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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苍天有泪之愿与君同 >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我的心?”

“你侮辱她的人格,怀疑她的品行,你心里根本不相信她!”

“我……我没有,我……”

“哎呀!傻儿子,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啊!”品慧走到云翔面前,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慰的拍了拍,“你得让她知道才行。你别看雨鹃表面上强硬的很,这种女孩子,往往才是最容易心软的。来来来,娘教你一招,对付雨鹃这种嘴硬心软的女孩子,绝对百试百灵!”

“什么招?”云翔越听,越觉得他娘的分析有道理。光明重现的感觉,让云翔沮丧颓然的心情一下子又激动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啊!”

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品慧越说越兴奋,云翔却越听越不是个味儿。他一脸难­色­,将信将疑的问道:“这样,能行么?”

“当然行!”

“我……不行吧,这样,好丢人的。而且她,会更气吧!”

脸一板,品慧认真的盯着云翔的眼睛,问道:“你以后娶她当媳­妇­不?”

如此直接的问题砸得云翔一愣,犹豫了一会儿,他才正­色­的点点头。

“那就行了!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你就放胆儿去做,在未来媳­妇­面前丢人怕什么,横竖早晚都是自己人。”

“呃……恩,自己人。”

听到‘自己人’,云翔额外的有动力,虽然不知道自家娘亲那满满的自信从哪里来,但是云翔还是被感染到了,是了,既然已经确定了心意,又怎么可能让她成为“别家人”!

于是,雨鹃囧了。

感受着身后强大的压力,雨鹃告诉自己要淡定,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视就行了。做了一次深呼吸,雨鹃抚了抚胸口,迈大了步子朝卧室走去。

“雨鹃,我看你早饭没吃几口,是不是不舒服啊?还是,想吃点别的什么?”

又来了!雨鹃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心里愤怒了,可不就是不舒服么!一大清早的发疯,谁受的了!脚步只是顿了顿,却又以更快的频率向前迈进,雨鹃不明白,不就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雨鹃,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啊!”我也有腿!

“雨鹃,饺子怎么样,猪­肉­大葱的!”不知道我不吃葱么!

“雨鹃,你不要不理我嘛!”就是不理你!

“雨鹃,……”叫叫叫,叫魂啊!

转过拐角,雨鹃一反身,直接伸出左手将云翔顶在外面,她歪着头,右手已经抓住了门框,一脸坦然,“我换衣服,你要继续跟进来么?”没想等着他回答,右手一使力,雨鹃直接关了门,“嘭”的一声,响动比平时大了很多。

这人究竟是怎么了?中邪了么?一大早就跑来蹭早饭,吃完饭就开始跟进跟出,直接是无视掉自己的冷言冷语。雨鹃系着扣子,眼睛死死地盯着进门的方向,仿佛要穿透门板盯住门外了男人。他怎么能,怎么能像个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拉开了房门,毫无意外的看到一张笑脸,雨鹃眼睛转向旁边,故意不去看他,心里却不得不感叹,这人真是,笑得很好看!

雨鹃走到哪,云翔就跟到哪,一路上自说自话,得不到回应也不在意,说到没的说了,就兴致不减的说起下一个话题。雨鹃估计,这人前二十几年说过的话,都不见得有今天一天说得多。

到了毓锦轩,雨鹃又钻进了仓库,这回云翔可不傻,也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了进去。

“这么多布啊!虽然穿在身上,但是我都不认识他们。”

“雨鹃这是啥啊?”云翔随手撩起一块料子,摸了摸,心里就差不多明白了。说不认识,也就是骗骗雨鹃罢了,在织锦堂­干­的那几年,总不是混的。

抬了抬眼皮,雨鹃下意识的答道:“素锦。”

“那这个呢?”

“软烟罗。”

“还有这个?”

“绯……”看到云翔得意的笑容,雨鹃才发现自己被绕了进去。她懊恼不已,将剩下的两个字关在嘴里,咬着下­唇­,恨恨的瞪着云翔。

“绯什么?说下去啊,我想知道。”云翔笑意越来越浓,雨鹃恨不得冲上去,两拳打散它们。

转过背去,雨鹃鼓着腮帮子生闷气,从前的冷淡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她试图控制被轻易挑起的情绪,却发现自己已经根本没有办法无视某人的存在了。她心里清楚,这一战,完败。

“雨鹃,你想不起来么?”云翔无辜的看着雨鹃的侧脸,心里却觉得,生气的雨鹃真可爱!“我好像知道诶!叫,绯云纱。对不对?”

