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双同门师姊妹,果然齐心合力,在床上联手与这匹“武林种马”盘缠大战……
她们终于领教了亚马的威力!
亚马天赋异禀,似乎是愈战愈勇,毫无败相。
孙华凤也早巳节节败退,弃甲丢盔,连连泄身,不禁辗转哀鸣……
亚马终于也因吸入了大量迷迭香的缘故,不忍再对她狠心地蹂躏摧残,终于在一阵剧烈地运动之后,普降甘霖!
孙华凤与石巧凤终于在辛苦之后,一同承恩,雨露均沾,皆大欢喜!
亚马自己也累得直喘气,仰卧床上,感叹道:“你们两个好人家女儿,清白之身,却千方百计要跟我这种名誉极坏的浪子在一起,到底是为了甚么?”
孙华凤倚偎他肩上喘息,道:“如果我说是奉了师命,向雷家报恩,你会相信吗?”
石巧凤正枕在他的腹部,一只手轻轻地玩弄着小“亚马”,一面道:“除了报恩,当然多半还是为了自己……”
“哦?”
“因为你给了我们极大的快乐!”
“而且你也给我们留下了种!”
“能生下你的孩子,是每个女人最大的愿望……”
“何况雷家还会把我们当少奶奶一般地供养着……”
“这样的人生,夫复何求……”
谁知石巧凤突然惊叫一声!
孙华凤惊道:“怎么啦?”
石巧凤道:“它又生气起来啦!样子好凶哦……”
孙华凤把她的手拍开:“谁教你要去惹它?”
石巧凤羞得赶快丢开手,缩到被子里去。
亚马顺手就缠住了孙华凤,她却拼命推开,叫道:“不行不行,我已经不行了!是她惹你的,你去找她!”
亚马哈哈大笑道:“我当然会去找她,反正我是两个都要……”
接着又是一阵挣扎、嬉笑……
今夜这平安客栈的后三进厢房,颇不安静……
第二天是被一阵鼓吹八音喧闹之声吵醒的。
亚马一惊而起,才发觉已经日上三竿,太阳都晒到ρi股了!
他这才惊觉那两只凤儿,不知何时已溜走不见。
亚马叹了口气,起身穿衣漱洗之后,走出房来。
这后三进却颇有气派,一问不算小的偏厅,正在热热闹闹地有人穿梭进出。
这些穿梭进出的人,各各都穿着崭新衣服,胸前都佩着一朵红花。
两个喜娘,正在忙着为孙华凤、石巧凤梳妆打扮。
四名娇俏丫鬟,也在忙着服侍她二人更衣。
新嫁娘的吉服,凤冠霞披。
亚马正觉得这四丫鬟颇为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
四丫鬟却已同时上前,规规炬炬地向亚马请安,道:“婢子春儿、夏儿、秋儿、冬儿,向亚马公子问好……”
一阵娇娇滴滴,莺声燕语,亚马这才想起,她们是雷夫人身边的女婢。不由讶然问道:“你们这是干甚么?”
四婢道:“婢子们奉了夫人之命,来迎孙姑娘、石姑娘,回去与我家少爷完婚……”
正说间,外面一阵鞭炮震耳,八音鼓吹更是热闹。
四婢立刻过去扶起二女,道:“吉时已到,该上花轿啦!”
二位喜娘亦将孙、石二女头上的霞披盖下来。
红缎盖住面孔前的一刹那,孙华凤与石巧凤望了亚马一眼,非但没有半丝昨日恩爱之情,反而露出期盼已久的兴奋之情,恨不得早些嫁过去!
两边排开的十六名执事已齐声高唱,道:“吉时已到,新娘上轿!”
亚马不禁百感交集,一伸手要拦住:“你们真的就这样走了?”
忽然一只手臂搭上了他的肩头,有个声音在他身后道:“不可!”
亚马突地旋身抽臂,已将他这只手捉住,扭到背后,怒道:“我最恨有人在我背后出手!”
那人道:“我并未出手,我若真要出手你焉有命在?”
亚马道:“那你想干甚么?”
那人道:“我们只是奉命将孙姑娘、石姑娘,安全地护送回‘荣华富贵楼’亚马公子若定要横加阻扰‘燕云十六骑’将不惜以性命相搏!”
