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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听说大叔爱萝莉 > 6遇仍旧垂着头。

6遇仍旧垂着头。

那天他接到了木木的电话,那面的她泣不成声,他在这面焦急万分,却没有任何办法。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让她过来。而面对她的犹疑,他撒了个善意的谎——他有了喜欢的女生。

6遇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木木放下戒心。

而得知这个谎言后,严妮出动提出帮他的忙,演他心仪的那个女生。

他对严妮是愧疚的,因为无法回应她的感情。

可是严妮却很释然,求仁得仁,她至少在这两天里扮演了自己梦想中的角­色­——他爱的那个她。

她觉得此生无憾。

“我唯一觉得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你愿意就这么放弃她,就因为一次误诊?”虽然严妮不想承认,可是她看得见6遇每每注视着木木的眼神,是那样专注。

那是一种全心全意。

误诊是在前段日子发生的,当时6遇发现身体不适前去医院,医生却告知他可能是癌症复发。

虽然后面经过检查得知这不过是误诊,可6遇却害怕了。

再然后,他提出了与木木分手。

“其实今后随着医学发达,癌症自然会攻克。再者这些年来你定期检查,也没有复发的迹象。既然爱着她,为什么还要因为还没发生的事情分开?”严妮问。

她希望6遇与林木木能在一处。

她爱他,可是却害怕见到他落寞的神­色­。从首次在医院里撞见他做化疗开始,他便是这样地寂寞。

寂寞仿佛驻扎在他的血液里,浓得化不开。

只有林木木在机场出现那次,她看见了他眼中的光亮,那样耀眼夺目。

这才知道,原来不是他天生孤寂,只是能冲散他孤寂的人不在他身边罢了。

“我离开她,并不只是因为害怕癌症复发拖累她。更重要的是,我在她心目中只是回忆,而她的现实与未来则是另外一个男人。”6遇声音低低地。

他看着翱翔在天空的飞机,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不过,即使只是回忆,也是好的。”

“只有回忆也是好的。”

严妮抬起头。

她想,自己会永远记得这几天的回忆。

永远。

☆、63第九章(1)

飞机起飞,木木看着景­色­飞快向后移动,像是时间流逝般迅速。

“在想什么?”沈昂握住她的手。

他的大掌温暖­干­燥,将她的手牢牢握住。以前的木木总会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拥有无限安全感,可是如今却发现,或许苦苦握住的人是她自己。

她回过神来,道:“我在脑补出你刚才与6遇的对话。”

沈昂来了兴趣:“哦,脑补出什么了?”

“你对他说,其实6遇我真正爱的人就是你,林木木就是一悲催女炮灰,是为了遮掩我们关系的遮羞布。他对你说,沈昂其实我对你也是同样的心意,我们在一起吧。你又对他说,不着急,现在俩男人不好□,等她帮我把孩子生下来后我们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他又对你说,沈昂你放心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的。”木木无比认真地说完上述对话后,补充出结局:“然后我就成为历史上最悲催的女主了。”

听完她的话,沈昂右边脸颊隐隐地抽o动了下。

木木简直怀疑他快要被气得中风。

她也是个小孩心­性­,气了沈昂之后通身顺畅,打个哈欠逐渐沉睡过去。

沈昂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眼前回想起的却是在机场与6遇告别时的对话。

“6遇,谢谢你通知我她在英国,谢谢你照顾她。”

“不用谢我,我没有帮你,我只是不想让木木不快乐。我看得出,在没有你的情况下她很痛苦,希望你们能尽快解除误会。”

“我会的。”

“沈昂,如果有一天,你的所作所为让她伤透了心,让她的心里没有了你,我会毫不迟疑地将她带走。”

“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沉睡中的木木脑袋一晃一晃地,沈昂伸手,顺势将其轻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他伸手抚摸着她婴儿般无邪的面庞,长而疲倦地叹了口气。

返回后,沈昂将木木送回家,第一件事便是返回公司处理事务。

木木在家睡了大半天,彻底将时差调整了过来,伸个懒腰,打开电脑,才发现安凉与刘薇薇给自己留了好多信息。

也难怪,她把手机一丢就不声不响地跑到英国,她们肯定担心。

赶紧上群请罪。

“你得赔偿我们的­精­神担心,起码得请吃一只烤全羊。”刘薇薇趁机要挟。

“没问题,只要你能吃得下。”木木想到刘薇薇上次拿着两只­鸡­腿左右开弓的模样,觉得一只羊对她来说并没有问题。

“现在雨过天晴了没?”安凉问。

“雨过了,但天还是­阴­的。”木木在电脑这边长叹口气。

“他的意思是会一直帮助莫娟的丈夫直到他夺得大权?可这样一来,肯定和那女的会有很多接触,实在是太危险了,他难道就没为你的感情着想?”刘薇薇为木木感到不平。

“不过他处于那种位置,也不可能说脱身就脱身了。”安凉安慰因刘薇薇的话而受伤的木木。

“只要有心,哪里就不能脱身了。而且脱身难道比帮助前任女友的现任老公还困难吗?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他对那女的是真爱,二是他对那女的老公是真爱。”刘薇薇同学再补上一刀。

电脑前的木木手捂胸口,泪流满面。

这刘薇薇同学说的完全是字字在理啊。

“现在也就是我们在这瞎讨论,说不定沈昂有别的打算,也许不久他就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安凉劝慰。

木木现在才发觉,安凉是励志系的。

“你说这沈昂也真是的,既然知道那女的虚浮又现实,而且还给他戴过绿帽子,怎么还能忍受呢?而且咱们家木木清纯又善良,比那女的好太多,他居然愿意为了她而伤害木木,简直是不可理喻。难怪都说男人本­性­都贱,越碧池的女人就越喜欢。木木你别难过,他不爱你只是说明你不够碧池。”刘薇薇同学说起狠话来是一把好手。

可是木木听了这话不可能不难过。

刘薇薇同学说完这句话后,再次被群主大人安凉给踢了出去。

“木木你别听刘薇薇在这瞎扯,沈昂和你之间是有误会,但这只是误会,两人说开了就成。”安凉道。

“可他现在就是不愿意跟我多说,我总觉得他和她之间不简单,有我不知道的故事。”木木的第六感向来是杠杠的。

“你得有信心,任何感情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你必须得去维护与解决。”安凉同学又开始励志。

木木也只能将这话努力听进心头。

关上电脑后,木木实在觉得没事­干­,思来想去,决定去找沈盛年。

作为沈昂的亲侄子,他肯定知道不少关于沈昂与莫娟的事。

说做就做,木木搭乘的士直接来到沈盛年位于城市中心地带的酒店公寓里,只按了一下门铃门便开了。

还挺上道的。

木木正要对其进行表扬,谁知当看见开门的人时,差点瘫倒在地。

是穿着浴袍,脸颊被热气蒸红的秦红颜。

“送披萨的今天还挺快,红颜我书房柜子里有零钱,你拿去给他吧。”沈盛年边说边从浴o室里出来,腰部只围着一条白­色­浴巾,浑身热气氤氲。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刚洗了鸳鸯浴。

而两人也没料到木木会在此刻来到公寓里,顿时呆住。三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瞪了半晌。

直到木木问出了一句事后回想起来就想要咬断自己舌头的话:“你们……还准备搞出个孩子吗?”

秦红颜与沈盛年这辈子首次有了相同的想法——把木木给踹出去。

可沈盛年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白自己要是敢动木木半根汗毛沈昂绝对会把他给一刀咔嚓,只能软下声音,用尊敬的眼神看着与自己同龄的木木:“小婶子,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没什么,只是来叙叙旧,聊聊天。”木木不想一开始便打草惊蛇,她要循序渐进,套出沈盛年的话。

可惜对于她的说法大家都不信。

没多久,披萨就来了,秦红颜在餐桌边独自吃着,沈盛年则陪着木木在沙发上坐着。

看秦红颜吃披萨的样子就能想象出昨晚遭受了多少的摧残。

木木腹诽,这沈家的男人在床o上果然都是个个属禽兽的啊。

木木正在思考着怎么才能Сhā入关于莫娟的话题,沈盛年自己则撞在了枪口上:“小婶子,上次跟你对嘴是我的不是,你离家出走后我叔对我放下狠话,要是他没找着你,肯定要我提头去见,你看我叔对你多真心啊。”

“可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啊。”木木回忆:“你不是说莫娟才是你叔叔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女人,他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莫娟吗?”

“小婶子,我五行缺贱,气急了什么话都会说出来,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沈盛年求饶。

“可你说得这么有根有据的,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呢?”木木谎报军情,决意套话:“你也别隐瞒了,你叔叔都告诉我了,他说莫娟会一直存在他心里。”

可惜沈盛年不上当:“小婶子你就哄我吧,我叔怎么可能对你说这种话。再者退一万步说,要是他真说了这种话,你怎么可能还和他在一起?”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基本上就是这个意思吧。”木木嘴硬:“而且要是他和莫娟之间真没什么,你怎么可能会凭空说出他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莫娟那些话呢?”

“要是我告诉你,我根本不爱红颜,你信吗?”沈盛年忽然问。

木木摇头。

沈盛年对秦红颜的爱那是显而易见的。

“就是了,同样是我说的话,为什么有的你相信,有的你不信?”

“因为我有眼睛,自然看得见你对红颜的感情。”木木道。

“你有眼睛,怎么就看不清我叔对你的感情呢?”沈盛年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小婶子,这说明你对我叔向来缺乏信任,这可是你的问题,不是我叔的问题,你应该要仔细开解下自己。”

说完,沈盛年就摆出一副不想再多谈的表情。

木木总觉得自己被绕了进去,可一时半会又找不出破绽。

就在她­干­着急的时候,秦红颜对沈盛年道:“我想喝可乐,你下楼帮我买一瓶。”

就算是女王大人想要天上的月亮沈盛年也会给她取下来,何况是小小一瓶可乐?

待沈盛年走后,秦红颜放下披萨,道:“你真的想知道真o相吗?”

