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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红衣男孩

自从上次在民居里遇到了僵尸,我就找月上要了镇尸的银针,虽然我没她远距离“­射­击”的本领,但将银针刺入僵尸关节的把握还是有的。

僵尸已是近在咫尺,我稍一用力便高高跃起。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使用修炼之后的能量,一下便跳起有四五米高,把自己都给吓了一跳,但是再向前滑行的过程中我能清楚的看到脚下一幕幕从我眼中滑过的景象,就好像是进入了慢镜头的模式,随后我清楚的看到白无常脑袋上的帽子写着的“见吾发财”

我伸手将如厨师一般的高筒帽子摘下来,接着将一张镇尸符箓和一枚银钉Сhā入白无常的脑袋里,一人一怪相错而过,随即我稳稳的站在它身后的水泥地面。

转身望去,只见僵尸定定站在原地毫不动弹了。

看文字大家可能想象不到究竟有多快,但我就是在越过僵尸脑袋上一瞬间摘下它帽子,将银针Сhā入它的脑骨里,一气呵成,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居然能快到如此地步,简直惊人。

刚让自己吃了一惊,情绪还没稳定下来,就听有人在我身后连拍巴掌道:“­精­彩,果然­精­彩。”

转身望去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和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站在我身前十几米的距离。

这又让我吃了一惊,毕竟这段时间经过修炼我的视觉听觉能力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道理这两人走到如此近的距离我都没有听见他们的脚步?看来我遇到“会家子”了。

这两人都身着蓝­色­道袍,脑袋上还梳着发髻,虽然我自诩为“道门中人”,但直到今天我才第一次见到梳发髻的道士,这可是正宗的出家道人。

看来这个僵尸就是他两弄来的,刚想到这儿就见十四五岁的小道士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唰的一声僵尸转过身子,再度朝我而来。

这两个道士居然可以­操­控僵尸,难道是赶尸匠?可是看他们道袍又不是赶尸匠的‘款式“,而且即便是赶尸匠­操­控的尸体,中了镇尸银针之后尸体也是无法动弹的。

趁着僵尸高高跃起的一瞬间,我纵身前窜到了它身下,随即将两根银针Сhā入他的腿部关节中,这种方式就不属于法术而属于物理攻击的一种了,所以僵尸站在地下后几次想要跃起,但关节被锁死后它动弹不得了。

随后双指捻起一道定尸符我正要贴在它的脑门上,就听一声呵斥,少年高高跃起后在半空中投掷出两道银光闪闪的暗器,一道Сhā在僵尸的心口,一道从它的脖颈处横削而过,将僵尸的长舌头和脑袋削断。

当时我距离僵尸很近,所以如果不是他准头极高,就会对我造成危险,当然我对于法器­射­来的轨道看的是清清楚楚,想要伤我凭这种速度和力道是不能够的,但我还是很佩服这个少年,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身手准头,真是不简单,仔细看他只见少年个子并不高,皮肤白皙一张圆圆的娃娃脸,这要是再小个十来岁就是直接从年画上走下来的胖娃娃,十分讨喜的面相。

僵尸脑袋掉落在地后咕噜噜转了几圈,缓缓转到了我的脚边,只见它眼珠还是瞪得滴溜滚圆,看着真有点吓人,我赶紧退几步让开,这时就听少年道:“喂,你这个下三滥的破落户手底下也是有点小本事的。”

我给他骂懵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你说我呢?”

“是啊,难道你不是一个下三滥的人吗?”少年板着一张稚­嫩­的脸问我道。

我真有些恼火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骂过“下三滥”,于是反问道:“请问我认识你吗?好端端的­干­嘛骂人?”

“骂你都是轻的,信不信我……”话音未落猛然那具没了脑袋的僵尸又纵身跳跃而起,这次没了准头,直接朝少年而去,半空中它乌黑的指甲在路灯反­射­下闪烁着诡异的乌光。

由于僵尸距离少年实在太近,而且他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这一下事发突然,完全没有躲避的时间,就见僵尸尖利的手指甲笔直朝少年脸部刺去,一场血案即将发生,我是真不忍心再看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站在那儿不动,看样子就像睡着的老道士胸膛忽然一阵银光闪烁。

悄无声息中一片细如牛毛般的银针瞬间­射­入僵尸的体内,因为银针太细,僵尸双手处甚至看不到一点针孔的痕迹,但是手中握的哭丧­棒­在银针的爆­射­下已经碎成纸屑,由此可见银针的密集程度。

或许是因为针的重量,或许是因为银针­射­入的力道与僵尸向前跳跃的力道相反,总之半空中的僵尸身体瞬间横了过来摔倒在地,虽然它双手依旧是平伸而举,却再也无法动弹。

少年虽然吓的面­色­苍白,但还是扭头呵斥老人道:“我明明是能对付它的,谁要你多管闲事了?”

瞎子都能看出如果不是老人,这会儿工夫他已经被僵尸的指甲贯脑而入了,这小子也是真够蛮横不讲道理的,但是老者的脾气甚好,他嘿嘿一笑道:“我知道小爷肯定能制服它,但这僵尸暴起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多想就出了手,小爷别气了,咱再弄一只来给你练手好不好?”

少年哼了一声接着扭头对我道:“你就是杨川?”

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于是我点点头道:“没错,道长如何称呼?”

“小爷叫殷铁虎,你应该知道殷铁龙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你是他弟弟?”

少年道:“没错,小爷正是雷音堂二当家。”

28、见死不救剃头匠

真是冤家路窄,跑到东林市来散心,结果居然遇到了殷铁龙的弟弟,难道我最近被人劫运了?想到这儿我道:“久仰大名了。”

“你既然久仰我殷家大名,还敢勾引我未来嫂嫂,让我殷家脸面尽失,请问你是何居心?”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起场面话来一套一套的。

我道:“道友误会了,我和月上姑娘没有任何关系可言,但是她也不喜欢令兄,既然强扭的瓜不甜,又何必勉强呢?”

“你怎么知道我哥哥和月上姐在一起就是强扭,你算老几啊?还有我可不是你的道友,你根本就不是道门中人,一个拐人媳­妇­的下三滥而已。”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满嘴的尖酸刻薄,骂的我是心头火气,可我也不敢造次,毕竟老人身上的暗器厉害,如果真是对准我发­射­,就算我速度力量有了较大提升,但也没有把握能躲开。

于是我道:“好吧,那我就称呼你一生殷道长,咱们都是男人,所以都知道挖人墙角,抢人媳­妇­是什么感觉,我肯定不会做这种有损人格的事情,因为这丢的不是你大哥的脸,而是我的脸,再说月上是白银宫大宫主,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能做这种事情。”

小男孩最乐意听人以男人称呼自己,所以殷铁虎板着的脸顿时松动一些,他道:“你真的没有勾引月上姐?”

“兄弟,真别用这样的词语形容我和你月上姐之间的关系,白银宫遭遇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都这样了,她还有心思和我谈情说爱呢?”

殷铁虎点点头道:“说的也是,那么我错怪你了?”

一句话问的我是哭笑不得,正在这时就听到警笛鸣叫,我道:“赶紧走,警察来了真麻烦。”

于是我们四人赶紧朝对过一条小巷子跑去,七扭八弯的穿过小巷后又进了一处绿化带,警察并没有跟来,于是我们停住脚步,殷铁虎道:“如果你真的和月上姐没有关系,就把她送去龙虎山吧,我哥哥害了相思病,现在整个人都瘦脱了形。”说这句话时殷铁虎的表情­阴­郁起来。

“你不会是为了这件事特意找上我的吧?”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少年年纪不大,倒很懂的照顾家人。

“是啊,我就这么一个哥哥,眼看着他就这么消沉下去,肯定是要帮助他的,所以就一直在找你,后来听说你来了东林,我就赶过来了。”

“这僵尸是你弄得?”

“这不是僵尸,这是被我夺魄的铁尸,本来我就是想吓唬吓唬你,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殷铁虎笑道。

“我要是胆子小点,活生生被你给吓死。”我道。

“只要你把月上姐送还给大哥,我愿意像你当面赔礼道歉。”

“你得明白一个道理,月上不是东西,没法儿送来送去,只有她自己愿意去你们家那才可以,我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情愿啊。”殷铁虎面上顿时又显得不愉快。

“要不然你当面劝她,只要她自己愿意我肯定是没有一点点意见。”

殷铁虎道:“你可不能反悔。”

“我吃饱了撑的得罪你们龙虎山的道士?”在我和殷铁虎交涉的过程中,站在他身后的老头始终一言不发,就像个哑巴,他的行为特征完全符合深藏不露的高人气质。

“成,我和你去见月上姐,我早就想她了。”殷铁虎开心的笑道。

于是我们乘坐的士返回宾馆,路上我就给月上打了电话,她听说是殷铁虎倒也不排斥,叹了口气道:“能当面把话说清楚也好。”

进了月上的房间殷铁虎一点不认生,上去拉着月上的手道:“月上姐,我都想死你了,好长时间都不来看我。”

“我也想给你带好吃的竹荪,可姐现在实在不方便过去,等过些天事情忙完了我再去看你好不好?”

“姐,求求你去看我哥哥一次吧,他真的抗不下去了,整个人都瘦脱了形,爹不是想强逼你嫁给大哥,如果他再见不到你,连命都没有了。”

“殷……殷大哥真的情况已经如此严重了?”

“大姐,我骗过你吗?大哥真是不行了,否则爹怎么会让我来呢?”

一直闭口不言的老道终于说话了道:“大宫主,我家大爷真的是不成了,如果你还念着他小时候的好,就去看他一眼,没人逼你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但好歹他也曾经是你小时候的玩伴。”

原来月上和殷铁龙从小就认识,看来殷铁龙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富二代”,而是一个痴情种,只见月上咬着嘴­唇­思索良久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我和殷大哥的关系其实挺好的,但是当我知道爷爷和殷家定了娃娃亲之后,我就很怕见到他,每次看见他都觉得浑身不舒服,所以我真的很想帮他……但我帮不了他。”

“大姐,你为什么如此绝情?”殷铁虎满脸都是失望的表情。

“我的心里很乱,但是请你走吧,我不会见他的。”月上这话说出口后连我都觉得她实在有点过分,怎么如此不近人情?但这毕竟是私事,我作为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旁观了。

“大姐,你真的是太绝情寡义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哥哥送死吗?”

“要不然你杀了我,把我的脑袋带回去给他。”这句话说出口事情就再无回旋余地,殷铁虎脸上充满了极度失望的表情。

愣了很长时间他才道:“你真的一点点都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姐了。”

“人是会变得,我经历了很多你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所以不要尝试着解读我,你还太小,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明白。”

“我就是再小也知道当年那个美丽善良的月上姐已经死了。”

月上道:“你说的很对,你心里的那个月上已经死了,所以不要再对她抱有任何幻想。”

月上拒不看殷铁龙的理由让我觉得十分牵强,不能说就因为定了一个娃娃亲,就只能是老死不相往来了?毕竟人家都这样了,就算作为熟人朋友去看一眼也没啥大不了,何必如此狠心呢?

殷铁虎失望到了极点,他起身道:“既然月上姐见死不救,我也无话可说,祝你以后幸福吧。”说完他和老道摔门而去。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起身也要离开忽然听到月上语带哭腔道:“你一定认为我是个狠心的女人对不对?”

一愣神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和我说话,于是道:“这和我关系不大,只要你觉得合适就好。”

当月上面对我时她已经满脸泪痕,甚至用痛哭流涕来形容都不为过,她道:“你只是个局外人,知道什么?我心里的苦只有我自己知道。”玲玲在旁安慰月上,她却哭的越发伤心。

真是够了,自己明明铁石心肠见死不救,到头来又在这儿假惺惺的哭泣装好人,有这个必要吗?想到这儿我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出了房间。

鼠妖并不在屋子里,估计是去了子贡山,毕竟它是在这里修炼成三尾的,对子贡山“肯定有感情”,回来故地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洗过澡临睡觉前我忽然想到了李蓓姐妹两,也不知道她们这些天过得如何,明天去“重金属别院”

一夜无梦到天明,洗漱一番之后我去了步行街的重金属别院,本来我都不抱希望能见到她们,没想到的是这门居然开着,再一看我愣了。

只见小店内生意兴隆,林生给人纹身,而李蓓则当了收银员。

29、祝由师剃头匠

走到小店门口我敲了敲门,是李蓓先见到我的,她吃了一惊后便笑逐颜开道:“阿生哥,今天咱们贵客临门了。”

林生看见我也十分开心,他对排队等候的顾客道:“排队的顾客别再等了,明天再来吧,谢谢大家了。”虽然这些人多有不满,但也能理解,鱼贯出屋离开了。

忙完了手上的活计,林生送走顾客后就关了门道:“真没想到你回来,简直太意外了。”

“我这几天正好得闲,就来东林市看看,心里面也一直记挂你们两位,你身上的蛊毒是如何解除的?如果我没记错这种铜狮蛊和生死符效力一样,种到体内轻易是无法解除的?”

“是啊,本来我是死到临头了,但或许是我命不该绝,所以让我遇到了吕先生。”

“吕先生?什么来头?”我问道。

“他正在和我父亲聊中医的事情,一起过去聊聊。”说罢林生带我去了隔壁的屋子。

只见老林先生再和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道士聊天,这人长得面皮白净,长须及胸,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一看就是得道高人。

林生介绍道:“吕先生,这位就是我经常提起的杨道长,和您也算是同门之人了,不过他肯定是您的晚辈。”

吕先生起身作揖道:“无量天尊,先生大名得闻已久,今日一见足慰平生。”

他说话的态度恭敬,我赶紧回礼道:“吕先生太客气了。”

客气了一番我们分宾主落座,林生道:“好叫杨道长知道,吕先生是茅山宗光明圣法的祝由师,在道教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我在蛊毒发作的前一刻遇到了吕先生,德蒙他以高超法力破解了铜狮蛊毒,得以保存­性­命,之后有万岁山之人追杀至此,也是吕先生力保我一家平安,否则这次杨道长回来再也见不到我们了。”

对于“祝由师”虽然我了解不多,但还是知道的,这是一门古已有之的职业,并且当时朝廷专门设有祝由科或咒禁科等。祝由师中的祝字是有敬祝,恭敬之意。意思指恭恭敬敬讲解说道的意思。不但是给人、给病,也给自然万物,包括中医讲疾病产生的原由、来由。

所以祝由师的主要技能就是查明病人患病的原因,疾病的由来,恭敬地运用祝由之法,通过药、咒、法术、心理工作等办法,化解病人的疾病。实际上也就是巫医的一种。

而光明圣法这在道教中可是大名鼎鼎的称谓,相当于少林寺在武术界的地位,就算在人才济济的茅山宗,光明圣法也是最顶级的道士团体,与天龙阁护法并称为“茅山双龙会”。

没想到我能在这个地方见到茅山宗光明圣法的成员,我顿时激动了。

吕先生­性­格十分谦和,笑道:“杨道长不用客气了,既然是我太乙玄门中人,不知修炼的是哪家**啊?”

“惭愧,学生师从灵宝道,师父名叫廖凡,很多道门中人都说灵宝道不属于正派,所以我到今天都不明白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一个道士。”

“道不在于门派,而在于本心,心中有道,天下皆是大道,何谓道门?心有黎明苍生者就是道门子弟。”吕先生手捻长髯微微笑道。

“先生说的太对了,我敬佩您。”什么叫高人?高人就得有过人的修为与见识。

林老头也道:“小杨啊,吕先生在这里也是机会难得,你和他好好聊聊,说实话小老头一辈子没服过谁,但和吕先生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真是服了他。”林老头曾经是大蛊师,也是真有本领的人,能让他说出一个“服”字那这吕先生的本领可想而知。

正聊着天只听一个小道士道:“师父,龙虎天师门下雷音堂殷二爷投了拜帖想要见您。”

吕先生应了一声,起身道:“那边来了客人,我回去招待一下,杨道长,你我回头细聊。”

原来殷铁虎没走,想到这儿我起身送吕先生出了门,刚要转身回屋,吕先生双眼炯炯的对我道:“杨道长,我看你印堂晦暗,气­色­欠佳,若非招惹妖物就是在修练妖法,望你好自为之。”说罢他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上车走了,留下呆若木­鸡­的我站在门外砸吧这句话的味道。

道行高深的道士确实能看出人身体不寻常的状态,难道我和鼠妖这些天的相处身上沾染了妖气?想到这儿我闻了闻胳膊袖子的味道,没问出什么特别的气味来。

返回后我对林老头道:“老爷子,无论如何还是要祝贺你们,终于能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了。”

“是啊,能遇到吕先生是我们一家人的福气。”林老头的气­色­都比以前好了许多,整个人的神态表情完全就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者,之前那股始终萦绕在面上的­阴­森之气丝毫不见了。

祝由术是真正的光明大道,看来和吕先生这段时间的相处,林家人受益良多,之后和林生聊天的过程中我才知道当时他们家的情况已经是非常危急了,万岁山来的蛊师已经控制了李蓓姐妹和林老爷子,就在他们准备痛下杀手时,吕先生出现了,他虽然是个道士,但是对于蛊术很感兴趣,甚至和林小花都交情匪浅,在他的斡旋下,终于避免了一起女儿意图杀死父兄的悲剧。

听罢我道:“你姐姐真够心狠的。”

“修炼蛊术如果没有一副铁石心肠根本无法达到最高境界。”

“除了杀人,我头一次听说修炼本领也和铁石心肠有关。”

林生道:“蛊师分为三个等级,一是普通蛊师。二是天下蛊师。三是大蛊师。所谓普通蛊师就是在万岁山修炼蛊术的初学者,天下蛊师就是学到了真本领敢于外出闯天下的人,而大蛊师……”说到这儿林生停住了话头,想了很长时间才道:“想要成大蛊师就必须吃亲子之­肉­,喝亲子之血,因为奇蛊之方就在万岁山的山洞中,若非泯灭人­性­之人是无法进入的。”

“按你这个说法,你的大姐……?”

“没错,所有万岁山的人都知道她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你仔细想想,若不是非常手段之人,又岂能震慑万岁山中那些心狠手辣的蛊师。”听了林生说的这句话我简直傻了,一个女人居然吃了自己的亲身骨­肉­,这、这……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震慑了,居然问了一个很傻Ъ的问题道:“你姐夫呢?他能同意?”

“我大姐连自己的亲身骨­肉­都敢吃下肚子,她的老公敢管她?”

“你大姐不会­精­神有问题吧?”

“一个神经病能开创铜狮蛊这种­阴­毒狠辣的蛊毒?一个神经病能在二十四岁时就统治世界上最大的蛊师聚集群落?你觉得可能吗?”

“好吧,只能说你的姐姐实在是太可怕了。”我觉得毛孔都在往外抽凉气。

“是啊,多亏有这样一个姐姐,所以从小别的孩子见了我就和见了鬼一样,所有人都很不能当我的奴才。”说到这儿林生苦笑道。

我不想再说这些让他感到烦恼的事情,道:“有个事情想问你,你知道玄月门吗?”

搞清楚这个门派的底细也是我来东林市最主要目的,林生奇道:“你怎么会知道玄月门的?”

“我也是听说的,如果知道的话你和我说说这个门派的底细,我对它很感兴趣。”

“玄月门是蛊术这行里最早形成门派的,从古至今也算是最大的蛊师组织了,不过后来玄月门突然被人尽数灭门,这在蛊师行里也算是天大的秘密,有传说是玄月门内斗,有说是玄月门得罪了强敌,也有说是蛊师毕生所为都是­阴­狠毒辣的勾当,所以遭了天谴,但时至今日没有定论。”

30、奇怪的壁画剃头匠

“这么说玄月门和万岁山的­性­质很相似了?”我道。

“非常相似吧,都是一个极盛时期的蛊师团体,只是玄月门存在的年代人们普遍相信玄门之法,所以整个教派更加庞大,而且玄月门是一个真正的教派,而万岁山其实是一个大点的村寨,我大姐对外宣称也就是一村之长,没人敢说她是教主,她自己也不敢承认。”

“是,现在这个年代,当教主的只有邪教妖人,你大姐真不傻。”

“杨道长是从何处道得知玄月门的?”

“从书上,我有一本书记载了玄月门的存在,所以我觉得好奇,正好见到你就问问。”

“原来如此,玄月门最后一位掌教名叫谢圣,据说这人在历经劫难之后窥破天枢,修成了万年不死之躯,现在还活在人世上,这件事未必是虚言,据我所知万岁山有专门的一拨人就是在茫茫人世中寻找谢圣所在。”

“他还活着?但是那本书上记载的状况,谢圣早已死亡了。”

“像他这么大本领的人想要杀他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蛊师却有长命百岁的手段,万岁山很多老人都是一百多岁的年纪,只是修为还不足够,否则天知道他们能活多大岁数。”林生道。

想了想我又问道:“谢圣有没有养成过何种蛊物?特别厉害的那种?”

“当然了,蛊师说白了就是对于蛊物的制作与­操­控,现在社会上的人故事看多了,都以为金蚕是最厉害的蛊物,却不知道在真正的蛊术大家手中一切天地之物都可以养成极为厉害的蛊,据说谢圣倾其之力养了一只可比神兽的蛊物,我想如果谢圣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只神蛊应该也在。”

难怪天下老鼠就出了鼠妖一个,原来是大蛊师养成的神蛊,终于弄清了鼠妖的身世之谜,我激动的心里嘣嘣直跳。

正聊着天就听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这段时间我都风声鹤唳了,听到这声音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又出大事了,想到这儿赶紧出了门面,只见步行街一处用以美化的葡萄藤架下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妇­女怀里抱着个一两岁的婴儿坐在地下,周围则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呢,有些人指着女人放声大骂说她“丧良心,拐带小孩出来要饭。”

这女人双眼满是惊恐无助的眼神望着指责喝骂她的那些人,怀里的婴儿因为受到了惊吓,搂着女人的脖子放声大哭。

这女人虽然身上衣服穿的并不破烂,甚至还算是整洁,但满头头发­干­枯而蓬乱,没有丝毫油光,远处看起来灰蓬蓬的似乎是满头灰尘,走进才看清楚是满头头皮屑,这种几乎没有头油的发质也叫“无望头”,之后感觉极度无奈并每天情绪备受煎熬之人才会有这样的发质,因为人在­精­神极度重压下已经导致内分泌紊乱,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没有头油,所以头发、头皮都变得十分枯燥,黑发看起来就像是黑­色­的毛线,头皮屑和灰尘一样,轻轻一晃脑袋四散都是。

这女人肯定是遇到了巨变,于是我走到她身前,只见她面前摆放着一份病历和银行卡卡号,再看病历是她两岁的儿子得了白血病,需要救治,但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丈夫现在在外做重苦力,她只能带着孩子沿街乞讨,本来指望能要点钱,没想到在场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一个拐骗孩子要钱的骗子,予以强烈指责。

这个女人问题出在她身上所穿的衣物,实在太整洁了,当然这是因为她从没想过要当要饭花子,她想的只是能有好心人能出手帮帮自己的孩子,但是在人们对于“叫花子”根深蒂固的观念里,穿成这样显然是不符合标准的,所以这些人自然而然把她当成了骗子。

这绝不能说是人心冷漠,只能说这个社会滋生了太多负面消息,所以很多人的内心有些麻木了,我大声道:“大家都别骂了,你们愿意花钱就给,不愿意离开就是了,何必骂人呢?这里面的情况你们具体能了解多少?”

“这种骗子太多了,要我说真该打她一顿才解气。”一个二十多岁愣头愣脑的小伙子道。

“这可不对了,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要打人,何必呢。”我道。

“我说你是不是和她一伙的,搁这儿骗同情呢?”愣小子道。

“你说话注意点,别没事儿找事儿。”我也火了。

“我他妈的说你了怎么地?心虚了吧?”说罢上上就要过来动手,帅哥上前一步拦在我身前,这哥们原来可是个正宗的杀手,那眼神比犀利哥还要犀利,对视片刻,这人怂了,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其他人见状也不再骂,纷纷散场,女人似乎是想让他们留下来,但张嘴就是哭,根本说不清楚话了。

我拿起病例仔细看了看道:“大姐,你别着急,是孩子生病了对吗?”

“是,这孩子得了白血病,医生说还有四期化疗就能痊愈,但是我真的没钱了,我对不起他。”说罢女人搂着孩子泪水滚滚而下,孩子虽然只有两岁,但极其懂事的伸手替母亲擦眼泪,那场面真是看得人心碎。

我道:“差多少钱?”

“总共还需要三十多万的费用,我是真的绝望了。”

“大姐,别难受了,不就三十多万吗,这个钱我来给你,一定把孩子治好了。”

这女人有些诧异的望向我道:“这么多钱……”

“放心吧,三十多万换一条命,没啥比这更合算了。”我道。

或许是我言之凿凿的态度感染了她,女人不再哭泣,她抹了一把眼泪道:“大哥,你、你不觉得我是骗子?”

“哪有那么多骗子,我还是相信人­性­本善的,而且这个孩子和你的感情能看出来你们确实是一对呣子,装是装不像的。”

“谢谢大哥了,我给你磕头。”说罢她就要给我磕头。

我赶紧按住她的肩膀道:“千万别,我是尽人事而已,只要孩子能好我就放心了。”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道:“你们去北方医院啊,那个地方是和慈善总会合作的医疗机构,给白血病的孩子治病是完全免费的。”循声望去只见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广场民警,他一直在旁观望,后来确定这­妇­女不是骗子,就过来支了一招。

“现在还有这样的医院?您没开玩笑吧。”我道。

“小伙子,这个世界上总归还是有好人的,就像你愿意出这三十万给人治病,光凭嘴说我是不相信的,但我亲眼见到了。”

这可是好事,于是我开车带女人孩子前往北方医院,进去后做了登记之后便有专门的人接待了我们,既然是慈善免费治疗白血病,调查手续就会非常繁琐,尤其还要牵涉到原籍的一些调查取证工作,所以需要等待两天时间,但已经给孩子安排了床铺,就等结果下来后立刻开始治疗。

我拿出身上所有的现金一共三万块钱给女人让她买些好东西给孩子补补身体,女人千恩万谢的收下了,完成了这件事我心里终于是落了听,正打算离开,再走过院区一段长廊时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我又退了回去。

这里是专门针对白血病患儿的治疗区,所以墙壁上画着很多卡通壁画,而且颜­色­以绿­色­为主,凸出温馨和谐自然。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壁画中我看出了毛病,画里的内容我看着十分眼熟,经过仔细辨认后我看出来这完全就是铁牛山变异果林的场景。

31、背景剃头匠

这一意外的发现让我感到万分惊讶,再仔细看墙上挂着的壁画,只见果林的方位、以及之后的铁牛山完全一模一样,办案那些天我天天在铁牛山脚下的果林中转来转去,所以对于周围一切景致看的无不是清清楚楚,所以可以完全肯定墙上画的壁画就是铁牛山。

如果铁牛山没有这些怪事情,或许我不会觉得奇怪,但一想到果林里那些淌黑水的柑橘我就觉得这里面必然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可怕秘密,而在墙壁上画这幅画的美工必然是去过铁牛山的,否则不可能将一处庞大的景致画的如此仔细。

我想愣了神,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一人道:“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只见医院的保安站在我身边道。

“我想请问一下这幅画的作者是谁?”

他给我问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在这儿工作时院内装修早就完成了,怎么了?”

“哦,我也是做工程的人,对于壁画特别感兴趣,想和这位大师交流一下,您知道远方负责装修这块的部门负责人是谁吗?”

“这是基建科的事情了,要么您去办公区找基建科科长。”

去了院方的办公区,我见到了正在审批文件的基建科长,这人叫刘汉新,五十多岁年纪,身材适中,说明来意他道:“画壁画的人我还真不记得了,你找他有事吗?”

“我是卧牛村的人,在这里见到了以自己家乡为背景的壁画,就觉得非常神奇,所以想见见画画的那位。”我道。

“这个画师很有可能也是你们卧牛村的人,所以你们很有可能是老乡,可惜时间过去太久了,已经没法去查了。”他道。

“好的,谢谢您。”

我正要走,刘汉新道:“我听人说了,是你把一个白血病的孩子送来医院的,并给了他呣子三万块钱,我佩服你这样有良心的人,这样吧,晚上我在食堂请你两吃顿饭,就别急着走了。”

于是晚上我又和患病孩子的母亲在一起吃了顿饭,此时她情绪明显有了巨大的好转,而且头发也显现出了油光之­色­,我从心里觉得欣慰,吃过饭后天­色­已黑我开车上路,很快进入了新城区,此地尚未建设好,到了晚上半个人影没有,十分安静,我开着车想着心事,猛然就听车顶发出嘭的一声大响。

要说奔驰车的车壳质量是真好,这物体重重砸在车顶上,虽然车身乱晃,但没有憋下一点,十分坚挺,接着两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猛然从车顶刺下来,穿过挡风玻璃,我反应也是极快,并没有躲闪,狠狠一脚踩住刹车,只听一声尖锐的刹车皮摩擦音,车顶上的人站立不稳被惯­性­甩下车顶,峨眉刺立刻被拔了出去,这人身手极其敏捷,落地之后两根峨眉刺在地下一戳,空中连翻几圈稳稳落地。

只见这人一身黑衣,脑袋上带着一个摩托车头盔,所以看不清长相,只见一对尖刺在他手中一转,这人对准我车子摆了一个随时进攻的“poss”,虽然他遮住了自己的容貌五官,但我知道他的身份,除了刘汉新不可能是旁人,他留我吃饭就是为了让我天黑之后再走,然后在半路截杀我,这个医院果然有问题。

他的身手确实难得了,可惜他遇到了我,想到这儿我熄了火和帅哥开门下车。

帅哥脱下外衣,露出一身强悍的腱子­肉­,随后他从身后抽出一把甩棍,自从他出事后就不再用枪,只是随身携带一根甩棍。

我道:“刘科长,也别在装神弄鬼了,带着个头套打架多累人。”

迟疑片刻他摘下头套,果然是他,我冷笑道:“我能问一下你杀我的理由吗?”

刘汉新道:“因为你的谎话说的太不像了,在一个卧牛村村民面前说自己是卧牛村的,你居心何在啊?”

“就算我撒了谎、吹了牛也罪不至死吧?”

“在别的地方确实罪不至死,但是卧牛村这个地方是不能瞎说的,否则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既然我都要死了,你能告诉我其中的原因吗?”

刘汉新呵呵笑了一声,随后冷冷道:“你下去问阎王爷吧。”说罢双臂一阵,朝我冲来,帅哥棍子一甩迎面而上,两人瞬间打成一团。

只见三道银光在空中来回飞舞,两人的身手都不错,尤其是刘汉新,虽然年纪比帅哥大出一截,但招式又快又稳,看他打出的动作十足就是功夫片,我暗中给他喝彩。

而帅哥的姿势相比较他的对手而言更注重实用­性­,无论是攻击还是躲避,都是硬桥硬马的来,两者动作不同,风格不同,但水平却相差无比,恶斗良久不分胜负,但帅哥毕竟年轻,打到后来占了力气的优势,他的速度没有丝毫下降,刘汉新则有些气喘吁吁,到后来速度越来越慢,几下差点被帅哥的甩棍砸在身上,最终被一膝盖顶在大腿酸筋上,刘汉新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帅哥举起甩棍就要朝他脑袋砸下,我赶紧叫停道:“千万别伤害他,这个人不是我们的敌人。”

腿上酸筋被狠狠杠了一下,肯定不是致命伤,但刘汉新也无法动弹了,躺在地下翻来覆去的哀嚎,过了好一会儿才算是镇定下来,疼的面­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站到他面前冷冷道:“刘科长,咱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为什么要追杀我们?”

“追杀你们?我他妈就是一个大傻蛋,巴巴赶过来送死。”他懊恼不已的道。

“是啊,早知道我们手底下还有点真功夫来的人就不光是你了,肯定还有更厉害的角­色­对吗?”

“哼,别指望从我这儿套出话来,小子,别太高估自己了,就算你请的保镖手底下有两下子,和我认识的人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止。”

“是吗,你指的是卧牛村的村民?”这人白了我一眼,闭口不语了。

我蒙他道:“你以为不说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吐黑血对吗?”

虽然腿依旧很酸,但刘汉新翻身就从地下站了起来,他满脸惊讶的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世界上无论多么奇怪的事情,只要有心都能找到,你以为卧牛村的人众口一词的守着这个秘密,就能永远的不被人所知?”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还是满脸不相信。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吴彪打来的他道:“和你说个新发现,宋科长和行动组组长两人都是钟祥市人,而且过去都是孤儿,他们居然还是一个孤儿院的。”

“这确实是个很奇怪的巧合啊,但是能说明什么问题,他们费尽心思的阻拦我们调查总不能是因为他们是老乡的原因吧?”我道。

“当然不会,但这事儿我看十有八九内有原因,只要搞清楚深层次的原因,真相就将浮出水面。”

“可是谁能知道这个深层次的原因呢?”

吴彪自信满满的道:“只要去了钟祥市社会福利院,我看这层原因十有八九就被挖出来了。”

“我这边也遇到了一点小问题,有人追杀我。”

“什么?谁这么大胆?”

于是我将北方医院的种种状况都说了出来,吴彪道:“这可真是见了鬼了,难道北方医院和卧牛村有关联?”

“也不是没有可能,想要杀我的人就是卧牛村村民。”

“我明白了,你先看着他,我联系东林市公安局的人,先把人带走,然后你赶紧回来,这件事缺了你不成。”吴彪道。

32、黑人剃头匠

满脸怨恨的刘汉新被东林市警察局带走后我没多耽搁,回去后就带着“游客们”踏上了返家的途中,路上我发现月上的­精­神始终不太好,整个人总是对着车窗外发呆。

这个女人的心思男人真是猜不出来,明明是她如此绝情,却又把自己弄得心情奇差,这又何苦来哉,回去后我将两女孩安排在宾馆里,让鼠妖照顾她两,我带着帅哥前往市局,随后跟着吴彪前往钟祥市,这一次是非常秘密的行为,只有我们三人,市局里的刑警,甚至以为我们是出去喝酒。

钟祥市是灵泉市的毗邻市,具体方位也就是沿着卧牛村的国道继续往下走。

我们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到了这座省会城市,疲劳已极,三人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才肿着六只眼睛去了钟祥市社会福利院,找到负责人,我们简单说了来意,福利院院长道:“没必要看这个了,既然是公安系统的同志需要调查,我自然配合。”

吴彪道:“其实我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事情是这样的,局里有两位同志的资料因为人为的­操­作发生了一点小问题,院长也知道他们是我们的上级,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那我们可就要被批了,其实这件事情也没啥大不了,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这里面的道理想必院长也知道,所以……”

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地中海的秃顶,带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那种老好人的模样,他点点头道:“倒也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说需要什么,只要不牵涉太过于**的事情,在我职权范围之内的我尽量帮忙,就算过了我的权限我也可以帮你们打报告申请。”

吴彪道:“那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没什么大事,就是简单的个人资料的登记,我们回去补齐一下资料库就可以,其余的没什么。”

院长道:“那好办,你们需要的人名字叫什么,我帮你们去查。”

报了二人的名字,现在都是电脑数据库,院长现场就帮我们搞到了二人的详细个人资料,包括进院的时间,出院的时间,和现在所从事的工作。

吴彪装作很赞赏的点点头道:“要说这两位真了不起,都是孤儿,却能做出今天的成绩,太厉害了。”

院长却有些奇怪道:“别的孤儿能做到这份上值得表扬,这两位却是应该的。”

“哦,为什么这么说?”吴彪道。

“因为这所福利院的前身是战时研究所,后来抗日战争中的遗孤都集中在了这里面,你们说的那位领导应该是第一批进来的战争孤儿,宋科长应该是……。”院长又仔细搜索了一下道:“他是最后一批,这两位都是抗日英雄的遗骨,他们当然应该有很牛的成绩了。”

我两对视了一眼,心里隐约都有些感觉到这件事请的内幕所在了,吴彪道:“原来他们两位的先人都是抗日英烈,真是佩服。”

“再更正你一下,那位领导的先人确实是抗日英烈,宋科长的父亲是解放军,但他也确实是战争遗孤,他才多大年纪,父亲不可能是打抗日战争的。”院长道。

走出福利院吴彪道:“这下可好,一调查把两人光芒万丈的出身给调查出来了,难道这两人其实是毫无私心,只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吴局,你说这两个身份背景相同的人同时被派往铁牛山调查果林事件,是不是两人头上还有大户隐着在呢?”

“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问题是他们到底想要守住一个怎样的秘密呢?”

思来想去不得其所,我们只能带着查到的“秘密”返回灵泉市,回去的途中吴彪给东林市警局打了电话,得到消息是刘汉新咬紧牙关就是不说内情,所以这件案子暂时陷入了停顿中。

然而经过卧牛村时吴彪突然道:“这帮人行动还真利索,已经过来了。”说罢他踩了刹车。

顺着吴彪望去的方向,只见在很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北京吉普,三个身着黑西装的人站在车子周围。

我们躲在车子里监视着这些特工,到了晚上那几个黑西服不知道去了哪里,吴彪道:“他们绝对就在这里监视我们,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能知道他们大概在那里?”

“很简单,现在是八点多钟,这个时间就是农村也很少有人熄灯休息的,但是你看那间房子。”

我顺着吴彪指的地方望过去,只见一栋农居并黑乎乎的似乎没有人,我道:“他们为什么挑民居呢,躲在树林里不是更加隐蔽吗?”

“这就是专业眼光了,这栋民居如果从地理位置上来看,正好是在这个村子的正中央,前后左右无论你到哪里都必须从他这里经过,他们不选这个地方,那还能有更加合适的吗?”

我正要说话,吴彪却突然捂住我的嘴巴,接着他将我脑袋转到左前方的一棵树上,农村的夜晚是没有路灯的,但是夜光和农舍里透出的灯火不至于让周围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只见那株高大的白桦树树梢上“挂着”一个浑身乌黑的----“人”。

如果说这是一个人,那么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人,首先他的身体比墨都黑,非洲人也黑不到这种程度,不过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款式好像非常眼熟,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应该属于那种类型的衣服了,如果不是这身衣服,黑夜中绝对看不见他。

这个人是倒吊在树上的,不过姿势看来并不吃力,好像双腿的力量非常强,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是人是鬼,所以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响动,吴彪悄悄从身上抽出一把手枪。

那个人用奇怪的姿势吊了很长时间,就在我们满心猜测他究竟打算­干­什么的时候,那人双脚一松,大头冲下只跌入地,不过半空中却很漂亮的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接着他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向前跑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空之中,我们两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我道:“他们身手很敏捷,而且力量非常强,否则不可能用两只脚就能挂住树上。”

“这里还有这样的能人?”

“吴局,你还记得我们那天晚上在天花板上看到的那些脚印吗?”

“当然记得了,难道就是他留下来的?”

“没错,就是他,除了他还能有谁?”我肯定的道。

“可问题是这人到底是什么路数,黑灯瞎火的地儿他把自己浑身涂得漆黑一团在树上倒吊着呢?”

“吴局,至少咱们现在可以肯定铁牛山确实有怪事存在。”

“是啊,你们说的很有道理。”车外忽然有人接了一嗓子,吓得我差点没跳起来,随后只见倪积明的脸出现在车窗旁。

在中国这片地大物博的土地上,怕是有怪事的地儿都能见到这个神神叨叨的老男人,我倒不觉得奇怪,但吴彪从没见过他道:“你是谁?”

倪积明用手指了指我道:“我是他的上级领导。”

我有些不服气的点点头,但随后又加了一句道:“你可从没给我发过工资啊。”

“我当然给你发了,只是你一直没有来领而已,这可怨不得我。”他笑着打开后座车门坐在帅哥身旁。

“这里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道。

“真遗憾,我确实不知道。”

“那你跑到这里为什么?”我道。

33、不死之人剃头匠

“我对这个地方产生好奇还是因为我的爷爷,他曾经留下一本日记,其中有过这样一段记录。”说罢倪积明想了想继续道:“我的爷爷是个地质学家,当年四处行走考察山川地势,在铁牛山他在山内发现了一座古堡。”

“啥?山里面能有古堡?”我惊诧的道。

“是啊,根据日记里记载那是一处形状如坛子般的古堡,附山而立,表面黑黢黢的不知是什么材料所造,通过入口,能看见里面通道两旁青黑­色­古老的砖墙发出­阴­森森的暗光,有点像地狱的入口,古堡顶是圆形四面的造型,琉璃异彩的尖角,古堡圆形的上部雕满了游龙祥兽,进入之后能见到青砖构成的通道和墙壁,墙壁上画满了各种各样人奇怪的生物,而古堡大厅里则有一个浑身黝黑,但却全­祼­的女子,她肩头举着一个宝瓶,不断有水从瓶子里流到身前的池子。”

“就在我爷爷准备详细记录古堡里所见事物时,忽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叫声,虽然他老人家没法断定是什么动物发出的,但可以肯定狮子、老虎、狗熊是无法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随后我爷爷就看到一团鲜红的血呈抛洒装喷洒而出,铺满了青黑的墙壁,完全不知道这股血液是从哪儿来的,就像是凭空从空气中冒出来一般。”

“随后看似再无通道的屋子里传出“轰、轰”巨大的脚步声,每一下都让青砖铺就的地面隐隐发出震动,爷爷不敢继续站在古堡入口处,便转身离开了。”

“其实我今年之所以会在这样一个部门里,和这件事是有完全的关系,如果没有爷爷的所见所闻,我也不会对一些古怪的事情发生兴趣,甚至我未必会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而正是因为爷爷发现了这些与众不同的现象,所以才会有第七调查科这个部门的存在。”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难道你还没有查出真相?”吴彪道。

“确实有困难,因为这世上的怪事实在太多了,所以我是一年忙到头,很难为某一件无解的事情下太大的功夫,而且我爷爷日记里记载的那座古堡入口我几乎翻遍了铁牛山,但从来没有找到过。”

“古堡入口没有找到过?这应该是非常明显的状态。”我道。

“话是没错,但铁牛山上确实没有这座古堡的入口,按理说这座山也不算多大,这些年我派人在山里来回搜找,但就是没有找到这一入口。”倪积明道。

“会不会是老爷子看花了眼?”吴彪道。

“那当然不可能,爷爷发现铁牛山里的古堡时,他的年纪并不大,尚且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而且当时他做了详细的记录,一时看花眼有可能,看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看清楚,怎么可能?”倪积明道。

“既然你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出原因,我们也没有多少希望了。”吴彪道。

倪积明想了想道:“虽然没有找到古堡入口,但调查了这么多年,总是有发现的,我查到卧牛村在四十年前并不叫这个名,原来的村名叫白袍沟,知道为什么叫白袍沟吗?”

“难道有所指?”我道。

“没错,这里原来是日军在此地的一个生化研究所,当地村民经常能看到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医,后来才知道很多抗日军的俘虏都被送来做了**实验,当地政府为了纪念那些惨遭杀害的抗日英烈,就将铁牛山脚下这片区域改名为白袍沟了。”

吴彪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这下我终于都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倪积明道。

“只是推测,不过我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串子,你还记得福利院院长告诉我们说老宋和他的领导都是抗战遗孤吗?”

“当然记得,上午的事情。”听了这句话我心里紧张的嘣嘣直跳,如果这个事情被查明属实的话,那么在鬼子的侵略史上,又要添加一桩令其无可辩驳的残忍行为,用活人做实验这不就是黑太阳731的所作所为吗?

“这里既然是日本人战时的生化研究所,而我们又看到了怪人,我怀疑他们就是那批被用来做**研究的战士,还记得那身衣服吗?”怪不得看他们的衣服这么眼熟,原来是军服。

“这里面或许有老魏和老宋的家人,而他们两个恰巧又都是钟祥市人,如果巧合太多,那就意味着必然了。”吴彪道。

“倪科长,既然你一直在调查铁牛山,应当是知道这里是有怪人存在的?”我道。

“当然是见到过的,否则我也不会一直坚持调查铁牛山了,而且村子里的人好像并不担心他们,还有黑果林,村子里的人对此是见怪不怪,既不在那片土地上种植农作物,但是也没有上报此地发生的怪事,给我的感觉就是整个村子的人都在守护着山里的秘密,所以我也不敢贸然发动大规模调查行动,否则一旦遭到村民抗拒,发生了意外状况,那我麻烦可就大了。”

真像越来越近,看来福利院这趟没有白走,正是因为去了福利院了解了宋科长二人的背景信息,再一结合倪积明的调查结果,整个事实真相呼之欲出,问题是:我们如何说服调查机构相信我们所说的一切,而展开进一步的调查。

而且虽然知道此地就是日本人实验所确切所在,但那些变异的战士速度极快,倪积明的人根本就无法跟上趟,所以至今没有查到实验室具体所在。

不过既然情况有了巨大突破,倪积明就和更高级别领导接上了头,并汇报了情况,他们并没有等闲视之,立刻组织人员进行调查,老宋和他的领导这人姓魏也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那天早上各部门的人又统一联合在了一起,不过总指挥并不是老魏了,而换成了另外一个人,早上他宣读了一下行动计划,以及所有人比寻遵守的纪律守则,然后道:“不知道你们是否还有什么意见建议,如果有现在可以说出来讨论。”

老魏虽然没有作为主管,但也申请加入了这次调查行动,他起身道:“本来我以为这里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是没想到在吴彪、杨川两位同志不断的努力下,居然将一桩看似没有任何来由的事件调查的水落石出,对此我向两位表达由衷敬意,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要以个人名义向你们道歉,因为这件事情的真像我早就应该公布出来。”

在场的总指挥点点头道:“既然魏主任有话要说,我们洗耳恭听。”

“事到如今我再也不会隐瞒任何情况,我之所以要用手段阻止两位的调查工作,是因为这座山里有我的父亲,我在家里行小,上面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父亲是抗联的­干­部,他被鬼子抓到白袍沟做了**实验,当时已经是二战末期,鬼子妄图扭转战局,所以想搞一批异能战士,但是试验进行到了一半,美国引爆了两枚原子弹,日本随即投降,这个试验计划也立刻终止,但是我的父亲,以及那些被秘密送来做实验的抵抗军战士却永远的留在了铁牛山里,他们……”说到这儿老魏情绪变的激动,哽咽几声没说出话来。

领导叹了口气道:“真是骇人听闻,不过鬼子做实验的试验所在何处你知道吗?”

魏主任道:“我利用职务之便,隐瞒着这个秘密达三十年之久,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延长父亲寿命,无论他的意识清楚与否,只要他活着我总算还有一个亲人在身旁。”

34、艰难选择剃头匠

“老魏啊,你也是不容易,对于亲人的思念这点我们都能理解,也确实难为你了。”

“我一家人都在抗日战争年代被日本人所杀,但这些年我每年过年总有个团员的地儿可来,虽然父亲这个状态,但我的孩子能见到他们的爷爷,以前总觉得这个念头天经地义,现在看来似乎我太自私了,替自己考虑的太多,替别人考虑的太少。”

我心里满不是个滋味,之前以为宋科长和老魏是滥用职权,刻意隐瞒污染源的消息,但得知了真实原因才知道这件事的内情实在太过特殊,从人­性­来讲老魏守护着自己的父亲,这本身没错,可是从法律来讲,他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甚至不惜动用国家资源,为自己办事,这是违背法律­精­神的,可是孰对孰错,也难以有个定论。

领导思考了一会儿道:“老魏,这个秘密应在你之前应该还有人知道,毕竟你坐上现在这个位置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那么之前是谁看护着他们呢?”

沉默良久老魏道:“不知道,我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如果你要处理,那么就处理我吧。”

宋科长此时表情复杂的道:“魏主任……”

老魏摆摆手道:“别乱说话,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的老魏在我的眼里和吴彪何其相似,是个有情有义活生生的人物,虽然之前我对他非常痛恨,一心想要扳到他,可是当我知道整个事情的真像心里却不禁替他难过。

领导点点头道:“好,那么我宣布暂时撤销魏主任的一切刑侦职务,调查期间暂时隔离。”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只能是这样,虽然老魏值得同情,但是触犯法律是没有办法原谅的

上来两名特警给魏主任戴上手铐带了出去,领导道:“好,我们该去完成自己的任务了,记住无论如何不要伤害那些战士,虽然他们力量很强但并不具有攻击­性­。”

一人面带难­色­道:“领导,咱们真的要对付这些老前辈?这可是太难了。”

我想了想道:“必须做成这件事,再难都得做,这些身体变异不死的战士对于人确实有威胁,他们也会对人发动攻击。”

“可是当地许多村民与这些人共同生活了几十年一直相安无事。”有人道。

这个问题虽然我知道答案,但却没法回答,因为我知道卧牛村的村民极有可能全是这些变异人的后代,否则很难解释整个村子的人能共同守护一个秘密长达六十年而没有半点消息走漏风声,我总不能再把矛头引向当地村民。在场不可能只有我一个聪明人,当所有人都心照不宣,我当然不可能挑头当傻Ъ。

但这些变异的战士确实是有攻击行为的,否则如何解释那些外来人受到伤害后吐出的黑血?所以这番话必须想清楚了再说,沉吟片刻之后我道:“虽然我非常同情这些受到鬼子伤害的老前辈,但人就是人,总有生老病死,缺了这些就不能称之为人了,而且以这样的状态不死,我想一定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有时候人活着比死更加艰难,咱们应该让这些英雄的在天之灵安息,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听了这番话屋子里没人发表意见,安静的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最终还是在场的总指挥做出了最终的决断,他点了支烟连抽几口后道:“执行既定计划。”

所谓“既定计划”说白了就是完全消灭,虽然没有人愿意这些铁骨铮铮好汉受到第二次伤害,但必须采取人道毁灭的方式,否则只会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于是大量武警进入铁牛山,而卧牛村村民得知我们此行的目的,他们并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而是平静的接受了特别行动小组的决定,或许他们心里的想法和我们一样,希望这些战士能有一个更合适他们的归宿。

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日军曾经建立的生化研究所具体方位究竟在哪儿,此地十有八九也是倪积明爷爷见到的古堡了。

我估计进入铁牛山参与搜寻任务的战士不下千人,而且还有热敏探测仪,如此数量众多的人很快就将铁牛山从头到尾搜了一遍,但无论是古堡还是变异的战士都没有丝毫线索,我们不可能寻求当地村民的帮助,因为没有人敢挑这个头,而且从询问的状况来看,当地村民似乎也不知道这个隐匿于他们身边的研究所究竟在哪儿。

吴彪悄悄问我道:“兄弟,你不是会看风水吗?给咱们看看呗。”

我道:“风水是要有特定条件的,如果有人选择特定的区域用来做特别的勾当,他会根据风水来,如果我能猜到他的心思,那么就能看破他的风水定术,说白了看风水寻龙点|­茓­也是猜人心思的能力,但小鬼子建立生化研究所你觉得会按风水之术来吗?”

“这……我估计不会。”

“肯定不会,所以风水之术在这里是行不通的,否则这案子早就破了。”我道。

“真奇怪了,这地点肯定也是小鬼子选的,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原地寻找就是找不到呢?”他不解的道。

除了吴彪,在场的总指挥也觉得闹心,带着一帮人满山转悠了大半天,结果啥也没有找到。

一名排长估计是找人找毛糙了,愤怒的对身边战士吼道:“要是在找不到这个生化研究所,咱们一人一颗橘子吃了拉倒,还有啥脸当个军人。”说罢用力踹了身边果树几脚。

他是踹者无心,我却被他的行为刺激的猛一激灵道:“我有个主意可供参考。”

“你想到了什么?”吴彪道。

“这些树都是有问题的,这污染源可不是村民挨棵浇灌的,而是来自于土层内部,我再想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六十多年,就算是当年发生了化学泄露,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化稀释,有毒的元素应该消失了,所以土层之下必然有玄机。”

吴彪道:“那好办,这么多战士在现场,一人一棵树也把这果子林给挖光了。”

“不需要如此费力,这还真能用上风水之法了。”说罢我爬上了一棵高树树梢,根据《连星风水诀》的“定中术”观准了整片果林的中央处,让战士选择此处挖掘,四名战士挖到了树根处,隐约一股极其浓烈的药水味扑鼻而来,无法确定这股气味对于人体是否有伤害,不敢再贸然挖掘,所有人撤出安全区,之后让部队送来了转业防化服,四名战士穿上身返回原地继续挖掘。

片刻之后现场终于挖穿,通过悬停的摄影平台,能看到果树之下埋着一处通往八个方向的大管道,管道中央则是一处圆形区域,水泥建筑乍看就是个地堡。

也就是说此地果树是被渗出的毒气污染的,由此可知化学毒剂的毒­性­之大。

管道肯定是直线的,所以沿着八根管道的方位四散寻找,我们走了个把小时的山路,走到山脚下,这次心里有了底,我们开始仔细寻找石头上的破绽,很快我们发现石壁上的缝隙其实是连为一体的,所以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并非是山体的一部分,而是被人堵在了山腰处,但是迷惑­性­极强。

而且这石头十分巨大,所以无论远近都容易将这块石头错当成山体的一部分,于是立刻调来挖掘设备将这块巨大的石头搬离原处……

大家布置好设备便进入洞里,虽然我们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清原貌之后还是感到非常震惊,只见偌大的空间内,四五个黑漆漆的----战士倒着身躯攀附在山洞内的石笋上。

35、论理剃头匠

乍一看还以为是成了人形的蝙蝠,这些战士不停的重复着被录下的那几句话,这很有可能是他们失去意识前所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所以虽然现在他们早已没了思维能力,但本能却让他们至今还记着打鬼子的事情。

内有一个巨大的池子,里面满是黑­色­的液体,不知道由什么物质组成,估计便是当年日军遗留下来的化学物品,通过那八根水泥管道在果林涂层下来回循环着,科学家立刻取得了样本,做化验用。

对于这些战士,我们满怀尊敬,但他们已经不认识我们了,所以最终还是爆发了一场“抵抗行动”,有三名战士被打到在地,这些异化的战士招招都打在人的心口处,一但中了招,人就会面­色­潮红,所以这必然是小鬼子赋予他们的特殊手段。

万般无奈之下开枪打死了其中三个,将其余两人强行制服后带出了山洞,但不知道为什么,当这两位战士离开果林之地后心脏便立刻停止了跳动,这片对于常人而言的毒气之地,这些异化的战士却因为在其中生活了几十年早已适应了生化气体,所以离开后便立刻死亡了。

当魏主任知道父亲最后的结局,这个年纪很大的男人痛哭失声,这笔账是再也讨要不回来了,想到这儿我不免感到气闷,只是但愿这些英烈能够知道小鬼子的战败结局,从而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果林的案子似乎是告一段落了,而我们也开始了和开发商无休止的诉讼大战中,虽然对于房款我是根本不抱要回来的希望,但还是得配合邻居们的诉讼行动,于是我又踏上了另一场让我啼笑皆非的战斗,而这个不要脸的开发商早就和妻子离了婚,将所有资产转移去了国外,他的老婆和孩子去了加拿大住在宽大的别墅里安度余生了,开发商虽然坐了牢,但是他名下的资产根本就是债务,虽然我们打赢了官司从他那儿却得不到一毛钱。

最后只是我们所在的区政府出面象征­性­的一户人家赔了几千块钱,最后承诺为房屋加固,这事儿就这么定案了。

我恨不能雇凶杀死这个缺了大德的开发商,但这也只能是在脑子里幻想一下,真杀人我可没这个胆量。

最终处理结果出来之后小区居民自然是一片哗然,我则相对而言比较冷静,道理很简单,我知道再叫也没有用,如果你不打算杀死那些狼狈为­奸­的混蛋,那就只有接受几千块的赔偿款,忍气吞声继续住在这栋危房里,否则就把房子卖了,去别地儿买新房。

我们暂时搬回了老房子里,我又租了一套房子给鼠妖等人居住,搬完家之后我发现自己手机丢在“豆腐房里”,边开车去拿手机,进门去我房间找到了手机后我刚出房间就见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白乎乎的身影,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起初以为是闹鬼了,不过眼下我对于鬼神实在没有多少畏惧心理,很快就镇定下来,仔细一看……

我­操­,居然是吕先生。

只见他腰背挺得笔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微眯着的双眼似睡非睡。

我从复式楼上下到客厅道:“吕先生,你怎么来的?”

“大门没有关啊,推开就进来了。”他平静的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怎么会来灵泉市的?总不会是路过此地特意看我吧?”

他冷哼了一声道:“杨先生,我可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我真没想到你看似满脸正气,其实一肚子男盗女娼,你­干­的事情可不光彩啊。”

我顿时就明白他为什么而来了,心里暗暗叫苦,其实这些天我劝过月上不止一回,让她去看看殷铁龙,毕竟没有深仇大恨,何必非要做的如此绝情?但是这姑娘就是油盐不进,我也没有办法。

想到这儿我道:“如果吕先生是为了月上宫主和殷铁龙的婚事而来,那我只能说这件事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不知道殷铁虎和您说了什么,但我和月上……”

“杨先生,我只问你一点,如果你确实对月上没有任何私心杂念,为何要将她留在家里不送出来?”

“白银宫遭遇的事情难道您不知道,这样一个女孩子……”

“简直荒唐,她是堂堂白银宫大宫主,岂能用女孩二字称呼。”

“是,我嘴巴欠抽,您别和我一般见识,但事实就是这样,如果把她推出去又怎么办?总不能一个人孤苦飘零吧。”

“月上是太乙玄门中人,岂能受你一个常人庇护?就凭你这一句话就能给自己招来大麻烦。”吕先生愤怒的道。

“这……”这句话似乎很没有道理,但却让我无法反驳。

“杨先生,你应该觉得这种做法很有同情心对吗?”

“是啊,我没有任何私心杂念的,纯粹是想帮助她,而且白银宫覆灭的危险,王秋月……可是您茅山宗的人,他现在全力追杀白银宫的教众,为了给他早已死亡的师父修复气魄,您真要­操­心应该是以王秋月为主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王秋月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次来灵泉市也是为了他,但是我劝你不要再收容月上了,任何一个门派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险情,所以我不认为白银宫真正的危险是王秋月,你将一门首领禁锢在家,让她活的不知所谓,不明所以,这才是覆灭之根本,月上年纪轻轻,丝毫不知自己责任在身,而王秋月自师门覆灭之日起就誓言光复门派,甚至不惜坠入魔道,这白银宫和金山门的将来如果任选其一,你觉得谁可以生存的更好?”

老道一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我内心还是有疑问,于是问他道:“吕先生,我很信服你刚才所说的一番见识之言,但月上根本没有丝毫独立能力,若是将她送出人世,她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生存吗?”

“若是不能生存,说明白银宫气数该绝,道法讲究顺其自然,人是不可以勉强命运的,就像王秋月你觉得他如今所作所为是否是力抗天命?”

“是的,他如今做的这些事我丝毫不觉得他伟大,我只觉得这个人简直是疯了。”

“那是因为他以非常手段妄图改变属于自己的命运,而你则是在以自己的认识,妄图改变白银宫的命运,这对他们又公平吗?”吕先生道。

“这……难道我这么做真是错的?”虽然我不能接受他的说法,但在心里我无法反驳他的这一说法。

吕先生叹了口气道:“杨先生,你是一个好人,但好人未必做的都是好事,爱护一个人并不是让她完全不经历一点风雨,如果你将最爱的人从小就放在无菌病房里,到最后你会发现他只能处在那样一种特定的环境里,狭小的空间就是他全部的世界,因为他不能出来,出来就是死路一条,月上是太乙玄门之人,从生下来注定就是,而你将自己视为她的救星,她的保护神,但我想问你可以庇护这个女孩一生一世吗?如果不可以她的未来由谁负责?”

