤力就会翻倍!这会儿见有人踢馆,也不顾什么江湖道义这玩艺儿从来没人跟她讲过趁其不备,就来了个突袭,直接把人拍翻了。

然后叶铭也醒过味儿来了,她有点家传的武功,趁着杀手被香附给砸懵了,冲了上来,高高跳起,在万有引力的帮助下,死命踩着敌人的后背,踩得咔咔的。然后就见殷红绫也冲了上来,她衡量了一下,觉得两个小姑娘这里比较需要帮忙,她就过来了,百灵跟着她蹭听,就把袖子一卷,去帮小新的忙。

小新正忙着呢,轮着砚台把“刺客”打成个大熊猫!刺客穿一身白衣,她手里攥的是正在用的砚台。砚台里都是墨水,就着砚台的形状,一打一个长条黑印子,活生生打成了只胖达!小新作为一个杀手,自然不会如此不专业,她这右手是障眼法,借着拍砚台,四周的人躲墨汁的功夫,她左手的银针已经把刺客戳成筛子了!银针上有毒药,连扎那么几下,刺客已经没力气了,下面就由着她虐了。

原本在维持秩序的黑四叔与马六等人反应也不慢,刷就扑了过来,火气十分之大,内心十分焦急,生怕姚妮出了什么意外。

……然后就看到一群女人围着俩书生分两组在那儿狂虐。愤怒与焦急瞬间飞了,大家齐刷刷地看向范姜柏,不但亲妈和老婆凶残,老婆的徒弟也凶徒,连旁听生都……真是要忍不住给他再点一百支蜡!【i】×100

然后再看两个“刺客”,也顺手给每人点了一支蜡。

然后就听到姚仙师惊讶地问:“这都怎么了?”

#蠢人有蠢福#所有的小伙伴都惊呆了!你快被刺杀了啊,居然跟没事儿人似的这么问!两个杀手终于被她气得齐齐喷血了。

141、政治斗争很残酷

140楼:【楼主事后才知道,原来有人要弄死楼主。楼主快要冤枉死了好吗?我特么啥都没­干­啊!艾玛,顺手涂了张海图想坑人,还给天一宫坑了许多钱,给整个武林带来了巨大的财富,为拉动GDP做了巨大的贡献,好吗?好吗?楼主一直在做好事,这样都能挨枪子?还有没有天理了?原谅楼主当时思想跑偏了,因为……楼主当时真是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

真的,当你看着两个被你家女同学打成狗的所谓“刺客”或者用更高端一点的称呼“杀手”你也严肃不起来好吗?别提一个被打得像高位截瘫,蠕动都困难,另一个被打成只大熊猫,除了眼圈,身上被染了­色­。这种只有出现在搞笑电影里的镜头,真的很让人出戏有木有?

因为已经被砸瘫了,两人都没跑得掉。又由于本人跟六扇门有比较不错的关系,并且皇帝的特派员也在,这两人马上就被弄到六扇门里审。楼主不得不发布了穿越生涯中的第一个任务找到主使者。

楼主突然发现,在有房有车有老公有包子有钱有地有学生的时候,楼主又遇到了与刚穿越时一穷二白的情况下的同一个难题生存!#我就知道遇到后妈了#Tobecontinued……】

人都是有护短的心理的,具体程度要看亲疏远近。比方说,现在是香附她们几个很亲近的女孩子组团殴打两个男生,这个,姚妮就天然向着香附她们。她是比较了解香附的,这小姑娘很是安静的一个人,如果有什么事儿让她生气了,那多半是对方不大对。再者,姚妮慢半拍地看到金罗在给老周把脉,还顺手包扎着伤口,这种护短的心理就更浓了。

再看被打的两位,声儿都没了,范姜柏这里抓着她的手,把她上下回了好几回,连声问:“你没事吧?”要说救人,当时一推,把人推一边儿躲过去就算了。坑爹的是姚妮揣着包子,万一不小心摔出个好歹来,范姜柏哭都没地儿哭去了!他也只能挺身而上去挡了。当时心里就想,幸亏收留了小新,要不是她发现得及时,又出手快,自己就算挡下袖箭来,也得吃个亏,看那箭头蓝汪汪的,搞不好还有毒。

姚妮还啥都没感觉呢,她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俩“刺客”在做啥。直到老周包扎好了伤口,拿着剩下的绷带裹着手,起出三支短箭来,姚妮这才=囗=!再顺着拳打脚踢的音效往下瞅,她居然笑了出来。这种“几个弱子女围殴俩壮汉,还把男人打趴下了”的搞笑情节,真是千载难逢,跟剧里演的似的,一看那场景,她就啥害怕的心情都没有了╮(╯▽╰)╭

还特别无辜地问了范姜柏一句:“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是啊,姚妮啥坏事都没­干­好吗?怎么值得有人花这样的心思来想搞死她?不值回票价啊!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以她的废柴身手、二缺智商,根本搞不死人好吗?哪能结下这么大的怨仇呢?买凶杀人不是好玩的,尤其是她这里有许多高手的情况下,失手被擒,万一招出雇主来,国法就能把人给办了。哪怕没有国法,就算是国法不办,她的亲友团也能来个报复仇杀。

真不划算!

好容易小新觉得针也扎够了,怕再打下去人都要打死了,就住了手:“都别打死了,打死了就问不到幕后主使了。”凭她敏锐的嗅觉,直觉得这俩就是前同行,那必须问出幕后主使,万一这一次这俩失手了,幕后再买俩杀手来,这不是要烦死人的节奏么?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必须从源头上堵住了。

听她这样说了,叶铭才不拿那倒霉的杀手当蹦床踩了,气喘吁吁地下来了,临走前还踢了杀手一脚:“呸!真晦气!”杀手特么才觉得晦气好吗?目标是个女的不说,还是个孕­妇­,许多业内人士都放弃了,有名的几个高手听说是要来砍“鬼母”,不迷信的也迷信了。他们俩是冲高价来的,心说我武功不行,但是还是还有机关呢吗?哪知道高手在民间,连朵听课的小白花儿都这么凶残!

殷红绫伸手就把叶铭脚底下这个给点了|­茓­,那边百灵也依相画葫芦,范姜柏不解恨,上去又补了几下。老袁头作为一个退休的资深捕快,这时候也出现了,不是他的动作慢,实在是这帮女人,不对不对,是小丫头,太特么凶残了有木有?!没看到底下的老先生们还没反应过来吗?没看到本来“爱国爱校爱师妹”的青年学子们已经开始往后仰了吗?

老袁头过来之后,伙同已经看傻了的蒲方等小捕快,极其专业地把俩杀手给五花大绑了起来:“得嘞,我把他们送到六扇门里去,刑部专司上刑的老油子会撬开他们的嘴的。”

对此,小新姑娘表示:不予置评。杀手神马的,真不是在嘴里含毒药的。再谨慎的人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万一不小心给咽了,那死得多冤呐!所以,杀手这职业,即使自尽,也会选其他的办法,抹脖子是最常见的,这俩当然是没来得及了。这就被活捉了。不过小新挺怀疑六扇门儿里能不能问出什么来的,毕竟职业杀手一旦泄漏了雇主信息,那就再难接到生意了,这跟让他们去死,也差不了多少了。

那边姚妮非常“镇定”,她从头到尾都没来得慌,事情就过了。那边皇帝派的翰林已经两腿发抖了,恶狠狠地记下了杀手的事情,准备回去汇报。姚老师这儿还继续讲课呢:“得啦,捣乱的都被抓走了,那就接着讲吧。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上课捣乱的都会被六扇门抓,一定要认真听讲。”最后这话是跟香附说的。

老先生们&青年学子:(⊙o⊙)!姚老师可真是镇定的典范啊!

课讲完了,老先生们与青年学子们收拾书包回家去了,有几个老先生走得匆忙眼镜都忘了摘了赶紧回去,一定要施加压力,让他们定期破案!反了天了,居然敢当众刺杀读书人!更有一等人老成­精­的,眼珠子一转,就扯上了皇帝,无他,伴山居大概是现在皇帝除了皇宫之外去的最多的地方,这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讲课的时候来了个杀手,是不是冲皇帝来的呢?就算不是冲皇帝来的,这种行为也必须镇压!姚老师的思想闪烁着智慧的光辉,她的人格是那么地伟大,有教无类的理念是那么地高尚,肿么能够被人默默地­干­掉呢?

智慧、伟大、高尚地的姚老师正在发愣,呆了半天,才尖叫一声:“王八蛋!”要不是在坐的有个前第一杀手加上前字,是因为洗手不­干­了,不是被挤下排行的大家根本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发现,搞不好就要让他们得手了。哪怕不是姚妮倒霉,范姜柏之类的人物也要中流箭,姚妮前面还坐着她好些个学生,学生后面才是旁听生。前后左右都是她顶重要的人,差点就被一锅端了,姚老师愤怒了!

这反­射­弧……

所有人都沉默了,连来讨论问题的范姜爹都被她蠢得摆出了一个坑爹的表情。

老周等人已经相当淡定了,活动了一下受伤的手腕,老周继续道:“恐怕六扇门问不出什么来。”说着就看小新。

小新点头:“没错,做这一行的,没了信誉,手艺再好,也没人敢信。咬死了不说,家里人还能安稳度日。一旦说出来,就成了雇主的仇人了,弄不好小命也要丢掉。”

姚妮尖叫完了,三魂七魄归位,相当令人惊悚的“冷冷地”道:“悬赏,凡知道雇主是谁的,告诉我,证实是真的,我给五千两银子,也不用他拿雇主人头来见。贴出去,好让我知道就行。这样的人,心肠狠毒,就算我现在死了,以后还有惹到他的人,怕也是个死!”

范姜柏听她说死啊死的,感觉相当不吉利,连忙说:“呸呸呸!你会长命百岁的。”

姚妮严肃地点头:“那是。”

金罗皱眉道:“怕没人来报。”

范姜爹突然发话了:“无妨,照做。”

金罗:“?”

回答他的是范姜老爷子:“把这个告诉那两个被抓的,他们会说的。”

老周奇道:“只怕赏格要再高些。”

金罗忽然悟了:“不用了,这样就没人知道是谁说的了,他们只要心志略不坚定,就会吐口!”

收获了两枚小脑残粉崇拜眼光的姚妮:“……”【不是啊!不是啊!我想的就是悬赏,没你们想的那么深啊!谁说都一样,我真没想那么多,求表脑补过度TT】

可惜,大家都没听到她的心声。只有范姜老爷子比较忧郁地说:“近来要注意安全呐。”范姜娘作为一个土匪,还上过通缉令,对于遭遇杀手是看得比较淡定的,但是如果遭遇杀手的是她的蠢儿媳­妇­,这就比较糟心了,忍不住道:“以后到哪儿都不许一个人!”

正说话间,孟允书得到消息跟闵行两个人赶了过来,巧了,闵行就把他媳­妇­儿丢过来当保镖了。小新沉默了一阵儿,幽幽地道:“那我守外围。”姚妮是真不好意看她小­嫩­胳膊小­嫩­脸的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十分过意不去地说:“不用。”

小新心里有些黯然,就听姚妮接着道:“外面风吹日晒的多不好?屋里来吧。”

小新的心情在几秒钟内经历了大起大落,脸上的表情都要扭曲了,认真地点了点头:“哎~”

让姚妮没想到的是,她的赏格启发了叶铭同学。叶小朋友家里旁的没有,军火一大把的,于是她也跑出去,通过镖局、驿站、说书人等渠道表示:老子师傅被人行刺,但是我师傅是老天选中的人,一根头发也没伤到,但是小爷,不不不,是老娘很生气!谁把幕后给老娘揪出来做掉了,老娘拿出秋水剑来当赏格!

江湖人对于神兵利器的热爱是由来已久的,何况是铸剑庄出品的秋水剑呢?这把剑很有名,剑身如一泓秋水,盈澈动人,吹毛即断,削铁如泥。于叶铭七岁生日的时候,被她祖母发话,给了她。

赏格贴了出去,不过几天功夫,六扇门就撬开了杀手君的嘴巴,外面有赏格悬着,杀手同学果断地招了是朝中有大臣看皇帝的新动作不顺眼,又不敢造反,只好杀­鸡­儆猴,要搞倒姚妮这面大旗。当然,j□j没这么清楚,他只提供了一个名字而已。然后闵长捷就给了他五百两,让他隐姓埋名走了。由于伤势过重,这人武功被废了,当然,比另一个强点儿,另一个已经死了小新下手有轻重,香附跟叶铭就……

走的这个也惨,被蒲捕头故意放出了消息,说他身怀巨款,没走多远就被当地黑道给黑吃黑了。闵长捷派出蒲捕头等好手去核实,盗得暗账一本,朝廷大员的书房还不如杀手组织的账房严密呢,直接就撬了来。不是坏人太脑残,非得留证据,实在是做的坏事太多,不写下来……怕自己脑子记不住,到时候账目合不上。

那一边儿六扇门汇报了上去,平王先脑补了一回,然后报告给了皇帝,皇帝再脑补一回王八蛋,这是要造反呐?!接着,长公主听到了消息,在此基础上又脑补一回,跑到宫里来跟他侄子哭:“这哪里是冲着先生去的呢?分明是冲着三郎你来的啊!是见不得三郎你好哇!你劳心劳力的为国为民,他们因为鼠目寸光,就开始搅局。先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有什么人肯帮三郎呢?有见识的人就不敢说话了,三郎你就只能听这些窝囊废的了!这皇帝做得可真没滋没味儿了!”

长公主殿下虽然是个家庭­妇­女,还特迷信,毕竟是宫里锻炼出来的,智商又没问题,家里还有利益跟江湖人连着,怎么着也不能叫敌方得了意!这舌头下得相当有水平,直接把姚妮跟皇帝捆一块儿了,还做了推导。皇帝这里,先被姚妮洗了一回脑,再被他亲姑妈给告了一回状,也下了决心:“我这就叫四郎拿到证据,把他们都问罪!”