咬了咬牙,雨鹃又转向云翔,没好气的道:“对,你都对。我生气了,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你可以不用再跟着我了吧!”说完,雨鹃便气冲冲地往外走,她一定要去喝碗凉茶,败败火气!

腰上突然缠上一股力道,转瞬间,雨鹃已经被环进一个极小的空间里,男人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袭来,它们钻进她的毛孔,让她避无可避。雨鹃用力的挣扎,结果也只是证明了男女力量的悬殊,她泄气了,放下了企图抽出的手臂,闭上眼睛,她感觉得到,胸腔里加速的心跳。

“雨鹃,对不起。”将下巴轻轻地搁在雨鹃的头顶,云翔的声音不似先前的得意,反而带了点哀求的味道。“你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哼!”

“雨鹃,原谅我的后知后觉。其实,我爱你!”

有了这三个字,还让人怎么气下去!雨鹃努力收住想要翘起的嘴角,眼睛里有些湿润。女人哪,果然是感­性­动物!

“我是吃醋了,我是不可理喻了,可是雨鹃,你怎么可以对他笑得那么开心!”那口气,简直委屈死了。

“那,我对谁都是这么笑的啊!你怎么不气?”闷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但那语气,明明就是撒娇。

“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酸哪!

“无聊!”

“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对他笑。不对,以后只许对我笑!”

“哪有这样的,我不答应。咳咳,你先放手。”

“你不答应,我不放。”

“放手啦,让人看见我就不要活了!”

“不怕,反正迟早都是我媳­妇­。”

“你……”雨鹃满头黑线,这孩子,谁教的啊!

新出炉的恋人总是有说不完的情话,你侬我侬,甜的腻死人。嗯哼,好吧,大家退散,灯泡什么的,瓦数太大会烧坏的!

“好啊,只要你把那三个字再说一遍,我就答应你。”

“哪三个字?”

“就是你之前说的啊!”

“说什么?”

“我爱你啊!”

“恩,我也爱你!”

端坐在侧边下首的椅子上,明月垂目敛神,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昨天一回家就被告知,家里要来人了。明月自然晓得婆婆口中的“人”是什么意思,迟缓的摆了个牵强的笑脸,明月便以安排相关事宜为借口退了出来。派了丫环小厮去收拾屋子,又吩咐连翘到卧房的楠木箱子里去取两床新的被褥铺盖,明月这才靠着朱漆的柱子,侧坐在回廊边。掩了掩有些灌风的领口,明月安然的欣赏着沿回廊外侧摆放的一溜儿寒菊,­唇­边带笑,未及眼底。

果然没有料错,只要自己先示弱,他们必然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明月弯腰扯下一片掬花瓣,放在鼻前轻嗅,“如此迫不及待的把她接来,看来,孙子果然重要。只是不知道,对这位孙子他娘,这一家子又是个什么态度!”低喃的声音,深沉而魅惑,不知道讽刺和淡漠,哪个比重更大。

听得远处隐约有声响,坐在主位的婆婆明显有些激动,明月依旧维持着沉稳,只是悄悄的用眼尾的余光,扫了扫右手边神­色­古怪而又尴尬的丈夫。

不多一会儿,一个二十出头的美貌女子便出现在了门边,月白的衣裙略显宽松,不到三个月的肚子尚未显怀,裙摆遮盖下的脚步显得有些凌乱。

明月终于抬起了目光,她不解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心里却冷笑不止,难有波动的情绪终于染上了些许怒意。做戏也要做的像一点!如此汹涌的感情流动,到底当我是瞎子,还是傻子!

看出婆婆眼底异常的怜惜和悲悯,明月知道自己八成是被骗了!那所谓的‘丫鬟’,穿着缎面的衣服,Сhā着­精­致的头面,举手投足哪有一点丫鬟的谦卑,明月暗自揣测,这两个女人只怕是关系匪浅!

看到妻子的困惑,原本就担忧的云飞又添了一丝紧张,他急急的走到梦娴身边,提醒似的喊了一声“娘”,又冲对面的天虹使了个眼­色­。

下意识的看了看明月,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云飞冲她抚慰的笑笑,然后才安心的转头对梦娴道:“娘,我先扶你坐下。”

待呣子俩重新坐定,梦娴才意识到刚才的失态,她忧心的看了看那边明月,又看了看这边的天虹,最后才含笑道:“明月啊,这是阿霓。”得到了明月的点头微笑,梦娴才又看向天虹,“阿霓,这位就是少­奶­­奶­了!就是她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才央着我把你接回来的。喏,赶紧去敬个茶,好生感谢才是!”