“先生说的是,按你的意思我回去就将月上赶出家门对吗?”

“不是赶出家门,我要你将这个女孩送到这去……”说罢他取出一副灵泉市地图,指着其中一个区域道。

我看地点是护城河所在,便问道:“为什么?”

“因为王秋月在那里。”他平静的道。

36、暗杀剃头匠

“什么?把月上送去王秋月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就算要锻炼这个女孩,也不能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而且吕先生,你没有权利去改变别人的人生吧?”他前面说的话我一直觉得挺有道理,但是听到最后这一句我觉得有点扯淡了,这就好比你要锻炼一个孩子的意志力,应该先是早睡早起,好好学习,上来就要他像江姐那样为了崇高的革命理想笑对残酷刑罚,这不是拔苗助长,这是送他去死啊。

“小伙子,你一直想跨入太乙玄门,就凭你的见识修为,我可以断定这一辈子你是没戏了。”

“我就是当不了道士,也不能莫名其妙的送一个无辜的女孩去见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王秋月既然是你们茅山宗之人,为何不出手清理门户,却让一个无辜女孩去独自面对这样一个身入魔道之人?这个道理如何能说得通?”

“说来说去咱又回到了原地,杨先生,我对你简直太失望了。”说这句话时他的表情变的极为不快。

“吕先生,既然你能救林先生一家,为什么不能放过月上,这是你们茅山宗之人在迫害龙虎天师门下,就算不考虑女孩个人安慰,总得看看她身后的势力?你总不至于想和龙虎天师交恶吧?你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吗?”

吕先生微微点头道:“你考虑的还真仔细,但是你想过没有,既然我这样的都出面了,龙虎天师却没有一个人出面保护白银宫,这是为什么?”

我愣了一下,是啊,连茅山宗的光明圣法都都为这件事现身了,而且明显还是袒护王秋月的,为什么在道教中地位尊崇的龙虎真人却无一现身袒护自己门下受到迫害的门人呢?难道龙虎天师还是忌惮茅山道人的?

“难道你们私底下有交易?”我道。

“这是你想当然了,两大门派之间连心平气和坐下来谈个事请都很难做到,两者除了暗中较劲,哪来的暗中交易。”他道。

“吕先生,不是不给你面子,我不可能将月上送给一个魔头,任其迫害,所以理解万岁吧。”说罢我起身要走。

“杨先生,我提醒你一句,如果就这么出门你可不一定能走掉。”我毫不犹豫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变化,这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古怪,老道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我,这里面必然有玄机。

所以我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突然钻出个妖魔鬼怪来,但一路太太平平,连路灯都没有闪烁一下。

随后我面临两个选择坐电梯还是走楼梯?思索片刻我还是坐电梯吧,楼梯狭长­阴­暗,谁知道老道会安排怎样的玄机,想到这儿我点开电梯门走了进去,就在门将要关闭时忽然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挡住将要关闭的电梯门,随着电梯门打开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满头秀发,五官娟秀的漂亮姑娘以满脸抱歉的神态道:“不好意思。”说罢走进电梯里,刹那间香气四溢。

我注意到她穿的是高跟鞋,但在之前我百分百肯定没有听见鞋跟磕在地下发出的响动,这个女人有问题,想到这儿我警惕的往后退了几步,贴在电梯一侧我静静观察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她很端正的站着,背影看着很美丽,俏生生的,偶尔用手撩一下头发风情楚楚。

如此端庄的女人应该不会是什么鬼魅,看来是我多心了,我暗中松了口气静静的瞪着电梯“到站”。

但很快我就发现问题出现了,那就是这个电梯始终到不了底,下到七层之后虽然我能明显的感到电梯始终处在下行通道,但指示灯始终到不了第六层。

鬼魂最喜欢的数字是几?

就是七,因为人死后第七日是回魂夜,这就预示着一个人彻底变成了鬼。

难道吕先生招了个鬼来对付我?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是茅山宗的光明圣法,绝不可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如果这一消息传出去,那茅山宗也不会放过他,所以我见到的这个鬼魂与吕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刚想到这儿我隐约听到了滴滴答答的声音,电梯相对较为封闭的空间里渐渐弥漫着一股血腥的气味,只见这个女人裙子下摆不停有鲜血滴落,电梯地面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淌满了鲜血,暗红­色­的血液朝我脚边缓缓流淌而来。

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红­色­衣服我知道自己麻烦大了。

于是撑着扶手悬空而起,这段时间修炼加锻炼,我的身体素质绝对有巨大提升,所以毫不费力,但要命的是当血液流淌到我立脚之地时居然顺着不锈钢的墙壁蔓延而上。

这下我可没招了,在血液没有沾染上手前我松了手;站在满是鲜血的地面上。

我道:“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只是路过之人,你又何必为难我?”

“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和我说道理只是因为你怕死对吗?”她道。

“首先你不一定能杀死我,其次我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位女­性­,我不是圣人,见到漂亮姑娘我也愿意偷偷多看两眼,但我一直是非常尊重女­性­的,请你不要误会我。”

“误会你?”说罢她发出不屑的笑声道:“如果你不亏心,敢和我对视吗?”说罢她转过身子那张脸依旧还是这般娟秀,丝毫不变,只见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丝毫没有怨恨或是愤怒的神情。

她的眼睛可真纯粹,厉鬼能有这样的眼神?我暗道。

一念未必只觉得微风晃动,这个女人和电梯里的血液瞬间都不见了,一切恢复如常。

只见电梯很快降到了六层,接着一一而下,最终到了一层,电梯门打开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厉鬼能如此轻易的放过我?这完全不符合厉鬼的定义。

但我脚下的路确实一马平川,不远处就是人流如织的马路,楼梯口暗暗的一如既往。

看来我遇到的还不是真正的厉鬼,否则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离开。

想到这儿我朝门口走去,走出楼道口只觉一股强风迎面吹来,吹得我一阵惊悸。

看来“她终于离开了”,于是我放心的大步而出,当我一只脚即将踏在人行道时,猛然觉得整个人身体往下一坠,接着那只脚悬停在半空踩不下去了,就听吕先生稳稳道:“杨先生,切莫慌张,你先看清楚脚下的路再做打算。”

我只觉得身周景象一阵旋转,眨眼间我发现自己站在高楼顶部的护栏上,一只脚悬空而出踩在一柄剑身之上,只见吕先生一只手稳稳握着剑柄。

我脚下来往车辆人流看着就像是蚂蚁,如果没有吕先生这把剑托着我,我早就从几十层高的大楼摔下成一滩­肉­饼了。

吕先生虽然看似文质彬彬,但手臂力量大的惊人,一柄剑握的四平八稳,连抖动都没有,还是语调平静的道:“别发呆了,慢慢退下来,千万不要慌乱,你现在很安全。”

我深深吸了口气,将前倾的身体力量收回到另一只脚上,稳稳缩回了踩在剑身上的脚,站在石台上我恍然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用力舒了口气跳回平台。

银光闪烁,吕先生将长剑Сhā回剑鞘,就凭这一手功夫便能知道他体内蕴藏的能量,或许是看出了我内心的茫然,他道:“放心吧,我是个道士,不是黑巫师,厉鬼不是我招出来的。”

“难道是我自己无意中招惹的?”我道。

“当然不是,杨先生,你有没有与人结仇?有人施暗招想至你于死地。”吕先生道。

37、黑死咒剃头匠

“有人要暗杀我?”

“从进你家的那一刻起我就看出状况了,这间屋子被人下了黑死咒,你知道什么叫黑死咒吗?”

“黑死咒?”我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风书》里所提到的我能记住的所有法术名称,但就是没有“黑死咒”

“吕先生,我道行尚浅,你别笑话我,黑死咒是什么意思?”

“黑死咒是诅咒术的一种,会使用诅咒术的一般都是心底邪恶的巫师,不需要借助任何物品,仅凭一段咒语就可以悄无声息的害死一个人,所以诅咒术属于邪术,一旦被道门中人知道有人修炼这种法术会立刻下手除之,黑死咒起到的是招魂之用,也就是画地为牢,用咒语之能将你住的房子描述成为一栋鬼宅,所有过路鬼魂都会被这间屋子吸引,从而进入,但鬼魂是有强烈地盘意识的,所以总会有厉鬼留在你的屋子里,当你从楼梯下来的时候难道没发现一个怪状?扶手光滑的都能照出人影,你有多少天没打扫屋子了?难道这个情状你没发现?”

“我……我是真没注意。”我道。

“这是你修为不足,否则如此明显的状况,耽眼就能看出破绽来,你从旁而过居然会不知道?”

“扶手没有灰尘,这说明什么问题?”我道。

“玄门很多人理解就是玄之又玄,其实很多事情是能用物理现象解释的,魂魄漂浮于空中会加速空气的流动,所以一些位置高、狭长细窄的物体上的灰尘就很难吸附住,以你家里的扶手柱子­干­净程度来看,屋子里基本时时刻刻都有鬼魂降临,所以黑死咒的效果极其强烈。”

我听得是后背一阵阵发毛道:“那个女鬼……”

“那就是厉鬼魂魄,鬼魂是能够感觉到同类存在的,怨念越强的鬼魂,不但可以吓人,连鬼都能吓跑,当她独霸了这间屋子,见到人之后就会勾引着你往死路上走,这个局如果是在外人眼里看来自然不会想到是有人暗中陷害,但我看出来了,所以你出门之时我提醒你走不容易,但是你不听,如果我在半路就送走这个邪祟,你完全感知不到这层危险,但现在……”说到这儿吕先生住了口。

我后背冷汗淋漓,但心里对于“茅山宗”这三字也算是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在这之前总是听人说道士的各种门派、各种牛逼,但直到今天为止除了王秋月这个道士让我感觉到了厉害,我没觉得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特别大的能量,但说也奇怪,吕先生也没有展示上天入地的本领,但我“第六感”能感觉到这个人有相当大的本事,这和从别人嘴里听说他本领大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谢谢先生帮助,之前我还以为是你在威胁我,没想到你是在救我。”

“小伙子,道家讲究顺其自然,既然你一味不愿将月上送走,我自然不会勉强,更不会以手段胁迫你妥协,法术是用来降妖驱魔,可不是对付好心之人的。”他笑道。

一句话说的我面红过耳,本来心里对他万般不满,抗拒心理瞬间烟消云散,有些讪讪道:“吕先生,我有些小人之心了,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当然不会了,我很赞赏你的坚持,愿意为他人付出的决心。”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灵符递给我道:“用筷子沾糯米水,黏住灵符之后Сhā在门后,三天之内回屋子里烧掉灵符,黑死咒自解。”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我赶紧道:“先生请留步,我现在相信您说的话了,如果您有把握保证月上的安全,我这就将她送去王秋月那里。”

“哦,看来之前的交流没有白费。”吕先生笑道。

当人冷静下来思考问题,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月上的安全问题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首先吕先生就有过人之本领,其次还有我这个二把刀,最重要的是还有鼠妖坐镇,它绝不可能让王秋月这样的魔头伤害月上的。

想到这儿我信心满满道:“我佩服您,所以我相信您的话。”

“好,我这就和你去接来月上。”他笑着道。

路上我一直想如何对月上开口,吕先生道:“你别纠结于此,月上想必也是愿意见到王秋月的,他两是发小,我想月上或许也愿意帮这个迷途少年一次。”

我觉得吕先生似乎是太乐观了,没想到的是当我回去把这个提议当月上面说出时,女孩没有丝毫犹豫,笑道:“好啊,能帮助王大哥我当然愿意了,他现在人在哪儿?”

“凌河大桥那块,我估计他住在桥洞里。”姑娘毫不迟疑,立刻和我们去了大桥处,因为有吕先生在,所以鼠妖是不方便露面了,但以吕先生的能力一定可以制服魔­性­大发的王秋月,所以我也不甚担心。

到了凌河大桥,天­色­已晚,只见偌大的桥面上车来车往,而桥下河岸两旁却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关于凌河大桥有很多可怕的传说,有人说这里有水鬼,有人说这里有水怪,总之这片水域确实淹死过很多人,本来我以为寻找王秋月还需要费些­精­神,没想到他就在河岸边,起初我以为他是在打坐修炼,正要过去,吕先生拦住我道:“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谁要杀你?”

我给吕先生问愣住了,一场大战即将到来,扯这个不相­干­的事情有什么意思?但既然他问了我也就仔细想了想道:“实不相瞒先生,我确实得罪了一个很有势力的人,这个人叫洛老二,非常有钱,他手下有很多能人,我估计就是他­干­的。”

“洛老二。”吕先生冷笑两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你以后要千万小心了。”说罢当先朝坐在岸边的王秋月走去。

就是打破我的脑壳也无法想象王秋月正在­干­的事情,他居然在钓鱼。

我都傻了,吕先生的行为也很奇怪,他没有搭理王秋月说话盘膝坐在王秋月身边不远处,他将长剑横放在双腿上,闭目不动了。

“王大哥我又见到你了,这些天你过得好吗?”说完这话月上蹲在王秋月右侧。

王秋月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此时他的面­色­苍白如雪,夜­色­中看来真犹如鬼魅一般。

但他并没有大动作,只是神经兮兮的对月上笑道:“妹子你咋来了?”

“一直惦记你呢,有没有想我啊?”看得出月上是故意调节气氛,让王秋月放松下来。

“哈哈哈,当然想你了,其实我杀死白银宫那些人都是为了你,现在你终于能平平安安的坐上大宫主之位了。”

“王大哥,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你和咱们回去,好好生活成吗?我想……”

话刚说到这儿王秋月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你听。”

月­色­中隐约传来一阵惨笑声,王秋月忽然脸上浮现出一阵古怪的笑容道:“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说完话他伸手拉起鱼线,哗啦一声却拉出一条**的透明物体,似乎是塑料袋连成的衣服,原来不是在钓鱼,那他是要­干­啥呢?

只见王秋月一跃而起,就像猴子一样迅猛,接着他一阵风窜入河岸两旁的树林中,我和月上赶紧跟了进去,只见他站立在一株凋零的枫树前忽然从怀中掏出一面八卦牌,只见他将牌子随意丢在地面上,接着蹲在八卦牌前观测了很长时间,接着起身朝树林深处走去,这次速度不快,而是慢慢行走。

38、火棺凶尸

正当我不明所以王秋月的行为,就听一个声音道:“贫道此番布的是火棺凶尸阵法,在这片树林**有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门方位,只有火之一门能够平安得脱此阵,否则任意一门都会激发埋于地下的火棺凶尸。”。

我心念一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伏羲的八卦阵法?那么布阵之人是谁?为什么要和王秋月赌这个阵呢?

只听那个声音“火棺凶尸是从最简单的八卦阵法中演化而来,但我又做了改进,否则十分容易被会家子识破。”

王秋月面部抽搐着道:“既然能用来对付永安土工,肯定不会是一套简单的古阵法,可是火棺凶尸一旦激发又将如何?”。

“那就必须用降尸之法了,当然如果能够控制住火棺不让凶尸跳出那也可以。”。

难道王秋月是在修炼镇尸之法?只见他缓缓走进八卦阵中并不急于冒进,而是仔细观察着树木花草的生长方向。

王秋月的行为在我看来几乎接近与癫狂,但在八卦阵里他却非常镇定,没有丝毫冒进。

只见他掐指算了半天,取下身上背着的包囊,从中取出三炷香,点燃后盘腿坐于三炷香前,等了一会儿在洞内并未有风力流动的前提下,其中一炷香以极快的速度燃尽,王秋月立刻起身扬起脑袋,闭上眼睛就这么过了很久然后使劲吸了两口气,接着从鼻子里缓缓喷出。岛共豆弟。

见他这样我也忍不住暗中吸了口气,空气中能够闻到淡淡的香火味,只听那个声音讥讽道:“别人是闻腐尸气味,断定此地是否埋有尸体,你跟着瞎凑热闹。”

不知道是不是说我,我有些恼火,一面没见这么冷嘲热讽好歹我远来是客,不能失了礼数。

王秋月终于朝前走了几步,但是走到一处树林前却又停住,他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和之前完全一模一样的八卦牌丢在地下,接着蹲在八卦牌前仔细算了起来,只听那个声音道:“用布阵手法去推算阵法的出口,还能有比这更准确的方式吗?”。

过了一会儿王秋月似乎算准了入门,便收起八卦毅然走了进去,只见小径幽幽,横纵生长的树枝几乎将他身影完全掩盖其中,不过我们位置在上方尚能看见他行进的方向。

我对他正在做的这件事充满好奇,所以­精­神高度集中的盯着王秋月的身影,忽然嘭的一声大响,吓得我浑身一激灵,只见一颗黑黢黢的大树冲天而起,接着一口红皮棺材破土而出,棺材是竖着的,尚有一半在土里时王秋月翻身跃上棺盖,右手一翻压上两张符箓,月上轻声道:“这是镇尸金符,能够控制尸变的死人。”

镇上两道金符破土而出的火棺上升之势顿阻,王秋月翻身而下,只听棺材内发出嘎啦、嘎啦手指挠动木板的声音,听得人后槽牙一阵阵发软,王秋月立刻从包中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小小的木盒居然分为四层,他从最下面的托盘里取出一把碎物洒在棺材周围,接着从第二层托盘中取出一个犹如鱼泡一般的东西,拉出底部的一根短绳,鱼泡顿时充满气体膨胀起来,犹如一个枕头般大小,接着最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王秋月突然撤下了身上所穿的道袍赤身**的站在地下,月上惊叫一声立刻转过头去。

起初我还以为王秋月“耍流氓”但他出手如风,眨眼从第三层取出一件薄入蝉翼的紧身衣,薄厚和丝袜差不多,但并不是透明的,上面挂满了银光闪闪的鳞片,甚至连头套都有,抬手往空中一扬随即便穿在身上,整个过程连一秒钟都没有,简直比脱衣服都快,穿上后就是个现实版的蜘蛛侠。

看他如此举动我差点没笑出声来,不过我也知道在如此紧张的时刻换衣服肯定是有其目的,便静观其变,果不其然换上衣服后他又从木盒最上层的托里取出两枚银针,接着伸手将火棺之上的镇尸金符扯下,只听喀拉拉一阵大响,棺材全部露出,而木棺之所以会自动上下,是因为土坑之下居然有一只体型巨大的蟾蜍,它浑身的乌皮上满是疙疙瘩瘩的癞斑,仿佛穿着一身天然的铠甲,这只蟾蜍的体型足有海龟大小,是我见过最大的蟾蜍,而且双目通红怎么看都不似平凡之物。

不过将火棺顶上之后,蟾蜍便遁入土中不见踪影,只听呯的一声大响木板被一把推开,只见里面站着一个面部涂满白浆,身着清朝服饰的死人,只见它乌黑的指甲犹如过山车转盘,七扭八弯,根根长处棺材口,那是因为此人死后指甲毛发停止生长,这也是僵尸的特征之一。

只见它双手平伸蹦出了棺材,就像电影里看到的那样蹦蹦跳跳的向王秋月而来,虽然关节处无法弯曲,只能依靠脚腕的力量向前,但每一步都能跳出很远的距离,两下一跳,瞬间便到了王秋月面前,他毫不慌乱,拿起充满气体的鱼泡套在脑袋上,鱼泡底部和脖子大小正合适,虽然外人看来犹如脑袋上套了个大型的避孕套,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但僵尸随即便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笔直的站在那里犹如雕像般动也不动了。

月上道:“我知道了,那是储存人气的气袋,僵尸都是通过呼出的气体捕捉猎物,但是如此一来它便感受不到人的气味了,用这东西对付僵尸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王大哥这手玩的真漂亮不愧是金山门的高人。”。

僵尸停顿身形后王秋月手一抖便取出两枚银针,缓缓朝僵尸脚腕的关节刺去,一旦这唯一能动的关节封住,僵尸便彻底无法动弹,看来虽然这东西出来的气势颇为吓人,但是在会家子面前和一堆垃圾没有本质的区别。

不过意外很快发生,一块从天而降的生­肉­掉在王秋月背上,这下坏了大事,僵尸顿时张嘴朝­肉­上啃来,王秋月急忙就势一滚站了起来,虽然抖掉了身上的­肉­块,但头上的鱼泡也被杂草刺破,就是这么一耽搁,僵尸已经跳到了他的面前,在我们的注视下僵尸一把抓在了王秋月的肩上,我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虽然我对王秋月非常不满,但他毕竟是人,而死尸一旦变为僵尸便会力大无穷,人一旦被它抓住,­精­血不被吸­干­,它是绝不会松手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僵尸双手抓在他双肩,王秋月身子轻轻一滑便遛了出来,不过僵尸速度极快,一击不中第二下跟着又抓在了他的背上,但还是轻易被王秋月逃脱,随即僵尸接二连三的出手,可每每都是抓个正好,但都能被王秋月轻而易举的挣脱出去,就在一人一僵纠缠之时,两根银针已经不知不觉的扎在了僵尸两支脚腕上,接着王秋月在地上连翻两个跟头,跳出了战圈,僵尸对准他的方向连连挥手,可是连根毛都把不到。

我问月上道:“能告诉我你王大哥是如何战胜僵尸的?”。

月上道:“就你这个大傻子没看出来,他身上穿的衣服是鱼鳞和鱼肠所制,滑不溜秋,僵尸双手根本抓不住这种特质的衣物,所以你看着是抓住了,但他却可以轻易的挣脱,这就是伟大的劳动人民智慧,你不用佩服我,佩服他们就可以了。”我被她一句话给逗笑了。

39、魔心剑剃头匠

虽然鱼鳞衣能起到辅助之功,但王秋月在躲避僵尸抓捕和啃噬所表现出的伸手极其敏捷,丝毫不亚于所谓的武林高手。

僵尸被钉在原地,只能挥动双手,却再也无法上前,王秋月缓缓站定,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似乎是有些得意,但他的笑容有别于正常人,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迎风点燃后丢在僵尸脚下,只听轰的一声,一股烈焰腾空而起,接着僵尸就被熊熊烈火所包围,片刻便被烧成焦炭,成了真正的“僵尸”。

这场降服僵尸的战斗虽然持续的时间不长,但王秋月所表现出的伸手,使用的法术都让我叹为观止,就连月上也忍不住低声赞道:“金山门的镇尸术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火棺底板哗啦一声被人从里敲碎,一个穿着和道士服的人从里面纵身跃出,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青铜鬼脸,身后背着铁剑行动异常迅速,凌空从僵尸头顶一个鹞子翻身,腾身而过时银光一闪僵尸的脑袋便被砍断落地,而已被烧的焦糊一团的僵尸脑袋掉落后脖子处居然流出一股­奶­白­色­的液体,腥臭之味扑鼻而来。

我皱着眉头道:“这怪物不会再度复活作乱吧?”

月上道:“僵尸用凡间之火是无法彻底烧死,这种白­色­的液体就是僵尸的血液,如果不斩断他的脑袋,这只僵尸迟早会复活。”

这个道人落地后就在王秋月身前不远处,他呵呵一笑道:“火棺是我亲手布置的,这只是个僵尸棺,并非鬼棺,但是你的身手也难能可贵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王秋月这些天能力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原来有高人在暗中调教他,看着人的模样却是道士无疑,我暗中不免感到奇怪,这些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并不懂僵尸棺和火棺的区别,只听王秋月冷冷道:“鬼棺也是你们所有,不足第二人想,既然如此何不一起放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娃娃,你确实天赋凛然,但没有人能一口吃个胖子,能够学会控制僵尸棺已是你天大的福分,年轻人还是走稳点好。”

王秋月又露出一脸神经兮兮的笑容道:“我怎么走不管你的屁事,想要我这把剑你就得以更值钱的东西来换。”

这个面带青铜鬼脸的道士面­色­一变道:“王道长,咱们说话可得算话,当初是说好了我已僵尸棺换你魔心剑的,到这份上了你想反悔吗?”

王秋月一对乌青的眼睛动也不动的望着他道:“这点屁东西还想换我的魔心剑?东门老三用他的疗伤圣药秘方想换我的魔心剑都没有可能,一个寻僵尸棺的小小法术何足言道。”

带着鬼脸的人声音惊讶的道:“原来就是你杀了东门老三?”

王秋月哈哈笑道:“是啊,一点小小的东西,在我眼中不过是玩笑而已,居然敢狮子大开口要我的魔心剑,岂非是自寻死路。”

“你、你这个疯子,不但毫无信用,还将人命视为草芥,简直是丧心病狂。”

王秋月脸上笑容缓缓消失了,口气变的比冰都寒冷道:“既然知道我是个疯子还不赶紧走,和一个疯子讲道理能有好结果吗?”说完这句话他双眼凶光闪闪。

“你……”鬼脸人虽然造型有点拉风,有点像是黄药师的感觉,但也自知本领和王秋月差了太远,只能是自认倒霉转身就走。

看来王秋月是以一把名为魔心剑的东西为诱饵,和别的门派之人交换法术技能,学成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强要的甚至会被他杀死,而这名道人并非他的师父,只是一个别魔心剑利诱上当的人。

我刚想到这儿鬼面人忽然纵身跃起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将长剑抄在手中,朝王秋月劈面掷来,这一下事发突然,王秋月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瞬间长剑迎面而至,我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眼见那柄剑激­射­而至王秋月面前,他眼皮子都也没动,伸手将剑刃抄在手里,接着朝地下一掷整柄长剑直没入泥地中,待那人双脚落地,王秋月身影一晃就拦在他面前,鬼面道人这下魂飞魄散了,转身就逃,王秋月身影一晃又拦在他面前。

本来我以为吕先生会出手相救,可是他坐在河岸边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王道长,你、你不能怪我,是你不讲理在先,我也是被逼无奈。”这人发现自己根本跑不了,开始讨饶了。

王秋月叹了口气,虽然是初夏,但一股浓浓的寒气从他嘴里和鼻子喷出,他面无表情的瞪着对面的鬼脸人,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就听月上道:“王大哥,你放他走好吗?”

王秋月连眼皮都没动,音调古怪的道:“月上妹子求情了,王秋月当然要给面子,你人可以走了。”

就这么简单?我们都有些发愣,连鬼面人都不相信王秋月能轻易放自己离开,但等了一会儿见他确实没有动手的挣扎,于是转身往林子深处跑去,正当我暗中替这个人感到幸运,王秋月双手结印,接着在额头连抹了几把,只见一对手指指甲闪烁着一层柔和的淡黄|­色­光芒,就好像是一个暖­色­调的小手电筒。

王秋月对准鬼面人的身后虚空连戳几下,随即只见一道犹如银­色­丝带的发光气体忽忽悠悠朝那人身后飘去,速度并很快,所以金光物体的形态我看的是非常清楚。

虽然速度并不快,但还是比人跑动的速度快多了,眨到了他身后透体而过。

随着金光消失,鬼面人身体猛地僵在原地,只见他双手张开就像要拥抱面前的空气,整个人就像被一张无形的往固定住身体无法动弹,喉咙发出嘶嘶喘气声,似乎极度痛苦,不知道王秋月以何种手段对付了他,我和月上紧紧盯着鬼面人的身体。

然而片刻之后他四肢趴伏在地,就像刚­干­完体力会累得气喘吁吁,片刻之后居然站了起来迈腿就跑。

这次王秋月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就这么看着他跑没影。

难道是法术攻击产生了偏差,王秋月失手了?刚想到这儿就见人影一晃,他那位早已成为僵尸的师父纵身跃入场中,仰起脖子用力吸了口气,只见黑暗的树林中聚起一团闪闪发光的物体,被人这人完全吸入鼻子中。

王秋月嘿嘿­干­笑了一声对月上道:“妹子,我没留他的人,可没薄你的面子。”

他确实没有杀人,但却将人的灵魂剥离对方的身体,逃走的那人根本其实已经成了行尸走­肉­,之所以他会逃跑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脑子里残存的意识驱使着他做出逃命的行为。

想到这点我就觉得不寒而栗,而王秋月的师父尸体似乎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首先是面­色­一如常人般红润,其次吸入了灵魂之后他居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这说明他身体已经感觉,而这种感觉已经可以被他感觉到了。

一个死人,居然对于身体变化有了感觉?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死而复生的法术?

月上问道:“王大哥,魔心剑不是被禁止使用的法器吗?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王秋月哈哈大笑道:“妹子问的真好,今天就让你知道堂堂金山门究竟是如何被毁于一旦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柄魔心剑啊。”他道。

“这一成年往事你忽然今日提起又是为何?难道你有把握可以护住这柄剑了?”吕先生道。

40、恩怨情仇剃头匠

我还以为吕先生就是不闻不问了,可是他为什么放任王秋月害死那个道士?

王秋月对月上还算是有点笑容,但是当他望向吕先生背影眼睛就迸­射­出凶恶的眼神道:“你这个道人好生无礼,居然Сhā手别人门派的事情,又是什么来路?”

“我是茅山宗光明圣法,请问是否可以过问你的事情?”

王秋月纵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道:“茅山宗的牛鼻子道士就很了不起吗?你们只能吓唬那些甘愿为狗的人,我从没有把你们这样的人放在过心上,我问你,当年金山门一门上下老小被尽数屠戮时,你们茅山宗身在何处?现在得知魔心剑在我手上,你们又出来当老大了?无非就是觊觎宝物罢了。”

吕先生道:“这柄剑名为魔心,自然就是蛊惑人心的东西,你已身入魔障,若不幡然醒悟必然坠入深渊。”

“身入魔障?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这么些年过去了,我脑子里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金山门道门入口出那几个血淋淋谁来救我大字,想必先生也是亲眼所见吧?”

“没错,金山门被灭门之惨状我是看的清清楚楚,但这是天灾,而非**。”

“天灾?若是没有你们这群卑鄙无耻妄图觊觎魔心剑的道人苦苦相逼,金山门至于被灭满门吗?我虽然年纪幼小,但你们万万没想到,三岁的我已经记事了,所以那晚发生的事情我记得是清清楚楚,还有你们这些人说的话,做的事,时至今日我连一点都没忘记,吕先生是否要继续重温一番陈年旧事啊?”

只见吕先生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后他脸上的表情很难看清楚是什么意思,和王秋月那­阴­森怪异的表情如出一辙,他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一个三岁的孩子居然能记事了,看来你真的是很有天赋。”

“承蒙夸奖,不过我还是要感谢吕先生的庇护,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放我一马,整个金山门就不会有一个活口留下,自然也没有今天的崛起了。”

“说实话当时我的心里确实有些矛盾,斩草除根的道理我是明白的,但恰好那天我的妻子生了孩子,我第一天做父亲,如若不然你可能也就身首异处了。”听了这句话我心里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看似道貌盎然的道士居然是个“狠角­色­”。

或许是看出我表情的变化,吕先生平静的对我道:“杨先生无需慌张,邪魔歪道总是有各种理由迷惑人心的,王秋月现在早已身入魔道,他早已不是道门中人了。”

王秋月并没有反驳他,只是冷冷的道:“你把自己说的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是来挽救天下苍生的,不过我问你一句,你把白银宫的大宫主带来此地又为了什么?”

“请大宫主来只是希望她能劝你回头是岸,而非继续杀戮,可惜你以被魔障遮眼,无可救药了。”

王秋月就像听见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道:“吕先生,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道士,口才就是好,那些谎言、屁话从你们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比唱歌都好听,你让月上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要挟我吗?万一不是我的对手,你可以利用月上保全自己,这点龌龊心思也只有你们这样的光明圣法能想到。”我们惊讶的朝吕先生望去,只见他表情似乎是愤怒到了极点,脸部肌­肉­不停抖动。

王秋月收了笑声道:“你是不是后悔当年没有杀了我?”

吕先生道:“孩子,我来这儿还是劝你回头的,只要你能幡然醒悟,诚心认错,我保证不会有人为难你。”

说这句话时他的表情很诚恳,王秋月却丝毫不为所动道:“吕先生,你以一个女孩的生死作为自己的护身符是不是太卑鄙了?”

“你不要栽赃嫁祸,我不可能有这种卑鄙的行为。”

“是,我承认在茅山道士里你还算不上卑鄙的,比起你们的掌教……”

“王秋月,我警告你说话要有分寸。”吕先生义正言辞道。

王秋月根本就不理他继续道:“你们的掌教是我见过最龌龊,最不要脸的人,他居然还敢以天下道教为己任,去他妈的狗臭屁吧。”

“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吕先生一直还算是镇定的情绪瞬间爆发了。

王秋月冷冷一笑道:“既然吕先生认为我是疯子,既然吕先生没打算以月上为人质要挟我,那还等什么?还不动手清理门户,否则我会让全天下的道教中人知道你们­干­的这个卑鄙勾当。”“仓啷”一声吕先生抽出了身上带着的宝剑,他的表情一般的狰狞起来,看着与王秋月已有几分神似。

话说到这份上我和月上也是彻底懵了,根本搞不懂王秋月和吕先生究竟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或者全都是坏人,那我们来到这儿不就是羊入虎口吗?不过月上似乎并不害怕王秋月,因为虽然王秋月整个人已然癫狂,但我却能感觉他是绝对不会伤害月上的,反倒是吕先生我没有把握他究竟是否会伤害这个女孩。

王秋月则冷冷一笑道:“你终于打算动手而非尽在那儿说废话了?我只想请问一句之前你说自己绝对不会伤害月上,不会食言吧?”

“死都不会食言,你放心吧,如果今天不交出魔心剑,你必死无疑。”吕先生咬着牙道。

“你们口口声声说魔心剑是天下至邪妖物,却不择手段想要得到它,真把天下之人当场傻瓜吗?”王秋月逼着吕先生“表态”之后,便从师父后背取下一个长布条的包裹,解开后是一截类似于竹子的物体,王秋月取在手中冷冷道:“若使用魔心剑和你过招,说我欺负你,我剑不出鞘,你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吧。”

这话说得也太大了点,吕先生好人坏人暂且不说,但他肯定是个真有本领的人,在我所有见过的道人中应该能排到第一位了,王秋月如此托大,是不是太贸然了。

吕先生道:“说实话事到如今我真有几分佩服你,所以希望你能让我尝到失败的滋味。”

王秋月虽然魔­性­颇重,但大战之前却没有失了礼数,双手作揖语调平静的道:“还请吕先生赐教。”

吕先生晃动手中长剑,路灯下­精­光四­射­,他道:“刀剑无眼,咱们各安天命。”说罢缓缓移动,王秋月却站在原地毫不动弹,吕先生身形一动,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跃到王秋月面前,举剑朝他脖子横劈而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对这一试探­性­的进攻王秋月仿佛没有看见,动也不动就这么直挺挺的挨了一刀。

还没等月上惊叫声出口,王秋月身体忽然很奇怪的扭动了一下凭空消失了,眨眼就在吕先生身后出现,居然瞬间转移。

吕先生赞了一声道:“果然是真正的摄魂术,居然­操­控了我们所有人的意念,我们眼里看到的景象根本就不是真实的,只是王道长所营造出的幻觉,其实他根本就不在场上。”

黑漆漆的树林中传来王秋月的声音道:“不愧是茅山宗光明圣法,眼光果然毒辣。”

站在吕先生身后的“王秋月”身影嗖呼就消失了,吕先生从袖口取出一条麻布手巾,折叠之后蒙在自己双眼上道:“王道长应该不知道破解摄魂术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遮住自己眼睛,这样一来就不会受到幻觉­干­扰了,你的本领必然还有很多,咱们继续吧,只是不要在用这种无聊的幻觉了。”

41、大战剃头匠

王秋月冷笑一声道:“刚才不过是热个身而已,既然吕先生迫不及待想要找死,我这就成全你。”随即暴吼声中一棍劈出。只见黄颜­色­的竹筒上飘出一轮弯月形的银光,未及吕先生身前银光却又嗖呼消失,在消失之地发出一声轰然爆裂声,俿佛引爆了一颗炸弹,地上的泥土被掀起了一大片,无数细小的土坷垃腾空而起又纷纷降落,就像一阵细雨砸在吕先生身上,他蒙着眼睛动也不动。

王秋月这次是动了真格,只见他连连挥动手里的竹管,银光连连劈出,爆炸声响成一片,虽然我和月上离的很远,但强劲的气息一阵阵从我们身体急吹而过,泥巴土坷垃也纷纷落在我们脑袋上,赶紧向后连退数步。

王秋月这手功夫更多的是物理攻击力,而非法术,但是威力之强大根本让人始料未及,看的我是目瞪口呆,同样都是年轻人。他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怎么就能修炼成如此恐怖的能量。

就在王秋月几欲发狂时,吕先生对准银光刺出手中长剑,口中高声道:“亿亿劫中,度人无量,寻声赴感。太乙救苦天尊。”说出一句口诀便向前跨出一步,而当吕先生向前向前移动式,王秋月发出那些盘旋在空中的银光只要接近他的就会立刻消失,虽然他蒙着眼睛,却似乎能看到身前的一切。

弹开劈面而至的道道银光,吕先生逼近王秋月身边,他一把扯下遮住眼睛的手巾,挺剑朝王秋月刺去,两人瞬间交手十几招只听叮当响成一片,终究还是王秋月力大,一棍打在吕先生剑身之中。只听一阵金铁鸣响之音,手中长剑无法握住,脱手朝夜空笔直飞去。但王秋月握竹管的手腕也被他揿住。

两人角力片刻,到底还是王秋月年轻,最终一把挣脱了对方的束缚,反手一棍朝吕先生脑袋上砸去,他手上没了兵刃,只能抽身躲避,以目前战局看来吕先生已经输一半了。

吕先生似乎是心浮气躁了,忽然挥拳狠狠一下砸在自己鼻子上。鲜血顺着鼻孔汨汨而下。

然而手持棍子欺身而进的王秋月看到这一状况居然以更快的速度转身就跑,只见吕先生伸手抹了鼻子一把,随后张嘴一吹……

这吹出来的可不是血,而是熊熊烈火。这股火焰从树上,草上一掠而过时并没有引起木头或是枯草的燃烧,因为瞬间这些可燃之物就成了灰烬,简直没有一点过度的过程,眨眼间满天都是焚烧为灰烬的尘灰燃烧着星星点点的火点飘满暗黑­色­的天空,而王秋月的身体虽然距离火源还有一定的距离,整个背部的衣物也被极为炽烈的温度焚烧一空,­祼­露而出的皮肤顿时就起了一层水泡。

月上愤怒的道:“这已是真火第二重了,若再进一步就是叁味真火,吕先生居然用如此狠毒的招数对付王大哥。”

我道:“两人打斗之前话已经说清楚了,他两可不仅是决胜负,任何一个人输了都没有活路,所以必然是以命相搏,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吕先生,王秋月根本不给人退路,只要动了手不是死就是活,这也太极端了。”

“他曾经受了这么多苦,就是有些极端也不奇怪。”月上道。

我心念一动道:“大宫主,你不会对王秋月有啥意思吧?”

月上顿时就急了道:“你这个人真无聊,我关心他就是对他有意思?王大哥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当然是有感情的。”

说话间吕先生嘴里喷出的烈火依然烧尽,他鼻子上、手上的鲜血没有留下一滴印记,就像是汽油,在熊熊烈火中完全挥发殆尽了。

而笔直向前狂奔的王秋月这才有机会靠着身边的大树休息片刻,再看树林中茂密的树丛中被烈火完全烧出了一条“康庄大道”,这条路上甭说植物了,连泥巴地都给烤糊了。

以两人间的距离,就算王秋月飞回来都得耽误点时间,吕先生稳稳拾起Сhā在泥巴地上的铁剑道:“王道长,以你的本领对付我一个或许是绰绰有余,但我在茅山宗说白了无非就是个有点身份的道士,真正的狠角­色­你至今都未见过的,想要和掌教叫板,就凭你?”说这句话时他满脸都是鄙夷神­色­。

王秋月败了一阵,而且输的还比较狼狈,看的出但他很痛苦,但强忍着不让自己有丝毫表情,而他整个背部的皮肤已经被火烧糊,这也属于重伤了,他咬着牙发出如野兽一般沉闷粗重的喘息声,忽然发出一阵渗人的­干­笑声道:“妙、妙、妙,我今天晚上正觉浑身发冷,吕先生就给我送柴火来了。”

吕先生冷笑道:“到这份上了还在装,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

他话音刚落王秋月将套着竹筒般的长剑朝他劈面丢去,吕先生不闪不避挺起长剑挡在面门,“铮”的一声轻响双剑相交。

这可是魔心剑,他伸手就要去抓剑鞘,然而长剑又倒飞而回,王秋月迎着长剑急速冲去,接住后再度朝吕先生攻去,速度之快我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动作,但这对吕先生无法造成任何障碍,他不用眼睛都能准确判断王秋月套路,何况睁着眼。

见他稳稳出手格挡,随即还击,两人再度打成一团,只听长剑和剑鞘相交所发出的撞击声叮叮当当连绵不断,除了声音还有火化的迸­射­,足见两人力道之强劲,我终于明白目不暇给是啥意思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王秋月的本身能力的­精­进我忽然隐隐柿他感到高兴,他是一个自尊心极极强的人,甚至我在暗中希望他能战胜吕先生。

不过虽然王秋月实力超群,但吕先生经过刚才大胜,早就心平气和,一把剑舞的水泄不通,在路灯照­射­下发出点点银光,我则有幸在看了几十年武侠小说和武侠电影后亲眼目睹了一场发生在现实中的冷兵器格斗,只是他们两人的招数没有设计那般好看,可论力量和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快我就隐约能感受到一阵阵的劲风犹如丝线一般在我脸上不停划过,而月上脸上居然出现了数条轻微的血痕,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气了?我心中一寒赶紧拉着她又朝后退了十几米,这就快接近河岸边了。

她满眼关切的望着和对手打成一团的王秋月,关切之­色­溢于言表,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脸上受的伤,这丫头百分百是爱上王秋月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忽然争斗的场中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只见两柄长剑齐齐向半空飞去,两人用了十足的力量对拼了一记,只是剑并不算重型兵器,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足见两人的力道之强,这样一来两人的右手虎口处同时鲜血流下都受了伤。

吕先生嘿嘿冷笑了两声道:“没想到你的功夫居然­精­进如斯。”

王秋月则冷冷的道:“这天下还轮不到你当第一。”

吕先生不屑的道:“我当然算不上天下第一,但肯定也不是你。”

王秋月忽然扭动了两下胳膊,接着伸手在背后摸了一把,他道:“看来这清水河的玉骨生肌术真的很有效果,刚才被你都快烧糊了,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完全好透了。”

听了这话吕先生大惊失­色­道:“你、你把清水河的人怎么了?”

王秋月一把撤了上半身的“鱼鳞装”道:“你把金山门的人怎么了,清水河的人就怎么了。”

“你、你这个疯子,他们只是医生,­干­你何事?居然连这些无辜的人都不能放过?”吕先生愤怒了。

42、金山门往事剃头匠

“杀了你的表弟你觉得难过了?那天晚上你杀了我许多的同门师兄弟,为何不想想我的感受?”王秋月硬是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你这个混蛋,我那天晚上就该将你挫骨扬灰。”当吕先生说出这句话时。我就彻底明白他是怎样一个人了。

到这份上就完全进入了王秋月的节奏,他哈哈笑道:“吕先生你真的后悔当初没有杀死我?这说明我没有白做这些事儿,能让你们感觉到痛苦就是我最欣慰的事。”

因为极度愤怒,吕先生再也没有仙风道骨的神态,他满脸充斥着极度愤怒的表情,缓缓将手上的长剑Сhā在泥地上道:“王秋月,这是你自寻死路,可怪不了我。”

王秋月道:“悉听尊便。”说罢他脸上一直挂着的凶恶神情却消失了。表情变的平静自然。

吕先生的手再度朝自己鼻子伸去,这是又要用火攻的节奏,却不知道王秋月如何抵挡?

只见王秋月表情似乎也有些慌张,吕先生道:“王秋月,本来只要你能交出魔心剑和你的师父,是能留你一条­性­命的,可是你自寻死路我只能成全你。”

“有本事别用真火,咱们就见手底下的真功夫。”王秋月表情越发慌乱。

“原来你也知道害怕,我还以为你天下无敌了,小子,受死吧。”说罢吕先生一把捶在自己鼻子上,张嘴一股强烈的火焰喷薄而出。眨眼就将王秋月裹在火焰之中。

月上急了,上去就要阻拦吕先生杀人,我赶紧拦住她道:“你疯了,都到这份上你上去王秋月人早就没了。”话音未落就听轰然一声,包裹着王秋月的烈火猛然间左右分开,王秋月从熊熊烈火中一跃而出,他手中多了一柄剑身燃烧烈火的长剑,只见夜空下这柄剑通体闪烁着红­色­的暗火,就像是铁块被火焰烧透的状态。

王秋月在半空中瞬间就降到吕先生的头顶处,在半空中他挥动手中烈火熊熊的长剑,朝吕先生兜头砍下。

这道士一则正在全力施法,二则被王秋月之前状态所蒙蔽,没想到对手其实根本就不畏惧自己释放的真火,直到火剑临头才举起铁剑格挡。

王秋月所使用的可是魔心剑,虽然我不知道这柄剑到底有多牛逼,但我知道这柄剑到底有多牛逼。但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差不了,而且道门中人人觊觎此剑,肯定是个宝贝。

吕先生手中的不过是普通铁剑,两者相交结果可想而知,只见烈火大涨,火星四溅,就像引爆了一颗燃烧弹,吕先生手中长剑被一劈两段,整个人也从头顶中被劈成两截,而他的尸体被烈火瞬间烧成焦灰。

王秋月的攻击一气呵成,直到杀了吕先生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收起长剑后火光顿失,林子里光线变暗。吕先生踪影全无,空中漂浮着许多灰尘,有树木花草被烧后的灰烬,也有吕先生的骨灰。

单论本领吕先生或许并不逊­色­于王秋月,但王秋月却麻痹了他,并很好的利用了他自负的心理,一举将这位茅山宗光明圣法斩杀剑下,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道士间的斗法,只觉得恐怖又残忍,和神奇二字根本靠不上关系。

只见王秋月犹如最虔诚的信徒跪在地下将手中的魔心剑仔细包裹好后Сhā在师父的身后,接着走到我两面前道:“让二位受惊了。”

此时他的状态完全回归正常,和我之前见到的那副神经兮兮的模样有了天壤之别我实在猜不透这个人的心思道:“王道长,吕先生真是茅山宗的祝由师?”

“没错,他是茅山宗光明圣法之一,在道门中人里也算是个人物吧。”

“可是你就这么杀了他,茅山宗能与你善罢甘休?”我道。

“就算是他们不找上我,我也要去找他们,我与茅山宗有不共戴天之仇。”他道。

“王大哥,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为什么不说出来寻求帮助,而要……”

“寻求帮助?寻求谁的帮助,月上妹子,你知道当年诛杀金山门满门的都是些什么人?全部都是茅山宗里响当当的大人物,吕先生在其中不过就是个走狗而已,试问当今天下谁敢得罪茅山宗之人?谁敢为一个小小的金山门讨还公道?”

“王道长,关于金山门这件往事到底又怎样的玄机,能说给我们知道吗?虽然我没多大本事,但分辨是非对错的胆量还是有的。”我道。

王秋月看了我一眼,眼神颇为复杂,他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之所以从未吐露当年所知种种,就是因为没人会相信我说的话,杨道长,你我真算是有缘的,所以不瞒你了,说出来也好多个之情的人,假如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世上了,至少还有你们两人知道这件事的真像。”

说罢他指着师父身后背着的长剑道:“一切都是从这柄剑上开始的,如果没有这柄剑,金山门或许不会遭受灭顶之灾,如果没有这把剑,这世上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茅山宗道士的丑陋嘴脸了,据说这是铸剑大师欧冶子意外得到的天外之铁铸成的奇剑,得到这柄剑的人可以­操­控水火元素为己所用,后来这柄剑被洞宾仙人取走后将一些神奇的道家方术镌刻于奇剑之上,每到­阴­天下雨,就能见到镌刻于剑身之上的神奇法术。”

“而在所有的法术中最神奇的就是长生不死的方术,一旦修炼而成就可与天地同峿,得有不死之身,所以魔心剑是道门中人人想到得到的宝贝,本来以金山门的势力根本不可能获得众人之宝,但一年师父在大溪剿灭作乱尸妖的过程中无意中在尸妖修炼的山洞里得到了这柄宝剑,之后才知道所谓的长生不老仙方其实就是养尸之法,这些愚昧的世人啊,既然是人如何能长生不死,只有成为尸体却死而不僵,这就是长生不老的真谛。”说到这儿王秋月犹如癫狂一般哈哈大笑。

月上道:“爷爷说过人贪心不足,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因为贪欲蒙蔽了双眼,所以世上才会有那么多荒唐不羁的人和事,就算人真能长生不死又如何?而且活着不死真是什么好事儿?”

“是啊,这柄剑叫魔心,摆明了就是告诉你得而蛊惑人心,是最不吉祥之物,可即便如此茅山宗的人还是不惜杀人而得此物,那天晚上十八名茅山宗光明圣法黑布蒙面进入金山门,意欲抢走魔心剑,却未想到师父宁死不屈,没有交出宝剑,于是他们开始杀戮,金山门虽然满门上下奋力抗敌,但论本领远不是这些茅山宗光明圣法的对手,一门上下被尽数屠戮,但这些人也没想到师父居然将宝剑Сhā入体内,以此法保全了长剑未入贼手,同时他们也没有想到我一个三岁小孩已经有了完全记事的能力,那晚他们杀人之后师父将我藏在神龛之下,而他就盘膝坐在我身前,所以我清楚的看到了他们杀人的过程,已经他们说的话,最终我还是被吕道士发现了,只是他良心发现没有杀我。”

“王道长,我无意评价你行为对错,但令师尊既然已经仙去,你将他养成僵尸,不太合适吧?”我小心翼翼道。

“师父是我在人世间的唯一亲人,所以我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恢复意识,养尸**记载中有吸人气魄上前,便是僵尸也会产生人的思维意识,所以我相信师父能够恢复正常人的思维意识。”

43、黑幕剃头匠

“王大哥,为了你的师父杀光白银宫的人,是否有些太残忍了。虽然我对门下弟子……”

“妹子,我这个人虽然丧心病狂,但绝不枉杀一个好人,在这些人赶来之前,师父曾经受到过消息,所以安排人去龙虎天师处求援,但这位师兄却在半路被白银宫的人截杀了,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难道白银宫也参与进来了?”月上惊讶的道。

“因为这些光明圣法和白银宫人达成了私下协议。由他们阻拦金山门报讯之人,而他们剿灭金山门一门老小,这样白银宫就能在镇尸一行中独自为尊了,如此肮脏龌龊的交易都能做成,这些人应该活在世上吗?”

“这……你说我的爷爷……”

“当然不是令祖,却也是你最敬爱的人之一,就是你的师公,甚至当你师傅阻碍此事时,他下暗手杀了你的爷爷,妹子,我不否认这老头对你确实很好,但也是伤害你最深之人。想想令祖身体一直硬朗结实,如何突然间暴病而亡?而且这件事是有目击者的,他现在活得还挺好,如果不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他。”

“这个人是谁?”月上被这个突然而来的消息惊呆了,瞪着双眼道。

“这人是个收尸人,他专门柿死人化妆,你爷爷当年中了白银宫自己研发的毒针,面有青­色­,是他给你爷爷上的死人妆,掩盖脸上那层青气,据他说在他见到你爷爷尸体时,他还以为你爷爷身前的肤­色­就是翿颜­色­,所以下了很大的功夫才算勉强遮住了这层青光。”

“我真没想到师公居然、居然会是这样的人。”月上失望至极的道。

王秋月冷笑道:“妹子,令祖一生所求就是万物自然,他从未想过去强行镇压妖物鬼魅,他一直觉得这些生灵其实和人一样。所以除非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贸然出手,但令师公思想却十分激进,在他看来这世上只应该有人存在,其余一切妖物皆是异类,其实最难相处的不是仇敌,而是两个思想意识根本不相同的人,你爷爷和你的师公恰恰就属于思想完全相左,只是令祖宅心仁厚,不忍杀生。但你的师公可不是善茬,所以必然要杀死你的爷爷。”

如果说之前对于王秋月说的状况我还半信半疑,听了这句话我就完全相信了,月上的爷爷既然能与鼠妖相处。自然对于这类生命不持歧视,但道士天职就是降妖除怪,所以老人必然时常与身边“战友”发生争论,时间长了别人自然怀恨在心,有机会起杀心这绝对符合人­性­根本。

看月上的表情,王秋月道:“真像往往会让人绝望,但当你渡过绝望之时,思想就会变得更加成熟,承受力也会变得更强,世间有阳光就有黑暗,有美好就有肮脏,没有人可以一生顺遂,所以我们只能与命运抗争,只有你绝不服输,命运才会向你低头,你们问我行养尸**是否合理?这种事哪有道理可讲,我只是通过这种手段让茅山宗人知道金山门没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哪怕只有一个人,我也要光复门派,即便与天下为敌又何所惧。”

王秋月一番话说得我是热血沸腾道:“王道长,我支持你。”

他笑了,白森森的面孔上忽然多了一层晶莹玉润的红光,整张脸看着也不是那么渗人了,他道:“谢谢你的支持,其实你们知道这些事情未必是好事儿,这可是茅山宗竭力掩盖的一桩丑事,一旦被他们知道你两掌握了真是信息,可能就会招惹大麻烦了。”

“只要我没错,就是金刚护体。”月上道。

“妹纸、杨道长,你两千万好自为之,我的事情千万不可提及,否则必然招惹杀身之祸,所以千万记住我和你们没有一点点关系。”他道。

“王大哥,你这是又要离开吗?”

“不杀死这些人,金山门永无再起之日,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光复门派,所以必须­干­掉这些道貌盎然的败类,我这一生注定孤独,所作所为只是为后人铺路,所以咱们就此别过,不复再见。”

说罢他转身要走,月上忽然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道:“哥。”听了这个称谓,我心里咯噔一下。

“哥”和“王大哥”绝不是一回事,王秋月正往前走的脚步猛然停住了,过了一会儿他道:“妹子,好好的活着,世界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你根本不懂,所以千万不要掺乎进来,殷铁龙是个好人,不要伤他的心。”说完这些话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月上依依不舍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难过的抽噎起来,我叹了口气道:“妹子,我知道你的心思,但男人很少有把爱情放在第一位的,王道长很显然就属于……”

“他是我的亲大哥。”月上带着哭腔道。

我傻了,愣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怎么这两人好好的突然就成兄妹了?只听月上抽泣着道:“这话我也是听爷爷说的,他说金山门大门主年逾中旬膝下无子,为我爷爷祝峿时见哥哥聪明伶俐,就动心思收为义子,爷爷没有拒绝,所以哥哥很小的时候就去了金山门,那时候我爹妈尚且活在人世,这件事本来我也不知道,但爷爷临死前三天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要遭师公暗算,所以和我说了这件事,他告诉我如果将来在世上变的举目无亲,不要害怕,因为还有一个亲大哥可以投靠,但是哥哥就这么走了。”

我叹了口气道:“听我一句劝,你应该去看看殷铁龙,能有人对你这样一往情深,何必非要把爱你的人往绝路上逼呢?而且万一你大哥真的遇到麻烦了,至少龙虎天师还能给你撑腰啊。”

“我、我一直以为是殷家的人害死了爷爷,所以我恨死了殷铁龙,就想着他能倒霉,我现在知道错怪他了,是我太任­性­,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其实我从来就没对过。”月上懊恼的道。

我安慰她道:“年轻人做事情肯定有欠考虑的一面,不用为这事儿感到懊恼,不过殷家做了什么事儿让你觉得他们害死了老宫主?”

“是师公对我说的,他说爷爷就是去做雷音堂布置的任务,所以身受重伤不治身亡的,没想到师公和爷爷半辈子的老朋友了,居然……”

“这就对了,这年头坑的就是老朋友,坑外人难度太高。”我道。

“杨大哥,你说如果我现在去看、看他,还能见我吗?”