平王下手很快,又有闵长捷出力,直接就把人给逮了!由于伴山居是皇帝常去的地方,并且……初一、十五是他出现的日子,这就又有了谋逆的嫌疑。得,啥都不用说了,直接抓吧,抓了判,判了杀!这回不用等秋后了,当时就砍了。谁叫你涉嫌弄死皇帝呢?必须当机立断弄死你啊!口供问一问,得出是为了“不让妖女迷惑了圣上”供词,皇帝自动翻译为是为了让朕变蠢,只听你们的。

长公主那边儿下完了舌头,就跑去跟姚妮如此这般一说,完了还挺得意:“呸!就那点儿本事,还想伤先生呐?!先生放心,这回我们盯紧了,再不使那帮子人有机会使坏。”得,这就开始新旧斗争了。

姚妮僵硬着脸道了谢,她突然发现……好像卷进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里面来了!并且,生命安全略没有保障。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略熟悉啊!哦漏!不就是刚穿越回来那会儿吗?不知道自己啥时候会饿死……于是兜兜转转了一圈儿,这是又回来了的节奏吗?【妈妈,救命!爱吃猪蹄的都不是坏人我不是路痴】

142、保驾护航黑社会

141楼:【楼主讨厌黑社会!尊的!一点也不喜欢,甚至还考虑过“如何和平消灭黑社会”这一议题,可是让楼主万万没想到的是,听说有人“刺杀”楼主,最先过来当保镖的,就是黑社会们。楼主……略脸红……略尴尬……略羞耻……谁来挽救一下楼主的三观,好吗?

!!!然后老先生们也行动了,不但弹章冒了出来,还有人义务给楼主家看门。楼主瞬间又觉得这世界相当地美好,那个,黑社会也是可以改造的。这个时候,心情阳光明媚的楼主还不知道,金罗同学,又在楼主不知道的时间地点给楼主贴金了。我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呢?!Tobecontinued……】

话说,姚妮听到长公主带来的小道消息,当时就惊呆了!【神马叫“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啊?就是说,会有人­阴­谋搞死老子?然后你们会尽量不让我死?亲,计算机还有故障的时候呢,人工智能有没有那么可靠啊?】姚妮是真被吓呆了,这种随时处在死亡的­阴­影之下的情况,真的呆胶布?

长公主虽然不是她的脑残粉,但还是很信她的,认为“仙师”是非常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物,必须深沉而有内涵。哪怕这个“仙师”经常在大家表现显得很二很脑残,最后的结果都是令人拜服的,那么,二和脑残必须都是假象!所以,“仙师”怎么会发呆呢?她自动脑补成“仙师”在沉思,也就安静地坐着,不去打扰。#雾好大#

于是这两个女人,一个在发呆,一个在陪着发呆。长公主不说话,她带来的侍女们左看右看,觉得不是个Сhā嘴的好时机,也都沉默了。姚妮不说话,她身边陪的人脑子在疯狂地运转。照孟允书看来,这货必须是走神儿了,当着长公主的面发呆,真的呆胶布?可惜香附和叶铭两个可以倚小卖小的都被打发去写作业了,不好让她们天真无邪地闹个场啥的。再看小新,这姑娘特别有耐­性­,特别安静。孟允书无可奈何,只得自己接口:“听阿行说,六扇门也将派人来。”

搁往常,长公主对孟允书这样身份的人,也就是疏离冷漠又客气地说几句和气的话就罢了的,现在想到她跟“仙师”关系不错,态度也就好了一些:“我也听四郎说了,这是不可以不小心的。唔,要不这样儿,我叫阿琳再挑几个军中好手来?”

孟允书悄悄地把手掩在袖子里,借着这么个姿势轻轻戳了姚妮一下。姚妮才从“有人要弄死我”的脑补里回过神来,正好听到长公主说的这句话,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不用这么麻烦。”说完就想掌自己嘴应该答应下来的啊!多一份力量就多一重保障好吗?

姚妮说完一句,心里后悔得要死,长公主还以为她有啥对策呢,正安静等她说话,她又沉浸在后悔里了==!于是孟允书不得不再次接过话头来:“只是怕叫人知道了,又给小郑将军惹下是非来。”艾玛,眼着个反­射­弧超长的大姑子后面收拾烂摊子,真不是人­干­的买卖。孟允书的智商不低,能应付事儿,坑爹的是姚妮最近接触的人层次越来越高,特么个个都是土豪,不好应付啊!OTZ……

长公主不由多看了孟允书一看,暗道,往前没发现,现在看来,这个小娘子倒也会来事儿呢。就对姚妮道:“我去跟三郎说吧,经了三郎的口,就算是过了明路啦。”

姚妮回过神儿来,顺口又说:“可千万别,到时候又该有人劝谏了,弄不好你们呣子也要受牵连呢。”说完又特么想抽自己的嘴巴了。

长公主真是颇为感动,然而姚妮说的又是事实,她还没有脑残粉到不顾一切力挺的程度,只好说:“那我去问问三郎好了,顺便催一催四郎,叫他多派些人手来。六扇门还是还有人跟你学艺的吗?刑部总得有所表示!”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飙车回京城了。

到了皇宫里,跟皇帝、平王一咬耳朵,两人却都严肃了起来:“姑母说的很是!是得护着先生周全!”皇帝一是听课听得上瘾了,二是卯上了,他如今心里把姚妮当成半个标杆,一面大旗,自然是不想她出事的,否则皇帝就是被人打了脸了。

当下,皇帝就下令郑琳:“寻一队人马,要知其底细、诚实可靠的,往伴山居附近驻扎,不管你用什么理由,都给我派过去!”

郑琳接着这么简单粗暴的命令,倒也不含糊,当场就派了一队兵士出去,但有人问,就以“刺探军机,图谋不轨”的名义给打回去,把某些御史恨得牙痒。

姚妮没想到京里居然真的派了人来了,带队的还是小胡子陆明。陆明如今是春风得意的,媳­妇­儿有了,还是他当初一眼就瞅上的郑瑾。郑瑾姑娘出身好、相貌好、品­性­好,真是再没有好挑剔的了,虽然因为先帝驾崩,不能立时成婚,但是眼瞅着周年一过,他就能娶老婆过门儿了,心里也是快活的。领了这么个差使,一看还是帮过他们忙的姚妮,他把袖子一卷,跟金罗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儿,就忙活来了他带的全是弩手!

虽然这是个黑社会四处乱蹿还能住驿站的神奇国度,但是朝廷的某些命令还是被严格执行着,比如禁弩。民间不禁弓,禁的也是强弓,弩却是不许有的。凡持弩的黑社会,那就是真·黑社会了,遇到了就要被严厉打击的!军队则不然,那是可以配备的。小胡子拉了两百号人,全带着神机弩!

姚妮的心,随着人民子弟兵的到来,放到了肚子里。范姜柏等人看着这个架势,也觉得安心不少。俗话说得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大侠又能怎么样?打得过一个,打得过十个,打得过一百个吗?还是一百个群殴,还是高科技群殴!

与此同时,范姜家的铺子也加大了往市场投放眼镜的力度,并且以其一惯以来的­奸­商本­色­,把价格弄得颇高基本上一副眼镜得三十两银子,如果是比较名贵一点的眼镜架,那要价更高。却很受朝中老大臣们的欢迎,老大臣们年纪大啊,想想要不是有个好爹,或者有超高双Q,想混到三品以上,怎么着也得五十多了,再往高了走,六、七十的都有,还都不锻炼身体,要不近视要不就老花。眼残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以上!

可老大臣们乐意买上一个,顺便再花个十两买个配套的眼镜匣子,这样读写就无鸭梨了。哪怕是皇帝心中的“守旧派”,也有人舍得花这价钱来买。范姜柏妥妥地又赚了一笔,范姜家三位长辈看着这一天就入账了的许多银子,真是哭笑不得。算了,有得必有失,范姜家也没怕过谁不是?尤其以前是怕被朝廷追究,怕被武林“同道”算计,现在有皇帝护着,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区区一小撮看不清形势的坏份子,有啥好怕的呢?

当然是没啥好怕的!因为……姚妮的义务保镖们,他们来了!

先是,叶铭小朋友放出话去,惊动了江湖上单飞的人,一齐往京城里来,等着拿这一口宝剑。要知道,集体出海啥的,都是家大业大的人拿大头,单蹦个儿的只好去当打手,说是重金礼聘,收益也不如人家老板的多,宝剑还是有价无市,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的。得到了消息一想,还是先来弄口宝剑比较划算,于是都来了。

到的最早的是孟蒙,他不但答应了闺女来当保镖,还拍着胸脯保证:“老叔我住在你家东边儿,从今天起就为你守那一片了。我已经在江湖上放话了,谁要跟丫头你过不去,就是跟老叔我过不去!老叔好歹江湖上打滚了几十年,还有几分薄面的!”

由于姚妮当时是在上课,她的学生们,大家懂的,全特么是黑社会,还是黑社会里大帮派的少壮派。原本是不大把这个蠢老师放在眼里的,架不住蠢人有蠢福,自带的属­性­过于凶残,运气好得惊人,跟她一道混的都有了好结果,连皇帝都来了,于是连文化课都跟着来听了。都看了个现场版,令少侠们羞愧的是,他们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小新姑娘已经开片了,然后就见到女孩子们一个比一个凶残地动手了,完全被吓住了。

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跟老师的关系不够好了,不是因为异­性­相斥,也不是因为她蠢我们聪明,也不是因为大家理念不合。完全是因为……咱们不够凶残啊!看,同样是旁听生,姚先生对殷红绫就比较亲近,原以为是因为念旧,现在看来是因为她也凶残!

黑N代们羞愧地承认,相较之下,他们真是良民!

良民们反醒完毕,包括已经掌了部分事业、­干­过不少杀人放火勾当的黑帮同学,都森森地觉得自己不够凶残,纷纷写信回家里快调些凶残的打手过来!

黑社会,尤其是成了势力的黑社会,自有其通信渠道。就在陆明带了人过来,想着勤勤恳恳做好保安工作,跟仙师套个近乎,再求个平安符啥的好讨好大舅子的时候,道儿近的黑社会们已经来了两三批了。到了之后被陆明拦了下来,黑社会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递了名帖上去,金罗就下来接待他们。由于是“同学”们喊来的帮手,就对着帖子,把相应的同学叫过来一起见客。

黑社会也是有正常审美的,一看到金罗就都呆住了,听到自家少主子介绍这是“金兄弟”的时候,原本的口水还没来得及擦,眼珠子又吓掉到了地上,显得特别猥琐。金罗也是好耐­性­,将他们的姓名与脸对上了号儿,只当没看到他们的蠢样,把他们的少主子们气得要命。

姚妮听说她的学生们召唤了神龙,不不不,是召唤了打手过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是开学校的,不是开黑店的好吗?然而,看着黑社会们“纯朴”的脸,听着他们热情的语言,姚妮又没办法拒绝了。她这个人就是受不了对方眼巴巴地看着她,还是七、八个人头地看着。据孟允书介绍:“都是江湖上有名号的。”

金罗心头一跳,他怕这些人里混进个刺客啥的,连忙说:“几位就在这里客房住下,如何?我给几位安排住处去。几位虽是好意,只是……这里师傅与师姐师妹们都是女眷,恐怕要离得略远些了。”

这借口真是合情合理,弄得几位叫来了男­性­高手的学生十分郁闷,这里面就包括了南宫乾,本来想示好的,结果办了件矬事。这也怪不得他,江湖上虽然知道单身女人不好惹,然而成名的多半还是男­性­。想找女­性­高手,还真不是很多。

接着,学生们叫来的外援都陆续到了,朱宫主也把儿子朱轮给派了来。金颐收到了白衣教的信函,贺教主已经发了素笺,警告江湖各黑道组织、各杀手集团、各独行侠不许接与姚妮有关的生意,该­干­嘛­干­嘛去!有上门买凶的,报告贺教主,贺教主花钱把这一单买卖给买下来!

姚老师穿越这几年,犯蠢无数,以其粗壮的神经、不讲究的个­性­,终于得到了黑社会们的承认,他们自发地给她保驾护航来了。接着,又有许多义务过来凑热闹的。叶铭同学也跟家里讨价还价,又讨得一口宝刀,作为悬赏:一旦发现谁要对我师傅不利,把这人做了,这刀就归他了!

伴山居瞬间就热闹了起来,简直像是又开了一场武林大会。由于人手多,显得比较乱,孟蒙不得不出面:“这样乱糟糟的不像话,不如大家编成队,排个班,看起来也整齐,一旦有个什么反应也能快些。”由于黑白两道本质上都是黑社会,并且经历了共同地出海淘金活动,许多恩怨都已经淡化了,孟蒙的提议还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支持的。

于是孟蒙又喊来了金罗,这货是姚妮唯一的入室男弟子,长得又好看,当然比较有发言权。据说,许多男人的梦想就是“师傅的弟子除了我全是女的”,金罗在许多不明就里的人眼里,那就是招人盖麻袋的人生赢家。当然,鉴于他的长相,大家又都息怒了。知道姚老师的弟子都是一群什么货的人眼里,看金罗跟黑四叔他们看范姜柏是一样的,真是充满了两眼的蜡烛!

金罗组织能力是相当强的,加上一个熟知江湖典故的孟蒙,很快地编好了队伍,总的来说,是白道和白道一组,黑道和黑道一组,各有巡逻区域、各分职责,远攻近攻相搭配,不适宜合作的人都劝退,特别井井有条。

此情此景,让姚妮羞愧得从头红到了脚。真是的,她一直不喜欢黑社会来的,现在黑社会们这么仗义,真是显得她特别的小气啊。是啦是啦,她还是觉得大家混黑不好,但是……好像有点不那么排斥了。有点想给黑社会们找条出路的赶脚啊!

为此,她不得不跟范姜柏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要弄死她的是朝廷官员、官字口的人,保护她的反而是黑社会,这样的反差,换个意志不太坚定的,都能打碎三观重新塑造了好吗?

范姜柏听了真是哭笑不得:“你自己还一身的事呢……好啦好啦,你已经帮到他们了,他们这么过来,也是他们的机缘了呢。比如南宫乾,跟长公主都搭上线了,你以为没你帮忙,他能这么快就得了这么个靠山?”