强忍着胃里的不适,明月善意的微笑着接过双手捧上的茶,她低头对上阿霓的眼睛,伸手将她扶起。只上­唇­些许的沾了沾茶汤,便将茶盏搁在一边,明月拿起帕子拭了拭嘴角,仰头对着阿霓,温和地说道:“阿霓姑娘,准备得实在有些匆忙,要是有不合意的地方,直接跟我说就好,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啊!”

将她古怪的神情收于眼底,明月又转脸看向云飞,笑道:“说起来,阿霓姑娘也该给相公敬杯茶才是。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相公,你觉得呢?”

“唔……呃,恩。”

接过丫鬟又一次递上的茶盏,阿霓挪到云飞面前,咬着­唇­迟疑了半晌,才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屈膝抬手,道:“少爷,请喝茶。”

坐在一旁冷眼看着,阿霓的悲凉与激动和云飞的退避与慌乱,都让明月觉得十分的不对劲儿。低头将帕子叠好,明月暗暗挑眉,我倒要好好看看,这一家人究竟在玩儿什么把戏!

等到真正安顿好阿霓,已经是下午了。明月带着连翘从拱门里拐出来便进了花园,顺着抄手游廊缓缓地走着,明月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神­色­有些凝重。

“阿翘,上次让你收好的方子还在么?”明月心里叹了口气,该做的还是得做。

“在的。”

“拿去给娘,就说我让大夫照惯例开的安胎药,不知道合不合适。”

“好,我知道了。”

“放下就回来,别的不要管,知道么?”

“放心吧!这么多年了,小姐还信不过我吗!”

明月会心的笑了笑,自从进了这展家,阿翘就变成唯一的温暖了。

点了点头,明月柔声道:“自然是信得过的。现在就去吧,回来的时候去看看阿超回来没有。”

“诶!”

阿霓的眼神,好熟悉!独自顺着往前走,明月皱着眉头,奋力的在记忆中搜索着。那种感觉只觉得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

“少­奶­­奶­。”

问好的声音打断了明月的思绪,习惯­性­的微笑点头,却在错身的瞬间脚步一顿。

“请……请等一下!”明月转身看向那人,不确定道:“你是……纪天尧?”

“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明月又走近一些,她死死的盯着天尧的脸,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微末节。一个有些离奇的猜想在明月脑海中闪现,她紧紧的捏着帕子,神情恍惚。

“少­奶­­奶­,你,有事么?”

“哦,没,没事。你去忙吧!”

阿霓?纪天虹?明月脑子混乱了。一路疾行回了房,明月坐在梳妆台前,“咚咚”的心跳声久久不能平静。手指无意识的轻敲着桌面,明月紧抿着双­唇­,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阿霓的眼神很熟悉。

阿霓跟纪天尧,眼角眉梢挂着像。

阿霓,阿霓,阿霓……等等!霓,不就是虹么!

如果阿霓跟纪天尧是兄妹,自然会长得相像!

眼神……对,还有眼神!明月神­色­一凛,指尖在桌面敲出闷闷的响声。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眼神熟悉?那分明就是小影子的眼神!看自己是羡慕又排斥,看云飞是自卑又眷恋。明月没有忘记,曾经,年少的映华就是因为这样的眼神,伤心的哭了一晚上。

是了,一定就是这样,不会错的!

阿霓,就是纪天虹!

一瞬间,明月就想明白了许多事。比如说梦娴跟阿霓之间的熟稔。比如说阿霓对展家的熟悉。再比如说,他们遮遮掩掩的目的。

快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饶是一贯淡定的明月,联系着之前听说的想通了整件事的始末,也险些叫出声来。

真是,真是无耻!原来纪天虹消失不是小产死了,而是怀着孽种不能见人!展云翔会搬出去,大概也是忍不了大伯跟弟媳这种丑事吧!明月怔怔的看着镜子,眼神茫然。这是到底是怎样的人家啊!这样的女子居然还能让她再进门?还帮着她隐瞒身份?

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明月渐渐攥紧了拳头。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少­奶­­奶­明明是病死的,却要迁怒到换掉所有的下人!

“呵!”牵出一个嘲讽的笑,明月盯着镜中人,“障碍一早就扫除了,人家的计划里,从头到尾,结局就只有这一个。你先提,人家当然乐得顺势而为,你不提,终归也是要接受。而你,在众人眼里,不过是个被利用被欺骗却还不自知的小可怜罢了!”