木木正在发愣,忽地听见她的话,眼前一亮:“你知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呢?”秦红颜问。

“我想知道莫娟在沈昂心中的位置。”木木道。

“你想知道,在他心目中,你和莫娟到底是谁比较重要。”秦红颜将木木的话翻译得更加透彻。

确实如此。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沈昂才能知道。但我相信,莫娟在他心中的位置肯定不一般。”秦红颜说话向来不会拐弯抹角。

木木垂下眼:“我明白,她是他的初恋嘛,男人总是难以忘记初恋女友。”

说这话时,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掌给捏住,酸涩疼痛。

但秦红颜下一句话却让那只大手用力一捏,心脏瞬间爆裂开来,鲜血四溅:“不止,他们还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64第九章(2)

木木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日军轰炸后的珍珠港,满目苍夷,片草不生。

“也许你会怪我多管闲事,但我觉得事已至此,你有知晓的权力。”秦红颜继续道:“这件事差不多就发生在沈昂与莫娟分手的那段时间里,总之莫娟最后流o产了,据说当时那个胎儿已经四个月。沈昂从来不提及这件事,也就是在一次喝醉后才模模糊糊地吐露了出来。沈盛年恰好就听见了,沈昂说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他。至于这个‘他’到底是莫娟还是那个孩子,也就不得而知了。”

就算他无法忘记的是那个孩子,同样的,也不会忘记那个孩子的母亲。

木木从一早便知道沈昂与莫娟有过关系,可是却从不知道他们之间曾经孕育过一个胎儿。

那是一个混合了他们骨血的胎儿,他们曾经是一体的。

他们这样骨血相融过,这份情感就算用一辈子也割舍不了。

也难怪沈昂会答应莫娟的一切要求。

知道这个事实后,木木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苍白的。

“我和莫娟并没有多少接触,但风传她是个很有手段的女人,轻而易举便让傅淼踹掉前任妻子成功上o位。虽然她的风评很不好,可是她对于男人而言却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就像一株曼陀罗,明知有毒,可还是禁不住美丽的诱o惑去采摘。”秦红颜淡淡看了木木一眼:“在莫娟跟着傅淼出国前,我还有几次都撞见她与沈昂在一处。而这次她一回国就让你们发生这么大的争执,我想她的出现对你们的关系而言是个不大不小的挑战。”

木木相信莫娟的魅力。

如果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浮华轻佻,沈昂当初也不会陷得如此之深。

秦红颜最后道:“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要挑拨你和沈昂之间的关系,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这只是一个提醒。究竟要不要放弃沈昂,要不要为了他与莫娟做斗争,都由你自己决定。”

决定?

木木的决定就是分手。

她想要立即马上即刻与沈昂分手。

她拨打了沈昂的电话,直接道:“或许我们应该冷静一段时间。”

那边的沈昂沉默许久,道:“木木,你在家等我,咱们回来再仔细谈。”

既然在一起是正式的,那么分开也有必要正式。木木跑回家中,把东西都收拾妥当,就等着沈昂回家当面将钥匙交还给他。

可是左等右等,沈昂却不见踪迹,木木打去电话却被告知他晚上要应酬,需要晚回。

木木只能耐心等待,看着墙上的时钟发呆。

分针每走一秒,她就回想起与沈昂在一处的一幕。那些快乐是那样真实,每多回忆一点,她心中的怨愤便减少一点。

深陷于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如此,情绪反反复复,仿佛每天都是大姨妈来临的第二天。

正在被两股情绪撕扯之际,门忽然被人用钥匙打开,沈昂脚步踉跄地进门,没走两步便软倒在地。

木木赶忙去扶,差点没被他身上那浓烈的酒味给熏倒。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木木埋怨。

边说她边想要将沈昂给扶起,但一个小个女如何能扶起一个酒醉的大男人,木木反倒被他给拉到地上。

她正要发火,沈昂却拦腰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小腹上,姿态像极了委屈的小孩:“木木,别走。”

他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恳求。

他喃喃叫着她的名字,深情而执迷,每叫一声,她的心就软上一分。

“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他的脸靠在她衣服上,口鼻都被捂住,声音嗡嗡的。

“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她抬手抚摸着他的短发,像是在抚顺着自己的心。

“我知道,你要我的心。”他忽然抓o住她正摸着自己的手,放在胸口处,紧紧地。

她的掌心贴着他的胸膛,均匀的跳动从纹路间蔓延开来,从她的血管传入她的心。

两颗心似乎有着相同的跳动频率。

沈昂的声音沉痛而无奈:“这颗心早就是你的了,如果可以,我也想剖开来证明给你看。”

感受着他的心跳,她的心也再没有一点硬度。

“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沈昂问。

木木一字一句道:“尽快离开这个公司,不要再和她见面。”

木木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沈昂在hg里奋斗了小半生,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地位,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可是她也没有法子,如何能忍受自己深爱的人时刻与关系匪浅的前任见面呢?

可是沈昂却一口答应了:“好。”

而紧接着,他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木木,我们结婚吧。”

没有鲜花与钻戒,没有浪漫的烛光晚餐,没有海誓山盟,沈昂向木木求了婚。

木木曾经在无数个夜晚想象过自己被求婚的场景,无一不是郑重而浪漫的。

然而给她十倍的想象力也无法知晓真正的求婚会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发生。

更令人无法想象的是,她答应了。

人一旦爱上了,很少会有原则。木木不清楚沈昂对莫娟的感情,可她却清楚自己对沈昂的感情。

她爱他,所以决定与他共度一生。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只要他们不再见面,只要和他好好过日子,一切都会改变的。

这件事木木不敢告诉刘薇薇,害怕她的毒舌技能会将自己伤害得体无完肤。

于是只能将安凉约出来见面。

“关于结婚这件事,我劝你还是慎重地好。”安凉道。

木木盯着沈昂事后补买给她的订婚钻戒,扯出个淡得不见踪迹的笑容:“怎么连你也开始劝我了。”

“因为我觉得你现在压根就是混乱的,根本就没有考虑清楚。”安凉的眼神清透明亮,似乎能瞬间看穿她的心:“其实你还是害怕分手,害怕离开他,可是莫娟的出现让你对这段感情有了怀疑。在复杂的情况面前,你选择了逃避,想要和他结婚,就此安定下来。”

安凉不愧是安凉,瞬间帮助木木理清了连她自己也未察觉的真实想法。

“以我对他的了解,沈昂会是个负责的男人。”木木这话不知是在安慰安凉,还是在安慰自己。

“可是木木,你要的不是物质,不是责任,而是感情。”安凉指出问题关键:“如果没有解决莫娟这个问题,结婚后你只会更加不快乐。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暂缓婚事,看情况发展。”

木木没有听从安凉的劝告,而是开始准备结婚事宜。

父母双方见面,算日期,订酒席,购买喜糖,写请帖。

下班之余,木木忙得­鸡­飞狗跳。

只有这样,她才能忘记沈昂与莫娟的事。

☆、65第九章(3)

就因为每天不停歇的忙碌,木木病倒了。

也许是心理上堆积了太多的压力,木木发了高烧,这场病来得又急又凶,甚至转为了肺炎。

不得已,木木住进了医院。

沈昂自然是体贴备至,每天都会端来补品喂她喝下。怕她无聊,还拿来书念给她听。

木木妈看在眼里,心里一百二十万个欣慰,私下里对她说:“妈没哄你吧,沈昂这种好男人可是不多得的。”

这场病让木木也铸造起了安全感,沈昂待她如此,即使是石头心也要融化的。

木木开始劝自己,每个人都有过去,她爱上的也是这个有着历史的男人,求仁得仁,她是不应该懊悔的。

然而这样的心理安慰并没能持续多久。

紧接着,沈昂越来越忙,每次赶到医院时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木木整天待在病房里也很是无聊,每天盼望的便是沈昂能多点时间陪伴自己。

有天晚上沈昂实在是脱不开身,错过了探病时间,便没有来医院。

那天晚上,木木连饭都没吃下。

沈昂知道后也没有责怪她,但接下来的日子,不管有多忙,他都会赶来医院,即使时间紧张得只能陪她说两句话。

木木知道沈昂很忙碌,也知道自己在透支他的­精­力,更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矫情。

可也许是身在病中的缘故,她感觉­精­神脆弱,只想要任­性­一次。

这天晚上,沈昂又是很晚才来。却看见木木站在大开的窗户前,吹着凉凉的风。

“医生明明嘱咐过不能吹凉风的,怎么不听话?”沈昂赶紧将毛毯为她披上,语气中首次带了点薄责。

木木本来想说什么,可是转过身来却嗅到了他身上的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沈昂有鼻炎,闻不到什么味道,所以并未察觉自己身上的异样。

木木却很清楚,喷着这种香水的女人只有靠得很近,那味道才会沾染上他的衣服。

她心里起了疑惑,语气便不耐了:“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公司里有事。”沈昂耐着­性­子哄道。

木木想,什么样的公事才会沾染上女人的香水味呢?

“来,喝点雪梨银耳汤,对你的病有好处,我让阿姨熬了很久,刚特意赶回去端来的。”沈昂将汤倒出,清甜香气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但木木此刻只能嗅见他身上的香水味,越想越气,也不理会他,直接走到病床o上用被子捂住脑袋:“我不想喝。”

“就算没胃口也多少喝一点,熬了很久的。”沈昂耐心劝道。

这边厢沈昂在劝,那边厢木木在拒,推让之间,盛满汤的碗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木木,别闹,我今天真的很累,你乖一点。”沈昂努力隐去眼圈下的疲倦。

“我没闹。”木木坐直身子,望着他,咬着­唇­道:“沈昂,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到底见了什么人?”