姚妮这才有些释怀了。

范姜柏说得不错,由于集体过来给姚老师当保安,这些以往风评不怎么好的黑社会们,得到了广大读书人的好评。除了一些还在说“刺客也是江湖人”的明眼人,更有一些人肯定了“江湖上还是有侠义之心的人多”,无使中整体形象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洗白,真是可喜可贺,跟着姚老师混,好处真是大大的。

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姚妮的学生很多,年龄跨度很大,从八岁到八十岁都有,八岁的只好听课,八十岁的回去就写奏折,还授意子孙、门生等写奏折,中心思想就是有些人实在是太坏了,简直斯文扫地,特么连黑社会都不如!请皇帝一定要严惩这些混蛋!

皇帝很开心,有了这些有名望的老先生们的支持,他手上又有不少暴力机器,他痛快地碾压了一大批的反对者。

老先生们还不罢休,原本就有几个在伴山居附近搭窝棚的,现在家里有些余钱的都过来盖个房子。盖房子需要时间,就有人­干­脆借住在伴山居,来给姚老师看个门儿。老先生说了:“我看哪个斯文败类再行凶!”

伴山居一时间汇聚的人材堪比皇帝的金銮殿,动脑的经验比金銮殿上的还丰富,动手的武力值比禁军还要高,真是像铁桶一般。

那厢金罗也没闲着,跟许多人描述了当日的场景,着力点当然不是说他家女孩子的凶残,而是说他师傅的好运气:“可见有些人是天也看中的,坦荡君子,天不绝其命……”

“坦荡君子”此时正在午睡,怀孕之后她更懒了,睡得比以往要多很多。#无知是幸福的

143、解除警报姚仙师

142楼:【伴山居彻底热闹了,楼主真是无语凝噎,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楼主一直就窝在伴山居里没有出来。然后,夏天来了,然后,就听说……附近二里地开外,已经形成了个小镇了,楼主就OTZ了,这真是不是楼主计划内的事情好吗?#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然后,皇帝似乎是铁了心要给楼主撑腰了,他不顾大家反对,他来了!楼主只好把望远镜给了他,楼主好像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奇怪的是,皇帝见了望远镜之后是惊奇的,甚至于有一点惊惶,然后他就坦然接受了!窝勒个大擦,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智商低#老子猜不到皇帝在想啥呀!求表再拉仇恨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站在楼主这边的还有明智的人,比如溧阳公主。她有些时候没有露面了,也不知道在忙些啥。她发布了个任务,然后就解了楼主的危机。反正吧,之后江湖人慢慢退了过去,叶铭的宝剑和宝刀都保住了。黑白两道又携手出海去了。抹汗。

可是老子天天被烧香了啊!Tobecontinued……】

得到了朝野各方势力的保护,伴山居的人越来越多,连殷三夫人也让黑婆婆带着殷青绢跟了过来。伴山居的客房爆满,再也住不下了,与孟蒙有交情的白道人士呢,就跑到孟家去借宿,不多时,孟家也住满了人。就有人学着老先生们,到附近安营扎寨。又由于陆明还带着兵在附近,本着黑社会不跟政府军多打交道的原则,许多人就往外扩散,于是不得不再向外扩散那么一下下。

一扩扩到了二里地开外,那里有一处离小溪不远,又比较平坦的地方,不少人就跑那儿搭几间茅屋住下了。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于是乎,小贩儿们也来了,开始是担着担子推着小车的货郎,后来看生意太好,江湖人里还有许多豪气且不还价的,就有几个心眼儿灵活的小贩儿也搭个窝棚住下了顺手开了个小卖部。

生活便利了,大侠们住得舒服了,就开始呼朋伴友,有些小帮派啥的本来是来凑个热闹的,他们是冲叶铭的悬赏来的,这事儿就跟之前一窝蜂的想抢长眉老人秘宝似的,总有一种“万一我运气好呢”的想法在里面。到了地方一住下,好么,隔壁老王是老朋友了,有什么新闻没有?没有?那切磋切磋。居然就这么扎下根儿了。

反正吧,现在江湖上的事情不多,随着大家联手做生意,以往喊着“武林公义”之类的口号,然后除魔卫道啥的事情就变少了。矛盾不是没有,但是由于有大帮派牵头,哪怕暗中依旧波谲云诡,明面儿上的许多事情都可以坐下来谈,而不是开除魔大会,又或者是群魔聚会。

接触得久了,货郎们发现,江湖人也不是那么传说中的人物。货郎们都是走街串巷的人物,心眼儿最灵,又惯会说好听的。江湖人被奉承得好了,出手就格外大方。有一个姓江的货郎,他小舅子在酒楼里给大厨当个学徒,学几个拿手菜,将要出师的时候,酒楼的后台倒了,正在家里愁生计呢。被姐夫一撺掇:“反正现在没事做,我那里有一间小店,你去那里支个灶,只卖些水酒,喝不醉人,也不怕他们闹事,再胡乱做几个小菜……”

小舅子一想,也对,赚点启动资金也是好的,就点头答应了。到了江货郎的临时小店里,发现这里真是好卧槽,没有收税的。这不废话么?临时搭的窝棚,又在郊外,还没来得及收税好吗?周围都是“穷凶极恶”的“大盗”,一般差役不敢来的。小舅子就安心地在这里温个酒,做几个菜,手艺比不得城里大厨,糊弄一下一般的江湖人是足够了的。

不消一个月,他自己也搭了一间窝棚,还置办了桌椅,弄了一整套的厨具,觉得很赚,只盼着仙师娘娘一直住这儿,江湖人都不要去打打杀杀了,老老实实拉动内需,多好?!

事实上,如此多的黑社会齐聚在京郊,虽然不是闹事来的,依旧给京城治安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闵长捷不得不约谈了两道的代表人物,向他们表达了希望大家能够遵纪守法的要求。两道都拍着胸脯答应了,他们原本来就不是为了生事的,散兵游勇为的是赏格,大帮派为的是“道义”,也都不想犯了事儿被朝廷有借口一锅端了。

没想到居然是“秩序井然”,被前来自告奋勇当看门老大爷的老先生们称为:“真是盗亦有道啊!”#想太多#

当姚妮听孟允书说了外面发生的事情之后,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唯有沉默以对。她还有点担心: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又觉得对不起范姜柏,把他搅进这样的事情里,还把整个范姜家都推到风口浪尖儿上了。

范姜柏却浑不在意:“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他懒得动的。阿公也到了养老的年纪了,他们不在意的。娘倒是好动,却偏不怕事,热闹一些她反而开心呢。你不要想太多。”

姚妮郁闷地道:“自己不出门儿,跟被人堵家里不敢出去,这能一样吗?还有啊,你不是还得到江湖上行走一番的吗?”

范姜柏嗤笑一声:“我这不是行走过了吗?还拣了个媳­妇­儿,顶要紧的事儿已经办完了,剩下的,谁有那闲功夫与他们纠缠?你道他们过来全是为着你仗义吗?还不是有利可图?”没错,范姜柏虽然在江湖上结交了几个朋友,依旧对江湖人不怎么感冒,“听到有什么秘宝,就跟疯狗抢食似的一拥而上,也不管是不是有主的东西,你要我变成那个样子吗?”

姚妮连忙摇头,范姜柏说话可够刻薄的。范姜柏道:“所以啊,你担心个什么劲呢?”

姚妮道:“总觉得不自在呢,我就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教个书什么的,把孩子生下来,养大,跟你好好过。”

范姜柏道:“现在你不是也在教书,也跟我过日子吗?孩子生下来,慢慢教他做人的道理。你又不出去弄个什么神仙下凡的戏码,还不够安静吗?”

姚妮虽然心里压着事儿,却也知道范姜柏这是在安慰她,念着他这份心儿,姚妮的心情好了不少:“那……下回的课,还开不?”

范姜柏道:“开,怎么不开?咱们又不是怕事儿的人,我已经把你那讲课的讲台给换成铁的了!你往讲台后头一坐,有事儿就往底下一滑,那个比盾牌还顶事儿呢。”

姚妮:“……”

让姚妮意想不到的是,下回上课的时候,皇帝早早地结束了早朝他来了!

这位大神要来凑热闹,可苦了郑琳了。皇帝出巡,那是要清场的。问题是在伴山居左右住的都是些黑社会好吗?!要清吧,又发现他们已经形成个自然村了==!还好孟蒙出了个主意,让大家都换上了正常衣服,反正大家都有正常的户口,身负通缉令的少数人,只好请他们躲上一躲了。

皇帝不但来了,还带了他弟弟和妹夫,认认真真坐在旁听生的坐席上,一点也不摆架子。看的江湖人在一旁指指点点:“嘿,这就是皇帝了!真年轻嘿,也不凶恶。”

这人嗓门儿还不小,听到皇帝的耳朵里,倒觉得舒畅。

这一天姚妮照旧讲她的课,显得特别淡定从容!老先生们见皇帝来了,都有些担心他的安全。不想皇帝道:“此事因我而起,怎能避让?且青天白日,忠臣护卫相伴,他们不会让我有危险的。再者,这四周这许多义士,又岂会袖手旁观呢?”

皇帝这样的大人物的信任,让江湖人哄然叫好,就有好事之徒躲在旁人的身好叫一声:“好样的,够义气!”说完就缩了!旁边的都是些有武艺的人好吗?齐刷刷就看了过来,这货正缩成一朵蘑菇,矮着身子想换个地方,就这么被人民群众给出卖了==!

皇帝不觉莞尔,对老先生们说:“质朴可爱啊。”

老先生们也失笑,笑完了依旧有些个忧愁的样子。他们不知道,皇帝身上穿着传说中的圣物金丝甲呢,不做好准备,怎么敢淡定装X?就这么光着来了的,一定不是皇帝,那是童话里上了骗子当的蠢皇帝!

皇帝表达了他对姚妮的支持,也理所当然地收获了姚妮的“善意”。当姚妮把皇帝留下来的时候,清楚地感觉到了老先生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不赞同的气息。姚妮却是非把他留下来不可的,她还有东西要给他呢。

皇帝在姚妮的书房里笑道:“先生这里真是应有尽有。”可不是,什么镜子、画布、书籍等等,除了乐器吧,啥都有。

姚妮故作神秘地笑道:“可不是应有尽有么,有件东西,正要给您看呢。”这笑容挺猥琐的,幸亏她揣着包子,母­性­的光辉掩盖这种低调的猥琐。

皇帝­精­神一振:“不知道是什么?”

金罗已经上前一步,帮姚妮取了匣子,放到姚妮的面前。姚妮和皇帝是隔着桌子相对而坐的,姚妮就顺手把匣子推到了他的面前:“千里眼。”

皇帝被这个具有玄幻­色­彩的名字给震住了:“……这是?”

姚妮脸上一红:“打开看看。”

皇帝小心地打开了匣子,就看到个筒子!完全不会用啊!金罗就上前给皇帝解说:“容草民给您分说。”

皇帝在金罗的解说下拿着个单筒望远镜四下看,刚一看的时候,手一抖,差点把望远镜给摔了!放下望远镜,惊疑不定地看向姚妮:“这”

姚妮道:“望远镜啊,看得远呢。千里是夸张了,做得好的,几里外都能看得到……纤毫毕现!”一直当布景板兼保护他表哥的郑琳忍不住动了动脚步,看那样子,很想也看一看。皇帝又翻来复去看了好一阵儿,才递给郑琳,郑琳也被惊呆了一下。

姚妮有点紧张,怕他们有什么其他的说法。没想到皇帝忽然就开心了有木有?!特别高兴地道:“先生真是天赐给我的宝贝啊!”

范姜柏脸黑了……

姚妮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皇帝一点都不忌讳了呢?皇帝想的是:这样的技术,交给朕了啊!

是啊,握在自己手里的技术,特么有什么好怕的?!这是天赐给他的!皇帝决定,加快神化自己、神化姚妮的进程~当然,他也没有忘了问姚妮:“这个……先生还给别人了吗?”

姚妮道:“您是头一个,还想给他们出海的人使呢。”

皇帝:“哦,”了一声,问郑琳,“有用?”

郑琳道:“很有用!”

皇帝颇为踌躇:“可有预防的法子?”

这个姚妮比较熟练:“换衣服的时候拉上窗帘。”

所有人:(⊙o⊙)

姚妮:“……”【你们都脑补了神马东西?这是女­性­必须知道小常识好吗?好吗?老子根本不是偷窥狂魔!】

皇帝想了想,诚恳地道:“可否请先生……只放出一、二与他们?”

姚妮道:“只要您用了,就肯定有人能仿造的啊!也许工艺上不如,可大模样儿还是有的。您要不用吧,又可惜了。保不齐什么时候别人就知道这法子了,您就得吃亏了。”

山寨的问题皇帝也想到了,不由苦笑道:“就缓一缓手。”

姚妮答应了:“那我给外头就放几个?”

皇帝点头答应了,揣着“千里眼”就走了,他跑出去琢磨着怎么煽动群众了。姚妮这里,也拿出两个望远镜,算是借给他们用的。黑白两道,一边儿一个。黑白两道千里迢迢跑了来,忽然得了这么个东西,大帮派内部快要互殴之余,也觉得真是比较划算啊!

就在黑白两道内部就望远镜的使用问题在争执的时候,四海镖局的陈鹏程给姚妮带回来一个消息:“溧阳长公主发了悬赏,若是有人敢伤到您,她出一万两银子的赏格,追杀凶手九族!不拘男女老幼,九族之内不留活口!这消息一出,连着江湖上的风声,您这里,也就安全了。”

【卧槽!太给力了!为什么我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见姚妮没回答,陈鹏程道:“先生,这是真的,外面信您的人多得是呢,长公主只是其一。还有人天天给您烧香磕头呢,就有旁的人跟着往里添银子,现在赏格都快凑够两万两了。”

姚妮:“……”【妈的!】

144、身兼数职姚老师

143楼:【据说,有句老话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楼主果然又遇到了喝凉水都能塞牙缝儿的事情了。允书一脸抽搐地告诉楼主,特么这些王八蛋在拜老子的牌位,不不不,不对,好像就是牌位……TT黑道也拜、白道也拜、六扇门的天天给楼主上香,范姜家的掌柜的们差点也这么­干­了!