良久。

蓦地放松了僵硬的身子,明月趴在桌面上恢复了原来的冷淡。

不是不想让我知道么?好啊,那我就不知道好了,本来也跟我没关系。从一开始,我要的就只是大老婆这个头衔而已。

相对于雨娟和云翔冰释后的甜蜜,现在的明月就如同置身于一场巨大的闹剧之中,想抽身已是不可能,唯有冷笑着,陪着他们演下去。

只是,这世界上,真的有不透风的墙么!

看着云飞一脸灰暗的推开房门,明月刚刚整理好的心情又忍不住泛起厌恶。在明月挣扎的片刻,云飞已经兀自的坐在桌边生起闷气来,强压下恶心的感觉,明月无奈的抿抿­唇­,迎了过去。

没有办法,表面功夫是保证生活质量的必需品!

“相公,怎么了?”走到云飞身后,明月将手轻放在不甚宽厚的肩膀上按捏起来。

半天没有听到答话,明月也不在意,只一味的做好一个妻子该有的贤良。她心里明白,这种时候越是追问,越得不到答案!手上继续着简单的动作,明月并不着急,男人嘛,无非就是铺子和娘子。

“你在展家,过得好么?”云飞突然的问了句不相­干­的,让明月动作一滞。云飞笑了笑,扯过明月的手,将她拉到身前,“不要紧张。你不回答我,我也知道,你过得一点都不好。”

“相公,你这是……”顺着云飞的意思坐下,明月侧着身子面对着云飞,无措的睁大眼睛。

“在这样的一个家,谁又能真正过得好呢!没有选择,不能自主,展家的人从来都只能违背自己的心意,每天­干­着自己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事。”自嘲的笑了笑,云飞灰暗的脸­色­有些好转,却依然眉头紧锁。

原来是为了铺子。明月垂下了目光,掩盖住心里的不屑。虽说进门的时间不长,但也足够让明月看懂好些事情了,比如说,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我不喜欢做生意,我讨厌跟满身铜臭的人来往,但是,为了展家,为了爹,我违心的做了。难道这还不够吗?为什么爹还是不满意呢?难道,非得让我像他那样染上一身洗也洗不掉的味道,才能证明我的孝心和决心么?”一拳砸向桌面,云飞隐忍的紧闭双眼,仿佛在心里激烈的反抗着。

看着因晃动而溅出的零星水渍,明月额角抽动。孝心?自己出了事让父母来收拾烂摊子,这也叫孝心?秉承着倾听者的良好美德,明月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不多说。好吧,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她是确实很无语!

“既然云翔比我更能­干­,那就给云翔好了!我从来都不想要这些东西,我跟爹说过无数遍,为什么他就是不理解呢?我也有我的理想,为什么他非得把他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

“相公,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了。做父母的,哪里有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爹这样做,不是正说明他对你的期望是很高很高的么!相公,你是爹的骄傲啊!”

明月露出恰到好处的钦慕,既不会太露骨,也能很好的让云飞感受到被仰视的优越。如果面对的是面镜子,估计明月都要对自己的演技竖起大拇指。

“我知道,爹对我的期望,但是……”

“好啦好啦!父子俩哪有什么隔夜仇呢。相公如果觉得不舒心,好好地找爹聊一聊。爹是个讲道理的人,他一定会理解你的!”果断的打断云飞的抱怨,明月实在不想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况且,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报备!

“相公也是要当父亲的人了,应该更能理解爹的心情才对啊!”毫无意外的看到云飞脸­色­一变,原本是灰暗,如今却有些泛红。

明月理解的笑了笑,继续道:“说起这个,我刚好要跟你说。把阿霓姑娘安排在花园西边的屋子,你觉得怎么样?我想着那里安静,环境又宜人,应该很适合养身子。”

感动泛滥,云飞心疼的抓起明月的手,颇有几分愧疚之意,“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四目相对,一时无语。

强憋着气逼红了双眼,待到眼角微微湿润,明月才状似悲凉的垂下眼帘,闷闷的道:“有相公的‘受委屈’,我也觉得值了。”说罢,抽回手侧过身去,像是不想让云飞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一味的顺从和贤惠,只会让人觉得假,偶尔真情流露一下,才会有更逼真的效果。父亲的妻妾之争,明月早就看得麻木了,对于这种以退为进的手段,明月自然手到擒来。曾经不屑于此道,如今,拿它来对付云飞,倒也可以赞一句恰如其分。

站起身来,云飞向前一步,将明月搂进怀里,神情悲伤泛着心疼。对于这样一个善良又温柔、贤惠又体贴的妻子,自己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雨凤,那是个埋在心底的痛!摸不得,碰不得。结上硬硬的痂,伪装得好像没影响了一样,其实揭开来还是一片鲜红。

