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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天香幻境

锦衣少年大笑道:“蠢才,你上当啦!”

笑声中手腕一翻,那碧玉烟管斗使已敲在金渔翁的“肩井­茓­”上。

金渔翁霎时木立当地,竟已动弹不得。

锦衣少年道:“我这独门点­茓­功夫,无人能解,你还是乖乖站在这里一个对时……”

左脚跨上车辕,冷笑道:“谁若要妄解­茓­道,引起他的内伤,却莫要怪咱家未曾言明在先!”

他已坐进了车内,却又伸头出来,向亚马道:“你怎么还不上车?”

亚马笑道:“我来……”

他走向金渔翁笑道:“你答应请我‘活鲤三吃’我却有事要先走,你就­干­脆折几两碎银子,算是抵账吧!”

说着他伸手入他衣襟去摸。

衣襟里没有钱,他又往他腰里去摸。

也不知搔到甚么痒处?那老渔翁竟嘻嘻笑着扭闪躲避。

他竟然能动了……

薛神医瞪大了眼睛,车厢内却也传出一声冷哼。

亚马故作未闻,笑道:“原来你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还吹牛说要请客。”

金渔翁大笑道:“老夫在这家店里,是可以挂账的。”

亚马笑道:“好吧,这一顿先让你欠着……”

然后这才走到车门处,向锦衣少年道:“你还是要我上车么?”

锦衣少年冷哼道:“上来!”

赵子琛驾车之术果然高明。

那八匹骏马更是训练­精­良。

沿途上不但换马奔驰,倒像是要赶甚么急事一般。

亚马斜靠椅背,似乎已经睡着了。

这锦衣少年却一直用一双锐利目光,不时地上下打量着他。

亚马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脸上有花么?”

锦衣少年笑道:“花是没有,青春痘倒有几颗!”

亚马道:“那是因为我没有睡好,火气大了些。”

说着他又迳自闭目养神起来,只听他又道:“你叫甚么名字?”

亚马并未睁眼,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的名字对你们女人非常不利!”

她倒是吓一跳:“怎么,你知道我是女的?”

亚马笑道:“我终日在女人堆中打滚,岂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被你瞧出来又有甚么打紧……我问你,你怎么会解我的独门点­茓­手法?”

“我哪里会解­茓­,我只知道任何人身上血脉能被闭住,就一定有法子能打通……”

“你到底是谁?”

“我吗?宇内十大高手,亚马尚未排名!”

她倒吓了一跳:“你就是亚马?难怪……”

匆地迎面一阵清风吹来,抬眼望处,前面一片水天相接,竟已到了烟波苍茫的太湖。

遥望湖上风帆点点,白帆碧波,相映成趣。

车马又绕湖奔行了半晌,她自车内探头出来,指点了两句方向,终于道:“停下,到啦!”

只见前面林木青碧,竟是一片桑园。

繁茂的桑林中,不时有许多身材窈窕的采桑女子,谈笑出入。

江南少女,本多佳丽,而这些采桑女子,却更是出­色­!

当亚马正对外面看得出神之际,耳边却响起她的声音道:“你当真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兴趣知道?”

亚马笑道:“你如愿意告诉我,我当然有兴趣知道;你若不愿意告诉我,我问了也是白问……”

她已贴在他的耳边,一阵淡淡的兰麝之香传来,只听她在娇笑道:“那你就问呀!”

亚马道:“你叫甚么名字?”

她却咯咯笑着一跃下车,道:“不告诉你!”

亚马只有苦笑,他怎么总是要上女人的当?这个要命的毛病,到甚么时候才改得掉?

亚马走下车来,只见桑林中已嬉笑着走出一群采桑少女,人人都是青巾包头,青衫窄袖,衬得腰肢款摆,矫健婀娜!

其中又有一位身材高挑的云鬓少女,却穿得一身雪白轻罗短衣,被那一群青衣少女围在中间,有如群妃中的皇后一般。

蓦地那云鬓少女发现了她,立时向她奔了过来,娇笑道:“孟姊姊你真的来了?我真的高兴死了……”

这孟姊柹一把拉住她的玉腕,笑道:“柳家妹子,我说过要来,自然要来,我还会骗你么?”

那姓柳的少女“嗯”了一声,扭动腰肢,娇笑着不依,道:“还说不要我等,人家我已经等了好多天啦!”