亚马不由暗惊,这“燕云十六骑”成名江湖达二十年,向来同进退,团结本就是绝不可忽视的力量!
正在僵持之时,雷玉峰清朗的笑声传来:“亚马兄千万别误会!”
他一闪而至,向亚马揖手道:“小弟今日洞房花烛小登科,各位全都是小弟的座上嘉宾,吃喝喜酒……”
亚马冷哼一声,松开手道:“我已经被人像兔子一样的耍了,哪还有心情去你家喝酒!”
亚马掉头离去。
两位新娘早已各由一名喜娘、两个俏婢扶着,各上了一台喜气洋洋的花轿。
就连四婢也都各有一顶软呢小轿。
三八二十四位乐手组成的庞大鼓吹敲打声中,雷玉峰得意如新科状元。“燕云十六骑”亦都各乘雄健骏马,一路护送,往“荣华富贵楼”方向迤逦而去……
满满的一杯酒,亚马一口就倒进嘴里。
他心中波涛起伏不定,所想的竟不是雷玉峰、孙华凤与石巧凤,他心中所想的,竟是鱼玄玑!
他又灌了一杯酒下肚,高老头好像很奇怪,皱眉问道:“甚么事让你气成这个样子?”
亚马叹了口气,苦笑道:“其实也没有甚么,只不过有个女人到了钟大爷铁匠铺。”
高老头笑道:“钟大爷铁匠铺,跟你又有甚么关系?”
亚马道:“因为恰巧我也在!”
高老头似乎有些懂了,却又有些迷糊,道:“原来那个女人是为了追你而去的。不过,我记得好像天天都有女人去找你,你从来也没有逃跑过……”
亚马道:“这次的女人不同!”
高老头道:“有甚么不同?”
亚马道:“甚么地方都不同!”
高老头眯起了眼睛道:“这女人难道是个丑八怪?”
亚马用力摇头:“非但不是丑八怪,而且简直像天仙一样美,像公主一样高贵!”
高老头道:“那你怕甚么?怕她强奸你?”
亚马笑道:“她若真的要强奸我,就算有人用扫帚赶我,我也不会走了!”
“她究竟对你做了甚么事,才把你吓跑的?”
“她向我下跪!”
高老头张大了眼睛,看着亚马,就好像他鼻子上忽然长出一朵喇叭花一样。
亚马却好像怕他听不懂,又解释着道:“她一走进来,甚么话都没有说,就忽然向我跪下来,两条腿全都跪了下来!”
高老头终于也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一向认为你是个很正常的小伙子,一点毛病也没有,但现在我却开始有点怀疑了!”
亚马苦笑道:“现在你怀疑我有毛病?”
高老头道:“一个美如天仙的女人到你屋里去,向你跪了下来,你就被吓得落荒而逃?”
亚马点头:“不但落荒而逃,而且是撞开屋顶逃出来的!”
高老头叹道:“看来你的脑袋不但有毛病,而且病得已经很重。”
亚马道:“就因为我脑袋还很清醒,所以我才要逃。”
高老头道:“哦?”
亚马道:“我说过,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派头奇大!”
“有多大?”
“简直比公主还大!”
高老头道:“你见过真的公主?”
“没有,但是我知道,她用的那个保镖,就算真的公主也绝对请不到!”
“是谁?”
“‘手勾魂’!”
“是不是那个两只手一臂被人砍了,打起架来还是不要命的‘手勾魂’?”
“正是!”
“她有这么一位保镖,却向你跪了下去?”
“是!”
高老头不说话了,倒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亚马也把杯子里的酒喝干,道:“现在你是不是想通了?”
高老头道:“是!”
亚马道:“你想她为甚么要向我下跪?”
“她有事求你。”
“像她这么样一个人,居然不惜向我下跪,为的是甚么事?”
“一件很麻烦的事。”
“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她,为甚么要为她去惹上麻烦呢?”
高老头道:“只有笨蛋才会去惹这种麻烦!”
亚马道:“你看我像笨蛋?”
高老头道:“你不像!”
亚马道:“你若是我,你若也遇到这种事,你会怎么办?”
“我也会跟你一样,落荒而逃,而且说不定逃得比你还快!”
亚马长长吐出口气,道:“看来你虽然已经很老,却还不至于变成老糊涂!”