而明月,就像一泓清泉,平平淡淡的,却不知不觉的流进了心田。云飞感受着胸腔内的悸动,他忽然意识到,在自己最崩溃的时候,这样一个女子走进了自己的生活,用她特有的温和淡定填充了自己受伤的心。

展家的餐桌上,气氛有些冷清,圆桌旁只稀疏的坐了三个人。

明月从丫鬟手中接过汤匙,蔽掉汤里的浮油,又给公公婆婆一人盛了一碗,才笑道:“爹娘先用吧。云飞有些不舒服,在房里歇下了,我一会儿把饭菜给他端到房里去。阿霓姑娘那边,我也安排好了,丫鬟们已经送饭过去了。我想,她身子不便,走来走去也不安全,索­性­在房里吃还更自在些。”顿了顿,换了一个有些忐忑的表情,“爹娘以为如何?媳­妇­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对不对。”

“甚好甚好!明月,你做的很好。娘知道你委屈,阿霓那边你不用理会,娘来看着就是了。”

“晓得了。娘也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我们的福气!”嘴上乖巧的应着,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明月笑着将汤匙扣在一旁的空碟上,然后招呼着丫鬟将自己的碗筷收走。

“怎么?你不吃?”

“爹,我一会儿回房陪云飞吃。您先吃吧!”

“哼!他倒金贵。”展祖望心里还是憋着火,云飞下午的一番话着实把他气得不轻。

不是李掌柜来汇报盈亏,展祖望还不知道织锦堂的生意差了这么多。织锦堂本就是边缘产业,可有可无,展祖望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叫云飞来,不过是想教教他经商之道。只是,承认自己定错了策略,有那么难么?与猛虎抢食无异于自寻死路,这样的道理怎么会不懂呢?

这个儿子,展祖望从来都不了解,他不明白,自己拼搏了半辈子挣下的家业,怎么在这个儿子眼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过?提起商人,就嫌恶地皱眉,倒仿佛是他真闻到了那浓浓的不堪忍受的铜臭。云飞的表情深深地刺痛了展祖望,被自己的儿子嫌弃,尤其还是最看重寄予厚望的儿子,那种悲愤感是无法言喻的。展祖望血气上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儿子摔门而去。

“也好,你陪着他,我们也放心。”气归气,展祖望还是心疼着,对于媳­妇­的做法,他很满意。突然想起什么,展祖望转头对上梦娴,问道:“哦,对了!云翔,生辰快到了吧?”

“恩。我记得是下个月十三。”

“对,就是十一月十三!”展祖望显得有些兴奋,他忽然想起来,他并不只有一个儿子。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情一下子晴朗了,“明月啊,你回去跟云飞商量商量礼物的事。云翔生日那天,我们做长辈的不便去道贺,你们做哥哥嫂嫂的,就去尽尽心意吧!”

“恩,我们会的。”

提着食盒,明月收回刚刚迈出的脚,顿了顿,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阿翘,你以后也尽量别从花园过。”明月淡淡的嘱咐,对于花园边的那个女人,她一点也不想沾上,既然婆婆发话了,自己离远一点,于人于己都是件好事。“没必要的事情,不要去犯傻。”

“恩,阿翘明白。”

“还有,你把东西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毓锦轩。”

“那……家里的事……”连翘有些犹疑,那个阿霓刚来小姐就往外跑,就算是避祸,也躲得太远了点!而且,小姐怎么会是那种一味逃避的人!

随意的笑了笑,明月满脸讥诮的看着拱门后的花园深处,轻声道:“总要腾出时间来,让他们,好好,相聚。”

那声音有些飘渺,冷风经过,字句更显虚无。支离破碎的句子,只是不知说给谁听!

再平静无波的人,也会有想要透透气的时候!

明月抬头看看西沉的太阳,眯着眼睛,有些恍然。

“唔……时候也不早了,今天就说到这儿吧!我得回了。”明月放下手中的图纸,抬眼微笑的看着雨鹃。复而又向一旁陪坐的云翔,埋怨的说道:“云翔,你有时间也要多回家看看才是!爹昨天还念叨着你的生辰呢!”

“呃……我晓得了。”云翔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家里,劳烦大嫂照料了。”

“别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好了,我先走了!雨鹃,这两幅绣品就拜托你了。”

雨鹃微笑着颔首,“放心吧!你路上小心。”

点头示意过后,明月起身,随手抚平了衣服上的折痕,招呼了连翘,便转身离去。

目送主仆二人离去的身影,雨鹃幽幽的叹了口气,缓缓的站起身子,开始归置起桌上散乱的各­色­丝线。

“她,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啊!”不妨碍雨鹃收拾,云翔起身退开,双手抱胸的站在一边,神­色­颇为感慨。

停下手中的动作,瞥了云翔一眼,雨鹃不甚赞同的摇了摇头,却不说什么,只是端起绣筐冲着库房走去。其实对于明月,普遍意义上所认定的日子好过与否,应该都不在她心上吧!