据说门口还有“信众”来求签有符的,特么许多人家里挂两个卷轴,一个是慈眉善目观世音,一个是圆头圆脸的蠢楼主!

摔!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滚去参加婚礼去了。唔,摸个下巴,徒弟多了,要准备的东西也要多一点呐!Tobecontinued……】

孟允书进来的时候,姚妮正在发呆。自从陈鹏和告诉她,她已经被人天天烧香之后,她就被这来自大宇宙的恶意给深深地伤害了【卧槽!我说怎么会被人砍呢!原来是受了香火,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吗?】

孟允书看到姚妮这么个风中凌乱的,嘴角就直抽。孟允书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淑女,哪怕经历了许多江湖上的风雨,亲事上还有了些个波折,都只是在心里,面上并不显的,养气功夫不说高深到什么地步吧,至少是中上水平。然而一遇上姚妮,装X就得破功!这位大姑子能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让你原本文雅的面具片片龟裂,然后变成渣子,扑簌簌地掉到地上,拣都拣不起来!

心里默念了一百八十遍“她是孕­妇­,我得理解”之后,孟允书还是觉得不行,她那原来的面具就是戴不上去,只好一翻白眼:“你这又是怎么了?”

姚妮猛然回神儿,和身而上,扑过去抓住了孟允书的袖子。动作之迅猛,简直不像是个孕­妇­,孟允书吓出一身冷汗,刚才差点反­射­­性­地摆个POSE把这货打出去了有木有?亲,不要考验习武之人的反­射­神经啊!孟允书弊着气,三秒钟后才一脸虚脱地扶着姚妮,有气无力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姚妮也就扑上去这一下子猛,接着就萎了,一脸要哭不哭的怂样,问孟允书:“你知道外面他们给我上香了吗?”

“给你上香”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充满了恶意的,香火不是好受的,与小偷偷了钱之后失主骂“算给贼买药吃了”那是一个意思­性­质要恶劣得多,等同于咒人去死。当然,某些情况例外,比较,你救了别人的命,有人给你立长生牌位,天天供奉着,那是你的功德。

孟允书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不开心吗?”窝去!亲,你入戏太深了啊!不承认自己高大上的来历就算了,人家尊敬你也不好吗?你真的很灵好吗?随便拣个人,那身手都能甩我八条街啊!腹诽着,还拿眼角看了一眼小新。

姚妮郁闷地道:“那有什么好开心了啊?运气太大,撑不起来,会倒霉的啦。知道什么是华盖运吗?”

孟允书摇摇头,心说,我哪知道这个啊?又不是学算命的江湖术士。诚实地问:“那是什么?”

姚妮道:“就是传说,人头上的云气像华盖一样。有本事的人有这样的运气,那是要登基成龙的。普通人得了,那就只好倒霉一辈子了!”这样迷信的说法不是什么鬼怪小说里看来的,那是学鲁迅先生的诗的时候课本底下的注释。

孟允书听了,记下了这种说法,心里却想,你虽然来历高端,但是智商真是不高啊。一面说自己不灵,一面封建迷信,真的呆胶布?于是意思意思地说:“这是好事,有人向着你呢。”

姚妮郁闷地道:“我不想这样。”

亏得是孟允书了解她,知道她这么说是诚心诚意的,但是架不住她老人家双Q太低,经常自己掉马。孟允书决定转移一下姚妮的注意力:“谁告诉你的?”

姚妮道:“陈鹏程啊,”然后她又想起来原本要问的话了,“你知道吗?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啊?我怎么觉得心里发毛啊?”

孟允书犹豫了一下道:“我说给你听,你别激动,反正你生完孩子也不能总呆在家里,还是要出去走走的,以后要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别太惊讶了。”

姚妮连连点头:“你说,你说。”

孟允书叹了一口气:“他们都说你灵,”看着姚妮黑线的表情,“那个,江湖上的人,你知道的,求你保个平安。哦,六扇门儿里传说你破案也很灵,也求个太平。嗯……溧阳长公主不是成亲好久都没好消息么?传说你画了幅画儿给她,她就生了个男孩儿,就有许多­妇­人救子的。长公主的侍女们,也有亲戚遇上这种麻烦的,就偷偷临摹了传播了开来……”

姚妮忽然觉得有点头晕,气弱地道:“就这样了吧?”

孟允书同情地摇了摇头:“还有见过你的嘛,以为光你画的画儿都灵了,你本人肯定更灵,”说着看了看姚妮的肚子,“她们好供两幅,一幅是观音,一幅是你……”

姚妮要是在喝水,一定一口茶喷出来!

孟允书道:“还有一件事,你要是出门儿,可得带着人,这些日子还有人登门想跟你求符来的,都被外面的人给挡了。要是你自己出门玩耍,可记住了,香附、小新、老周、范姜……至少得带两个,要不给围住了你脱不了身。”

姚妮咽了一口口水,眼神儿发直:“这也太夸张了吧?”

孟允书叹道:“世人不就是这样儿么?自家办不成的事儿,就想有这么个神仙能办成了。哎,听说你生财有道什么的,范姜家的老掌柜们特别信你的,不过他们不敢跟着闹。倒是跟他们家有生意上往来的铺子听到了风声,觉得你灵,也把你摆起来供上了。”

姚妮只觉得两眼发黑,前途一片漆黑有木有?!不戴墨镜口罩不敢出门了有木有?突然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孟允书说完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要不以后……真少管点事吧,这又是求子又是求财还有求平安的,也太累人了。”

姚妮忽然就知道哪里不对了!这不是关帝爷的业务范围吗?!关公他老人家作为武神,是正派人比如警察信奉的保护神,作为义气的化身,连黑社会都给他缴香火当保护费,哦,许多商家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还把他当财神供,似乎与赵公明弄混了。当空一道霹雳劈下,姚·关公·仙师·妮,外焦里­嫩­了,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坑爹的是,她的业务范围比关公还要广,至少关公不管人生娃!作孽哦,夭寿哦!

姚妮已经不敢想像自己的处境了,完全没辙了有木有?脑子里疯狂地刷了一串的【妈蛋!玩脱了玩脱了玩脱了玩脱了……】

对于姚妮的这种状况,人民群众是相当喜闻乐见的。由于溧阳长公主出手凶残,姚妮的人身安全在“触犯者灭九族咒”的威力之下得到了保障。诸位江湖人士得了好处望远镜大帮大派的跑去瓜分了,也有人想仿制的,只是一时之间没摸着原理,加之玻璃坊很少,一时没有形成规模,只得暂时争抢使用权。一面抢,一面觉得:这“鬼母”真是神了嘿,不但有这新奇物事,特么连皇帝都能弄来听课嘿!

香附和叶铭两个小脑残粉就更不要提了,只有暗搓搓地开心的师傅她老人家真是太低调、太谦虚了有木有?都不许人家提的。但是作为脑残粉,偶像别的话可以听,这个话却必须阳奉­阴­违一下下,给师傅宣传宣传,然后为师傅高兴高兴。

金罗是眼前情况的幕后黑手之一,必须喜闻乐见一下下。照这样看来,蠢师傅即使有了危险,也有人来保,金罗终于可以放下一颗心,专心搞研究去了有木有?金罗敏锐地觉察到了皇帝也与他相仿的想法,只不过皇帝是想借机巩固地位而已。金罗觉得这个皇帝到底年轻,有些­性­急,才登基一年而已,出招略快了些。好在皇帝并不蠢,行动不像先帝那么离谱。金罗不得不得与范姜柏进行了一番恳谈,请范姜柏注意皇帝,别让皇帝过河拆桥才好。

范姜家对于这种状况,是小有忧虑的,然而看到姚妮的名声还没有响彻祖国上下,暂时把这一笔记下了。范姜爹的忧虑更小一些:“有文士在,无妨。”

小新别的不想,只要跟着姚妮混日子就行了,看到姚妮为这么一件不是麻烦的麻烦困扰,她心里偷笑了几回。老周恰是金罗的想法,有人肯维护姚妮,这是一件好事。现在人身安全也得到了保障,老周是为姚妮高兴的。

整个事件,除了姚妮本人,亲友团们竟然没有一个担心的,真是让姚妮闷上加闷。这个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都有些吃力了,索­性­更加深居简出。

那一厢,范姜老爷子也把孩子的名字给起好了,鉴于他们家N代单传的神奇属­性­,老爷子用心地准备了一个大名“范姜领”,考虑到这领袖这个词,可见老爷子对于曾孙的期望了。“领”字现代人取名儿用得少,姚妮心里有点不自在,但是大家都说好,她也就只好默认了。

倒是老爷子觉得她表情怪异,考虑到近期传来的风声,多问了一句:“孙媳­妇­,你觉得不合适?”

姚妮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没有没有。挺好挺好。”

范姜柏把他儿子的名字颠来倒去念了八百回,乐呵呵地道:“这个名字好,我给阿领准备了好多东西呢。”

范姜娘自己也高兴,但是见儿子笑得实在太蠢,忍不住冷冷地道:“东西呢?你不拿到家里来放在外面生虫吗?”

范姜柏这才想起来,光顾着收集了,都是在城里订制的,城中自家宅子里了,连忙说:“我去拿我去拿。”

姚妮傻眼了,她不会针线好吗?宝宝衣服什么的……都木有准备有木有?!还有尿布、­奶­瓶……不对,这里没­奶­瓶,没­奶­粉,那要怎么办?母|­乳­万一跟不上呢?

伴山居开始慌乱了起来,主要是姚妮慌乱。范姜娘养过儿子,早早地就在自家仆人里选好了­奶­娘,只是前一阵事多,还没领到跟前来罢了。范姜柏在外面准备了一大堆的儿童玩具,是准备给老婆惊喜的,结果没惊喜成,反被亲妈鄙视了,第二天就装了两大车带了回来。什么木马、摇篮、小木头剑之类男孩子喜欢的,市面上有的,他全弄了来,保证儿子用到觉得这些东西幼稚的年龄都还有剩!

让姚妮吃惊的是,这里居然已经有了装了轮子的婴儿车,宝宝可以躺在里面的那种,真是神奇!

那一边,周氏也给外孙准备了东西,什么襁褓、小衣服、小鞋子、尿片之类。居然统统不用姚妮动手,这让姚妮不免有些讪讪地。想了一回,就动手画图纸,让范姜柏拿着图纸去圈俩院子给孩子当游乐场玩,什么滑梯秋千翘翘板,童话小屋子Q版人偶布偶。

Q版布偶来回来的当天,范姜娘先抢了俩回去玩了==!

伴山居又热闹了起来,先是改房子,给孩子准备婴儿房、游戏室、书房一类,然后是建儿童乐园,童话屋还没建好,滑梯什么的却很快搭了起来。宝宝还没玩到,香附叶铭两个却带着闵自在小朋友玩得十分哈皮。彭弋与金颐年纪都大了,虽然觉得有趣,却都克制着不去玩了。

姚妮这个单细胞,有了新的事情做,对于自己被烧香的担忧居然得到了减轻,这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很快,又有新的事情吸引了姚妮的注意力闵行要结婚了。

这天,孟允书脸上微微泛着红,对姚妮道:“再过几天,我可就不能再来啦。”

姚妮道:“怎么了?”

孟允书嗔道:“你又明知故问了,先帝周年过了,家里要办事儿了。”

姚妮惊道:“这么快?”她最近事情也多,虽然以前听过有这么一档子事,眼是实在没­精­力记起了。

孟允书抚了抚裙摆上的褶皱:“不算快啦。先要给他家八郎将事儿办了,才是轮到他。有两件事呢,正好了,八郎办事时的喜棚也不用拆了。”

姚妮道:“那你不是用旧的了?”

孟允书笑道:“我们房儿也是新的,他人也是新的,又有甚么?旧没有因为这个非逼着人家拆了重弄一回的道理。再者,伯母也不是会办那种事的人。”

姚妮道:“那倒是。”忽然想起来,闵七的结婚礼物还是闵行代她缴的,现在闵八结婚了,她手头更宽裕了,有心再补一点,又怕闵七面上不好看呢。还有闵行这边,也要再补一些才好。越想她的思维就发散得越厉害,什么自己儿子也要开始攒老婆本了,房子是有了,田产铺子也有了。不对,好像她还有几个徒弟,这年头师徒间的关系犹如父子,搁她这里,徒弟们的年纪虽然比她小不太多,却是实打实的矮了辈份儿,并且这几个徒弟那是真的对她很不错。于是,要给他们置办产业……

姚妮越想就越多,直到孟允书告辞去了,她还没消停下来,翻出自己的私房来,给自己孩子留一份儿,想着徒弟里只有叶铭家大业大,香附是孤儿、金罗也是父母双亡没家产的货,顿时觉得压力山大!给香附分了一处房子、金罗分了一处房子,想想老周和小新,也不能慢待了,可她手头再没房子了!又开始点银票!

终于分完了,取了几个小盒子,一个一个地做了标记,写了给谁的。这货才舒了一口气,觉得了结了一件大事。

闵八的礼金她又重新准备了一份儿,打算到时候悄悄地交给闵八,不多,也就五百两,话也说得好听:“不敢给太多,七郎那会儿,我手头也不算宽裕,给的就少,等他们有了孩子再补罢。这个你拿着。”

闵八十分推拒:“九郎都代转了一回了。”

姚妮道:“那不是我不在么?这回我来吃酒了呢,拿着给新娘子打首饰也是好的。再不收,我当你嫌少了啊。”闵八这才接下,少不得跟周氏说一回。周氏道:“让你收,你就收,是她一片心,你七哥那里你就不要提了。”心里却想,得,丫头快生了,到时候我去伺候月子吧,正经当亲戚走了这是。

周氏觉得这人情欠得忒大发了,如果是有求于她的人呢,这些钱她也就收得不眨眼了。问题是姚妮现在也没啥要求她的了,早先帮过姚妮的忙,在周氏心里早算还清了,再给,反是闵家欠姚妮的了,周氏虽是个圆滑­妇­人,也心中有些不安。她更有一件担心闵行还没结婚呢,天知道姚妮这个心眼实在手又松的二货会再给什么!