“当然会了,你这相当于掉他胃口,见了面之后他非爱死你不可。”我笑道。

“你这人真讨厌,说着话就没正行了。”

“妹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想清楚了在回答,你,到底喜不喜欢殷铁龙?”。

“这……”

看她羞涩的表情我笑道:“既然你不讨厌他,何必非要生扛呢?去看看他吧,这年头这样家室的小男孩能得相思病,简直就可以算是外星人了,这是你的福气,一定要把握住了。”我道。

这姑娘倒也­干­脆,回去后就开始收拾衣物,我去火车站柿她买了去龙虎山的火车票,分别时月上特意去和鼠妖打了招呼,耗子君很淡定的点点头,一副“祝你珍重”的表情,随后我送她上了火车,在火车开动的一刹那,我忽然觉得有些小难过,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一个非常熟悉的朋友走了,任谁心里都不会太得劲。

44、炼魂之地(上)

但她还是走了,和玲玲一起去了龙虎山,我也只能在心裏祝她幸福了。

月上走后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继续修炼。在我“实地观看”了吕先生和王秋月的大战之后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我的那点小本领在这些人面前,简直连放个屁都不算,所以人要自强就必须获得更强的力量,于是中断了一些日子的修练繼续开始。

期初数十天我还是每天晚上睡着之后和鼠妖共同“飘上月亮”修练呼吸吐纳之气,在这之後我的一个晚上我终于见到了一个不同的地点,那是一座庞大的山脉,山体中心一处高耸入云霄的雪山。

我所在的山峰夜空看来格外的空旷浩渺。愿望没有物体的遮擋,点点繁星或明或暗此时看来也比陆地要清晰放大许多,甚至我真的看到了一条划过天际的流星。岛尽央巴。

说也奇怪,虽然是灵魂出体,可我却能感觉到寒冷,而且或许是寒冷帶来的热能消耗过快,很快我就觉得又冷又饿,鼠妖却似乎非常舒适,它用手撑着脑袋躺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我一愣道:“灵魂能睡觉吗?”鼠妖点了点頭。

“可这种温度下睡觉人是会被冻僵的,我肯定不行,别人没冻住。把魂给冻住了。”我道。鼠妖白了我一眼。

“老哥哥。你也别看不起我,我要有你一半厉害。甭说冷了,上天都不是问题。”它不再理会我,闭上了眼睛睡的优哉游哉。

我也学着它的姿势躺在石头上,顿时就觉得石头上彻骨的寒气直透入体内。差点没把我冻透了,赶紧又坐起身,被逼的实在没招了,于是我盘腿坐在地下,催动体内整齐,很快就觉得一股热气开始绕周身游走,但我打坐修炼的门道修炼的还不是很到位,和石头接触片刻后两条腿就完全麻痹了,去他妈的,我把心一横躺在山地上闭起了双眼,此时体内多少有了点热气,而我又实在觉得太困了没过多打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似乎隐约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睁眼一看自己面前的地下居然摆着十几盆香气四溢的菜肴,有荤有素而且制作­精­良,我口水差点飙­射­而出,只见鼠妖拿起一只冒着热气的红烧肘子张嘴大嚼起来,管他天堂地狱,先吃饱再说。

我两如风卷残云一般,吃的肚皮滚圆食物还剩下一大半,“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我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鼠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带着我继续向山上爬去,有了食物垫底我生猛了许多,一直爬到山路开始有零星的冰雪出现,接着越来越多的白雪在山路上出现,因为脚上穿的并非雪地鞋,有几次我差点就从雪地上滑下去,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虽然这是梦中,但我不确定如果掉落山崖会不会被摔死。

于是我毅然决然脱掉鞋袜,赤脚走在冰冷的雪地上,很快脚的冻的发麻,就在我快要失去知觉时忽然见到前方不远处一座类似于小庙的建筑隐约出现在山顶,看来胜利就在眼前,我受到这一鼓励,立刻打起­精­神快速向上爬去。

终于到了小庙的门口,只见这是一栋青砖砌成的小庙,我并不懂庙宇建筑的特点,但根据外形判断这应该是汉族风格的寺庙建筑,整个寺庙破败不堪,木板门腐朽的不成样子,窗框也只剩下两个四方形的窟窿,因为光线的关系里面黑洞洞的根本看不清,我因为脚懂得实在受不了,推开门走了进去,因为有了光亮我赫然看见位于小庙中央的地上坐着一个表情诡异瘦如竹篙般的人,猝不及防之下我惊慌失措的退出寺庙,脚后跟绊在门攀上噗通摔了个王八肚。

却见鼠妖大步走了进去,随后它走到那怪人面前规规矩矩的跪下磕了个头。

我这才明白屋子中间那只是一具风­干­了的尸体,这样一来我悬着的心才算慢慢平静下来,起身也跟着走进了庙里,以鼠妖如此大的本领给这样一具风­干­了的尸体磕头,足见这肯定不是普通人的死尸,于是我也跪下给老人尸体磕了三个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小庙“漏点”颇多,但在这里面并感觉不到寒冷,而且我也没有所谓的高原反应,修炼的环境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屋子中间那具僵尸,因为但凡人变成了这幅样子看起来总有些恐怖,可既然是鼠妖的“先人”,他肯定不会害我们,我只能装作什么都看不见了。

随后鼠妖挪开了尸体,它身下露出一个并不算大的洞口,内里居然隐约有灯光透出,鼠妖随即表情异常严肃的望向我,过了一会儿我忽然心里一动道:“这是你们教派的圣地对吗?”果不其然,鼠妖点点头。

伸头朝洞下望去,只见内部的空间似乎不算大,由一根铁管作为上下的工具,底部的地面上Сhā着两根燃烧着的火把,内部光亮就是由火把透出,鼠妖直接趴伏在铁管上滑了下去,我也没有迟疑随后而下,当我双脚站实在狭小的圆形山地上眼前所见的一切彻底震撼了我。

我所立足之处其实只能算是一处巨大房屋位于顶部的一个小房间而已,透过圆形石屋的空隙我看见前方是一处巨大的洞|­茓­,底部与顶部之间的至少有一两百米的落差面,巨大的空间内顶部满是奇特的钟|­乳­岩石,底部则乱石嶙峋,甚至有两三条水流从石缝间流淌而过,较大的一条溪流则在最底部缓缓而过,水质清澈透亮,能够看清水底石块的颜­色­,而透过溪流的方向能看见巨大的石洞西端石壁上又嵌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石洞,水流从此经过流入无尽的黑暗中。

我眼前的山洞之所以能够看的如此清晰,是因为其中有无数类似于夜明珠的发光物体,就好像天幕中的繁星一般,除了乱石、溪水、发光物,石洞中间的位置则有一处巨大的石雕像,这是个狮头雕身的怪物,只见他背部的棕毛是一根根的竖立而起的短剑,身体两侧的翅膀羽毛也是由根根短剑所组成。

石屋缝隙前方有一条狭长的竹制木桥,由绳索固定躺上去便是一阵嘎啦啦作响,就在我担心是否会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而突然断裂,不过随后想到自己只是个魂魄,没有丝毫重量,所以肯定是安全的,只见鼠妖已经顺着倾斜的木桥大步走了下去,我也提心吊胆的抓住绳索跟了下去。

一百多米的高度足可以让人觉得头晕目眩,所以当我们站在石地上不由暗中松了口气,鼠妖带着我走到巨大的石雕像前,我绕着石像仔细看了一圈道:“山洞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尊石雕像?”

话音刚落就见石雕像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体,虽然小但十分清晰,只是字体为行草,我这种没文化的大老粗看来十分费力气,连蒙带猜大致也算是看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这个地方居然是玄月派安身立教之地,也是玄月派的根本所在,而玄月派开派祖师龙王在创派之初是图獭邪神座下四大弟子之一,他掌管着邪神道场的祭祀礼仪,然而好景不长之后因为与茅山道宗的巫师争夺势力范围,邪神座下负责战斗警戒的三大弟子悉数出手,茅山道宗为了与之抗衡便穷各门派之力推选了四大高手来对抗图獭邪神座下四大弟子。

45、炼魂之地(下)

图獭邪神我還真知道,《风书》里对他是有详细描述的,据说他是某少数民族信仰的图腾。也有一说图獭邪神也叫北风之神,当他将临时意味着当地冬天的降临,但不知道为什麽图獭邪神在汉族人这里却加上了一个“邪”字,而且在一些小众的圈子里,一部分人供奉图獭邪神祈求长生不老。

而祭拜图獭邪神需要两男两女的鮮血作为供奉之物,也就是说一次祭拜需要连杀死人,连拜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开坛做法,求图獭邪神的庇佑。从而获得长生不死的能力。

所以我一直没搞清楚图獭邪神究竟是邪神。还是在人的改變下他最终成了一位邪神。岛土吗技。

邪神四大弟子中龙王的职能其实就是司职仪式。并无戰斗能力,于是三方弟子们人因为人数差距被道宗四大门派节节败退,在形势最为危难之时龙王不得已出手御敌,然而他根本不会任何物理攻击的法术,无非也就是送死而已,可是在生死存亡的一瞬间,忽然从天而降一头满身是金剛匕首,力大无穷的邪兽相助密宗四大弟子击败了道宗四大门派所有人,而这头邪兽对于龙王却非常温顺驯良。而这头怪兽就是图獭邪神的坐骑幽冥狼。

图獭邪神为了挽救尽心尽力供奉自己的龙王安全,所以在他即将被杀死最危险的一刻派来坐骑保护了最忠实的信徒,之后图獭邪神告诉龙王,如果将来他或他的门人遭受到了威胁,同样可以唤来幽冥狼帮助自己脱离险境,不过幽冥狼也可以看透呼唤者的内心,一旦他发现你不是真心对待图獭邪神,那么就会立刻杀死你,这点是需要本门教人时刻记在心中的。任何不忠心归顺图獭邪神门下的弟子,将会遭受幽冥狼的反噬,其状必然悲惨无比。

而玄月派说白了居然就是一个能召唤出幽冥狼的门派,这个门派里的人所要学习的唯一技能就是召唤幽冥狼,而召唤幽冥狼的先决条件就是必须成为图獭邪神最忠实的信徒,因为龙王是以他的诚心感动图獭邪神,而召出幽冥狼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鼠妖指着洞壁那条溪水流入的黑洞。

我正好奇洞里面究竟会存在怎样的情况?仔细望去山洞黑乎乎的一团,虽然看不清,但似乎能感到十分深邃。

而石像身体上的文字也记录着山洞存在的状况,那个洞里就是幽冥狼的栖息地,只有已经掌握控制幽冥狼的能力才可以进入那个洞口,否则就会有进无出。

那个黑暗深邃的洞口另一端究竟存在着怎样一个世界?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人会死在洞的入口?我仿佛看见洞口忽然伸出一只巨大的毛茸茸的狼爪,顿时吓的我猛的一激灵。

然而鼠妖却毫不犹豫朝黑黝黝的山洞里走去,我心念一动,难道这老哥哥就是幻化了的幽冥狼?以它的能力来看我这个推测是非常靠谱的,况且它又和玄月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顿时激动了,如果鼠妖的真身真是一个如此拉风的神兽,那我可就是“神兽家属”了。

进了山洞后只见鼠妖左前抓竖起,顿时燃起一团烈火,在熊熊烈火之中,只见黑黝黝的山洞空地里并没有出现无想象中的幽冥狼,只是一个不算大的空间。

靠近山洞正中的位置,摆着一个铁桌子,桌子四方有四把铁椅子,椅子上面分别反绑着一个年轻男子,但是毫无例外,四个人的眼珠子都不见了,脸上只有两个血­肉­模糊的­肉­窟窿,而瞬间凝固死亡时的表情来看似乎受到了极度惊恐,在四具尸体的左边有一个制作非常奇怪的铁笼子,笼子的四个角各镶有一个表情狰狞的鬼脸,而铁笼顶上摆着一个开始腐烂发臭的黑羊头。总之整个场面既血腥又诡异。

我吓得浑身一抖,这里有人在祭祀图獭邪神,那四个人分别占据的是天地风雷四部,铁桌面是天,四条腿代表天涯海角,这表示天地间一切事物尽在此地,笼子上的黑羊是­阴­祭,因为公羊本来就是一种­性­格­阴­沉的动物,据说它会趁人睡着的时候吸食人的灵魂,而黑颜­色­的公羊更是极品,黑巫师开坛做法,黑羊头是必须的物件,而这个铁笼又名摄魂罩,是关锁人灵魂的法器,也就是锁这四个死人灵魂的盒子,以此作为邪神祭品,换取自己的长生不死?

难道鼠妖百年不死就是因为行了妖法?想到这儿我浑身的血都凉了,这可是一只萌哒哒的大老鼠,它一直的表现都是非常“可亲可敬”的,我可不想它最终真是一只恐怖的妖鼠。

不过我这个人一贯好瞎合计,所以鼠妖一定是只好老鼠,刚想到这儿我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睁眼一看天­色­已是大亮,老妈在屋外道:“今天贝贝来家吃饭,你也该起床了。”

“是你叫的吧?”我有些恼火。

“你们年轻人有点什么事情好好商量,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分手,老夫老妻还难免吵嘴,何况你们刚谈朋友没多久。”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少­操­心,根本就不是吵嘴的问题,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非要撮合一对根本没可能的人有意思吗?”

“是贝贝主动要来见你的,不是我撮合,串子,你别太骄傲了,人女孩子上杆子追你还不好,想什么呢你?”贝贝居然放下身段主动要求见我?这姑娘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呢?

我起床后洗漱完毕就上网打游戏,爸妈自然是不在家,给我们“腾地方”,到了十点多贝贝敲了门,开门后我也没给她好脸,直接转回屋子里继续打游戏,她默默的我房门口,过了一会儿道:“那两个漂亮姑娘呢?”

“这事儿和你没多大关系吧?”我眼都没抬一下道。

“串子,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今天来就是给你赔礼道歉的。”她道。

“谢谢你,我可当不起,这已经是第几次翻脸之后又来重归于好?我实在受不了这个刺激,还是算了吧,这世上这么多男人,何必就坑我一人呢?”

“串子,今天来我就是和你彻底交代清楚状况的,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话音未落就见一道黄光窜到了我的桌子上,吓了我一条,是一只通体毛发油亮的大黄鼠狼,只见这只黄鼠狼的鼻子成粉红­色­,一对乌油油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望着我。

虽然它只是一只动物,但我却能从它的表情里看出委屈与无奈。

这肯定是一只妖物了,但并非我在东林市见到的那只,想到这儿我从游戏里拔了出来道:“怎么回事?”

“我对你真的从来就没有过丝毫恶意,我一直把你当自己最爱的人。”

“先别急着表决心,眼下这事儿……”

我还没说完就见青光一闪,巨大的青毛鼠眨眼从外窜进了屋里,贝贝哪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吓得失声尖叫,青毛鼠毫不留情脖颈上的尖刺瞬间就竖了起来,对准电脑桌上的黄鼠狼就­射­。

青毛鼠的发­射­硬刺的速度是超快的,之前我就没有一次看清楚过,但这次我却看的清清楚楚,伸手将黄鼠狼从书桌上抱下,就听嗖嗖几声轻响,黄鼠狼落脚之处多了几根硬刺,电脑屏幕也Сhā了数十根,这下电脑屏幕报废了。

青毛鼠毫不犹豫将脖子上的尖刺对准了我,接着威胁似的发出了尖利的嚎叫声。

我道:“你疯了吗?要对我下手?”青毛鼠恍若不闻,继续发出尖利的叫声。

46、惩罚贱男

妖物的地盘意识是非常強的,而且越是能力强大的妖物,对于自己的地盘越是在意。这间屋子既然有鼠妖,其余妖物自然不能轻易入内,我把这茬给忘了,而青毛巨鼠是最忠心的手下,它自然是要杀死入侵的妖物,可问题是这次它居然敢对我竖起尖刺,这说明她对我根本没有任何好感,是有这个决心和胆量殺死我的。

正在这时就听屋子里传来一阵咳嗽声。本来我以为是老爸回来了。只见鼠妖卷着一张报纸雙手背在身后进了屋里。

青毛鼠一见到它脖子上高高扬起的尖刺顿时服帖在身体上。接着脑袋贴地,凑到鼠妖脚边。

大老鼠轻轻摸了摸它的腦袋,朝我怀里的黄鼠狼看了一眼,接着反身出了屋子。

能做到这份上鼠妖已经是非常“高风亮节”了,因爲这间屋子对它而言就是“主权之地”,没有宣誓主权已经是难能可贵。

想到这儿我暗中松了口气对黄鼠狼道:“你命可是真够大的。”黄鼠狼发出一声轻微的鸣叫声,从我的怀里蹦回了貝贝的身上。

“串子,之前我之所以会那样是因为我的身体和意识根本就被妖物控制了,它也是一只黄鼠狼。但不是这只。”

“你上哪儿招惹了那么些个黄鼠狼­精­。”我道。

“之前那只黄鼠狼­精­勾引了我的父亲,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的父亲找了一个小情人,那诡物就是黄鼠狼幻化的,也是它控制我给你下蛊的,串子真的不是我有心想要害你,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那只黄鼠狼呢?现在还在吗?”贝贝被黄鼠狼上身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是直到今天我还没弄明白这只妖物如此行事的目的何在?

“这个贱货还在继续勾引我的父亲,估计用不了多久她会再度将矛头指向我。串子,求求你一定要帮我的忙,否则我肯定会被它害死的。”说到这贝贝满脸都是惊恐神情。

其实直到今天我也很难说就与贝贝彻底一刀两断了,我对她不可能做到如此绝情,但这姑娘说的到底是不是实情,还有待考证,于是我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个女人是黄鼠狼­精­的?”

“因为我做了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印象的事情,包括有些朋友问我情况我都不知道,可是一旦遇到刮风下雨时,这种状况就不存在了,我做的每件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就多了个心眼,买了一个监控摄像头,装在家里的客厅,有天雷打的特别厉害,我就把监控探头打开了,结果第二天回看的时候发现父亲的卧室里跑出一只黄鼠狼躲在我们家客厅观音菩萨法相之下在那儿瑟瑟发抖,我才知道闹了妖­精­。”

“那这只黄鼠狼又是怎么回事?”我道。

“这只黄鼠狼是被捕鼠笼子关住的,它的眼神你也看到了,看着人的时候总是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是真的心软了,就把它给放了,结果这只黄鼠狼就一直跟着我,我看它也挺好玩的,就带在身边直到今天。”

“你胆子真挺大的,这只黄鼠狼也成­精­了,我看它未必是跟着你,应该是跟着魅惑你父亲的那只母黄鼠狼。”我道。

“什么,这是那个­骚­狐媚子的男朋友?”

我被她一句话逗笑了道:“这是黄鼠狼,可不是狐狸­精­,你别乱骂啊。”

“你终于笑了,笑了就不许再生我的气了。”她撒娇道。

我想了想道:“这件事不可等闲视之,既然她­操­控你对付我,和我必然是有仇怨的。”

“串子,我只听说过有人得罪恶人,可得罪黄鼠狼的你是第一个,还有这些大老鼠,你……”

这丫头真是口不择言,我赶紧阻拦道:“你别乱说话啊,这些都属于妖,极为聪明伶俐的,如果遭它们记恨,你可有的麻烦了。”我道。

“好吧。”这姑娘吐了吐舌头。

“可我该怎么办呢?就让它继续伤害我的父亲?”

我想了想道:“其实要解决这件事情一点不难办,你有没有特别讨厌的男人?”

“特别讨厌的男人……”贝贝皱眉想了很长时间道:“还真有一个,你记得吸引力老板的儿子吗?他一直对我纠缠不清,我都烦死了,今天来找你和这事儿也有点关系,你上次不是揍过他一次吗?我想让你再揍他一次,打狠点,最好打他个口歪眼斜。”

“你别瞎说,这可是法治社会,怎么能随便打人呢。”我道。

“那怎么办?你去和他讲道理嘛?”

“和这种烂瘪三有什么道理好说?我要做的就是彻底让他没皮没脸。”我道。

“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贝贝顿时来了­精­神道。

“这个点子可有点缺德。”

“越缺德越好,还能有多缺德?”她简直要笑出声来。

我对躲在贝贝怀里的黄鼠狼道:“你也别装了,如果真的想找回自己的女朋友,这件事得拜托你了。”这只黄鼠狼突然扬起脑袋望着我,那表情一副“重任在肩”的模样。

“串子,你、你到底什么意思?”贝贝道。

“等着看好戏吧。”岛土吗划。

说罢我开车带她去了青龙村,一直在山下晃到深夜,我正要带她上山,这姑娘面现忸怩神态道:“深更半夜的你把人家带进山里­干­吗呀?”

“你吃饱了撑的想什么呢?还不是为了拯救你爹,对付那臭小子吗。”说罢我当先朝山上走去。

在山里树林的西面有一处山神庙供来往路人烧香祭拜,说是山神庙,也就是个小小泥龛,里面供着一尊黄泥巴捏成的山神

我将黄鼠狼放在地下后带着贝贝钻入一丛灌木之后,透过缝隙悄悄观察它的一举一动。

黄鼠狼上身离地,面对着神像一动不动,似乎正行祭拜之礼,“仪式”足足进行了三四十分钟,黄鼠狼才恢复爬行状态,之后跑到神像之下,一窜而上伸出嘴巴“亲吻”了神像一下,接着一跃而下跑到我们身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贝贝奇道。

我也没有说破情况,带着她走到神像正面,只见笑眯眯的神像鼻子、双手处各长着一颗根茎雪白,伞盖厚重的野生菌菇,我道:“黄鼠狼并非亲吻神像,而是舔舐神像上生长的菌菇。”

“可神像之上怎会生长菇子?”贝贝更加奇怪。

这菇子长的地儿不同寻常,黄鼠狼是通灵­性­的,所以你摘一颗菇子回去,然后跟你的父亲,以及他的小蜜请你讨厌的男人吃饭,这可菇子用来煮­鸡­汤,这汤你切记决不能让你爸爸喝,等那小子喝过­鸡­汤后你借口离开,一个小时后再回去,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我忍住笑道。

“好神奇,到底什么意思啊?”贝贝道。

“别问了,切记我叮嘱你的顺序,一定严格按照这个程序去办,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返回的途中贝贝道:“串子,我是真心实意的给你赔礼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

“好啊,当然可以,不过我最近麻烦事儿比较多,等这些屁事都结束了,咱们再谈情说爱吧。”

她道:“好的,你可不能喜欢别的女人。”

“放心吧,我是那水­性­杨花的男人嘛?”

“谁知道,我这么长时间都不在你身边,对了,上次你还找来两个女人,可都是大美女。”

“她们长得是漂亮,但注定是别人的老婆,和我根本没啥关系。”

“真的吗?”

“信不信在你。”

“信,我当然相信。”贝贝笑逐颜开。

47、血扇

和贝贝分手後我回到家里深更半夜的老妈开门而出问我道:“这么迟才回来,你们两去哪了?”

“你睡觉不就得了,管这些事情呢?”我道。

“我睡觉、我睡觉。”老妈说这话似乎是要关门。但又伸出头对我道:“串子,不是我說啊,你可得对人家姑娘负责任。”

我被老妈说的啼笑皆非,但这事儿也解释不清楚,我道:“我知道,你早点休息吧。”说罢我进卫生间。

洗澡时我仔细回想了昨晚夢里见到的一切,这肯定不是修炼了,所以鼠妖肯定是需要我知道一些事情。结合图獭邪神、幽冥狼以及玄月门创始人龙王这几个元素分析。鼠妖似乎是在告诉我玄月门的“前世今生”。也就是说從它给我下蛊那天起,鼠妖就有意识的告诉我有关于玄月门的一切,它这么做的目的是什麽?岛役节才。

换而言之这个玄月门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就算鼠妖是玄月门制造出的妖物,我和这个门派并没有任何关系,知道这些内情……

猛然间我脑子咯噔一下,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玄月门早已是绝迹于江湖了,可如果这真是一个早就不存在的門派,鼠妖通过神通让我知道如此多的内情又有何意义?

以鼠妖这等大神通的妖物。它断然不会去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之所以告诉我这一切,就说明一点,玄月门并没有绝迹于江湖,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门派和茅山宗是有渊源,因为玄月门创始人龙王曾经和茅山宗四大门派之人交过手,所以如果我和鼠妖“关系良好”,与茅山宗那就是冤家对头了。

这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好事儿还是坏事?

估计好事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茅山宗是道家正宗。也是道教中最大的门派,我与他们为敌那以后的路走的肯定是异常艰辛,毕竟茅山宗号称九派十八宫,光是受掌教直接控制的直属门派就有二十七个之多,此外被其并入的小门派更是数不胜数,此外还有还有两大盟友,也就是龙虎天师和巫山派,这样看来如果我要与之为敌,那就是凭自己一人的力量和天下道门为敌了?

且不说我根本没啥大不了的本事,就算我和王秋月一样厉害又能如何?他对付一个吕先生已经颇感费力,可此人在茅山宗里也算不上多牛逼的高手,真正的高人断然不会轻易露面在尘世中处理俗务的。

想到这儿脑子都疼,按这一算法,如果不放弃鼠妖那就是死路一条啊,可是我能放弃鼠妖吗?

思来想去我只能想好事儿,也就是鼠妖和茅山宗的人不会有大矛盾,毕竟这事儿已经过去几百年了,就算是当年真有仇怨,参与争斗的两方先人尸骨都化为空气,如今茅山宗如日中天,玄月门都不知是否还存在于世,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所以应该不会有恶劣的状况发生。

想到这儿我暗中松了口气。

本来我以为当晚鼠妖还会送我去昨晚梦里出现的那个地方,但我们还是飘于明月之中,双掌互抵修炼打气之法。

第三天一大清早我就接到了贝贝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她简直笑的前仰后合,这件事当然早就在我意料中,于是问道:“那位混混是不是当着你家人的面企图非礼黄鼠狼­精­?”

“是啊,串子我简直太佩服你了,你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我把汤端给他看他喝了就借口上厕所,结果没等多长时间他起来就脱黄鼠狼­精­的衣服,而且是当着我爸的面。”

“黄鼠狼­精­呢?什么反应?”

“她当然是高声尖叫了,但那人简直就是疯了,一门心思要把这小妖­精­当场强Jian,结果黄鼠狼­精­可能是过于慌乱现了原形,差点没把我老爸给吓死,这主意真是一举三得,既驱了妖,又让我那个­色­棍老爸幡然醒悟,还栽赃陷害了一个臭小子,对了你得告诉那菇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能起到瑃药的作用?”贝贝道。

“这是一种叫麒麟菇的野生菌菇。”我道。

“麒麟菇是一种药用价值极强的山药材,其分泌的汁液有催|情效果,我们见到的这种黄鼠狼又名狼伢子,是黄鼠狼中的“寿星”,人们常说的黄大仙指的其实是这种粉白鼻子的黄鼠狼,它们所以舔舐麒麟菇汁液,一是为了“与异­性­更好的相处”,二是为了“香火延续”,毕竟年老体衰,而麒麟菇就是最好的补药,你可别小看这菇子,这在古代可是帝王专用的催|情药物,老百姓连看都看不到的。”我道。

“难怪这东西的催|情效果如此强烈,你真是太坏了。”贝贝咯咯而笑,得意到了极点。

“我还不是为了你报仇雪恨的,现在说我坏了?”

“就是你坏,就是你坏。”贝贝在电话里有些娇蛮道。

整了那个小流氓我心里也挺痛快,可是刚挂完电话,闵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接通后他音调有些慌乱道:“杨先生,我想请你帮忙做个法事成吗?”

我忍住笑装模作样的道:“怎么了你这是?”

“真是撞了邪,我、我找的女朋友居然是一只黄鼠狼­精­。”他垂头丧气的道。

我赶紧用手捂住话筒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狂笑声,差点没岔气,笑过之后我装模作样的问了情况,随后答应过来替他看看情况。

随后闵总开车把我接了过去,在他家里出了闵总还有一个身着白缎绸衫的中年男人,这人保养的很好,身材适中,满头浓密的乌发只有两鬓略显斑白,反而更显儒雅气质,看穿着气度应该是闵总的有钱人朋友。

于是我按驱魔辟邪的套路在这间屋子里给他做了一场法事,并且在门梁上定了辟邪的符箓,这都是避免再有妖物进入控制贝贝来找我麻烦。

这种法事甭说道士,就是巫师看来都没啥神奇的,无非是既定套路,但在外行人眼里看来就非常神奇了,我也是故意卖弄,什么掐诀咒语,天罡步法,搞的气势十足,一场法事做完,我擦了擦汗交代了几句场面话,闵总自然是道谢,随后那个中年人又凑了上来道:“道长真是懂得奇门之法,在下佩服至极。”

他说话文绉绉的,态度也十分谦和,不过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于是我道:“这位先生也有法事要做?”

“道长目光如炬啊,我确实是遇到了一桩让人感到苦恼的事情,在这之前各种道士、巫师见了不少,但都无法彻底解决问题,所以今天见了杨道长的手段,我感觉自己可能有救了。”

“您太客气了,不知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他掏出手机道:“你把东西送上来。”片刻之后只见胖子手提一个锦盒送进了屋子里。

这人将锦盒放在我面前打开后只见里面是把折扇,随后他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道:“这把扇子是我上个月通过拍卖公司竞价得来的,是大文士柳永在烟花柳巷中留下的墨宝,我请专门的古董专家鉴定了扇子,确实是古物无疑,便用高价买下了这把扇子,可是买回来后没过多久便发现了扇面上居然有……”说到这儿他拿出折扇打开后只见扇面除了有一首《蝶恋花》,在这首词之上还浮着一个血红的手印,看来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我接过手仔细看了一遍,只见恐怖的血手印指尖上有明显尖利指甲的痕迹,有道是厉鬼指尖、善鬼指圆,我心里咯噔一下。

48、血扇(下)

他偷眼打量我的表情估计大事不好,先把话說出来道:“其实一把扇子不值几个钱,可我担心此地有妖邪作祟。先生如能替我行法驱邪,廖某必有重谢。”

“您再买扇子时,扇面两边应该是­干­净的?”我放下扇子问道。

“当然,我来这所宅子后还把玩了这把扇子,也是我親手存放的,当时没有任何异象,可这次回来后我就发现扇子上多了个手印。”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眉宇之间略有隱忧。但是良好的素养让他没有像个怨­妇­那样喋喋不休的叙述自己内心的恐惧。

这把扇子拿到手我就觉得古怪。因为扇骨居然是以紫竹所制。岛役节亡。

驱魔避邪是个系统而繁複的学问。真正驱魔师绝不只是跳跳大神,弄点香灰兑水给人喝的巫婆神漢,这门手艺牵涉很多门类需要学习,比如说植物学,一名好的避邪师必须知道世上哪些属­性­­阴­沉的植物树木,因为很多木匠或花艺爱好者他们并不懂这些,贸然使用错了材料或是家里種错了花就会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进屋。

《风书》里对这方面有详细的记载,并且排了序,首当其冲的就是杉木。因为这东西是用来做棺材的材料,其次是柳木,大多数垂柳都种在水边,而浑浊的水面之下其实是世界上怪事发生最频繁的区域,所以柳树还有一种称呼叫“鬼靠”意思是夜深人静时那些溺死的水鬼就会爬上岸靠在柳树上吞吐吸纳,修炼成­精­。

第三是桑树,桑树又叫桑鬼,很多神话故事里的山­精­都是桑树幻化而成的,而桑又与丧谐音。宅院风水讲究的一条就是“前不种桑,后不种柳”,

第四就是紫竹,因为紫竹林是群鬼聚集的场所,而这柄扇子是以紫竹为骨,看到这儿我合上扇面道:“廖老板,我看你家里的宅子最好是别住了,得空几天,你应该是有别的房子吧?”

“房子还是有几套的,道长是要去我家看看?”

“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

这人倒也爽快立刻道:“没问题,这间屋子是我存放部分古董的地方,有几处保险柜是隐藏的,需要给你钥匙吗?”

“不需要,但是所有房间的门必须都开着,每一间屋子我都要进去。”

大家都见过茅山宗和龙虎宗的驱鬼方式,都是高设法台,道士一身法器,念咒语、撒圣水、贴符箓等等繁杂的手段,仔细说道家的驱鬼之法有四字诀可以概括,分别是:送、驱、镇、破。

破字诀指的是能力最强的乘龙道长无论遇到任何怨魂厉鬼,都可以将对方打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倩女幽魂》里的燕赤霞就是这行的代表人物。

镇字诀指的是能力稍次捉鬼道士,具有镇、封妖邪鬼魅的能力,代表人物参见七位合体后变成葫芦山镇住蝎子­精­和蛇妖的葫芦兄弟。

使用驱字诀的道士已不能彻底降住鬼怪,所以用了驱字,形象点地说就是强行赶走,不管“对方”是否同意,总之我让你走你就必须得走,但赶走并不是降服,二者之间千差万别。

最怂的就是送字诀,由这个字便可以知道行法最终的结果是有变数的,还得看“对方脸­色­”,遇到他“心情不好”说不定就不走了,所以好好商量,最后把对方送走。

而我一直就是“送”字诀里的高手,所以去了廖家的房子等人走­干­净后我立刻在屋子西北角烧了纸钱,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是送那就得讲个“礼数”,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个道理通用于­阴­阳两界,所以只要收了钱,就不至于彻底撕破脸皮。

而在西北角烧纸钱的原因是一间房子­阴­气最重的地方就在西北角,眼见着木桶里的纸钱化成袅袅青烟,我又在客厅的沙发一角塞了两张纸钱,这都是《风书》里记载的“送鬼之法”。

出事儿的人叫廖永贤,他带我去的宅子是一间在乡下自己建造的大宅,这是个很懂得生活的人,这件造在村子里的大屋坐北朝南,屋后有山,屋前有水,正是所谓的富贵双修之地,而且位置又在整个村寨的中央,房屋内部楼下三室一厅一厨一卫,楼上三间卧房一厅一卫,也符合内部格局逢单不逢双的说法,此时正值中午时分,屋内阳光充裕,鸟语花香,最容易闹东西的镜子也都摆放在应该摆放的位置,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间屋子是在风水先生的布局下修建而成的,所以如果没有特殊原因,这里不应该闹鬼。

在这种风水极好,阳盛­阴­衰的屋子里白天是不可能出现怪状的,只有晚上再来,于是出去吃了点饭,临出屋时我特意看了一眼木桶里冒着的青烟,只见袅袅盘旋而起,烟束没有丝毫分散。

因为行法前必禁荤腥,所以只能买两个大馍和一瓶矿泉水蹲在村口的空地上往肚子里填,还没吃几口只听有人道:“老爷行行好吧,人都快饿死了。”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鹑衣百结,杵着拐棍的断腿乞丐披头散发站在我身前不远处,行法之人必做善事,对于要饭的乞丐,化斋的和尚有求必应是必须的,我起身就准备掏钱,谁知这花子摆摆手道:“我不要钱,就为了讨口饭,要饭的人不能坏了规矩。”

这年头还有纯要饭的花子,可是不多见了,现在街头上那些要饭花子十有八九都是“职业要饭一族”,他们不是因为生活过不下去了要的饭,而是为了舒舒服服的赚钱,事实上要饭这一行业属于绝对的高薪,我所在的宁家村就有两个人常年在外要饭生活,家里的房子是整个村子里最大最气派的,像他这样真正要饭的人必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想到这儿我准备起身去给他买几个­肉­包子,谁知他并不领情执意要我吃剩的馒头,喝过的矿泉水,我拗不过便全部给了他,花子道了声谢,杵着拐棍慢悠悠的走了。

吃过饭我一直在外逛到夜幕降临才回了宅子,避邪师最重要的一个素质就是胆量,既然驱鬼就不能怕这些东西,我从八岁起就在家族祠堂里独自睡了一个月,村子里有老人守灵的人也必然是我,所以对于黑暗,对于寂静的空间我并没有多少恐惧感。

走进房子我首先去看了烧纸钱的地方,只见青烟早已燃尽,而后我去了沙发塞纸钱的地方,果不其然两张纸钱依然不见了,我立刻点了手电在屋子里边边角角的仔细搜寻,由于这间屋子面积实在太大,我搜的满头是汗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于是我又从终点朝原点找去,然而走到客厅赫然看到茶几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三样物品,我顿时吓的天灵盖都冒冷气,整个人浑身筋络似乎都在一瞬间抽紧,难道我又遇到锁龙门的人了?

三样物品就是花子从我这儿要去的矿泉水和两个馒头,我明明看着那个花子转身离开,可这东西是如何回到这间屋子的?于是我开始仔细回忆那个花子的长相,因为我确定当时自己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的五官,可是不管我如何用力回忆,他那张脸在我的记忆中就是一团模糊的影像,就像是冬天布满雾水的玻璃。

我越想越害怕,下意识就想逃离房屋,可是刚转过身子便看见雪白的墙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用纸灰写出来的大字“拆”,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冰凉,但这种感觉瞬间便消失了,我知道必定是有东西从我身体穿过,当时我的手都已经伸进了装着御洗盐的口袋,忽然敞开着的窗户和们开始不停的开关,噼里啪啦的响声不停。

49、鬼宅

我算是胆子比较大的人了,到这份上居然没疯,但我知道在这所­阴­气极重的屋子里绝不能发出一丝声响。

我正在瑟瑟发抖中渡过了生平最难熬的五分钟,简直有五年这么长的时间,屋子里的门窗终于全部停止乱撞,闭合起来,看来“正主”要出来了。

这时大厅的水晶吊灯忽然亮起,在我左手边的一间屋门吱呀一声轻轻的打开了。

我都快尿了,估计房间里随时会走出一个浑身惨白的贞子,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现象,我心里忽然微微一动,起身走到门口,鼓起勇气朝里望去。

其实这间屋子我之前进去过一次,只不过是为了寻找纸灰,注意力全集中在地板上,对于屋内的格局并没有注意,此时看来这似乎是一个女人的房间,只见偌大的房间里一切家具铺设的仅仅有条,­色­调是粉­色­系,在绿光的照­射­下本应是暖­色­系的房间让人看来也是­阴­气森森,寒气阵阵透出。

我知道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这扇门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自己打开,难道这屋子里存在的东西不是半路撞进来的,而是原本就在此地的亡魂?想到这儿我小心翼翼走进房间,只见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双人大床,床头则有大的结婚照,照片里的男人是廖永贤,女人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虽然两人年纪有差距,不过姑娘却笑的满脸幸福,看来只要有真爱年纪不是问题。

随后在这间屋子里掸眼一看我立刻就觉得不对,因为这间屋子里居然有三面镜子,分别是衣柜上一面,梳妆台一面,天花板位于门口的位置一面。

这栋房子的每一处细节都能看出是有风水师­精­心布局的,难道他会不知镜子正对床前是风水大忌?屋子里梳妆台的镜子和大衣柜的镜子全部摆放在床的左侧,我大致知道这种摆放镜子的方式是封魂的一种。

可廖永贤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房子里做封魂之法?而且这屋子里明明是有风水师摆阵的痕迹,他为什么还要单请我来降妖除魔,我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对。

还有一点非常奇怪,如果这间屋子真是结婚所用,婚房为什么不在主卧,而是在楼下偏厅的客房位置?这显然不符合一个正常结婚人对于新房的诉求。

正当我全神贯注想问题时,忽然感觉脚腕处一紧被一只手紧紧握住。

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另一只手从床下伸了出来,接着是脑袋、脖子、身体……总之最后爬出了一个衣饰破烂,蓬头垢面的年轻人,他起身后对着我是痛哭流涕。

这哥们面有血­色­,五官清晰,月光下能照出他的身影。

有影子就不是鬼了,没想到这间闹鬼的屋子里除了我居然还有一个人,只是我差点被他给吓死,满肚子恼火道:“你是哪位,深更半夜的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这间房子里闹鬼啊?”

“我,我是村头的李大棍。”这人终于渐渐止住哭泣,将发生的事情仔细叙述了一遍,李大棍是当地出了名的赌棍,为了赌钱差点买了自己爹娘的棺材,穷的实在没招了,便惦记上廖永贤的屋子,从他第一次想进屋子到今天已经足足惦记了两三年的时间,但一直没有机会,因为廖永贤虽然不常来住,但这所屋子却有个看门的老人,并且养了三条狼狗,直到屋子里出了怪事,廖永贤等所有人离开了这间屋子,他便钻了进来。

廖永贤家里闹鬼这事儿村子里的人并不知道,所以李大棍趁我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翻墙进了屋子,在寻找钱物的过程中主卧室其中一个抽屉居然自动打开了,里面码了厚厚一堆人民币。

李大棍虽然知道这事儿有蹊跷,但是对于钱的渴望让他大着胆子去抽屉里取钱,没想到两只手刚刚伸了一半进抽屉,抽屉猛的便关上了,十指连心夹得李大棍差点没疼晕过去,然而他受到的惩罚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疼痛,随即他又看到自己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个浑身白衣白发肤­色­雪白,甚至连眼珠子、嘴­唇­都是白­色­的“人”,这哥们连惊带痛顿时就晕了过去,重新醒来后他哪里还敢拿钱,撒腿就往外跑,可是刚刚到了一楼就发现我开门进了院子,慌张之下便钻进了床底,没想到刚刚躲好就发现那个浑身雪白的怪物也在床下出现,而且就在他身边,李大棍张嘴就想喊救命可是被怪物伸手堵住嘴巴,那只白手比­奶­油冰棍都凉,这倒霉的小偷第二次被吓晕过去,再度醒来便发现我站在床前,他也不敢看怪物是否还在身边,赶忙抓住我的腿钻了出来。

听完他的叙述我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道:“你的意思是那东西就在……”李大棍表情害怕到了极点,连连摇手示意我不要说话,接着往床下指了指。

该来的总会来,作为一名道士面对妖邪我肯定不能退缩,想到这儿我深吸一口气,趴在地下朝床底望去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我立刻明白怎么回事,李大根却不明就里的一个道:“咱们还是赶紧逃命吧,这东西要是出来了我们就完蛋了。”

我坐在床上道:“你别再赌钱了,否则甭说在这间屋子里,就是在自己家都要见鬼了。”

从科学的角度解释人见鬼就是濒死体验,而濒死体验和道家的“身弱易撞邪”说法不谋而合。

道家说人的身上一共有三股真气,分别在额头和双肩的位置,体壮者真气充盈邪祟见到无不望风而逃,可身体弱的人三股真气也会由强转弱,缺了真气护体就会看见一些脏东西,李大根常年赌博,烟酒不离身,三十多岁人的身体和七八十岁的差不多,加之常年心怀鬼胎,自然就比一般人容易见鬼。

其实我们避邪师真正能见到鬼面的少之又少,绝不像电视里放的那样一人一鬼打的惊天动地,通常很多驱鬼仪式都是在悄无声息的状态下进行的,即便邪祟会显出踪影也必须依靠别的介质,比方说用香灰写字。

如果单纯从驱魔的角度说我只要用御洗盐顺着床边撒一圈,然后用鞭子虚空抽几下大概其就差不多了,因为屋中鬼魅的位置已经掌握,只要使用出他畏惧的物品,不是道行极深的老妖根本无法抵挡,但我心里却有些犹豫,因为这间屋子种种不正常的设置。

这时忽然只见李大棍指着我身前不远处的一团空气,透过镜子我能看见他的脸上的肌­肉­已经完全扭曲,似乎又要放声大叫,我立刻按住他的嘴巴道:“我知道他就在我对面,如果你不想死就装什么都没看见。”李大棍惶恐的点点头。

接着我带他来到二楼放钱的屋子,李大棍指着黑漆漆实木的床头柜道:“就在那里第二节抽屉。”

我弯腰去拉抽屉,只听“啪嗒”一声轻响,锁扣自动打开了,果然抽屉里堆放着一沓沓的人民币,我明白“他”的用意,这是给我送钱来了,所谓无功不受禄,“他”必定是有求于我,想到这儿我没有犹豫,伸手从抽屉里拿了一沓钱出来,抽屉门并没有关。

我拿起这沓钱对李大棍道:“你想不想要?”

李大棍使劲咽了一口口水,看了我一眼又朝我身后看了一眼道:“想。”

我道:“可是如果拿了这个钱你就必须得替我办一件事,否则你自己应该知道后果。”

李大棍连连点头道:“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什么事情我都能­干­。”

听他这么说我将钱丢给他,接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这可不是我贪,而是人和鬼之间的契约,表明我愿意为他做这件事。

50、屋冢

这个鬼魂其实我已经见到了,就是我在屋外遇到的叫花子。

那瓶矿泉水和食物就是他传递给我的信息,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知道。

鬼魂,尤其是蒙冤而死的亡魂若是怨念太重是可以幻化人形并且在阳光下行走的,甚至可以和人交流,这就是“魇说人语”的由来。

但是魇不能说出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所以一切消息只能靠人自己去猜测,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出现一定是有原因的。

想到这儿我又取出一沓纸钱,将屋子里的镇魂局撤了之后,将纸烧成灰烬堆放在墙脚处,带着李大棍出了屋子,随后只听屋子里不停发出奇怪的“嘎嘎”声响,就像尖利的物体划在玻璃镜上发出的响声。

足足过了很长时间声音才最终消失,李大棍吓的面­色­苍白,瑟瑟发抖,我推门而入,只见靠西面的墙面上用纸灰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走到写着拆字的墙面前道:“咱们得想法子把这堵墙给拆了。”。

“拆墙?”李大棍显然有些不明白我的用意。

“别废话了,去找砸墙的工具,然后把这面墙卸了,之后你就能拿着钱还赌债了。”。

听我这么说李大棍顿时忘记了害怕,由于之前早在屋子里顺了一遍,对一些工具的摆放了如指掌,很快从院子里找来两把铁锨,由于这面墙不是承重所用,所以里面并没有钢筋,只是用红砖水泥搭建的,随着两人几下铁锨砸去,并不算牢固的墙面顿时就被我们掏出了一个大洞,灰尘飞扬中许多土块疙瘩一涌而出,还没等我捂住口鼻忽然一根类似人腿骨的大骨头跟着土块滑了出来到我脚旁。

其实这一结果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所以也没吃惊,唯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廖永贤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居然会杀人。

这座墙壁的中间是空心的,用木架支撑,木架中塞满了土块尘土,灰尘中掩埋着一整具人体尸骨,估计是用来掩盖尸体腐烂时发出的臭味以及吸收死尸腐烂时的尸液。

之后当我将人骨完整的拼凑在地面时屋里发出一阵怪啸声,接着所有房间开始刮起一股沁人肌肤的冷风,李大棍双手抱在胸前蹲在地下瑟瑟发抖,而我则看着这股­阴­风冲破客厅的窗户消失在黑暗的天幕中。

我当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立刻打电话报警,十分钟后警方来到了现场,经过现场查证尸骨勘验,不久消息传来,犯罪嫌疑人廖永贤、马张已经抓捕归案。

我和李大棍被带去公安局笔录,一切结束后已是上午,五天后廖永贤的案子便有了结果,但却是敲破我脑壳都不可能想到的结果。

按照我之前的推断无非就是他老婆因为什么原因被廖永贤杀了,然后藏尸墙壁中,可事实上廖永贤的老婆并没有死,和廖永贤合影的那个女人叫王春妮,现在就是廖永贤公司的总经理。

而死者居然是廖永贤。

这其中有复杂的三角关系,王春妮是和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之后她来到廖永贤的公司打工,发现老板和他们村子里一个村民长的极像,于是暗中训练这人模仿廖永贤的一举一动,之后又用手段让王春妮嫁给了廖永贤,一切计划就绪后这个女人就开始勾引廖永贤下乡盖楼,而这个有钱人根本不知道正在建造的小楼就是自己的坟墓。

之后两人入住乡下这件别墅里,趁他睡着时王春妮、冒充廖永贤的李富龙各朝他心脏捅了一刀,之后将死尸砌在了那堵墙里。

当时我听刑警叙述犯罪人整个作案的过程吓的浑身一阵阵发冷,当时心里想:这些人胆子比我大多了。

二人想将亡魂永远控制在房间内,所以特意请了风水先生在屋子里做了一个镇魂的局,一切看似尘埃落定,然而一把紫竹为骨的扇子刚刚带入这间屋子就出现了异状,二人知道廖永贤沉冤不雪,怨念强烈,便动了找驱魔师将廖永贤鬼魂打个魂飞魄散的想法,可这二人并不懂得法事一旦做起,就很难预测将要发生的结果,即便是驱魔也很有可能发生意外状况,所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间屋子最终也成了二人的坟墓,一个看似毫无破绽的计划,就在廖永贤鬼魂的引导下将一对心肠毒辣的狗男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做的这场法事顿时轰动了四里八乡,中国人本来就相信鬼神报应说,所以这不单是一起驱魔法事,这其中蕴含了老百姓对于正义的渴求。

所以在我离开当地县公安局一个叫王旭的警察找到了我,希望我去留平乡做一场法事。

路上王旭大致介绍了情况,留平乡有一个大户人家姓刘,叫刘有才,当然如今的大户人家指的是当地的大姓,而非旧社会的地主老财,刘有才有个独生儿子叫刘明,七年前和同乡人韩青青谈了恋爱,不巧的是刘韩两家当年合伙做生意因为债务问题结了怨,所以两家人都不同意这门亲事,两名年轻人因为承受不了各自家庭的压力,双双自杀于刘家的宗族祠堂内。

孩子生前两家人打的不可开交,孩子死后大人们终于冷静下来,商量着停尸三天起灵,按照当地的风俗横死之人必须得有人在亥时替两人梳头理发,方可下葬,所以死尸停放的灵堂必须有年轻人守夜,一来防止野物损伤尸体,二来理发师剃头时陪着师父壮胆,可是第二天早上当死者家属去到祠堂时两名死者的头发并没有打理的痕迹,守夜的年轻人却死在当场。

听完了王旭介绍的案情,我道:“乡里的老百姓是如何说这起案子的?”。

“大多乡民都认为凶手是那名理发师,因为现场有第二个人的脚印存在,而且就在死者身边地面提取的,目前对于理发师的抓捕已经展开,不过这人是外地来本县学手艺的,目前暂且不知他的下落。”

“你觉得凶手会是他吗?”真没想到我居然能遇到一名“同行”,这年头给人剃­阴­头的匠人已经少之又少,没想到在留平乡还能遇到一位。

“守夜的年轻人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目前已经送去了法医处解剖,但我估计这孩子十有八九是死于心脏骤停,也就是说我怀疑他是被吓死的而非被杀。”。

这情况想想就让人背后冒冷气。

就在“降妖除魔”的那个夜晚,就在距离廖家大宅不远处留平乡那间­阴­暗的古祠堂中究竟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件,居然能把一个敢于替死尸守夜的守灵人活活吓死,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各种“类型的鬼”在《风书》中都有详细的归类和介绍,归类的作用是根据鬼魂对于人类的威胁程度分的等级。

鬼魂大致分为四类,吊死之人的魂魄属于“恨灵”也就是第三等级,这种人一旦成鬼,将是非常可怕的一种,因为吊死之人都有各种各样的不甘心,他们死后不可能太平的离开这个世界,必然会在世间逗留。

很快车子到了刘家祠堂,此地位于留平乡和某个不知名小村交接的一处,周围是大片的农田和坟地,刘家祠堂位于一大片坟地的入口处,此地不光是刘家一所祠堂,还有两三家别姓祠堂,不过刘家祠堂是其中最大最排场的。

清晨天就开始下雨,到此时小雨就变成了中雨,祠堂雕梁画栋的屋檐处两道水幕分两边滴落在青玉石铺就的台阶上,内部黑黢黢的目不见物,周围有警员把守,王旭道:“乡民不允许在祠堂外贴封条,我们考虑到村民的感受,所以只能安排警员看守现场。”。

51、镇魂曲

下了车我左脚刚刚踏上台阶,一阵­阴­冷的穿堂风立时扑面而过,激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王旭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常反应,问道:“怎么了?”。

我忽然感到一阵不安道:“你在门口等着,我进去看看。”。

进去后只见黑暗的祠堂左侧隐隐闪烁着烛火,那里是停放两名年轻人尸体和灵床的地方,窗框建在屋檐下的方位,­阴­暗的光线只能照亮上层部分,一级级的供台摆放着刘家祖先的灵位,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一张用木片搭建的简易床,这应该是守夜人晚上睡觉的地方,绕着灵堂转了一圈,或许是因为白天的原因,除了刚才那一阵­阴­风,其余并没有任何异常。

灵堂和祠堂之间用一块白布临时拉起的布帘隔开,走到布帘前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平静了一下心情还是轻轻将布帘掀开了,只见一男一女两名年轻人紧闭双目躺在一张灵床之上,身上盖着一层白布,两人的面­色­几乎和布一样白,表情却平静安宁。

看面相这两人年纪最多十**岁的年纪,稚气未脱,如今却与家人就此­阴­阳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两家大人目前的心情可想而知,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旭并不知道我进祠堂的真实目的,我是为了看这两孩子衣襟和裤腿的位置,如果夜里真的发生了“闹尸”的状况,他们身上的寿衣必定会有翻动的痕迹,刚要先开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只听王旭在门口道:“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两孩子的家人来了。”。

自己孩子意外死亡,做为家长最不希望见到的就是驱魔师,我们这行的规矩就是不去丧礼现场,除了直系亲属,包括亲戚、朋友家办丧事也没人会通知我们,我们也不会去,所以王旭的反应我能够理解。

这时屋外嚎哭声隐隐传来,想出去是不可能了,而空旷的祠堂内部,也没有别的躲藏地,我没办法只能钻进了灵床下,向李大根学习了一次。

钻进了床下只见地面铺着厚厚一层灰,这显然不利于呼吸,于是我翻了个身子面朝上,却透过照进来的烛火看见床板上方两人挨着的手腕处被一根红绳子拴在一起,这么做就是配冥婚了,真不知道家大人怎么想的,活着时候死活不让两孩子在一起,死了反而配冥婚了,何苦来哉呢。

冥婚的形式各地不同,但无论何地,男女的手必须要用红绳捆在一起,在­阴­间他们便能通过相同的红绳找到自己的“爱人”。

只听几个女人呜呜的哭泣声由远而近,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声,透过缝隙能看到数十条服饰各异的人腿急匆匆的走到床边,这些人绕着床一圈圈的走,哭泣声渐渐停止,一个沉重的声音道:“老韩,不是我逼你,可不能再拖了。”。

这人发了声后那些女人的啼哭声便消失了,偶尔能听见一两声抽泣声,沉默片刻另一人道:“想来想去我总觉得不忍心。”。

“我也不忍心,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孩子闹尸?”。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些父母今天来难道是准备对自己孩子下手的?

姓韩的最终叹了口气道:“就依你说的办吧。”。

接着另一人低声道:“邱师傅,麻烦您了。”。

没人说话,一群围在床边的腿立时散开,只留下一双脚穿云袜,足蹬元宝鞋的的腿,接着我听见轻微的锤击钉子的金属声,与此同时那双被红绳捆在一起的手随着每一下的敲击居然由平放的状态变成十指交扣越握越紧,我浑身汗毛直竖,紧紧的堵住自己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邱师傅所行的必然是封魂**,也就是在死尸头顶处敲进去一根银钉,据说死亡的灵魂会因此被封在尸体内,随着尸体的腐烂灵魂也会烟消云散。

这两家人真是大义灭亲,听说此地发生了怪事便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亲生子女使用了最狠毒的封印之法,不过看样子这两具尸体确实有尸变的迹象,但无论如何这对父母也属于心狠之人,毕竟是自己的亲身骨­肉­,如何忍心下此毒手,真让人叹为观止,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心肠之刚硬。

银钉全部钉入后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老朽要奏安魂曲,请诸位先行退场。”。

我一听这句话脑子就大了,他嘴里说的“安魂曲”其实应该叫镇魂曲,只不过在亡魂家人面前用“镇”字略显不雅,所以改了个说法而已,据说是张天师羽化升天之时,在蒲团前的地面手蘸石灰谱的一段乐曲,此曲用途和一些辟邪物品相当,但必须是道行颇深的老师傅才敢使用,否则反而容易招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惹祸上身。

这个曲子是给死人听的,而且据说死人真的能听见这首曲子,辟邪师在演奏镇魂曲时会用鱼鳔塞住耳朵,用黑布蒙住眼睛,因为这首曲子从第一个音符奏出开始就必须完整吹完,而在吹曲的过程中经常会有意想不到的状况,所以为了保证心无旁骛,演奏师必须遮住耳朵眼睛,而我就到了霉,只能和死人共同欣赏这首古怪的乐曲了。

片刻之后空旷幽怨的乐曲声飘荡在这静谧的空间里,乐曲并没有怪异之处,只是让人觉得十分忧伤,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听“镇魂曲”,起初还不觉得奇怪,十分钟以后我忽然觉得情绪越发低落,平时那些对我而言不算多大点的事,此刻想到心里都会觉得异常难过,继而我又想到了廖叔,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想要杀死他的凶手,恨不能摸把刀就把自己给宰了,虽然心里明明白白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镇魂曲影响了我,可无论如何我都无法摆脱这首靡靡之音对我神经的侵袭。

又过了一会儿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开始用脑袋一下下的撞地,因为实在无法承受内心对于自己的“谴责”,就在这时床面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的震动,接着两具尸体就像通了电流一样颤抖不止,震的整张床发出咔咔的响声,如果不是封魂钉Сhā入两人头顶,尸体怕是早已站在地下开始乱扭乱动了。

我是亲眼见过尸变的,廖叔曾经处理过一宗尸变时间,某村一个胖子因为突发心肌梗塞死亡,按规矩停尸三天,第二天所有人都在光天化日下亲眼目睹了那个早已死亡的胖子面部长出了一层褐­色­的绒毛,面颊两旁长出了长长的胡须,他蹲在地下两手捧着一颗祭祀用的苹果啃的正高兴,然而当廖叔将一只猫放进了屋子,胖子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晃着一身肥­肉­却身手极其敏捷的在屋子里上窜下跳,嘴里不停发出“吱吱”声响。

镇尸后廖叔告诉我那是因为夜半子时,有耗子窜上供台嗑烛台,将蜡烛嗑倒后受惊炸毛的老鼠窜过死人身体,而此时的人尚未吐出最后一口气,也就是灵魂尚未离体,而耗子在受惊时会因为极度恐惧而三魂两出窍,被尚能吐纳僵而不死之人吸魂入体,便会出现诈尸的状况。

由于死尸乱抖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内心极度愧疚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不像之前那样难受,乐曲节奏逐渐变弱,我心情也逐步恢复,这才发觉自己满脸都是眼泪,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52、午夜守尸人

随着一曲终了姓邱的辟邪师轻轻叹了口气走到两具尸体前道:“你们若泉下有知这事儿怪不着我,都是你们缺德爹娘的主意。”话音刚落只听那些女人又开始大声啼哭,不过我却觉得哭声实在有些假。

姓邱的冷冷道:“我的事情做完了。”

“实在太感谢您了,这是我们的一点小意思,您别见外。”说着有人掏了一沓钱出来。

姓邱的嘿嘿冷笑了一声道:“这钱我要收了就丧­阴­德,你们幸亏是做人父母的,生前不让孩子遂愿也就罢了,孩子身后居然还用这种法子编排他们,于心何忍呢?”

林姓少年的父亲似乎尴尬的笑了两声道:“邱师傅说笑了,我们也是别无他法,您也知道甭管是谁,一旦成了怨魂厉鬼,就算是家里人也承受不了。”

“是啊,你们逼死了自己的孩子当然做贼心虚了,怕他去找你?林侗,如果你不是我表弟,这件事我才懒得管。”说罢邱师傅大步转身出了祠堂。

看来这人还真有正义感,没给­干­这行的丢脸。对于孩子的家长我则满心鄙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虎毒不食子这句话放在人类社会并不太合适,经过这番折腾两名死尸早无知觉的两只手反而攥的更紧,其中一个女人哭哭啼啼道:“我让你别逼孩子,你非不听,结果怎样?害死了儿子,你就是害死儿子的凶手。”

“你以为我想这样,我也没料到这两孩子­性­格如此刚烈,可事到如今抱怨我有用吗?要不然你把我杀了,反正活着也没意思。”

这话等同于放屁,真要是觉得活着无味何必要这样对待孩子?还不是怕俩个孩子尸变后找他算账,而祠堂里的人吵闹片刻之后便离开了,我从床底下钻出来看到两孩子的面容登时吓了一跳,这两孩子面­色­已由苍白变成了暗灰­色­,并且面部隐隐生出一层绒毛,这根本不是镇尸后的状态,看样子他们两要尸变了。

我心里一惊:难道姓邱的辟邪师根本就没有钉入封魂针?而是暗中做了手脚?想到这儿我立刻转到两人的头顶,只见这两孩子顶部确实有一根银白­色­的钉帽,此时我鼻子里隐约能够闻到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就像尸体腐烂后味道,我立刻反应过来,这两根钉子涂了尸油,如果是辟邪师弄到的尸油,那只会是千年尸油,这种东西绝对会让死尸尸变,姓邱的居然用死人炮制僵尸,其心何其毒也,根本不像他之前斥责死者父母那般义正言辞,这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出屋只见一个五十多岁梳着分头戴着眼镜的男人从我身边走出,他道:“你胆子够大的。”一听这声音我顿时吓了一跳,因为这人正是姓邱的辟邪人。

不等我辩解他嘿嘿一笑道:“你是廖师傅的徒弟吧?”

我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我和廖先生私交不错,也曾经见过你,不过那时候你年纪不大,我估计你刚入行不久,行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咱们都是这行里的人,互相拆台就没意思了。”

辟邪师和魔术师一样,都有各自的行规,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绝不能互相拆台,因为互相都知道彼此施法、行法的破绽所在,如果你坏了别人的功法,迟早会被报复,所以如果我把邱宗云的所作所为告诉王旭,那就是犯了这行的大禁忌。

看着他不­阴­不阳的眼神我道:“我不想拆你台,可是在此地行养尸之法到底是为了什么?”

邱宗云冷冷道:“你管不着这些,你来此地做事我不挡你财路,可是如果你碍了我的事,我会用后半辈子所有的时间报复你,报复你的家人。”这是非常恶毒的一句话,而且看他的表情这句话绝不是说说就算的。

随后我两僵持片刻他道:“我言尽于此,选择做朋友或是做敌人,都在你一念之间。”说罢转身出了屋子。

等自己平静下来后仔细一想觉得这件事告诉警方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两名年轻人尸变已成定局,目前只是被两根封魂钉封住,拔出封魂钉后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可邱宗云所做的事情非要说他犯罪似乎也有些勉强,想到这儿我内心已有了计较。

其实破这一局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在孩子入土前不让他拔出封魂钉就没有问题,所以我决定在此守夜,且不说是否阻止他,有人在此他肯定会有忌惮。

可是当我出去找王旭后他人已经不见了,问值班的警察他们也不知道,到了傍晚时分警员便在祠堂周围象征­性­的拉了一道警戒线全部离开了,看来虽然很多人都不承认有鬼,但他们内心对于这些事情是相信的,而这些孩子的家长走之后再也没来过,看来他们对于自己的孩子并不是“很放心”,看到这一幕我觉得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就算失去全世界,至少家人是真心实意爱我的。

灵台的蜡烛已快稍晚,我又换了两根并点上香,此时两人面部已经长了厚厚一层白­色­的绒毛,指甲也开始生长,虽然有此异象,但我却并不担心,只要封魂针不出就不会有任何危险,可邱宗云为何要养尸,难道是准备报复别人?