“我就待在公司里处理事务,今天有个项目出了问题,我也是尽量抽空来看你,马上还要赶回去。”沈昂话音里有着浓浓的疲倦。

木木的­唇­越发白了:“你撒谎。”

他身上有这样的香水味,肯定是和一个女人待了很长时间。

这股香水味曾经在她的记忆里出现过,木木依稀记得那天在rose酒店里,她就嗅到了这股味道。

隐约来源于莫娟。

木木害怕沈昂会违背与自己的诺言,重新与莫娟会面。

“木木,我再说一遍,我今天整天都待在办公室里,没有去任何地方。”沈昂的拳头松开又握紧。

“那你见过什么人?”木木追问,锲而不舍。

“没有。”沈昂斩钉截铁。

木木盯着他,眼里满是怀疑。

沈昂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充满了陌生的情绪,他起身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木木感觉喉咙像是塞满了硬o物,有着尖锐的疼:“不用了,我想自己安静两天。”

闻言,沈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就这么离开了。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冷战。

却不料冷得这般彻骨。

隔天起来,木木茶饭不思,一直拿着手机,心里期待着沈昂能打来电话。

可惜整个上午过去了,手机却安静得像坏了一般。

木木心情低到了底,正打算放弃面子给沈昂主动打个电话,却听见身后的门被人推开。

她以为是沈昂,忙转头,但看清来人后,脸上的惊喜却变成了惊讶。

那不是沈昂。

而是莫娟。

“怎么是这副表情?害怕我伤害你吗?”莫娟不请自来,不请自坐。

她坐在椅子上,身体柔软,姿态轻媚,五官并不出众,但身上那股女人味却足以让男人意乱情迷。

但现在的木木没工夫去嫉妒她的美貌魅力,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空气中的香水味给夺去。

这股味道,正是昨天沈昂身上挟带的那种。

木木眼前一阵阵发黑。

“那些寒暄都免了,我来只是想问你个问题。”莫娟打开新款香奈儿皮包,抽o出只女士烟,点燃放入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再吐出:“我想问的是,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离开沈昂?”

“你是什么意思?”木木问。

此刻的她已经被莫娟身上的香水味给搅浑了头,压根思考不清。

果然,昨天沈昂是与她在一处的。

他欺骗了她。

他竟然欺骗了她!

“这样吧,你开个价钱,到底要给你多少万才肯离开沈昂?”莫娟将问题剖析得更加露骨。

木木这才明白她的用意。

莫娟想用钱打发她,想让自己与沈昂分手。

木木浑身竖起了毛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问我,现在我是沈昂的正牌女友。”

“你难道不觉得和他在一起,完全是在拖累他吗?”莫娟问。

她的右眼角有一粒小痣,让她的脸显出了无限风流。

“我只知道,我们在一起很开心。”木木握紧拳头,下定决心怎么也不能在情敌面前示弱。

“任何一对情侣刚开始在一起时都是开心的。”莫娟轻笑,笑得世故而沧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适合他吗?难道你没发觉,和你在一起后,沈昂很累吗?”

“我只看见他很快乐。”木木死死咬住嘴­唇­。

莫娟却轻而易举地看透了她的伪装:“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帮助他的女人,而不是一个全天候24小时都要他陪伴要他给予安全感的女孩。举个例子,就像最近这段时间,他工作上的事情堆积如山,可你却丝毫不懂事,还要他天天赶来陪伴,还和他争吵。”

木木迅速抓o住了她话语里的疑点:“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争吵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而且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才知道,莫娟又是如何得知的?

“男人总是需要向女人倾诉的,既然你这个正牌女友不懂事,他也只能把这些话向我这个前女友倾诉了。”莫娟瞟她一眼,眼角的痣像是针,深深刺入木木的心。

果然是真的。

沈昂还是在和莫娟联系。

原来莫娟才是他的解语花!

木木想,那她呢?她算是什么?只是一个不懂事的新鲜玩物吗?

☆、66第九章(4)

莫娟自然将木木面上表情的变化看在眼中。

“我和他开始谈恋爱时,也是你这样的年纪。当时虽然穷,但我们却很快乐。在之后的日子里,即使我拿到了梦寐以求的三克拉钻戒,也不再拥有那种带着纯度的快乐。”

她缓缓地吐着烟,白­色­的烟如梦似幻,氤氲了人的眼,过往的流年瞬间涌现。

“沈昂是个好情人,他为我做的那些事,至今想来都让我感动不已。在与他分开后,我竟再没遇见像他那样体贴备至的情人。”

她回忆的神情带着朦胧与模糊,在木木看来,却像是深山林中的毒雾,寸寸侵蚀着自己的心。

木木手指甲都快掐入掌心:“可是你终究还是背叛了他,和别人上了床。”

莫娟毫不动气,坦然接受:“没错,我是个贪心又自私的女人,要感情也要物质。而实际证明,我的做法没有错,到最后感情与物质我都得到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我的背叛,他也不会是今时今日的沈昂。”

换言之,木木所爱的沈昂,是莫娟塑造的。

木木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因为隐隐的愤怒在发抖:“你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到底是算什么?”

“我和沈昂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你这种小女孩能够理解的。”莫娟轻笑,眼角的啡­色­小痣让整张脸蛋看上去百媚横生:“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历经风浪,全都明白一个道理——最爱的人,并不一定要与之结婚。”

木木气极反笑:“意思是,你们是默默相爱的主角,我以及你的丈夫全是配角吗?”

木木想,或许她还高估了自己——可能她不过是沈昂生命中的龙套。

“你还年轻,不能理解这些道理。结婚这件事的唯一功效便是让相爱的两人成为怨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反倒像我和沈昂这般默默相望相守,情感反而会保鲜升华。我说你和沈昂不合适,并非是站在一个情敌的角度来进行谈判。只是他如今正是在事业的上升期,需要的是一个贤内助。而你一味地任­性­骄纵,不断向他索要情感,最终只会消磨他对你的感情。”莫娟缓慢的声线刺入木木耳内:“即使没有我,你们感情的最后走向也只能是分手。”

木木从没有想过,有一天,男友的旧情人会站在自己面前指出他们之间的感情缝隙。

更可悲的是,她却无法反驳。

这些日子沈昂眼底的疲惫她全都看在眼里,她也试图想要懂事乖巧,但强烈的不安全感摧毁了她的理智。

面对莫娟这样一个情敌,任由哪个女人都会无法冷静。

何况是初涉情场的木木。

面对莫娟,她溃不成军。

然而有些话终究还是要说的,木木挺直腰,用清晰的声音道:“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懂这些所谓的人生大道理。我只知道,爱一个人就是要纯粹,就是要不顾一切,就是要倾尽全力,就是要撞破南墙不回头,就是要不到黄河心不死。另外你还说对了一点,我还年轻,这是我的缺点,也是我最大的优点。我可以有无限的时间无穷的­精­力去闯去试。而年轻这件东西,即使你莫娟有再多的金钱也换不回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木木也不是盏太省油的灯。

闻言,莫娟的表情停滞了下,片刻缓缓起身,动作摇曳生姿:“我今天来并非是要与你争吵,或许你静下心来想想就会明白我说的话。”

待她离开后,病房内仍旧飘着那股淡淡的香水气,像是附在了骨头上,划开皮­肉­用最锋利的刀也刮不去。

木木像是瞬间失去力气,瘫倒在床o上,用沾染着消毒水气息的被单捂住脸,大声地哭了出来。

她的脑仁太疼太乱,各种声音在脑海中像打仗一般叫嚣起来。

“没错,莫娟,这个名字很熟悉是吗?她不仅是付淼的妻子,也是我叔的初恋情人,前女友,外加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女人。你知道我叔为什么要帮付淼吗?是莫娟求他的,就是为了莫娟他才会一直站在付淼那边,为他做牛做马,因为他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莫娟,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这件事差不多就发生在沈昂与莫娟分手的那段时间里,总之莫娟最后流o产了,据说当时那个胎儿已经四个月。沈昂从来不提及这件事,也就是在一次喝醉后才模模糊糊地吐露了出来。沈盛年恰好就听见了,沈昂说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他。至于这个‘他’到底是莫娟还是那个孩子,也就不得而知了。”

“结婚这件事的唯一功效便是让相爱的两人成为怨偶,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反倒像我和沈昂这般默默相望相守,情感反而会保鲜升华。”

他和莫娟相望相守,那么和她呢?

木木不得而知,她已经看不清沈昂了。怎么也料不到,这份她为之努力了这么久的感情,到最后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木木泫然而泣。

待沈昂下班后赶到医院时,却被告知木木已经出了院,他赶紧拨打她的手机,得知她已在盛元的家中。

又开快车赶回家一看,木木在客厅坐着,身边是已经收拾妥当的旅行箱。

“医生说你执意要出院,”沈昂声音低低的,带点严厉:“就算再怎么闹脾气,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原来,他还认为自己在闹脾气。

木木垂下眼眸,笑得苦涩。

沈昂随即也注意到了木木的异样,便收起自己的情绪,来到她面前,蹲下。

“到底怎么了?”

他如往常一般,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发,然而木木却在他即将接触到自己时偏过头。

沈昂的手落了空。

“我想最后问一次——你现在对莫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木木没有看他。

她不敢面对接下来的任何答案。

“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也明确地告诉你——我对她已经没有男女之情。”沈昂将手放在木木的膝头,专注地看着她,像是要看入她的体内:“木木,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说上无数遍。但问题是,你相信吗?”

“在你的所做与所言不符的情况下,我确实不愿意相信。”木木抬起柔软的眼睫毛,对上他的眼睛:“沈昂,你和她之间有那么多的过去,你怎么可能忘记?”

“那些只是过去,我不会让它影响到我们的现在。”沈昂耐心解释。

“可是已经影响了,你和她的继续交往,你们的那种已经得到保鲜与升华的情感,都会严重影响我们的关系。”木木的声音陡然提高。

莫娟今天在病房里的话还是深深地刺激了她的神经。

“木木,你不要胡思乱想。”沈昂努力压抑着声线。

“我胡思乱想?”想起那天他身上的香水味,木木一股无名火上涌:“你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的事,一个月打两份工买生日礼物,大雪天去给她买披萨,还为了她的请求而帮她老公夺江山!”

木木越想越气,­干­脆将心底压抑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你们曾经还有过一个孩子!”

“沈昂,重要的不是我在乎这些曾经,而是你在乎!”