高老头却眯起眼睛,道:“你却是个小糊涂!”
“哦?”
“像她这种人,居然不惜向你下跪,这件事当然是别人解决不了的!”
亚马同意。
“现在她既已决定要找你,你还能逃得了么?”
“你认为她还会来找我?”
“说不定是她现在就已经来了……”
“能追上我的人,至少还不会太多。”
高老头冷笑……
亚马道:“你冷笑是甚么意思?”
高老头道:“我冷笑就是冷笑的意思!”
亚马道:“你的意思我不懂?”
高老头道:“你不懂的事还多得很!”
亚马却笑了道:“至少我还知道两件事。”
“哪两件?”
“第一件就是连你那把号称价值连成,削铁如泥的‘青冥剑’都拿我这只戒指没辄!第二件就是,至少我还懂得分辨你这些酒里,哪一坛最好!”
他随随便便的一伸手,果然就挑了一坛最好的酒。
刚想拍去泥封,突听得“咚咚咚”三声大响!
这三个洞,竟然全都是同一个人撞开的!
右手一支钢钩,左手一枚比头颅还大的铁锤!
“手勾魂”!
他的神情却很从容,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墙上的三个洞也好像根本与他无关,虽然他身上、头上仍有许多碎层泥灰……
他也好像刚刚从外面吃饱喝足,开了门回到自己家来一样。
他慢慢的往一张很精致的雕花木椅上一坐。
还没坐稳,就听到“喀喇”一声,椅子就垮了!
他似乎要跌倒,左手一晃,一张八仙桌与另一张太师椅就被他的大铁锤敲得粉碎。
“手勾魂”皱眉道:“这里的家具不结实!”
他转向高老头道:“不次千万记住,不能再到这家店里去买……”
两句话还没说完,又有五、六件东西被砸得粉碎。
亚马知道高老头有看到,却都好像根本没有看见。
高老头还在慢慢的喝酒,连一点心疼的样子都没有,被“手勾魂”砸烂的东西,好像根本就不是他的。
片刻之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已被他砸得稀烂,十七、八坛好酒,也被敲得粉碎,酒气冲天,芳香扑鼻!
“手勾魂”四面看了看,道:“这房子看来好像也不太结实,不如拆了重盖!”
再回头,就发现亚马与高老头,突地连人带椅子,原姿不动地凌空飞起,同时到了屋外的空地,面前还是摆着刚才那坛酒。
“手勾魂”眼见他二人这种高明的“移形换位”功夫,眼中不禁流露钦佩之色。
但是他既然是有意来砸东西的,当然也就毫不客气,一撞就把梁柱撞倒!
整间屋子就真的完全塌成了一堆废墟!
灰尘漫天中“手勾魂”又走向他们,道:“色是刮骨钢刀,酒是穿肠毒药,留下总是会害人的,所以一坛都留不得!”
他竟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抓起了桌上这最后一坛酒,重重地往地上一摔。
这次酒坛子并没有被他砸碎,酒坛子忽然又回到桌子上。
“手勾魂”皱了皱眉,又抓起来,往后面一摔!
这次他终于看清楚,酒坛还没有摔到地上,亚马突然一伸脚,已经接住,轻轻一挑,就回到了桌上!
“手勾魂”再摔,亚马再接。
眨眼间“手勾魂”已将这坛酒,往地上摔了七、八次,但这坛酒还是好好的摆在桌上。
“手勾魂”看着这坛酒,好像已经开始在发怔了!
高老头笑道:“这坛酒有鬼,摔不破的!”
“手勾魂”道:“甚么鬼?”
高老头道:“当然是酒鬼!”
“手勾魂”咬牙道:“我再试试!”
这次他用右手的钩子,搭在这坛酒上、用力一抡。
这坛酒忽然“呼”的一声,飞出去五、六丈远。
但这坛酒还是没有被摔破。
酒坛子飞出去的时候,亚马跟着也飞了出去。
亚马回到椅子上来的时候,酒坛子也跟着回到桌上。
“手勾魂”再用他的钩子一抡,这次酒坛子飞得更快、更远!
他本就天生神力,这么样用力一抡,几百斤的巨石都可能被他抡出去。
可是这坛酒又回来了,跟着亚马一起回来的!