“摇头,什么意思?”

雨鹃顿住了脚步,回身随意的说道:“我倒不认同你的看法。我敢断定,她在展家,一定是最坚强的人!”

“哦?怎么说?”

“你没听过,‘无欲则刚’么?我能感觉的出来,对展云飞,她心里无所求。”说毕,雨鹃便转身进了库房。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院子里的男人已然换了一副戏谑的表情。雨鹃挑了挑眉,这人又起了什么鬼心思?垂下眼帘,雨鹃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故意不去理他。反正,早晚他自己会憋不住的!

“听你刚刚的口气,貌似对我大嫂很了解啊!”

“同是女人,有什么好奇怪的!”雨鹃没好气的说道,顺便给了云翔一个“你很无聊”的表情,外加一副白眼。停顿了一会儿,雨鹃突然话锋一转,口气也变得狡诈,“不过,说起明月,我确实跟她认识挺久的。上次她出不来,还特意让那谁过来跟我说一声呢!这话又说回来,上次的事,被某人搅和成那样儿,啧啧,现在这院子里还能问出一股子酸味儿呢!”说罢,雨鹃还刻意的深吸了一口气,好像酸味就在她的鼻子边,用力一点就能清晰的感受到。

“咳……”看着雨鹃笑得像狐狸,云翔不自然的转了视线,又觉得有些不甘,只得忿忿得嘟哝道:“怎样!我就是吃醋了,不行么!我现在都恨不得剁掉他那只手!哼哼!”

强忍住喷薄而出的笑意,雨鹃哼了一句“我懒得理你!”,便继续收拾着满桌的布料。在背对着云翔的地方,那扬起的嘴角,却足以昭示着雨鹃现在的好心情。这个男人,别扭起来跟个孩子似的!不过,还真可爱!果然,直白的话听着就是舒服!

心里无限美好的雨鹃,俨然一副热恋小女人的姿态,手上动作不停,心里YY不尽,等她回过神来,视线却变得一片昏暗。蓦地手上一热,旋即便被一双宽厚的大手握住,雨鹃茫然的抬眼望去,却见那张熟悉而又英俊的脸上有些可疑的红晕,不由得心下又添笑意。

嗔怪的瞪了云翔一眼,雨鹃不自觉的娇声道:“有话就说话,­干­嘛拉拉扯扯的!放手啦!”

“我的荷包呢?”怨念的口气就像得不到糖的孩子在胡闹。

“呃……”承受不住太过炙热的目光,雨鹃低下头,心里发虚,但红潮还是不争气的爬了上来。“我不是说过么,婚姻是大事啊,不能马虎的!咱们彼此还不够了解,那个,还不到时候。”

“我没有马虎啊,我认认真真思考过这个问题的!要了解,以后有的是时间。”声音变得有些急迫,云翔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便停了停,换了口气才接着道:“那你总该告诉我,什么时候,才能称之为‘到时候’!”

“呃……”雨鹃强缩回手,故作镇定的解释道:“到时候,自然就是‘到时候’咯!你别着急啦!哦,对了,伯母不是还等你回家吃饭么?你还不赶快回去。”

转移话题永远是最常用的一招,只是雨鹃很懊悔,为什么她会说得这么不自然!下意识的摸摸心口的位置,荷包么?早就绣好了啊!

“你……哎,好吧!我先回了,你也早点回家!”无奈的收回手,云翔放弃了一贯的强势。有好几次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雨鹃心里的不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还是不愿逼迫她坦白,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把一切的一切交付出来,让他分担。其实现在这样的互明心意,也很好,不是么!云翔心里苦笑着。

等到云翔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雨鹃才泻下气来瘫坐在石凳上。她不是不明白云翔的心情,她也明白一切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内心对于自己的不信任,让她感到害怕。那是一种对未来的恐慌,是一种对不确定因素的惧怕!每当这时候,她就会不断地问自己,我真的是萧雨鹃么?萧雨鹃真的就是我么?这样一种时间与空间的错乱,一直在雨鹃的心里碾磨纠缠。

雨鹃揉了揉眉心,又顺势撑住额头沉思了一会儿,最后狂躁的抓抓刘海,就让我,再逃避一次吧!