“如果真像你说的对她没有感情,为什么又要背着我和她见面?为什么身上会沾染上她的香水味?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怎么能一边对我说着此生不渝的情话,一边与莫娟叙着旧情?”

“我算是看明白了,莫娟是你的理想,而我是你的现实,现实永远都只是第二选择!”

“沈昂,我不要当你的第二选择!”

当一股脑说完这些话后,木木并没有觉得畅快,反而有种无措感。

就像是在拳击场上蒙着眼睛出了一拳,却完全不知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

沈昂久久地没有回应,房间内的沉默像是块石板压在木木心上,压得她快要窒息。

她只能站起身来,手握住旅行箱扶手:“沈昂,我想了很久,觉得我应该搬出去住。在你解决好与莫娟的事情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只有木木自己才知道,这个动作有多么虚张声势。

不管理智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她要远离,可情感仍旧想要他开口求她留下。

这句话说出去了很久,沈昂却没有丝毫回应。

木木拉起行李箱,越过他开始往门外走。

她走得缓慢,潜意识里想要给他更多的时间来回应。

就在她拉开门即将踏步走出去时,身后的沈昂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沉内敛,如同她第一次听见那般。

那时的他说:“林木木吗?我是沈昂。”

然后他们之间就拉开了帷幕。

而这时的他说:“好,那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木木听见了一个声音。

那是帷幕逐渐关闭的声音。

☆、67第九章(5)

从沈昂位于盛元的家里搬出来后,木木害怕回家遭到母上大人的无情盘问,­干­脆直接将所有行李都搬到了安凉家。

安凉家确实不错,环境清幽,布置温馨,除了偶尔要顶着杜康那双看似温和实则凌厉的目光之外没有任何坏处。

不过自己确实坏了人好事,木木也只能硬挨。

木木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学名就叫“准失恋”。

说什么双方需要冷静,需要分开一会,其实大家都清楚,冷静的潜台词就是“默认的静默的体面的分手”。

待木木安顿好后,安凉开始发挥居委会大妈的­精­神,对她进行劝诫:“其实这件事中你也未免太矫情些,沈昂确实为莫娟做了不少痴j□j,可那都是过去了,你何必要纠结呢?”

“可是他为莫娟做了那么多事,件件都感人,相比起来我这个现女友实在是太不够看了,你说我怎么能不吃醋?”想起桩桩件件,木木委实有些不服。

“那不过是你在钻牛角尖罢了,和莫娟在一起的那个阶段,沈昂是个初出社会的毛头小子,谈恋爱就是凭借一股热情与冲劲。和你在一起的这个阶段,他已经是个成熟事业有成的男人,谈恋爱的方式也更为平稳深沉。举个例子,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金钱,自然用不着每天打工省饭钱为你购买生日礼物。这是因为他人生阶段的不同,并不代表着他更喜欢莫娟而非是你。”安凉一向有着超出年纪的睿智。

“即使是如你说的这般,可我们之间还是有太多的问题存在。最最重要的便是他与莫娟现在的关系,就算是我心胸狭隘吧,但我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男友有什么红颜知己。否则,格杀勿论!”

木木虽然外表是一软妹子,可内心深处还是一女汉子。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所以你们俩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是两个人共同造成的,两人都有责任。所以,要重新和好也需要两个人的努力。”

安凉各打三十大板以示公平。

木木想,她和沈昂的问题就在于感情不止是两个人的事,而是有了第三个人。

多出来的那个女人比自己美丽,比自己成熟,比自己懂得男人的心理。

这才是他们感情破败的关键。

休息完一周的病假后,木木回到公司直接向人事部递上了辞职信。这次没有遭受到任何的阻拦,她很顺利地便完成交接手续。

提着东西步出公司时,木木抬头望着天空的艳阳天,嘴角满是苦笑。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非她不可,那不过是沈昂还眷恋着她时的借口。如今他的心散了,她自然便能自由离开。

回到安凉家后,木木用被单蒙着头,一觉睡到了隔天天亮,整个脑袋昏昏涨涨的。

她做了太多的梦,梦见他们的相遇,梦见他们的斗智斗勇,梦见他们的相依相偎。

还梦见了他们的争吵与分手。

那些不单是梦,还是回忆。

但,也仅仅只是回忆了。

准失恋的木木在家里躺了一个星期,整天就靠着薯片可乐外卖汉堡为食,日夜颠倒,状态凌o乱,意志消沉。不论安凉与刘薇薇如何劝说都不肯从床o上起来,整个人完全可以用行尸走­肉­来形容。

在拯救失败无数次的情况下,安凉叫来了杜康。

杜康来时,木木正躺在床o上,裹着被单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木木,休息时间结束,请从床o上起来。”

杜康温和的声音没有得到木木的任何理会。

失恋大过天,此刻的她浑身如抽去骨骼的人般,没有任何的支撑可以让自己站起来。

原本以为自己的沉默会让杜康铩羽而归,然而紧接着的一道尖锐哨声伴随着杜康严厉的嗓音直接冲入她的天灵盖。

“给你两分钟的时间起床叠被!再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洗漱!最后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吃完早饭!否则今天我就把你的东西全丢在大街上让你露宿街头!”

这声音这场景完全是当年噩梦般军训的重现,木木瞬间穿越,成为了乖乖的循规蹈矩的高中生,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o上翻起来,举起手行了个再完美不过的军礼:“是!”

喊完后才发现自己是一正在哀叹失恋的大学毕业生。

“杜康,别整我,拜托让我静下。”

木木说完便想再次躺下,然而杜康却又吹出了尖锐的警告般的哨声。

“我没有开玩笑,现在还有九分钟,如果九分钟后你还没做完这些事,很抱歉,我会实现我的诺言。”杜康双o腿分开站立,双手背在身后。

那姿势,那模样,就是一严厉的教官。

他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得木木不寒而栗,她似乎都看见了自己今晚裹着破报纸流落在寒冷街头的场景。

赶紧下床开始整理。

在她忙得近乎疯癫的时间里,耳边不断响起杜康的话。

“这是个纪律的世界!”

“你必须要相信自己!”

“懒惰只会让你落后!”

木木腚疼,真心觉得杜康这厮上辈子肯定是做安利的!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木木竟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完成了平时半小时也无法完成的任务。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到清晨七点,杜康便会闯入木木房间里吹着哨子让她起床梳洗整理房间。

木木忍无可忍,终于在某天将门反锁,然而凌晨七点一到,门便被杜康踹开,直接倒在地板上。尘嚣漫天中,杜康昂首挺立,姿态卓然。

对付这种极品,实在是无法可想。

那几天的遭遇太过惨烈,木木余生都不敢轻易回想。

最后终于忍耐不住,木木决定出外寻找工作,拿到工资,争取早日脱离杜康这个魔坑。

寻找工作的过程很艰辛,在拥挤的人才市场中寻找,投出一份份简历,参加一轮轮笔试面试。她每天回到安凉家时都是­精­疲力竭,倒床便睡。

在体验这份艰辛的同时,木木也逐渐知晓过去沈昂对自己庇护得有多好。

她就像只雏鸟,刚离开父母筑的巢便投入沈昂搭建的窝,过程中没有受到任何风吹雨打。

直到现在才懂得生活的艰辛,人情的冷暖。

虽然辛苦,可木木却很感激这番体验。她很清楚,唯有这样才能长大。

在一番努力之下,她终于被一家商贸公司录取,成为办公室的文员。有了工作之后,木木第一件事便是从安凉家里搬出来。

“木木,是我让杜康逼你出去找工作的,目的只是想帮助你重新站起来,但你并不需要搬出去住。”

安凉想要劝说她留下,却被木木拒绝。

“这辈子我都没真正独立过,在家里有父母照料,刚出社会就有沈昂呵护,这样完全无法融入社会享受人生。所以我决定了,要自己一个人住,锻炼自己。”

既然她去意已决,安凉也不再多做挽留。

临走时,木木忽然想到什么,道:“不过安凉,杜康这男人确实厉害,难怪连你也落入他魔掌了。”

闻言,安凉脸­色­微僵:“我和他什么都没发生。”

木木脱口而出:“都在厨房里圈圈叉叉了还叫什么都没发生?你装什么纯情呢。”

然后,安凉起码一个月没再理会木木。

木木想,从秦红颜沈盛年到安凉杜康,果然看多了别人的oaoV现场就不会有好下场的。

职场新人,工资也只有寥寥几千,每月除去房租水电等必要开支外便所剩无几了。木木开始学习­精­打细算,争取将每一分每一厘都用在刀刃上。

为了省钱,也开始学着自己做饭。可做的却几乎全是沈昂喜欢的菜,有些她并不爱吃,可每每也照旧做得­精­致,说不清是什么心理。

因为是新人,入公司后便遭到不少欺负。端茶倒水跑腿顶黑锅一样没少,开始时木木委屈得半夜咬着被单直哭。之后习惯了,也学会了忍耐与反击,实在不行,便当面笑着背后骂句我o草接着继续过生活。

这才明白,原来世事如此艰难。

然而更艰难的却是沈昂在她生命中消失这件事。

自从那次说要各自冷静后,沈昂再没有打来过电话,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

木木想,这应该就算是正式分手了。

这种感情上的无疾而终虽然免去了尖锐的痛苦,但就像一首少了最后尾音的曲子,让人听着抓心挠肺。

有时和同事出去吃大排档,喝多了啤酒后,便会想起过去与沈昂之间的种种甜蜜。可从回忆中晃神出来,忆起现实后,又是无限惆怅。

心里像是被大石板压制住,只觉得无望。

她必须承认,自己是想念沈昂的,但却很明白与他之间隔着太多东西,无法跨越。

所以她总是努力压住自己想要跑去找他的**。

有时实在是忍耐不住了,也会把手机打开飞行模式,开始不停地给沈昂发短信。

“今天我这里下雨了,很冷,你呢?”