亚马见这少女眼波横飞,轻嗔娇笑,举手投足间,媚态入骨,彷佛弱不胜衣,真不知这个万事俱不在乎,比男子还要狂放的孟小姐,怎会与这样的女子结为知交?

看来上天造人,的确奇妙得很……

孟小姐笑骂道:“我若是个男子,真要被你迷死了!”

那姓柳的又“嗯”了一声道:“我不来了!”

纤手轻轻一打她肩头,孟小姐却出声招呼亚马道:“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柳含烟小姐,他就是鼎鼎有名的‘武林种马’!”

柳含烟惊奇地望着他,两只大眼睛不断骨碌碌地打转。

亚马对她微微一点头,就向孟小姐道:“你呢?你到底叫甚么名字?,”

柳含烟接口道:“她叫孟湘吟!”

孟湘吟骂道:“见到英俊男人,就抢着说话,连我的名字都出卖给他啦!”

柳含烟羞道:“哪有,因为是你的朋友我才……我才懒得理他!”说着就倚了过去。

孟湘吟笑了起来:“柳家妹子,你这个毛病一定要改,一见到男人就皱眉头,看到女孩子反而这么亲热,难道想做老处汝么?,”

柳含烟伸出手指,轻划面颊,笑啐道:“羞不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你呢?你见到男孩子就……就亲热是不是?”

柳腰轻折,曲着身子,咯咯娇笑不住。

孟湘吟道:“我根本就是男子,以后你该叫我‘哥哥’才是!”

既而挽起亚马的手笑道:“她讨厌我们男子,我们就偏要在她这里住几天,柳含烟,我们要吃定你!”

柳含烟道:“你吃嘛,吃嘛,我就给你吃!”一个身子又向孟湘吟腻了过来。

笑语间,已走入桑林,一条白石砌成的小道,婉蜒伸展在褐­色­的泥地上。

桑林未尽,前面突地出现一片花丛!

万紫千红,竟相吐艳,香涛花海中,隐隐露出一角红楼。

再走两丈,便见红墙绿瓦,青竹为篱,幽静中带有繁华。

柳含烟轻唤一声,两个贝齿皓眸的粉衣小鬟,便奔出来开了篱门,憨笑迎人。

柳含烟拉了孟湘吟腕子,随在那粉衣小鬟身后,穿过一条雕花曲廊,栏杆外桃花正艳,香气醉人。

桃花尽头,匆地又见一角飞檐,一道月牙门上,不知是哪位名家题字——花间小筑。

花间小筑里,更是明窗净几,不着点尘。

转瞬间,柳含烟便令丫鬟开出一席佳肴美酒,伺候的果都是些云鬓粉衣的明眸少女,看不到半个男人的影子。

那柳含烟不住与孟湘吟谈笑,对亚马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亚马只觉得这少女忸怩作态,也懒得对她多加理睬,只管开怀畅饮!

他酒量本豪,那孟湘吟竟也是海量,酒到­干­杯,面不改­色­。

匆见厅后转出几个手捧丝竹乐器的少女,叮咚一声,奏起乐曲。

又转出几个身披轻纱的少女,在堂前曼舞起来。

轻歌曼舞,佳肴美酒,亚马薄酒微醉,豪情顿生,夺得一具瑶琴,挥手而奏,引吭高歌道:

黄芦岸白苹渡口,

绿杨堤红蓼滩头;

虽无刎颈交,却有忘机友!

点秋江白鹭沙鸥,

傲煞人间万户侯——

不识字烟波钓叟!

他本极风流倜傥,丝竹弹唱,琴棋书画无有不通,他这一曲小令,唱得高吭入云,余韵绕梁,四下的粉衣小鬟,个个如痴如醉……

孟湘吟拍手笑道:“不想你倒风雅得很!”

她竟也接过他这具瑶琴,纤手一挥,琴韵如珍珠般流泻而出。

檀口微开,引吭而歌:

春风骄马武陵儿,

暖日西湖三月春。

管弦触水莺花市。

不知道——不到此。

宜歌、宜酒、宜诗!

她这一曲,更如仙音天籁,一场酒筵生­色­不少!

亚马拊掌大笑道:“宜歌、宜酒、宜诗,真是绝妙佳句,当浮三大白!”

柳含烟却冷笑道:“如果再宜武,岂不更是美哉!”

亚马道:“宜舞?她们不是正在舞着的么?”