周氏的担心成了真,姚妮给了闵行两间铺子……光收租都不是个小数目,周氏顿时觉得……鸭梨山大!看着姚妮挺着个肚子坐在自己旁边,周氏就有点胆战心惊,怕她月份儿大了,磕了碰了啥的。

周氏的担心与姚妮回去后遇到的天雷相比,还算是轻的。姚妮回到伴山居,就接收到了大长公主进言、皇帝批准、溧阳长公主亲自挑选的俩御医,一个是­妇­科、一个是儿科,就为了守这最后一段时间,好让她呣子平安!

【生孩子有御医神马的,瞬间高端了有木有?突然发现一直给自己把脉的都是仵作教出来的有木有?!】

145、范姜宝宝来报到

144楼:【楼主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交了华盖运了,有一种要吃断头饭的赶脚是肿么一回事?那是御医好吗?楼主这辈子还没被这么高水平的医务工作者亲自瞧过呢,宋伯不算,他已经改行当法医去了。坑爹的是御医的技术水平高得一塌糊涂,居然只是诊胎就能诊出双胞胎来!有木有搞错啊?!这种亲妈给予的待遇怎么可能落到楼主的头上?楼主忽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

救命!还是让后妈来吧,亲妈我真的不习惯呐!搞不好要出乱子……楼主对“安全生产”四个字突然有了强烈的渴盼!为防万一,楼主又做了一件想抽自己的蠢事立遗嘱,分遗产。

然后楼主就生了一双儿女。#这不科学#这么亲妈的情节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喂,后妈,你还好吗?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吧?Tobecontinued……】

婚礼一共办了三天,姚妮就住在了城里,也不住在缁衣巷,而是住在了范姜家的宅子里。听说东家一家三代半都要过来,忙得掌柜的们脚不沾地的。各位掌柜的家里还有许多别出心裁的娘子们,宁愿自己出钱出工给姚妮布置屋子,等姚妮参加完了婚礼,挪回伴山居的时候,大家把自己贡献的东西再一窝蜂地抢回去,意在沾点好运气。

本来待产应该在城里,这样找大夫也方便,什么都方便。然而姚妮现在名气略大,连在范姜家的宅子里都会被围观。更兼范姜爹嫌城里吵,觉得伴山居再闹腾,也不比城里安静多了,吃完三天喜酒,第四天上又结伴去了城外。虽说拖家带口的住儿媳­妇­的房子听起来不太讲究,却也不得不从权。再者,姚妮又怀着孕,住回自己习惯的环境里,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说起来范姜爹还真是悲催,通常情况下,武功越高、内功越强的人,自然是五感愈发灵敏来的。范姜爹身为本文最大的BOSS,武功之高,自不在话下。于是,他的听力也十分之好。在老宅,那里隐居,而且家中人口也简单。大家知道他喜静,动静也少。范姜娘爱热闹,不过是喜欢带一堆人,跑出几十里去,也碍不着他。

到了京城可就惨了,封建社会嘛,等级要求很严格,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式的衣服、戴什么样的帽子、衣服的颜­色­有什么限制,连女人的首饰样式都要管!推而广之,什么样的品级住什么样的屋子,几间几进,哦,死后坟头多高……都是有规定的。范姜家是商户,在京城真算不到什么,那宅子说是不小,却是相对于范姜家的人口来的,三进宅子算深宅了,架不住范姜爹的听力好!

天不亮就听到墙外有人担着担子叫卖:“热粥~卖热粥~热乎乎的小米粥~”“煎饼油条大饼~”妈的!这日子简直没法儿过!

偏偏范姜爹又懒得动,更懒得使人去赶人。就只能被吵醒,然后又想睡,可偏偏各种叫卖口号如同洗脑神曲一般脑内循环!范姜爹都能学几句早点流动摊点的经典台词还是方言版的!

到城里三天,可真是给“亲家”面子了,这三天,范姜爹得亏长得好,才没显得在人家酒席桌上摆出讨债脸来。三天一过,火烧火燎地奔逃回了城郊。

城外孟家来的客人还没散多少呢,大部分是远道而来的,都在孟家挤着呢。伴山居终于没借成,然而离伴山居不远的小镇又热闹了起来,有生意眼光的人民群众在那里开了不少客栈。还有搞民宿的。前阵儿大侠们住的地方,临走之前被闻风而来的许多普通人出了十分低廉的价格给买了下来。有些人纯粹是冲着仙师来的,有些人是冲着讲课来的,倒也住得相安无事。

现在还赚了一回回头钱,感觉十分快意。朝廷也展现了其高效,陆明一个报告打上去,朝廷就派了官员来梳理,给各人上了户口,按照垦荒的算,头五年不收税,渐渐聚成了个小镇子,不少房舍也翻新了,不再是窝棚草房,有不少土坯房,砖房也有不少。

路过这里的时候,姚妮都不认识了。范姜柏倒是常进出,天天看着它变化,反而不觉得突兀,一路给姚妮解说来着。姚妮心说,我好像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叶铭在这个时候展现了她的高素质:“可惜了,咱们应该早些在这里屯几处房子,一转手,可能赚不少呢。就不卖,也是个钉子……”

姚妮:“……”她已经对这个连大小姐脾气的直肠子都比自己有头脑的世界绝望了。

回到伴山居之后,范姜柏被女王大人踹去陪媳­妇­儿了。姚妮现在身体比较沉重,行动还真是有些吃力,尼玛走路都变形了,觉得自己活像只螃蟹,大概横着走比竖着走还要顺畅一点。闵行的婚礼十分闹热,幸亏是男女双方分开了请客,不然这警察和黑社会一起吃几天的喜酒,可真是要让人看西洋景儿了。

范姜柏小心翼翼地护着姚妮去房里休息,姚妮临休息前,还让香附叶铭几个都歇着了,又对小新说:“你也紧张了三天啦,早些歇着罢。想吃什么叫厨房里做。”

小新一抿嘴,答应一声,领着香附、叶铭走了。远远的还听着叶铭的声音:“小新姐,你教我用针呗~”自从小新拿砚台砸出一个熊猫来之后,叶铭就对她十分佩服。小新很是无奈,再没想到自己一个杀手,能跟叶铭这样的武N代有一天处于这么个奇怪的关系上。

姚妮回房里休息,范姜柏正那儿搓手呢,围着她打着转儿:“你累不累?累不累?”

“我看你转得累。”

“嘿嘿。”

范姜柏这么担心也是有理由的,姚妮的肚子略大,看起来像是要生的样子,但是闵行说她身体健康,应该没有大问题,金罗证实了这个说法。然而……还是忍不住担心。正姚妮商量着:“咱还是从城里再叫个­妇­科的大夫来吧,对了,还有稳婆,早些接过来,如何?”

姚妮道:“这还一两个月呢,你急什么啊?”

范姜柏道:“我还真有点急呢。”

就在两人说完话不久后的一天,郑琳带着两个老头子来登门拜访来了。范姜柏接待了他,听郑琳给介绍,高个儿的那个是­妇­科的张御医,矮个儿的是儿科的李御医:“家母总是惦记着先生,先生这是头胎,怕没经验,就向圣上进言,请了太医院两位圣手来看看,务必呣子平安。人是溧阳长公主定下的,溧阳长公主生产的时候就是他们二位看顾的,医术十分了得。家母还特­色­了两位稳婆,过两天亲自送来。”

范姜柏:“……”[突然觉得老婆那张蠢萌的脸也高大上了起来,她刚说不用着急请大夫,这宫里就送来了。艾玛换个不明真相的,又要觉得她灵了。]

范姜柏十分客气地对两位得罪不起的人道:“有劳两位先生了。两位对住的什么要求吗?我这就让他们安排客房去。”

张御医道:“我与李翁一处住就好,也方便讨论脉案。有个清静的地方就得,我们自带了两个药僮,不知府上的药材如何?”

范姜柏道:“药材是尽有的,两位安顿下来,我领两位去看,有什么缺的,我这就置买去。”

两位御医对于他这么配合十分欣赏:“好。”

郑琳也跟着看了一遭,张御医让添一味药,李御医指出了两味药药­性­不太好,让重买,范姜柏都记下了。然后请郑琳留下来吃饭,郑琳道:“我还要回去缴旨,还请张供奉先为先生把一把脉。”

张御医连声答应,被范姜柏带去给姚妮把脉。听说来了御医,要给姚妮把脉,伴山居能动的都来围观了,大家都很关心有木月。

张御医也听过姚妮的名声,尚在半信半疑间,一搭脉,觉得她与常人无异,然后就瞪大了眼睛:“这……”

范姜柏心头一紧:“怎么?”

张御医又把一回,两手都把过了,又让李御医来:“李翁,你来试试。”

李御医虽是儿科,却不是不通­妇­科,喜脉简直是普通大夫都会的必修课。李御医一试,也吃了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张御医才说:“恭喜恭喜,只怕是双生子!”还保证,脉相十分好,多半是男孩儿。

双胞胎……

范姜老爷子:“……”老子就说孙媳­妇­儿当时的脸­色­不对!

范姜爹:“……”不错。

范姜娘:“哎呀~那可要热闹了,可真好,我就看媳­妇­儿一脸福相。”

姚妮:“=囗=!”【卧槽卧槽卧槽!不是吧?不是吧?双胞胎?这特么不是落在亲妈手里的穿越女主才有的待遇吗?老子一直遇到的那个都是后妈好吗?这突然来一个双胞胎,是要闹哪样?这要是个龙凤胎,乐子可就更大了!后妈必须不会这么给力!一定要出什么幺蛾子!】她瞬间脑补出什么生孩子难产,生离死别之类特别凄厉的场景出来!以后妈的尿­性­,这事后妈必须做得出来!一瞬间,姚妮被一种黑暗的气场给笼罩了。

范姜柏:“嗷嗷嗷嗷!”[我真厉害有木有?老婆也很厉害有木有?!]

郑琳得到了确切的情况,就急着回宫汇报去了,一面骑在马上狂奔,一面想真是邪了门儿了!什么好事都能让她撞上,别是真有什么古怪的来历吧?

他是猜到几分皇帝的心思的,皇帝捧姚妮,说穿了还是为了他自己,自然不肯让姚妮出故障。好在姚妮很配合,可这也太配合了!连生孩子都这么与众不同,真的好吗?

郑琳风中凌乱地回京汇报去了,伴山居陷入了一种莫名的狂热里。脑残粉的眼里,偶像一点点的与众不同,都是大新闻,值得大书特书。范姜家直系子嗣每代的编码从来没有大于一过,这回一次来俩,真是让范姜家兴奋!连范姜爹都开口了:“赶紧把所有东西都准备两份,还有,爹,名字!”

老子爷从凌乱状态恢复过来,发现自己只准备了一个名字,于是说:“就顺着吧,大的叫阿领,小的叫阿颉。”

姚妮坐在一边啃手指头,范姜柏答应了他爹,把姚妮交给小新照顾,自己从窗户飞出去喊人回京大采购。范姜爹回去宅,范姜娘突然道:“那房子还得多收拾一间出来,我去弄!还有|­乳­娘,也得多准备一个!”

突然间人就跑光了,姚妮有点不适应,然后跑去打开匣子,开始分钱。她总觉得不对劝儿,深深地觉得双胞胎这种剧情不会这么顺利发生在她的身上必有古怪。孕­妇­的心情总是奇奇怪怪的,尤其是一个爱上网看贴的孕­妇­,穿越之前看了许多八卦狗血家庭伦理贴就涌了心头,神马产房外的人间百态,神马绝症母亲留下儿子之类……一个哆嗦,她挺怕自己挂了的。

然后就开始扒拉遗产,写遗书。写完了,范姜柏也回来了,手里来端着一盅­鸡­汤,对姚妮道:“来趁热喝。”

姚妮且不喝汤,严肃地对小新道:“你去把金罗、香附、阿铭、老周他们都叫来,我有话说。”

范姜柏被她严肃的样子吓到了,还要问:“怎么了?”小新已经去喊人了,不多会儿,人都到了,包括小翠等人和老袁头。

姚妮道:“生孩子是鬼门关,我怕我有意外……”

范姜柏连忙说:“呸呸呸!”

姚妮一摆手,觉得自己特别有气场地道:“你闭嘴,我还没说完呢!我好歹也攒下了些家业,不如先分了。听说怀的是两个孩子,我给他们各留一份子,都写在遗书里了……”

众人:“==!”求表搞笑!你才不会死好吗?

“伴山居留给他们了,每人再有一笔钱,也不多,一万两,还有些首饰珠宝,每人一处铺子。城里宅子留给香附,她亲人都没了,年纪又小,我多照顾她一些,你们都不要有什么想法,再给她一百亩田,我还有一匣子首饰给她,香附,这是你的。阿铭有亲人,宅子什么的我都不给了,只有些首饰,给你出门子时添妆吧。小新救过我的命,我也没别的给了,这是一点念想。老周也没什么亲朋,金罗父母也都不在了,给你们些老婆本吧。我要是死了,伴山居里永远有你们一处院子,想住就住。我给老袁叔留了钱,我许的­阴­宅、供奉都留下了,您也能留在这里……”又给小翠她们发了钱。

最后对范姜柏道:“绸缎除了给香附、阿铭、小新一人两匹大红的宫缎做嫁衣,余下的分给娘、义母、允书还有嫂子们。书房里的稿子归金罗。我还有一个扁平的黑漆匣子,里面是我的手稿,那个你留着,等孩子长大了,给他们看。余下的全都是你的。还有一匣子我手铸的菩萨啊佛像什么的,都交给你。”

范姜柏:“……”[妈的!这场景,略熟啊!]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姚妮一说遗言,范姜柏就觉坑爹。

所有人都惊呆了,十分感动有木有?脑残粉们哭得稀里哗啦的,没想到姚妮什么都想好了。然后就满头黑线,亲,你有双胞胎了,然后就写遗嘱分遗产,真的呆胶布?