“我昨天又梦见了你,梦见那次你端了面在宿舍外等我,我从墙头跳下来,你接住了我,却久久地没有放手,就这么一直抱到我们头发花白。但醒来才发现,不过是场梦。”

“今天我又想你了,很想要冲去家里抱住你,亲吻你,可是刚穿上衣服想出门,却忽然醒悟我们已经分手,只能蹲在门口哭了很久。”

“我很爱你,但是却只能放弃你。”

木木知道自己对他的怀念是个自虐的举动,可却无法停止。

人最大的痛苦是无法自制,而最大的快乐也是无法自制。

当她觉得自己应该走出来时,是在分手后的第三个月。那天办公室的张大姐笑着说自己帮她寻了个合适的对象,让她去看看。

木木瞅了瞅公司楼下步行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整个世界是如此热闹,而她却是这样寂寞。

难道这辈子她都要继续这样寂寞下去?想到这里,木木不寒而栗,赶紧点头同意。

她想要证明自己的情感还是活着的。

相亲地点选在一家颇有名气的私房菜馆里,而相亲对象则是个二十六岁的工科男,在某家电子技术公司当程序员。

皮肤挺白,挺腼腆——这是木木对他的所有印象。

看样子程序员对木木还挺满意,不过他的每句话里都有另一个女人的影子——他妈。

“我妈妈说,找女孩子就是要找文静乖巧的,就像你这样的。”

“我妈妈说,找女孩子就是要找坐办公室的文职或者是教师,这样才单纯。”

“我妈妈说,结婚之后要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我妈妈说,要少吃红­肉­,多吃白­肉­,这样才对身体好。”

木木明白,要是和他继续交往下去,肯定会听见“我妈妈说我们应该结婚”或者是“我妈妈说我们应该离婚”这类的话。

她想,自己肯定是和这个恋o母的程序员没有发展的可能­性­。

因为她爱吃的就是红­肉­。

既然没有发展的下文,木木决定这顿饭还是aa制为好,正在计算自己应该出多少钱,忽然身后桌子上响起道清脆的巴掌声,紧接着是一个愤怒的女声:“付易风,你真无耻!”

付易风?

木木循声望去,果然看见了那有着细长眼眸的坏男人付易风。

他单手捂住被打的右脸颊,嘴角却勾起丝无所谓的笑,压根就不管愤怒离去的女伴。

那女伴的样子看上去很有教养,应该是个大家闺秀。能把大家闺秀惹恼得当场甩他巴掌,木木觉得这付易风惹人厌的功力实在是又上了一层。

木木最大的缺点就是从不懂得吸取历史的教训——每次看完热闹之后都会倒霉。

果然,付易风气走大家闺秀后,便起身……走到了他们这一桌边上。

“先生,你有什么事吗?”程序员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何种危险动物。

“木木,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是这种拜金的女孩子?!”付易风捂住胸口,一脸痛彻心扉。

“木木,你认识这位先生?”程序员仍旧很傻很天真地问着。

木木慌忙解释:“他是我以前公司的上司,我们……”

可这解释却被付易风接下来的话给打断:“我还是她同居三年之久的男友,本来我们俩都快结婚了,谁知我家生意出了差错,欠了外债,她便狠下心来把我们三个月的宝宝给打掉了,还要和我分手。”

看着付易风伤心欲绝的表情,木木不禁也被他高超的演技所折服——这厮应该走演艺圈才是。

程序员落荒而逃。

付易风顺势也坐在了程序员的位置,叫来服务员,重新点了一桌菜。

看着木木眼里像着火般的愤怒,他笑道:“放心,这一餐我请客,别这副模样。”

“我觉得你很喜欢玩一个游戏,游戏的名字就叫‘谁也没有我讨厌’。”木木讽刺。

付易风毫不在意,反击道:“听说沈昂把你给甩了?”

“是我甩了他。”面子为大,木木赶紧辩解。

“得了别装了,人家现在和莫娟私下里卿卿我我的,可开心了。你这块小­嫩­o­肉­,吃完了没有新鲜感了就丢了呗。”付易风嘴舌毒辣。

他的这些话像是一根长针刺穿她的心脏,木木疼得难受。

她虽然无数次想过沈昂可能和莫娟已经暗度陈仓,可想象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木木撑起身子,扯出个无所谓的笑容:“我还有事,不和你说了。”

说完她就奔出了餐厅。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落荒而逃。

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她一个人置身于这无数盏灯中,竟觉得寂寞像是无数只蚂蚁啃噬上心头,难受得直想昏死过去。

痛苦让她恍惚,竟差点撞上一辆迎面驶来的车。

幸好身后有人将她大力拉回,紧接着,付易风略带恼意的声音在她耳边爆发开来:“你想找死吗?!”

如果能死去就好了,木木悲哀地想,这样也就不用面对已然失去沈昂的现实。

付易风将她拉上自己的车,询问了她的住址,决定送她回家。

“我可真想不通那个沈昂到底看上你什么了?又不是特别漂亮,人也笨笨的。”车上,付易风还不忘挪揄。

“现在他醒悟过来了,也就放弃我了。”木木声音平铺直叙,像是失去了所有情感。

“也是,要我是沈昂,也会选择莫娟不选你。”

付易风的这句话就像是把火,烧了木木的尾巴,她顿时炸了起来:“付易风你这个人到底无不无聊,你o妈没教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吗?”

付易风一向是百毒不侵的模样,木木原本以为任何话语都不会刺激到他。然而一听见这话,他的脸却忽然­阴­沉下来:“不准说我妈!”

木木正在气头上,什么也不顾,呛声道:“我就说!”

付易风怒急,一手执着方向盘,一手抬起便想要扇木木耳光。但忽然像是无法呼吸,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整张脸瞬间通红。

他的手离开了方向盘,车失去了控制,而恰在这时,前方一辆卡车驶来,眼看就要撞上!

☆、68第九章(6)

幸好在危急关头,木木反应迅速,一把将付易风推倒在座椅上,接着倾身夺过方向盘,使出毕生气力使劲扭转。

车轮因为急速的转弯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听着令人颤粟。

他们的车因为抢救及时,险险地与卡车相擦而过,却不得已撞上了旁边的护栏。因为速度太快,整辆车竟翻出了护栏外,冲到了旁边的绿化地上。

随着“砰”地几声闷响,木木感觉整个人像是在坐过山车般在车内旋转,随着后脑勺上一阵闷痛,她暂时­性­失去了知觉。

无知无识的黑暗之后,她睁开眼,发现车已经倒翻。

而空气中有着浓浓的汽油味。

危险!

木木赶紧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几乎是爬出了车。

她本能地想要离开这辆随时都可能爆炸的车越远越好,然而没走多远,却忆起了一件事——车内还有付易风!

“付易风!”木木大喊。

可车内却没有任何回应。

在那瞬间,木木心里进行了天人交战。

为了安全着想,她应该要离得远远的,等待专业人员来救援。可要是没及时等到救援,那车便爆炸了,那付易风岂不是要被活活烧死?

在激烈的内心碰撞之后,木木还是决定去把付易风救出来。

虽然他是贱人,但也是一个人。

木木边默默念着我是董存瑞边跑到了付易风的驾驶室旁,使出浑身的力气拉开车门,爆发女汉子的小宇宙,将付易风给拖出了车外。

把付易风这个百多斤的大男人拖到安全地带后,木木浑身大汗,力气虚脱。

再等了两分钟,救护车便来了,将他们一同拉上车,送进了医院。

检查结果是付易风左手手骨骨折,而木木则是脑震荡,都需要住院。

医生的意思是,脑震荡只需要观察三天,如果没有异样便能出院。木木不想让自家父母担心,便决定谁也不告诉。

可是她这并不是个好决定,因为隔壁病房来看望付易风的人如同潮水般,相形之下,她这里更加显得孤寂冷清。

简直就是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嘛。

木木幽怨得直咬小被单。

正在幽怨着,绑着绷带的付易风来了。

木木开始用怨恨的小眼神想要杀死他。

“别这么有敌意,我来是想……”付易风轻咳了两声,移开眼睛,表情颇为不自在:“跟你说声谢谢。”

木木转头望天,咦,没下红雨啊,怎么付易风忽然变得有人­性­了呢?

“我听救援人员说了,那辆车之后便起火爆炸,要不是你,我这条命估计也就没了。”

木木想,付易风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算是不错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喘不上气呢?”木木好奇的是这个。

“是哮喘,我不能吃腰果,但昨天我那前女友却悄悄将腰果磨成粉末撒在菜上,害得我中招。”付易风摊手。

“你肯定对那个女孩做了什么可恶事,人家才要这么报复你。”木木斩钉截铁地道。

“她想要和我结婚,我告诉她结婚可以,但条件是要答应我进行三人行。”付易风自顾自坐下,拿起颗大苹果吃了起来。

过了很久木木才反应过来三人行的含义,立马毫不吝啬地给出了嫌恶的表情。

“别这种表情,我没这么重口,只是想要打消她结婚的念头而已。”付易风坦诚:“我婚前虽然花心,但决定结婚后就只会有妻子一个女人。所以我的妻子必定要是我很爱的女人,很可惜她不是。”

“婚前都花心,婚后会专一?”木木不信:“你要是这种痴情的人那也就不是付易风了。”

“我不是痴情,只是对孩子负责。”付易风看着手上咬了一口的苹果,等待那白­色­的果­肉­逐渐变成褐­色­:“我发过誓,一定要给我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

这场景太熟悉了,木木觉得自己好像在电视里看过,不由得脱口而出:“你爸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让你o妈伤透心,然后你o妈就因病郁郁而终了?”