柳含烟叱道:“装傻么?我说的是这个‘武’!”

突地纵身一个起落,掠到亚马身上“将台”大­茓­。

亚马急闪开,道:“玩真的么?”

柳含烟冷笑:“既然要打,当然要真打!”

说话之间,双手不停,一连使出七招,急风骤雨般地直点亚马的“中应”“巨阙”“丹田”“肩井”“志堂”“笑腰”“灵台”七处大­茓­!

亚马本不愿与这娇滴滴的美人对敌,只不过她的攻势实在太过凌压,两手各持一支竹筷,把一套“越女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逼得他步步后退。

突然发觉背后已经抵住了墙壁,他已经退无可退了。

柳含烟娇喝道:“再不还手?”

亚马突地大笑:“偏不还手!”

这四个字刚说完,就听到“砰”地一声,砖彻的墙就已破了一个洞!

石层纷飞中,他已破墙而出。

柳含烟有些吃惊道:“居然被他逃走了?”

突然亚马嬉笑着道:“谁说我逃走了?”

柳含烟闻声回头,竟见他不知何时又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大吃大喝起来。

柳含烟一咬牙,叱道:“结阵!”

忽然间人影闪动,这厅中弹奏乐器,曼妙跳舞的少女们,身气错动,脚步轻盈,身手矫捷,一波又一波地展开攻势!

亚马暗自心惊,一波又一波的粉拳秀腿,各种乐器俱都变成了致命的兵器,亚马除了靠灵巧的身形闪躲之外,简直不知道该怎样还手招架!

渐渐地他被逼入了包围的核心,突地一片碧光大盛,是孟湘吟的那支长逾三尺的翡翠烟管,攻了过来!

这次她的攻势中,竟然连一处破绽都没有!

谁知却偏偏在没有破绽之中,突地被他切身溜了进来。

他一切入,就紧紧地贴到了她的胸前,离她不到两寸,呼吸可闻。

孟湘吟的两只手竟然已经在外门,回救已是不及,她只能疾速后退!

谁知她退他就跟进,无论孟湘吟如何跳跃闪避,亚马总是保持着两寸的距离,紧紧地贴在她胸前!

他若要出手,随时都可以制住她的!

柳含烟与全部少女都被他这种骇人的轻功身法吓得呆了,全都忘了再出手攻击……

全都在设想如果自己遇上了这样的怪招,该怎么化解?

如果自己是男子,这当然不是问题,只须双手回抱,将他紧紧缠住,手中武器便可作致命的一击!

但是以柳含烟、孟湘吟这样的女­性­,能主动地双手环抱么?

孟湘吟已经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把心一横,突然不退反进,挺着胸膛向他撞去!

这下子大出亚马意料之外,他虽自许风流,却不能赖到在打斗中去触碰一个女子的胸部……

他疾速后退!

后退的速度太快,力道也太快“砰”地又撞到墙壁,又将那结实砖墙撞破一个大洞“砰”地摔到外面去了。

这次他不是故意去撞墙的,所以摔到外面去了。

等他爬起身来,拍拍ρi股时,孟湘吟、柳含烟,及全体少女全部跪了下来,齐声道:“参见令主!”

亚马倒是吓了一跳,随即省悟,道:“你们都是玉清教徒?”

匆听后面一个娇­嫩­的口音,欢呼道:“叔叔!”

原来是翁伶伶,飞奔跑来,投入他怀中,娇声道:“我好想你!”

亚马把她抱了起来,道:“叔叔也好想你……”

他抚着她的头发,打量她的气­色­还不错,道:“你的伤势已经好了?”

牵着伶伶出来的是阿娟,也来参见令主,道:“玉清宫的‘玉露丹’是治伤灵药,令主也该带一些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亚马这才想起,还有一大堆女孩子正跪着,连忙唤道:“起来,大家都起来。”

孟湘吟等人全都起身,亚马瞪眼道:“你们刚才是甚么意思?”

孟湘吟道:“没有甚么意思,我们只是要考较令主的武功……”

亚马赫然大笑,道:“考较出来了没有?”

孟湘吟道:“令主差矣,我们的意思,是要让令主考较我们!”

亚马一怔!道:“考较你们?为甚么?”

“因为我们要主持各地‘玉清宫’要负责收录孤儿,并教育弟子……”

亚马听得似懂非懂,孟湘吟续道:“所有我们玉清宫的弟子,全都是孤儿,玉清宫其实就是超大的孤儿院!”