高老头不禁发笑,喃喃道:“这坛酒果然有鬼,好像还是长着翅膀的酒鬼!”
“手勾魂”突然冷冷一笑,他本就是立在桌于之前的,这次他猛地抓起酒坛,猛然重重的往自己脑袋上砸了下去。
他本来要砸的是这坛酒,现在看来却好像是要砸自己的脑袋。
高老头叹了口气,这下子酒坛固然非破不可,只怕他的脑袋也要开花!
谁知他的脑袋并没有开化,酒坛子也没有破!
亚马的手已突然伸到他头上,托住了这坛酒。
“手勾魂”又冷笑一声,突然飞起一脚,猛踢亚马的下腹。
他也没有踢着。
亚马的人突然翻了起来,从他的头顶上翻了过去,落到了他背后,手里还是托着这酒坛。
“手勾魂”反脚再踢,亚马又翻回到他前面来,叹了口气道:“这坛酒已经是我们最后一坛酒了,这脑袋也是你最后一个脑袋了,你又何苦一定要把它们都砸破?”
“手勾魂”终于松开了他的右钩左锤,笑了笑道:“看来这个人果然是亚马!”
高老头道:“哦?”
“手勾魂”道:“除了亚马之外,又有谁肯为了一坛酒费这么大的力气?”
高老头微笑着:“不错,像亚马这样的呆子,的确已经不多了!”
亚马接过酒坛,轻轻放回桌上,突然“啵”地一声,这坛酒立刻粉碎!
坛子里的酒流得满地都是!
刚才“手勾魂”与亚马的手都在用力,休说这酒坛只是陶土烧成,就算是铁打的,也一样要被压扁。
高老头看在眼中,只能苦笑,道:“天下事往往都是这样的,你要它破的时候,它偏偏不破;等你不去碰它的时候,它反而破了……”
亚马却淡淡道:“这世上无可奈何的事本来就很多,所以,做人又何必太认真?”
“手勾魂”的眼里,突然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凄凉辛酸之色,默然的转过身,走了出去。
亚马的这句话,仿佛勾引起了他藏在心匠很久很久的伤心事……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得一句又可爱,又清越的声音,道:“上清观宫主,鱼玄玑特来求见亚马公子!”
说话的这人,正是那样子很乖,眼睛很大,替杜美吟槌腿的小姑娘——巧儿。
巧儿正从那片浓密的枣子林中走出来,满天的星光月色,彷佛都到了她眼睛里。
亚马皱眉道:“上清观宫主?”
高老头也叹道:“她果然是个真的宫主?”
巧儿道:“绝对一点也不假!”
亚马道:“她的人呢?”
巧儿笑了,笑得很甜:“她生怕又把亚马公子吓跑,所以还留在外面!”
她笑得虽甜,说的话却有点酸。
亚马只有苦笑。
巧儿眨着眼睛,笑道:“现在她就在外面等着,却不知亚马公子敢不敢去见她?”
高老头忽然道:“他当然敢!”
这位深沉而神秘的老人微笑着,悠然接着道:“他若是不敢去见这位宫主,只怕他所有朋友的屋子,全都会被拆光砸烂!”
群星闪烁,上弦月弯弯地嵌在星空里。
枣林里流动着一串串的清香。
并不是枣树的香,是花香!
花香是从一条狗身上传出来的,一条非常健硕,阔身长腿的打猎狗。
这狗儿身上披着一串串五色缤纷的鲜花,嘴里也衔着一篮子鲜花。
满篮鲜花中,有一只玉盆,莹然生光。
巧儿接过花篮,取出玉盆,嫣然笑道:“这是我们宫主赔偿这位老先生的,就请亚马公子替他收下。”
亚马接过玉盆,掀开盆盖,里面竟是一叠整整齐齐的银票,合计有一百两黄金!
像这样的小木屋,五十两金子就可以盖好几栋,这当然已不能算少。
巧儿道:“一点小意思,但望这位老先生笑纳……”
亚马道:“他不会笑纳的!”
巧儿道:“为甚么?”
亚马道:“因为这一百两金子,若是你们要送他,他根本不需要,若算是赔偿他这屋子,又好像不够!”
巧儿道:“这里有一百两黄金!”
亚马道:“我看得出来。”
巧儿道:“一百两金子赔他这小木屋还不够?”