我正在胡思乱想,只见一个人弯腰穿过屋外设立的警戒线走进了屋子,这人也不和我客气,直接走到祠堂门口的木板处生了个懒腰就坐下,接着问我道:“你是谁,­干­嘛在这里?”

“我是受这家人嘱托在这里守夜的。”

“什么?我怎么没听他们说今晚要来人?”这人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我心理咯噔一下,迟疑片刻问道:“那么你是……”

“我是他们请的守夜人啊,今天是第二天了,还有明天一天这两孩子就要下葬了。”一听这话我头发唰的一下根根竖立而起。

在我有限的驱魔生涯中曾和不少妖鬼“打过交道”,但是亲眼见到的却屈指可数,就像我之前所言正气足,阳气旺的人是很难见到鬼魂的,之前见到的要饭花子是因为死亡之人怨念极盛,已经化作厉鬼,不光是我,绝大多数人都能看见他,只是大多不知这是个鬼魂,可这次我是实实在在知道自己看到的就是鬼魂,估计十有八九和邱宗云弹奏的镇魂曲有关,因为听了镇魂曲,所以我现在的身体变的极度虚弱。

这个“人”就是被吓死的守夜人,我一时想不起来他属于那类鬼魂,便当着他的面掏出《风书》翻到“分类篇”,经过比对知道这是一个枉死鬼,这种鬼有个普遍的现象,死了之后尚且不知自己已死,还在继续着阳世里继续的事情,比方说工作。

他就是个很典型的枉死鬼,依旧继续活着时的生活状态,这种鬼魂虽然看似威胁不大,但却非常不好办,这就相当于一个**丝本以为中了五百万,去领奖的当天被告知并没有这事儿,还是得继续当**丝,这对于本人的刺激有多大想想就可以知道,何况对于枉死鬼来说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财物,而是生命,这是更加难以接受的现实,所以一句话说不好就会让他心理彻底失衡,真到那份上他甚至有可能变成“厉鬼”,想到这儿我立刻出了一脑门子汗。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成了鬼,如何让他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一现状成了大问题,其实驱魔也并非都是那种暴力的手段,非得把鬼逼回地狱或是打的魂飞魄散,绝大部分鬼和人一样也有思想感情,所以“得饶鬼处且饶鬼”。

53、祭祀邪神

看来只能是“循循善诱”了。

想到这儿我坐到他身边道:“你胆子真够大的,敢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待着?”

“没办法啊,家里老爹死的早,只剩下老娘相依为命,去年老娘又得了尿毒症,一次透析就得多少钱,其实我胆子也没多大,可总不能看老娘就这样走吧。”

烛火摇曳,祠堂的地面上只有我一个并不清晰的身影,我忽然觉得身边一阵阵寒气凛然,鼻子里呼吸的气体甚至出现了薄雾,这是亡灵心情变差最重要的标志,我立刻转移话题道:“你那么孝顺,母亲的病痛肯定会有好转的。”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但愿如你所言吧。”

沉默了一会儿我道:“你见到这两人的父母,觉得他们人如何?”

“也是可怜人吧,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说这世界上谁都别以为自己是最惨的,就像我这样的人家,虽然老娘的身体不好,可至少人还在,我还能尽尽孝心,他们这两家人在当地算有钱了,现在和我比还不如我。”说到这儿他升了个懒腰道:“所以我也就满足了。”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真替他难过,这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其实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要一把御洗盐洒在他身上,立刻就会从此地永远消失,可我如何能下的去手?

之后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起了各自的心愿,我想了想道:“原来没进这个祠堂我想的是大富大贵,此刻我觉得一生平安才是福气。”

他苦笑一声道:“能想到这点就说明没白活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老娘能走的没有痛苦,只要她不受罪我死都愿意。”

我暗中叹了口气道:“别那么悲观,总是有希望的。”

“有的人总是有很多希望,可对我而言希望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可望不可及,你不会明白孤儿寡母被亲戚朋友抛弃时那种绝望,你也不会知道我妈为了拉扯我长大付出的代价,你更不懂当我知道母亲得了尿毒症时的心情,安慰的语言对我这种人是非常多余的,我不需要安慰,因为早已痛得麻木了。”

他态度越消沉,我的压力反而越大,亡灵对于在世之人依恋越深,越不甘心接受死亡的现实,至于会发生何种意外,结果想想就令人感到恐惧。

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彻在­阴­暗的古祠堂内,是我的手机,深更半夜的谁会打来电话?陌生的号码接通后是王旭的,他压低嗓门道:“你在和谁说话呢?我听你自言自语老半天了。”

看来这座祠堂里装了窃听器,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干­咳两声,王旭办案经验丰富,立刻道:“明白了,和你说个事儿,之前你和邱宗云的谈话我们都掌握了,所以对他实施了暗中监控,随后发现这个人很不正常,他在牛角山中挖了一个大洞,而且里面布置的有些奇怪,我想你应该来实地考察一下。”

挂了电话我道:“麻烦你先看会儿,我这边有点事。”他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也没说话。

出了祠堂隐约可见一辆警车停在黑暗的夜­色­中,上了车我立刻找王旭要了三支烟,点燃后Сhā在土地上之后才上了警车,王旭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算是祭奠他吧,这人蛮可怜的。”

“你在祠堂里见到的是那个守夜人?”

“没错,他的死因出来了?”

“对,守夜人确实死于心脏骤停,他肯定看到了不寻常的现象。”

很快车子到了牛角山下,这是由两座山峰组成的小山,因为形状微弯远观就像一对横着的牛角由此得名,上了山很快便走到一座青石山洞前,王旭道:“虽然我只跟了邱宗云一个晚上,但可以肯定他早就在经营此地。”说罢点亮手电当先而入。

跟着进去后我隐约能闻到洞内的空气有一股血腥气,这里的空间并不大,打扫的­干­­干­净净,山洞中央的空地上有一处摆放着一座乌黑的铁笼,铁笼顶部则有一颗黑­色­的公羊头,只见羊头鼻腔、嘴巴和脖子处的血渍未­干­,舌头从嘴巴左边拖拉而出,如一团烂泥敷在铁笼顶端,一对又黑又圆的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的对着洞口。

我顿时惊呆了,这和我在玄月门山洞里见到的景象完全一模一样,邱宗云是在祭拜图獭邪神?

王旭皱着眉头对我道:“下午来的时候还没有这玩意,邱宗云不知道想­干­嘛?”

我低声道:“黑公羊­性­情极­阴­沉,所以做一些邪法祭祀黑公羊血是必备之物,就像驱鬼时黑狗血和­鸡­血是必备之物一样,邱宗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养尸,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在这里将尸体体内的封魂针取出。”

“这样会造成怎样的后果?”王旭紧张的问道。

“尸变这种事儿发生的并不在少数,如果控制及时不会造成大碍,但养尸造成的后果就难说了,说白了这两人只要能动就是僵尸,僵尸吸人­精­血,所以有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王旭面­色­大变道:“这么说邱宗云此人算是危险分子了?”

“他完全是在行一招险棋,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真的给他养出一具僵尸除了吓人或害死人根本没有别的作用。”我不解的摇头道。

“你能把这阵破了吗?”

“这……”我有些犹豫。

王旭道:“你担心他报复?”

“我不知道邱宗云的身份背景,但是他既然敢做这件事,肯定就不是一般人,而且就凭当洞里的这些状况你能定他罪名吗?”

“这……我不可能因为他斩了一颗公羊头就抓人,于理于法也说不通。”

我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御洗盐道:“其实也不复杂,将这袋盐撒到公羊头上就成了。”随后我将御洗盐撒在公羊头上,这种沾染了邪恶法术的身体沾上了御洗盐,瞬间变成脓水。

“这羊头怎么沾盐就化成脓水了?”王旭不解的道。

“这是具有强烈法术效力的法盐,而黑公羊头是一种祭祀品,本身也是带有法力的,所以沾到法盐就会立刻腐烂。”我并没有提图獭邪神,因为这件事和玄月门有关,在我没有搞清楚图獭邪神真相之前不会贸然说出此事。

可如果邱宗云真懂得邪神的祭祀仪式,难道他和玄月门有什么关系?

刚想到这儿就见一名警员急匆匆走过来对王旭道:“王队,两个孩子的尸体已经下葬了。”

“杨道长,接下来准备怎么做?”王旭道。

“邱宗云既然会镇魂曲,又会如此邪术,这说明他是个高手,如果贸然对其实施抓捕可能会造成|人员伤亡,王队长,如果你信任我,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做,对付这种人警察可没太好的办法。”我道。

王旭思索良久道:“杨道长,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这件事情不能再有更加麻烦的状况出现了,否则我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放心不会有人受到伤害,我找邱宗云不是为了对付他,只是和他聊聊天而已,所以你放心吧。”

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邱宗云没有做任何违规违法的事情,王旭对他根本就是狗咬王八无处下口,所以只能依仗我搞定这件事,于是在没有任何一名警察的陪同下,我去了孩子下葬的坟地,到了之后我坐在墓园入口处安静等待,果不其然到了凌晨四点半王旭的身影出现在夜幕之中朝墓园走来。

54、尸毒蛊

为了表达自己不是一个“踩过界”的闹事者,我静静的坐在路中间一动不动,走到我面前后邱宗云也不诧异道:“看来你很执着。”

“不是我执着,而是受人所托。”

“王旭又不是你的朋友,因为他一句话你就横Сhā进来,你是真不懂规矩还是装不懂规矩。”他冷冷道。

“邱先生,我确实是受人所托,而且你的这一行为也确实对两个孩子造成了伤害,虽然他们确实已经死亡,但死者也是有尊严的,你身为辟邪师难道这点规矩都不知道?”

“即便是廖凡在我面前也得自称一声晚辈,你教我做人的道理是不是太­嫩­了点?”邱宗云面无表情,不知喜怒。

“我可没有教先生做人的想法,我只希望您能放过他两一马,这是一对苦命鸳鸯,人都以死了,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入土为安?这话是你说的?”他面现不屑之­色­。

“邱先生,我们同为玄门中人,所以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过,否则会有报应的。”

他哈哈大笑道:“报应之说只能吓唬那些痴痴凡人,我可不信这些,若是真有报应一说,很多现在活得无比滋润之人早该下十八层地狱了,何至于如今依旧逍遥人间。”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就等时候到了再说吧。”说吧他抬脚就要往里走。

我并没有让开,拦在道路中央,见状他小眼一眯,目光中满是愤怒神­色­道:“你这是要强挡横了?”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继续伤害那两个孩子。”

“哦,那么你回头看看状况再说这句话。”

“我会被你这如此低级的谎言欺骗?”

“小伙子,这点气度都没有你还­干­自称玄门之人,真是丢了你师父的脸。”他语气越发轻蔑。

看他的表情似乎是坦坦荡荡,难道出状况了?我心里合计着微微扭头看了一眼,只是匆匆一瞥,月光之下的坟地中戳着竖着两个人影。

此时夜静如水,这两人何时来到我的身后,居然没有一丝动静发出,吓得我浑身一阵发毛,这才完全相信邱宗云说的话,转身一看……

只见那对死去的男孩女孩“手挽着手”一动不动的站在坟地中,而埋葬他两的坟包地很明显是从内部被挖掘开,杉木板制成的棺材虽然被钉子铆合,但棺盖已被打成碎片。

月光下穿着寿衣的“一对新人”男孩紧闭着双眼,女孩却双目圆整一动不动的瞪着我,一阵微风吹过,两人身上所穿的寿衣随风飘动,看起来这二人仿佛就是活人一般。

这诡异的状况让我头皮一阵阵发酥,这到底是什么节奏?明明我看到封魂钉封住了两人的窍要,怎么这二人突然间就破土而出了?

黑漆漆的夜幕中两人两尸就这么对面而立一动不动,想着刚才我背对墓园时这二人怕是早已破土而出,心里就是一阵阵发虚,邱宗云走到我身旁道:“怎么样?你还是坚持认为我要害他们?”

“邱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我,这两人早就尸变了,还能等到现在,我之所以封住两人窍要不是为了养尸,而是为了暂时稳住他们,然后半夜拔出两人身上所中的尸毒,好歹我也是学校的教导处主任,能­干­害人的勾当吗?”

“这两人中了尸毒?难道他们不是殉情,而是被人害死的?”我惊讶的道。

“准确的说是尸蛊毒,这两人生前就被人下了蛊,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蛊毒发作,而非他们心甘情愿。”

“啊,这两人是死于被人下蛊?”我更加惊讶。

“他两从高中就在一起,如果要殉情早就做这事儿了,有必要等到几年之后?而且现在城市里的年轻人,脑子极其活泛,真想要天长日久的厮守在一起,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办到,私奔了岂不更好?这两孩子不是傻瓜,之所以最终走到了这一步,可不是他两心想,可怜、可叹!”说罢他叹了口气。

“蛊毒、蛊毒……”我下意识想到了林家人和李蓓姐妹。

“尸蛊毒是蛊毒里非常低级的一种,取死尸一枚牙齿磨成粉后将蚕卵养在其中,成蚕之后,讲牙粉和蚕至于背­阴­地风­干­,之后泡于尸油中七七四十九天,这就是尸蛊毒。”

“尸蛊毒对于修炼之人不起作用,只能放养于普通人身上,只有普通人在中蛊之后会将中了蛊毒的反应当成病痛,否则真要是懂行之人一碗醋就能解蛊了。”

听他这么说我忽然有些愤怒道:“既然你看出他们中了蛊毒为何不早施援手,却眼睁睁看着他两走向死亡。”

“我也不是神人,就算是真正的大蛊师也很难从状态看出人是否中蛊,我也是在这两孩子亡故之后凭他们一些日常行为断定出两人是死于蛊毒。”

“可是这两只是孩子,什么人如此邪恶伤害这两个无辜的孩子呢?”我道。

“蛊师之行为不能以常理度之,他们杀人、救人根本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不过这两个孩子中了尸蛊毒我却知道为什么,因为有人要用他们的尸体作为养蛊的容器。”

“啥?蛊师居然是用人的身体养蛊?”

“蛊分很多种,只有虫蛊必须是以器皿养成,毒蛊是以人的身体养蛊最佳,而尸毒蛊是所有毒蛊的引头,所以这两孩子是被人当成药引了,我之所以要镇住他们的尸体就是为了知道害死这两孩子的人到底是谁?”邱宗明道。

“哦,可这事儿与你有什么关系?”我道。

邱宗明似乎被我给问住了,犹豫片刻他道:“这两个孩子毕竟是我的学生,若是好死不足为怪,可如果有人以­阴­毒之法害死他们,我决不答应。”

“我相信你是一个正义的人,但是我也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有怎样的身份,为什么要Сhā手这件事?”

他似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道:“杨道长,你这算是好奇呢,还是打算把我交给警方。”

“您放心我没那么混蛋,既然您是为了这两个孩子讨回公道,我自然愿意全力相助,但您也得把话说清楚,帮人忙自然是要明明白白,谁都不愿意被人坑对吗?”

“可我没打算让你帮我。”

“到这份上我不可能离开的,不把这件事查到水落石出我绝不会走。”我之所以如此坚定的要管这件事并非是因为好奇,更不是我正义感大爆发,而是因为我搞清楚邱宗云的身世,这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鼠妖,如果玄月门真的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自然有义务将他们聚拢到鼠妖身边,重新光复门派。

做这件事想想就让我激动不已,“光大本门”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这可不是为了虚荣心,而是因为我真的把鼠妖当成生死兄弟,我希望能为它达成心愿。

邱宗明看我的眼神中略有不解,迟疑了片刻他道:“杨道长,你要明白一点,虽然你是道门中人,但我所在的江湖和道门根本就是两回事,这里面的人可能比你见过的所有恶人都要凶恶,比你见过所有狠人更加狠毒,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去面对他们吗?”

“我没有道理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而后悔,既然做了这件事我就一定会做好,做成,邱先生,你可不要小看我,也许我真的能帮上你呢?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你就是再厉害多个帮手总没错吧?”

他想了想道:“好吧,但是你一定要听取我的意见,道士的本领确实大,但这里可不是你们的地盘。”

55、虫师为大家打赏的皇冠加更

既然他同意与我联手至少可证明一点:邱宗云不亏心,不过这其中会不会发生变故也很难说,我要做的就是小心谨慎,毕竟对于他我还不是很了解,不排除他会突施暗手的可能。

虽然他没有细说自己的身份,但必然是蛊师无疑了,想到这儿我进一步试探道:“邱先生,既然你不是道士,应该算是蛊师了,天下蛊师势力最大的应该是万岁山的林小花,你是她的门人?”

邱宗云立刻道:“万岁山那波人算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自称蛊师?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个下黑手害人的下三滥而已,我与他们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听他极度不屑的语气,我心下了然,敢于这么说“当权者”的无非三类人,第一是前朝遗老,第二是当代公知,第三是神经病。邱宗云和后二者肯定没有一点关系,那就只能是“前朝遗老”了,蛊师江湖中的“前朝”自然就是玄月门,他是遗留在世间的玄月门人无疑。

想到这儿我脑子激灵一下,仔细去想这次遇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从见到贝贝那一刻开始难道就是为了最终和邱宗云见面?这不是没有可能,也不是我胡思乱想,否则哪来那么巧合在破解一桩怪事的过程中居然能遇到玄月门人?所以如果邱宗云真是玄月门人,这一切必然是鼠妖有意而为,它以这样的方式促使我们见面,至于说为何要以如此复杂的手段方式促成两人见面,鼠妖肯定是有其目的的,所以我就和邱宗云在一起静观其变就是了。

想到这儿我更加坚定了要帮他到底的想法,看来一桩埋藏于历史长河中的往事即将拨开其神秘面纱,将他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说不定我就是这个“揭秘人”,带时候指定很拉风啊。

我已经胡思乱想了很长时间,但两具中了尸蛊毒的尸体并没有丝毫异动,就是和我们呆呆的对面相望,趁还有时间我道:“邱先生,你在山洞里布的那个局是用来祭祀图獭神的?”

他表情有些惊讶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听说过图獭邪神,而且玄月门就是图獭邪神四大弟子之一龙王开创的门派。”

听了这句话邱宗云看了我一眼道:“你知道的挺多啊,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四大弟子曾经和茅山宗四大门派发生过激烈对战,不过我认为图獭邪神的四大弟子可能是虚构的,真正和茅山宗发生战斗的应该是玄月门。”

“不愧是廖先生的徒弟,见识修为果然高人一等?只是玄月门被严格封禁,就是茅山宗本门之人知道的都不多,你甚至不算正统道门之人,是如何知道玄月门的?”邱宗云眼睛微微眯起,意味深长的道。

“邱先生既然是蛊师,又懂得图獭邪神的祭祀之法,在我看来简直就是玄月门人啊,只是玄月门最后一代掌教姓林,此人离奇失踪之后,整个门派就不复存在了,邱先生又是从何处得知玄月门的规矩呢?”

“杨道长,你和我说这些意欲何为?”他声音越发冰冷,眼睛里也有凶光闪烁。

蛊师下蛊的手法有很多种,但高等级的蛊师也是善用咒语,经常下蛊害人于无形之中,我暗中戒备道:“邱先生放心,我不是心有叵测之辈,再说我堂堂玄月门总不能只有你一人。”

听了这话他面­色­一惊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正要和他细说缘由,就听夜空中传来一阵“呜嘟嘟”的法螺声响,接着黑暗的夜­色­中一高一矮两名身着蓝布衣服的人从墓园另一边翻了进来,只听挨个的人道:“我就说今天日子刚刚好,幸亏听我的,要是按你说的过两天这引子只怕都烂根了。”

刚说到这儿瘦子看到了我们,他停下脚步道:“我­操­,那里还有两具引子?怎么回事儿?”

“怎么可能,我就下在这两小孩身上,这两不是我们的。”矮子道。

“这两是活的,那人眉毛再动。”高个子指着邱宗云惊诧的道。

“活的?大半夜的活人站坟地里­干­嘛?”矮子不解道。

“我是特意在此等待两位大驾光临的。”邱宗云道。

“活人,这人是活的。”矮子就像看到了大熊猫,稀罕的冲身边同伴大叫大嚷道。

“你有病啊,活着的人对咱两有啥好处,这两人是来找咱两麻烦的。”高个子似乎比他聪明点。

“你脑子不好啊,这年头谁敢找咱们麻烦,不是送死吗?”矮子似乎非常自信。

听着两人说话的方式以及动作表情,似乎脑子不太好使,客气点说有点像是傻子,难道万岁山以及堕落到这种程度,只能靠傻子出来撑门面的地步了?我忍不住想笑。

“我不是找二位的麻烦,只是你两害死的两孩子是我的学生,所以这件事我必须得调查清楚。”

“没错,就是我两下蛊给弄死的,这关你屁事,这两人是你亲生的?”矮子不是强词夺理,而是理直气壮说这句话,好像他杀死两人完全是应当应分的。

“既然你们两是这样看待人命的,我也无话可说,但杀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今天要么我死,要么你们死。”

“我们死?你脑子坏了吧,这年头想杀死我们的人多了去了,但我两不还是好端端的活着,就凭你凭啥能杀死我两?”矮子气势汹汹的道。

不等邱宗云回答,瘦子道:“别和他两废话了,既然不想活了咱们就超度他。”说罢左手一扬,只见两道犹如手指粗细的金光朝邱宗云面门激­射­而至。

他一把将我推开,随即伸手将两道金光抄在手中,接着缓缓抬起握着“暗器”的手至面门处轻轻一捏。

就听噗呲声响,一股紫烟从他握拳的手中冒了出来,瞬间邱宗云站立的草地瞬间枯萎,头顶的高处碧绿的树叶也瞬间黄了一片,继而纷纷掉落。

真是见过有毒之物,但毒到这份上真是闻所未闻,我倒抽一口冷气,如果不是邱宗云将我推开,估计我也就和这些树叶枯草一样凋零而亡了。

世上通行的毒药之物和蛊毒相比较简直犹如玩笑一般,简直是不堪一提,而邱宗云若无其事的承受了如此奇毒,毫无疑问的证明了他他本人就是个蛊师。

只见他缓缓平摊开握成拳头的手,露出两只乌油油的虫螯,虫螯已被捏出数条裂缝,毒气就是从裂缝中冒出来的,他冷冷道:“两位既然是虫师,又何必以人体为蛊,你们杀人不过是好玩而已。”

“没错,杀人是挺好玩的,尤其是看他们一点点衰弱死亡,那种成就感简直是太­棒­了。”矮子满脸堆笑的道。

“你们这种人渣活在世上有意义,就让我超度了你们。”说罢邱宗云双目紧闭催动咒语,并没有见他动手,对面两人起初还是笑嘻嘻的,矮子忽然道:“大龙,你肚子有没有难受?”

高个仔细体会了一下道:“有,我好想拉粑粑。”

“傻瓜,咱两被人下蛊了。”矮子说罢从身上取出两颗类似于蜡丸的东西道:“果然有两下子,真是小看他了。”说罢和同伴分别吃了一粒药丸,瞬间两人的面­色­变的赤红,活脱脱一张关公脸,接着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终面­色­变的乌黑,就像抹了一层厚厚的墨汁。

矮子道:“好厉害的手段,不愧是蛊师。”话未说完满头头发瞬间掉落一空。

56、一切都是为了权利感谢大家打赏的皇冠

不光是他,高个子的的头发也在瞬间掉光,这两人比煤球都黑,真是脱了衣服就消失在黑暗中了,两个黑不溜秋的光头随后情绪稳定下来,矮子松了口气道:“差点拉了一裤裆,你们是什么路道的,挺厉害啊。”话音未落我见他左手食指微微一动,袖子里滑出一根细长的类似于树棍的物体。

我心念一动,他们既然知道对邱宗云下手是没有前途的,那么这次突袭的对象显然不会是他,那就只能是我了?一念未消果然矮子对我伸手一扬,夜空中一道乌光朝我劈面而至。

我可不是蛊师或是虫师,不敢伸手去接这种剧毒的虫体,但以他的力度、速度想要伤我几乎没有可能,对于虫体飞行轨道我看的清清楚楚,不慌不忙的侧身避开,虫体随即Сhā入我身后的大树,也没见异常气体冒出,但眨眼间一株粗大的白桦树茂盛的枝杈上所有的树叶全部枯死,掉落一地,由此可见此物之毒。

“果然有两下子,你们再看看我这等手段。”说罢两人四手微微摆动,空气中发出嗖嗖声响,只见数十只细小的虫体分上中下三路朝我们­射­来,这对我当然毫无妨碍,纵身跃过即可,只是身后的植物倒了霉,只要被这些东西刺到就会迅速枯萎至死。

而邱宗云对付虫体的手段比我牛逼多了,他待这些暗器飞至面门处抬手将虫体全部压在泥地中,摊开手后只见身前排列着数十只黝黑细小的虫体。

“小飞,这两人真有本事,咱们惹不起,赶紧跑吧。”高个道。

“你这个傻瓜,就是真想跑也不能把心里的打算说出来,被他们知道不会让咱两走的。”听着两人对话我都蛋疼,难道遇到传说中的脑残了?

却见邱宗云坐于地下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矮子道:“喂,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吧,你的学生尸体入土为安,你让我们走如何?”对于这个提议邱宗云没有丝毫反应。

等了一会儿他还是一动不动,这个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头啊,想到这儿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只见邱宗云面上已经隐隐出现一层黑紫之气,甚至连呼吸都停顿了。

那两人似乎也看出邱宗云面上的异常之象,矮子哈哈大笑道:“看见了没有,还装牛逼,最终不还是中毒身亡了。”

“是啊,敢和咱们兄弟作对的就是死路一条。”说罢两人走到一对尸体前一人背起一个转身朝树林深处跑去,并没有与我缠斗。

没想到两人身影刚消失不久邱宗云便睁眼从地下占站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不知道是闹尸了还是他回光返照了,只见他迈步朝两人离开的方向走去,我心念一动跟在他身后道:“邱先生,刚才难道是你迷惑敌人?”

“虫师虽然有点本领,但大多脑子不太好,这两人可不是装的,而真是如此,因为常年与药水打交道,他们所使用的药水对于人的神经是有高度伤害的,所以虫师普遍不是很聪明,甚至有点呆傻,极其好骗。”

“可是你骗他们为什么?难道你不是为了自己的学生讨回公道?”

“这个世界有公道可言吗?公道只是从强者嘴里说出的话而已,踏入蛊师这行我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你如果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死了活该。”邱宗云冷冰冰道。

看来之前对我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废话,邱宗云之所以要说这些道理很简单,他需要集中­精­力对付虫师,如果在这之前我和他交恶,形式对他就会非常不利,所以交手之前必须稳住我。

想到这儿我道:“邱先生,我只想问你一点,你真是玄月门人吗?”

“你是吗?”他停下脚步问我道。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但确实在梦里见到过许多玄月门相关的片段。”

“在梦里见到过?这可是我听过最假的假话了。”他语带讥讽的道。

“真没骗你,确实是在梦里见到的。”接着我将梦里见到有关于玄月门的一切说了出来。

听罢邱宗云皱眉想了很久道:“你身边潜伏着一位玄月门的高手,蛊师确实可以­操­控人的­精­神意志,这世间流传的夺魄术其实很少有人知道本就是玄月门所创,你仔细想想身边众人究竟有谁气质上与众不同?”

我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和邱宗云只是第一次见面,鼠妖的机密身份不可能随意告诉他,于是我道:“一时半会还真不到有谁能当得起这个人物,但是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咱两能算是同一战壕的战友吗?”

邱宗云默然半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触我的目的何在?”

“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你是万岁山的人吧?接近我想要打探玄月门的内幕?如果真是如此你可高看我了,邱某不过是一个小小蛊师,玄月门的事儿……”

“万岁山和玄月门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联系?我绝对不是万岁山之人。”

他被我搞的有点发晕,犹豫了很长时间才道:“如果我不认识廖先生绝不会随意回答你的问题。”

“是啊,既然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就应该相信我说的话。”

邱宗云点点头道:“玄月门自古以来就被道士视为邪魔外教,道士遇到蛊师必杀之,这就是玄月门和茅山宗发生大战的由来,而茅山宗是天下正宗,所谓的四大门派根本就是他融合了当时道门所有的正统势力,以剿灭邪教为由当了一把联军总司令,也正是因为做了这件事,所以茅山宗成了如今天下道门的首领,所以玄月门是茅山宗跳上权利最高峰的一块跳板,他借口剿灭邪教号令天下,那些道士有谁敢不从?”

“所以玄月门只是权利的牺牲品?”我道。

“没错,不打造出一个与天下正统相对立的邪教,茅山宗如何号令天下群雄?这群卑鄙无道的人,一切都是为了权利付出。”

我彻底震惊了,如果说王秋月所在的金山门的悲剧只是茅山宗内部道人的良莠不齐,玄月门可是彻头彻尾­阴­谋牺牲品,灭人满门只是为了自己做大做强,这才是真正的邪教所为?难道在世人眼中奉天之正统,道门至尊的茅山宗只是一群野心勃勃的­阴­谋家?

邱宗云道:“其实万岁山当年不过是个小小的村寨,和玄月门比就是天地之别,但是玄月门被道家中人剿灭之后,万岁山却渐渐做大做强了,到如今更是为霸一方,玄月门如今想要崛起,对手不仅仅是道门中人,还有万岁山这帮蛊师,毕竟我们曾经是这行里的王者,一旦正统复兴,万岁山就是二流,你认为他会甘心如此吗?”

“如此说来玄月门就是内忧外患处处都是敌人了?”我道。

“恐怕就是这样。”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选择成为玄月门人?”我道。

邱宗云道:“我可不是玄月门人,所做一切只是为了自己,蛊师修炼是需要蛊毒的,而虫师就是蛊毒最佳提供者。”说罢他转身继续朝密林深处而去。

虽然两人身影早已消失,但邱宗云毫不犹豫的一路向前,翻过墓园进入密林中他非常自信的沿着一条小道继续向前,走到天­色­将明,只见不远处耸立着一道青灰­色­的山峰,山峰之下有一道洞口,走入洞口中只见石壁两边灰褐­色­的山石凹凸不平,上面长满了苔藓,洞里隐约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57、超级蠕虫感谢大家打赏的皇冠

黑暗的山洞中空间巨大,目力所及都是古老的山体,我们小心翼翼的走着,到后来连平整的露面都变得坑坑洼洼,应该是无人修整所致,前方隐约似乎有光线透入,很快走到了光源之地,我们面前出现了两个洞口,分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这就给我们出了难题,究竟该选择那条路走呢?

我道:“要不然咱们抓阄把,抓到那条走哪条。”

“何必用这种方法,咱们眼前两条路一条有光,一条无光,这还有必要犹豫吗?当然是走有光的那条路了?”邱宗云道。

“有光的未必太平,我们那里有种萤火虫,就是用光把蚊子勾过去然后吃了它们,这洞里怪事这么多,咱们不能轻易相信眼里能看见的这些东西。”我道道。

“未必有光就是故布疑阵,更多的诡物都是隐匿于黑暗中的。”话虽这么说但邱宗云还是朝有微弱光源的洞口内走去,这两个洞口都位于石壁中央

进入后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并没有外部宽阔,仅有一人多高,我们半弯着腰以防碰到头顶。

这里的环境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洞|­茓­,只是不知道这种洞|­茓­是人工开凿而出还是天然形成的,渐渐的我们离光源越来越近,很快我就发现了发光体并不是来源于洞外的阳光,而是走过一段石洞路后此时在我们眼中出现的是一排排依附洞|­茓­两边生长的类似于蚕蛹的东西,只不过这个蛹大约一人多高,比之蚕蛹大了许多,白­色­的蛹状物里透出莹莹黄光,就像是一盏瓦数不高的日光灯,虽然一个蛹发出的光线微乎其微,但这里的白蛹一路铺满延展向下估计至少上千个之多,看得我头皮一阵阵发麻,浑身发痒。

邱宗云道:“这两个货脑子实在太简单,如此轻易就被我找到养虫之地,这里是个虫洞。”

话音未落只见两排蛋只见的空隙处隐约一条|­乳­白细长的东西快速游弋而来,我只觉得一阵恶心,邱宗云道:“这东西应该只是虫体的一部分。”

他话音未落那个东西已经到了虫卵最后一排的位置,这是一截类似于消防水管的麻黄|­色­的管状物,底部则是一个圆形的开口,此时整个管状物里面满是透明的粘液,随即一颗颗虫卵依次出现在管状物中慢慢朝“出口”滑来,我道:“咱们赶上虫子生产了。”

随后虫卵一颗颗下出,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刚刚下出的虫卵并不是太大,体积大约和一颗鸵鸟蛋差不多,只是接触到空气以后没有多长时间便如被注入空气一般很快就膨胀起来,两颗虫卵为一组将对方抵在洞壁两旁,依次延展,我们无法只能慢慢朝洞口退出去。

重新回到大洞中我们再无别路可走,只有进入另一个洞中,进去后才发现这个洞中虽然没有明确的光源,但也不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这个洞中显得较为灰暗,我们甚至能够看见自己的影子斜­射­在洞壁上,可是这里的光源又是从何而来呢?难道这里也有虫卵存在?

很快我们就发现了光源的所在,那是一团团森森白骨所发出的绿­色­鬼火,在这条狭长的石洞中一地所在都是人或动物的骸骨,渐渐洞|­茓­中的地势开始走高,而底部和洞顶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小,到后来我们只能匍匐前进,我已经觉得口­干­舌燥,再撑一会儿各种“生理需求”都会纷沓而至,如果不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出路,我会在这样幽闭的空间内崩溃的。

“眼下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继续向前,二是退回去。你看呢?”邱宗云问我们道。

“死活一条道走到黑吧,在这种地方做事本来就没有计划可讲,咱们走一路算一路。”我道,事到如今也只剩下撞大运这一条路可走了。

“好,那咱们就走一路算一路吧。”说罢邱宗云继续向前匍匐前进,我一路尾随,爬了很长一段时间已能看见洞|­茓­尽头的出口了,我们­精­神为之一振,不由自主的加快的速度。

随着出口越来越近我的内心也越发的紧张,邱宗云率先到洞口,只见他小心翼翼的伸出脑袋看了一眼小声对我道:“动作轻点。”

爬出了这个狭窄的洞口,我们所在还是一个洞口,这个大山洞里一洞套一洞的简直没完没了,不过这洞口相对而言比较正常,大小正好的洞内面积,平整光滑的地面,最让人感到开心的是对面墙体上镶嵌着一扇木门,既然有这个建筑存在则说明我们肯定是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距离胜利还需要做成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在我们立足之处与木门之间的空地上存在着三个元素,分别是一个金光闪闪的金属罐子,罐子呈圆柱形,大小和农村家庭储水缸差不多大小,顶部的盖子上有六个窟窿眼,似乎是个香炉,以这口罐子为基线左边是一条又粗又长|­乳­白­色­形似于白蚕的虫子,虽然蚕宝宝是非常可爱的虫子,但巨大的蚕宝宝就让人感觉恐怖了,而且它尾端一部分卡在山体中,之前见到山洞中的虫卵都是它的后代了。

在香炉的右边是趴在地上的男孩尸体,而那条巨大的蠕虫此刻以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顿准他看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一口吞了他,而女孩则不见了,估计已经被这条肥大的虫子吞下了肚,这些所谓的“尸药引”都是用来喂虫子的。

邱宗云毫不犹豫拔出身上的手电筒朝蠕虫头上狠狠掷去,不过这一下如中败革,虫子只是微微晃了晃脑袋,我飞身跳入男孩尸体边就向后拖拽,蠕虫忽然对我发出一阵怒吼,我正在拖动尸体,来不及堵耳朵,鼓膜顿时犹如被灌满了空气,感觉又涨又痛,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接着我看见尸体脸上脸上出现了一滴滴的鲜血,这不是从我鼻子里流出,就是从我眼睛或是耳朵里流淌而出的。

蠕虫整个身体的形状似乎要对我们展开攻击,邱宗云笑道:“杨道长,这只虫子就是虫王了,虫师是否厉害关键就在于他养的虫子是否通神了。”

我听他说话都是模模糊糊的,估计耳鼓膜受到了伤害道:“可是这么大的虫子身体又是软绵绵的,我们该从何处下手?”

“杀死这样一条虫子其实非常容易,但我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灭虫害的。”说到这儿他问我道:“兄弟,能帮个忙吗,我要你吸引虫子的注意力。”。

“怎么吸引?”。

“我看你身手非常敏捷,就在这个洞里赔它过两招,只要几分钟就好。”

“啥?在这样屁大的山洞里和它过招?”。

“是,你只要坚持几分钟就可以了。”。

这件事由不得我拒绝,因为他话音未落虫子就晃动着脑袋朝吐出了一口亮晶晶、黏兮兮的液体,我一跃而起,这下出招比较慌乱,一脑袋狠狠撞在石洞顶部,差点没疼晕。

落在地下一摸脑袋­鸡­蛋大的疙瘩,这只虫子晃动身体,狠狠一下朝我抽来,我背贴着石壁倒爬上去,虫子一下抽在地下轰然声响,碎石激­射­而起,百忙之中我看了邱宗云一眼,只见他将男孩尸体正面朝上在他身上Сhā了一颗奇形怪状的钉子,随后对我道:“成了,你先钻进洞里。”。

我手脚并用爬进了石壁上的洞里,要命的是虫子的注意力并没有从我身上转移走,而是直接跟着我后面钻进了洞里。

58、巨龙剑客感谢大家打赏的皇冠

这可把我吓了个屁滚尿流,只见这虫子虽然身体肥大,但因为身体柔软,所以也能钻进来。

在下面我尚且有一战资本,在山洞里那真是死路一条了,魂飞魄散之下我手脚并用的向前爬着,因为熟悉之前的道路我连脑袋都没抬,就这么死命的往前爬,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脑袋顶在了硬邦邦的东西上,摸了很长时间才知道身前的东西应该是一段山体,真奇怪了,之前爬进山洞的下场通道是笔直的,没有障碍物啊?

正当我要转身往回而去忽然鼻子中隐约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肉­香气味,似乎是烤­肉­的香味,这一天我受尽了刺激运动量也远超平日,一闻到这味肚子立刻咕咕响了起来。

这味道就像是根绳子,牵引着我一路而去,最终在黑暗的区域中我摸到了一个类似于洞口的空间,虽然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但我可以确定香味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到这份上我反而不怕了,因为动物尤其是虫子是不会吃烤­肉­的。

艰难的爬过一个弯道,我终于从另一个洞口钻了出去,双脚站在地下发现面前的路也是七扭八转的,连续转了四五个圈我眼前忽然一亮,只见眼前是一处类似于“山”字形巨大石峰,我正面而对的石壁上居然有一扇拱形的石门,石门前生着一堆火,柴火旁的木叉上Сhā着一大块烤的金黄滴油的大­肉­,顿时我满心的害怕都化作了食欲,刚要上前大快朵颐,忽然静谧的空间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声。

我顿时警觉起来,只见火光不及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七八十岁的老者,他穿着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服装,头发胡子比山羊都白,嘴里叼着一根旱烟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双手系着裤腰带对我道:“远来是客,肚子一定饿了吧,吃­肉­。”说罢走到烤­肉­前撕下了一大块烤­肉­递给我。

这一幕顿时让我想起了西游记中将蛤蟆、石头变成包子馒头的白骨­精­,在这片山林中出现这么一位莫名其妙的老人,这能是正常人吗?随后他自己又撕了一大块­肉­放进嘴里大吃起来,这个举动彻底打消了我的疑虑,立刻张嘴大嚼顷刻一大块香气扑鼻的烤­肉­就进了我的肚子。

老人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道:“真是罪过了。”只听老者愁眉苦脸的道:“刚才老头给你撕­肉­的手是刚刚撒了泡尿的,真是罪过。”

我没想到老人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愣了一会儿道:“没事的老人家,我还得谢谢你呢,可是老人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出山道里非常不太平啊,有好多虫子在里面,你知道吗?”

老人呵呵笑道:“老头子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甭管什么­精­怪妖物都是老头从小看着长大的,它们和老头亲着咧,不会伤害老头的。”

没想到老人居然是此地的原住民,不过有人能住在这种地方也真是奇迹了,这时老人从身后取下一个背着的葫芦递给我道:“你尝尝老头自己酿的苹果酒。”

一股苹果的清香扑鼻而来,喝了一口只觉得清甜甘冽用来结烤­肉­的油腻是再好不过的东西,我喝的连连咂嘴,老人笑眯眯的望着我道:“喜欢就多喝一些,老头别的没有烤­肉­和苹果酒有的是。”

听老人这么说我也不客气,将葫芦里的苹果酒喝了个涓滴不剩,老人笑道:“老头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抽烟喝酒。”

我道:“老人家,就凭你今晚这顿招待,我回去后一定买最好的香烟和酒给你送来。”

老人嘿嘿笑了两声,忽然道:“还是等你真能回去再说吧。”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里透着古怪,似乎不太友善,我顿时又警惕起来,只见老人笑着道:“你也吃饱喝足了,要是想回去我也不留着你,不过提醒你一句,这里看见所有情况都不要说给别人听,否则会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

说罢将那扇造型古朴奇特的石门推开道:“顺着洞里的路一直朝前走,尽头有两个洞口,千万记住走左手边的,回去后不要再来了,下次或许就没这么好运气。”

我赶紧对老人表示感谢,接着走进了石门后,老人随即将石门拉上,没想到他的力道居然如此之大,推拉一扇石门犹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自如,这老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不禁觉得好奇。

石门后的空间有无数盏长明灯将此地照的犹如白昼一般,只见巨大的空间里竖着一块造型奇特的石碑,石碑呈圆锥形,就像是一个长矛的刺头部分,从上到下大约有十几米的高度,几乎就是顶着山体的最高处,只见石碑上刻着三个篆书字体,虽然我的传统文化并不是太出­色­,但这三个字还是认识,居然是“诛龙碑”三字。

我暗自吃惊,不为别的就为“诛龙”二字,因为龙对于中国人而言是最为吉祥的上古神兽,除非脑子出了毛病否则没那个汉人会说自己想杀龙,甚至还为这种念头建造一个石碑,难道这两个字是通假字,所代表的是另一种意思?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绕着石碑转了很久,只见石碑底座刻着密密麻麻的金字,不过那些字有的因为字体陌生,有的因为年久石质发生变化,绝大部分我都不认识或是看不清了,将有限识得的几个字整理一下就是:“赐、巨龙剑客,龙墓,漠北”,虽然这几个词一个不挨着一个,但是如果大胆猜测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名字叫“巨龙剑客”的人,带着皇帝赐给的宝贝去寻找位于漠北的“龙墓”?可龙是传说中的神物,现实中居然会有龙墓存在?

想了很久我终于放弃了这个问题,因为有很大的可能我会认错字,理解错含义,而且石碑和其上所刻的字体都是古人所留,古人本来就多有迷信祭祀的风俗,所以石碑上应该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想到这里我不在多做停留,起身沿着石洞内的小路朝里而去,不过“巨龙剑客”这颇有气势的四个字却让我印象极深,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当得起这个称谓?想到这我不禁用手比划了几下“武功招式”,其实成为一名剑客是每个男孩曾经有过的幻想,就像女孩基本都有花仙子情节一样。

又走了一截路长明灯渐渐变少,光线也不似之前那般明亮了,我扶着石壁仔细的朝前走着,可是过了没多会儿忽然双手悬空,石壁消失了,接着微弱的烛火我发现眼前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大洞,洞中传来隐隐绿光,我心中咯噔抖动了一下,屏息静气悄悄伸出脑袋望了一眼,只见身前的洞口其实是一截自上而下的土路,这是一个相连的山洞,在洞口我看见一个身着战袍的人用背将一人抵在洞壁,他用利剑刺穿自己和背后那人的身体,采取了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打法。

当然震惊我的并不是这种战斗方式,而是身着战袍那人额头上绿莹莹的宝石,因为年代久远,洞中两人的**早已腐烂,当初殊死相搏的二人早已成了两具被利剑支撑无法倒地的骷髅。

因为洞内的光线太暗,我脱下身上所穿的外套,用长明灯点燃,将衣服丢入洞中,随即从土坡上出溜下去,在火光的照耀下洞内的一切清晰的呈现在我的眼中,让我震惊不已。

59、大将军墓感谢大家打赏的皇冠

与其说这里是个洞口,不如说是个修罗场,之前我看见的那两具骷髅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这个面积不算大的洞口中横七竖八的最少十几具衣饰各异的骷髅,但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基本每人身边都有枪械存在,有的是手枪,甚至还有微型冲锋枪,而洞里的石壁上也是随处可见弹孔或从枪膛里退出的弹壳,足见当时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爆发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在这些死亡的人中有两具衣饰是相同的,而这两人额头上都有绿宝石存在,他们身着复古的牛皮战袍,除了在洞口和人同归于尽的那位还有一人跪在山洞的最里处,他双手按着一柄Сhā入土地的长剑剑柄,所以也没有倒下,头部则靠在天然形成的一个石壁凹槽中,昂视着石洞的入口处,那种至死不渝的气节虽然在他死亡后多年却仍然能够让人清晰的感受到。

这两具骷髅的战袍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孔,每人至少挨了二十颗以上的子弹,难道死在洞里的这些现代人都是被这两个手持长剑的人所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大屠杀?世界上真的存在额头上长有绿宝石的人种?这意外而至的发现让我愈加觉得不可思议。

走进靠近洞里的那具尸体赫然看见在他尸体面前用鲜血写的一番话,虽然天长日久鲜血的颜­色­变成了黄褐­色­,但这却是现代人的字迹,让我能够看的明明白白,他写道:“余父子二人尽心竭力守大将军之墓不为外人所扰,然来犯外敌众多,余子竭力战死,余亦身负重伤不久于人世,若后来之人不存利禄之心,不存恍罔之念,务必坚守此洞之秘,不可泄露半分,大将军为国为民,死后遗骸决不可被外夷所辱,中华子民切记切记,余虽力战而亡,愿以魂魄固守此洞万年,若有不法之徒贪念妄想扰大将军英灵休适之所,余虽身死定不恕之。”。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看来洞内是两位忠心耿耿的守灵将士,不过从他留字的字体和对方携带的武器分析,这场惨烈的战斗应该是这几年中发生,换而言之所有人应该都是现代人,可现代人中居然能有剑术如此高超之人,以二人之力诛杀数十位手持枪械的对手,这份功夫可真是震古烁今。

不过按他留字的意思这里似乎是一个墓|­茓­所在,由于衣服燃烧的火光只能照到有限的一片区域,于是我又脱下上半身所有的衣物,点燃后朝前扔去,果然只见那人所依靠的石壁左边方向,有一处巨大的供台,供台上竖着一块紫檀木牌,火光照耀下木牌上的金字熠熠闪光正是“巨龙将军”四个字,而供台之后就是一副巨大的青铜棺椁,估计就是巨龙将军的埋骨所在,原来石碑上所雕刻的“巨龙将军”是真实存在的人物,那么以此作为判断之前我看到的“漠北、龙墓”应该都是存在的事物,这一下还是打破了我想象的极限,难道这里埋藏着一个属于中原历史的巨大秘密?想到这里我心脏不由自主的咚咚狂跳起来。

此时衣服即将燃尽,火光逐渐变的微弱,正当我准备脱裤子时无异看见供台下整整齐齐摆放着数十根粗大的白烛,这应该是祭祀巨龙将军时所用的香烛,想到这我拿出两只点燃后Сhā在供台的烛台上,接着又点了一支拿在手上蹑手蹑脚的走到那副巨大的青铜棺椁旁,只见棺椁顶部是一副雕刻的栩栩如生的人物浮雕像,人物五官表情看来威风凛凛,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傲气,他左手Сhā在腰间,右手按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大剑。

说大剑是因为此剑极大,剑一般以三尺为界,不到为短剑,过了为重剑,但是这位将军所持的剑几乎到了他的脖颈,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个子矮,但雕像的目的是在于表现对方最好的特点,我想雕刻师就是脑子再进水也不会用这种对比方式来表达持剑者的矮小,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柄剑确实大于常规。

而说它怪是因为这柄剑的剑身并不是一尖二刃的传统造型,剑身是一条蜿蜒起伏的龙身,剑尖就是龙尾,而龙腹则被磨成光滑锋利的一面,龙背上的须刺根根箕张,所以剑的两边一是可用来削、抹,一是可用来劈、刺,所以如果不是那对形如鹰翼的剑柄,和龙头吐珠的把手,实在看不出这是一柄剑,估计这人应该就是墓的主人:巨龙剑客,也是骷髅称呼的“大将军”了,可是将军和剑客能有必然联系吗?我对于自己的判断又有些怀疑。

无论如何在这里是寻找不到我需要的任何信息了,这里只有棺材和死人,不过从老人轻易将我我放入如此隐秘的地方,看来他还并不知道墓道里这父子二人死亡的讯息,这两方可能一方守着入口的位置,一方守着出口的位置,我稀里糊涂的捡了条命,否则老人绝不可能让我活着离开此地,不过无论如何对于洞里这两位奋力死战的父子两我还是心存敬意的,信守诺言,为了使命至死不渝的人总是应该值得别人尊重的。

且面对着如此众多的来犯之敌,他们没有丝毫退缩避让,单就是这番勇气已足可让人佩服不已,看来这些人都是心甘情愿为了“巨龙剑客”而奉献自己所有的一切,这让我对巨龙剑客更加感到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物?还有他所执行的任务和龙墓到底能有怎样的关联?强烈的好奇心差点就让我要转身去询问石门外的老者了,不过理智还是让我避免了自寻死路,离开前我拜了拜巨龙剑客的棺椁,一名能让人愿意如此付出的剑客绝对是一条好汉,虽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物。

之后我返回了出洞的道路上,这一路再没有任何异常情况,走到尽头果然就如老者所言在我面前出现了两个岔路口,本来我按照他所言要进入左边的洞口,可刚刚踏出一步我就又缩了回来,因为对于老者的不信任让我得重新考虑一下是否应该按照他所说的话去走这一步。

想了很久我一咬牙朝右边的洞口走去,既然不相信他当然没必要按照他指点的路口去走,不过保险起见这一路我走的非常小心谨慎,万幸的是自己的选择是完全正确的我一路没遇到任何危险的走出了这个洞口,当我推开顶上的木板,只见自己身处巨大的槐树背面,坐在阳光灿烂的草地上,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劫后余生”的欣喜。

然而当我起身转出大树之后,眼中所见到的一切彻底把我给惊呆了。

我眼里看见的居然是铁牛山脚下那片茂密的橘子林,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了?百思不得其解,转过身去更为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我明明是从洞口钻出来的,可是当我在回身寻找这个洞口时,山地怪石嶙峋,土地植被茂盛,哪有什么洞口,连耗子洞都没见到一个。

我忽然想起倪积明说的关于他爷爷在日记本里记录的那段历史,难道我刚才经过的就是古堡之地?

越想可能­性­越大,因为山洞里其实是一处古墓所在,不知内情的人将之形容为古堡也是非常契合的。

60、再入原路感谢大家打赏的皇冠

难道这个地方只能从内部出来,而无法从外部进入?

虽然重新找到原路对我而言并不困难,但在进入古墓过程中有一处细节我并没有注意,就是在巨型蠕虫攻击我时慌乱之中钻入的那个洞口我并没有印象了。

即便我回到那个蠕虫洞也记不得是从那个洞口进入将军墓的,所以这条线等于是断了。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打电话给倪积明说了我所见到的这件事,倪积明听罢顿时就激动了,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连声问道:“你看到的地方在哪?赶紧告诉我,立刻告诉我。”

“先别激动,我确实从这个洞里出来了,但我却没法找到爬出的洞口,周围一切看来和平常没有区别,这里必然被人下了一道非常厉害的障眼法。”我道。

“障眼法?居然连科技设备都能迷惑吗?按照你说的这些,法术岂不是要超越科技了?”他惊讶的道。

“这本来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物,不可混为一谈。”

过了一会儿他道:“只要你能记住大致的位置,我们可以一点点的搜索寻找。”

“可能­性­不大,因为那个山洞里有一只巨大的蠕虫和许多虫卵。”我道。

“虫子不是问题,再大的虫子总是有消灭的方法手段,关键是找到这个山洞就可以了。”

“山洞前还有一个老头,我估计他的本领非同小可,如何通过他守护的区域?”

“规劝如果不起作用,那就只能来硬的,这些都不是你­操­心的事儿,带我们去事发地就可以了。”倪积明道。

片刻之后倪积明带了七个人赶到现场,这七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身体强壮、神情彪悍,其中一个大光头双眼烁烁发光,太阳|­茓­鼓凸而起,一看就是练家子,他和别的人也不一样,其余六人都在准备枪械器物,这人却负手而立,动也不动。

倪积明走到我面前道:“你确定记的入洞的路线?”

“绝对没错,只要你有把握搞定洞里那些人和怪物应该可以找到我所说的将军墓。”我道。

“好,那就立刻出动。”

我想了想问道:“倪科长,有一点我必须问清楚,就算是解了这个谜底,对你而言有什么帮助呢?”如果我没有见到将军墓中那些死亡的人不会有此疑问,但此地毕竟属于古迹,若是倪积明心怀叵测,那我不就是引狼入室了。

倪积明的回答并不痛快,犹豫了很长时间才道:“我这个部门调查的事情很难解释为什么要花费人力物力去做,我的使命是调查,而非为什么要调查。”

“这里面非常危险,你有把握进去后再出来?”

“出不来也得做这件事,否则国家养我为什么呢?”倪积明回答的是斩钉截铁。

我只能配合他的行动,上了车后我再度返回墓园,之后一班人步行进了山区,沿着昨晚走过的路向前而行,六名持枪之人分前后将我们围在当中,那个光头走在最前面,忽然他举起右手道:“慢着。”六人立刻将枪械保险打开,做好设计准备。

林子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如此紧张,片刻之后就听一阵脚踏落叶发出的沙沙声响传出,接着一个浑身皮­肉­翻开,左眼珠子掉出眼眶挂在面颊上,右眼完全一团血­肉­模糊,身体上还冒着热气,就像刚刚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滚开的开水。

这人赤身**,并没有穿衣服,所以无法分辨到底是谁,光头毫不犹豫道:“­射­击。”

这六人枪法奇准,并不是一通狂扫的­射­击风格,六人齐齐­射­出六颗子弹,但听声音几乎犹如一枪,六颗子弹同时打在浑身稀烂之人的脑袋,一颗头就像是被锤子锤过的西瓜,瞬间爆裂,整个脑袋不见了。

这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下,浑身的热气并没有消失,没了脑袋的尸体也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消融一空,成为一滩黏糊糊的液体,很快被泥地完全吸入,土层表面只留下一层淡淡的黄|­色­。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恐怖状况,似乎完全在这些人的意料之中,没人表现出慌乱甚至是一丝惊讶之情,打死这个怪人之后所有人继续淡定赶路。

但我却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这六人的行动力高度契合,同时做出动作,同时拉动枪栓,甚至连­射­击都是同时的,难道六人是六胞胎?所以心意相通,导致行动力高度契合?

随后我暗中注意六人行动时的步伐,发现六人步伐也是完全一致的。

难道倪积明出动了他的特种部队?一路胡思乱想,终于走到了夜里来过的山体前,万幸山洞并没有消失,我指着山洞道;“如果你有把握搞定山洞里的虫子,我肯定能找到进入古堡的山洞。”

倪积明做了个手势,那六个人脱下肩膀背着的装备,出乎意料的是双肩包里装着的并不是武器,而是一些器械的组成零件,六人安装好之后只见是一个类似于带有摄像仪器的电脑,打开仪器设备后六人将类似于摄像机的设备对准石壁缓慢的移动,显示器上则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颜­色­,就像是图形紊乱后的结果,我知道这是热敏探测仪,地震后的搜救队最常使用的搜救设备,它能探测出废墟之下能够散发热量的物体。

随着人移动的方向,显示器中的颜­色­图形不停发生变化,随即就见到其中一片区域一条巨大的蠕虫蜷缩在山洞里一动不动,以及身侧洞|­茓­里布满的蠕虫卵。

这山洞里并没有人存在,看来刚才见到身躯腐烂的人只能是邱宗云或是那一高一矮二人中任意一人。

我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知道,但虫子所在的位置已经被倪积明掌握,于是那六人背起背包沿着探查清楚的路线进入了蠕虫巢|­茓­,之后通过热敏监视器能看到六人在蠕虫所在的山洞里引爆了汽油弹,巨大的烈火很快将蠕虫烧的收缩成一团,但也烧尽了洞里的空气,所以烈火很快就熄灭了。

倪积明淡然的看着这一切道:“杨道长,接下来就是你大展身手的时间了,一定要给我找到准确的入洞口。”

“那名老人怎么办?”

“我会劝他离开的,无论是谁都不能阻碍正常的调查项目,须知一切都是国家财产,而非个人的私产,我相信老人一定可以理解我的。”

我也无法判断他说话的真与假,但都到这份上我也不能半途而废,于是等洞里烟气消弭,我们带着氧气设备重新入洞,很快到了蠕虫所在的洞|­茓­,只见巨大的虫子被烧得交易团,体内汁液被蒸发后烧焦的虫体和成年人的大腿差不多粗细,兀自冒着浓烟,虽然我带着氧气罩,但还是能闻到淡淡的烟味,而山洞里的温度极高,很快就是一身大汗。

下了洞口只见石壁上不规则的布满了四个洞口,仔细回想了当时所处的环境,在受到虫子的攻击时我究竟进了哪一处洞|­茓­?

仔细观察还真我看出了破绽,因为当我进入洞|­茓­之后蠕虫是跟着钻了进来,但是它体积过于庞大,进入洞口之后难免会挤碎洞口边的石头,而且它的身体也会被碎石刮破,所以洞边留有蠕虫体液,虽然这里没有直接受到烈火焚烧,所以虫子体液是被炙热的高温烤­干­,其中一处山洞里留有大量类似于白­色­粉末状的痕迹,就像是人刷上去的油漆,我肯定的道:“就是这个洞口。”

倪积明点点头道:“两人在前领路我们跟在杨道长后面,洞里可能有危险,所以见到除我们以外的人,一律格杀勿论。”

听了这样一道命令,我忍不住道:“见人就杀这合适吗?”

“非常合适,因为我的爷爷就是死在这个山洞里的。”倪积明眼睛后的双眼闪闪发光道。

61、奇诡之地

这下我恍然大悟道:“什么执行调查任务,你根本就是来报仇的?”

倪积明老谋深算的笑了道:“没错,我就是来报仇。”

“你的爷爷是进山盗墓的那波人?”我道。

“盗墓?”倪积明有些不解道:“首先我爷爷不可能是盗墓贼,他在抗日战争年间曾经是大刀队发展的民间组织,我爷爷是西川青龙刀的传人,自然是大刀队最先招揽入伍的一批民间义士,爷爷加入民间抗日组织后突袭了不少日军据点,他带着的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孙,个个武艺高强又团结一心,杀的小鬼子真是人仰马翻,后来黑龙会专门在日本招募武术高手送来抗日战场,这个行为最早就是为了对付我的爷爷。”

“你爷爷是抗日好汉,与来到此地报仇有何关系?”