“原来如此。”

“任由孤儿在社会上流浪,不但造成社会不安,也会由于他们人格不健全,长大后终于会流入歧途,为非作歹的居多……”

“所以,我们不但要尽量收容孤儿,还要教育他们文学武功,为人处世……”

亚马由衷赞道:“了不起!”

“我们相互之间不是师徒,却是按年龄,论辈分,变成一个大家庭,亲蜜的家庭……”

“对!”

“玉清教听起来像是个道教,却没有任何宗教的灌输,‘玉清’两个字,只是‘玉洁冰清’的意思!”

“我们收养的不论是男童女童,不论他们的资质智愚,不管他们相貌美丑,不管将来成就高低,第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有绝对高尚的道德规范,绝对不可以为非作歹,为害社会……”

亚马点头道:“这是当然……”

“我们收养的孤儿,将来都要各自出宫去,自谋生活,自行独立,也可以男婚女嫁,过正常的家庭生活……”

“应该应该!”

“但是无论男女,也无论婚嫁对象是否同是玉清子弟,绝对要‘忠贞不二,从一而终’保持绝对的‘玉洁冰清’这才是善良的社会风俗!”

亚马似有所悟,道:“所以你们收养的孩子,入教之时就要先告诉他们这个道理?”

孟湘吟道:“有些孩子听得懂,有些太过幼小,根本听不懂,怎么跟他说道理?”

亚马道:“那要怎么办?”

孟湘吟道:“强制执行!先刺上花,种下‘毒誓’!等他慢慢长大,反覆说给他听……”

亚马一惊!急拉开小伶伶的衣襟一看。

果然一朵艳红的记印,正是一个女首、蝠翼、鸟爪、蛇身的美丽记印!

亚马悚然而惊,为伶伶拉好衣襟时,关心地问道:“痛么?”

伶伶道:“这么一点痛算得了甚么?”

亚马道:“你是心甘情愿,要做玉清教的子弟的?”

伶伶道:“是,这里很好,所有的阿姨、姊姊,都对我很好!”

柳含烟道:“这里是玉清观的太湖宫,阿萍、阿娟都是本宫的姊妹,所以她就把这孩子带来这里!”

阿娟也接着道:“伶伶这孩子很懂事,也很乖,只是太孤僻,太沉默了些……”

亚马对伶伶道:“以后,你要快乐些,知道吗?”

伶伶点点头,还是没有开口。

亚马取出一本薄薄的绢册来,交给柳含烟,道:“他的爷爷是宇内十大高手之一的‘无影剑’翁天杰,这是他祖传的剑谱,等伶伶的武功基础打得稳固了,再将这套剑法传她!”

柳含烟道:“要我传她,我自己就得先要能够参悟……”

亚马想了一下,道:“对,你­干­脆先学会,再传给所有弟子,就当是咱们玉清教的一门基本功夫!”

柳含烟大喜道:“太好了,多谢令主!”

亚马再取出那柄“紫霜剑”来,交给伶伶,道:“这柄剑是‘粉侯’花飞杀你爷爷的,可是你爷爷也用这剑杀了花飞!”

伶伶接在手中,眼眶含泪,却没有哭出来。

亚马便把当天的经过情形详细讲述了一遍,再对伶伶道:“等你长大一些,我再带你去祭你的爷爷!”

伶伶点点头,捧着剑奔了出去,跑到花圃里,再也忍不住地伏地大哭了起来。

亚马正想追去,柳含烟却拦住他,道:“让她去哭,让她痛痛快快地发泄一次……我们都是孤儿,我们都有过这种心情!”

亚马只好叹了口气,再转向孟湘吟道:“你跟那‘粉侯’花飞有甚么关系?”

孟湘吟脸­色­苍白道:“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有关系?”

亚马沉声道:“那赵子琛怎么又会为你驾车的?”

孟湘吟冷笑道:“既已被你看出,我也就不瞒你,但是我现在怎么说都是‘一面之辞’所以我也不必多说。今年七夕之夜,是咱们玉清教建教百年大典,你只要到玉清观一行,便知端的!”

“玉清观就是玉清教的总坛?”