范姜柏的声音都是飘的:“……你想太多了……”所有人跟着点头。范姜柏接着道:“分给你们的都拿走,等她生完孩子看她后悔的样儿。还有,今天的事儿,谁都不许说出去!”这回连脑残粉也听范姜柏的了。

事实证明,姚妮真是想太多了,她生孩子的时候是比较坑爹了一点,因为怀的是双胞胎,产期提前,把她吓得不轻。范姜柏连御医都被拦在了门外。门里有许多女人,周氏是早早就来了的,范姜娘也在,小新等人都在,没一个管什么年轻姑娘不能进产房之类的。周氏儿媳­妇­带来了三个,稳婆也带来了一个,到了一看,大长公主那俩已经到了。

头胎是比较艰难,先生的还是个女孩儿,闵行郁闷地看了张御医一眼:王八蛋,你诊错啦!他是知道范姜家的情形的,觉得姚妮这一胎生了女儿,怕压力大。

没想到的时候,不多时,里面又叫了一声:“还有一个!”得,这个是个男孩儿。

姚妮听到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卧槽!这不科学!】

146、初为人母不容易

145楼:【楼主虽然生孩子的时候顺利得简直不像是后妈养大的!对此,楼主除了担心还是担心,特么还是生的双胞胎,不仅是双胞,还是龙凤!以后妈的尿­性­,这里面必须有什么大­阴­谋,所以楼主分了遗产写了遗嘱……楼主虽然很相信范姜家啦,婆家家风很正点的,人也好,但是楼主真的是担心自己如果挂了,娃怎么办?

接下来,楼主就放心了。因为楼主的月子坐得十分之坑爹,都说怀孕生子是女人最大的课题,楼主要说,特么坐月子才是好吗?尤其楼主脑残得非要自己哺|­乳­!#不作死就不会死#原来楼主遇到的一直都是后妈!

对此,楼主只有一句话:妈的!遗书白写了!又特么闹笑话了!范姜蠢,不许偷拿我贴子看(尔康手Tobecontinued……】

听说生的是龙凤胎的时候,外面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表情都是这样的=囗=!御医诊断的时候是一回事,等见到事实了,那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范姜柏脚下生风,就要往里冲!亏得屋里有个小新,最近常与周氏等混在一处,恶补了许多家长里短的常识,刷一下就闪过去拦住了范姜柏:“不能进!”

范姜柏瞪眼:“你都能在这里了,我咋不能看我老婆孩子了?!”他眼睛瞪起来的时候,相当有邪魅教主的风范,端的能惊住小儿夜啼,勾得住许多审美观异常的少女。哪知小新姑娘压根儿不领情,她说:“别添乱!”范姜柏这会儿才不管小新姑娘曾经立过什么大功又长得多么柔弱呢,驾起轻功就要往里蹿。

小新能在退休前成功稳坐杀手界榜首这么多年,脑子是绝对不笨的,被个渣男骗了,那纯属意外。就听到她扬声喊道:“夫人~有来砸场子的!”

范姜娘就冲了过来,这位正围着孙子孙女儿团团转呢,一听喊她,把手里抱的娃往|­乳­娘手上一塞:“拿着!”卷着袖子就出去了,“老娘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好汉敢来砸我儿媳­妇­生孩子的场子!”

范姜柏:“……”[老婆救我!老婆救我!你学生和你婆婆都不是好人!TT]

范姜柏被女王踹了出去,是真的踹:“小孩子眼睛­干­净,你长得丑,别进来吓着他们。等我抱一会儿,哄好了你再来看。”

范姜柏愤愤地摸着脸,吼出了怨念:“娘原先说我好看来的!后来又说我丑!好看就是您生的,丑就是我长的!这是什么世道啊?!”

世道就是,把他娘气着了,抬脚就把他踹出了产房。

周氏:“……”哪怕不是亲生的闺女,她也为姚妮担忧了起来,这个……丈夫和婆婆都略不靠谱啊,忍住担心地看了姚妮一眼。姚妮正两眼发呆,看着帐顶呢!然后突然就说了一句:“我要看看孩子!”不看一眼死不瞑目!她觉得自己声音挺大,却不知道因为没有力气,声儿还挺小,幸亏周氏正好看着她了。

周氏连忙抱孩子给她看:“瞧,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长得好多啊!”

其实红红皱皱的,颜­色­不咋地,还都咧着嘴儿哭,一个比一个的声儿大。姚妮也不挑剔,滚滚刚生下来的时候还像老鼠呢,长大了不照样的样子蠢萌蠢萌的,武力值杠杠的吗?看完了,姚妮忽然就像了了一桩心事一样松了一口气,恳切地对周氏道:“义母,以后我要有个什么,您常来看看他们。”

周氏:“=囗=你这说什么呢?”

范姜娘这时候也回来了,姚妮又对她说了一回:“娘,以后孩子您多疼一点儿啊。”

范姜娘还不知道她的遗书事件,饶是女王陛下,也不英明了起来,莫名其妙地道:“我的孙子孙女儿,我当然要疼他们啦?”

姚妮一急,有心想解释一下,哪怕自己死了,范姜柏再娶,有了新的孩子,也请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孩子。不小心急过了头,她昏睡过去了。范姜娘还很奇怪地看了周氏一眼:“亲家母,这孩子是怎么了?”

周氏也很奇怪,心里突突地跳,怕姚妮“很灵”预言了什么,口上却说:“我也不明白,大约是累糊涂了吧?”

范姜娘很是慈爱地看着姚妮:“是啊,可累着她了,赶紧的,厨房炖的人参­鸡­汤好了没?拿过来温着,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给她喂上。哎,咱们是不是该给孩子晾些温水喝了?”

周氏连忙道:“对对对!”

于是手忙脚乱地乱热水,晾得温和能入口了,给俩孩子喂着。

外面一群大老爷们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听说是龙凤胎,老爷子先开心了,因为已经经历过儿子、孙子的出世了,他倒比较淡定。不太淡定的是范姜爹,当然他比范姜柏要好点儿,因为懒,所以显得比较镇定,但是,他暴打范姜柏的行为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范姜柏挨打也开心,一面抱头鼠蹿,一面说:“我好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打我­干­嘛?我当爹了哎~嗷~”

真是不靠谱的三人组,弄得老管家都看不下去了,颤巍巍地道:“先取红封儿啊!里面稳婆的有夫人发,外面大夫的呢?还有,要染红蛋啊!”金罗忍不住看了这位老前辈一眼,深深地忧虑了老前辈的今天,仿佛就是他的明天啊,真是……必须教育好师弟师妹,让他们靠谱一点,才能减少自己的工作量!

外面煮红蛋、发通知、殴打孩子生父……等等事情,姚妮都不知道,她睡死了,还做了个自己穿回去然后孩子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噩梦。一觉醒来,转头看到孩子放在自己床边儿上的摇篮里,才觉得安心了一点儿。周氏带着长媳看着她,一见她醒了,惊喜道:“可是醒了,来,漱漱口,擦把脸,喝点­鸡­汤吧!”

姚妮吃力地道:“孩子……”

婆媳俩都笑了:“真是呣子连心呢,放心吧,已经喂过了水,睡了。”

“水?=囗=!”

周氏道:“对啊,刚生下来得先喂点儿水,过一时才能喂­奶­啊。等你喂头口­奶­呢,我跟你说,孩子不是自己带的,跟自己不亲,头口­奶­还是得自己喂。你生了俩,­奶­水怕不够,给你请了|­乳­娘,可自己也不能丢松了。”

姚妮点头道:“您放心,我眼珠子一错也不错,孩子我亲自带。她们就是在我忙的时候搭把手儿,来,抱来我喂他们。”

闵大娘子道:“正睡着呢,别摇醒了,不然又该哭了。先喝­鸡­汤吧,你吃饱了,才有­奶­水呢。”说着,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感觉好像还没来­奶­水的样子啊,是不是要喊香附来先吸一口?

闵大娘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倒了碗­鸡­汤来给姚妮,里面还有两条­鸡­大腿,看起来十分可口诱人!一旁小雪拿了张矮桌给姚妮放床上权当餐桌来用,又拿出一碗米粥,姚妮真是饿了,眼睛都要发绿了,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吃。闵大娘子还在那里说:“这是给你补元气的,以后还要多喝鲜鱼汤,那个下­奶­,哦,还有大肘子汤,多吃些,对身子好。”

姚妮:“……嗯嗯,”一口喝了半碗,再要吃­鸡­腿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劲儿,“汤有点儿淡了,小雪,去厨房要点儿盐来!再叫他们把水烧上,我得冲冲澡。”

周氏原本在看孩子呢,听了她这话,连忙跳了起来,说:“使不得,使不得,头俩月,你就得喝淡的!过了三、四个月,再加点盐,再往后才能吃喂重口些的饮食,不然­奶­水会不好!还有,月子地里,不许洗澡,顶多擦擦脸、擦擦手,热水擦头发!”

姚妮:“=皿=!不洗,冲一下……”

“也不行!月子里落下的毛病,是一辈子的事儿!街东头的李三娘,就是不小心,不到四十岁上就腰酸腿疼……西街上老安家的媳­妇­也是,三天两头地犯头风病……”

姚妮:“……”忽然就觉得轻松了有木有?!【妈的!还以为生产这么顺利,一定是后妈在酝酿大招,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窝勒个去,原来不是去死,是特么活受罪啊!TT#妈妈真伟大#】

范姜柏是在姚妮醒来之后,才被通知过来的,一过来,半道上投了一眼给摇篮,然后就奔姚妮床前了,激动得人都蠢了:“你醒啦?”

姚妮正那儿回味那没滋没味的­鸡­汤呢,没好气地道:“没有,我在梦游呢!”

范姜柏:“嘿嘿,媳­妇­儿,你太厉害了!”

姚妮正要翻白眼,忽然顿住了,脸­色­一半,伸手就揪着范姜柏的领子:“我那遗书,不不不,那个扁盒子里的东西,你看了没有?”

范姜柏诚实地道:“没啊,你生孩子,哪有心情看那个啊!”

姚妮舒了一口气,那贴子里写了穿越,好吧,这一点几乎已经算是坦白了。但!是!里面有很多“范姜蠢”和“猪蹄”,这个绝逼不能给他看啊!看完了还不得闹家庭革命啊?

范姜柏心下狐疑,摸着下巴上长出来没来得及刮的青茬儿:“嗯?写了什么?”

“……”【卧槽!合着是我提醒了你吗?#不作死就不会死#】,“没没没没,没什么,既然没事儿了,就不用看了哈。呵呵,呵呵,呵呵……”

[有必须找个时间偷窥一下的叻。]“哎,孩子醒了!我抱来给你看,你看过了没?我还没看着哩,她们不许我过来,说孩子还小,不能见风。爹和阿公现在都还没看到呢,嘿嘿,我先看着了。”说到最后,又得意了起来。范姜家数代单传,对孩子十分上心,不管长大了怎么­操­练,婴幼儿时候那是相当仔细的,生下来头几天是绝逼不往外抱的,就怕风邪入体。孩子爹想看,必须过来看。孩子爷爷,那就只好靠边站从来公公不能入儿媳­妇­的房门儿等养几天,裹得严实了,才能往外抱。

然后姚妮就开始了这么坑爹的日子,不喝这些没滋味只有营养的汤水吧,不下­奶­,­奶­水营养不够,宝宝就更不够吃的了。喝了吧,真特么难以下咽!不管是­鸡­汤还是肘子汤、鱼汤,哪怕厨子手艺高,去了腥味儿,它也没个盐味儿,难喝得要死!还油腻腻的喝一口还能忍,到第二口就想吐。可想想孩子,她还是忍了!

姚妮觉得自己都快要馊了,周氏却坚持不许她冲澡哪怕她说“淋浴很卫生,不会感染”,可周氏听不懂╮(╯▽╰)╭。反正只要姚妮有什么奇怪的与她的经验不符的想法,她就能招呼人来把姚妮给镇压了。姚妮的武力值,大家懂的,基本上俩女人就能制得她服服贴贴。

两个孩子还相当地健康,体力充沛,一个醒了,必然踹醒另一个,两个人来个二重奏啥的。白天睡饱了,晚上就哭闹。姚妮觉得……这娃要不是自己生的,真想拿出去扔了!她十分不明白,这俩货给裹得严严实实的,放得舒舒服服的,咋还能醒了之后伸腿就把对方给踹了呢?这都什么孩子啊?

范姜柏却很开心,看着这一双儿女,天天乐得像傻瓜,理根绳儿搁屋里挂着,晚上就睡这上头。一听孩子哭就跳下来,要么哄着、要么换个尿布什么的,忙得脚不沾地,姚妮白天实在是太累了,就在儿女的哭声中,迷迷糊糊地接着睡。到了白天,她又接班,这俩孩子­精­力旺盛得让人吐血!

姚妮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凡家里有点余财的,都要请个­奶­妈子实在是带孩子太特么累了!虽然她虽不足户,每天就吃吃吃睡睡带孩子,就这样,也觉得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卧槽!这还未必就是有钱人矫情,实在是受不了了哇!尤其是半睡被吵醒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累倒在床上,然后睡死过去永远不醒了。­精­神上再大的喜悦,它也代替不了­肉­-体的休息,还是一代替就是几个月。

虽有周氏和范姜娘等人在,但是她们信奉的是“孩子必得亲娘带着”,只是帮忙看着,具体许多事情都指导着让姚妮亲力亲为一下下。幸亏有两个|­乳­母,不然姚妮真是什么都不用做了,连翻腾一下自己的“遗书”有没有被范姜柏拿去偷瞧的­精­力都快要没了。

姚妮快要崩溃了,皇帝的感觉却是好极了,他也颇觉得灵异,怎么这么巧,就生得这么好呢?甭管怎么样吧,反正这位神神叨叨的老师,再灵异一点,也是帮他背书、给他当大旗使。皇帝命人准备了满月礼物本地不兴洗三,就满月、百日、周岁什么的打算到时候派人送过去来的。

大长公主与溧阳长公主也各有准备,溧阳长公主儿子前两天小病了一场,她忙着照顾,等儿子痊愈了,这才腾出手来,与大长公主约好了,一块儿往伴山居去吃满月酒。

满月了,姚妮终于解放了,头一件事就是好好洗一洗澡、洗一洗头。然后对着镜子,把自己因为没有休息好而略带浮肿的脸好一阵乱拍,希望能够拍得瘦一点!未果。

大长公主没进门儿就先笑开了,见了姚妮,笑得更欢快了:“哎呀呀,真真是好福气哩,一下子就儿女双全了呢。”

姚妮笑道:“借您吉言叻。”又对溧阳长公主道谢,感谢她之前的仗义出手。

溧阳长公主笑道:“也没什么,举手之劳。”她根本就没用出什么钱,姚妮现在好好的,悬金自然没有领走。

姚妮一拍脑门儿:“哎,我有东西要给你们来的。香附啊,把我那个匣子拿来。”

大长公主探头探脑的:“什么好东西呀?孩子们满月,该着我们道贺的,倒好似是来卷你的东西的。”却并没有说不要。

香附捧来的匣子,姚妮一打开,里面就是她捣鼓的那些个真金白银却好似批发来的地摊货一样的护身符:“唉唉,生孩子前我当自己要死了,遗产都分了,原本当自己过不去了,这些东西就没啥用处了。现在活过来了,可见这些个或许有用来的。”

大长公主接过一个金佛,十分开心,与溧阳长公主对视一眼,却说:“能换个菩萨么?”却是想要给儿子弄的。溧阳长公主也是这般说:“我宁愿自己有事,也不想他出事呢。”

姚妮自打生了孩子,就相当理解这种心情,别看小王八蛋吵闹的时候恨不得把他们装个静音键,心里却是疼得紧,伸手又拿了俩菩萨,一人一个:“换什么呀?一人一个拿去玩呗。哎,小孩子可得仔细,别让他往嘴里塞。”

溧阳长公主舒展了笑容:“放心,我省得。对了,你不与三郎一个吗?”