“我爷爷武艺高强,小鬼子根本就不是对手,但后来一部分日本民间武术家进入了铁牛山,并在山里组建了基地,神出鬼没的突袭民间抗日组织,让抵抗组织吃亏不小,之后散落民间的这些人便主动和我爷爷接洽希望在抗日战争年间能并入一排共同抗敌,达成协议后爷爷便带领这些人进入铁牛山寻找那些日本浪人,不知道为什么他发现了山中的古堡入口,爷爷以为那是小鬼子足见的临时基地,便领人进入结果无一生还,但有一人瞎了眼后逃命而回,他说所有人并非死于日本浪人之手,而是被古堡中人所杀,这些人和我们一样都是汉人。”

联想到山洞里那片布满尸骸的杀戮场,难道死在洞里面的全是抗日志士?那可是天大的悲剧啊,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或许是看出我表情有变化,倪积明道:“杨道长,你在洞里面到底见到了什么情况,能和我说实话了吗?”

我叹了口气道:“没错,我确实对你有所隐瞒,山洞里的情况复杂,贸然进入非常危险。”说罢我将自己亲眼见到的种种状况告诉了倪积明。

“你说这里面是一处陵墓所在?”

“是,我看的清清楚楚,这座墓里埋藏着一名叫巨龙剑客的大将军,而且陵墓中还有替他守灵的卫士,这些人的身体构造极其古怪,额头上居然镶嵌着一块绿宝石。”我道。

听了这句话倪积明没啥反应,光头猛地转身问道:“你在那些骷髅头上见到了绿宝石?”

“洞里死了很多人,但只有两人额头上有宝石,这两人也是守卫将军墓的人。”

这人冲倪积明道:“如果情况真如这少年所言,此地十之八九是飞天将军墓,本来我以为这只是个神话传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飞天将军?你的意思是我家老爷子当年遇到了给飞天将军守墓的卫士了?”倪积明惊讶的道。

“如果此地真是飞天将军墓,那必然有他的卫士。”光头道。

我忍不住问道:“二位我请问飞天将军、巨龙剑客、大将军这三种称谓有什么关联?”

光头道:“这三种称谓其实是同一人,这是汉武帝时期被派往西域楼兰刺龙的刺客,既然是刺龙那肯定不能是一般人,于是当朝最大的巫师于亚子同十七名法力最强的大巫师求极­阴­之力制成了最强大的神蛊,种在了一名武艺高强的车骑将军身上,之后汉武帝又赐他飞天将军之号,而这人刺龙所用的是也是一柄神之玄铁打造而成的巨剑,所以此人又被江湖人士称之为巨龙剑客。”

我实在觉得难以置信道:“你说的龙不会是咱们华夏子孙崇拜的神兽吧?”

“就是华夏图腾上的神龙,据说汉朝时西域楼兰宣称发现了神龙,中华天子又称之为龙的传人,所以楼兰国王这一发现等于是极度羞辱了上朝天子,汉武帝本就喜好武功,于是派飞天将军远赴西域……”

说到这儿我Сhā话道:“有点对不上了,因为坟墓里有介绍墓主人的生平,我看到了漠北两字,虽然我地理成绩不是很好,但漠北和西域应该是两个地方吧?”

光头想了想道:“这种事本来就不见于正史,靠人口口相传流传千年,早就和事实真相出入很大了。”

“这应该就是故事吧?我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我道。

“有一点可以证明飞天将军可能是存在的,他是一个完全由神蛊造出的超级战士,所以也是蛊师的保护神,蛊师祭拜的神就是飞天将军,这些守卫额头上生长的东西可不是绿宝石,而是人体异变之后的特殊物质,包括这些守卫也都是完全依靠种蛊改变身体构造,获得超人能量。”光头道。

飞天将军居然和蛊师有关?那他和玄月门是什么关系?我暗中好奇。

“别耽搁时间了,行动吧,无论如何这里的秘密都该昭告天下了。”倪积明道。

我对光头却颇为感兴趣,这个人到底是­干­嘛的,好像“知识很渊博的样子”。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再度爬进了山洞里,一路向前很快就到了山洞的尽头,下去后只见­阴­暗的山地空间里并没有老人的身影,依稀能看到烤­肉­架子上油乎乎的痕迹,我们站在­阴­暗巨大的山峰前石门并没有关闭,半开半合,勉强可供一人通过,所有人鱼贯而入山洞里,里面的一切状态和之前我见到的完全一样。

倪积明挨个辨认骸骨,光头道:“老爷子当年可是大刀队队长,这些人都是用枪的,而且你看他们的包裹里面全是墓中的随葬品,这是一群盗墓贼,和老爷子没有一点关系。”

看得出倪积明表情失望到了极点,他叹了口气道:“爷爷,你到底人在哪儿呢?”

“老爷子是抗日英雄,总不能又成了盗墓贼吧?”说罢光头将两名守陵卫士的骷髅头捡起放进了随身的背包里。

“倪科长,这个地方你到底打算怎么办?想过没有?”我道。

“真没想到飞天将军的墓|­茓­居然真的存在,这也算是一个今天发现吧,虽然没有找到我的爷爷,但这个发现也很重要,出去后我就通报上面,让考古队接手此处。”倪积明道。

“那就撤吧,一天一夜没睡觉了,我想好好睡一觉。”我道。

“成啊,所有队员集合撤退。”他道。

之后由我带队朝洞外而去,说也奇怪,沿着昨天晚上那条路走到尽头却发现原本的通路居然被土层给堵住了,我不免觉得奇怪,难道发生土崩了?

此路不通只能尝试着走另一条通道了,万幸的是这条通路也是通向外界的,很快就见到阳光透­射­而入,走出山洞口我正打算深深吸口气,猛然就把一口气给憋在胸口了,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晕过去。

这里的山洞洞口虽然看似草木丛生,但是走到跟前就能看见这山洞位于一处高山之巅,往下看虽然谈不上万丈深渊,但几十丈总是有的,一脚踏空掉落下去,肯定得摔成­肉­饼子。

万幸我反应快,一脚都踏出去硬生生又给缩回来了。

一头冷汗顿在地下道:“真他娘的坑死人了,这要是被摔死太背了。”

光头伸出脑袋看了一眼道:“这什么地方?”

我扶着洞壁壮胆子伸头出去看了一眼,只见这是一座独峰,并不算宽阔,但山势较高,极为陡峭,山下却是绿茵遍地,溪水潺潺,一处风景美丽的田野,再看蓝天白云,纯净的都要滴出水来一般。

然而山下却有一排手持弓箭的人对准了我们。

62、紫毛猿王

我下意识反应脑袋就缩回了山洞里,光头道:“你怕啥,这些箭手肯定不是针对我们,这么高的距离甭说弓箭了,就是枪也打不上来。”

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拨开草堆再度朝山下的箭手望去,只见这些人全部穿着深灰­色­的少数民族服饰,男孩的脑袋包着方巾,耳朵上戴着银耳环,腰间Сhā着木柄腰刀。

我道:“这些人军训拉练吗?跑这儿摆­射­箭造型是啥意思?”

“应该是训练­射­箭技巧,少数民族保有打猎传统的族群还有使用弓箭和吹箭的。”光头道。

我正打算说话,猛然就听一阵尖利叫声在山谷中响起,接着山上的石壁缝隙处瞬间爬出了无数只浑身长满紫毛的大猴子。

与此同时嘈杂的尖叫声扑面而来,刺得人耳膜生疼,只见满山遍野的紫毛猩猩在悬崖四处的峭壁上来回蹦窜,只要捡到石块便会朝山下手持弓箭的人狠狠砸去,山下的箭手也纷纷­射­箭回击,只见石块和弓箭漫天飞舞,简直比电影渲染的冷兵器时代的战斗还要壮观好看,而这些紫毛猩猩的智力似乎比黑毛的要高出不少,我甚至见到有几只体型高大的猩猩朝人类投掷削尖的树枝,由于它们力道大于常人,投掷出的树枝破空之声嗡嗡大响,钉在地下后深入半支,这哪是畜牲,简直就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少年们显然被这群突如其来的“猿军”打了个措手不及,虽然有许多猩猩中箭身亡,但是箭手也有几人被石头砸中,或被“标枪”刺中的,其中伤势最重者胸膛“中枪”口中鲜血狂喷,估计是伤重不治了。

只见一名手持乌黑厚重的弓的中年男子从树林中走了出来,他将一壶箭背在身后出屋大喊一声道:“来几个人跟我走。”口音像是川地之人所有,只见三名年轻人跟在他身后朝山谷所在的悬崖峭壁弯腰跑去。

这人功夫远在其余三人之上,当他到了山脚下其余三人才走了一半,而对于猩猩砸来的石块,他能在数块飞石间找到缝隙,以极快的速度间不容发的躲闪而过,只要是他拉弓放箭,肯定是弹不虚发,虽然山崖垂直高度近百米,但没有一只行动迅速的猩猩能躲过他­射­出的箭。

很快这些紫毛猩猩便尝到了厉害,见他跑到了山脚下,尖叫声顿时急促,数十只盘踞在山脚下的猩猩立刻反身朝上极快的纵跃而上,只听“嘣嘣”数声犹如玉珠落盘的弓弦响声,此人瞬间便­射­出了十支箭,虽然先后而发,却简直像是同时­射­出一般,十箭几乎是同一时间分别将十只紫毛猩猩钉在山崖的石壁上,其中几只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仿佛在通知自己的同伴赶紧撤退,而这几只猩猩的惨叫确实影响了士气,只见峭壁上的猩猩顿时阵脚大乱,本来还在攻击箭手的“猩猩战士”此时惊慌失措的朝山上或山后爬去,箭手在“石雨”的攻击下终于缓了口气,立刻组织反击,只见一阵黑压压的“箭雨”朝悬崖上­射­去,瞬间几十只紫毛猩猩中箭滚落悬崖。

阵脚已乱,便现颓势,此时占据主要进攻位置的紫毛猩猩再也无法组织有效的攻击,眼见众箭手即将在与“猩猩”的对攻中大获全胜,忽然一头体型明显大出同类一圈的紫毛猩猩从山崖后站了起来,只见它手握大石对准逃窜至身边的同类狠狠砸去,瞬间砸倒四五只逃跑的紫毛猩猩,接着它露出满嘴尖利的大犬牙对准逃跑的猩猩发出震天的吼叫声,逃窜的猩猩颓势顿止。

只见大猿举起一块石头用力朝中年人站立之处丢去,中年人抽出Сhā在身上的腰刀一刀虚空劈出,只见刀刃和石头接触后轰的一声,石头顿时炸的粉碎。

虽然一击未中,但猩猩逃跑的事态却止住了,而那只大猿狡猾异常,一击之后便缩身山后,根本无法­射­到,随着猩猩们再次组织起攻击,箭手人数吃亏,顿时又被压制住。

中年人不顾危险大声道:“咱们上去。”说罢伸手勾住山体,捷如猿猴一般超山上爬来。

四人很快变爬到了半山腰,山下的箭手便集中在山脚为五人掩护,而猩猩也十分狡诈,有四五只便隐身在大石之后,朝外抛石头,虽然垂直而落的石块没有准头,可总有“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就会对正在爬山的四人造成威胁,此时他们身在半空无法躲闪,只能靠手中长弓拨开石头,如此不免手忙脚乱,有两名年轻人差点从半山腰摔下来。

中年人对山下箭手大声吼道:“去几个人­射­石头,别光对着猴子使劲。”得到他的提醒有便有人­射­开朝四人砸来的石块,压力顿时变小,四人爬山的速度越发迅捷,这时大猿又露面而出,它又朝身边的小猿吼了一声,这似乎是在发号施令,只见立刻有四五只猿猴抱着石头从山崖上朝五人纵身跃下。

这种自杀式的袭击方法在于­射­开石块后小猿会立刻把住突出的山石,展开二次攻击,而如果你­射­开猿猴,那么石头就会继续朝人砸去,“突击队”四人毫无提防,瞬间便有两人中招从山腰下跌落,而中年人箭法已入化境,嘣嘣两箭准确无比的­射­穿两人后领衣物钉在石壁上,二人下坠颓势顿时止住,他们熟练的把住身边的石头,隔断衣领后再度攀爬而上。

眼见“屡次受挫”巨猿按耐不住,搬起一块巨大的石头摇摇晃晃朝四人走来,中年人立刻松手朝下急速坠落,只见在半空中他连­射­三箭,支支Сhā入巨猿的身体,可巨猿恍若不知,走到悬崖口将石头朝雷顺兜头丢下。

硕大的一块巨石估计足有上千斤的重量,弓箭动不了它分毫,眼见中年人就要被砸成­肉­酱,中年人避无可避在众人惊呼声中纵身朝山下倒跳下去。

只见巨大的石块瞬间朝他砸落,石头重人轻,巨石带着强劲的劲风轰然而至,眼看就要把中年人砸成­肉­饼了,间不容发之际,他一脚踢在巨石体表,顿时下坠的方向发生了改变,向左而去,巨石滚滚摔落山脚下,轰的一声犹如炸弹一般碎裂成数块,山崖下的战士对准大猿一阵齐­射­,瞬间大猿变成了刺猬,只是它用双手牢牢遮住头部,似乎那才是它的罩门所在,而身上中箭根本无所谓。

事实也确实如此,它身上起码中了几十支箭,却仍能身手敏捷退入巨石之后,接着只听一阵巨大的吼叫声,漫山遍野的紫毛猩猩立刻朝山顶聚集,很快便没了踪影,四名突击队员也是气喘吁吁的汇集在山腰处,藏弓在身朝山下而去,很快随着箭手们的散场,大战双方瞬间走的一­干­二净,之前还是战鼓擂擂,猿声四啼的大战之地,瞬间安静的就像出鬼了一般,只留下几十具紫毛大猴子的尸体。

这无意中所见的人猿大战实在是震撼人心。

山势陡峭,我们并没有带攀援绳索,而且此地发生的事情确实比较奇怪,我们也不敢贸然现身,只能再度返回被土层遮挡的山洞口,倪积明道:“我带了爆破弹,看能不能把这层土给破了,我绝不甘心就这样原路返回。”于是他们在土层里埋设了炸药,推开之后引爆了炸药,只听轰然一声,烟尘四起,堵在洞口的土被尽数炸了出去,之间露出的洞口一阵蓝盈盈的光透­射­而入。

63、三向之地

透过蓝光能看到山洞外的洞壁上满是各种形态各异的钟|­乳­石和石笋,偶尔溪水传来的响动声在这静谧的空间听的清清楚楚,凑过去一看我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居然是之前我和廖叔在青龙山下发现的那个秘密山洞,也是鼠妖最早的修炼地。

怎么又来到这个地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土山崩塌,但只是掩盖了一部分山洞,绝大部分区域包括青水古鳐所在的溪水都完整保存着,只见巨大的古鳐趴伏在溪水底部,蓝盈盈的光线其实是来自于它尾部上甲克发出的光源。

倪积明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看见巨大的古鳐惊讶的道:“这是什么生物,简直太神奇了。”说罢就要顺着山洞的土坡下去,我立刻拦住他道:“千万别下去,这个东西是能在不知不觉中吸取人体­精­气的,在它附近只要站一会儿活人就会变成­干­尸。”

“你是怎么知道的?”

“倪科长,这山洞里的事儿可真是奇了怪了啊,这个地方是青龙山底部的洞|­茓­、昨天我到的是铁牛山,而就在这隔壁山洞里我们见到的场所虽然暂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是听那些人讲话的声音应该是西蜀之地,也就是说我们在这个山洞里走个十几分钟的路,上面就是至少几十公里甚至有可能是上千公里的距离,这是为什么?”

倪积明皱眉想了很久道:“我也算是见了不少怪事情的人了,但你说的这种我压根听都没有听说过。”

“倪科长我想到了一点,古堡入口为什么在铁牛山无法找到,就是这层原因,这个山洞可能具有某种时空效应,在某处可能有具有一处类似于虫洞的区域,当人进入这一区域就会被瞬间传送到很远的地方,虽然没有没有感觉,但实际上人已经是瞬间转移了。”

我也是个科幻迷,从小《海底两万里》《太空漫步》相关类似的书籍电影也看了不少,所以虽然没啥文化但虫洞之类的科学理论还是知道的。

倪积明一拍手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曾经调查过一起神秘事件,某村子里一个姓黄的村民一夜之间到了国都,这一切都是在睡觉的过程中完成的,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的妻子包括同村村民都能证明当晚他是在家睡的觉,而他的村子和国都相距两千多公里,就算当晚赶去最近的飞机场也不可能一夜间到国都,事后我和多个部门的专业人士交谈过,其中就有虫洞理论的说法,有物理科学家认为电磁可以链接虫洞通道,如果这点可以解释磁极效应的话,那么世界任何区域都有可能打通与虫洞的连接。”

我们两肯定不是科学家,所以虽然是以很大的热情讨论了虫洞相关话题,但对于山洞内为何连通三处毫不相连,相距甚远的区域我们肯定是无法弄懂确实原因的,不过这偶然发现的状况也并非没有任何帮助,至少可以确定一点,所谓古堡入口并非是法术产生的障眼法,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物理效应,这个通道只能由内部打开,从外就是无法通过。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铁牛山、青龙山还有一处我们不知道为何地的“无名山”都是山地,也就是说这个山洞内如果真的存在虫洞效应,它连接的三处通道全是山,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的状况?

想到这儿我道:“倪科长,你是专门调查神秘事件的机构,全国各地的跑,能现在能搞清楚紫毛猴子出现的那座山地处何处吗?”

“现在不行,我没带全球定位系统,无法得到这座山的确切纬度数值,要不嫌麻烦咱们取了那东西后再来一趟?”

“咱不能嫌麻烦,这事儿很有可能成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所以必须弄清楚这里面的一切由来。”

“好,那咱们就再跑一趟,都到这份上了也不急于一时。”

之后我们原路返回上车,路上我和倪积明热烈讨论无意中的新发现,大家越说越兴奋,就在车子驶入国道后没多久绿树遮天的乡间小道上,猛然跳出一个身材魁梧异常的男人,他衣着古怪,左手拿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大板斧,站在距离车头不远的地方,司机猛一脚刹车踩了下去,惯­性­趋势车子还是不可避免的向那人撞去。

倪积明的手下也是身经百战之辈,临危不惧急打方向妄图避开这个怪人,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居然举起大板斧,对着车头一下砸去,轰的一声巨响,车子如失控的雪团,翻翻滚滚的越过那人的头顶向后直甩出去,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大响,车子大头冲下砸在地下,碎玻璃四溅。

由于装备较多,所以这次来是分了两辆车子,被壮汉砸毁的是打头阵的车子,里面主要是装备,队员只有两名。

由于两车之间的距离很近,驾驶员虽然技术堪比赛车手,但还是躲避不及,虽然避开了壮汉劈来的一斧,但车子还是狠狠撞在翻过的车身上,一个浑身是血死活不知的队员被巨大的撞击力从车子里给轰了出来躺在地下一动不动。

接着又是轰然一声巨响,我们坐着的车子剧烈摇晃,手持巨斧之人居然把生生把车子后座一劈两半,只见他强壮的双臂青筋虬结,高大的身躯在我眼中看来简直犹如巨灵神一般。

就在他第二斧兜头而下时,光头对他抬手虚空一推。

这强壮至极,刚猛至极的人忽然就想断了线的纸鸢腾空而起远远摔落在地。

虽然手持大斧之人力道惊人强悍,但光头的能力更加出乎我的意料,这手功夫简直帅爆了,看来这也是个有道行的人。

只见他打开车门稳稳的站在地下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在此地截杀我们?”

那人虽然摔得狠,但皮糙­肉­厚的根本没受伤,发出一阵傻笑声站起身道:“何必明知故问呢?你们身入禁地,想要如此轻易的离开有可能吗?”

“你是飞天将军的守陵人?”光头道。

“算你说对了一半,我只是个下人,进墓中替将军守墓我可不够资格。”他捡起地下的巨斧。

“千万不要乱来,我知道你们的身份使命,所以不想你受到伤害。”光头道。

壮汉哈哈一笑道:“既然你知道我,那就应该知道将军门下绝无贪生怕死之辈,所以拿命来吧。”说罢他晃动巨斧似乎就要继续进攻,光头的手已经抬了起来。

空气中几道乌光闪烁,眨眼之间由远及近,嗖嗖数声轻响,光头双手手臂、脖子、甚至连嘴巴几乎同时­射­入几支长箭,穿透他的身体钉在车厢铁皮上。

光头只剩浑身抽搐的份了,只见长箭箭杆上还有极深血槽,鲜血顺着血槽汩汩而出。

倪积明眼珠子都红了道:“老王。”就要出去。

我死死按住他道:“出去只是送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不拼也是死,他们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的。”话音未落只见大汉已经举着斧子朝我们走来。

几名队员取出枪械就准备做输死一搏了,眼见一场更大的血案即将发生,我咬牙硬着头皮下了车举起双手对壮汉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对你们没有任何威胁。”

“是吗?有话和我的斧头说吧。”他晃了晃手中­精­光闪闪的战斧。

“不用杀我,咱们其实是一家人。”事到如今只有硬扯蛋一条路可走了。

64、葫芦谷

“咱们是一家人?这可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壮汉道。

“我没有骗你,我也是林小花的手下,替她处理一些外派的事务,如果你杀了我,必然受到林小花的严惩。”

“啥?你认识林大姐?”壮汉眼珠子都瞪圆了。

我一直以为林小花作为万岁山大佬肯定会有很拉风的称谓,本来还担心自己不知道漏了陷,结果没想到壮汉称呼她为林大姐,这可有点无厘头了。

不过既然牛逼吹到了点子上那就继续,于是我道:“我不是认识林大姐,而是林大姐委托我办点事情,这次入了禁地也不是我故意为之,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万岁山的禁地,但我没有拿其中任何一样值钱的东西,只是取了两位守陵人的头骨,我确实非常崇拜他们,想要厚葬两位,如果是因为这点犯了忌讳,我承认错误,头骨完整无缺的在那辆车子里。”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眼睛在我和翻了的车子间来回倒腾,这时一个中年人带着三名身背弓箭之人从树林间一跃而下,正是对紫毛猩猩时那神勇无比的箭手。

对这个手持大斧之人我自觉未必输给他,但对箭手我知道自己差了太远,这人搞不好就是守陵人之一,我赶紧面对他摆好举手姿势。

他面相没有多凶恶,紫红­色­的面庞,胡子拉碴,就像是个潦倒不堪的中年大叔,走近后他道:“你是替林大姐办事的?”

“是,没错。”到这份上只能是咬紧牙关死扛了。

“你见过林大姐?”他满脸怀疑的道,双手攥住弓箭,虽然没有对准我,但浑身绷紧,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我的身份哪有资格见她,和我接头的都是一个老太太,七八十岁年纪,但我知道这是你们的易容术对吗?易容对于蛊师而言实在是简单不过的事情。”说出这样合情合理的瞎话,我简直为自己的智商感到骄傲。

这人当然不好骗,依旧是默不作声的看着我,似乎从我脸上寻找欺骗他的蛛丝马迹。

我心里发虚使出了杀手锏道:“你也不用怀疑我,我做的这件事和林家人有关,千万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知道了这个答案对你没啥好处。”

我隐­射­自己是被派去执行杀死林小花弟弟和父亲的任务,中年人果然上当,不再怀疑,对手下道:“取了头骨就撤。”

“那他们……”壮汉用斧子对准我道。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他冷冷道。

随后这些人取出两名守陵人的头骨瞬间走了没影,我们赶紧报警,之后又被送去医院治疗。

检查完之后倪积明找到我道:“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我看你好像知道他们不少事儿?”

“现在我基本可以肯定紫毛猴子所在的那座山就是万岁山,有一群蛊师聚集在山里生活,结合老王说的守陵人,我估计蛊师在万岁山的原因不是划地为王,而是为了给飞天将军守墓,而他们的蛊术起初是为了打造超人的战士,但随着掌握的蛊术方法越来越多,这些人就渐渐Сhā手蛊术行当,到了今天应该算是这行里的大佬了。”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开发飞天将军墓,这些蛊师就是最大的障碍?”倪积明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都是愤怒神情。

我心念一动,既然第七调查科的老大对这些人产生了不满,我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把万岁山来个一锅端。想到这儿我道:“这些人为祸世人,甚至屠戮亲人,心肠最是狠毒不过,我觉得应该剿灭万岁山,否则会有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蛊毒为祸这些事情我倒是听说过,一直不信,没想到世上真的有这种人存在。”倪积明道。

“是啊,老王死的多惨,以他这么深的修练就这么被一箭­射­死了,也是道门一大损失。”我煽风点火道。

“你别把有本事的人都算到道门中人去了,老王对我,对整个科学界而言比道士要牛逼一万倍都不止。”

“我早就想问你这个人到底什么身份?厉害在哪儿呢?”

“他是一个身有异能的人,如你所见他能控制周围的空气为他所用,如果不是这些人暗中突袭,来一万个人也不会是老王的对手,本来今年是要研究老王身体结构的,我也是临时征调他来帮忙,没想到出了这事儿,我都不知道怎么和人交代。”

“你觉得万岁山这些人应该活着吗?”我道。

“他们杀了老王,不因此付出代价无法交代的人就是我了。”倪积明道。

“作战计划什么时候制定?”我顿时激动了。

在我的心里万岁山这些人就是迫害无辜少女的凶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打压玄月门的人,这才是我最最不能接受的,我要为鼠妖办了这帮妖人。

倪积明想了想道:“明天就开始做这件事,我现在只能依靠你了。”

“好,你是准备调动那支部队?”

“你疯了,这种话都能说出口。”想了想他继续道:“这种事真要办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首先咱们需要去万岁山探个究竟,贸然进攻这种地方就是送死,所以必须掌握第一手资料,你敢去吗?”

“没问题,只要你去,我舍命陪君子。”

“好,一言为定,我这就去做准备,不过这种事情去的人越少越好,不显眼,也不容易暴露身份,所以一旦遇到危险咱们可就有去无回了,你得有这个心理准备。”

“危险的事我经历的太多了,你别担心我怂,那可是小看我了。”

听了这句话倪积明点点头道:“我尽快准备行动。”

他确实是雷厉风行,说过这话后第二天就准备动身了,当然他绝不盲目,之前我们搜集了很多关于万岁山的讯息,知道这座神秘的大山是处于西蜀之地一个叫葫芦谷的地方,那里属于苗人自治区,这个消息和我所掌握万岁山的内情是有吻合的,李蓓曾经说过他们是在少数民族聚集地的一个汉人村寨里。

好消息是当地属于旅游度假地,所以有很多旅游团来往于葫芦谷,这对我们隐藏身份有巨大的帮助,倪积明报了个旅游团,我们跟着旅游团飞往了葫芦谷,当然同行的还有帅哥。

一群游客夹带着我们三个“心怀叵测”之徒一路谈谈说说第二天傍晚进入了葫芦谷的地界,我们去的是当地土著的一个原始形态的生态庄园,观光团一般都往这里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从来不为自己的地方做任何的宣传,而且也不修路,这里的原始资源确实保护的很好,青山绿水,莽莽原林,没有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简直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而我们入住之地是当地土著的家里,这人叫木老汉。

木老汉在当地算是一个地主级别的人物,他家房子最多,进了寨子,只见一栋栋的竹楼林立,到了木老汉的房子,我抬腿就要往里面跨,导游忙一把拉住我。

“怎么了?”我道。

他指了指宽大屋门的上方,只见门梁正中挂着一顶草帽道:“挂着个东西就说明主人家不想待客,当地人是很讲究这个的,所以我们千万不要随便往里面走。”。

当时木老汉并不在场,于是导游掏出电话给木老汉打了电话,他一听是旅游团,立刻从赶了过来,导游道:“木爷爷您这是­干­嘛,准备停止赚钱一天啊?”。

65、怪树

木老汉道:“哎!不知道是娃娃你来咯,這几位是?”

介绍了一番,木老汉这才点点头。请我们进了屋子,我道:“木爷爷,好好的­干­吗拒绝营业?”

木老汉的表情有点复杂,他叹了口气道:“有錢啷个不想攥幺,你没见这个村子所有人都禁客了,我们也是没的法子。”

我奇怪的道:“为什么呢?”岛妖叼扛。

导游也道:“是啊老人家,为什么呢,我可是打算来这里好好玩一趟呢?”

木老汉道:“这幾天绝对不行。娃儿你們在这里住几天吃吃喝喝的给不给钱咱自家人,都不计较撒,但是千万不要出去乱逛。晚上……”说道这里老者左右看了看,道:“就像现在这个时候,千万莫要出去。”

我被他搞得一头霧水道:“木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明白说了,大家也不是外人,对不对的我们做小辈的还能笑话你不成。”

木老汉想了很长时間,却还是一拍手道:“这个事情我说不得。明早你自己能看到,就是村西口的那颗柳树,哎!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说罢走出屋去,我注意他手里提着一根桃木的拐棍。

木老汉身体很好,来去大步流星,不需要依靠这东西走路,看来是辟邪所用,没想到一来这儿就遇到了怪事,导游道:“一定听木老汉的话啊,他是当地百事通。”

说罢盘膝坐在木板地上道:“刚到咱们得歇歇腿,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流传在当地的传说吧。”

说罢他喝了口水道:“我因为长期到葫芦谷,不敢说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了如执掌,至少在民风民俗这块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个村子族长姓何,其实木老汉的父亲也姓何,不过他随母姓,村子的苗民据说原来都是汉人,也都同姓,这个村子流传着的一个古老传说,是他们口口相传一代代流传至今的,这个传说也是我们在公司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因为它的神秘­性­。”

“据说何姓的祖先在明朝万历年间还是个农民,正宗的大汉子民,一日进山砍柴不知怎么搞的遇到一个神仙,当时那位神仙正在吞云吐雾的修习仙法,“何先祖”那敢打搅,吓得躲在石缝里尿了裤子,后来也不知道是神仙问着了味,还是何先祖又发出了别的响动,总之是惊动了神仙,出乎意料的是神仙胆子也不大,忽的一下没了踪影,凡人好不容易看到个神仙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走人,于是何先祖就围着神仙打坐的的地方饶了一圈,以期得到点仙气,不说延年益寿的,最起码转转运啊,结果真让他发现点好东西。”

“当时何先祖看到的是一个类似于玉牌的器物,他心里一激动就打算揣回去,没想到手一碰到玉牌,只听刺啦一声,被手碰触到的地方立刻化作一片青烟,消失了。”

“到底是天上的东西,防盗­性­能真是一流,但是何先祖也有他的办法,他取了两个树枝当筷子,将玉牌夹了回去,在家仔细观察后他发现玉牌上有字,何先祖的先祖是个秀才,所以他识字,当下照着玉牌上的字一个个的倒腾到纸上,结果发现居然是一篇修仙的秘书,当然被损毁的地方是没办法在修补回来,而何先祖也没有能力自己编出来,不过仅就是手头上的那些也足够他激动好半天的,于是他就开始修炼,神仙的东西自然不会有假,何先祖变的越来越厉害。”

“何先祖是一个思想非常先进的古代人物,他总觉得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于是创了一个“玄月门”,领着村里的男女老少一起修习,这其中数他侄儿何天天赋最高,于是爷俩一起进步,真是其乐融融,结果就在大家都认为功德圆满,要当神仙的日子就在眼前时,灾祸也随之到来。”

“来踢馆的是一个小老头,他告诉当地的玄月门门徒,自己自觉出来受死,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当时就急了,破口大骂起来,老人什么话没说,笑笑就走了,结果第二天人们发现骂人的全部死在了自己家里,死因都是一样,鼻子以下,脖子以上全部没了,这可激起了巨大的民愤,玄月门的人都打算找到这个老头子,活活拍死他,但是连一个毛都没见着,反而是玄月门的门徒接二连三的离奇死去,唯独一个没死的,也是­精­神不正常,老是说:“猫、猫……”却又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何先祖被逼急了,没办法只有通过种种门道找到了这个老头,老头告诉他们因为这次修习仙法属于违规行为,所以必须承担法律后果,不说所有人都判死刑吧,但是领头的几个要杀,何先祖好歹也算是个有实力的人,觉得与其等死不如一拼,所以就带着几个兄弟准备群殴老杂毛,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全军覆没,何族一脉的人也因为这个事情受到牵连,隔个几年就会遇到一次“大考”,考试不及格的后果非常严重那就是--死,结果被逼无奈的何氏一族全部迁居至此地,寻求顶级巫师的庇护,最后才得以生存。”

有游客听得津津有味问导游道:“小罗,你说的这个应该只是本地用来吸引游客的手段吧,尼斯湖水怪我认为就是英国当地政府的一种揽客手段。”

导游道:“这个我也不能信口胡说,因为我比较相信这个,但是我不能强迫自己的游客也和我一个心思。”

导游说的这些事情在外人耳朵里听来自然会认为是神话传说,但是对我而言简直是太出乎意料了,我遍寻不到的关于玄月门的种种,居然只是这个旅游公司导游当做扯蛋的一个谈资而已,看来“高手在民间”这话真不是瞎说的。

晚上我们洗漱过后就各自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我们早早起来,去了木老汉说的地点,那里早就围了许多人,当我看到这一切立刻受了巨大的震惊,如果耳闻我根本就不会相信世上能有如此奇怪的场景:只见此地生长的一株年代久远的柳树粗大异常的躯­干­上居然出现了五官的样子。

突出来的那些部分很清楚的能够辨识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而且是树皮自然隆起,人工绝对做不出来雕琢的痕迹。

现场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大家都是表情紧绷,估计鬼子进村也就是这样。

倪积明轻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只听一个年轻人大声道:“要不然报警吧?”

一个年级稍长着道:“顺子不要瞎说,等老族长来了再说。”

过了没多久一个坐轮椅的人被推了过来,轮椅上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看样子足有**十岁了,大家看到他赶忙让路,导游对我们道:“他是当地人的族长,在本族享有崇高的威望,今天也算是大家赶了个正着,稀奇古怪的事情可不是时时能见到的。”

我暗中叹了口气暗道:那是因为你没和我在一起。

只见老族长到了柳树之前,看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这报应是要生生不息的继续下去了,造孽、造孽啊。”

他身旁的一个小年轻道:“阿公,你说的报应是不是指……”

老人点点头道:“不用说了,我不想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说罢转头对导游道:“罗伢子,没想到你们会挑这个时候来,没办法了,这些天委屈你在这里住几天。”

66、金樽血棺

导游道:“阿公不用爲我考虑,大不了迟几天回去就是了。”

老者点点头道:“把这棵数挖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这棵古树是当地旅游资源之一。也算是个标志­性­建筑,就这么一句话便挖了,即使是老族长说的也有人提反對意见。

但是老族长看来是真急了,他以拐杖用力点着地面大声道:“我说话你们没听见吗,还不赶快动手。”

也没人真敢违逆一個族长的话,当下便有人取來了斧子,老族长道:“连根挖,劈了没用。”

众人只得又找来镐、钎之类的东西开始铲树根。将树根挖松后,大家拿绳子绑到树梢处,然後众人合力。只听嘎嘎做响古柳被拉倒在地,令人惊奇的是根部的土壤居然是血红­色­的,暴露出来后林子里立刻被一股血腥气味所弥漫,中人欲呕。

老族长的脸­色­越來越严峻。他道:“继续往下挖。”

几个小伙子用布裹住自己的鼻子,愁眉苦脸的跳到树坑里继续挖了起来,没多久,其中一个叫道:“这里面有东西。”

老族长道:“推我过去。”我们都跟着走到了坑口。只见被挖开的土地中有一口巨大的被封盖起来的铜罐,老族长命人将它抬了出来,只见铜罐通体金黄,大约一米多高,比一个人的腰围略粗,成圆柱型,表面凸雕了许多奇怪的图形与文字,罐口处用一块圆板封住,但是没有封死。

看到这个东西大家虽然都好奇,但是没有一个人赶上去乱碰乱摸,老族长上下看了看铜罐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没人说话,老族长叹了口气道:“这是金樽血棺,你看着像是铜罐,其实是棺材。”听了这句话所有人都惊叹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私底下悄声问道:“什么叫金樽血棺?”

老族长年纪虽大,但耳朵很好道:“金樽血棺是专门用来制作凶尸的蛊器,黑巫术的一种,非常邪异,是巫术中的禁术。”

“那这会是那个缺德的埋在这里的呢,没有什么大事情吧?”

“啥子,莫得大事?这可是要命的大事情了,这可不是杨梅罐头,吃不了就扔掉,这是黑巫术里炮制凶尸的法器,里面如果再出个血瞳,那大家全都吃不了兜着走了。”说到这里老族长的眼睛里似乎有些许惊恐的眼神露出。

“什么叫凶尸,什么又叫血瞳?”

“罐子里面泡的死人就是凶尸,如果眼珠子是血红­色­的那就叫:血瞳凶尸,到了这种地步就很难被降服了,但是万一降伏不了那就麻烦大了。”

实在没有必要再问下去,关键只在于你信与不信,当然根据我的判断,估计不是造谣,因为当地就是靠旅游产业活着的,总不能砸自己招牌。

老族长道:“大家看好这尊罐子,绝对不能让它出现哪怕一点意外。”随后又让一个叫何伟峰的小伙子带我们离开。

我随着导游去了木老汉的家里,一路上他闷闷不乐,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毕竟这种事情让人感觉很奇怪,而且一个黄铜做的坛子就是把它说的再诡异也不能让我产生多少畏惧的感觉,至于什么凶尸、血瞳的说到底无非也就是一具尸体而已,死人咱怕什么,还是活人最可怕。

到了木屋有游客问何伟峰道:“小兄弟,你们这里的巫术到底是不是真的,能不能像传说中的那样神奇?”

“这有么子好吹牛的,我们又不靠这个物件挣钱,吹牛做啥子吗?”

“兄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倒不是说你们吹牛,我是说巫术本身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当然了,赤脚走火炭、刀枪不入这都是真本事,那些卖艺的假并不能说明这些本来都是假的,还有降头,我们这里就闹过,出了好几条人命呢。”

别人对这东西感兴趣,我却是见多不怪了因为早上起得太早有些困了,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黑夜。

葫芦谷是没有电的,晚上就得点蜡烛,我透过窗户看见古柳处烛火通明,许多人围坐在地上,当中有两个巫师装扮的人坐在地上不知嘴里说些什么。

我有心打听情况于是走了过去,何伟峰老远就看见了我直招手,我坐到了他身边悄声道:“­干­吗,做法啊?”

“对。”。

“是因为这个铜罐子吗?”。

“是。”。

这时老族长也被人推了过来,然后他被人抱着放在地上,族里的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老族长道:“你们都知道做法时的规矩,不过今天有个外人,罗伢子,马上无论看到什么你都不要大惊小怪,如果惊动了鬼邪是要倒大霉的,你记住了吗?”

说罢老族长招招手,走上连个­精­壮的汉子,他们在人圈中间的空地上抬开一块木板,中间是一个大坑,估计是下午才挖的,然后他们抬上了那个铜罐子,揭开封盖推倒在地上,里面涌出来大股的红­色­液体,夜空中立刻充满了血腥味,还有一个白颜­色­的物体随着血一到涌出了罐子,真的是一具尸体,一具女人的尸体。

她身穿着应该是汉代的衣服,不过无论是衣服还是尸体本身并没有腐烂,看来是被人才做成蛊不久。

女尸面朝下,一头长发四散落在周围,既长且密,忽然我听到一声尖叫,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原来是两个巫师开始做法了,只见她们一人手上拿着一个银质法器,有点类似于转轮的那种,不过法器顶端嵌着一个比较明显的骷髅头。

二人跳着一种很奇怪的舞蹈,口中也是念念有词,不过我一个字也听不懂,过了一会儿忽然我看大那具女尸的胳膊抖动了一下,我起初以为自己眼花了,那女尸的胳膊又动了一下,这一下是明明白白,如假包换的,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没一会儿她浑身上下越抖越厉害,然后居然站了起来。

我对天发誓,如果此时只有一个人在这,那尿了裤子都算是条好汉了,只见女尸脸上的血浆有浓度高的还挂着几条在脸上,更衬得浑身雪白,白的就如油漆刷出一般,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也是全白的,睁得滚圆,我想不看见都不行,然后她就开始跳舞,舞姿和那两个巫师一模一样,只是女尸给人感觉特别机械,就像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那样。岛妖叼血。

这么诡异的情景给我带来的不仅仅是惊讶,更是恐惧,让我从里到外、真心实意的抖了起来,手脚更是发软。

我无论如何不能静下心来,浑身一阵阵的发冷,只见两个女巫“领着”女尸渐渐向深坑走去,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静谧的夜空中我身边传出了“滴”的一声响。

这个轻微的声音在高度紧张的环境里简直犹如炸雷一般响亮,当然这个普通的声音本来只是手机快没有电的提示音,只听何伟峰小声:“坏了。”。

我条件反­射­的抬起头,只见那具女尸已经停止了舞蹈,它立在场中,居然是转过脑袋望向我,一对本来雪白的眼珠,此刻已变的血红。

我浑身抑制不住的抖动起来,忽然浑身一松,当我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场中,所有人都看着我露出极度恐怖的表情,而何伟峰的家人却扶着失去知觉的我不停的摇晃着,我忽然明白过来,现在我就是“它”了。

67、人上鬼身

只听说過鬼上人身,那我这算是“人上鬼身”吗?

我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突然就附身于一个死尸的身上了,而且我的意识非常清楚。我知道自己成了凶尸,可是我一点也不害怕,不但不害怕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甚至我有一种饥肠辘辘的感觉,忽然之间我似乎能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这种香气之前我从來没有闻到过,但我清楚的知道这是­肉­类的气味,而且是生­肉­的气味。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闻到人­肉­的味道。人都说当你经常身处一个环境中就会适应環境中所有的元素,所以当我是人,自然无法闻到人­肉­的氣味。因为我适应了,可是当我上了一个尸体的身,当我和这个尸体融为了一体,我便能闻到人­肉­的气味。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我確实想要吃人了。

这就是我现在真实的想法,虽然我有清醒的意识,虽然我明白自己是人。可是我就是想吃人,看到面前这些人我就想是平时见了自己最爱吃的菜肴一般,虽然我还能清楚的提醒自己,吃人是不對的,吃人是要付出法律责任的,但是心底强烈的**终于让我抬起惨白的双手,大步向那两个巫师走去。

现在的我已经和女尸共为一体了,它有我的意识,我也有它的意识,我想把这个变故说出来,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却都发不出一丝声音,这时那两个巫师如蝴蝶一般的在我身前翻来覆去的倒腾,并且不停的在我身上贴着符箓,每帖一张我都有一种钻心的疼痛。随之那个部位便会失去知觉。

而我不停的用手抓着她们,可总也碰不到,没过多久我的腿上已经贴满了这些东西,下半身是动不了,这样一来上半身没过多久也渐渐沦陷,最后就剩一个头还能左右晃晃,于是一个巫师又在我脑门前贴了一张,这下“我”彻底被“征服”了。

不过此时我看到正对面的树林里站着一个浑身裹在黑长袍里的人,他动也不动的的注视着这里,露出的一对眼睛寒光烁烁。

如果是人的眼睛,在一个没有电灯的夜晚,是绝对看不到这么远的距离,我不但是看见了,而且看的非常清楚。一切细节都被我收入眼中,哪怕是他仅仅露出来的一点皮肤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此时这人脱下套在脑袋上的袍带,露出了一张令人极度齿冷的面孔,因为他额头上的皮肤已经损毁的不成样子,简直就像破衣服那样连着、挂着,可是下面的脸孔却俊美异常,说是个美女都不为过,而且肤­色­红润,保养的很好的样子。

这个奇怪的“人”好像知道我能看见他,对我点点头,转头走了。

莫名其妙的状况不知道为何却好像忽然赐予了我力量,体内一股真气盘旋,我奋力一抖,符箓刹那间四散飘落,犹如枯叶一般,这下我得脱束缚,立刻对两个巫师再度展开攻击。

这次我比刚才的速度又敏捷了许多,动作快的我自己的眼睛里都有些看不清楚了,那两个巫师当然更加不行了,立刻就手忙脚乱起来,不一会儿其中一个被我看的真切,一把抓住胳膊,我毫不犹豫,立刻张嘴咬了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到几声破空声响,接着胳膊的两处关节,腿上的两处关节、还有脖子的关节都被钉进了东西,身体立刻又僵直起来,而且这次随我怎么挣扎都动不了分毫。

心里一着急我忽然感到浑身发冷,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当我再度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躺在木老汉的屋子里,倪积明看我醒转便倒了杯水递给我,我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突然就晕了?”

外面有人道:“伢子醒了吗?”说话声中老族长被人抬了进来,我勉强坐了起来,老族长面容似乎又老了许多,他挥了挥手,抬他来的人便退了出去,关上屋门。

老族长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想了很久才道:“伢子,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怪事情?”

“从来没有。”

“我活这么大只知道鬼上身,但你昨天是上了鬼身知道吗?而且……而且血瞳这种凶尸不是可以轻易制服的东西,你居然能做到,这、这……伢子,从我们祖上传下来的书上看你应该是一个灵童。”

“什么,您说我是什么?”

“你应该是一个灵童,书里面记得也不是很详细,只是说灵童虽为人,但是拥有极强的­阴­邪之气,可以穿越生死,看透­阴­阳,嗯……说的不好听点,灵通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的人,他是半人半鬼之体。”

我瞪大眼睛“什么,我是半个鬼?”

“伢子你莫急撒,我不是咒你家人,我也说了,灵童是阳世之身,既然是阳世,你当然就是人了,但你比普通人更容易和­阴­邪妖物发生接触。”

老族长说的关于我身体“特殊­性­”其实和廖叔所言不谋而合,所以我知道他说的“完全正确”,小时候所谓的多病多灾的身体,并不是因为我有病,而是因为我的体质异于常人。

或许正是因为我体质的特殊­性­,所以我遇到了廖叔、遇到了鼠妖,洛奇才会找到我担任刺杀海岭之王的重要角­色­,之所以我会遇到这些人,被赋予特殊的使命不是因为巧合,而是因为他们早就看出我不同寻常之处。

老族长道:“血瞳是凶尸中的极品,你居然能这么轻易的上了它身,足见身负法力,否则当晚你就被吸­干­­精­血而亡了。”岛妖叼巴。

我忍不住打个寒颤道:“老族长,这个血瞳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族长“这个是你亲眼看见的,血瞳是邪蛊,黑巫术的一种,是用活人做蛊的邪法,黑巫师相信人死前经历的痛苦越多,成蛊后的怨气就越大,所以他将活人沉于装满人血的铜罐中,封口处不封死,只留隙缝,在罐口正中栽一颗柳树,待须根进罐,内便可接天地之­阴­气,久而久之尸不腐便成蛊。”

我道:“可是制成这种凶蛊有何意义?人早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这就是损人不利己的手段?”

老族长叹了口气道:“我们此地万岁山中住着一群巫师,这些人个个­阴­险狡诈,我们和这些恶人同住百年之久,村子被他们祸害的简直不成样,但却敢怒不敢言。”

我道:“为什么不能搬离此地呢?就算此地是你们祖产,长期受人迫害也该想法子避免外人的迫害啊?”

“我们这些人对于自己地盘是非常看中,没法做到说走就走,而且天下虽大,真正属于我们的栖身之地又能有多少?去城里买房子?或者是去别的村子里借助?这世上有谁愿意做无根之人?”

老族长的心思我也能理解,虽然同为炎黄子孙,但离开自己的窝,那就很难再找到归属感,这就好比过了大半辈子突然告诉你要投奔亲戚家,即便血亲再近,关系再好,也很难做到在别人家里有归属感。

想到这儿我道:“您的意思血瞳是万岁山巫师炮制的凶蛊了?”

“百分之百啊,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老族长道。

“那么破解血瞳的人又是谁?我想知道是谁把我从血瞳体内解放出来的?”

“这个人叫马尾,这个年轻人四个月时被人遗弃在村子里的羊圈,是我们收养了他,孩子吃百家饭长大,从小似乎是脑子不太灵光,却有过人之天赋,如果不是他,我们村子里的人早就被万岁山的黑巫师给害死了。”

“哦,此地还有能与黑巫师相匹敌的高手?我能当面道谢吗?”

68、不合时宜的法事

“这个孩子雖然本事很大,但脑子反应比普通人慢,你说的话他未必能够理解。”老族长道。

“没关系。只要能见到他,亲口说一声谢谢就成了。”

“好,他就在羊圈里,这孩子天天和羊在一起,好像他的同类不是人,而是羊,其实想想也对,羊比人要善良多了。”

此时天近傍晚。我和倪积明一同去了羊圈,果然只见一个十六七歲的少年蹲在羊圈里梳理羊的身体,掉落下的羊毛他都放在一个筐子里。此时筐子里积攒了半箩筐的羊毛,看他那一下下的姿势小心、仔细又轻柔,就像抚摸着女朋友的身体一般,一边抚摸羊身。马尾嘴裏还念念有词,但声音很小,小到以我過人的听力都无法听清楚他所说的话。

羊圈里的羊群只只长的膘肥体壮,看来马尾照顾这些羊群是投入了巨大­精­力的。

走到栅栏边我道:“请问是马兄弟嗎?”他蹲在那儿头也不抬的继续梳理羊毛。好像没听到我说话。

“马兄弟,我是杨川,昨天晚上出了事情,谢谢你幫忙搞定啊。”他对我依旧是不理不睬。

见状倪积明暗中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走吧,和马尾没法交流的。

反正也谢过了我正打算离开,就听马尾道:“何必来,又何必走?”

我一愣,过会儿才回过神来道:“兄弟怎么说?”

只见马尾背着装满羊毛的箩筐起身道:“我说既然来了又何必走呢。”

我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道:“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要来的?”

“你当然要来。”马尾转过身子就见这个少年俊秀,眉眼之间像极了女人,但是额头上的皮肤就像是破裂后被重新缝合的破布,看来让人觉得怵目惊心。

他就是当晚出现在破蛊之地那个黑衣人,我道:“你说我要来指的是来到葫芦谷,还是来此见你?”

“你既要来葫芦谷。也会来这儿谢我。”从他说话的语气,腔调根本就不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好吧,能告诉我你是如何了解到这些信息的?”

“你真的想知道?”马尾道。

“是,我这人好奇心比较强烈。”

“可是知道这些对你又有何意义?”他道。

“我说了只是好奇心比较强烈而已。”

“仅仅为了好奇心就足以让你们冒着天大的危险来到这个地方?你们当然不是游客,从见到你两第一眼时我就知道你们是为了万岁山而来,只是万岁山就像是一处堡垒,外人很难从外部攻克进入,就凭你两人来此有何意义?”

听了他的问话我十分惊讶,马尾似乎对我们来此的目的了如指掌,难道这个少年其实是附有大神通之人?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出手之间就能搞定血瞳凶尸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想到这儿我道:“实不相瞒,我们确实是为了万岁山而来,因为我们都有同样的诉求,万岁山害死了当地很多无辜百姓,我们与之也有深仇大恨,所以如果马兄弟愿意帮助我们,大家可以联手对付这群穷凶极恶之人。”

听了我这很有“诱惑力”的言语,少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道:“想要和万岁山为敌,你知道自己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江湖传言世上最毒之蛊就是万岁山蛊师所造,世上最狠之人就是万岁山的蛊师,世上最厉害的战士也是万岁山蛊师用神蛊喂出的守陵人,何况这些人还控制着一条千年古鳐鱼,一柄出世就可屠戮众生的弑?巨剑,甭说就凭你们两人,便是玄月门再生,又岂能奈何他们?”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咯噔一下道:“你……你必然是玄月门人?”马尾冷冷一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岛妖叼才。

我顿时心下了然,看来玄月门确实没有退出历史舞台,只是受到万岁山的压迫,一众人等分散于天下各处,而这少年必然是其中头面人物,想到这儿我道:“马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希望你能帮我们一把。”我没法当着倪积明的面说出鼠妖和自己的真是打算,只能含糊其辞。

马尾目光如炬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他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道:“想要我帮忙当然没问题,但你值得我出手吗?”

“我没法证明自己,我说值得也得你觉得成才行啊。”

马尾微微点头道:“有个办法可以证明你自己,顺着这条山路往里走你能看到一处废弃的工厂,我要你在里面设法坛点三炷香,然后等香燃尽之后将香灰带回来。”说罢他居然从羊毛之下取出三支贡香递给我。

我道:“问题是我没带法器,而且设坛做法是要有供桌、供果一应物品的,我怎么能带进去呢?”

“不需要,我说的地方是有法坛的,你找到后只要等三炷香燃尽就可以了。”

他让我烧这三炷香必然是有原因的,在烧香的过程中肯定会遇到各种阻力,如果能扛过这些阻力我就“考试合格”,否则他不会选择与我合作。

这倒也公平合理,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毕竟修炼了这么长时间,想到这儿我没犹豫道:“好,就这么定了。”

不过这件事既然要做,同去之人还是有讲究的,倪积明虽然身份很碉堡,但个人能力确实乏善可陈,所以不能带他通往。

对于我这个意见他自然是满口答应,为了把危险降到最低点,我们在第二天上午十点之后动身前往废旧工厂,计算这里面有亡魂厉鬼,在这个时间点上也闹腾不出大动静。

进了厂内废旧的厂区静悄悄的没半点声响,静的令人感觉可怕,只见红砖盖成的厂区共有三层,玻璃窗子基本都已碎裂或是整体消失,木质的窗框发黑腐朽,屋子里黑黝黝的看不出内设,总之一看就令人感到­阴­森,透入骨头的那种­阴­森感。

到了小楼的入口处,只见黑黢黢的楼体内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窜出某种可怕的怪兽将我们撕碎吞噬,我尽量让自己镇定,但手心任然出汗,呼吸也变的局促。

我前后左右仔细看了看小声道:“咱们进去后各自小心,如果遇到突然情况千万不要发出大的响动,有秩序的撤退就成了。”帅哥点点头,“唔”了一声。

进入厂区内只见一片狼藉,机器设备都被转走,所以也不知道这厂是生产何物的,偌大的空间地面湿漉漉的,摆放着一堆朽烂的看不出形状的铁器,和一些腐朽的七零八落的架子。

在这种地方设法坛那必然是驱鬼所用,此地必然有亡魂怨鬼存在。

我们挨个房间搜查,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除了环境实在荒芜,却看不出闹鬼之状。

到了三层居然发现在这栋破破烂烂的小楼中发现一处房间打扫的十分­干­净,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处花梨木的供台,供台上摆放着新鲜的猪头、猪心、猪肝、以及新鲜的水果,这个发现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既然是用新鲜食物作为贡品就说明这里一定有人经常来。

不过既然找到了法坛,就烧香做法吧,只要能把香灰带回去我就胜利了。

想到这儿我将贡香Сhā在香炉中点燃,之后我走出房间站在狭长的走廊通道上左右看了看,静悄悄的毫无动静,我松了口气道:“估计就是试试看咱们胆量,这种地方我看也是四通八达的路口,绝不是闹鬼之地,可以放心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上楼梯时沉重的脚步声,以及沉闷的喘气声,这种声音极为粗重,不像是人的声音,简直就像是狗熊。

69、人味

我顿时慌了,因遇到妖物鬼神的我都不怕,真要是遇到狗熊那可麻煩大了。虽然帅哥身手很强,可是单挑狗熊估计够呛,而我的能力能不能对付狗熊,我心里可没底。

最要命是我以为这地儿是闹鬼,所以只带了御洗盐和符箓,早知道带根木头棍子过来也比这些东西有用,马尾也是故意刁難我们,没有丝毫提示,这下麻烦大了。

但是到如今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于是我拆了一个早已腐朽不堪的窗框,递給帅哥一根,两人躲在门后准备“突袭狗熊。”

等我们刚站好位置响动就越来越近,随之而来是一股十分難闻的味道,具体说不清楚类似于那种气味,总之就是很难闻,接着喘气声越来越近赫然一个庞大而魁梧的身躯从门口挤了进来。

之所以上楼的响动如此巨大,是因为来人的身材過于庞大,以我近一米八的个头最多只到他的腰部,而他的身躯也粗壮異常。只见他穿着一身颜­色­发灰的牛仔背带裤,白­色­的衬衣满是暗红­色­的印记,硕大的头颅简直比棕熊的脑袋还要大,乱蓬蓬的头发下一对眼珠居然没有黑­色­的瞳仁,最可怕的是他左手拎着一把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斧。

这个厂里面有的不是鬼魂,而是一个完全异化了的人,此人必然是身中蛊毒所以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这人虽然外形巨大无比,但似乎是个瞎子,进屋后只是扬起脑袋闻了闻,便走到供台前伸手抓起生猪头张嘴啃食起来,一边吃一边发出类似于猪吃食的嘚嘴声,我只觉一阵阵反胃差点没吐出来。

对方根本看不见我们,而他恐怖的身材样貌,让我们彻底放弃了“制服”他的**。眼见他吃完了猪头和血淋淋的猪内脏,猛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白森森的人手,我吓的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似乎不这样就会立刻叫出声音,巨人将手臂放在鼻子下来回问了问,接着发出古怪的嘿嘿笑声,那表情、那声音简直让我恨不能一脚把他从房间外踹出去。

可是他似乎还舍不得吃这个手臂,伸出鲜红粗大的舌头,口水淋漓的舔了舔断手又放回自己的口袋内,哼哼唧唧的走出了屋子,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消失。我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下。

房间里的臭气很快消散一空,偌大的厂房里又陷入了令人心慌的平静中,我不知道是不是还会有危险降临,心惊胆战的待在巨人出没的房间里,贡香简直就像停止了燃烧,眼睁睁的看着它光出烟就是不见短。记得我满头大汗啊。

幸运的是巨人并没有再回来,帅哥倒是比我淡定,一动不动的站在房间里,而我则是急的团团转,正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我紧张的脑子激灵一下还以为巨人去而复返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以他的身板走动时发出的响声绝不可能如此轻微,所以……

有了这个念头我停住脚步仔细的望着不大的门外。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只见一个人影出现在门边,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看动作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似乎是要对我们展开突然袭击。

这可有点搞笑了,由此我断定来的必然是人,而非妖魔鬼怪。

如果这人就光明正大的站在我面前我心里肯定要打个小鼓,但问题是这人居然手持棍­棒­躲在暗中企图偷袭,这能是高人?

想到这儿我正要出去,帅哥一个箭步冲出屋子,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第二反应才举起棍子朝帅哥脑袋砸下,帅哥不闪不避,抬手格挡,喀拉一声棍子断成两截。

就听有人怒骂一声道:“­操­,你胳膊还挺硬。”只见一条握着匕首的胳膊出现在门框范围。

我想都没想将手中的木头窗框朝他的胳膊狠狠掷去,这人惨叫一声,吃痛不住匕首落地,帅哥上去三拳两脚将瘦子打倒在地。

这人肯定不是武林高手,挨了一通拳脚蜷缩在地高声喊救命,我担心他把巨人给招来,拦住帅哥将他拖进了屋里,只见这人很瘦,穿着一身满是皱纹的老式深蓝­色­中山装,狭长的脸上五官颇为凶恶,看面相给人直观的感觉就不是好人。

给帅哥这一番拳脚招呼,这人满脸青肿,鼻子、嘴巴都是鲜血,颓丧的趴在地下直哼哼。

“别装死啊,老实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暗算我们。”我用脚顶了他两下道。

“你两真是不讲道理,明明闯入我的地盘,却问我是什么人?”呆协叨才。

“这里是你的地盘?”我道。

“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们的?”这人带着哭腔道。

“那真是太好了,正好我担心问不着人,那个巨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人能变成那副样子?”

“什么巨人?”