“不错,总坛之下,分有九宫八部,这九宫是分散在各地的孤儿教养院,八部是总御九宫所属的成千上万子弟的八种功能­性­组织……”

亚马打断她的话,道:“我现在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么多,说了我也记不住,我还有重要事情要去办,七夕之前,我是会赶到玉清观便了!”

阿娟叫道:“玉清观在……”

亚马挥挥手道:“我要去,就一定找得到!”

话声才落,他已走得不见人影。

他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震惊了在场的所有少女。

有这么个名誉极为不好的“令主”是玉清教的幸?还是不幸?

雷玉峰一接到信鸽,立刻就赶来找他这个宝贝妹妹雷玉芝。

雷玉芝一见到信鸽腿环上的纸条就道:“是亚马的亲笔!”

雷玉峰喜道:“他的意思,是答应要来了?”

雷玉芝道:“大概不错,所以我们要给足他面子,我们两个都亲自去接!”

雷玉峰道:“好!立刻出发!”

所以他们就立刻以快马奔驰,在第二天凌晨,就已赶达黄梅山庄。

可惜他们只接到了一个薛翠凤,而没有接到亚马。

雷玉峰道“他人呢?”

她当然不知道。

她与梅长芬醒来就只见字条不见人。

她与梅长芬放出信鸽后就在此苦等,不但没等到亚马,就连自己的父亲薛神医,都不知去向?

她们当然没有出去打听找寻,她们怕万一错过……

雷玉芝在外面历练过许多年,所以她比较有主见,道:“亚马这个人我很清楚,他一定是有自己的事要去办,而且他一定会直接到‘荣华富贵楼’……”

她把薛翠凤拉到一边,悄悄问道:“你已经跟亚马合体了?”

薛翠凤有些娇羞地点点头。

雷玉芝又问:“他已经给你下种了?”

薛翠凤又点头。

雷玉芝再问:“我看那位梅长芬表情有些怪怪的,她也被亚马搞上了?”

薛翠凤道:“是,亚马酒喝多了,就一时乱了­性­,一次把我们两个都搞了……”

雷玉芝再追问道:“亚马也给她下了种?”

薛翠凤道:“我记不清楚了,我已经被搞得头晕脑胀,天晕地暗……不过回想起来好像是还没有,因为亚马发泄的时候,正好是在跟我……”

雷玉芝叹道:“这种事要弄个明白,不可以好像,要知亚马之所以不肯随便留种,就是怕亲血缘却姓了外姓,将来酿出了悲剧……”

薛翠凤急道:“这怎么办?”

雷玉芝当机立断,道:“你出面要求他,到雷家去陪你住一个月,一个月后就该知道是否成孕……”

薛翠凤只好同意。

就这样,就把薛翠凤与梅长芬二女,一起都接了回去。

荣华富贵楼的雷家,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老太夫人的八旬寿诞刚过,又传来目前的当家主人雷玉峰竟要“纳妾”的喜讯。

雷玉峰早在二年前一次娶得萧氏两姊妹为妻,这次却更是宣布要一次纳“栖霞四凤”四位美女为妾,真是胃口奇大!

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栖霞派名声极大,江湖人也都知道“栖霞四凤”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貌美如花。

人人都羡慕这雷玉峰真是艳福不浅!

但是雷氏其他亲属的想法却又各有不同,因为雷玉峰不能生育的谣言,正在他们雷氏亲属之间,如火如荼的传开……

所以雷玉峰“纳妾”的那天,来喝喜酒的人,简直比老太夫人寿诞那天的人更多!

大家都要来争睹一下名震武林的四凤风采。

毕竟十七、八岁的新娘子,要比八十岁的老太婆好看得多!

纳妾不是结婚,虽然也很铺张,却没有那么多繁文褥节。

大厅里、庭院里,甚至连回廊上,花圃间,接连摆上流水席,好酒好菜,不断的往桌上端。

所以认识不认识的人,只要进了雷家大门,就找桌子坐下,吃喝一番!

雷玉峰更是领着四凤不停地穿梭在宾客之间,不断地敬酒,仿佛是要全天下的人都承认,雷玉峰不但有­性­能力,而且能力特强!

双萧、四凤,已经六个啦!个个年轻貌美,娇艳如花,如果没有超人之能,怎么敢娶这么多?

远远的花丛树影间,却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盯着雷玉峰与陪着敬酒的四凤。

他手上一对铁胆仍在不断地搓揉,叮当作响。

他正是雷玉峰的大伯雷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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