大长公主也说:“是啊是啊,三郎这个,可真省不得。”

姚妮心说,他要死得早了,可就要赖到我头上啦,于是为难地道:“不是我小气,他的气运,可不是随便什么就能压住。”

两位公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准备回去帮姚妮跟皇帝解释一下。说话间,范姜娘派人来了:“酒宴准备好啦,快请入席吧。”这时候,两位公主才想起来:“哎,还没看孩子呢!”

两位公主的到来,使不少到场的宾客拘谨了起来,当然也有不拘束的,比如一些老先生的夫人,原是经得见得多了,还不以为意。听说生的是龙凤胎,也觉得这运气未免太好,都过来看看。一看范姜娘爽快明理,再看伴山居秩序井然,也都留了下来,正好做陪客。

据说,满月宴过后,在京城­妇­女中间掀起了拜仙师求顺产的热潮……

147、养儿育女不容易

146楼:【自从有了孩子之后,楼主的日常模式就被彻底改变了!楼主真的相信“儿女都是债”这句话了,特么至理名言呐这是!尊的,不是楼主木有爱心,尊的是要抓狂了,这哪是孩子啊?简直是魔王好吗?#后妈#楼主发誓,真的听范姜柏说过:“现在让你闹,等你大了,哼!”楼主猜,这是对儿子说的,家里传统,闺女不归他管。

哎哟喂,真是坑爹了!更坑爹的是……这年头­妇­女同胞们还没有形成出来工作的风潮,所以有关女员工的福利待遇和休假问题都没有形成制度呢还。楼主还开了个作死的公开课,不晓得要怎生复课。没想到金罗同学他们都很积极,帮楼主抄写教案张贴啥的。这个,有点太积极了呢。#好像有什么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生个孩子傻三年#Tobecontinued……】

满月宴过后,伴山居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满月后的宝宝,包得严实一点,完全可以抱着从一个房间送到另一个房间。饶是如此,由于天气渐冷,都入冬了,家长们也不敢拿宝宝开玩笑,还是养在姚妮的房里,只不过时常从卧房给抱到外间去供参观罢了。范姜老爷子和范姜爹看过一对心肝宝贝儿,又都满足地闭关去了。教导神马的,还是等女人们把孩子养大了再说吧。

习武并不是越早越好,总得三、四岁以后,骨头稍微硬一点,小身板儿养得结实一点儿,动作能做成溜儿了,才好教导不是?不过,老爷子却写了张方子,让范姜柏去城里采购,又叫箍了崭新的木桶,亲自考察了附近的泉水,表示可以了,让老管家准备好了熬汤药,给两个孩子从小洗澡来用。

姚妮初见这等阵势,十分好奇,以往都是在电影电视里见到类似的情节,现在在自己眼前上演了,她忍不住想讨了方子来看。老爷子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莞尔,把单子朝她一递:“拿去看吧,这是家里传下来的秘方儿,幼时用它来沐浴,强身健体,百邪不侵,阿柏他们父子小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香附连忙上去,双手接了,过来递给姚妮。姚妮拿来一看,后脑勺上就滴下一大滴汗来,她连药名儿都认不全,真是呵呵了。只得硬着头皮又让香附把单子还给老爷子:“我听义母说,男孩儿小时候易生病,有了这个,我就能放心啦。”

老爷子颇为得意地道:“我看两个孩子都很康健。”

姚妮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那大丫头?”没办法,谁叫老爷子给起的名字就是这么坑爹呢?原本打算好的,生个独子以范姜家的传统来说,这是有很大可能的就叫阿领,后来说是双胞胎,也没人想到会生个闺女,顶多给二宝再添个名字,叫范姜颉。这俩名儿,都不太适合姑娘。姚妮不得不管自己闺女叫大丫头,尽量减少她大名的使用频率。再让她满头黑线的是,俩孩子的名字加一块儿,谐音居然是“领结”。

老爷子一捋须:“无妨无妨,药­性­很温和。”

姚妮这才放心了,不是她穷讲究,主要是这武侠的世界里,以她(看小说)的经验来说,经常会出现什么宜男不宜女又或者是宜女不宜男的武功/灵药之类的,如果弄错了­性­别,那奏是个悲剧。看来范姜家的秘方属于比较高端的,男女都宜。

范姜爹全程都在沉默,看完了孩子,他对小朋友们的长相是比较满意的。小姑娘长得不大像爹,倒有一点像祖母,这无疑符合范姜爹的审美如果脾气也像的话,以后就不愁嫁不出去,而且不会受气。小男孩儿现在还看不大出来像谁虽然是一母同胞,这俩货长得却不十分相像范姜爹却不太敢放心,因为孩子爹小时候长得也挺可爱的,但是越大就越变形!要不是长得像自己,范姜爹都怀疑是不是老婆粗心大意抱错了娃!

等老爷子说完了,范姜爹才对儿媳­妇­解释一下:“我去闭关,把家传武艺与我亲近悟出来的再贯通一下。这几年要好好教导他们,功课不能拉下。不要像阿柏,怎么讲都领会不了!”

哦,作为上帝的宠儿,范姜爹称得上文武双全。有些人生来就是让人忌妒的,不但武功好,文化课水平也高,如果不是太懒了,说不定他还能考个官儿啥的来做。正因为如此,他说的某些深奥的知识,范姜柏一时半会儿领教不了。本朝的教育方法,大家懂的,尤其是老子教儿子,教不会就是揍!当爹的懒,一旦懒了,那就没有耐­性­,当儿子跟不上当爹的变态智商,那奏是个悲剧!老爷子觉得孙子已经够聪明了,儿子那样才叫不正常,看了看儿子那懒样,不得不接手了范姜柏的教育问题。

范姜柏听他爹这么嘱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小时候他爹揍他,他从来都不带看清是怎么出手的。“被揍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挨的揍”,还有比这更悲催的吗?范姜柏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对儿子好一点再好一点。至于闺女,那还用说吗?闺女就是用来疼的!一想到像老婆那样呆萌的小闺女,用软糯糯的声音叫“阿爹”,范姜柏的心都要化了。

范姜娘是知道范姜柏的遭遇的,然而,通常情况下,儿子的教育问题,做娘的约定俗成是不­干­预做爹的行为的。至于范姜爹为啥嘱咐的是儿媳­妇­而不是儿子,范姜娘倒也明白儿子文化课成绩略蠢,只好寄希望于儿媳­妇­这边的技能加点了。

范姜柏前脚在心里发了暗誓,一定要对儿子好,后脚就被这个小魔王整得想揍他!小宝宝还是长得很可爱的,双生子生下来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太胖,姚妮从“我要死了”的脑补中回过神儿来,一看儿子闺女这么瘦,就有点斯巴达,自己努力地吃,就为了­奶­水充足。与她一样,两个|­乳­娘也吃得十分丰盛就是口太淡。

俩月下来,两个孩子吃得白白胖胖的。小孩子,一旦白胖了,就会显得更可爱一些。俩娃的父母长得也不差,孩子营养又好,养得十分健康活泼。­精­力简直太旺盛了!这时候的小宝宝,视力不佳,就会傻乐!一醒了,如果不饿,那就“叽叽咯咯”,然后踹一踹邻居,两人用外星语在那儿对话怎么看怎么可爱。

如果饿了,那就完蛋了!哭,不分白天黑夜,饿了就先哭,声儿还挺大。范姜柏在房里理了根绳子就睡摇篮三尺外,真是“无数次夜里被惊醒”,还特么不小心摔到地上许多回。姚妮就经常在夜里听到“哇”“啪!”的节奏,那是范姜柏被儿子惊醒摔到了。范姜柏无数次告诉自己:“辛苦是值得的,当爹的要担起责任来。”

可架不住三天两头来这么一回。练武的时候也有过抗­干­扰训练,可那不是训练吗?这个倒好,他们就没个停,到了夜里,范姜柏的­精­神都是紧绷的,白天还要进京工作当他的少东家,养家糊口,他都没有歇息的时候。

这两个小东西,那是真·坑爹!范姜柏又心疼老婆,不肯让她起来,孩子饿了,也是他给抱到床前来的。姚妮倒是想让他上床睡来着,范姜柏郁闷地道:“爹还考我功课呢,都没合格。”

姚妮:“……”其实吧,她心里也有些犹豫。生完孩子的身材,大家懂的,那肚皮,低头一看,简直不觉得这是生物体的一部分了都!想想看,一只气球,打完了气,慢慢泄完了,皮也皱了啊。而且恢复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孩子满月之后,她那肚子还是皱皱巴巴的自己看着都觉得丑毙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两个孩子闹腾着,让她整天对着这样的肚皮,绝逼会得抑郁症!

范姜柏走到门口拍了拍身处的灰,又爬到绳子上睡了:“睡吧,有我呢,别说,这样练功进步得快。”

姚妮闷闷地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有钱人家要雇­奶­妈子了。”

范姜柏口角含笑,看着睡得很香甜的领结二人组,把焦点集中到二宝身上:“你哭你哭,你再哭,现在让你闹,等你大了,哼!”

姚妮转过身子看向他时,他又恢复了敢笑的蠢样,让姚妮觉得刚才似乎是错觉,不过……这种心情,她也有好吗?

范姜柏第二天一早滚去上班了,姚妮觉得他没睡好,自己在家里,虽然周氏婆媳等人已经回去了,闵行小两口新婚分不开,可家里能帮她的人还是有的,尤其还有两个|­乳­母,白天能让她们帮着带孩子,自己补点眠。范姜柏就不行了,他是去上班的。于是就收拾了自己的马车,褥子铺得厚厚的,让他乘马车去京城,路上还能睡一会儿。

范姜娘看在眼里,暗暗点头,觉得姚妮虽然呆了一点,但还是很关心范姜柏的。

姚妮不知道她在婆婆那里的评分又高了一些,她正在发愁课可咋办呢?这货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责任心,有那么一点点强迫症的。开了头的事情,如果不做完,她就会心里不安,然后影响情绪,连带的其他的事情也做不好。尤其她这里生孩子,满月酒的时候可是有不少学生携眷前来道贺的,如果让她歇太久,她会觉得良心不安的说。

让姚妮没想到的是,金罗主动过来找她商议来了:“师傅还是好好休养的好,我们先前学的那些个,正好互相讨论嘛。至于外面,想来他们也是会理解的。再者,师傅不是准备了一些……教案么?我们拿大字抄了,张贴出去,依旧是初一、十五,每月两次张贴,并不误什么事。原先学画的人,本就是学画来的,动画也教给他们了,他们愿留便留,不愿留便走就是了。不过,我估摸着他们是不愿意走的,哪里有这样好的机会,好使他们结交些同类呢?宫里更不用担心了,可请长公主等代为斡旋……”

姚妮张大个嘴,听着金罗一一道来,样样想得周到,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是说金罗以前就不周到细致,而是,现在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经常在身边转悠的香附她们仨一样,总觉得他们的动作十分迅速,他们的行为更加自然了。还有老周,居然放弃了宅,给范姜柏赶车去了……

金罗看了一眼蠢师傅,心里的Q版小人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蠢成这样,还真是好啊!大家都知道的,这年头师徒如父子,对江湖人尤其如此,然而却真的没想到姚妮真的会这么大方把“遗产”都分了。金罗心思更细,他大约知道姚妮有多少产业,一听她报账就知道,亲生的这俩,也就是多了些抚养费之类的。更离谱的是,满月收礼,除了有纪念意义的,余下的金帛之类,她还匀出了几份给徒弟。师傅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当徒弟的怎么能不尽心呢?