“你和我装糊涂?好样的。兄弟,给我往死里打。”我对帅哥道。

“别打我,我说,什么都告诉你们。”那人护住脑袋慌张的叫道。

我一把拉住要上前殴打他的帅哥道:“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人呼呼喘了会气道:“和你们说得着这些破事吗?你们压根就不懂。”

“你怎么知道我不懂?巨人肯定是中了蛊毒对吗?”

瘦子听了我的话顿时愣住了道:“你懂这个?”

“废话,不明白我能来你这儿?”

瘦子一听这话恼火的拍了地面一巴掌道:“你早说是马尾让你来的,我这顿打挨得真心不划算。”

“你认识马尾?”我惊讶的道。

“当然认识了,这小子一直找我要东西,现在东西做好了我又没法子给他送过去,没想到他找了你两这么个胆大不怕死的傻瓜过来。”

“什么,我们过来是替他拿东西的?马尾没和我们说啊。”我道。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了,这小子比鬼都­精­,才不会和你说实话呢。”看得出瘦子是满心恼火。

“他是让我们把点燃的香灰带回去。”

瘦子面带讥讽的笑道:“他当然这么说,否则你能来吗?点燃了香就等于告诉我有人侵入了,而你们找到香炉自然也就找到了人魔进食的房间,肯定能见到我和那个怪物的,只要咱们见面了,我肯定会把东西给你的,看见没,整个过程完全在他掌控中,半点都没有走岔,我说这小子比鬼都­精­你信了吧?”

“这……原来他要我带的不是香灰?”

“香灰是个什么破烂玩意,他要的是我的蜡烛,这个小损样,太缺德了。”这人张嘴吐了一口血痰道:“我就想不通怎么给马尾找到的人,人魔进了这房间怎么会闻不着你两身上的人味儿?你两是人没错吧?”

“那个大家伙叫啥?人魔?”

“他本来应该是战士,但是种的神蛊在他体内异变了,结果人就成了这幅模样,你还没告诉我你两身上为啥没人味?”

人魔的遭遇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但我两身上为啥没人味?仔细想了想我恍然大悟,难过昨天晚上会上鬼身,并非是我手机没电提示音闹的,根本就是马尾下的暗招,看来这个人水很深啊,绝对不是老族长说的那样。

问题是帅哥身上咋没了人味呢?难道他不是人?想到这儿我朝他望去,虽然屋子里光线很暗,但还是能看到他的身影拖在地下。

有影子肯定就不会是鬼,难道帅哥成了活跳尸?

这当然也不可能,虽然帅哥反应是不算快,但他肯定是活人无疑,问题是一个活人身上怎么会没有人味?

70、­阴­尸蜡烛

想到这儿我道:“我身上沒人味是马尾施的法术,我这兄弟估计十有八九也是。”

“嗯,很有可能。既然他让你们来肯定是造作准备了,蛊这个东西是天下最神奇的技能。”

“马尾这么大的本领,取个东西还需要加以他人之手?”我道。

“那当然了,我和他的身份都是非常隐秘不能外泄的,所以马尾不能自己过来,但這种事情又不能轻易交给别人做,他为什么选的你两我不知道,但你两肯定有他值得信任的地方。”

“什麽东西呢?”

“先别急,蛊师要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能给的。我先把食物整理一下,这个人魔说了你不信,是林小花的亲弟弟,可得把他照顾好了。”

“你是万歲山的人?”我惊诧的道。

“是啊,万岁山最没前途的蛊师,所以被安排在这里照顾这个要死的怪物。”他忿忿不平的道。

难怪他会和马尾勾结,原来是对现任管理者极度不爽所致。

随后他带我去了一处空间巨大却光線­阴­暗的大房间里,只见屋子里擺放着一些诸如橱柜床椅等一些日常生活用具,而屋子的左边则靠墙摆放着一根招魂蟠、一根哭丧­棒­,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法器。除此以外有一个巨大的铁钩,钩身上满是暗红­色­的血渍,而屋子右边的东西让人无法理解,居然是一处猪圈,猪圈里有两头猪,不过这两头猪从外形看和普通家猪就有本质区别,它们虽然一样肥头大耳,不过表情却凶悍许多,此时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不时的龇龇牙,就像即将展开攻击的野狼那样,而口水一滴滴的落入地,白森森的一嘴牙看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听一声轻微的响动,瘦子不知从哪拖出一具**男尸走进了屋子,死者的脖子上有一条刀疤。浑身上下包括伤口都显出惨白之­色­,他体内的血已被放的­干­­干­净净。

“你他妈的疯了?”

“我是疯了,在这个地方的人有几个是不疯的?你要想把东西带回去就少说废话。”他将尸体拖到大铁钩旁接着抱起尸体Сhā在铁钩上,两头猪顿时不安分的在圈里来回走动,似乎如果没有身材的限制它们立刻就要跳出来一般。

接着一幕更让我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了,瘦子将尸体腿部的­肉­用刀一片片割下,接着丢入猪圈中,两头猪立刻抢食起来,这人居然用人­肉­喂养家猪,怪不得之前它们盯着我的眼神如此奇特,原来是在惦记我这身­肉­。想到这我浑身汗毛凛凛。

很快死尸两条腿上的­肉­就被分割完全,白森森的腿骨赫然在目,看来这也是不久的将来我可以预见的下场,他则满脸微笑的走到猪圈旁看着两头肥猪将腿­肉­一点点的分食­干­净,如果说之前在屋子里的表现还算正常,在这个地方瘦子神情越发显得诡异。

只等两头肥猪哼哧哼哧将人­肉­吃完。瘦子拍了拍猪圈道:“猪吃人­肉­,人魔吃猪­肉­,就是这么个逻辑关系。”说罢扭头对我们道:“你们两可得有心理准备,待会见到的状况有点吓人,别乱吵吵,否则……”

“放心吧,吓人的事情我经历的不比你少。”

“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说罢他从橱柜里取出一盆凝固的猪油道:“把这玩意抹在脸上就成了,虽然你们没啥人味,但准备工作还是要做好。”

我和帅哥挖了点猪油抹在脸上和手上,随后瘦子带我们出了破旧的老楼转了一圈到了老楼背面。

这里停放着几辆破旧不堪的大客车,瘦子带我们上了其中一辆黄漆的客车,破旧的车厢内部满是灰尘蛛网,座位也早已破烂不堪,我车厢内有几处蜡烛油的痕迹,我正要低头仔细看是不是蜡烛油,就在这时在座位下方忽然生出一只苍白的人手,指甲又长又硬,猝不及防之下我都被吓了一跳,只见那只手握住破板凳的扶手接着一个戴着墨镜,表情呆板的“人”从座位上坐了起来。

他身上穿的衬衫和帆布裤子都是非常陈旧的款式,我只在民国题材的电视里才见人穿过,他露出的身体部分和手一样显得十分苍白,身体笔直的坐在那儿。

最可怕的是这人带着一定黑­色­的绅士帽,脸上带着一副大大的蛤蟆镜,所以我无法看清他的模样,而这人就定定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我正打算问瘦子是怎么回事?他冲我连连打手势示意我别说话,于是我们三人就这么站着一直等天­色­渐渐变黑。

忽然车厢里亮光一闪,那个怪人点着了蜡烛,那是一支粗如手腕的白­色­蜡烛,上面居然还刻着“福禄无极”四字,看来分外诡异,墨镜缓缓站起身子,机械的举起那根白­色­刻着“福禄无极”的蜡烛,­阴­森森道:“让我给你们引路吧。”虽然是说话了,但是口音含糊不清,就像是含了个烂桃儿,而且是一个音调,没有高低音之分。

这一听就不是人说话的腔调。

瘦子道:“这是­阴­尸,乃倭寇驱动尸体为其作战的一种邪恶法门,是东瀛巫术,嘉靖帝年间戚总兵曾率部出海于横屿进攻倭寇巢|­茓­,首遭此法突袭,万幸当日可用尸体不多,又得赵大海奋力死战,最终击溃敌军大获全胜,之后总兵从俘获倭寇口中得知倭奴国蛮夷有一种­操­控尸体的邪法,称之为­阴­尸领路,巫师可将日久不腐的尸体唤醒行动,而这种尸体不但自己可以行动,还可以带起身遭其余尸体,所以­阴­尸身周多为埋尸之地,只有尸气极重之所才能施以邪法。”

“你的意思是这里会有一处地方埋藏着大量尸体?”我道。

“没错,­阴­尸需以尸气培养,成型前遂已无生命,但仍需以人尸喂养,是极为­阴­森恐怖的倭奴国邪术,之后戚总兵未雨绸缪,急招永安土工入伍,方可化解­阴­尸之法,割首是永安土工对付­阴­尸常用之道,­阴­尸身体沉重,犹如钢铁,弱点只在脖颈,否则刀枪不入。”

“咱们来这儿割它脑袋?”

“我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来这儿就是为了它手上的蜡烛,马尾要的也就是­阴­尸蜡烛,这东西沾染了极重的尸气,属于大­阴­之物。”

“怎么拿?总不能硬抢吧?”

“当然不是,咱们得想法子绊倒它。”说罢瘦子从怀里取出一根蜡烛,点燃后摆放在车头位置,接着掰断了座位上的几根铁质扶手将几根铁管绑在一起。

起初我还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很快就见­阴­尸身子朝燃烧着的蜡烛转去,接着它迈步朝燃烧着的蜡烛走去。

当­阴­尸走到瘦子身边时,他猛的将之铁管Сhā入­阴­尸两腿间,只听咔的一声几根铁管居然生生被­阴­尸两腿夹断,不过它虽然没倒,但身体晃了几下手中的蜡烛脱手落入地下。

失去了人油蜡烛­阴­尸的行动忽然停止了,他笔直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残缺的雕像,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瘦子悄悄捡起蜡烛。

瘦子道:“这个蜡烛就是­操­控­阴­尸的法器。”说罢在座位上走了两步。

果然只见­阴­尸也随着他的步伐一步步走动,瘦子停它也停下了脚步,接着瘦子一口吹熄了烛火,­阴­尸噗通一声摔倒在车厢过道上,随后他将蜡烛递给我道:“马尾要的就是这根蜡烛,交给他你们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呆协叨亡。

71

我惊魂未定的取过這根蜡烛,鼻子里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估计是长时间和死尸接触后有的气味。不过有臭味也挺好,能证明这根蜡烛的与众不同。

想到这儿我将蜡烛放進包里返回了小村落,旅游团的人已经往山里出发了,走之前道友通过木老汉给我留了話,让我在这儿等他们回来,我不置可否去羊圈找到马尾后将那根蜡烛交给了他。

马尾仔细摩挲看了很長时间,满脸都是欣喜神­色­,就好像看到了宝贝一般,只听他嘴里微微念道:“到手了。终于到手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要了有啥用呢?”我好奇的道。

“这根蜡烛对我而言太重要了,果然没有看错你们两个。”他笑道,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疑问。

“没错這事儿正是我要问你的,我能理解自己身上的人味儿是因为上了血瞳的身体被鬼魂遮掩了,可我這个兄弟他明明是个人怎么会无人味呢?”

“那是因为……”马尾看了帅哥一眼道:“我可以肯定你这位朋友体内中了蛊毒,若是蛊毒不解,他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当然没有人味了。”

“啥,他中蛊毒了?”我震惊了。

“有一种手段可以轻易检测出人体内是否含有蛊毒,你冲一杯淡盐水给他喝下去。十分钟之后这人心口处会显现出一片淤青颜­色­。”

“可是他有自己的思想,他知道保护我的安全,行尸走­肉­会有知觉吗?”

“他并不是死尸制成的人蛊,只是被体内的蛊毒­操­控了思想,所以曾经在他思想里根深蒂固的想法是存在的,这个人反而会变的特别执着,看来下蛊的人是希望他不顾一切的保护你的安全,否则不会下这种蛊。”

终于明白帅哥身上发生的一切了,在他被姓王的用枪爆头之后,发现帅哥没死,于是将蛊种入他的体内,将一个活人生生变成了我的附庸,我愤怒到了极点,这算怎么回事?难道为了我的安全就能把一个毫不相­干­的**害成这副模样?都是爹生娘养的。将心比心何至于此。

想到这儿我毫不犹豫道:“你能替他解了蛊毒吗?他是一个好人,我亏欠他的实在太多了,不能再让他这样跟着我遭罪。”

“跟着你遭罪?既然有人用这种手段为你创造了一个保镖,这就说明你对他们而言十分重要,如果解了他体内的蛊,当他恢复了意识想要获得自由时或许就是他死亡之日,你一念之善很有可能害死他。”

“那怎么办?我不希望他就这样过一辈子,他不是我的附属品,他是一个人,他应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生活。”

“你不用和我说真理。找到给他下蛊的人,得到对方的同意你的兄弟才能真正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否则必死无疑。”马尾不是危言耸听,对方既然能使用蛊毒,自然不会是普通人,所以除非得到洛奇的授意。否则帅哥肯定会遭遇危险。

想到这儿我是真心替帅哥感到难受,好端端一个人被我祸害成这幅模样,想到这儿我忽然觉得一阵绝望。呆协叨技。

看出我心情不佳,马尾道:“你也不用过于自责,如果他不想保护你,对方也不会选择在他身上下蛊,所以他现在做的事情其实也是他心甘情愿所做之事。”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心里才难受,他是我的兄弟,不应该成这幅模样。”我道。

“如果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能控制自己的命运,那世界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能力越强的人越容易成为别人的俘虏,这就是人类世界必须遵循的自然规律。”马尾道。

这个年轻人无论是能力还是见识修为都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能有的,想到这儿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只是被遗弃的孤儿?”我道。

“我确实是被人遗弃的,但我不是孤儿,恰恰相反,我对很多人都有巨大的价值,而且我也善于利用这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遗弃吗?”

“这我上哪知道去。”

马尾高深莫测的一笑道:“你想知道吗?”

“你愿意告诉我吗?”

“当然愿意,而且是非常乐意。”

“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对我这么放心为什么?”

他高深莫测的笑了接着一字字道:“那只鼠妖在你身边对吗?”

我脑子顿时一炸,瞬间各种念头在一瞬间涌入我的脑子里,把我的思绪搅乱成一团,他怎么会知道鼠妖的?他怎么会知道鼠妖?之间马尾依旧是那副莫测高深的笑容。

但是马尾的莫测高深并没有惺惺作态的意思,在我看来甚至是带有亲近之意的,想到这儿我道:“你是玄月门人?”

“你相信世上还有玄月门存在吗?”他道。

“当然相信,因为鼠妖就是玄月门最后一代头领创造的神物?”

“哦,你认为鼠妖是由蛊物养成的?”

“除了这点,还能有何原因?”

马尾道:“鼠妖是集天地之气修炼而成的妖物,可不是人造的蛊物,你真要这么认为,可是对它的侮辱。”

“既然你是玄月门人,万岁山那些人能容忍你在其身侧?”

马尾嘿嘿笑道:“万岁山在你眼中是怎样一处地方?”

“一群杀人不眨眼的蛊师,手段毒辣,但本领通天。”

“哦,看来你对这些人有很深的成见啊。”马尾道。

“成见?这么说这些人在你眼中都是良善之辈了?”我道。

“良善当然谈不上,但身入玄门这个大江湖中就不能以杀人判断一个人的好坏,难道你没有杀过人?”

我道:“至少我没有亲手杀过人。”

马尾听了似乎有些诧异道:“你和鼠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天居然没有杀过人?这可是太搞笑了。”

“鼠妖一直是很萌的,而且非常善良,我不明白……”

话说到这儿马尾眼睛都瞪圆了道:“你说的确实是那只法力通天的鼠妖?”

“当然,三尾鼠妖这世上还能有第二只吗?”

马尾陷入了沉思中,过了很久才道:“这件事暂且不提,我只想知道你来万岁山的目的?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是在修炼,随后配合廖凡等人去对付海岭之王,可是突然跑到此地来又是为何?”

看来我的一举一动被马尾掌握的是清清楚楚,和他说瞎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于是我实话实说道:“我想帮助鼠妖剿灭万岁山,光复玄月门。”

“哦,你居然会有这样的念头?”他表情颇为诧异。

“没错,我以为鼠妖是玄月门养成的神蛊,所以我想帮它完成心愿。”

马尾呵呵大笑道:“原来如此,你也是真讲义气了,难得、真心难得。”他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提到了万岁山的神蛊,这也是万岁山集千人之力,万年之功所成的天下一蛊,如果你有心想见,那就跟我来。”

“这是万岁山的地界,你既然是玄月门人能随意出入?”

“是啊,天下奇蛊皆为玄月所出,万岁山是当今最大的蛊师聚集地,它如何能与玄月门撇清关系?”

我似乎是明白了道:“这么说玄月门与万岁山是死敌不过是我的臆测?”

“不光是你,也是所有不知内情之人的臆测,万岁山本就是玄月门的发源地,这儿就是我的家。”

原来如此,看来一切都是我过于想当然了,万岁山并非是我的敌人,那倪积明来到这儿的目的就和我背道而驰了,可既然我与他同来此地,总不能眼看着他倒霉。

72、蛊神

想到这儿我道:“既然你知道我來此的目的,肯定也知道我朋友来这儿的目的,能放他一马吗?”

“这件事待会再说。你不是相见蛊神吗?只有真正的勇士可以见到它,你做好准备了?”

“我当然见到过,那条青水古鳐对吗?”

马尾笑道:“当你见到真正的蛊神就知道古鳐不过是愚民祭拜的大魚而已。”呆协叨弟。

说罢他要走,我赶紧问出最后一个疑问:“既然玄月门和萬岁山师出同门,这根蜡烛为何要我去取?”

“因为那个地界既非玄月门也非万岁山,而是另有人掌控。”

“谁呢?”

馬尾皱了皱眉头道:“你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

“好吧,我拭目以待。”

路上马尾道:“万岁山真正的头领不是林小花,而是虫王,他所掌控的金蚕蛊是蛊神之外最强大的蛊物了。你所见到的荒废的厂房原址曾经被人称之为尸谷。虫王的金蚕蛊就是在那裏养成的。”

“尸谷虫王?虫王和尸谷有什麽关系?尸谷又是什么意思呢?”我道。

马尾道:“虫王是当地人,抗日战争年间此地被日寇占领,因为有人暴动杀了两名日本兵,所以全村人都遭到了屠杀,但虫王命硬,身中五枪但却没死,日本兵为了加速处理尸体,在土地上挖了个大坑,将所有尸体都抛入坑中放火焚烧,随即鬼子就撤退了。巧合的是随后天降暴雨浇熄了尸坑中的大火,虫王又一次大难不死。”

“所以当他醒来后发现巨大的尸坑中盘旋着一条|­乳­白­色­的双头蠕虫,这是一条生长于地下的超级蠕虫,如果没有意外打搅这种蠕虫千年不死,可以长到无限大,也是巫师们公认的灵界生物之一,而超级蠕虫出了吃地下生长的植物根茎,生活于地下的小动物,也食用埋葬的死人尸体,而这条蠕虫就是被火焰焚烧的人­肉­气味吸引,大着胆子钻了出来食用尸体。”

“当时虫王虽然年纪不大,但心理素质够好,他知道自己身负重伤,根本无法逃脱蠕虫的攻击。于是闭目装死,于是他在尸堆如山的坑中足足呆了数十天,渴了就喝自己的尿,饿了就吃人­肉­,因为此地地处偏远,所以一直没人发现这桩惨绝人寰的集体屠杀事件,之后虫王身体渐渐恢复,而蠕虫也最终将食用的目标对准了虫王,顺便说一句当时的尸体基本都已腐烂,环境可想而知,而虫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隐忍不发。最终等来了自己的机会。”

“当蠕虫嘴巴靠近虫王时他一口咬住蠕虫嘴巴左边的­肉­,蠕虫虽然体积庞大,但皮­肉­并不坚硬,死死咬住后随它如何挣扎虫王都不松口,而咬破后流出的血浆淌过他的嘴边,流入他身体上。嘴上的血液虫王随手擦拭­干­净,但身上因为与蠕虫激烈的搏斗一时无法照顾到,结果受到蠕虫血液被腐蚀烂脱了一层皮­肉­,但最终他战胜了蠕虫,并在异人的指点下成功的驯化了它,金蚕蛊正是用这条千年老虫修炼而成的,而那片供养蠕虫的尸坑,后来被巫蛊师称为尸谷,尸谷虫王由此得来。”

“但虫王也是个很奇特的巫师,虽然能力通天,但却极少露面,所以没几个人知道虫王到底是谁。”

“既然是个有大神通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神神秘秘呢?”我道。

“这是因为金蚕蛊在巫蛊中是大忌,是被禁止修炼的禁术,虫王练成了这等法术自然是少见人为妙了。”

“可是为什么要禁止修炼金蚕蛊呢?这种蛊虫很多人都知道,我没入这行时也知道金蚕蛊,可蛊师反而不能修炼,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并不是巫师不能修炼,而是修炼此法的巫师必须是得到最高权力者许可的,换而言之这种人必须是蛊师中辈分最高、能力最强者才能修炼,这就好比是核武器,因为威力太大所以大国将之控制在手后就要控制别的小国不许他们建造,这是保证权威最重要的手段,金蚕蛊就是蛊师江湖中的原子弹。”

“连你都没见过他?”

“不光是我,包括林小花也没见过他,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蛊师,所以林小花的统治并不牢固,虫王一日不除,她永远无法心安理得的当老大。”

一路到了废弃厂房边,荒芜­阴­森的区域十分安静,只是不知道其中还会存在什么古怪的事物?

我们悄悄潜进了大楼,马尾熟门熟路走到一楼中间的屋子,这间屋子我也来过,里面还保留着书桌和一些档案柜,书桌上甚至还有很多发黄­干­枯的文件,甚至还有一个破烂不堪的镜框,马尾上前按住镜框一按。

整个镜框被按进了书桌内,接着嘎啦啦一阵响动,整个书桌朝前移动了近一米左右的距离,下面一个正方形的入口露了出来,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我深深吸了口气道:“原来是另有天地啊。”用手电照­射­只见一截长长的石梯顺延而下,入口深入地下,马尾当先而入。

我们向下走了很长时间才算到底,踏入地面后除了手电能照­射­到的区域,其余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一阵流水声却清晰无比。

四下照­射­只见这是一处空间极大的区域,应该是用来储存雨水的地下蓄水池,不过很快我就推翻了这个判断,因为当手电照向正前方时一条石雕的满身鳞片相貌凶恶的蛇出现在我们眼前,这条蛇刻工­精­美,栩栩如生,不过在蛇身之上踏着一只巨大的人脚,而蛇头则向上伸展看表情似乎是相对这只脚的主人展开反击。

手电缓缓向上移动,我们继而发现这只脚上面是一尊穿着盔甲的巨人,如果说这条石雕蛇已经不小,那么人的雕像就可以用巨大来形容,当电筒光束照­射­到他的脑袋时,大致推断这尊雕像至少有二十米的高度,只见他怒目横眉的俯视着脚下那条巨蟒,表情唯妙唯俏,可这尊雕像并不是常见的神佛道或是天尊雕像,手中拿着的也是一柄三头铁叉,总之我从来没见过如此风格的人形雕像,马尾走到巨型雕像前道:“真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镇妖尊者,看来这条路可不算好走。”

“什么镇妖尊者?”我问道。

“据传这是上古巫妖大战时巫祖战胜妖祖后镇压它的法柱,咱们往后照的话应该可以发现人物雕像都是浮雕在一根巨型石柱上的,而石柱底部就是镇压的妖魂。”

“这就是个神话传说吧?”。

“不知道,总之在中原之地包括中东的一些国家都曾经发现过这种类型的石柱,那根三角叉并不是我们中国的传统兵刃,所以这种雕像绝不是中国所独有的,但是看到这根石柱大家最好小心些,这是至­阴­大凶的所在,说不定在这里就会存在某种可怕的东西。”

我正打算仔细观察镇妖柱,就听马尾道:“赶紧把手电筒关了。”

我心知不好立刻关掉了手电,失去光源后一切又被黑暗所包裹,然而黑暗的空间里却出现了一个发着绿光的人形物体朝我们这快速移动而来,从轮廓而言比正常人高大出不止一倍。

不过随着我们这里的亮光消失,对面人形物体移动速度也渐渐缓慢下来,直至一动不动,马尾道:“千万不要乱动,尽量不要发出声响。”

过了一会儿只见对面发着绿光的物体仰脖子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却不似人声,而是类似于棕熊捕食时发出的声响,这里空间虽大,但封闭­性­能极好所以声音显得震耳欲聋,我们居然来到了人魔的老巢。

73、蛊神(中)

人魔吼完这一嗓子转身蹒跚的朝黑暗深處走去,直到踪影全无马尾道:“安全了。”

他边说话边用手电照­射­浮雕四周,只见浮雕的巨型人像只占石柱不到三分之一的部分。我正自暗中赞叹这雕刻石柱的人得花多少石料才能弄出一根这样的石柱来,只见马尾点燃了一根冷烟花,瞬间石洞内大片的范围被照­射­的猶如白昼一般,这下照亮了整片区域,在这巨大的地下空间看整体居然是一件庙宇,除了石柱还有四尊造型各异的巨型神像。

以石头神像的容貌、服飾来判断似乎又不是属于中国传统的神佛道三界中任何一界。

这地下居然有一处极为宽阔宏大的神庙,这一幕可实实在在震撼了我,我瞪着眼正要仔细觀察,只听一阵巨大的怒吼声隐隐传来。马尾道:“不好。”将手中的冷烟花朝前方远远丢去。呆每庄亡。

只见身着脏兮兮巨大牛仔背带褲的人魔,手持巨型双刃斧朝我们这裏跌跌撞撞大步赶来,在暗红­色­冷烟花的映照下,他一对无瞳仁的白­色­眼球被冷烟火火光映的通红,古怪的地下大庙中一个面相狰狞的人魔朝我们所在跌跌撞撞走来,我慌了道:“怎么办?”

“没啥好紧张的,跑呗。”

“啥?这个地方我们还能往哪跑,穿墙吗?”

“这么高的神像,你不会爬上去啊,人魔腿脚不便,爬不了高地。”我心里埋怨马尾看似挺靠谱一人。做事情丝毫不经大脑,明明知道洞里有个人魔,还用冷烟火把这个怪物招惹过来。

我正要爬上距离最近的一尊神像,马尾道:“这是我的。你另外选一个。”

于是我爬上左手边的一尊神像,神像很高。估计有近二十几米的高度,以我的身手爬起来毫不费力,随后骑在神像的肩膀上我道:“咱们这样是安全了,问题是怎么走呢?”

“担心啥啊。既来之则安之。”说话间冷烟花逐渐熄灭,洞里的光线变的黯淡,马尾随即又点燃一支,照亮一片区域,只见他也骑在神像的肩膀上。

马尾所在的神像双手平举至胸前,手掌中捧着一个四方铜炉,炉壁四周全是一些奇怪的纹饰雕刻,只见马尾将那根­阴­尸蜡烛Сhā在铜炉中点燃,随后稳稳坐在神像肩膀上对我道:“一定坐稳了,千万别掉下去。”

很快人魔到了神像下,他用大斧子来回左右劈在神像身体上,发出沉闷的吼叫声。

第二支冷烟花光线也渐弱了直到消亡,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神像身前一点黄豆般大小的烛火,马尾除了一张脸整个身体都都被黑暗包裹。

人魔似乎并不打算离开,虽然我无法看见他的动作,但能听见他连声的怒吼,坐了一会儿我道:“兄弟,这事儿到底准备怎么办呢?我们身上也没带粮食,要是不离开会被饿死的。”

“放心吧,饿不死你。”话虽然这么说但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是呆呆的坐在那儿盯着烛火一动不动。

这蜡烛虽然看来比较粗大,但燃烧的速度较快,很快低于铜炉之口,光线顿时变的更加昏暗,马尾的脸也没入黑暗之中。

刺啦一声,又是暗红­色­的冷烟花在黑暗的空间点亮,只见马尾双目一动不动的望着下面的人魔,表情似乎变得十分虔诚。

我正在奇怪他脸上表情的变化,黑暗的空间中响起了一声巨大的咔嗒声响。

这声音就像是齿轮咬合时发出的声音,我侧耳倾听,过了一会儿只听又是咔嗒一声,接着这种声音犹如爆豆一般发出密集的声响,我身子底下的雕像一震,居然开始缓缓转动起来,不光是我,四尊巨大的铜像齐齐转动,而庙的顶部传来“啪啪”响动,接着点点火光闪现,七展造型独特的灯笼不知什么原因被点亮,每一盏灯笼直径三四米,属于巨型灯笼,将巨大的神庙空间照亮,只见四座雕像全部面对那根巨型石柱。

“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慌张道。

“从现在开始把你嘴闭上,最好不要发出一点点声音。”他冷冷道。

忽然我身后响起了一阵巨大的音乐声,声音仿佛是千百名僧人一起诵经的佛音,其中有佛器的击打声音,有僧人吟唱的声音,一切仿佛置身佛门之地,然而在这种地方出现这种声音并不能让人心虚宁静,反而显得诡异无比,因为这声音来自于身后,转身望去只见我们身后巨型雕像的嘴巴不知道何时已经张开,声音似乎就是从它们嘴里传出,而在烛火的照耀下雕像通体发出闪闪金光,这几座巨型雕像居然像是黄金所铸。

接着只听嘭嘭几声大响,只见正面以对的石柱开始缓缓移动,而它底部一个巨大的洞口便渐渐展露而出。

配合着那诡异的佛音,石柱渐渐移开,一个巨大的洞口暴露在我们眼皮底下,巨大而深邃的洞口就像是魔鬼长大的嘴巴,似乎随时都会爆然而起将我们整个吞噬。

接着我隐约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我仰起头仔细闻了闻,气味非常清晰。

“这是血河,是人都说养蛊,却不知蛊必须在血水中养成。”马尾道。

我倒抽一口冷气道:“这得要多少血才成?”

“养蛊本来就是千难万险之事,何况这是蛊神,一旦养成根本不是人能想象到的困难。”马尾话音刚落只见巨大的洞口一股暗红­色­的液体满溢而出,很快血水便淹没而上,他倒是很兴奋,不停的用手沾着血水然后舔­干­净手上的鲜血。

而血水溢出的量越来越大,很快人魔下半身就完全浸在血水中,而难闻的血腥气则更加浓重,可是鲜血的味道刺激了人魔的行为,他更加狂怒的举起手斧怒吼着。

就在我束手无策的看着不断上涨的血水,忽然洞口方向的血水扬起一阵水花,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接着又是一阵水花扬起,暗红­色­的血水中扬起一道水线朝雕像所在快速游来,我在高处看的清清楚楚,显然洞里面冒出来的不仅仅只有血水,不过水线在即将靠近雕像时忽然消失不见了,就在我四下打量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时,忽然靠着雕像而立的人魔发出惊天动地一声怒吼。

此时古怪的音乐节奏逐渐加快,人魔紧紧抓住雕像的一个脚趾,整个身体也向后横着飘起,似乎水里面有东西冲相反的方向拉扯着它,只见人魔大声嘶吼着,忽然轰的一声血水激­射­而起,在瞬间出现的空隙中我看见一截满是乌黑鳞片的躯体滚滚划过,又粗又壮,似乎是一条巨型蟒蛇的身体。

随着水花平落,那截不知道是何种生物的躯体重新被暗红­色­的血水覆盖,而人魔终于松了手,只见它上半截身体在血水中随着水流动的方向缓慢的飘动着,腰部以下的身体则都不见了,伤口周围的切面看来平整光滑,就似被锋利的刀刃切割后的状态。

马尾看到这一切冷冷笑道:“好一处一处镇妖殿。”

血水并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而水位也越来越高,如果此刻我们下去寻找出路很可能会被隐身于血水中的蛊神袭击,以它对于人魔的攻击能力判断对付我们这样的人,基本是一口一个,很可能在我们还没有到出口前便全部葬身于它的腹中,可如果不下去也是坐以待毙,因为血水迟早会将雕像淹没。

74、蛊神(下)

即使我们不被淹死,水位上升后它依然可以對我们展开攻击,而大殿里不停发出的靡靡之声也让我们心烦意乱。马尾毫不慌乱,他伸手将铜炉中燃烧的点点烛火熄灭,只听咔咔作响,石柱又朝原来的位置移动,雕像也轉回了原位,接着顶上七盏灯笼顿时熄灭了四盏,光线立刻變的黯淡下来。

接着马尾一头便扎入了水中,我紧张的四下打量着水面上的变化,只见漂浮在水面的人魔尸体忽然晃了晃就沉入了水底。这时水花四溅马尾拿着他丢下的那柄铁斧鑽出水面,接着将斧头一把丢入我所在神像脚下的血水中道:“下来。”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果你是玄月门人还怕蛊神吗?它可是你的保护神。”

天知道水里面的究竟是什么怪物,我就是死也不想下到這摊血水里。

“展示一下你的胆量,至少讓我知道你真的是玄月门人,来吧,哪怕是站也可以证明自己。”

蛊神一定在吞噬人魔的身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也是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只觉得血水虽然气味近似于鲜血,但水质并不粘稠,和普通河水差不多。刚要钻出水中往回爬忽然感觉暗流涌动,我暗道不好魂飞魄散之下紧紧贴着雕像底部一动都不敢动,接着见到一截又粗又长黑­色­的类似于蛇身的躯体贴在我身边很近的位置快速游过,它似乎没有发现我。这让我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

它的身体极长,翻翻滚滚从我身边游过。而红­色­的水中不可见物,无法分辨它与我之间的实际距离,但我能感觉到水下的暗流涌动,很快我感到暗流消失。可是没等我松口气,却见马尾冲我身后指了指,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笑容,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头皮一紧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鼓足了勇气回头望去,赫然见到红­色­的河水里漂浮着一颗巨大的像极了?头一般乌黑­色­的动物脑袋,因为颜­色­是黑­色­,所以在红­色­的河水里异常醒目。

只见它嘴巴狭长宽阔,额头有一对乌黑油亮的犄角,除了没有?须其余的部位像极了?头,我与它之间的距离最多有两三米远,所以能够清晰的看见它头上的每一个部位,这其中最可怕的的就是它的一对眼珠,完全没有瞳孔瞳仁之分,就是一对白­色­的圆球体,每一只眼珠子都有人拳头一般大小,而它的脑袋根据目测至少和我整个身体差不多大小,如此近距离对视我只觉得浑身发软,似乎都要尿了,时间仿佛都要停止一般,我甚至觉得身周一切都变得静止了,连音乐似乎都以消失。

僵持了一会儿这个可怕的生物缓缓扬起脑袋,隐藏于水中巨大的身体透水而出,只见乌黑的鳞片根根犹如盾牌大小,而我在它面前简直就像是一只蚂蚁,只见它那对雪白的眼珠子始终对着我,接着张开了那张巨大的嘴巴,两排犹如砍刀一般锋利的牙齿清晰可见,这时我才发现它脸上居然有好几个鼻孔,面对这恐怖、庞大的生物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因为后面的结果可想而知,可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而只听到哗啦一声轻响,我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致命一击,当我睁开眼睛那条不知道是?还是蛇的怪物就以不见了,而我身体前方的血水中一条笔直的水线快速朝大洞方向游去。

它居然放了我,而血水此时以上升至我脖颈处,我赶紧咬牙坚持爬上了雕像手部的位置,因为浑身极度酸软我使出吃­奶­的劲才爬上雕像肩部,整个人彻底瘫软在高出,随后只听咔咔响动,雕像转回了原来的位置,在烛火熄灭的一刹那我看见石柱的洞口处产生了一个漩涡,似乎此地所有的血水都朝洞里回流而去,随即火光晃动洞内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流水声在黑暗的环境中十分清晰,不知道是回流还是继续上涨,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石柱响动,似乎移回原位,当马尾再度点亮一支冷烟花发现神殿里的血水已不见了,只有地面留下一些湿漉漉的红­色­痕迹,洞内重又恢复了之前平静的状态,我再也无法忍受,张嘴狂吐起来。

马尾坐在神像之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就像小孩看着属于自己的玩具。

“你这个疯子,故意出我洋相对吗?如果这怪物把我吞进肚子里只是为了博你一笑?”我愤怒了质问道。

“这么想你就小看我了,当然我不怪你,因为你不知道内情。”

“是吗?那就请你把这个该死的内情告诉我,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大傻瓜一样被人耍的团团转。”

“你应该很早就知道万岁山有蛊神对吗?”

“是的,我知道万岁山这帮疯子用无辜女孩祭祀这洞里的怪物。”

“请你冷静,这可是万岁山人的信仰,你把蛊神说成怪物,这就好比你对信佛的人侮辱佛祖是一个道理,之前你问我这里面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血水,这可都是蛊师们以自己体内鲜血汇聚而成的血河,这里面有多少亡灵的意志?蛊神就是他们以生命创造而出的强大力量,用以保护万岁山的所有蛊师。”

说到这儿马尾顿了顿问我道:“还记得你在山洞里看到的幽冥狼吗?”

连这他都知道了,可以肯定他和鼠妖是一头的,我暗中松了口气道:“当然记得,上面记载的文字说幽冥狼是玄月门的守护神。”

“明万历年间玄月门和茅山宗于当阳山大战,被茅山宗屠戮殆尽后让蛊师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是图獭邪神还是幽冥狼都是不存在的,当有危险降临,指望不了这些杜撰而出的神,所以幸存的蛊师就四处搜集人血,用以养成蛊神,皇天不负有心人,集天下蛊师的能量终于养成了这世上力量最强大的蛊神,万岁山为什么坚如磐石?就是因为其中有蛊神存在,那些牛鼻子老道不敢侵入,所以玄月门才能存活至今,继续发展下去。”

我道:“我一直觉得万岁山和玄月门是对立的两派,没想到万岁山根本就是玄月门的继续。”呆每庄弟。

“这世界上没有一个组织能比蛊师更为团结的,我们永远不会分离,永远不会抛弃对方,即便是最困难的时候也不会放弃同伴,这也是我们能渡过难关的原因所在。”

“这么说玄月门和茅山宗的大战在历史上是真实存在的?”

“是。”

“为什么会发生?”

“玄月门就是以蛊创物的门派,蛊猫、蛊狗、蛊尸……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马尾道。

“我之前说过被你否了,但我觉得玄月门创造的蛊神应该是鼠妖,而非洞里的这条巨物。”

马尾笑了道:“你恰好说反过来,之所以这样并不是因为玄月门创造了鼠妖,而是鼠妖创造了玄月门。”

“什么?这、这、这怎么可能?”我简直傻了

“虽然你很崇拜鼠妖的能力,但是妄自尊大的­性­格还是让你不能相信自己师从一只老鼠对吗?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就是鼠妖创造了玄月门,如今玄月门所有制蛊之法都是来自于鼠妖教授,没有它就没有如今的蛊师,更加没有玄月门存在,所以三百年前当阳山爆发的玄月门与茅山宗大战诱因就是为了鼠妖,因为它是妖,而茅山宗是天下最大的镇妖门派,玄月门人身为鼠妖的徒子徒孙当然不能容忍道士伤害师祖爷,于是一场旷世之战在道士与蛊师之间爆发,最终以玄月门被灭派而告终”

75、恩怨往事

对于鼠妖的身世我多少猜出了一点,但我還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曲折,想到这儿我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中的疑问道:“到这份上了你应该告诉我鼠妖找到我究竟是不是巧合?”

“当然不是。杨川,从一开始你就是我们这个计划中的一份子,而且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這么说廖叔、洛奇……”

他摇头道:“他们与这个计划沒有一点关系,这些人之所以找到你道理和我们是一样的,都是看中了你特殊的体质,你不平凡的天赋注定不会有平凡的一生,所以我们两方同时找到了你,他们希望借由你的手杀死海岭之王,而我们需要的是鼠妖可以有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修炼之地。在你身边是最合適的,因为你与生俱来的妖冶之气可以遮掩鼠妖修炼时产生的妖气。”

“我的妖气遮掩鼠妖修炼时的妖气?这句话我该如何理解?”

“人和妖物在修炼时都會有­精­气闪现,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物体,常人是无法看见的,但修炼之人却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动物修炼之气被称为给妖气,而人则称之为元气或是­精­气,鼠妖想要提升本领,练气则是根本,而妖物练气过程中就会产生妖气,鼠妖本身能力极强。所以妖气必然强盛,若是被道门中人发觉,后果不堪设想,但是你的体质是可以吸入妖气的。所以鼠妖就会在修炼时将自身气魄储存在你的体内,这就好比你的身体是个储物箱。它将需要的物品储存进去,需要时再拿出来使用,杨先生,千万不要小看你的这个天赋。能有如此资质的人大多都是极为成功的道士或是魔头。”

“在你和鼠妖初次见面时它因为长期无法修炼,本体几乎退化成了修炼前的状态,所以法体很轻易就被廖凡给破了,但是和你相处了一段时间它的能力有巨大的提升,当然其实也就是正常的恢复,但在你看来则是能力的突飞猛进,再到后来的炼魂之术其实就是鼠妖从你体内取回属于自己的气魄,那个­精­气球就是气魄,若是修炼到气魄可以驱出体外再有天赋也得数十年的时间,而你短短一天就能做到,这可不是因为你天赋凛然,而是这层气魄根本就是鼠妖的,非你体内之物才可以轻松取出。”

“明白了,我一直想不通这样一个本领神通的妖物为何会选择我作为它的朋友,没想到……”

“杨先生,有些事情不要想得过于极端了,鼠妖开始见你确实是在利用你,但之后你两相处下来彼此对对方都有了真感情,从殄官伤害能力尚未恢复的鼠妖时你就注定是它的保护神,虽然它的本领比你要大过一万倍,但鼠妖千百年来都是孤身一人立于天地之间,只有你能让它以­性­命相托,杨先生,鼠妖对你的感情是真挚的,这也是我们之前压根没想到的状况。”

听他这么说我心情顿时变的复杂,是啊,鼠妖确实对我­性­命相托,否则岂能将气魄存于我身。

想到这儿我道:“真没想到和鼠妖能有这层交集。”

马尾道:“还有一层道理是你没有想到的,鼠妖借由你的身体恢复了本身法体,所以你就成了玄月门的大恩人,因为你保全了玄月门的创派始祖,也为玄月门的生存发展做出了最重要的贡献,杨先生,请受我一拜。”说罢他就要跪下。

我赶紧上前扶住他道:“千万别客气,这是咱们的缘分,能为鼠妖做这些事情我心甘情愿。”

“先生高义。”

“真别客气,我和鼠妖就是缘分,否则人和鼠怎能成为生死之交?我不敢说鼠妖仰仗我,但如果它需要,我一定挺它,也决不会让任何伤害它。”

“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易,你知道想要取鼠妖­性­命的都是些什么人?”

“我知道,茅山宗的道士。”

“应该说是天下所有的道士,天下道门茅山为尊,包括?虎天师也得尊其为大,尤其是当茅山宗举起降妖除魔的大旗,道门正统谁敢不从?否则以玄月门当年的势力,仅凭茅山宗一门如何将之尽数剿灭?他们集合了天下道门势力共同发难所致。”

“这群卑鄙的人,真是辱没道宗名头。”我道。

“也没什么可抱怨的,道士和妖魔鬼怪天生就是死对头,他将目标对准鼠妖从根本而言你找不出他的毛病,更不能说这是错的,而玄月门作为鼠妖徒子徒孙在这种时候当然要替老祖宗出头挡祸,争端一起自然死伤无数,人类社会的秩序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弱­肉­强食。弱小就预示着灭亡或是牺牲,所以不要怪别人心狠手辣,只能怪自己懦弱无能。”

蛊师的人生价值观还真是与众不同,于是我道:“看来你带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让蛊神验明我的正身对吗?”

“事关重大,不敢轻易对待,还望先生理解。”

“接下来该怎办?”我道。

“我希望能迎回始祖,这对于整个玄月门人都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你确定以玄月门现在的实力可以对抗那些人了?”

“万岁山经过多年的发展在经营,现在已经拥有极强的蛊师力量,而且我们培养了大批身手强悍的战士,这些人将对入侵者构成最致命的打击,而且我们控制着三向之地。”

“这个地方我真觉得很奇特,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们铺设的密道吗?”

“这是玄月门的先人留给我们的特殊遗产,就是从飞天将军的地下墓|­茓­中能同时通往三处山地,而且只能由内向外,外部是无法找到通往飞天将军墓的洞口,这样就避免玄月门再次受到当阳山大战时被道门中人堵在山中一网打尽的可能,毕竟我们人少,他们人多,有这样一处区域,我们就能做到瞬间分散力量,或是赶去支援,这是一处非常重要的战略要地,其作用一点不比蛊神逊­色­,所以凭玄月门人齐心协力,以及三向之地神奇和蛊神的巨大威力,我相信在新一轮的争夺中玄月门不会输给这些牛鼻子老道的。”

听他说话的语气,我丝毫不觉得这会是个孤儿,于是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人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即便露出一张女人的面孔,这个女人大约四十多岁年纪,皮肤白皙,五官俊秀,但一双大眼眼神异常犀利,尤其是当她盯着你看时,那眼神似乎能戳到你心里,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光看眼神就知道这是个异常强势的女人,不用说她肯定就是林小花了。

果不其然她道:“我叫林小花,万岁山目前是我暂时代管,只等迎回始祖了。”这个女人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就是心狠手辣,不认亲情。

可是经过这一天的相处,我也没觉着她有多凶狠,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和我没到那份上,想到这儿我道:“鼠妖现在就在我的家里。”想到这儿我忽然脑子一转道:“有个道士是知道这一情况的,会不会……”

一听这句话林小花的表情顿时就变了道:“这个人是茅山宗……”呆每庄号。

“他是巫山派的,叫陆商秦。”

“这种小脚­色­我不知道,巫山派虽然名列三大派之一,但和另两派相差甚远,不过消息如果传出去了就会给你和你的家人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这些道士不会放过你的。”

76、山魈

我顿时慌了道:“那該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杀了他,对付这类人决不能心慈手软。”;林小花毫不犹豫道。

“杀人?没必要吧,我和他关系处的不错啊。这人也不是啥罪大恶极的坏人,杀他……”

“这個世界并不是只有坏人才该死,有时候好人更该死,关键在于他是不是妨碍到你的安全,陆商秦知道始祖下落一旦捅出去那些自诩为道門正统人就会闻风而动,到时候三大派高手会尽数赶来,到时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老实说我现在的准备工作還不是很完全,所以不想和他们发生全面冲突。杨先生,为了始祖的安全,陆商秦必须得死。”

林小花说的斩钉截铁,但我实在不愿意杀这样一个正直的人,于是道:“都這么多天过去了,如果他会透露消息,早就和人說过了,知道的人……”

“那就灭了巫山派满门,反正迟早是要一战,拔走一颗钉子对我们也不是坏事。”呆每来血。

我倒抽一口冷气道:“说杀人就杀人?”

林小花笑道:“杨先生,人有多残忍你了解的还不够透彻。我带你看一处地方,或许你就会明白了。”

说罢他走到巨型神庙左侧区域,只见巨大的青砖石墙还残存着血水的痕迹,不知道她如何­操­控的。只见双手如风在青砖石墙上一阵戳动,随即就听咔咔作响。青砖两边挪开,石壁上又露出一个方形的洞口。

暗层中隐隐有紫光闪烁,在黑暗的洞|­茓­里看的很清楚,林小花道:“没人知道此地还有一处血池­肉­林。给你开开眼。”说罢朝洞中走去。

我也跟了过去,只见这里居然是一片铁矿矿床所在,但是铁矿面积并不大,岩层被人磨平,铺了一层厚实的石砖,而之所以要铺石砖是因为在矿床深处有一处巨大的以白­色­大理石搭建的类似于澡池一般的大型容器,容器中满是暗红­色­的血液,而在容器上方的岩层则倒挂着许多人体的骨骼,这些森森白骨双手被反绑,应该是倒吊着流尽鲜血而亡,场面看来惨不忍睹,而血池内则漂浮着无数的人体脏器,满眼都是心肝脾肺肾,这里简直就是一处修罗场,如果胆子小点的人在这里只怕当场就会发疯。

饶是如此我还是一阵阵反胃差点吐了,林小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在这里你看到所有被吊着的骸骨都是当年玄月门中最为重要的领导者,他们被道士抓住后如果不投降就会被杀死吊在铁矿里,因为此地是玄月门最重要的地盘,被他们占领后就成了炫耀、恫吓天下蛊师的区域,许多名震天下的大蛊师被道士们以­奸­计所害,杀死后尸体就永远的挂在这里,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保持此地原貌不变?”

“你们是用以提醒自己对吗?”

“对,我们要告诉后人们当年玄月门人是如何被凄惨迫害的,这笔账迟早要找那些道士们讨回来,每当有蛊师懈怠或是被那些臭道士蛊惑而对其产生了怜悯之心时,就会带他来这里参观一下,看看这些道门正统当年是如何迫害玄月门人的。”

我无言以对了,因为现场的环境确实过于凄惨,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这种状况都不免内心感到极度愤怒,林小花道:“杨先生,陆商秦或许是个好人,但他身边都是好人吗?你愿意为这些人而放弃玄月门人的­性­命?我们可是始祖的门人。”

“你别说了,让我安静一下,心里好乱。”我心里乱成一团,无不想杀人,可如果不杀他一旦鼠妖的消息传出去,该如何对付那些道士?林小花的主意确实比较极端,但这确实是唯一能行得通的手段。

“必须杀了他?”我想最后努力一次。

“必须杀了他,不过杨先生放心,这种事情可不能让你来做,有专门的人会办这事儿,但是需要你把陆商秦给引出来,眼下还不是和道士们大打出手的时候,所以这种事情必须要做的­干­净,所以杨先生,接下来要拜托你做两件事,第一是迎回始祖。第二是杀死陆商秦。没啥问题吧?”

“我尽力而为。”

“杨先生,玄月门的所有秘密我都仔细对你而言,没有半点隐瞒,从接受始祖那一天起你的命运就和玄月门牢牢挂靠在了一起,正如你之前所说愿意为始祖奉献一切,这话肯定不是你随口说的对吗?”

“呃……当然不是。”我道。

“好,你想要知道的全部都知道了,帅哥体内的蛊毒我会替他清除,最多五天他就能恢复正常,陆商秦就拜托杨先生了。”

虽然我心里还在犹豫,但嘴上答应了她,否则能不能出这个洞都难说,出了洞口我道:“林大姐,我该怎么称呼你,是掌门吗?”

她笑道:“就喊我林大姐吧,这个称呼其实挺好的,比掌门听起来更令人感到舒服。”

再强势的女人,心里总是有柔软之地,这和男人是有根本区别的,说这番话时她笑的有些勉强。

人生其实就是生活在一场巨大的魔咒之中,当你获得一些东西时必将失去一些东西,所以林小花能坐在这样的位置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情,或许在她内心深处更愿意与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而非当什么玄月门的掌门。

回村子的路上我道:“林大姐,有件事我想求你。”

“说罢,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答应你。”

“请你不要再用童男女祭祀蛊神了,这些……”

林小花笑了道:“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难道你真以为我会把玄月门的后人用去喂养蛊神?这些后人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资源,让他们白白送死我没那么傻。”

“这么说祭祀者都活着在?”

“当然都活着,这些人都成了超级战士,这一计划除了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其余大部分人都蒙在鼓里,包括玄月门人,这些人或许是将来对付道门中人最主要的力量,也是我手上最重要的王牌。”

我惊讶的道:“如此重要的计划就这么让我知道了?”

“是的,既然始祖能以­性­命托付杨先生,我又何必对你隐瞒。”林小花毫不犹豫道。

话说到这份上我只能承认自己对于万岁山确实很重要了。

至于葫芦谷的村子不用说自然是万岁山的一支,他们是万岁山第一道屏障,预警区,这么多年过去了,所有道门正统的人都以为万岁山是自成一派的蛊师集团,和玄月门没有半点关系,足可见林小花迷惑敌人的计策有多成功了。

暗杀陆商秦的人并未露面,林小花告诉我只要将人引出来后面的事情就与我无关了,而倪积明已经离开了,打通电话后他告诉我关于爷爷遇害的内幕和铁牛山的秘密他已经大致了解了,作为一名专业的神秘事件调查员,他很清楚有的事情是不能横生枝节的,因为一旦展开,他根本没有控制时间发展的能力,所以作为一名调查人员,他必须有判断事务的能力。

于是我踏上了回家迎接“始祖”灭口“知情人”的路途。

由于等不了旅游团,出村子是何伟峰送我的,一路中山清水秀真是漂亮风景,看的我是心旷神怡,再穿过一片河柳茂盛的水塘区域时何伟峰皱着眉头四处看了看道:“情况有点不对头啊。”

“咋了,你发现什么了。”我顿时紧张起来。

“我好像闻到一股山魈的体臭味。”

77、降头

于是他领着我躲在了一個土丘下,这个位置能清楚的观察四周区域,过了大约七八分钟后只见两团黑影在河柳深处出现。随着距离我们越来越近逐渐变的清晰,并不是山魈,而是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男人身材­精­瘦,女人则十分豐满,满头长发又黑又粗又密,不过两人表情鬼鬼祟祟,看样子就不像好人,走到此地只听男人道:“咱挑这地方沒话说吧?”

女的嘻嘻一笑道:“确实好的很。我给你个奖励。”说罢搂着男人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两人随后亲親我我的说了会儿情话,女人道:“得了,回去再让你开心,你可别耽误我的正事。”

男人­淫­笑者道:“待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呆有页技。

女人满脸的笑容忽然就凝固住了,冷冷道:“老三,我可提醒你一点,在我行功时千万不要挪動我的身体,这对你對我都是非常危险的,想让我死的方法有很多种,但这种方式肯定是最坏的。”

男人赶紧道:“你是越说越不像了。我爱你都来不及,还舍得让你死吗?放心吧,我肯定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女人摸着他的脸道:“这才乖呢。”说罢费力的盘起两条肥腿坐在地下,闭上双眼嘴里念念有词。过了片刻只见她原本乌黑的头发越变越白,整个人的面­色­也是如此。甚至连眉毛都变得白如霜雪,在黑暗的夜­色­中看来即诡异又恐怖,又过了一会儿女人忽然张开了眼睛只见她的满头长发忽然根根直竖而起,接着女人张嘴发出一声凄厉的笑声。脑袋便脱离了脖颈犹如炮弹一般笔直朝半空中飞去,只见越升越高很快便消失在天幕中。

而她失去头颅的身体任就坐的笔直,断口处也没有鲜血喷出,这意外出现的情况看得我是目瞪口呆,正在这时我又感到何伟峰推了推我的肩膀,扭头望去只见在我们身体左侧的山坡上站着一个赤身**,皮肤看来皱皱巴巴,似乎没有半点水分的“人”,只见他瞪着一双和脑袋比例极不协调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坐在山地上的那对中年男女,接着大滴大滴的口水从嘴­唇­滑落,滴在身上,只听何伟峰道:“这下麻烦了,梅姐行功时遇到山魈了。”

他话音未落只见山魈猛然从山坡跃下,落地后发出啪得到一声大响,老三站在无头女人身边立刻循声望去,见是山魈他皱着眉头道:“他妈的,真是流年不利。”

我悄声道:“山魈到底算是妖还是­精­怪?”

“是山­精­的一种,但凡你看到这东西,就说明山里面定有­阴­气极重之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幽冥界与人间相交之处,梅姐是顶级的降头师,降头这种法术也必须在极­阴­之地修炼,而法术一旦施展又是­阴­气大盛,山魈肯定是被引入此地的。”

只见山魈盯着坐在地下的降头师,不停发出咕咕的叫声,接着迈腿朝她走去,就在我们觉得男人十有八九要乘这机会逃走时,只见他从地下捡起一块石头朝山魈狠狠丢去,正中脑袋后山魈负痛大吼一声,转身朝男人而去,速度之快远超常人。

何伟峰道:“山魈喜好食人脑髓,且力大无穷,一旦被它抓住肯定没有活路。”

话音未落就见山魈左手已经搭在男人的右肩上,两人身体都属于瘦长型,不过山魈更瘦更高,我以为此人必死无疑,只听“刺啦”一声,他肩膀上的衣服虽然被扯下来一片,却很轻松的就从山魈手下矮身钻了过去,这人身材虽高行动却狡猾如脱兔一般,每每都在间不容发之际从山魈手中脱逃,来回几次后山魈心浮气躁,绕着树丛乱窜时一头结结实实的撞在一株粗大的旱柳上,只听嘭的一声栽倒在地,山魈似乎脑子都撞昏了,晃了晃脑袋半天没有起来。

男人却不屑的嘿嘿笑道:“也不知道你爷爷是什么人,便敢出来滋扰事端。”说罢他将外套脱掉,只见里面穿着一件类似鱼鳞的紧身衣,看见这身衣服我顿时想起了王秋月那晚对付僵尸所使用的招数。

这种衣服连养成了的僵尸都无法着实抓实,山魈当然无法近其身了。

待山魈起身后男人又从捆于腰间的布袋中取出两根银光闪闪的长钉横着咬在嘴上,只见他满面笑容的望着山魈,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宠物,山魈身形一动又朝他逼近,男人不再像之前那样以为的逃脱躲避,而是围着山魈身体转圈,并且不停地用拳头在它双腿关节处捶打,忽然他伸手从嘴巴取下一根银钉,势若闪电一般Сhā在山魈左腿关节上,只见山魈身体一震,行动顿时缓慢下来。

移动正常时尚且无法碰到男人身体半寸,何况一条腿完全不能移动,随机他出手如风将山魈的腿手关节全部以银钉封住,山魈顿时连半寸也无法移动了。

男人冷笑一声道:“就凭你这个货­色­还敢和我叫阵。”说罢他又从包里取出一柄小银锤走到山魈身后对准它后脑勺狠狠一锤敲下,山魈发出一声尖利的吼叫声,垂下脑袋,只是僵硬的四肢让它无法倒下,连死都得站着。

这番打斗十分­精­彩,不过观众似乎并不止我们一拨人,只听有人道:“­精­彩,实在­精­彩。”

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身着怪异服装,虎背熊腰的男人走了出来。

或许是刚才他们的打斗过于­精­彩,让我们目不转睛,没有发现这两人靠近,两人站在女人身旁,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一左一右的位置显然是控制了她的身体,老三当然是懂行之人,微微一笑道:“你两位怎么在这个地方?”

其中一人笑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怎的和一具无头女尸待在山中?”

“我没必要回答你,咱们萍水相逢,最好各走各路,我可不想惹麻烦。”

“你觉得咱们萍水相逢,我可不是这么想。”那人边说话边抬起脚踩在女人的肩膀上。

老三赶紧道:“千万别把身体弄倒,这是要出人命的。”

那人哈哈一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就如你所言咱两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我爱做什么你管不着对吗?”

老三叹了口气道:“我们不过是借贵宝地修炼几天而已,若是叨扰了我先给两位赔不是了,只要别伤害我妻子,什么话都好说。”

那人一竖大拇指道:“好样的,我就欣赏你这样的男人,为了女人什么事都肯做,其实咱们并无冤仇,害死你的妻子对我也没有好处,所以只要你能帮我一个忙,咱们什么事情都好谈。”

老三迟疑片刻只见那人脚微微使力,女人的身体立刻出现了倾斜,他可不敢犹豫了立刻道:“有事好商量,你说是什么事吧?”