付易风猛地抬头望向她,眼神里写着一句话——“你怎么知道”。

木木恍然大悟,果然每个富家子背后都有一段凄惨的童年悲剧。

也难怪他会因为自己的那句“你o妈没教过你不要多管闲事吗”而恼火。

“我说你怎么想到去和那个恋o母狂相亲的?就听见他在那说‘我妈说’,我听着都想打人了。”付易风将话题转到她身上。

木木想,现在的餐厅隔音效果果真差。

“该不会是想要借着相亲找到男人忘记沈昂吧?”付易风挤眉弄眼的表情看上去非常讨打。

木木开始后悔救了他。

“其实嘛,何必要相亲呢,你想要忘记沈昂,面前就有一个人啊。”付易风挑起细长眼眸,意有所指。

“你该不会是在毛遂自荐吧?”木木吞口唾沫。

“怎么?我哪里差了?”付易风被她略带嫌弃的目光所刺伤。

木木仔细一想,这付易风有钱也有貌,确实条件不错。

可是人品,特别是恋爱人品实在是低到了无下限。

“我之前是为了报复沈昂,所以才会对你无礼的。”付易风看懂了她的眼神,连忙解释。

“那现在呢?”木木问:“也是为了报复沈昂?”

“当然不是,沈昂和你都分手了,而且看情况他对你也没什么旧情,我就算和你在一起他也不会难受。”付易风将凳子拖到木木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其实我一直都有点点喜欢你。”

木木觉得自己脑震荡更严重了。

付易风见她表情不对,也急了,忙道:“是真的,当初我对你只是好奇,就想看看到底你身上哪点值得沈昂喜欢。可是越观察下去,却发现你这个人真不错,虽然傻傻的,可单纯,最重要的是对感情很忠贞。木木,要不我们俩就交往试试吧。”

木木正要回话,忽然感觉到房间冷了不少,下意识抬头,一眼便看见了在门口站了不知多久的熟人。

前男友沈昂。

☆、69第十章(1)

沈昂站在那,背脊挺直,体态轩昂,外表没有任何异样。

可毕竟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木木还是感觉得出他的身体有些微的僵硬。

“沈经理?你来是看我,还是看木木呢?”在沈昂面前,付易风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

木木觉得,这付易风祖籍肯定是四川——变脸功夫简直就是出神入化啊。

“我是专程来看望付总的,却发现病房里没人,问护士才知道你在这里。”沈昂解释。

他的脸上浮着疏离的礼貌的微笑。

“专程”两字像把钝钝的刀,切割着木木的心。

她不禁讪笑,林木木啊林木木,难道你还期望他是来看你的?

“是啊,我一个人在病房里待着挺无聊的。”付易风懒洋洋地道。

顿了顿,他­干­脆坐上了病床,紧挨着木木,一副亲昵的模样:“还好有木木陪着我,时间过得挺快的。”

等了很久,传来沈昂一句淡然的话:“那挺好。”

木木低着头,一双眼睛盯着盖在身体上的白­色­被单。

被单那样白,白得木木的眼睛都快被刺痛了。

“见到付总没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希望你静心养病,公司的事我会尽全力管理好的。”沈昂继续道。

木木的眼角恰能看见付易风放在被单上的手握成了拳。

“公司里有沈经理坐镇,自然是放心的,那我就可以安心地在这里多陪陪木木了。”付易风道。

话音一落,沈昂那边也寂静了。

隔了许久,他才道:“那付总,我先告辞了。”

接着便走出了病房,木木听着他的皮鞋声在走廊里逐渐远去,自己的心也像是缺失了一瓣。

“看你的样子,对他还是挺恋恋不舍的。”付易风将木木的眷恋彷徨全看在眼里。

“你眼神真差。”木木打死也不想承认。

“嘴硬,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还没忘记他。其实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新感情,木木,考虑下我刚才的提议吧。”

付易风的语气和表情都是认真的,完全不是平时的公子哥样。

“你这种的,我消受不起。”木木将被单蒙着脑袋,想要就此睡去,再不醒来。

“我不会放弃的。”

付易风说完这句话后,也走出了病房。

木木也不傻,很明显地感觉得出付易风和沈昂之间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可究竟是什么,她也弄不懂。

也不想弄懂。

她现在就想着两天之后能尽快地离开医院,远离付易风,远离一切属于沈昂那个圈子的人。

她不想要再见到沈昂。

再也不想。

分手后切断一切联系的人,才是真正爱得多的那个——因为还有着可怕的眷恋。

她想要远离沈昂的圈子,但毕竟在那圈子里待了这么久,想要完全脱离也不是件易事。

上午沈昂与付易风刚走,下午秦红颜便来了。

秦红颜来了之后,也不问她的病情,只管八卦:“听说你美救英雄,救了付易风一条小命?”

木木捂住小红脸。

大家夸她是美人,是美人呀!

“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太在意。”秦红颜拿起凉飕飕的水开始泼洒。

木木恢复冷静,解释道:“毕竟是一条人命啊,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移情别恋了呢。”秦红颜道。

“移情别恋的不是我好不好!”木木掀桌。

“最近公司挺乱的,付老爷子估计没有几天了,付淼和付磊的争斗开始尖锐化,上星期开会,两派人马差点打起来。大改之前必有大乱,这句话果然没错。”

秦红颜就是有这种能力,能将一件再急迫不过的事用最平静不过的语气道出。

木木不太关心,hg公司已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沈昂最近忙得都快把公司当成家了。”

今天的秦红颜话比平时多了一倍。

“是吗?看不出来啊,上午他还悠悠闲闲地来看望付易风呢。”木木道。

“付易风有什么好看的?我猜,他真正想看的另有其人吧。”秦红颜意有所指。

木木苦笑:“你想太多了,现在的他哪里还能记得我?”

“是你看得太简单了。”秦红颜只蜻蜓点水般地点了这样一句话。

木木只是低垂眼帘,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沈盛年最近忙,托我给你带了点营养品,还说让你好好休息,他改天再来看你。”秦红颜将提来的大堆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

是些水果,零食,牛­奶­。

而且那牛­奶­还是她最爱的牌子。

“他忽然变得如此有人­性­,我是真的受宠若惊啊。”木木捂住胸口。

“他偶尔也有抽风的时候,你不用太在意。”秦红颜耸肩。

送完东西,秦红颜也没再多聊,直接走人。

木木看着那品牌的牛­奶­,忽然忆起了一些不该回忆的事。

从小到大,她都习惯睡前喝一杯牛­奶­才能入眠。可有次家里忘记买了,她只能作罢,恹恹睡下。可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凌晨两点还在睁大着眼睛数羊玩。

沈昂惊醒,问清缘由,什么也没说,披着衣服便出了门,半小时后才回来。

原来他在城中寻遍了超市,到处寻找她爱的那个牌子的牛­奶­。

回来后,又亲自给她热好,送到床边,看着她喝下。

那个时候,他对她确实很好。

如果时间永不向前,那该多好。

木木拿起盒装牛­奶­,拧开,慢慢地喝了起来。

牛­奶­没人热,是冷的,就如同她此刻的心。

那个会在深夜为她热牛­奶­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许是思念太费神,喝完牛­奶­后,一股强烈的倦意便袭来,木木打个哈欠,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像是有人走了进来,轻轻静静地走到了她的旁边。

她想要挣开眼,可这睡意却如同洪水猛兽般将她吞噬,眼皮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黑暗之中,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想要挣扎,可那只手却很是温暖,掌心­干­燥柔和,有种熟悉的亲切感。

她情不自禁地放弃了挣扎,任由那只手在她身上游走。

☆、70第十章(2)

迷茫之中,木木感觉自己浑身不着片缕,像是回到了婴孩时代,从思想到**俱是轻灵。

随即,一具身体压在了她身上。

温暖而真实。

她想要推开,却没有任何的力气,整个人只想要沉入梦乡。

接下来,她感觉到了舒适,那种只有情o欲才能迸发的舒适。

浑身如同爬满了无数只来自于地狱的蚂蚁,毒液都是美丽的情o欲之毒。

她的身体贴合着他的,严丝密o合,没有一点缝隙。

她已经许久没有享受过情o欲,身体的渴望如同洒满汽油的­干­柴,只需星星之火便可以点燃。

她开始燃烧,整个身子被人随意搬动着,以各种姿势。

但并没有疼痛,反而激发了更深的刺激。

她似乎在睡梦之中都达到了高o潮。

在最后,她的­唇­上有温热的触觉,如同接吻。

在木木看来,接吻是件很亲密的事情,她只有真心爱上一个人才会与之这么做。

然而这一次,梦中的她却张开了嘴,以一种迎接的姿势。

像是一种习惯,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厌恶与陌生。

在最后的口舌缱绻中,她彻底进入了黑暗。

隔天,她是被护士掀窗帘的声音唤醒的,怔忪了许久才回忆起昨晚那场春梦。

实在是太过真实了,真实得连身体都残留有**退后的痕迹——她的内o裤上湿湿的。

木木脸红得又变成了刚上市的小番茄。

这才禁欲多久啊,她就­性­o饥渴成这样,做春梦做得如此真实,难道说她的本质就是­色­o女一枚?

木木觉得自己需要进行一番深刻的自我检讨。

而在起床刷牙时,她无意间还发现胸口有两个小红点,顿时泪流满面——肯定是睡梦中被自己给掐的,她怎么会自嗨成这样呢?

羞愧羞愧,实在是太羞愧,木木恨不能将脑袋埋在被单中永远不起来。

正埋着呢,付易风进来了,挪揄道:“你变成鸵鸟了?”

“你难道不知道进门之前应该先敲门吗?”木木皱眉。

付易风退回门边,敲了三下门,再走进来,道:“ok了。”

实在是朵奇葩。

“昨晚你怎么睡得这么早,我本来想进来跟你说会话的,但护士说你吃了药躺下了,我也只能回去看了一夜的电影。”

护士说她吃了药?可她明明记得只是喝了­奶­啊。但她睡得这么沉,指不定是真的吃了药。可护士什么时候拿来的药,她怎么就记不得了呢?