亚马道:“还差一点点?”
巧儿道:“差一点是多少?”
亚马道:“究竟差多少?我也算不出来,大概再加三、四万两,总差不多了!”
巧儿吓了一跳:“三、四万甚么?”
“当然是三、四万两金子。”
巧儿笑了。
“你不信?”
巧儿吃吃笑个不停:“竹杠不是这样敲的!”
“怎么敲?”
“总要有个谱……”
亚马突然提起刚才他坐着的那张雕花木椅道:“你知道这是张甚么椅子?”
巧儿笑道:“看来好像是张坐人的椅子……”
亚马道:“但这张椅子却是四百年前的名匠鲁直,亲手为天子雕成的,普天之下只有十二张,皇帝大内有五张,这里本来有六张,刚才却被他砸烂了四张。”
巧儿张大了眼睛,瞪着他手里的这张椅子,渐渐已有点笑不出来了。
亚马又道:“你可知道这小木屋,以前是谁住过的?”
巧儿已不敢胡乱接腔。
亚马道:“这本是大诗人陆放翁的夏日行吟处,墙壁上本还有他亲笔题的诗,现在也已被砸得稀烂。”
巧儿的眼睛张得更大了,脸上忍不住露出惊异之色。
亚马淡淡道:“所以这木屋里每一片木头,都可以算是无价之宝,你们就算真的拿四、五万两金子来赔,也未必够的。”
他笑了笑,接着道:“幸好这位老先生连一文钱都不会要你赔,因为四、五万两金子,在他看来跟一文钱差不了多少!”
巧儿悄悄的伸出舌头来舐嘴唇,吃惊的看着这神秘的老人。
这个又矮又瘦、毫不起眼的小老头。
高老头却还是悠悠闲闲的坐在那里,慢慢地啜着他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
像是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喝这杯酒更重要的事。
亚马忽然又转过头向“手勾魂”笑了笑道:“我知道阁下的见闻一向很广博,阁下当然也听说过世上最有钱的人是谁了?”
“手勾魂”沉吟着,道:“地域最多的,是‘荣华富贵楼’的雷家,珠宝最多的,是关中魏氏,但真正最有钱的,只怕是山西大通钱庄的高光恒!”
亚马道:“阁下知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手勾魂”道:“这个人的大通钱庄是全国联营,虽然富甲天下,却喜欢过隐士般的生活,所以很少有人看见他的真面目,只听说他是个很孤癖、很古怪的老人,而且……”
他突然停口,看着高老头。
现在每个人终于都已明白,这神秘老人,就是富甲天下的高光恒。
高老头忽然叹了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道:“现在既然已有人知道我在这里,这地方我也住不下去了,不如就送给你吧。”
亚马看着地上一堆堆破木头,道:“我记得以前也曾向你要过,你却连借我住几天都不肯。”
高老头淡淡道:“你自己刚才说过,这里的东西全是骨董宝贝,宝贝怎么能送人?”
亚马道:“宝贝变成破木头,就可以送人了?”
“一点也不错!”
“我现在总算明白你是怎么发财的了……”
高老头面不改色,淡淡道:“还有件事你也该明白。”
亚马道:“甚么事?”
高老头道:“你逃走的时候,世上也许真的没有人追得上你,只可惜这世上除了人之外,还有很多别的东西,譬如说……”
“譬如说一条鼻子很灵的狗!”
高老头也叹了口气,道:“你总算还不太笨,将来说不定也有一天会发财的!”
漆黑的车子,漆黑的马,黑得发亮。
黑得发亮的马车上,也缀满了五色缤纷的鲜花。
巧儿道:“宫主就在马车里等你,你上去吧。”
亚马道:“上车去?”
巧儿道:“嗯!”
亚马道乙“然后呢?”
巧儿道:“然后,这辆马车就会把你带到一个你从来也没有去过的地方,我保证你到了那地方后,绝不会后悔的!”
亚马道:“我当然不会后悔,因为我根本就不上车去。”
巧儿又瞪起了眼睛,好像很吃惊,道:“你为甚么不去?”
亚马道:“我为甚么要跟着一个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人,到一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去?”
巧儿瞪了瞪眼,道:“因为……因为我们会送很多很多金子给你!”
亚马笑了。
巧儿道:“你不喜欢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