“痛快。”那人缩回脚道:“事情很简单,咱们所站立的地方应该有三座棺材,开坟掘墓可是你们永安土工的强项,只要将这三具棺材找出来我不但不会伤害二位,还会给予你们丰厚的报酬。”

男人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道:“不是我推脱此事,即便我能找出这三具棺椁,最好也不要起土开馆,因为此地埋着的多是有问题的险棺,弄不好就会出大事儿。”

“这份心就不用你­操­了,只要你能将棺材找出来,开棺的事情我们自己来做,就算真有事也拖累不到你。”

78、陵王墓

老三想了想道:“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過前提是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那没有问题,只要你愿意帮忙。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壮汉言之凿凿的道。

老三在这两人胁迫下也没法可想,从口袋里取出一盒食指长短的香盒,接着抽出三根长短相同的細香点燃后Сhā入泥地,之后长短相仿的三炷香中间那柱越燃越快,不多时便烧了一半,比之其余细香足足快了一倍有余。

他气道:“拜神叁炷香,祭鬼四柱香,土工向来拜神不拜鬼,不过拜神的香最忌烧成两长一短。尤其是中间短两边长,这也是你们亲眼所见,一旦遇到这种情况无论东家給多少钱,土工都不能扫土起棺,必须在此地设法坛连拜三日后再重新烧香拜神,如果连续三次也就是九日之后烧的香仍是两长一短,则萬万不可接这单生意,否則有­性­命之虞。”

“会不会是制香的材料不一样?”另一名壮汉道。

“这三炷香可是从同一卷中请出的,而且味道没有分别。”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自己买一盒香按照我说的法门烧香拜神,我敢保证还是两长一短。

“你就说怎么办吧?总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咱们认怂了?”脚踩着梅姐身体的壮汉板着脸问道。

“是你拉我做的事情,再说我不能坏土工行里的规矩。”老三道。

“那是你的规矩。我从来不信这个,如果不把这三座棺材给我找出来,可别怪我下狠手。”说罢他又将脚踩到了女人的肩膀上。

没想到这次老三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道:“就算是你杀了她。我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动土。”

说道这里忽然没来由的刮起一阵­阴­风,吹的三炷香火点越发明亮。寂静的山谷中传来一阵尖利的笑声,这笑声似乎飘荡在空中,忽近忽远,忽大忽小。接着一颗雪白的头颅出现在我们头顶上方的天空中,接着迅速朝下飞来,壮汉并没有如他所言踢倒女人对身体,而是再次松开了脚,男人见状暗中松了口气。

那可雪白的头颅降下后见到这两人时还减慢了速度,似乎仔细打量了他们一番,只见她满嘴都是鲜红的血液,看来狰狞恐怖,壮汉则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而脑袋在空中悬浮片刻便落到了脖颈上,老三这才放下心道:“感谢两位理解,此地我奉劝二位不要停留,还是早走为妙。”

只见梅姐人头“归位”后一切又恢复正常,她想要起身,壮汉左手闪电般的在她脖颈处划过,梅姐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便落在地下,这次并非施法,只见创口处血水迸­射­,梅姐无头尸体噗通一声摔倒在地瞬间鲜血淌满一地。

壮汉冷笑道:“如果你继续推脱我保证你都活不了,所以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

出乎意料的是老三眼见梅姐惨死没有丝毫愤怒,只是叹了口气道:“都到这份上了,我想跑也跑不了,还是听你的算了,不过你们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那没问题,我保证你不会有事。”壮汉将手上的鲜血擦­干­净道。

只见老三似乎就要动手掘土,却忽然转身将封住山魈关节的四根银钉全部拔出,接着猫腰冲壮汉二人跑去,壮汉面­色­大变道:“你个王八蛋敢耍我。”

就在老三即将靠近他时壮汉劈面一拳打去,只是老三滑如泥鳅,身子一矮居然从他裤裆下钻了过去。

壮汉被钻了裤裆后根本来不及反身去抓老三,因为山魈已经迎面而至,只见它对着壮汉的脑袋伸出­干­枯如­鸡­爪一般的双手,壮汉绝不似老三那种“龌龊打法”,毫不退缩劈面一拳打去,没想到拳头刚到半空便被山魈一把抓住手腕,他用力晃了晃居然没有挣脱,而老三滑如泥鳅一般从两名壮汉四只手缝隙处钻出一条路,朝我们藏身之地跑来,和僵尸缠斗两名壮汉腾不出手,只能共同对付山魈再做打算。

只见其中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刀奔着山魈的面门砍去,它发出一阵咯咯声,松手矮身躲过一刀,壮汉劈面一拳而至这下结结实实打在它脸上,这一拳打的力道十足,山魈中拳的脑袋直晃荡,随后身子一仰倒在地下。

老三跑上土坡纵身从我们头顶越过头都不回的继续往下跑去,甚至没有看到趴在土坡下的两人。

壮汉和山魈的打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二对一之后两人逐渐占了上风,而山魈除了连连挨拳脚刀砍,力气渐竭,行动慢了后被一人绊倒,二人立刻上前死死按住它,其中一人用短刀割下它的脑袋,山魈四肢放挺顿时没了动静。

“咱们现在怎么办?”一人道。

“还能怎么办?一定得把那三座棺材找出来,这孙子比泥鳅都滑溜,跟了他整整三天,就这么被他跑了。”

“要不然咱追过去看看情况,说不定能抓着他。”

“你脑子全是屎吧?前面不远处就是万岁山脚下,老三可是万岁山的人,落单了咱们能欺负一下,真遇到山里面那些狠角­色­,咱们根本没机会。”

“唉,这么说还是赶紧跑吧,别被老三回去送了信,那些人来抓我们。”

“我量他没这个胆子,死掉的女人可不是他媳­妇­儿,两人来这儿是鬼混的,老三只能装糊涂,否则他死无葬身之地,别担心了,咱们自己动手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呢。”说罢三人取出随身携带的工兵铲甚至还有金属探测器仔细的搜寻起来。

看着两人渐渐走远我们便从土坡后走了出来,我道:“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我不认识万岁山的人。”何伟峰道。

“陵王墓?你是当地土着,听说过这墓葬吗?”

“从来没有,不过这里的怪事情确实比较多,估计就是和这个陵王墓有关了。”何伟峰道。

在天黑之前我们到了国道所在区域,拦住了一辆去市郊的长途车何伟峰便回去了,车子里空空荡荡没几个人,我找了个靠窗口的位置坐下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在经过一片芦苇茂盛的水塘时我忽然见到两人定定站在水塘的岸边,从这二人所穿的衣物来看就是之前寻找陵王墓的两人,此时他们两对眼珠子全被人挖出眼眶,半吊在面颊上,脸上、胸口淌满了鲜血。

车速很快眨眼而过,起初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转念一想这两人十有八九是死在林小花排出暗杀陆商秦的蛊师手下,这个人肯定是暗中跟着我的,所以必然知道这二人杀死了梅姐。

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

想到这儿我暗中叹了口气,坐车到了市郊又打车去火车站买了一张当晚返程的火车票,四个小时之后终于踏上了返程的列车。

路上我就在仔细考虑如何引出陆商秦,其实真要找他出来一点都不难,我又鹤子羽的电话,只要借口请两人吃顿饭陆商秦肯定会给我这个面子,问题是我真的要引他出来送死?

难道这事儿就没有别的处理方式了?或者警告威胁他,让他一定要严守住关于鼠妖的秘密?

想到这儿我决定就这么­干­了,于是掏出手机找到号码簿里存着的“鹤子羽”并拨通了电话。

片刻之后只听有人“喂”了一声,我道:“鹤道长麻烦你让陆师公接个电话。”

“哦,他不在。”鹤子羽说话声音有点含糊。呆有页弟。

“那他的手机号码呢?能给我吗?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沉默片刻之后电话那头道:“杨先生,你这么做可有点自作聪明了,合适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你是林大姐派来的人?”

79、岳家老宅(上)感谢妮可*羅賓妹纸的玉佩

“是啊,我是配合你做事的那个人。”听筒裏清楚的传来火车车轮和铁轨摩擦时发出的“咔嚓、咔嚓”声,这个人与我同坐一辆车子。或许他就在我身边,想到这儿我抬起头四处观望,似乎每个人手裏都拿着手机在通电话,从表情却无法看出到底谁才是蛊师。

只聽电话那头人稳稳道:“不用找我了,如果一个蛊师能让人从外表看出来,他就当不成了,放蛊都是在不知不觉中的突然出手,杀人于无形。”

“你确定能对付陆商秦?”

“如果我死在他的手中那只能怪我學艺不­精­,死有余辜啊。”他呵呵笑道。

“你们什么时候把我手机里鹤子羽的号码改成你的号码了?”

“决定了这件事情之后就改动了。杨先生,你是我们玄月門人,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啊,这种行为如果換一个人他早就横尸当场了,但你是始祖最好的朋友,一次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也可以保证没人知道这件事,但是千万不要再有第二次了,无论是谁都不能坏了玄月门重整旗鼓的大计划,杨先生,您的身份有些话我也不好说的太明白。所以知道也就是了。”

挂了电话我没招了,这些蛊师本就是神出鬼没之人,而且在运营着一个极为庞大的计划,自然不能因为我一个人而坏了大计划。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我真是为了鼠妖。陆商秦就必死无疑。

想明白这点就不难办了,任何一项大事做成之前总是需要牺牲的,所以只能对不起陆商秦了,我乱成一团的心意终于变的平静下来。

一路颠簸不提。回到了灵泉市后我立刻回到家里,鼠妖和青毛鼠生活的好好,这次再见感觉忽然就不一样了,之前鼠妖在我心目中就是朋友,师兄弟,但此时再见总觉得它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之气,虽然鼠妖并没有刻意的做出相关类似的动作或是表情,但我就是没法再放松的和它说笑玩闹了。

鼠妖似乎也懂的我的心思,也没有刻意的做出“和蔼可亲”的姿态,就是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坐在它身边道:“老哥哥,你的气魄一直在我身上对吗?我一定配合你修炼法体。”听了这句话鼠妖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但毫无反应。

想了好一会儿我还是问出了这句话:“但是我想知道不久的将来真的会有一场大战吗?”鼠妖没有丝毫反应,睁着的眼睛反而闭上了。

鼠妖既然不愿意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说明它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而且已有定论了,明白了这点我道:“老哥哥,无论如何我都和你在一起。”鼠妖还是犹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眼下的情况已是非常明显,鼠妖作为一只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只千年以上的三尾妖物它已得到了神通广大的能力,所以茅山宗之人必将以除去鼠妖为最重要的使命,一旦得知它的踪迹,这些道士必将闻风而动,所以眼下我要面对的才是一场真正的鼠妖保卫战,当年玄月门人为了始祖而选择与天下正统为敌,不但被钉上了邪魔歪道的标签,甚至整个门派都差点被剿灭一空。呆有页划。

他们是好样的,以自己的生命捍卫了道义上的正统,所以茅山宗要再以此事为由头,妄图杀死鼠妖,我一定和玄月门人同仇敌忾,直至慨然赴死。

有了这个念头热血瞬间冲上了我的脑袋,顿时觉得自己就是武侠小说里那种义气深重,为朋友两肋Сhā刀的江湖好汉。

不过激动了一会儿情绪渐渐回归平静之后我又想到了廖叔、洛奇、小串子,他们如今在哪儿?对付海岭之王的计划究竟开展的如何了?如果我这边打起来了,又怎能再去帮助廖叔?

问题是我没有廖叔的联系方式,所以在这个人生最紧要的关头,我没有办法听取廖叔的意见,他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人,如果他还在肯定能给我好的意见。

其实以我现在的能力和手上所掌握的人脉,对付海岭之王肯定没有任何问题,毕竟以鼠妖的能力区区一个海岭之王算得了什么?何必还要如此大费周折,搞得神神秘秘,就像是地下党接头一般。

我在书房里胡思乱想,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鹤子羽手机号……。

我没有犹豫,拨通了这个电话,鹤子羽接通后我道:“有时间吗?我请你和陆师公吃饭。”

“赶巧了,陆师公和我正好来灵泉市做事,明天上午你和我们走一趟,带你看场好戏。”

“怎么了?你们办啥事呢?”

“你就别问了,明天上午你跟着我们肯定有热闹瞧。”他语调似乎有些兴奋,我心里却满不是个滋味儿,他拿我当朋友,我却要出卖了他和陆商秦,那一刻我差点就要“承认错误”了,但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鼠妖我只能这么­干­。

第二天上午我开车去车站接他两,这两风尘仆仆从巫山赶来,我道:“二位道长此番辛劳到底为了何事可以告诉我了。”

“刚刚得到消息,你们这儿闹了妖怪,我们是来降妖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鼠妖就是妖物,降妖也就意味着他们要伤害鼠妖的同类,当然降妖捉怪本就是道士的本功,这绝不能说他们错了,或是不善良,于是我问道:“我倒是做过几场驱鬼的法术,但真没见过道士降妖的,今天跟着你们正好开开眼界。”

“杨道长,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做这件事要叫上你。”

“这我上哪知道去,赶紧解开谜底吧。”我笑道。

“不知道杨道长对巫山派有没有认识?你愿意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吗?”

我愣了一下道:“加入巫山派?这话从何说起。”

“我的意思是陆师叔想要收你做他的关门弟子,就是不知道杨道长意下如何?”

这话可实在出乎我意料之外,如果我没去万岁山见到林小花或许我会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在这之前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实实在在的道士,被道门正统所承认,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将灵宝道发扬光大,否则各大道门都不承认灵宝道的存在,这个称谓就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可是现在如果我要是加入道门那就成了玄月门的对头,想到这儿我并没有立刻恢复,鹤子羽哈哈一笑道:“毕竟拜师学艺不是小事,杨道长慎重考虑也是可以理解的。”说罢他不在说话了,面上颇有不快神情。

收人入门却遭到拒绝这是非常丢脸的一件事,当然也只有巫山派这样实力不算太强,但却有雄心继续光大门派的道宗才会主动和人接洽,收人入门派,牛逼如茅山宗或是龙虎天师是绝对不会主动开口招揽门人的。

我解释道:“鹤道长不用多心,我当然是非常愿意的,但身入道门这也算是大事儿,我得和家人商量一下,岂能擅自做主。”

“这倒也是。”鹤子羽脸上表情稍微平静了一些。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您两位还没说地址呢?”

“差点把正事儿忘了,去岳家老宅。”

我吃了一惊道:“啥,他家出事儿了?”

“是啊,这种事情可不分人家的,而且越是大户人家,出事的概率越高,妖物大多势利眼。”鹤子羽道。

“看来岳老头这辈子也没少­干­缺德事儿,招这些东西上门了。”我道。

80、岳家老宅(下)感谢妮可*羅賓妹纸的玉佩

车子风馳电掣的驶过市区,在靠近二环边缘的一处宅院前停下,只见这栋保留了古­色­古香的老宅朱漆大门颜­色­已快落光。两幅狮头门把也锈蚀的不成样子,但是门头的红灯籠,正门大匾却都存留,上书四个金漆大字“岳家老宅”。

这是一栋老房子,据说是清朝年间一位鹽商在灵泉市修建的具有江南风格的园林住宅,我小时候岳家老宅是一处旅游景点,后来不知怎么搞的被人买下来开了饭店,就叫岳家老宅。

岳家老宅自从开業就是高端消费的代表,在灵泉市也经营了十几年。算是老品牌了,但我一次没进来消费过。

推门而入只见四方的院落中面积并不算小,亭台阁楼、小桥流水,這些古时大户人家的内部裝饰应有尽有,荷塘里早已没了水,树木花草也早成了一堆枯枝败叶,说不出的破败萧索,如果不是正门堂屋门口坐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

胖子熟睡正酣,被推开的屋门惊醒,他瞪着一双睡的通红的双眼走到我们面前很客气的道:“您三位是?”

“是岳总请我们来的。”陆商秦道。呆有名血。

“是,我这就打电话让他过来。”

“您是什么人?”陆商秦道。

“我是岳先生请的厨师。年前他就雇佣了我,说是专门等您几位来做一顿饭,这不从年头就到了年终,我这十二个月里光拿薪水。屁事都没有,这手都快生了。岳先生真是财大气粗,光我这工资就足够去大酒店吃最好的酒席宴了,不用说您一定是大贵客,为了您他这可下足了本钱。”

厨师一看就是非常市侩的人。伶牙俐齿光拣好听的说,我们三人走入堂屋,坐上桌子主座,只见屋子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厨师倒了三杯水道:“这水每天都烧,是我这一年唯一的工作了,您二位请好,我这就去做菜,岳先生稍后就到。”

“好的,叨扰了。”陆商秦道。

“您客气,这是我应该的。”厨师乐呵呵的去做饭了。

“这个人不是妖­精­吧?”我小声道。

“别敏感过头了,这百分百是个正常的人。”鹤子羽笑道。

“对了,那天你们遇到王秋月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这个问题就是再套话,看陆商秦会不会透露鼠妖的下落。

鹤子羽道:“这对咱们也是奇耻大辱,真被王秋月给打的落花流水,说实话这样的高手多少年我都没见着了,可惜啊这小孩不入正道,否则他的成就肯定超过他的师父。”王秋月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他­性­格确实有极端之处,但绝对不是恐怖分子。

想到这儿我替他松了口气,人,只要还保留着人­性­,那这人就坏不到哪去。

但陆商秦并没有说话,就这么高深莫测的坐着一动不动,我知道蛊师一定就在附近,或许厨师烧出的饭菜里就会被他下蛊,想到这儿我正要借口过去一探究竟,就听有人敲门,厨师手里掂着锅铲跑跑出去将门打开,来的人并不是姓岳的,而是三名道士,只见这三人身着青­色­道袍,各自身后都背着一把铁剑,三人五官如出一辙,面­色­都犹如金纸,应该是孪生三兄弟。

看见他们鹤子羽面­色­大变道:“这帮人怎么来了?”

说罢就要起身,陆商秦一把按住他的手道:“静观其变。”

“您三位……”厨师话音未落就被当先一人伸手推开道:“让开。”说罢径直朝屋里走来。

“陆师兄好久不见了。”这人话虽然说的客气,脸上却没有半点笑容。

“是啊,确实有些日子不曾见了,三位师兄别来无恙?”

“好得很,我们这种人没心没肺,吃了就睡,人只要活得像废物点心,其实是最快乐的。”

鹤子羽一拍桌面起身道:“姓王的,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啊,有感而发,怎么难道鹤道长对号入座了。”他呵呵一笑。

“我警告你们茅山宗的人说话客气点,这可不是你们茅山宗的地盘。”鹤子羽怒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在这见到了茅山道士,这些人果然和我想的丝毫不差,各各颐气指使,神态倨傲,那表情看一眼就让人几天吃不下饭,果然不愧是天下道门最大的门派,果然嚣张无比。

“确实不是茅山宗的地盘,我们也没有和巫山派抢地儿的打算,但你们巫山派倾尽全力都无法对付一个疯了的道士,难道还指望我高看你一眼?”王道士冷冷道。

“王秋月就是你们茅山宗的人,他现在外面大开杀戒,茅山宗不思悔过,居然还把责任推卸给别人,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鹤子羽针锋相对道。

“每一派总难免出几个败类,别用这点说事,巫山派难道没有出过妖人?”

“你……”

不等鹤子羽话说出来,陆商秦冷冷道:“子羽王道长三人远来是客,咱们不能失了礼数,况且王秋月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督办不利,就算受几句批评也是应当接受的,你就不要强词夺理了。”

“还是上了年纪的人明事理,事儿没办好还不许人说,世上哪来这样的王法。”

“您说的是,别和晚辈一般见识,请坐、三位请坐。”

三人落座时一人看了我一眼道:“这位是何方仙人?”

“我叫杨川,也不算是道门中人,但是和陆师公、鹤道长私交不错。”看这三人大喇喇的神情,我不禁肚子有气,说话也不是很客气。

这人听说我不是道士,“嗯”了一声就不再理睬我,随后菜一份份上来,倒上酒后陆商秦道:“三位这次远道而来是为了王秋月?”

“是啊,这小子沿着长江沿岸一路屠杀道门中人,最少四五个门派被他给满门灭尽,这些人和茅山宗关系可是非常近的,王秋月这么做就是给茅山宗难看,所以这件事拖不得了。”

“不光是别的门派吧,你们茅山宗好像也有一位了不起的人物死在王秋月手下了,这人是光明圣法对吗?”我语带讥讽道。

茅山道士三角眼一迷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巧合啊,王秋月杀骆先生时我就在一边旁观,骆先生其实也算很厉害了,但斗法没出三个回合就被王秋月给击败了,两方差距实在太大。”我故意面露笑容道。

他瞳孔瞬间收缩,之后几乎是咬着牙道:“小伙子,这件事我不知道有啥好笑的。”

“自己种的因果当然要自己来吃了,我笑的是有的人死了活该啊,谁让他当年­干­了这么多的缺德事,死就死了呗。”

道士拍桌而起道:“简直一派胡言,说出来的话可不是放出的屁,搞不好是要引发大争端的。”

“既然我敢说就不会是随口瞎说,我可不怕和你们当面对质。”

那人眼珠子都红了,看样子就要拔剑杀人,陆商秦却举起酒杯道:“王道长,你们三位远来是客,我敬三位一杯。”虽然他愤怒到了极点,但还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年轻人嘛,说话难免冲点,但他肯定没有恶意,三位都是有道行的高人,何必与一少年见怪,咱们喝酒吃菜。”

这话说的没错,江湖中辈分高的人是绝不能和小辈起争执的,这种情况传出去只会丢了茅山宗的面子,所以王道士最终气咻咻的坐了回去死死瞪着我。

吃了两口菜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骆先生既然是茅山宗有身份的大道士,林老头怎么会和他走到一起?这二人究竟是骆先生出卖了茅山宗或是林老头出卖了万岁山?估计十有八九是林老头出卖了万岁山,毕竟到他那份上也无路可走,那么泄露消息可能­性­最大的人是林老头,而非陆商秦啊。

81、诡异之地

刚想到这兒就听屋门打开,一个身着西服,大腹便便、梳着大背头的男人稳步走进了屋子里。他笑道:“鹤道长总算是来了,请你是真不容易。”

“岳总客气了,俗务缠身,所以耽误了几天,这里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没发现特别之处?”鹤子羽道。

看到这屋里坐满了道士岳總很满意的点点头道:“辛苦几位了。”

三名茅山宗的道士却长身而起,王道士冷冷道:“我们另有事在身,岂能受你这种俗人驱使,陆道长。鹤道长咱们他日再会。”說罢带着其余两人转身离开了。呆住夹弟。

鹤子羽对岳总道:“你别理会他们,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不久,和这座老屋的往事有关,这件事起因是從同治帝处死自己宠信的一名贵人开始的,同治帝虽然是西太后­操­控的傀儡皇帝,甚至连房事都不受自己控制,但他也有宠幸的宫人,这女子是名贵人,历史上并无名姓留下。只知道她貌美如花,浑身软如无骨,而且深谙魅惑之术,是以极得同治帝欢心。然而也就是她好端端的一夜醒来忽然变的头大如豆,面­色­深蓝。一对眼珠凸出眼窝,甚至连眼皮都无法闭合,可以想象这张脸究竟有多可怕,于是慈禧以“鬼魅为祸宫中”。让同治帝必须处死这名贵人。”

“年轻的皇帝无法,只能将她投入长宁宫旁的一口水井里,挣扎中这名贵人鼓凸而出的双目爆裂,瞎着眼迈上了黄泉路,然而在那名贵人的头七之日,宫里的水井、水塘莫名其妙出现了一绺绺的头发,头发又细又长,而那名贵人就是用及腰长发得到了同治帝的青眼,整个皇宫人心惶惶,甚至请来道士做法驱走邪祟,然而法坛之上,步走天罡的驱魔道士却被飘落的树叶遮了眼,当他将树叶揭下后便如丧家犬般头也不回的逃出皇宫。”

“您几位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了,但这话我说起来后脑勺都有点发凉,那树叶上写了五个血淋淋小字:我能看见你。几个月后19岁的同治帝猝于养心殿上。您几位说是不是太吓人了?”

我想让他别在那儿絮絮叨叨的说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但一想这次做法事的人并不是我,所以只能是跟着后面听了,于是岳总继续道:“在这件事发生后的三十三年,也就是1908年,光绪帝的亲妹妹静安公主得了一场怪病,身体抑制不住的衰弱,不光是她,长宁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是如此,无论服用何等名贵的中药材都无济于事,眼看公主瘦弱­干­尸,命在顷刻,所有太医皆束手无策。而当年那名贵人就是淹死于长宁宫旁的水井,于是有太医便将责任推到了“鬼魂”身上。”

“我想请教三位道长的是,您几位觉着这个故事到底是真的呢还是杜撰的成分居多?”

“光凭故事没人知道真假,但您既然请我们来肯定不光是为了说故事对吗?”陆商秦道。

“没错,为了这件事我已是伤透了脑筋,而且也请了天下名医替我妹妹看这场病,却始终不见成效,我妹妹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即便是她真的冲撞了邪祟,也希望三位能替她解了这层痛苦。”

“我们只是听您说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和您妹妹的遭遇有何相同?”

“我这个饭店生意一直很好,去年年底管财务的主办会计辞职不做了,账目是一个公司最核心的部门,所以我就请妹妹过来帮忙,她不是本地人,所以来了之后就住在老宅的客房里,过了大概几个月妹妹就开始衰弱,我带她跑遍了灵泉市所以医院不见好转,后来就找中医也没用,但有一个老医生他的祖上是太医院的,于是就告诉我这个故事,因为他见我妹妹的病症和故事里那几位皇妃、公主的症状是一样的,所以私底下告诉我有可能是妖邪作孽。”

“我是个军人,以前从来不信这些鬼鬼神神的东西,但是妹妹的病老是治不好我想或许真的是有不同寻常的东西在闹吧,所以就请几位道长帮帮我忙,救救英子,我爹妈死得早,这个妹妹是我一手带大的,说实话和女儿没区别,所以真的求求三位了,只要能把她的病治好,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岳总不用心急,任何事情都有破解的办法,无非是下的功夫深浅而已,你放心吧,但凡有邪祟,就归道士管,所以令妹不会有事儿的。”陆商秦非常肯定的道。

随后我们闯过堂屋、长廊、进入了后院,第一眼就感觉确有诡异之象,最直观的有两点,其一:原本造型奇特秀美具有典型江南大宅风格的宅子里已有特别明显的萧条之­色­。园内荒草凄凄,满地落叶,光秃秃的树枝让此地看来毫无生气,而地下的落叶完全­干­枯,石头­阴­冷厉荏。

我们这种人必须得有一双火眼金睛,一双灵敏异常的手,这有助于观察一个人或是一处区域的古怪之状。

进入后院陆商秦并没有让岳总跟进来,四处转了一圈后他道:“这并非万物凋零的自然轮回,此地缺乏人气,明明有人居住,但景物表现出的状态却像是一处荒宅,此外你们看这座桥面。”顺着他手指方向,只见回廊处九曲玲珑桥下的水塘却始终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雾气无法撒去,雾气虽不浓厚,但始终漂浮在水塘上方,虽然是白天但雾气并为消散。

陆商秦道:“你们看这些雾就像棉花一般聚集凝固,简直能用手扯下一块来,这叫鬼雾,据说拨开水面浓雾就能在其中看到淹死水鬼的鬼。”

鹤子羽拔出背后长剑拨开水面浓雾?,只见水中淤泥厚重,荷花莲藕生长茂密,并没有见到鬼脸。

站在木桥上陆商秦笑了道:“子羽,你看出来什么问题没有?”

“这……我感觉此地缺了阳气,除此就是这片水塘了……可是这水塘中除了淤泥莲藕没有别的东西,难道是藕­精­作怪了?”

陆商秦笑道:“去请岳总进来,这个地方没啥大不了的东西,但是他妹妹的病情必须得听我的安排,治好绝对不成问题。”

“您这是发现了什么?”我好奇的道。

“小伙子,你马上就会知道了。”他笑道。

现在只有我和他相处一地,那个一定就躲藏在暗中,随时会发出致命一击,他躲在哪儿呢?只听长廊上脚步声响岳总走了进来道:“道长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他指着水塘南面的一堵高墙道:“把这面墙砸掉,另外你去买十根最粗的鞭炮来。”

很快岳总找来了五名小工,还有十根粗大的鞭炮,众人便一起动手砸断墙面,南墙阻挡了阳光,砸掉后阳光洒入,本来­阴­涔涔的后院顿时就变的亮堂起来,说也奇怪在阳光照­射­下没多长时间,始终弥漫在水塘不散的浓雾悄无声息的消失不见了。

本来我以为他要放鞭炮驱邪祟,可陆商秦却将十根闪光炮别断,将其中的火药全部倾倒在身前地面,接着一把全部推进了水塘后道:“所有人退出十米以外。”随后他启开一瓶二锅头,悠哉哉的喝了一口小酒。

咕噜一声,水面冒起水泡,一对幽暗的红光悄无声息浮出水面,就因为这对红眼,原本安详宁静的院落顿时多了一丝诡异的气息,因为谁都能看出红光就是一对眼睛,小工们吓的发一声喊翻身跑出长宁宫。

82、古怪的陆商秦

木桥下居然潜伏著一个双眼冒着红光的生命,小小水塘一汪死水,潜伏其下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难不成岳总妹妹的怪病就是它一手造成的?

一念未毕。哗啦一声大响,塘水夹裹着淤泥腾空而起,随后一条粗如人臂,长约两米的土黄|­色­長条生物一跃而出,它双拳般大小的脑袋直直朝陆商秦撞来。

陆商秦毫不慌张,张嘴喷出一口酒霧,满满噗在怪物脑袋上,它滑行在空中的身体立时一阵痉挛,力道消失。身形不在向前,扑通一声再度掉入水中。

之后水塘仿佛开了锅,怪物在其中痛苦的剧烈扭动身体,折断了荷叶莲蓬,將水下淤泥搅起,原本清澈的塘水顿时变的乌黑一团,空气里弥漫着腐臭的气息。

陆商秦将酒细细洒在木桥護栏上,平静的看着腳下水塘里死命挣扎的怪物,我走到他身边,鼻子里除了臭气又闻到一股腥味,他也看清了水塘里的怪物。居然是一条超大的泥鳅,难怪水塘里一直没有发现怪物,因为泥鳅是生活在淤泥之下的鱼类。

此刻岳总对于陆商秦五体投地的拜服,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勘破此地玄机的。于是恭敬问道:“请教师公,此地出现这等诡物起因为何?”

陆商秦呵呵一笑道:“它为何在此我实不知。至于说为何看破这层玄机说起来还得从中医说起。清宫太医院有一位首屈一指的大医名叫李春棠,他善于配置配制具有奇效的散、汤、丸。曾经配置了一副名为“天河散”的汤剂,治疗内火攻心的顽症具有奇效,而这服药的根本就是巨型泥鳅的血液。”

“中医将生命分为­阴­阳二数。阳过生邪火、­阴­过生寒毒,所以中医治病就是将­阴­阳调理平衡的过程,但有些生命天生就缺阳数,比如说冷血动物,它们体内只有­阴­没有阳,所以在古中医理论中将冷血动物看做是生活在阳世,具有­肉­身躯体的­阴­鬼。古中医说泥鳅­性­邪,畏光喜­阴­,但为了避免被冻僵,它会吸入阳气,至于“阳气的来源”可能是光、可能是暖气,但最可怕的一种是来自于它附近暖血生物的气魄。”呆住夹号。

“所谓三魂七魄虽然是修炼者的玄语,但中医对于气魄是有归纳的,具体来说“气魄”属于喉头位置,这点修炼奇功的人都知道,所以按照古中医的理论,当你靠近一条泥鳅,在呼吸吐纳时,气魄内所蕴含的阳数就会被蛰伏的泥鳅感知,并悄悄吸纳归为己用。李春堂就是根据这一理论寻找人际罕至的泥塘,再由泥塘四周生物体征判断是否存在巨型泥鳅的。”

“他在京郊草场发现了一块泡子地,此地四周植物荒芜,靠近泡子地的土地上散落着许多死亡动物的骨骼,这些动物尸骸中不乏猛兽,而一些尚未腐烂的动物尸体表现出的死前状态就是成­干­尸状,衰弱到身体只剩表皮和骨骸,偶尔能见到一些野兔松鼠也都老态龙钟,毫无这类野物该有的灵敏身手,而狼狐即便追赶猎物,进入泡子地周围几十米处便会禁足不前,即便是饿红了眼的公狼都是如此,于是李春堂便在泥潭中下了硫磺,随即逼出泥潭栖身的一条巨型泥鳅,正是这条泥鳅吸尽了周围生物的元阳之气,将此地变成死亡之地,所以泥鳅越大,对于“阳数”需求越大,自然会对附近人畜造成伤害,而岳总妹妹身体抑制不住的衰弱就是因为元阳流失所致。”

“但其­性­极­阴­的泥鳅最为惧怕的就是硫磺,只要人体带有硫磺泥鳅便会远之,所以我要你买炮仗要的就是其中所含的硫磺,而泥鳅是一种诡物,它的血液被一些巫师道士取来做施法布道的法器,因为泥鳅血极度­阴­寒,能够招来一些不同寻常的奇诡之物。但泥鳅血也是一种极其玄妙的药引,它能激发一些奇药的药­性­,李春堂就是利用泥鳅血液配置了天河散,散尽热毒,救人­性­命的。”

“我虽然是道教中人,但是对于中医治病的法门多少懂一些,恰好知道李春棠此人和他发明的药方,所以岳总,也是你妹妹运气使然,你随便找了个道士,恰好就是对症下药的人。”

岳总高兴的哈哈大笑道:“先生辛苦,真是太辛苦你了。”

之后在他妹妹的叙述下我们才知道这条泥鳅的来源,在一年前这还是一条不算大的泥鳅,它头部有一点白斑,仿佛生了­肉­冠,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厨师正要宰杀,被他的妹妹看见觉得泥鳅身有异状,于是动了恻隐之心,便从厨师手中救了它,养在后院的水塘里。

但很快这个善良的女人便将小小的泥鳅忘记了,但水塘难免生虫,黄鳝不缺食物,而厚重肥沃的淤泥层也给泥鳅提供了保护层,让它安然度过了冬季。

过了一冬的泥鳅体质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它“变大变强”,并能隐约感受到身边周围来往通过的生命体征。

而这些生命无一例外都会散发丝丝“暖流”,每当吸入这股暖流,泥鳅冰冷的身体就会感到无比舒适,于是小小一条泥鳅便在人体元阳的滋养下悄无声息的长成了泥鳅中的庞然大物。

水塘背­阴­,南墙又遮挡了阳光,这­阴­森的环境更进一步助长了泥鳅体内的邪毒特质,它越发贪婪的吸收此地一切活物的元阳,为自己“添寿增福”。

陆商秦道:“这就是物种相克的原理,因为每一种生命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性­,这些特­性­相生相克,是大自然平衡自身­阴­阳的方式,无论你智慧超群,能力通天都不可能跳出这层界限,所以回去弄一些狗血给你妹妹喝下去,十天之内可保药到病除。”

在一片赞扬声中陆商秦有点洋洋得意道:“今天兴致不错,那个鬼脸贵人的事情虽然只是传说,但历史上确有其事,也和一名中医有关,这人叫柳泉儿。”

“柳泉儿善于调配药膳,药膳其实也是中药材的一种调配方法,在他研究古医学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味叫“玉肌柔骨丸”的中药配方,这味药出自药王孙思邈之手,后被唐朝太医发现做成丸药贡于绝代佳人杨玉环,而杨玉环服用此药后果真是冰肌玉骨清无汗,尤其是洗浴之后服用更是美若天人,有白居易所着名句“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为证。”

“柳泉儿查验配方觉得此药药­性­属于瑃药,在宫中一旦流出后果难料,便封于柜中,但没想到配方最终还是被他一学生发现,此人贪财,而贵人新进,急于求好帝王,两人一拍即合,但此人医道尚浅,怎知药材采摘门道便是早晚不同、摘者­性­别不同都会造成药­性­差异,更别说当年长安城与树百年后的北京年代、地域之差了,水土有别,药­性­自然千差万别,他照本宣科用药所以瑃药变毒药,贵人体内积郁毒­性­发作,以至于有此诡像,只是常人不知隐情还以为闹了鬼魅。”

鹤子羽和岳总没觉得奇怪,两人是听的津津有味,但我却觉得不对了,陆商秦不过是个道士,若说博学多才懂得多点也不为奇,问题在于他说的这些一桩桩恍若亲眼所见,那表情完全就是在叙述一桩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忽然就听一阵哈哈的大笑声从屋顶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矮胖的中年人蹲在屋顶上,他冲陆商秦道:“陆道长好渊博的学识,一番解释真令人茅塞顿开,道士中一定属你学问最高了。”

83、第一次和鼠妖交谈

听了这個声音我就知道人是谁了,我本以为蛊师对他会采取暗杀的手段,没想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来了。看来蛊师也并非都是一味暗杀,也有光明正大的时候。

见到这个人陆商秦絲毫不奇怪,也没有询问对方来历,冷冷一笑道:“你來了?”

这话说出口包括杀手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特别是我,目瞪口呆的望着陆商秦,阳光下的陆商秦却是满脸­阴­森森的笑意。这和我印象中那个正直、憨厚的道士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矮胖子起身从屋顶上一躍而下道:“陆商秦……”阵吗叉扛。

“你是来杀我的对吗?林东,白山蛊传人,师从海东青,最擅长尸毒蛊,在万歲山算是二等蛊师的佼佼者。”

陆商秦就像是背书一样说出这句话,林东的满臉自信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皱着眉头仔细打量陆商秦道:“我的这些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

“既然你被派来杀我。我当然要仔细了解你的背景身世了,否则死在何人手中我都不知道,这辈子岂不是太冤枉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说话时就见林东左手衣袖处滚出了一颗黑­色­的类似药丸的物体他用两指夹住药丸后冷冷问道。

“这就是所谓的龙魂蛊了对吗?听说这是集天下毒蛇的口涎,在阳光下暴晒至粉末状后带毒蛇尸体腐烂后拌入腐尸中,然后再以黑­色­蜡丸将其封闭在内。一旦蜡丸破裂,其中腐毒之气沾肤既窥,闻到鼻子里就会腐蚀人的喉管内脏,更不用说腐尸液沾到人体后的结果,所以白山蛊是天下绝大部分人闻之­色­变的奇毒之蛊,贫道早有心见识一番,今天终于得偿所愿了。”

“师叔,这……”

不等鹤子羽把话说出来,陆商秦道:“子羽,你和岳总先出去等我。”

“师叔……”

陆商秦表情立刻板了起来道:“我的话你没听懂吗?”

“好吧,师叔千万小心,这些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哈哈,蛊师如无诡计又如何能当成蛊师,无非是我们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在你眼里的­阴­险狡诈。对蛊师而言则是在正常不过的行为。”见鹤子羽还要劝他,陆商秦道:“子羽,难道我说的话你没听见?怎么如­妇­人一般啰嗦?”

见陆商秦真的发火,鹤子羽不敢再多话,带着岳总离开了,我正要转身走就听陆商秦道:“杨先生请留步,这里还得请你做个见证。”

我有些奇怪道:“我见证什么?”

“我要你见证杀死林东的人到底是谁。”

林东小眼顿时凶光熠熠道:“你有如此把握可以杀死我?”

“有没有的,很快不就知道了。”他语调轻松的道。

“好,既然如此我就看你到底有多厉害。”说罢林东夹着龙魂蛊的左手一扬,只见乌黑如泥丸般的毒蛊激­射­而至。

我距离陆商秦没多远,赶紧往后退去。免得沾染上了毒蛊只怕身上皮­肉­立刻就会腐烂一片。

然而陆商秦接招的手法实在出乎我的意料,面对如此奇毒之物,他并没有躲避,也没有用武器或是法术格挡,而是抬手就将蜡封的毒丸抄在手中。

他使用的力道恰到封号,没有一点过,因为这种蜡丸的封层是非常薄的,薄如蝉翼,林东­射­来时也下了暗劲,按理说这种东西碰到物体就会破裂,但陆商秦接在手中后缓缓张开五指只见蜡丸完整无损。

林东面­色­大变道:“好俊的身手。”

陆商秦并没有说话,冷笑一声又握住蜡丸缩手到鼻子下轻轻一捏。

噗嗤一声轻响,只见物质缝隙处腾起一股浓烈的黑烟,陆商秦用力一吸将黑烟尽数吸入鼻子里,没有一丝冒出,这天下至毒尽数入了他的体内,只见陆商秦非但没有丝毫不适,反而面上都洋溢起了一股淡淡的红润,就像是吃了补药一般。

林东顿时惊呆了,他呆呆的望着陆商秦,没有丝毫反应。

陆商秦将手中烂如稀泥的尸液甩在地面,只听刺啦一声,泥土瞬间黑了一片,一股绿­色­的烟雾腾空而起,但瞬间就消散一空,我担心自己吸入毒气,立刻屏住呼吸。

陆商秦道:“杨先生放心,你体内有鼠妖气魄护体,百毒不侵。”

听他说出这句话我顿时明白了,上次鼠妖替陆商秦疗伤之后,恐怕已经控制了这个老道的身体意识,否则以鼠妖不可能任由他轻易离开,万一老道把鼠妖庞大的“复兴计划”泄露出去,那后果是不堪想象的,鼠妖所以能让他离开,当然是有绝对的把握不让陆商秦泄露消息,以它如此智慧岂能轻易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不过由此也可见鼠妖并不像以杀戮手段解决问题,否则何必等到林东来此,陆商秦早就死在鼠妖手下了。

当然不光是我想到了这点,林东也是大吃一惊道:“你是如何知道、知道始祖他老人家的?”

“哼,这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你能知道我当然也会知道,林东,你杀不死我的,速速离去吧,把我的话带给林小花,天下之大还是有我容身之地的,让她好好管带万岁山众人,多研究一些延寿养命的神蛊比修炼这些­阴­毒害人的毒蛊要有用一万倍,你听见了?”

林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发抖道:“是、是……始祖所言弟子句句牢记在心,绝不敢忘。”

我也震惊了,这是我第一次亲耳听到鼠妖借由别人口中说出的话,看意思它对于复仇茅山宗似乎并不热衷,只见陆商秦伸出自己的左手张开之后轰然升起一股烈焰,燃烧片刻火焰中逐渐呈现出一颗类似于金丹的药丸,陆商秦将左手对着林东道:“这是护心金丹,这颗丹药是以烈火焚烧空气中的水雾蒸发后提炼出花草树木呼出的­精­华气体,这颗丹药可以保护你的心脏不受毒气侵扰,林东,你多年和死尸腐气打交道,整个人就像是一颗充满毒气的气球,你腰部皮肤经常出现大火疖子对吗?”

林东满头冷汗汨汨而出声音颤抖道:“始祖说的对,此外地址后背经常发麻,尤其是气候变冷时整个背部没有丝毫感觉。”

“这就是毒气侵入脏器症状,每一个蛊师不是死于外人手中,而是自己活活毒死了自己,服了这粒金丹立刻远离尸毒蛊,我保你七年没有任何问题,在这七年中你调整修炼方向,以排泄毒气为主,或可以延年益寿,否则必将毒发身亡,你记住了?”

“是,弟子明白了。”林东道。

“嗯,你可以离开了。”林东道了谢之后一步步退了出去。

陆商秦转过身对我道:“你都看见了?”

“看的清清楚楚。”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明白,你不想和茅山宗开战,至少现在不想。”

“事实上我从来就没有想过。”

“可是玄月门现在磨刀霍霍要为了你和茅山宗决一死战。”

听到这儿陆商秦露出一丝无奈神­色­道:“是啊,我也知道,一代又一代的掌门总是把剿灭茅山放在毕生所为的目标,打杀真的能最终解决问题吗?”

“虽然不可能彻底解决问题,但能让人产生暂时的快感,就像受到挫折的人用酒­精­麻醉自己,虽然他明知道这种做法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却能麻痹自己,获得暂时的满足感。”我道。

“或许是吧,但我不需要靠这种方式刺激自己。”他话音刚落就听屋外传来岳总惊慌失措的叫声。

出事儿了,我两赶紧朝前院跑去。

84、第一次和茅山宗交手

岳老板发出的慘叫声十分凄惨,似乎别人一刀狠狠劈进骨头里的感觉,天知道又发生什么变故了。

当我们跑进前院的大堂里。赫然只见地上、墙壁、桌子上洒满了鲜血,岳总魂飛魄散的瘫坐在椅子上,鹤子羽算是胆子大了,浑身发抖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動。

屋子里还有另外两拨人,姓王的茅山道士和没了脑袋的林东。阵吗叉血。

眼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耽眼看了一下屋里的惨状他叹了口气道:“这是怎么回事?”

“师叔,这些人出手就把人脑袋割了。”鶴子羽显然是吓傻了。几乎是扯着脖子吼道。

王道士冷笑道:“陆道长难道你不知道此地出了妖人,居然让此人逃走了,看来巫山派确实不堪大用。”瞬间我愤怒到了极点,這帮丧心病狂的疯子,也不问出个青红皂白,居然出手就杀人。

从林东最后的反應来看,这个人离开时应该是放下了杀戮之心。可悲的是当他想要选择做一个正常人时,当他获得了七年延寿之期后,居然立刻死在了道门正统之人的手中。

鼠妖经过千年修炼,控制情绪当然不是问题,他语调不变的道:“三位道长。即便此人身为妖人他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何必定要取他­性­命?”

王道士冷笑道:“陆道长真是个好人,到这份上居然还能替妖人设身处地的去想,真是佩服你的高风亮节。”

“就算他是个妖人,罪不至死,你们出手就把人脑袋给砍了,难道这天下就没有王法了?”

“道门正统和邪教妖人说王法,你在搞笑吧?再说了他手已经伸进口袋里,这摆明了是要取出蛊物对我们实施攻击,难道要我们这些好人坐以待毙?”他冷笑道。

看来杀人对于他们是家常便饭之事,没有丝毫不适感觉。

陆商秦默默走到林东尸体前将他Сhā在口袋里还未及掏出的右手抽了出来,只见他左手紧紧握着一个红­色­的心形小盒子,红­色­的盒身沾染了鲜血,所以看来更加红的触目惊心。

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是一颗镶嵌着钻石的戒指,陆商秦看了看戒指金属箍道:“这上面写着祝老婆生日快乐,王道长。你杀了一个将要回去给老婆过生日的妖人,果然火眼金睛,料事如神。”

王道士脸上没有丝毫惊讶,更不用说痛心悔过了,他哈哈笑道:“陆道长真是心存良善,杀一个妖人都能令你心有不忍。”

陆商秦脸上却没有半点表情,冷冷道:“他伸手进口袋只是为了掏出这个戒指像你们证明他不是妖人,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

“既然入错了行当,想要回头可就难了,再说了我凭什么要给一个妖人证明的机会?既然他进错了行当,自然就要为此而付出代价。我没见过杀人犯说个对不起就能了事儿的。”他语气说的无比轻巧,之后他弯下腰捡起林东的人头放在桌子上,只见林东死亡时的表情定在极度惊诧上,很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些道士会突然下狠手,不给他一丝解释的机会。

“你们、你们这些疯子,滚、给我滚。”岳总嘴皮子都乌了。

“哼”,这三人面露极度不屑的表情,转身就要走。

“你们人走可以,但是得把剑留下来,挥剑就杀人,名为法器,实为凶器,既然如此又何必以此剑欺骗碌碌众人。”陆商秦道。

“你们巫山派居然为了一个妖人想要缴我手中之剑,这简直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王道士满脸不屑的道。

他话音未落三人背后背负着的长剑忽然古怪的抖动起来,他的笑容立刻定住了,正要伸手去摸剑柄,只听“仓啷”一声,三柄剑同时飞出剑鞘,激­射­而入屋顶中左右摇晃着。

这下三人脸上不屑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显然他们没想到陆商秦居然有“这手功夫”,过了良久王道士微微点头道:“好俊的功夫,我一直以为巫山派没啥能人,没想到陆道长是深藏不露之人,失敬了。”

只有我知道陆商秦“牛逼”的内情,他冷冷说了三个字道:“给我滚。”

“好,这三柄剑你可收好了,我会要回来的。”王道士说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陆道长,我请你们是来降妖驱魔的,结果出了人命官司,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岳总慌张的道。

“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不会连累到你。”陆商秦话音刚落就见林东的尸体飘浮而起,飘到了屋子中央区域轰然而出一股大火将尸体包裹其中,烈火熊熊,瞬间将尸体烧成灰烬,然而不等骨灰飘荡在屋子里,一股强烈的穿堂风扑面而过,将骨灰尽数吹去了屋外。

这神奇的法术不光是岳总,鹤子羽也看傻了,显然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师叔还有这手本领,随后三柄长剑就像有了生命,缓缓从木质屋顶中“挣脱”而出,接着三柄剑死死缠绕在一起,就像一个铁制的大麻花,接着嘣的一声,­精­铁剑身瞬间随身铁屑覆盖在屋内的血液上,随后铁屑又开始漂浮在半空中很快组成长剑模样,接着铁屑紧紧糅合在了一起,重新组成一柄更大、更长的剑。

但是剑身上浸满了红­色­的鲜血痕迹,这是浸入剑身的血液,只要长剑还在,血液永不会褪­色­,而地下死者的鲜血却连一滴都见不着了。

“你、你……”岳总指着陆商秦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柄血剑缓缓飘到了鹤子羽面前,陆商秦道:“子羽,你把这柄剑送去茅山总舵,无论是谁接待你,都要说出最严厉的抗议,茅山道士为什么来巫山派的地盘胡乱杀人,让他们给一个说法。”

“师叔,这么做会不会引起我们和他们的大矛盾?”

“已经到这份上,若是一味退让,巫山派只会沦为茅山宗的附属品,还记得师祖殡天时交代咱们的话吗?”

“子羽从不敢忘,师祖说巫山派事事必须自己做主,我们不做别人的奴隶。”

我暗中赞叹鼠妖手段果然智慧,他控制了陆商秦的身体之后借机挑起巫山派和茅山宗的矛盾,虽然巫山派肯定不是茅山宗的对手,却可以拖住茅山道士的节奏,让他们腾不出手来对付玄月门,如此只需要陆商秦一人就可以完全打乱整个道门正统的节奏,到时候玄月门在趁虚而入,只要能杀死几个厉害的道士,整个道门江湖就会被一击而溃,这是典型的“擒贼擒王”的招数。

我简直要跪了。

鹤子羽当然不知道其中暗含的内情,将鲜血浸透的长剑和那枚戒指包裹在一起赶往茅山所在。

“你该怎么安排我呢?”我道。

“你?还是好好修炼本领吧,不要轻易掺和这些江湖纷争,须知纷争之地就像是一个大漩涡,进去之后就很难脱身了。”说罢陆商秦出了屋子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你们到底是人还是妖怪?”岳总问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

“别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了,记住以何法救助你的妹妹,这可是正事。”说罢我也离开了,难怪那些人在法治社会里想杀人就杀人,原来是有处理尸体手段的。

想到鼠妖最后销毁林东尸体的手段我就感到不寒而栗,一个人就这样眨眼从世间消失了,不留丝毫痕迹。

然而回到家之后我看到鼠妖依旧在静静的打坐,据老妈说这段时间它就这样一动不动从早做到晚不吃不喝。

鼠妖定然是感受到了大战的迫在眉睫,所以加紧修炼的,以对付即将来此的强悍对手。

85、受刑

我当然不能打搅它,並且必须为它做好后勤工作,无论是谁也别想伤害鼠妖。甭说是他茅山宗的道士,就是太乙真人亲临此地,要想对付鼠妖也得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才成。

带着这样的思想我继续喝鼠妖一起修煉,虽然我体内几乎所有的能量都来自于鼠妖寄存于我身体內的气魄,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个白丁,相反我可以借助鼠妖的能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如果真有兵戎相见这一天至少我得起到打个下手的作用。不能啥忙帮不上光看热闹。

带着这样的思想我天天勤奋修炼,自己感觉能力还是提升不小。

就这样連续过了三四天,我出门买烟时刚到楼下猛然就觉得脚脖子被什么东西给缠了一下,我頓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阵记爪弟。

这一下可不仅仅是摔个狗吃屎而已,缠到我的东西有上提的力量,所以我是狠狠摔倒在地,一跤摔得我差点连肚肠子都從嘴里震出来。趴在地下愣是半天没喘过气,浑身骨头疼的就像尽数断裂一般。

接着“唰”的一声响,我只觉得背部一阵火辣辣钻心的疼痛,不用说肯定是挨了一鞭。

我虽然经历了不少危险时刻,但真正受伤的次数屈指可数。被鞭子抽打更是头一回,只觉得背后皮肤就像裂开了一般,又麻、又痛甚至还一点痒的感觉。

“我滴个妈类。”我发出一声惨叫,叫过之后又是唰的一声,这下两道伤后重合,那痛就变的撕心裂肺一般,我差点没晕过去。

只见我面前出现了一双蹬着元宝鞋和云袜的脚,我艰难的抬头看了一眼,正是那个面如金纸的王道士,这三个无耻之尤的人居然偷袭我,而且还是三人合力偷袭。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我愤怒到了极点,破口大骂道,那时候人真的不知道害怕了,真恨不能一口吞了他们。

“小子,说话注意点,我用一根指头就能要了你的小命。”妖物修炼时会有妖气呈现。难道鼠妖破了行藏?想到这儿我的心顿时揪到了嗓子眼。

“我问你陆商秦人究竟在哪儿?”他道。

原来不是为了鼠妖,想到这儿我顿时松了口气道:“他在哪儿我怎么知道。”

“妈的,看你这幅样子嘴还挺硬。”话音未落又是一鞭子抽在我背上。

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因为身体不好,从小家里人恨不能天天把我抱在手里,从来没动过我一根指头,今天连着被人抽了三鞭子,我真要痛晕过去。

周围的老邻居见这三人作恶,立刻上前制止,还有打电话报警的,这三人见状不好王道士道:“把人带到隐秘的地方继续问。必须问出陆商秦的下落。”说罢我就觉得双膝、双臂关节处一阵刺痛,被Сhā入了银针,根本动弹不得,两人架着我强行拖上了一辆白­色­金杯,接着三人上车离去,邻居们也不知道这些人的路数,眼见凶神恶煞的,也没人敢硬往上冲,我心里暗暗叫苦,却也无可奈何。

“上哪儿摆弄这小子?”一个道士问道。

想了一会儿王道士道:“青龙山,灵泉市也只有那个地儿最隐秘了。”

“那这人到时候还留不留?”

“看他的态度,要是识相就留条­性­命,否则就杀了他,随便刨坑一埋神不知鬼不觉。”

我无法确定他这句话究竟是真这么想还是吓唬我,但这三个道士绝对是有杀人胆量的,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害怕起来,挨打时热血冲脑我和他们对骂甚至对打都敢,可是真静静的躺在那儿听他们“磨刀霍霍”,我心里禁不住一阵阵发虚,他们真要杀了我,那我可死的太冤枉了,关键时刻鼠妖又上哪去了?不用说它一定在青龙山等着我,解救我脱离苦难。

虽然是这么鼓励自己,但我心里觉得这次十有八九凶多吉少。

随着车子一路向前,最终进入了青龙山之中。

青龙山虽然是一座土山,但其实面积真心不算小,他们对这儿还真熟,挑了个远离青龙村的地儿,接着两人又将我架上了山,此时的我身体比木头人还硬,但嘴巴还能动,于是道:“你们别太过分了,须知抬头三尺有神明,你们都是太乙玄门中人,难道不怕报应吗?”

“报应,你们这种缺德货­干­了多少坏事,咋没见你们有报应。”

“我­干­过什么坏事?你别血口喷人。”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自己­干­的缺德事还要我来说?”他冷笑道。

“你别含糊其辞,有什么话就明说。”

“没那个时间和你废话,告诉我陆商秦的下落就让你走,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他妈确实不知道。”

“行啊,算你是条汉子。”他冲另两人做了个手势,这二人拿着铲子在泥巴地上挖了一个半米深的圆柱形长坑。

“我­操­你大爷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缺德事?”我慌了。

“把人种进去。”那两人把我身体倒过来Сhā进了泥坑中,接着将泥土铲进你洞里,又用铁铲将浮土拍实,这下可是一点气都透不出了,我大头冲下,胸口又被泥土紧紧贴住,难受的简直就要爆开一般,到后来憋的意识都不太清楚了,就觉得胸口处拍实的浮土被铁锹挖开,我又被拉了出来。

顿时我用力吸了几口空气,脑子瞬间清楚,却觉得更加难受,正要贪婪的再吸几口空气这些人又把我Сhā回洞里,拍实了浮土。

看来这帮缺德的是要玩死我了,这下比之前更加难受,我恨不能一死了之,正闷得要死,猛然只见脑袋前的土层浮动,接着一只耗子用爪子刨除了一个小洞。

这个小洞必然是和外面的相通的,一股空气流通而入,我顿时觉得舒服起来,而耗子打出洞后转身又钻入土层里。

我心里一阵激动,看来是鼠妖来了。

随后我又被这些道士拔了出洞,我还得装着用力吸气,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再把我“种回去”,王道士道:“小子,知道我的手段了,等下次再把你Сhā进洞里,你可就没有机会再出来了,我最后问你一次,陆商秦究竟去了哪儿?”

“他、他回巫山了。”

听了这话王道士哈哈大笑道:“小子,别当我是傻瓜,巫山派里是有我们的人坐镇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回去,你这是拿我当傻子忽悠呢?”

“我是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以为我想当烈士吗?我和陆商秦不过是一面之交,何必为他送死呢?”

“这么说你真不知道?”

“我要知道我就是小狗。”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看来你也没啥价值了,埋了他。”

这两人正要把我再度大头冲下栽进土坑,就见空中毫无来由的闪烁出一道银光,眨眼从两名道士的脖子中闪过,接着血光爆­射­,这两人脑袋眨眼就从身体上分离,掉落在泥巴地上,因为速度太快,事发过于突然,所以两人没了脑袋,双手还下意识的抓在我的身上,而且我确实感受到两人使力想把我抬起来,但这股力道瞬间消失,两具无头尸摔落在地。

只见我正前方的一株梧桐树上蹲着满脸苍白的王秋月,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和王道士,手里握着一柄月牙状的弯钩,刚才应该是用这种东西勾了两人的脑袋。

王道士直到此时才算反应过来,看着两名胞弟的尸体痛苦的吼道:“你是何方妖孽,居然敢伤茅山道士。”

王秋月冷冷道:“天下人怕你茅山宗,唯独我不怕。”说罢纵身跃入地下手持银钩朝王道士走来。

86、虫蛊

“你、你是那个金山门的孽種?”王道士恶狠狠道。

“没错,我就是那个让你们整个茅山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金山门道士王秋月。”

“你杀害了骆师兄现在又杀害了我的两名胞弟?”