金罗知道,比如自己、比如叶铭,那是稀里糊涂赖上的,香附是不得已被这个滥好心收留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看上资质、有眼缘,真是的,如果不考虑得周到一点,蠢师傅再被骗了,那可怎么是好?估摸着大家也跟她是一个心思,像小新,人家根本不缺钱,像老周,不在在乎有没有钱,都是被她蠢得撂不开手去。

金罗再一次哀叹,自己真是个­操­心的命!然后认命地领了教案,拿出去跟叶铭分着抄。这些人里,也就他跟叶铭的大字比较好看一点了,唉……金罗相信,以后即使自己的儿女跟小师弟小师妹一样吵闹,他也有足够的耐心被蠢师傅给磨出来了。

148、肥水不流外人田

147楼:【楼主听到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神马?金罗和小新?这俩……他们是怎么搞到一块儿去的?这不科学好吗?真的怀疑是叶铭看错了啊!别说,这俩还挺般配的说。要想找另一个能接受金罗剖尸癖的姑娘,还真是比较困难的。想找一个能让小新不顾忌自己上一任工作的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楼主就拐弯抹角地观察了一下,果断发现金罗同学杯具了,人家小新还没这个想法呢!嘿嘿嘿嘿,金同学,加油,我看好你哦。不过,楼主不打算拉郎配来的,一切就看缘份吧。都是成年人了,楼主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操­纵别人的生活。不过,楼主是乐见其成的啦。

哦哦,能看出门道来,叶铭小朋友……咦?等等,她这就要及笄了呀!妈蛋!老子居然忘了这件事情!还有,她是不是得开始说婆家了?小说里都这么写的,凡是家大业大的人家,如果父母理事儿,都会早早地给儿女相看,哪怕不是立时定下亲事,也要提前注意一下来的。楼主……这忽然有些难过啊。这年头,交通又不发达,叶铭如果嫁了,跟楼主不定多少年才能见下一回面呢。

再一看叶铭,这傻孩子正忙上忙下,十分开心地帮忙准备过年,她腊月里就要回家了,明年过了灯节再动身回来。一想到过年她就十五了,突然就不想过年了,肿么破?也不知道她爹妈会给她订什么样的亲事……Tobecontinued……】

作为一个一次把儿女都生完了的产­妇­,姚妮无疑是幸运的。带孩子虽然说起来辛苦,却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并且,主力还不是她,是范姜柏。她还有俩助手,是范姜娘再三考虑之后留下来的两个|­乳­母,都是信得过的人,年纪约摸在二十来岁。都长着张富富态态的圆蛋儿,看起来十分喜气。个头儿略高一点儿的那个婆家姓方,大家就都叫她方家的,或者尊敬一点叫方嫂子。个头略矮一点儿的那个,婆家姓卫,自然就是卫家的了。

方家的分配了带大姐儿,卫家的分配了带大哥儿,都挺珍惜这份工作的。考虑到孩子娘十分之灵异,两位还都想跟着沾点儿仙气儿,好使以后顺利些儿。一抱上这俩孩子,虽则是不如自己亲生的那么亲近,然而这俩孩子越长越好看,她们也喜欢上了。带着带着的,还生出了感情来了。主人家又颇为和气,竟没有孩子略有不如意便拿|­乳­母撒气的习惯,两人更觉得这份工作可以做下去。

唯一让她们觉得别扭的,乃是仙师身边的那个唯一的男弟子。好好儿的一个大小伙子,长得跟个姑娘似的,还特别能管事儿,总有一种“这货在一旁监视”的错觉。那眼珠子,冷冰冰的,笑得虽然好看,还是让人觉得冷。

其实这种感觉也不算有错,金罗确实观察过她们一段时间来的,开始是为了补个漏,看看她们可靠不可靠。范姜娘虽然是长辈,到底是范姜柏那头儿的,是婆家人,金罗作为娘家这一头儿的,自觉有为蠢师傅把关的义务。后来看着方氏和卫氏都比较老实可靠,也就没说什么。但!是!他又对人家的生理构造产生了怀疑。

前面说过的,金罗作为一个科学狂人,是一分地有研究­精­神的。皇帝的慷慨,让他剖了几百具尸体,初步进行了健康男女的身体建模,并且,对于不同年龄层次的人体的差异有了初步的认识。这里面,还差一种人孕­妇­。好吧,产­妇­也算。按照规定,孕­妇­是有特权的。当然,清除政治宿敌的时候这一条要视具体情况而定。巧的是这些人里,都没有孕­妇­,金罗感觉十分之遗憾。富贵人家的产­妇­吧,孩子扔给­奶­妈子,自己忙着恢复心材,一点也不会考虑什么喂­奶­之类的事情。很多时候,她们会尽量避免自己哺|­乳­得太多,使身材变形。这样即使是产­妇­,只要不是没出月子的,其研究价值都不很大呢。

如果不是因为遇上了皇帝这个巧宗,剖个尸都要被人追着打,要是剖了孕­妇­,他这研究就不用做了,整天尽躲别人的追杀了。

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研究研究产­妇­吧。金罗一直对于女­性­怎么产|­乳­的原理比较好奇!为什么有的就­奶­水充足,有的就不下­奶­呢?原理呢?是不是因为生病呢?能不能治愈呢?大家要相信,金罗在研究这一课题的时候一点也没有造福人类的想法,他只是好奇而已==!

金罗这货的三观,就从来没有正过!可惜姚妮不知道,她还以为金罗改邪归正了,只觉得金罗同学真是个好人。却不明白,金罗只是对她比较尊重、比较担心而已。当然,比较起方氏、卫氏的“好像有什么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另一个人就要敏锐得多了。放心,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姚妮,也不会是累得像狗的范姜柏,更不会是啥还都不太懂的香附和叶铭,看出来的是小新。

金罗用隐讳的目光打量着两位|­乳­母的时候,小新也在打量着她。小新这姑娘吧,原本是杀手,杀手是沉默的,否则就容易出错,容易泄漏自己的身份、泄漏雇主和组织的秘密,然后早早死掉。她又受过一点感情挫折,就变得更加沉默了一点,只有看着两个小宝宝的时候,才会会心一笑,显得轻松了许多。女人大多都有母­性­,小新看着这两个小魔王把亲生爹娘折腾得磨牙,感觉特别可乐。就难免为两个宝宝再上一点心。

然后她就发现了金罗这货眼神儿不对啊!以小新犀利杀手的眼神来看,这货根本不像是在看间谍,倒像是隔壁孟大爷看猪崽,这尼玛完全是动刀子的节奏啊!小新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但是一看姚妮,又觉得……还是跟金罗私下沟通一下比较好。

于是,一个春……不不,是冬日暖阳的好日子,小新在院子东墙上的月亮门口堵住了金罗。金罗一低头,跟小新的眼神儿对上了。金罗知道小新的来历,还在纳闷儿呢她这是要做什么啊?没错,虽然是同门,他俩之间的交流还是比较少的,金罗最近快要忙死了,哪有功夫跟人闲嗑牙?但是跟小新毕竟是同一国的,也就站住了脚步点点头,还礼貌地问:“有事?”要帮忙赶紧说,老子好去安排。

小新只知道金罗是个剖尸狂,对于他未经同意就扒拉尸体的黑历史还不太了解,这也好理解,彼时金罗已经表现得比较像个正常人了,伴山居里知道他底细的人自然不会无事生非给他宣传。所以,小新只是以为他好奇心上来的,轻轻对他说:“那两个是|­乳­母,没了她们会很麻烦,别想着拆了她们了。”

金罗忽然就对这个长得怯怯的,曾经脑子一度不好使的前任杀手刮目相看!金罗一度觉得小新是个脑残,他一点也不理解这女人的思维,为爱反社会听个八卦就要杀人神马的,真是脑残得无以复加。就这样的货,还能做稳头号杀手宝座,金罗对整个杀手行业的评价都瞬间降了两个档次怪不得头号杀手这就二话不说来给个蠢蛋当保镖来了,看来是前途无亮啊╮( ̄▽ ̄)╭。以后无论小新表现得多么靠谱,报复手段有多么凶残,都没扭过他的评价来,没办法,第一印象真是太重要了。

现在,小新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金罗忽然就觉得,这位最后到来的“师妹”,是懂自己的。他的膝盖,就中了一箭。

原来,变态也是寂寞的……

金罗半晌没说话,香附与叶铭写完了作业,结伴过来看宝宝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幅美景,白粉墙、红梅树,月亮门下两张美脸相对。一个清新像朵小茉莉,一个静雅像朵月季花,嘿!别说,还真漂亮!俩小货就这么看呆了,对于美的鉴赏,似乎又提高了一个层次,并且,一扇未知世界的大门,就这么打开了……

金罗终于缓而认真地点头:“好。”

小新有点莫名其妙,点点头:“那就成,”想了想,觉得这货平时这么忙,没功劳也有苦功,又添了一句,“别惹麻烦就成,惹下麻烦来,你想­干­什么都­干­不成啦。”

金罗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发现……小新不傻,还长得挺好的……合着这货原来只顾着研究人家面部肌­肉­、皮肤素质了……

香附是个懂事的孩子,虽然看不懂这二位周围奇特的气场,还是住了脚也没发问,静等他们解决个人纠纷,不上去打扰。叶铭比她大几岁,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了,一看,秒懂。捂着嘴巴一笑,拉着香附就溜墙根儿,跑了!

小新自然是察觉到了她们的,见她们溜了,也不以为意。按照辈份儿来说,先入门者为长,这俩是“师姐”,师姐不停步,你管得着么?何况小新还有正事要做,她等着金罗回了一句:“我都明白的。”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那就好。”从头到尾,她都没说“你不好做这个事,这样是不对的”。

其实吧……这姑娘虽然也想着金盆洗手、相夫教子,可这三观,也不怎么正常。真要给他们的师傅再点一百个蜡【i】。

香附和叶铭自然不知道这两位讨论了多么凶残的话题,两人一溜小跑,跑到姚妮的卧房里。师弟师妹两个都醒了,吃饱了、换了新尿布,正那儿乐着呢,两人被并排摆放躺着,正努力挣扎着要从襁褓里伸出手来,然后再掐一架。姚妮看着这俩货这么努力地抗争,就为了出来互相抽打,真是要气笑了。估摸着这二位在娘胎里的时候,关系就不怎么好。

刚开始的时候吧,看他俩这么挣扎着,她还以为这俩货是患上了多动症。特么等两人都硬实点儿,然后互相拍打了,姚妮才发现,这根本就是手足相残!这其实是小孩子表达亲近的方式,本能地接触离自己近的同类胡抓乱挠!为此,姚妮不得不认真看好他们,并且让方氏和卫氏紧盯着,别让这俩现在眼睛都不一定都看得清楚的货凭着本能打架!真是造孽哦~

瞧,今天这俩货又来了!方氏还在那儿打趣呢:“哥儿姐儿可真硬实,长大了必须有一番作为的。”

这话姚妮爱听,可是左看右看,这俩货除了可爱一点,可真是还没展现什么优点来的。当然,她是不会说什么“哪里哪里,不讨饭我就知足了”之类欠扁的话的。她总觉得,父母在公众场合对于子女的“骄傲式的贬低”很多孩子是听不懂的,万一当真的,那可就要有心理­阴­影了。所以,她笑纳了方氏的好话。

香附与叶铭就在她笑容还没收敛的时候进来了,两人是跑着进来的,一道跑还一道笑:“师傅~”跑进来离宝宝几尺远,又住了脚,似乎在等自己带起的寒风停下了,才上前来。与往常不同,她们没有一进来就直扑宝宝,而是扑向了姚妮,一人抱着姚妮一条胳膊:“师傅,你猜,我们刚才看到什么了。”

先说话的是叶铭,这货现在特别不拿自己当外人儿。姚妮笑问:“想来是好事?”

香附接口道:“嗯,大好事哩。”她刚才听叶铭咬耳朵了,一点就通。

叶铭道:“我们看到金师兄和小新姐在月亮门那儿眼对眼的瞅着呢。”小新入门比她晚,但是比她年长,功夫又好,她­干­脆就尊称人家一声小新姐。

香附道:“我们没敢打搅哩~”

姚妮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来,这两个的事情都是她比较愁的,金罗不用说了,到现在房里还摆着一溜的玻璃瓶子装着些奇奇怪怪的人体器官。这货听说范姜家有玻璃作坊,居然特别有创意地跑去请老掌柜的给他订一套玻璃罐子,唯一的要求就是要透明,不要有杂­色­他可以付钱。嗯,姚老师分遗产,给了他不少钱来的。老掌柜的拿了他个成本价,还跟范姜柏汇报了。范姜柏觉得他真是十项全能、劳苦功高,又让老掌柜的把钱给他退了回来。

然后范姜柏简直要悔青了肠子,发誓一定要教好一双儿女,成年之前不许去金师兄院里蹓跶,一步也不许踏进去!

小新好些,是个想成家的好姑娘,但是可能是受伤太深,还是怎么的,左右不见动静。姚妮也不好随便给她说媒,怕不合适,毕竟她还有那么个前职业,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能承受得起的。如果瞒着不说吧,那必然要成为一块心病、一个隐患,不晓得什么时候会爆发。一旦爆发出来,结果多半不会太好。

真没想到,他们居然内部解决了!姚妮真是要给月老烧炷香!但是,她还是严肃地道:“你们看着就是了,不要打趣他们,也不要挑着这个话儿来说。等他们自己说破才好。”

香附和叶铭见她板起了脸,都站正了听了。末了,叶铭还问:“师傅,这是好事,为什么不帮一把呢?”

姚妮道:“因为那是他们两个的事情呐,成与不成,他们自己担着,无怨无悔。好比你去街上买东西,看着一样,有点喜欢,又犹豫着要不要买,旁边来一个人,催着你买。买了回来,你又觉得只是有点喜欢,又不是想买回来的,你说难过不难过?哦,你家里有钱,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嗯,就好比,你拜师傅,有一个人,你觉得他有点本事,你父母就作主给你拜了师傅,可你并没有到那种份儿上,你说难过不难过?”

叶铭是刚要说“不好就再买”,没想到被姚妮又给顶了回去,细一想,倒也是这个理,如果让她拜旁个她没那么喜欢的人为师,她还真是难过。认真地点头道:“师傅,我明白了。这就是‘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了,对不对?”

姚妮笑道:“正是。好啦,话说完啦,跟宝宝们玩去吧,仔细别叫他们挠着你们。”

然后就看着一高一低两个小姑娘抱着两个宝宝,冬天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到屋子里,姚妮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窝去!阿铭小同学过年就十五了啊!及笄就是能出嫁的意思了,南宫云芝订亲的时候也没比她大多少呢!】

叶铭却是没有想到这个的,她只觉得伴山居的空气相当地快活,抱着二宝开心了一回,对姚妮道:“过年了,宝宝们的新衣也要准备呢。”就这样,还不忘她是金罗“准备年货小帮手”。

姚妮一时百感交集。

正感慨的时候,小新回来了:“你们都在呢?”

姚妮看着她,一点也看不出刚刚见过男朋友的样子,忍不住产生了一点怀疑,该不会……金罗同学还没转正吧?那真是要给他点根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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