木木脑子糊涂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付易风建议。

“拜托,我们现在在住院,是病患,病患就得安安静静待在病床o上疗伤。”

木木觉得这付易风胆子果真大,刚才经历了生死这就要吵着出去。

“放心,只是去三院看望我爷爷,他老人家这段时间身体很不好,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付易风打出了温情牌。

“你自己去看不行吗?”木木实在不想再牵扯进hg公司复杂的人事之中。

“这里的医生和我爸都不准许我出去,只有你帮忙才行。我爷爷从小把我带大,是我最亲的亲人,我必须得去看看。”付易风的语气中竟带着丝恳求。

木木可从没见过他求人,在她印象中,这厮就是个断了条腿也会拽拽地命令医生给老子接上的主。

看在他人­性­与日俱增的份上,木木决定帮他这一次。

两人合伙骗过医生,一同溜出医院,来到三院的重症监护室。

然而重症监护室前已经早有人在,且还不是一个人。

沈昂,莫娟,以及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木木经常在财经杂志上见过,便是莫娟的丈夫付淼。

三人似乎正在低声争执着什么,付易风将木木一把拉到墙角,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要是在平时,木木肯定很愿意听这墙角,但这次被听墙角的三个人跟她有太大的关系。

木木不想听,但付易风却将她给拉住。

于是下面的一番话便落入了她的耳中——

“莫娟,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们吗?”

“付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吃飞醋。”

“就因为现在是紧急关头,我不想要被外人暗算,还要被你给戴绿帽子!”

“付淼,这么多年了,我要是和沈昂想做什么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或许是现在才被我发现而已呢?”

“付先生,没有证据的事情,请不要信口雌黄。”

“想要证据?那得问问莫娟,为什么千方百计想要让你和你那小女朋友分开?”

“莫娟,我也想知道,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莫娟没再说话,木木伸长耳朵等了许久,才听见她轻笑了声,仿佛下定决心般说道:“算了沈昂,既然他都知道了,我们也别隐瞒了。”

闻言,木木的心像是被系上了绳子,顷刻沉到了地心深处。

“没错,我和沈昂之间一直都有感情。当初分开确实是我的错,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还没有走出来。我和他都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便想要用理智切断感情,所以我跟着你出国,而他则交往了林木木想要借此忘记我。可是这次回国,我们再见面,却发现两人还是想念着彼此,所以我才会忍不住妒意,拆散了他和林木木。而他也清楚了自己的情感,不想再害了林木木,也顺势和她分手。其实我原本想要等公司的事情稳定后再跟你提及离婚,可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想再欺瞒……”

后面她似乎还说了很多,但木木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能记得的只有一个意思。

原来沈昂与莫娟一直相爱,原来沈昂是为了忘记莫娟才和自己交往,原来她就是一枚大大的炮灰。

原来如此。

木木如同失魂落魄般被付易风给带出了医院,待她知觉恢复时,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客厅的茶几上全是酒。

“失恋的时候,只有酒才能解千愁。”付易风拉开罐啤酒,递给她。

木木接过,一饮而下。

☆、71第十章(3)

酒确确实实是个好东西,木木一罐接一罐地喝着。

开始时很难受,但喝到一定境界后酒会变成水。而她也变成了沙漠中的旅客,渴望着这种水。

她的神智开始模糊,可心内的伤痛却更为清晰。

那些甜蜜的过往开始纠缠着她。

他们刚同居的时候,细心的他便发现她每次穿高跟鞋时脚背都会被磨破皮,于是偷偷用药水棉沾上白醋敷在鞋跟上使其软化。

她挑食,餐餐都会剩下不少饭菜。每次他都会轻轻念叨一句,随后就着她的碗便吃了起来。

那些过往像是沾着蜜糖的丝线,紧紧缠绕着她的颈脖,让她感受到窒息的痛苦。

木木越饮越多,想要灌醉自己,忘记痛苦。明知是饮鸩止渴,却毫无他法。

饮到最后,她已然是浑浑噩噩,天旋地转。

可耳边还有人不断地在问着话。

“木木,答应和我在一起吧。”

那似乎是付易风的声音。

“不……不行……”

即使在醉中,木木也在拒绝。

“为什么不行,你还在想着沈昂吗?可他已经和莫娟在一起了,刚你也听见了。”

是的,木木想,她全都听见了。

听见了那不堪的真o相。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能答应付易风。

因为,虽然沈昂忘记了她,可她还没有忘记沈昂,她还需要时间来平复伤口。

她还需要大把大把的时间。

木木开始摇头,拼命地摇头,酒­精­在脑内肆虐。

“你还爱着他?他到底有什么好?”听声音,付易风也动了气。

木木闭着眼苦笑:“他哪里都不好,可我偏偏……偏偏就是还爱着他。”

这有什么办法。

她毫无办法。

下一秒,木木便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大力捏住,

很疼,那股力气里带着浓浓的怒意。

“那是因为你经历的男人太少,所以才会对他念念不忘。木木,给我个机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木木醉得已经没有力气言语,但还是坚定地摇着头。

忽然,她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柔软的沙发上,随后陌生的吻铺天盖地袭上她的面颊。

那个吻没有她所熟悉的柔热,只有冰冷。木木开始挣扎,开始躲避那个令她不适的吻,可身子却被固定住。

她害怕了,那种害怕令她从浓烈的醉意中睁开眼。

她看见了正压在自己身上的付易风。

他的眼睛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如同顽劣的孩童必定要得到感兴趣之物,那种执着让她恐惧。

“付易风……你快让我起来。”木木听见了自己惊慌失措的声音。

“今天晚上我不会放你走的。”付易风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最冷的蛇,盘上了木木的心头。

“你这是强o暴,快放开我!”木木想要挣扎,然而四肢却被他压得死死地。

像是被针刺穿的蝴蝶标本。

男人的力气是酒醉的女人无法抵抗的,且他的动作并不如沈昂那般温柔,木木完全被压得动弹不得。

“我会恨你。”头顶的灯光在摇晃,她像是漂浮在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会遭遇灭顶之灾:“我会恨死你的。”

“至少恨是最接近爱的一种情感。”

付易风说完开始解她的衣扣,木木听见了衣服撕毁的声音,一阵近,一阵远。

她绝望地闭上眼,感受着他的­唇­在她颈脖处游移。女人都是被情感驱使的动物,被不爱的男人触碰时绝不会感到舒适。

木木最恨的却是她自己。

吃了这么多的亏,她却还是没有得到教训。轻易就相信了别人,让自己落入危险的境地。

就在木木想要就此死去时,忽然耳边爆发出门被大力踹开的声音,随即压在身上的付易风叫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沈昂。”

又是她的幻觉吧,木木眼角落下了泪。

沈昂怎么可能会出现,他应该在陪伴着莫娟,他怎么可能来解救自己。

眼角的泪滴入沙发垫上,还没来得及洇出一滴湿痕,压在她身上的重量便消失,紧接着她听见了一连串击打**的声音。

待木木艰难地从沙发上撑起身子时,她看见扭打在一处的沈昂与付易风。

她从没见过那般狰狞的沈昂,眼睛黑如墨,里面燃烧着狂怒的火焰,像是要置人于死地。而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下手时毫不留情,招招都似要致命。

付易风只剩招架之力,口鼻全是鲜血,一张脸狼狈到了极点。

木木张口,努力了好几次终于喊出了那声“沈昂”。

而随着声音出来的是大颗大颗的眼泪。

他还是来了,还是来拯救自己了。

她的声音像是镇定剂,将狂暴中的沈昂拉了回来。最后一拳将付易风击倒在地后,他来到木木身边,打横将她抱起。

“我想回家。”木木将脸埋进他的胸口,低低地道。

“我们这就回去。”沈昂轻声哄着,那声音像是异国的诗篇,柔和而华丽。

就在他走到门口时,被打倒躺在地上的付易风忽然开了口。

“沈昂,果然,她还是你的弱点。”

沈昂抱着木木,并没有回头:“如果你再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即使是整个付氏,为了她我也可以与之为敌。”

随后,沈昂毫不迟疑地走了出去。

木木的耳边萦绕着付易风最后的诅咒:“沈昂,你会因为她而被击垮。”

沈昂将木木带回了盛元的家中,这里有柔软的床,有热的牛­奶­,还有沈昂的怀抱。

木木像是个受到极大惊吓的孩童,额头背心全是细细的汗珠,她一直抱着沈昂,不愿放手。

沈昂也只能躺在木木身边,紧紧地拥抱着她,低低地哄着。

“没事了,有我在。”

他只消说这么一句,她的心就如同躺在了柔软的云端。

此刻的木木脆弱得一击便碎,没有办法去思考更多。沈昂究竟爱的是谁,付易风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都没有­精­力去追究。

她只想要他陪在自己身边。

他搂着她,亲吻着她的额头,抚摸着她的发端,给予她最浓的安全感。

在熟悉的气味中,木木躺在沈昂怀中逐渐睡去。

☆、72第十章(4)

待木木睡熟后,沈昂才拿出手机,上面有来自莫娟的一个未接电话以及一条未读短信。

数量都只是一。

就如同她的为人,­精­简功利,从不拖泥带水。

短信上写的是“我在你家楼下,方便的话下来谈谈。”

沈昂将木木安顿妥当,悄声出门,乘电梯下楼。

盛元虽是外界传说中的“寸土寸金”,可位于市中心这样一个位置,小区里的绿化地带却颇多。夜里幽幽的路灯映照着满庭的香樟树,绿意显得格外奢侈。

沈昂到时,莫娟正坐在水池边的木椅上,hermes限量版包包随意放在脚边,仿佛那并不是价值几十万的包而是夜市上随手买来的手提包。

沈昂记得,莫娟的梦想就是在家中专门开辟个放hermes限量版包的房间,各种颜­色­都来一个。

他曾经开玩笑说那都是动物的尸骸,当时她说,她死都要死在华丽的尸骸里。

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求仁得仁,你不能说她不幸福。

“又是新的一个?”沈昂在她身边坐下,用眼神指了指那个即使在盛元也能换下个洗手间的包。

“是啊?要不要我帮你买个给你小女友,用我的名字可以免去排名单的时间。”莫娟递给他一只烟。

沈昂拒绝了她的烟,以及她的提议。

“她可能更喜欢我带她吃顿好吃的。”

“真容易满足。”莫娟背靠着椅背,叹息:“让你着迷的就是她的这种简单吧。”

“不,”沈昂摇头:“是她的执着。”

“执着?”