又回到了展家,踏进展家的大门,明月不自主的皱了皱眉,片刻之间已经做了个合乎心意的决定。

“阿翘,我们回屋吧。让厨房把饭端到屋里来,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小姐,这样好么?”如此随­性­之举,可不像小姐一贯的作风!

“叫个人去回话,就说我出门受了风。”

闭着眼睛歪在窗边的矮榻上,明月有些累了,她回想着今天的种种画面,难得的从心底笑了起来,“那两个人,是有情的吧!”那眼底眉梢的交汇,那样的和谐,那,就是有情人么!明月突然很想体会一下那样的感觉,却只是一瞬间,又熄灭了念头。莫说现在对着的是展云飞,就从爱情本身而言,在明月心中,也是没有可信度的。

她有些同情起纪天虹来,这个女人追逐的妄想,却丢掉的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明月很想知道,她心里有没有后悔,有没有觉得不值!或许,是她的目标太过明确,以至于掩盖了一切其他的美好。

恶作剧的心思,让一贯平静的明月染上了些许兴奋,她打开房门招来连翘,低声的吩咐了几句。

“不用去想为什么,你想不明白的。”

“那……”

“阿翘,你忘了我以前说过的话了么!好奇心,是最不该有的东西。”

“我记得的,小姐。”

“好了,去吧。”

严肃的样子瞬间消退,明月微笑的看着连翘走出院子。她走回房里,坐在桌边看着快冷掉的饭菜,突然觉得肚子好饿。或许心情,真的能影响食欲。明月正在期待着某人的反应,她相信,某人不会让她失望的。

于是,花园深处的房子里。

“少爷,我家小姐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二少爷的贺礼已经备好了。”

“恩,我知道了。”

“还要问少爷一声,二少爷未婚妻的见面礼,用不用准备?”

于是,“咣当”一声,正在一旁喝安胎药的某人碰翻了碗,错愕的表情遮不住惨白的脸­色­。

当然,这一切都是连翘的转述。就效果而言,明月对自己撒的这个小谎表示非常满意。偶尔恶心恶心他们,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这样,不行吧。”明月有些犹疑的看着矮几另一边的女人,眉头皱得死死的。

“少­奶­­奶­,我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初来乍到,连家里的人都没认全,总归不合礼数。所以……唔,我思来想去,还是应该去拜见一下姨太太和二少爷的。”

这女人是想­干­什么!她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处境么?竟然真的把自己当成刚进门的小妾了!展云翔要是在自己的生日上见到她,应该会反胃吧!明月疑惑地看了阿霓(天虹)几眼,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心里话,明月是真的不想跟这位大姐扯上什么关系,哪里晓得,这位大姐胆子还不小,居然敢自己找过来!

沉吟了一会儿,明月才缓缓的开口,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担忧,“阿霓,不是我不想帮你啊!你也晓得,爹娘对你肚子里的孩子有多重视,他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少­奶­­奶­你放心吧!孩子很听话的,都不怎么折腾我。况且,我现在也已经出了头三月了,没什么大碍的!”阿霓只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她从明月的语气里听到了可能­性­。

明月真的看不明白这个女人了!到底是她单纯过了头,还是心机太深沉。明月没想到自己那句‘二少爷的未婚妻’威力如此大,这个女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碗里锅里都想抓在手里’?拨弄了两下腕上的链子,明月垂着眼帘,想着这一切不合寻常的事。

没等到回音的阿霓有些坐不住了,低眉顺目的脸上染上了焦急,对这位少­奶­­奶­,她打从心底里感到害怕。“少­奶­­奶­,我就跟在你后头,帮你端茶倒水都可以的,真的,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明月无奈的笑出来,轻拍了拍阿霓的手,接着道:“我也没说不帮你啊!这样好了,明天我不带连翘过去,你就代替连翘吧。只是怕委屈了你呢!”

“不会不会的!谢谢少­奶­­奶­了!”阿霓连连道谢,腆着肚子从矮榻上滑下来,微微欠了个身,“少­奶­­奶­你忙吧,我先走了!还有,可不可以拜托你,不要跟别人说起这件事?”

“恩。”

说与不说,有区别么?并不是人人都会如同你幻想的一般,对你的脸视而不见!

目送着那笨拙的身影离去,明月敛起了未达眼底的微笑。她舒展的向后半靠在矮榻上,随意的撩起一缕青丝在指间缠绕,垂下的眼眸仿佛隔着雾气,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

明月是没兴趣管他们那些个纠缠不清的情史,不过,被她强压下的怨气和怒火,总要找个发泄口才好。云飞没脸去见自己的兄弟,大概也不会想到,还有人能不要脸的自己抢着要去吧!尽管事后自己多半会被怪罪,但是顶着‘不知情’的帽子,想来那些人也没有办法。

“扑哧!”明月很是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她突然很期待看到一­干­人等事后的表情,“这,也算是,掉到自己挖的陷阱里了吧!”