“我印象最深的是有次我去给她送宵夜,但校门却关了,根本无法进出。我正准备离开,却发现平日那样文静的她却爬上了墙头,就为了见我一面。她从墙头跳下来时,像只黑夜中的蝶,眼里闪着光,那光映着脸颊,美得不可思议。从抱住她的那个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离开我的生命。”沈昂盯着清澈池水,眼里有着浓浓笑意。

“看来,她是你的阿喀琉斯之踵啊,巨人的唯一弱点。”莫娟吐出口烟圈,袅袅的烟氤氲着她的脸,显得更加妩媚:“可你要知道,就是这唯一的弱点便能让你彻底毁灭。”

沈昂清清淡淡地一笑:“如果她是弱点,那么在弱点与毁灭之前,我选择前者。”

莫娟转过头来,紧锁眉宇:“沈昂,现在付磊与我们斗得你死我活,什么招数都能使出来。要拖垮傅淼,他肯定会从你下手。这么多年来,你像个巨人般屹立不倒,可现在就为了那样一个女孩就甘愿放弃原先拥有的一切吗?”

“她不是‘那样一个女孩’,”沈昂纠正:“她是林木木。”

“沈昂,你真的疯了,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什么虚幻的爱情,你就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和权力?”莫娟觉得难以理解。

在莫娟的世界里,只有实际的东西才是真实存在的。

例如银行里的存款,黄金,珠宝,名牌包。

那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能给她实实在在的的安全感。

“莫娟,这就是我们俩不可能在一起的原因。”沈昂的侧脸在夜­色­里显得更为英俊:“你要的和我要的从来都不一样。”

“我确实无法理解你所要的,我只知道成大事就必须要懂得舍弃。只要舍弃了她,你就可以得到付家的半壁江山,你敢说这些对你就没有一点诱o惑力?”莫娟仍旧在游说。

沈昂轻笑:“被诱o惑的只有你,我对付家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那么我呢?你对我也没有兴趣?”莫娟忽地转过脸颊,眼角的小痣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像手指甲滑过皮肤,痒入了骨骼。

她的妩媚是沉淀于气质之中,并非流于皮相。

而恰恰就是这样的妩媚才能令人深陷,无法自拔。

然而沈昂的眼里却早就没有那段妩媚的位置,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身子,反问道:“关于这个问题,我想你早就应该有答案——我之所以答应帮助你,不过是因为对那个孩子以及对你的愧疚。”

沈昂的话让莫娟瞬间回到了那个冬天。

她结识了傅淼,他能给她想要的一切,除了婚姻。她确实爱着沈昂,要是努力熬下去,也会有美好的未来。可是女人的青春禁不住熬,她人生最美丽的时间应该用来享受华衣美食。

就像她妈妈时常说的那般:“莫娟,你长得这么美,不会是白长的。”

所以她背着沈昂与付淼交往,与之上床。

而且,被沈昂撞见。

她记得分手时她对沈昂说的那句话“我爱你,但是我更爱自己。”

傅淼确实为她着迷,给她买了公寓,珠宝,名牌衣物,她理应满足。

然而**永远没有止境,她开始想要得到更多,于是偷偷地怀了傅淼的孩子。

那个时候她还年轻气盛,不懂隐藏,很快傅淼的妻子便得知了这点,对她腹中的孩子下了杀心。

出事那天她恰好去了沈昂家取回毕业需要的重要文件,出门时便预感到不对,她恳求沈昂让自己在他家待一会,等傅淼派人来接她。但沈昂没有同意,那时的他情绪失控,不相信她的任何话,也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他将她推出了门。

随即,沈昂从窗口亲眼看见她被傅淼妻子派人埋伏下的车给撞倒。

腹中的胎儿流o产,而且因为受伤严重,这辈子她都再没有办法生育。

从医院醒来后,莫娟便领悟了一个道理,做事必须不留余地。她使尽手段,用了几年的时间终于让傅淼的妻子下堂,令自己成功上o位。

而沈昂也因为愧疚答应帮助她辅佐傅淼。

这辈子,她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

莫娟狠狠地吸了口烟,让自己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听见沈昂继续道:“这些年我为你们做的,已经足以弥补那些愧疚。而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破坏我和木木的感情。我必须得说,关于这点我很生气。”

☆、73第十章(5)

“我有做什么吗?”莫娟将眼睛移到不知名的某处。

“你明知我鼻炎严重,嗅觉不灵敏,就故意在我办公室内洒了香水,让木木对我产生误会。又买通护士,得知我和她争吵,故意在她面前提及此事又令她加深误会。甚至于今天明知道木木与付易风在偷听,还撒谎说我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是的莫娟,你做的每件事,我都清楚。”沈昂语带警告。

“我这么做,不也是间接帮了你?”莫娟反驳:“你不就是想要让林木木暂时脱离这件事,所以才会主动要求和她分开?”

沈昂沉默不语。

莫娟冷哼:“沈昂,凭着你的能力,明明可以走得比现在还要远。可就是因为你太重感情,所以才会一次次失去机会。就说这一次,付易风这么做,就是想要逼出你的真心。要是你忍住气,通知其他人来救林木木,也不会功亏一篑。”

沈昂明白莫娟说得在理,可他要是能忍住,也就不是男人了。

这段日子,他一直派人跟着木木,就担心她出事。今天付易风将木木带回自己公寓后,他实在不放心,便一直在门外守着。听见木木的呼救,按耐不住,踹开了门,恰好看见令他暴怒的一幕。

他确实是不理智不冷静的,可要是看见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欺负还能冷静理智,那么这个男人也就不配叫做男人。

“纪检已经开始调查刘秘书,而他负责的城市中央地皮招标会必定会成为重点检查项目。在那场招标会里,你确确实实跟刘秘书私下里打了很多次交道。现在刘秘书一倒,付磊他们恰好就能利用这点扳倒你。”莫娟提及事情的重点。

这也是她最最担心的事情,沈昂倒下,傅淼便相当于缺少了半边臂膀,在这紧要关头,实在是凶险万分。

“我知道你在这方面很谨慎,可百密必有一疏,却没防备到付磊他们派1i1y暗中做了手脚,在公司银行账目上留下了漏洞。检察院顺藤摸瓜,必定会找来。而且当时这些事是由林木木经手,到时肯定首先找到她。她要么就认罪,要么就供出你。”莫娟声音平缓,如面前的池水,冰冷且没有一点生气:“说实话,她这种软弱的女孩子真的不适合你。她会拖累你,而你也会害了她,所以我才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们分开。”

沈昂轻哼,声音比夜­色­更冷:“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不过想让我成为一个冷血的机器为你卖命。可是莫娟,我从来都不会受你掌控。正如我说的,我欠你的都还清了,以后的路我自己会走。”

“凭借你的一己之力,根本无法保她周全。”莫娟将烟丢弃在地,用十厘米的尖锐高跟将其踩灭。

“你怎么知道不能?”沈昂偏转头,挺直鼻尖在空气中划出流畅弧度。

“除非……”莫娟浑身一震,用看百头怪一样的目光看着沈昂:“难道你想……你疯了!”

沈昂起身,黑­色­毛衣如同融在黑夜里:“莫娟,你永远不会懂的。”

当木木醒来时,看见的便是身边沈昂熟睡的脸庞。

五官俊朗深沉,鼻梁挺直,­唇­­色­水润,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可惜那双黑眉却紧皱。

木木忍不住伸手,想要抚平那道皱纹。那瞬间,所有的前尘旧事她都仿佛忘却,只是潜意识里想要让烦心事远离他。

她伸到一半的手却被他给握住。

她下意识想要收回,他却紧握住,几番拉扯间,他将她的掌心翻到自己­唇­上,吻住。

那个手心吻的姿态是顶礼膜拜,虔诚而眷恋。

木木的心软成了豆腐渣,彻底放弃了挣扎的念头。

“为什么?”她问。

为什么他还会来救自己?为什么之前又要那样残忍地对自己?为什么在她已经死心的时候又来撩o拨自己?

她想要问好多个为什么,可沈昂却用掌心捂住了她的­唇­。

“什么都别问,什么也别说,木木,让我抱抱你。”

他手臂一挥,紧紧地搂住了她。

木木没有抵抗。

虽然他没有任何的解释,也没有任何的承诺。但在最最要紧的关头,他终究还是赶来救自己了。他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出现,那就够了。其他事情又什么关系?

他愿意爱谁就爱谁好了,而她只要爱他就好了。

至少现在,她是这么想的。

男人的拥抱永远不会止于拥抱。

他褪o下她的衣衫,在白o皙如玉的肌肤上点燃小而密集的火焰,他的手指勾引着她的私o处。

她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的水流汩o汩涌o出,他的手指开始顺利地在她体内进出。

他比她更加熟悉她的身体,每一次的进出都能正中最敏感之处。

她情o欲的开关被他牢牢掌握在手中。

她放弃了理智,放弃了矜持,开始尖叫。叫得歇斯底里,叫得娇o喘连连,叫得放浪形骸,叫得骨­肉­酥o麻。

她的无意识的尖叫却让他受尽折磨。

他像个初尝情o欲滋味的小男孩那般­性­急,再无法忍受,拉开裤子拉链,直接挺身而入。

进入的瞬间,他们两人都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这次的她是放肆的,竟翻身骑上了他的腰。他有六块腹肌,她的双手扶在上面,抚摸着那雄­性­的肌­肉­,竟格外兴奋。

她腾起降落,扭动腰o肢,闭着双眼,双颊绯红,秀发湿透,整个人平添了一股妖气。

他咬紧牙关,控制着想要喷­射­的冲动,只想要给予她更多次的高o潮。

她呻o吟着,尖叫着,在他身体上驰骋,寻找最原始的快o感,那姿态甚至于像是种狂欢。

在最后时,他握住她的腰,像是提起她的身子,以最快的速度让她在自己身上起落,让自己在她身体中进出。

在最大的高o潮来临时,她感觉到一股暖热在自己身体里喷­射­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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