回身将窗子支起了一条缝,明月扫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估摸着云飞快回来了,便急急的起身整理衣装,她可不愿意被抓住任何不是。

没多一会儿,门便被推开。明月迎上前去接过云飞的厚褂子,又送上暖炉给他暖手。等一切打理妥当,明月才略带关心的说道:“外面挺冷的吧?冻不冻脚?要不我去给你打盆热水来泡泡吧!”

扯过明月即将远离的胳膊,云飞温柔的笑道:“你别忙活了。我一回来,你就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好啦好啦,我没那么娇气,你歇着,别动。”

见明月在身边坐下,云飞才收回手,似是受不住冷,又凑上前去冲着手心哈了两口气,搓了一会儿才去捧起茶碗喝起茶来,至于那个明月递上的暖炉,早就塞在衣服里面靠近胸口的位置了。

明月拎着茶壶,一边给云飞添上一些热茶,一边惯例的询问道:“今天铺子忙么?”

“还好,反正每天都一个样。”

“恩,看样子,相公已经慢慢的熟悉铺子的事情了,以后也可以多帮爹的忙了!”明月依然拎着茶壶,准备着随时加水。

“咳,也就那样吧!没什么难的。”

“恩!唔……相公,你明天真的不去么?”有些迟疑,有些怯意,明月终于放下手中的壶,睁着大眼睛小心的看向云飞。

一瞬间僵硬,云飞不自然的松了松领口,目光从明月脸上移开看向别处。他清了清嗓子,才­操­着官方的语气说道:“最近铺子里面事情也不少,我刚接手还不甚熟悉,明天还有两本账要对,所以,我还是不去了吧。我相信,云翔他会理解的。”犹豫又坚定的语气,倒更像是为了说服自己,而非别人。

柔顺的点点头,明月在心里冷笑,嘴上却也一贯的乖巧,“恩,正事儿比较重要。云翔那边我去就好,你就不要­操­心了!”哼!之后让你­操­更大的心。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娶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看着云飞一脸感动又深情款款,明月觉得自己快吐了。幸事?那映华被摆到哪里去了?明月心里冷哼着,还真没看出来,这男人,哪里是个不靠谱儿的啊,他根本就是个薄情无心的渣呀!

明月垂下眼,不想被他发现眼底的厌恶,只得憋红了脸颊,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相公说笑了。我……我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好!我不过是做了一个妻子该做的本分罢了。”

云飞有些情动,欺身上前在明月的眉心落下一吻,然后便隔着咫尺,痴痴地看着那如蜜桃般红润的脸蛋。他们已经好久没有亲近了,云飞想到了洞房那天,顿时血气上涌,有些按捺不住。他死死的捏紧拳头,不想过于急躁的吓坏娇妻,又破坏了美妙的气氛。

同样死死捏紧拳头的还有闭着眼的明月,自从知道纪天虹的存在后,她已经无法向以前一样逆来顺受了,她打从心底里厌恶这个男人,以及他生长的家庭,她已经不能像洞房的时候一样淡定的把自己交出去了,那让她觉得恶心至极!

退了半步,明月半垂着头,双手轻轻的搭在云飞的胸膛之上,欲拒还迎的抵挡了两下,才扭扭捏捏的低声呢南:“相公……唔……人家今天……呃……不可以的……”

“唔,怎么?”

在耳畔响起的声音有些迷乱,明月又移开了些,“人家……人家不方便啦!”忽略表情,这就是情人间的撒娇,明月突然也有些厌恶自己了,这般矫揉造作,连自己也分不清何为真心何为假意!

“相公,对不起啦!你今天,还是去阿霓那边吧。那个……她已经出头三月了,可以的。”

“咳咳……”

明月娇笑着将云飞推到门外,很笃定的点点头,又冲着院子口的方向努努嘴,“去吧去吧,她怀着孩子呢,正要你关心的。”

“你……哎……好吧!”

直到再也看不见云飞的影子,明月才反身重重地关上房门。她奔到脸盆旁边,急急的朝脸上泼了几捧水,然后便凝滞了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水中的倒影。水珠流过眉梢,淌过眼角,滑过面颊,最后又重重的滴回盆里,平静过后,一切如云烟般,过就过了,了无痕迹。

这种事情,第二次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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