“没错。接下来还有你,一个都活不了。”阵记爪划。

“你这個疯子。”说罢王道士手中的辫梢已经甩在了地下,白颜­色­的皮鞭發出古怪的震动,就像响尾蛇的尾巴。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王秋月晃动着手里银钩冷冷道。

“受死吧孽障。”白­色­长鞭就像一条白­色­的巨蟒嗖呼间朝王秋月脸上抽去。

啪的一声脆响,王秋月躲都没躲,脸上出现了一道一指长的鞭痕,鲜血四­射­而出。

虽然受了一下鞭击。但王秋月依舊身形端凝,不急不缓朝王道士走来。

王道士再度一抖长鞭接着猛地原地转了一圈,长鞭顿时全部扬起在空中形成一个圆圈,接着这股力道,王道士猛地将鞭子朝王秋月甩去。

鞭子甚至发出了奇特的呼嘯声,甚至我看到王秋月两鬓发髻被劲风激的四下飘动。

王秋月抬手一把将力道遒劲的長鞭辫梢攥住,只见长鞭顿时崩成一条直线。王道士用尽全身力气回夺,甚至双臂发出了爆豆一般的骨节声响,王秋月只用一只手却牢牢站定在原地。

他冷冷道:“区区小技,也拿出来丢人现眼,难道茅山宗现如今都是你们这种无能之辈了?简直可悲。”说罢忽然间一松手。

王道士正用全身气力夺回长鞭。猝不及防一股大力倒撞而回,长鞭也回甩而至。

就在这电光火石一瞬间,王秋月身形前移,居然比回甩的长鞭速度更快,反而是在长鞭之前赶到了王道士面前,结果可想而知,他根本来不及反应,银光闪烁,又是一颗脑袋掉落在地,王道士身体僵立片刻才摔倒在地,鲜血喷了我一身。

真恶心。

之后王秋月用吸铁石拔出了我关节封闭的银针道:“他们为何将你劫持到此地,还要杀你?”

“都是为了一个叫陆商秦的道士,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下落。”

王秋月道:“就这三个脓包居然是茅山宗派来此地杀我的,简直搞笑,他们也太小看我了,居然排这三个废物来送死。甚至连我的模样都不知道,看来茅山宗也是没人了。”

“你怎么在这里,你的师父呢?”

“我的师父在另外一处地方,对了能帮我个忙吗?”

“当然可以,你救了我­性­命,你的伤口要不要处理下。”我指着他的脸道,伤口里的鲜血已经淌满了他半边面颊。

“不需要,我是故意中招的。”

“为什么?”

“疼痛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个活人,否则我总怀疑自己已经死了。”王秋月道。

我不禁替他感到难过,都是年轻人,我尚且处在**阶段。他却以是担负教派兴亡,而且单身匹马挑战最强权威,我和他简直没法比。

“那么今晚行动。”说罢他从身上取出几条特质的皮带,每个皮带上都有四个装物品的小皮桶,又拿出四个银质圆柱形小筒,看起来就像是专门装胡椒面和辣椒面的容器,而且圆筒盖子上也有许多细密的小孔,难道晚上他准备请我吃馄饨?

“这东西在使用前需要将盖子朝左旋转180度,然后朝对方晃动把瓶子里的粉末倒出来就可以了,里面是特制的专门用来破蛊毒的妖蝶粉,也可以对长期制蛊的蛊师造成伤害。”王秋月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你怎么又对付起蛊师来了?”

“蛊师也是玄门中人,而且蛊物对我师父的效果更好。”

“但是你想过没有,这么一来你又得罪了另一方大集体,蛊师也不是好惹的。”

王秋月冷笑一声道:“天下除了我的亲人朋友,一切生命都可以为了复活我师父牺牲,他们不值得可怜。”

“我不是可怜他们,我是担心你树敌太多。”

“与天下为敌吗?我从来没有害怕过,这个世界是冰冷的,你要活下去只能自己去抢火堆,没人会主动让给你,抢不到你就会死,你是想要火堆呢?还是当个烂老好被活活冻死,悄无声息悲哀的死去?告诉你我的答案,我会抢火堆,不停地抢下去。”

听他这么说我知道自己是没法劝他了,王秋月接着道:“蛊虫是需要特殊手段放入人体内的,所以短兵相接不利的就是对方巫师,你别害怕,那只会自乱阵脚,只要配合我,一定会轻易取胜。”说罢将银钩Сhā在皮囊中背在身后。

等到深夜我们步行进入一片荒地,虽然我对青龙村周围的山地很熟悉,但是对于整个青龙山我确实有很多不曾到过的区域,王秋月带我走的就是其中一处。

这又是一处山洞内,我们确认周围没有人便依次进入洞内自然是王秋月打头,我们都带着一个夜视仪,黑暗的空间在我们眼中散发着诡异的绿光。

通过了狭长的地下土道我发现土洞里居然被人收拾出一处区域,只见顶上吊着许多带着铁钩的锁链,每根锁链上都血迹斑斑,几十个刻着符咒或是古怪图形的坛子摆满了屋子角落,有的坛子时不时的晃动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声,坛子里的肯定全是蛊虫了。

之间在山地中央摆了一张床,床上睡着一个秃子此时熟睡正酣,王秋月站在床边上悄悄从腰间取出了一个银罐,接着对我做了个手势,我也抽出身上的银罐拧开了盖口两人同时出手将罐子里的粉末朝他脸上撒去,瞬间不大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辣椒粉的味道,秃子脸上被撒上粉末后忽然睁开眼,他根本做不出反击的动作,满脸痛苦用手卡住自己脖子,似乎喘气变的非常困难,王秋月抽出银钩,将尖刺一头对准秃子心口刺入,秃子哼都没来得及哼出声便挺尸了。

我刚要问王秋月杀他的原因,脚下忽然古怪的震动了一下。

黑暗中静寂无声,然而这种沉寂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完全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周围肯定不太平,所以站了没两分钟忽然房间内的土地又抖动了一下,这一下力道之大连床上秃子的尸体都被震动摔在地下。

王秋月对我道:“跑,赶紧跑。”

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撒腿就跑,只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吼声,接着外间屋子所有的罐子全部自然碎裂只见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虫子从碎裂的瓷片中爬了出来,房间里腥臭味立时大作,我看到这幅景象简直连后槽牙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下更加不敢停留拼命向前跑去,后面大堆虫子瞬间一拥而上,接着房间里一股巨大的气流透门而出,只听轰的一声大响秃子的尸体撞在土墙上摔倒在地下,所有虫子一拥而上,秃子尸体瞬间就像穿了一层乌油油的盔甲。

当我双脚刚刚冲出山洞,只见洞口忽然伸出一截长长的黑红­色­的蜈蚣躯体,我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这条蜈蚣实在太长了,不说洞内身体的长度,仅仅露出洞口的就有四五米长,只见它高高竖起躯体挂着长长触须的脑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和王秋月,巨型蜈蚣一对乌黑透亮巨大的板牙耀武扬威的来回撞击着,在寂静的夜空中发出咔咔的声响,我正打算跑只见王秋月已腾空而起手中两柄匕首朝蜈蚣激­射­而去。

87、失败的养尸术

如此巨大的蜈蚣,其体内毒液的強烈程度可想而知,甚至它攀附在洞壁之上爬动时发出非常清晰的咔咔声响。

这哪里是虫子。简直就是一条地龙啊,天知道这些蛊师是如何养出如此巨大的蜈蚣。

只见两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射­在巨型蜈蚣身体硬壳上如中败革,没有半點声音,掉落在地,王秋月随后也落在地面。

蜈蚣看似要跑,然而就在此时它庞大的身体猛然调转,就像一根巨大的鞭子朝王秋月兜头抽来,王秋月翻身就朝右侧如箭一般­射­去,蜈蚣落地后迈动它的百足发出“悉悉索索”聲响朝王秋月急速追去。很快狭长的身体尽数从山洞里攀爬而出,足足有十几米的长度,身体虽然很扁,但甲壳又宽又厚,尤其是一对大螯堪比鐵嘴老虎钳,拦在面前碗口粗的树杆一口下去就被生生夹断成两截。

王秋月笔直冲上了一塊巨石,纵身而起,蜈蚣虽然是虫子,但速度也是极快,随着王秋月滑动的轨迹身体高高扬起,一对犹如红纓枪般的大螯对准王秋月腰部勾去,半空中的王秋月抽出身后背着的银钩,一道顺空划下,只见夜幕中银光闪烁,蜈蚣嘴上一对大螯眨眼就被削断了。

接着王秋月一钩子拦在它头顶的硬壳上,随着蜈蚣巨大的惯­性­。王秋月整个身体翻过来,他紧紧攥着银钩的把子吊在蜈蚣身体上来回晃荡。

蜈蚣竖着身体在空中来回摇晃片刻撑不住了,随即趴伏在地,王秋月站稳后银钩一拉扯,在蜈蚣背部拉出一条长口,只见虫子体内的汁液顿时流淌而出,蜈蚣吃痛不住,长条身体在泥巴地上来回抽动挣扎,王秋月左手一扬,空中扬起一道绚丽的火光,接着大团烈火轰在蜈蚣头部,烈火瞬间燃烧而起,蜈蚣被烈火焚烧,更是剧烈摇动身体,但王秋月牢牢站在它身上并没有被甩下来。

焚烧片刻之后王秋月腾空而起,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银钩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圆弧。啪啦一声轻响,蜈蚣焚烧着的脑袋被切割下身体,原本还在不停挣扎的蜈蚣立刻挺了尸。

只见王秋月身上溅满了黏兮兮的虫液和黑­色­的烟灰,整个人就像刚刚烧过锅炉一般。呆冬他扛。

他气喘吁吁的走到我面前道:“拜托你一件事,用招魂播将我师父引过来。”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一阵惊悸,用招魂播引人这说明他师父已经出现了偏离之状,本来是要炼成九­阴­之体的僵尸,但魂魄、气魄根本无法收回,所以尸体可能已经出现腐化之状。这时整个人的身体状态都会出现“滞后”,他对周围一切的刺激反应都会迟缓,而且是越来越迟缓,等到他彻底不能动时也就是彻底成为一具腐尸之时。

看来王秋月养尸之术尚且未到出神入化之境,这也不奇怪,毕竟养尸的难度极其大,这和把一个人抚养长大完全不同,因为人有意识,与天地合一,自身也有免疫系统可以抵抗外来的病菌侵袭,而且人的­性­命命顺应天道,不会招惹外力侵扰,只要吃饱喝足,不生绝症就能正常生长。但尸体可没有这一说法,一切全凭外力使然,千头万绪的线索只要有一步不到位,就会导致前功尽弃,王秋月甚至还带着师父的尸体满世界乱跑,这恰恰是养尸之大忌。

当然他不认为这是养尸术,而是复活之术,僵尸本为九­阴­之体,如果对此能有正确认识他自然知道师父是不能见阳光的,但在王秋月的心中他师父就是一个正常的人,和他不应该有大的区别,以养人之法对待僵尸,结果只能是导致尸体的腐烂。

所以在“复活师父”这件事上王秋月已经是走入歧途,他这是非要与天道抗争,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失败,但王秋月不肯认命,坚定的人为自己必然能使死人复生,突破天道循环之极限。

而之所以他无法靠近师父是因为长期的接触,让他师父早已习惯了他身体气息,一旦两人接触他师父就会顺着气味将他当做“第一食物”展开猎捕,以王秋月的能力毁灭这样一具僵尸自然不成问题,但他能忍心吗?

他的师父被王秋月以铁链拴在树洞中,不出我所料,老头身体已经布满了尸斑和黑颜­色­的太阳斑,表皮已经出现了脓血并有尸气积郁其中。

看到这儿我暗中叹息了一声,不免替王秋月感到遗憾,人力如何胜天?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是过­阴­之体,所以僵尸根本感觉不到我的人气,王秋月找到我也是歪打正着,于是我打开锁链用招魂播引着他师父一点点向前,此时老头已经无法大动了,就像垂垂将死的老者,无论是­精­力还是动作都变的极度迟缓,前行时甚至有皮­肉­掉落在地。

短短一截路我两却足足走了半个小时,王秋月是远远躲开了,他满脸忧伤的望着师父却不敢靠近,靠近蜈蚣后他缓缓靠近死去的巨型蜈蚣腰腹处,接着扬起满脸老皮的脸,接着只见一道暗黄|­色­的光从蜈蚣体内缓缓而出径直钻入老头的鼻子里。

随后早已死透的蜈蚣尸体在地下不停抖动起来,老头吸入那道暗黄|­色­的光就像瘾君子吸了大麻,爽的摇头晃脑,但随着轻轻一声爆响,他鼻尖上鼓起的水泡炸了,虽然水泡不大,但炸出的尸液奇臭无比,他的尸体以无法抑制的速度**。

之后我走到王秋月身边道:“王道长不是我说话不中听,你的师父如今已经无法在保全了,虽然坚持是好事儿,但有时候该放手还是应该防守,否则只能是自己吃亏。”

“我也明白你说的道理,但师父将我抚养长大,他的遗命我一定要完成。”

“太坚持也是一种折磨,真心希望你能放下已经过去的事情,过上自己的生活。”

“谢谢你,但愿我还能找回自己。”

这次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家里,父母因为听邻居说我被人给“绑架”了差点没急死,打电话报警警方告诉他们失踪没超过二十四小时不能以失踪人口立案,老妈哭着道:“这帮拿钱不­干­活的主儿,二十四小时之后我要他帮忙找尸体啊?”

我忍住笑道:“这事儿你真不能瞎怪人家,毕竟每天那么多人失踪,有人报案他就立案侦查人手也忙不过来,毕竟还有这么多大案子等着他们。”

“是吧,这老太婆不说好话呢,儿子不是回来了,尽说这些丧气话。”

我换了身衣服去医院处理伤口,那三鞭子真是抽的我浑身发痛,回到家里对着镜子找了一下,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只见背后的三道鞭痕每一条都至少有三四十厘米的长度,外翻裂开的伤口足有大拇指的宽度,幸亏没给我妈看见,否则能把她心脏病吓出来。

换衣服时可真要了命,旧衣服已经被黏在了伤口,每一下扯动都是抽筋扒皮的痛感,穿衣服时,布料摩擦在伤口上也是痛得我头晕目眩。

总之咬着牙穿上衣服后我就去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伤势后给我做了消毒处理就问我:“小伙子,你这伤口可不轻啊,上哪得来的?”

“真是倒霉透顶,被一个神经病用鞭子抽出来的。”

“这年头用鞭子抽人的可不多见了,这伤势可不轻。”

“谁说不是呢,简直疼死我了。”

“那你也得忍住了。”我真咬牙承受消毒液沾在伤口的痛楚就听吴彪道:“串子,你怎么被人伤成这样?”

88、超级箭手

一听他的声音我頭皮都炸了,这话可怎么说?说是被三个道士伤的?万一警方找到道士的尸体那我可浑身张嘴都说不清了,可如果不说伤于道士之手。又该怎么说?和警察可不能乱说话,一个字没說明白,那就意味着大麻烦。

我这才想起来,医院遇到我这种伤情肯定是要报警的,我怎么想起跑到市立医院处理伤口,这事儿應该去私营医院。

可事到临头了总得圆谎,我道:“嗨,马路上遇到个玩杂技的人疯了,拿着鞭子要抽打小孩。我护住孩子,结果連中三元,都疼死我了。”

“还有这样的事情?没人报警啊?”

“是啊,这事儿是在臨山路发生的,那地儿本来就没多少人。”

“耍杂技卖艺的人跑到临山路?如果不是傻子能挑那种地方练摊?”

我脑袋已经開始冒汗了道:“谁知道呢,或许是从哪里路过吧。”

“你去临山路­干­吗?”吴彪皱眉道。

“我……闲的没事儿转到那个地方了。”

吴彪想了想道:“串子,你别当我是傻瓜,你身上的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语调已经颇为严厉。

“我知道这事儿说出去没人信,但真是这样。”我愁眉苦脸道。

到这份上只能是一口咬死,决不放松,一旦扛不住我麻烦就大了,而且以我对吴彪的了解,他绝对不是一个徇私枉法的人,想到这儿我头皮一阵阵发麻。

吴彪表情严峻的看着我过了很长时间道:“我在外面等你,处理好伤口咱们再聊。”

包扎完伤口我踌躇着出了病房,只见吴彪小声的和两名便衣说话。我注意到医院长廊上的病人都不见了,只有几名身强力壮的警察,见到我每个人表情都虎视眈眈。

他们疏散了人群必然就是为了抓捕我,看来身上这几道伤口给我招惹了大麻烦。

有警察见到我冲我指了指,吴彪转身朝我走来道:“伤口处理好了?”

“是的。”

“串子,刚刚收到消息,青龙山发现的三具无头尸衣服上有你的指纹,现场遗留的皮鞭上血迹经过对比和你的血样完全吻合,你得和我去警局一趟了。”

我当时就晕了道:“吴局,你得相信我,这事儿不是我做的。”

“是不是你做的现在还说不上,相信警方不是吃­干­饭的,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前提是你必须接受调查。”说话间我看到一名刑警已经掏出手枪但背在身后,显然他们对我的能力非常忌惮。一旦我有异动他们就会开枪。

想到这儿我叹了口气道:“我和你回去接受调查,但愿我能说清楚这件事。”

“你问心无愧,自然就能说清楚。”

之后刑警们各自执行任务,押送我的两辆警车一前一后的行驶在午夜空旷的马路上,吴彪对驾驶员道:“回去后你先去睡一觉,我和猴子执行审讯任务。”

“没事儿,我也不困还是你先睡会吧,都两天没合眼了。”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有些困了。”吴彪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就在这时我隐约看见车前方五十米左右的一根路灯杆上出现了一个衣着古怪手拿弓箭的人,起初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用手擦了擦眼发现他弯弓搭箭似乎对准了我们所在的这辆车子。

吴彪并没有发觉他,道:“我先抽支烟提提神。”说罢点燃了打火机,就在火苗窜出的一刹那那人手中的弓箭脱弦而出,瞬间­射­穿车子的挡风玻璃将吴彪左肩­射­穿钉在座椅上,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我下意识的缩进座位,接着三支箭连珠弹­射­,透过椅背的四支箭杆上沾满了鲜血,驾驶员左右双肩和吴彪的左右双肩都被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车子失去了平衡轰的一声撞在绿化带上停了下来。

透过座位空隙处我看见箭手从路灯杆上跳了下来,这时跟在我们车后的三名刑警也赶了过来支援,他们喊话让对方放下手中的弓箭举手投降,没想到箭手以极快的速度从身后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射­倒了一名刑警。接着枪声响起他弯腰躲闪,在行动的过程中他又极快的­射­出两支箭,虽然人在急速移动但箭不虚发,瞬间五名训练有素的警察就被一个手持弓箭的人给制服了,这人肯定是万岁山以蛊养成的超级战士。

­射­倒警察后他将长弓背在身后几步就走到了我们车子前,跳上车头蹲着朝车里打量着,只见他面容消瘦,大约三十岁的年纪,整个人看来外表并不属于强悍的那类,但眼神透露着果敢刚毅,忽然他以极快的速度抽出弓箭对准我。

本来我以为他是要“劫走罪犯”,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杀我,而我右手铐在车顶扶手上,这下老子要归天。我下意识的用左手挡在脑袋前,就听“嘣嘣”两声弓弦的脆响,我觉得右手一松,抬眼望去只见手铐上的铁链已被弓箭­射­断。这种箭法简直是神乎其技,以前只在武侠小说里看过,没想到今天亲眼目睹了。

吴彪和另一名刑警发出痛苦的低嚎声,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那名弓箭手冲我们两招了招手道:“没事,你可以走。”。

见我没有下车他打开了车门用弓箭对准我道:“走?不走?”

我犹豫一会儿道:“要不然我走?”呆冬他血。

箭手收起弓箭忽然一把将穿透驾驶员身体的两枝箭从椅背上拔了出来,驾驶员顿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吴彪道:“串子,你这是自掘坟墓。”

弓箭手打开车门将驾驶员扯了出来,狠狠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这人足足飞起了一米多高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张嘴鲜血狂喷,足见受的内伤之重,弓箭手蹲在他面前从脚踝处抽出匕首道:“叭叭、叭叭。”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学汽车喇叭声,只听吴彪用微弱的声音道:“串子,要想证明自己你就用我的枪打死他,否则你今天犯的就是死罪。”

他现在是一动也动不了,枪套就在右手边,我这才注意到弓箭手不仅是­射­穿了他的左肩,而且还是从锁骨处­射­了进去,吴彪双手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几十米外­射­来的弓箭,别说锁骨了,就是人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他怎么能做到这点的?

箭手返身而回,随手一拳打碎了车窗玻璃,对我道:“快走。”

出了车子我才发现那三名警员都是双手锁骨中箭,如果说吴彪还是在不防备的情况下被偷袭的,那么这三人早有准备却一样无法躲开这­精­准的一击,虽然对方是个袭警的凶手,但我真心佩服他这神乎其神的­射­箭之术,简直太碉堡了。

吴彪则气息微弱的道:“你不能跑,跑了就是逃犯。”

我道:“吴局,我对**发誓我是被冤枉的,那三名道士确实不是我杀死的。”

“那你就和我回去说清楚,如果你逃走了这辈子你都没法说清了。”我何尝不明白他说的道理,但这件事注定我没法说清,因为我不能出卖王秋月,所以只能跑了。

没想到刚要走就听警笛声四处响起,医院以及街道四处埋伏的警力尽数出动,看来吴彪是真看得起我,为了抓捕我的过程不出纰漏居然动用了如此多的警力。

箭手四下看了一番指着医院道:“往那走,只有那里最坚固。”

“进医院是死路?”

“哪里是活路?”我被他一句话问住了。

89、不停复活

我和箭手的速度都属于特别快的那類,猫着腰一路向前,眨眼就钻进了医院里。此时警方还没有来得及摆开阵势。

见我们冲进医院,在内部负责维持秩序的特警和刑警上来就要合力抓捕我們两,被箭手三拳两脚尽数打到在地,他功夫好的简直令人嗔目结舌,摆开架势后拳速快的以我“火眼金睛”尚且看的不是很清楚,一路打进走廊他并没有像我所料抓幾个人当人质,甚至还扶起了一名因为慌乱摔倒在地的病人,而在慌乱的人群中一个三岁的男孩在逃出医院的过程中和家人失散了,孩子无助而恐惧的站在逃跑的成|人堆里放聲大哭。一旦被人推倒在地后果不堪设想。

箭手比我更早看到这一情况,几步上前推倒靠近孩子的两名成年男子,一把将孩子抱在怀裏。

“咱可不能伤害他。”我道。

“也不能让他们伤害他。”箭手指着那些只顾逃命的大人道。

很快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来医院內,我们没办法只能抱着孩子继续往楼上跑,一直跑到楼顶,刚推开门准备上天台,双眼差点被强烈的探照灯给晃瞎,接着直升机强烈引擎轰鸣声从我们头顶一扫而过,螺旋桨激起的劲风差点把我满脑袋头发吹光。

赶紧闭上眼退回楼梯口,这是楼下嘈杂的脚步声已经传了上来,我道:“你是来接应我的?”

“是的,林大姐让我保证你的安全,有人要杀你。”

“我知道确实有人要我死,不过现在我两好像死定了,把孩子交给警方,不能让孩子受到伤害。”我估计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不能牵连孩子受到伤害。

“我们要死?为什么?”箭手不解的道。

“这事儿不明摆着吗,你伤了五名警察,你推警察一下都算是袭警,何况是用弓箭­射­。”

接下来箭手问了一句让我嗔目结舌的话道:“警察是什么意思?”

我都傻了道:“你不知道警察吗?”

“我只知道这是一群想要伤害你的坏人,他们把你锁在车子上,想要用火烤你。”

我被他说的啼笑皆非,吴彪真是流年不利,抽根烟居然被人误以为是要用火烤我,如此看来箭手没有­射­死他已经是非常“宽厚”了,看来万岁山的这些超级战士虽然极为强悍,但脑子真是不敢恭维。

想到这儿我道:“咱现在没时间讨论警察是什么人了,问题是这么多警察荷枪实弹的,咱们只有你手上的弓箭,该怎么破?”

“林大姐说过只要弓箭在手,这个世上没认识我的对手,所以你不要怕。他们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听了这话我眼泪水都要下来,现场来的警力不说上千,至少几百人是有,这意味着至少要有一百多支枪,而且一旦事态恶化立刻会有大量后备警力甚至是维稳的军队介入,箭手就算是罗宾汉转世一个人也不可能对付这么多人,况且他还要拖着我一起离开。

想到这儿我道:“­干­脆咱两投降吧?”

“我死可以,但绝不可能投降。”他斩钉截铁的道。

没时间去琢磨他的钢铁誓言了,我们只能掩耳盗铃一般寻找躲藏的空间。

只见靠里有一间屋子­射­出雪亮的灯光。我们下意识朝投­射­出光的房间走去,还没到门口就听一个女人声音道:“刘长山死于失血过多,致命伤在脖子和腿部动脉上的两刀,我们找到他尸体时身上的血几乎都流光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确定是那些人做的?”

“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会下这么狠的手段,你得看看他身上的这些纹身……”不等她话说完我们推门进了屋子。

只见尸体摆放在技术科专门处理尸体的手术床上,两边分别站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和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而尸体满是刀痕,鲜血已经流淌­干­净,身体苍白异常,身上的纹身看来显得更加清晰。呆状向划。

“串子,你怎么过来了?”女人惊讶的道。

我也认识她,这是市局女法医王丽瑞,我经常去市局。也办过不少案子,所以和她是认识的,或许是之前过于慌张,没有听出她的声音。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和吴局一起过来的?他人呢?”

“吴局和你一起来处理这个案子的?”我道。

“是啊,我之前还在和他说这件案子必须要找你,吴局说你也忙,不好意思总麻烦你,没想到他还是把你找了。”

“你们在这里办案子吗?”我惊讶的道。

“是啊,之前市医院的地下车库出现了一个疯子,力大过人,还能攀附在墙壁高处,费了好大劲才把人打下来,结果发现他其实早已死亡了,就是你看到的这个人,为他几乎调动了市局所有的警力,还有特警力量,真是打了个­鸡­飞狗跳,万幸是在地下车库,否则非把看病的人吓坏了不可。”

我这才明白原来和吴彪就是偶遇,那些警察也不是吴彪叫来的支援,我们也是真够点背的。

就听王丽瑞道:“你能帮忙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趁着警察还在一间间屋子的搜索不及过来,我拿起放大镜仔细看尸体身上的图案。

因为纹的空间过密,所以不仔细看无法分辨其中的图案,但是在放大镜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他双臂上的图形有黑暗仪式的所有细节存在,可以肯定死者将一种邪法修炼过程全部纹在了自己身上,这些纹身并非帮派的标志,看明白这点我越看越心惊,因为紧随着黑暗仪式之后的就是鞭挞和火烙。

我道:“你看这最后一部分部分图形火烙其实是一种封印的手段,烙铁上奇怪的图形就是有此作用。”

“封印不是一种封建迷信的说法?”老人说了一句颇为搞笑的话。

“封建迷信这东西咋说呢,你要相信就有不信就没有。”

“小伙子,学术研究是一件非常严谨的事情,这个不过是现在黑社会小痞子用来吓唬老实人的纹身罢了,怎么和封印扯上关系了?”老人颇为不满道。

和这样一个老学究没有辩解的**,我继续往下看,只见是一个人被杀后再到复活的过程,清晰的看完这一过程我对王丽茹道:“这具尸体应该立刻送去火化,你们胆儿真大,还研究起来了。”

“我们需要知道他在死后为什么会活得如此巨大的能量,所以尸体解剖是必须的。”老头严肃的道。

我没心情和他废话,对王丽茹道:“王警官,你得相信我,这个尸体放在这儿还会尸变,只有送去火化是最安全的。”话音刚落连伤口皮­肉­都已泛白的刘长山忽然坐了起来。

“我­操­。”我吓得连退两步,王丽茹也发出一声尖叫,老头严肃的表情也瞬间变成了的目瞪口呆。

随后王丽茹声音颤抖的道:“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长山显然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但他双手忽然抓住后脑勺的位置,接着只听咔咔骨节作响,居然从身体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银棍,接着姿势诡异的挥动银­棒­,就像一个正在指挥音乐的指挥家。

忽然一阵玻璃碎裂的响声传来,只见大厅外接二连三有人被丢了进来,这些人无一不是满头满身的鲜血,看样子受伤极重摔在地下一动都不能动,只有最后被丢进来一人躺在地下还能哼哼两声。

他们的伤十分骇人,都是头顶正中被人凿了一个窟窿,里面的脑髓被吸食的­干­­干­净净。

90、鬼灵

在这些人里還有个一息尚存的人,见到我们他脸上充满了惊恐的表情,仿佛我们全是厉鬼。连声惨叫挣扎着爬起来就要逃跑,可怕的是他背后居然被人用刀刻着“杀人偿命”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王丽茹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你很安全。”

话音未落他反手一把朝王麗茹的面部抓来,万幸是受过特殊训练的刑警,王丽茹躲过了这一次攻击,但是摆脱了她的控制那人迅速朝门外爬去,脑袋刚刚过了大門嗖呼一声就不见了,随后夜空中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聲。

或许是被声音吸引,一部分警员循声而来,一阵脚步声響后屋门口出现了七八名警察。但所有人立刻都被屋子里恐怖的景象惊呆了。甚至忘记对付我们,十几个人都是嗔目结舌的看着屋子中央那个赤身**的“指挥家”刘长山。

猛然间站在屋子裏的刘长山就像是过电一般浑身剧烈抖动,就当所有人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决断时,就听箭手叹了口气道:“你们谁带这个孩子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孩子、女人、老人都不能留,必须立刻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知道吗?”王丽茹问道。

“我当然知道,不过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你们两带着孩子赶紧离开。”

“你呢?”

“我要挡住它,否则大家都会倒霉。”箭手道。

王丽茹见他说的郑重,于是从他手上接过孩子和老头离开了,不知道是谁不合时宜的喊了一声道:“举手投降。”

“你们是让我举手投降?还是让它举手投降?”箭手指着刘长山道。

“当然是你。”

“这是一个马上就要异变的鬼灵。如果我不出手,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制服它。”

一听说是鬼灵我脑子就大了,这门邪法《风书》上是有详细介绍的,就是将一些枉死的灵魂封入另一个生­性­歹毒的人体内,刘长山纹身里鞭挞的皮鞭其实是专门吸食人灵魂的黑公羊皮所制,因为亡灵都是喜欢鲜血的,而用印刻着上古封印的铁块烙烫身体则是为了封印进入伤者体内的亡魂,因为有这些怨恨的亡魂在伤者体内作祟,很快受法者就会全身溃烂。甚至身体变形,这就必须不断以烙烫的形式封住伤口不让灵魂逃出,此时受法者要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但这仅仅是鬼灵邪法的开始,受法者一旦死亡,施法者就必须以自身的牺牲作为代价,唤醒受法者体内的灵魂,这样受法者就会以鬼灵的形式重新复活,他可以在黑暗中行走,可以在烈火中永生,任何方法都不能杀死鬼灵,当然这有一个前提就是施法者的死亡必须是以横死作为前提,只有惨遭死亡的施法者才能唤醒这个世界最为邪恶狠毒的的灵魂。

由此可知鬼灵之法究竟有多可怕,而鬼灵按照《风书》记载是无法毁灭的,他会不断在死亡之后获得重生,只要有灵魂作为他的食饵。

而那些突然窜入屋子里的死者并非是被外力投入屋子,而是在鬼灵附近刚刚死亡但灵魂尚且没有离体的死尸,后来我知道这些死者都是被刘长山在地下车库杀死的人,这些人的尸体暂时摆放在停尸房,结果成了鬼灵再度复活的食饵。

很快在屋子里不停抖动的鬼灵停止了抽筋般的震动,甚至他就像有了生命一般缓缓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令人齿冷的笑容静静望着我两。

箭手稳若泰山缓缓摘下背在身上的弓箭,我左右看了看,只见桌角有一个铁制的圆凳,我抄起来狠狠朝鬼灵面门掷去。

我的力量在普通人里绝对算是强大的,所以掷出的板凳发出呜呜破空之声,然而鬼灵根本连躲避的意思都没有,直挺挺的受了一下,只听噗的闷响声后板凳掉落地面,木质的圆坐被生生砸开裂。呆他反号。

鬼灵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但一阵紧一阵缓的风从窗口、门口直灌入屋内,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道:“大家注意安全啊,这鬼东西一旦要动手就会起怪风。”

只见鬼灵脱手将铁管劈面扔出,箭手用长弓拦在面前,“铮”的一声轻响铁管撞在长弓后又倒飞回去,鬼灵伸手抓住铁管,以极快的速度朝箭手攻去,速度之快我根本无法看清楚他的动作,但这对箭手并不是问题,他除了箭法­精­湛,功夫也是极好,随即还击一人一鬼瞬间打成一团,只听铁管和长弓相交所发出的金属撞击声叮叮当当连绵不断,除此以外铁器的每一次撞击都会迸­射­出强烈的火花,足见两人力道之强劲,

虽然箭手实力超群,但鬼灵丝毫不弱于他,一柄铁管舞动起来虽然没有丝毫章法,但大开大阖之间力道极其雄浑,铁管在灯光的辉映下发出点点银光,箭手虽然身手极其灵敏,但并不敢靠近鬼灵,被他手中的棍子只要挨擦一下,整个人必然筋断骨折。

我隐约感受到阵阵劲风犹如丝线一般在我脸上划过,甚至出现了数条轻微的血痕,这就是传说中的劲气,争斗的场中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响,只见长弓笔直飞起,Сhā入屋顶中,两人用了十足的力量对拼了一记,只是鬼灵力道之强完全非人力可比,即便是身中神蛊的超级战士也无法与之相比,他双手虎口鲜血流下,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抽出两只长箭就地一棍欺入鬼灵双腿旁抬手将两根长箭刺入鬼灵双腿中。

双箭如腿,鬼灵的动作这哪是缓了缓,而箭手再度起身后已在鬼灵身后。

思忖片刻他居然动手将自己双手的皮肤给撕剥下来,只见血淋淋的一双手­精­­肉­分明,极度骇人,随即他连连甩动双手,血珠就像是一阵血雨朝鬼灵劈面而去,以“力量见长”的鬼灵却以惊人的速度将散在空中的血珠瞬间全部抄在手中,只听刺啦啦声响不绝于耳,它身上沾到血水处冒起一阵阵的白烟,血水如硫酸一般。

箭手道:“这是禁术中的血咒,你们千万不要被我身上的血水沾染,否则立刻化成一滩血水。”

我赶紧跑出房间关上门,透过玻璃窗观察屋内状况,只见箭手不停挥洒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可是无论他出手有多快,血水有多分散,刘长山都能一点不差的抄入手中,但是它浑身皮肤已经被血液侵蚀的不成样子,简直就像身上挂着一圈破烂的碎布条。

这时屋内的斗法逐渐变的激烈,箭手不再是甩出手上的鲜血,而是双手握拳,伸出大拇指对准鬼灵,每伸出一次拇指顶端就会被挤出一股血线,当这股血线击中刘长山的身体甚至出现了火光,而空气中皮­肉­烧焦的味道越发浓郁。

不过人体的鲜血总是有用完的时候,随着箭手施法次数的增加,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到后来嘴­唇­都开始泛白,额头上的冷汗密密出了一层,而出手的速度则越来越慢,忽然刘长山鬼魅一般移动他面前,箭手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力,被刘长山掐着脖子拎了起来,之后这具尸体转过身子对着窗口,赫然可见其胸前皮­肉­已经被完全腐蚀,露出了白­色­的肋骨,和耷拉在体内的内脏。

只听惨叫声中刘长山将双手Сhā入箭手的眼睛里,过了一会儿箭手只能是浑身不停的抽搐,口中血沫不停渗出,接着刘长山胸口失去的血­肉­则重新长出,又白又­嫩­仿佛婴儿的肌肤一般。

91、监狱风云

这个鬼靈是真不好对付,屋外的警察全部掏出手枪对准他,随时准备攻击屋里的死灵。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满脸鲜血的箭手躺在地下发出渗人的笑声。笑了一会儿他道:“天下无人可取我们体内的鮮血,否则必将横遭惨死。”话音刚落就见刘长山身体的皮肤开始泛出青绿­色­,随后他的脑袋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劇烈晃动,片刻之后他鼻子里开始有淡黄|­色­的液体流出,随后眼睛、耳朵甚至肚脐眼都开始流淌膿水,皮肤也开始迅速萎缩。

箭手惨笑道:“谁说鬼灵不会死,沾染了我的鮮血任你大罗金仙一样必死无疑。”话音未落就见鬼灵皮肤彻底变为墨绿­色­,而随着淡黄|­色­的液体大股流淌而出,鬼灵的身体越发變得­干­瘪。都最后则成了一具­干­尸。似乎是要迈步向前,随即尸体跌倒在地没了动静。

因为担心屋子里有毒气,警察不让我贸然进入,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箭手就这样死在屋子里,毕竟他两次救了我,想到这儿我仗着鼠妖气魄护体,推开门冲进屋里,抱起箭手又跑了出来,我正要让医院救人,箭手惨笑一声道:“杨先生个不用做无用功了,我也是奇毒入脑。根本没法再活下去,放我在地下,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这是要交代最后遗言了,我赶紧将人放在地下,扶着他靠在走廊墙壁上,箭手用力吸了几口气道:“杨先生,大姐让我一定要安全的护送你回到万岁山,我也许诺了大姐一定完成任务,但现在看来这个任务是无法做成了。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在大姐面前替我的两个孩子求情,他们毕竟还小。请大姐放他们一马。”

“你是为了保护我才成这样的,我一定保证你孩子的安全。”

听了这句话,箭手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接着道:“大姐在我心目中一直都是那个漂亮、善良、善解人意的大姐,这些年她的所作所为我相信并非是出于本心,杨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唤醒她,如此我的死也就值得了。”

最后这一句叮嘱出乎我的意料,本来我以为林小花就是个魔头,但是听箭手所言,似乎林小花也有善良的时候,难道一切只是因为“时势造英雄”?想到这儿我道:“到这份上了我说话有用吗?”

“希望有用吧?”他居然笑了,似乎是对美好明天的憧憬,接着箭手努力坐直身体道:“劳烦杨先生取我那把弓来。”

我赶紧去将那柄Сhā在天花板上的长弓取来放在他的手里,箭手轻轻摩挲着长弓叹了口气道:“我十五岁被选去见蛊神,本来以为必死无疑,结果­阴­差阳错成了一名超级战士,在那群极为厉害的人中我都算是其中的佼佼者,本来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没想到第一次单独出去执行任务就有去无回,真是造化弄人,杨先生,如果有可能我请你告诉我的两个孩子,做人不要争强好胜,这年头越是厉害,吃亏越大,所以还是当个普通人实惠。”说到这儿他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没了气息。

箭手的本领绝对是强悍至极的,但他的遗言却又如此普通,由此可以知道这个人虽然通过神蛊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从根本来说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愿意做一个普通人,由此可见当一个人获得强大能量也未必是一件好事,而强行改变自己的命运模式只会给带来厄运,因为当你获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时,冥冥中总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会取走属于你的另一部分东西,用以平衡你的命理运数。

这也给我敲响了警钟,非要去获得不属于自己的能量,即便可逞一时之强,却终究无法长远。

看着惨死的箭手,我心里颇为悲哀,一条人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是为了我,但我又能为他做什么?

答案是啥都没法做,因为我再度被捕,这次可不光是杀人嫌疑犯了,还有袭警一项罪名,这下麻烦大了,估计是要牢底坐穿的节奏。

这两项罪名都不算小,所以还没审判我就直接被送去了灵泉市监狱实施羁押,这是我最熟悉的监狱,我曾经破了这座监狱的封印之地,那里面封着一株成了­精­的大蘑菇,如今又要回去“看战友”了。

从拘留所上了押送犯人的囚车,里面坐满了犯人,最靠里有一个位置,车子上路之后我一路胡思乱想,甚至想到了我有可能被枪毙,是不是应该出卖王秋月获得一线生机,那真是满脑子纠结,就在这时就听有人大吼一声道:“杀人了。”一句话车子里顿时乱成一团,我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一个又白又胖的犯人瘫倒在地,脖子上鲜血横流,他被人割了喉。

混乱中只见一个满脸凶恶的中年男子走到我面前将一把满是鲜血的剃刀塞进我的手里。呆他找血。

我根本就不懂牢里的规矩,莫名其妙道:“你什么意思?”

他凑到我耳朵边小声道:“如果敢说出去,我保证你死定了。”

我都傻了,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重新坐下之后身边的牢友小声告诉我道:“那个人是监狱同盟会的一个分支老大,这是一个监狱里的黑帮组织,全国每个监狱都有他们的人,所以没人敢招惹的。”

“他把刀给我什么意思?”

“他知道你肯定要被判死刑了,所以杀人之后把刀交给你,如果你替他扛了,判决前这段时间保证你过得好,否则你未必能活到判决那天。”

我这才明白自己是遇到了监狱里的“恶霸”,想到这儿我忽然有点想哭,没想到正要被判死刑了,连地痞流氓都知道了,这时两名持枪警察进入囚车区道:“都给我坐好了,刚才是谁袭击犯人的,最好老实交代,否则……”

不等他话说完我举手道:“教官凶器在这儿。”

两人立刻用枪指着我道:“把手上的凶器放下来,否则立刻击毙。”

我将手中的刀片丢在地下道:“杀人的不是我,是他。”说罢我指着那个“同盟会会长”。

这个人压根没想到我敢“出卖”他,随即一双凶恶的铜铃眼恶狠狠的瞪着我,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道:“你看我和死者间的距离,杀人的根本不可能是我。”凶手就坐在死者身边,而且身上、手上沾满了鲜血,事实证据俱在,根本不容他抵赖,警察立刻将枪口对准他道:“立刻站起来,双手背到身后。”他当然也不敢反抗,依言照办,将他反铐起来后又靠在铁栅栏上。

这人盯着我的眼珠子都要冒出火了,那也没办法,谁让他碰到我这么一个“正直”的人。

进入监区后我们分配了牢房,我自然是在“重型监区”和我关在一起都是一些罪大恶极的犯人,包括杀人犯在内,结果刚进去第一天就出事了。

当时我正在洗澡,就听身后木板门轻轻一响,我知道自己肯定会遭人报复,所以万分小心,转身就见一把磨尖了柄的牙刷朝我肚腹捅来,我反应和伸手的敏捷程度是远超一般人的,抬手就攥住了对方的手腕,只见这是一个二十多岁和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他脸上有一道刀疤,虽然五官颇为英俊却透露出一股极度凶狠的气质。

正当我打算出手教训他,就见三四个年轻人一把将这人拖出去拳打脚踢,这是一个三十多岁五官棱角分明的人走到我面前道:“洛先生吩咐过我照顾你,以后你和我是一头的。”

92、王秋月的最后手段

洛奇?

很长时間,我几乎都把他给忘了,想到这儿我道:“你是洛先生的人?”

“差不多算是吧。我们是洛先生在监狱里培养的人,有时候他会需要我们办点事情,你人刚进拘留所时消息就送进来了,路上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杀人的那个叫北山,监狱同盟會的分堂堂主,也算是有点身份的人,我这边正在找关系和那边的老大对话,估计应该问题不大。花钱能摆平的事儿。但需要一点時间,没彻底太平时我会安排两个人跟着你,千万记住不要落單,否则很可能会有危险。”

接着他喊停了揍人的手下,对躺在地下的年轻人道:“回去和你们老大说一聲,我正在和你们上面的人谈,这个人是我保的,告诉他不要乱来,就算是我欠的人情。”说罢又对我道:“我叫潘东,你叫我东哥。”

监狱也是一个江湖,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有森严的等級制度和身份的差别,因为洛奇的关系,我成了这里面的“滚筒”,虽然不是牢头,管不了犯人,但身份比一般囚徒要高,此外无论去哪儿都会有东哥的两名手下跟着,全天候二十四小时保护。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一段时间,吴彪来看我了。只见他双手还是打着绷带我非常不好意思道:“吴局,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

“我相信箭手肯定不是你安排的。但是那三名死亡的道士你得给个说法,否则没人能帮你。”

“如果这三名死亡的道士算到我的头上,我会受到怎样的处罚?”我得问清楚定罪程度,如果真定我一个杀人罪,那我可不能受着,一来“生命诚可贵”,其次我不能让家人背负杀人犯的名誉活在世上,再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还没有留下后代,岂能去死。

“我绝对不是吓唬你,杀人案在我们国家怎么判这个不需要我多说了,其次这是连杀三人,而且三人的身份特殊,所以我可以断定如果确定这三人是你所杀,百分百是死刑立即执行。”我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吴彪又道:“其实第一次审讯你我就知道那三人不是你杀的。”

“哦,为什么?你觉得我这样一个好人不可能杀人?”

“我可不是来和你吹牛聊天的,态度严肃点。”

“好吧,那你告诉我从哪能看出杀人者不是我?”

“因为道士手里的皮鞭有你身上的血­肉­,这说明在他们死之前两方是有过打斗的,如果这三人是死在你手中,人下意识的反应是辩解自己再被迫无奈的状态下反击以至于伤了人命,但你没有,你甚至连正常的辩解都没有,所以我断定这件案子绝不是你­干­的,但杀人的人你是认识的,而且和你的关系非常好我说的没错吧?”

我从心底里服了吴彪,他绝对是一个合格的人民警察,而且办案经验极其丰富,真心是服了他。

想到这儿我道:“这三个人确实不是死于我手中,当时他们想要杀我,如果没人救援,我就死在青龙山了。”

“我相信你说的话,因为当时确实有人报警说你被三名道士持鞭殴打,并劫持了你,串子,你应该和我仔仔细细的交代这件事,三名道士死在我的辖区,你懂我的压力吗?”

“明白了吴局,我确实忽略了这三人的身份,不过我的朋友也是为了帮助我,所以……”

“你不用和我解释,要相信警察不是吃­干­饭的,这件事的真像如何我们会完全调查清楚,不会冤枉你的朋友,串子,你应该了解我这个人?所以你应该相信我。”

“我完全相信你,但我真的不知道那位朋友现在何处,你们应该是检查过凶案现场了对吗?”

“没错,我们搜遍了青龙山,没有任何线索。”

“那就说明他已经离开了,至于他在哪儿我没法知道。”

“但是你至少要告诉我这人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吧?”

于是我详细形容了王秋月的长相和身份,吴彪仔细做了记录道:“负责管理宗教事务部门的同志数次催促我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现在至少我能告诉他们杀人者的详细信息了。”

我顿时大吃一惊道:“吴局,你可不能这么做,把王秋月的个人信息告诉这些人,无异于告诉和他结仇的道门中人,你会害死他的。”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在他杀人的那一刻就应该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任何一个人无论因为什么道理杀人,首先他肯定就是一个罪犯,我是警察,不可能体贴道为一名罪犯考虑他的未来。”说罢他撇下目瞪口呆的我离开了。

这下麻烦大了,我等于是间接害死了王秋月,想到这儿我急的恨不能立马逃脱牢笼,却又没有丝毫办法,毕竟我不是鼠妖,不可能突破如此高墙深地。呆他找巴。

但是身陷囹圄,就是急死了也没招,又混了几天东哥告诉我一个消息,过段时间我可能要被调往“农场区”了,这个区域的犯人参与农场的劳动,换而言之算是管教犯,而非重刑犯了。

因为“出卖朋友”我获得了“减刑”的机会,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非但没有任何高兴,反而羞愧欲死,放风时我和几名相熟的犯人在监区吹牛聊天,我说道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他们根本就不信,有的人哈哈大笑道:“串子,你大概是《倩女幽魂》看多了,真以为这世上有燕赤霞那么厉害的道士,那都是骗人的,你醒醒吧。”

“别人可以不信,但咱们得信啊,这牢房地下有一株成了­精­的巨大蘑菇,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不能说我忽悠你们吧?”

“没错,那个大蘑菇我们是都知道,但蘑菇和人不一样,尤其是道士,哪来那么牛逼,上天入地的降妖捉怪,甭说这个,张三丰有没有那么大的本领我都……”话音未落就听轰然一声巨响,只见监狱高出钢筋混凝土的石墙顶生生被炸出了大洞,碎裂的石头犹如冰雹一般卷裹着灰尘滚滚而下。

万幸我坐在桌子旁边,见势不妙赶紧钻进了桌底,只见无数碎裂的水泥块有大有小的砸落在地面,数十名犯人和两名狱警因为躲避不及被水泥块砸倒在地头破血流。

这年头还有人劫牢反狱?简直是疯了。

一念未必就见灰尘中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就是打烂我的脑袋也想不到这人居然是王秋月。

他稳稳走到我面前一脚踢飞了桌子道:“杨道长,找你可真不容易。”

难道他知道我“出卖了他”找我寻仇来了?想到这儿我更是虚心,王秋月的本事我和他根本没法比,但到这份上了,总要尽全力一搏,不能任人宰割,想到这儿我正要摆开架势“迎敌”,就听王秋月道:“那处封禁之地在哪儿?兄弟带我开开眼吧?”

我大吃一惊道:“你想要那颗大蘑菇?”

“我来灵泉市就是为这个东西,这些天我一直在找它,没想到在灵泉市监狱的地下,这场封禁局真是太过高明了。”他哈哈笑道。

原来他来灵泉市并非巧合,而是心有所属,只见四五名警察当先走冲了进来,没等他们说话王秋月看也不看随手挥出,只听一股强烈的劲气呼啸声,狱警被劲气震起摔倒在地后没了动静。

93、重返万岁山

王秋月笑道:“兄弟,别犹豫了,我時间有限。而且我不想伤害这些无辜的人,赶紧行动吧。”

以他的能力天知道会有多少警察受到伤害,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带他入洞,于是我带他去了那间锁死的牢房前,王秋月抬脚就将一扇厚重的木门踢的粉碎,我指着地面一圈明显的水泥印记道:“只要你能打开这道水泥层,就能找到那頂大蘑菇。”

我知道他一定能打开水泥粉层,顶部的混凝土层都能被他弄开,何况这只是一层水泥砂浆。但我还是好奇他到底是用什么东西炸开混凝土层的,难道短时间內他的能力又有翻天覆地的提升?

想到这儿就见他摘下身上一个长条形的包裹。看形状我以为是剑,没想到打开后居然是我的那根五雷鎮尸杵。

我顿时震惊了道:“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东西?”

“说起来你根本没法相信,我一觉睡醒這东西就在我身边放着,这可是五雷镇尸杵,天大的宝贝。”我眼淚水都快下来了,可我也知道他绝不能信这玩意是我的,难道是鼠妖把这根棍子寄存在了他的身边?

这时警方已经包围了我们在我面前喊话,王秋月道:“你躲我身后。”五雷镇尸杵的威力我是知道的,赶紧躲进王秋月的身后,只见他持棍往地下狠狠一戳,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水泥封层在五雷镇尸杵巨大的撞击力下顿时四分五裂,碎屑激扬而起我只能用手紧紧遮住脸。王秋月伸手在我腰间裹了一条绳子将我放入洞中,他自然是跳下来的。

轰然一声他左手手掌燃烧起一团烈火,点亮了黑暗的山洞。

“那颗蘑菇在哪儿?”随后我带着王秋月穿过七扭八弯的山道来到了蘑菇所在地,王秋月看着巨大的蘑菇连连点头道:“果然是神奇之物,不枉我下如此决心找到你。”王秋月对着蘑菇道,那表情简直虔诚到了极点。

“这么大的的蘑菇你准备如何带走?外面还有大批警员,我看咱还是投降吧?”

王秋月根本就不理我,他仔细看着这株大蘑菇,片刻之后猛然举起手中的五雷镇尸杵,Сhā入蘑菇根茎处,只见大股犹如牛­奶­一般汁液滚滚而出,王秋月用手捧住大口吮吸,接着对我道:“别­干­看着,你也来喝点。这东西不但养人­精­气,而且能使人百毒不侵。”

“你不是把这东西弄出去给师父服用?”

“师父已经完全不能进食了,这东西再好也只是对活人起作用。”王秋月随口说的这句话在我耳朵听来却字字犹如炸雷一般响亮。

他其实压根就知道师父是一具死尸,根本就不可能复活,既然如此他千辛万苦的把师父带在身边,言必说是为了师父做的这一切,难道全部都是谎言?

想到这儿我震惊了,这位我一直认为独肩挑起本派兴亡,有胆量和权威叫板的斗士。他心里到底隐藏着一个怎样的秘密?

王秋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言,他对我道:“发什么呆,赶紧来喝两口,千年­精­怪的­精­血能喝到一口就是天大的造化,还有啥好犹豫的?”我凑上去也饱饱喝了一顿,只觉得这大蘑菇的汁液虽然略带腥气,但极其鲜美,就像是一锅纯天然的鲜汤,喝过之后整个人心旷神怡,甚至连视力都变得更好了。

随后王秋月抽出五雷镇尸杵,蘑菇的汁水渐渐停止了流淌,这时警方已经开始在洞口布置绳索估计随时就会下来,我道:“接下来怎么办?”

王秋月摸着西面的洞壁道:“进来时我专门看过监狱的构造,这个位置是最薄弱的区域,可以很轻松的出去。”

说罢他抬起五雷镇尸杵,我当然知道他要­干­啥,赶紧躲到一边,只见王秋月用五雷镇尸杵狠狠敲击在洞壁之上,轰轰声响震得整个山洞都微微颤抖,片刻之后只见一条通往外界的山洞出现了,王秋月道:“你走不走的我不管,但我得走了。”说罢他朝山洞外钻去。

我也赶紧跟了过去,一路爬到洞外只见正是监狱所在的山脚下。

“咱们现在可是逃犯了,去哪儿啊?”我忽然觉得有点刺激。

“你我路不相同,还是不要在一起走的好。”我们两人也不敢在此地耽搁,一路向前边走边道。

“别介,你好人做到底啊,我也不能回家了,我现在和你一样是个逃犯,咱们得互相帮忙。”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帮不了你。”王秋月道。

“那你不是坑了我吗?”

“坑了你?你人在监狱,我闯进去把你救出来,而且让你喝到了千年­精­怪的­精­血,如果我这算是害人,你能这样害我一次吗?”王秋月道。

“可我实在没地儿去了?”

“谁说的,你还能去万岁山,那里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地方。”

“你是如何知道我底细的?”我惊讶的道。

“咱两走的这么近,如果我对你一点不了解,有可能吗?”王秋月笑道,表情中没有丝毫恶意。

“那么你应知道我家里……”

“你家里那只老鼠是一只有当行的老妖,它有三条尾巴,所以能让我见到就可知鼠妖心里明白我不是威胁,否则我不可能见到它,所以你也放心,我们之间的秘密,就算是有人用刀夹在我的脖子上也不会说出去。”王秋月道。

想了想他继续道:“你必须回到万岁山去,天下道门一旦知道鼠妖这种妖物的存在必然会群起而攻之,所以如果你真的为它着想,万岁山是你们最好的去处,趁着现在逃狱的消息还没传出去,各省市间还需要协调,你去万岁山……”

“我去万岁山不需要坐车子,这个你放心吧。”

“好的,那就这样,你日后好自为之。”说罢我两在一条岔路口分别了,随后我趁着夜­色­去了铁牛山,在路上我给家里打了电话,我知道电话肯定被人监听了,但到这份上我都要畏罪潜逃了,无论如何要和父母道个别,电话打通后我心里的难受就甭提了,因为这次一别天知道啥时才能回来,老妈哭着在电话里骂我,老爸则声音颤抖的让我回来投案自首,说肯定能被宽大处理。

我强忍着心里的难过道:“爸、妈,你们放心,我不是罪犯,从来就不是,等吴局调查清楚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我就回来,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听你们话,再也不乱搞是非了。”说罢我强忍着难过挂断电话,之后我通过巨型蠕虫洞进入三向之地,之后很一路无阻碍的到了万岁山,不过我又将面临一次挑战,那就是下山的路是真不好走,山脊高深,坡度陡峭,而且几乎没有树木之类的缓冲植物,所以如果一脚踩空那可就是从山头滑到坡低,肯定摔得没人样了。

但事在人为,到这份上我也无路可退了,想到这儿我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小心翼翼踏足朝山下而去。

一路上我心里狂念阿弥陀佛,千万别遇到那些猴子,否则我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就这么一路提心吊胆的下了山,当我的双脚站在平地那一刻正打算松口气,就听一个声音道:“这事儿都闹成这样了,你还不知道?”呆庄史技。

“我没你那么闲,万事包打听,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好像大家情绪都比较紧张。”

“废话,这事儿邪门的紧,不紧张真是怪事了。”

“你别老在那儿卖关子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你可不能说是从我这儿听到的。”

“你放心吧,我这人嘴巴严着呢。”两人边说话便朝我这边走来,光秃秃的山体也没有躲避地方,我只能躺在乱石堆里,寄希望于两人别看见我。

94、三大陵王

这两人還真没注意到我,因为说话太专注了,只听一人道:“这事儿我听他们说是游客发现的状况。一群不长眼的游客不知怎的跑到亭子峰,之后这些人在一处花圃中新造的小亭里休息,出来后繼续赶路却发现本来走过一趟的路山路忽然变的曲折蜿蜒,到处都是以前不曾见过的岔路口,一群人乱走一气结果始终没走出山去。”

“之后他們按原路返回小亭,然后继续找回去的路但肯定又回到原地,这些人还以为遇到了鬼挡墙,夜­色­降临后本来晴朗的天气又雷雨交加,這些人便躲回小亭子里躲雨。暴雨直下到天亮才结束,他们走出亭子后绕了一圈还是回到原地。但和下雨前不同的是经过一夜暴雨的冲刷,山地一块巨石因为松动滚落,露出一大塊凹陷地,在这块凹地里居然露出了三块石碑。每一块石碑前都生长着一株顔­色­艳丽的大花朵,而且异香扑鼻。”

“这里有女人见花好看便伸手去拔,没想到这花根比麻绳都长,足足拔出了十几米远居然还在泥土里,这些人才知道里面肯定有怪事,正准备放手就见墓碑后土层轰然激­射­而起,露出泥地中的一口棺材,这是一口金光闪闪的铜皮棺材,只见棺材两壁还绕着断裂的花茎,你说这花根茎能包住一口铜皮棺材。该有多长?”

“咱们这儿就算有点怪事也不奇怪吧?要没怪事那才真是奇怪了。”他道。

“你觉得没啥奇怪的,是因为你不知道咱们这儿曾经流传的一个传说,传说咱们这儿有三处陵王墓……”

“陵王墓?是什么人的墓|­茓­?”

“所谓陵王也就是陵寝之王,指的是那些专门替人寻找墓|­茓­的风水先生,能称之为王的自然是其中高手,故老相传湘西曾经有温姓三兄弟自小便被山魈抢入山中,所以练就了一双鬼眼,能在潮湿­阴­暗的山区里寻找到­阴­气最盛之地,这种地方最适合入土为安,因为潮湿,所以尸体腐烂很快,不会成为僵尸,所以在盛行赶尸的湘西之地被人称为三大陵王,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们替人寻找镇尸之坟,却不希望自己死后化为朽泥,于是便提前找好了养尸地,让后世子孙将自己埋入此地,三兄弟也按自己五行之术选择了存尸棺材,南陵王属金入铜棺,东陵王属木便入木棺,西陵王属火便入火棺,只等后世之人能练成还魂**便起棺复活自己三人。”

“进了火棺还不被烧成灰烬了?怎么复活?”

“火棺可不是烈火之棺。而是指红颜­色­的棺材,本来我以为这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没想到还真有陵王存世,那些人以为是发现了古董,就绕着铜皮棺材观察,想打开棺盖,结果棺盖忽然便打开了,从里面跳出一个浑身乌黑,身着金丝寿衣的老僵尸,你想这些人哪有咱们的本事儿,见到僵尸吓的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就听身后骨节声响,老僵尸真和电视里放的一样,蹦蹦跳跳追去,而且它每一蹦的距离都相当远,没几下就抓倒一个人,眼见所有人都要死在僵尸手上,山道里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道袍的道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之后僵尸居然就从幸存者头顶越过,直接冲向了道士,眼见两者距离越来越近,道士却恍然不闻,依旧坐着一动不动,这些人正准备转身朝相反方向逃跑,却见僵尸又跳入了道士身后,接着就消失在­阴­暗的树林里,这些人里有个胆子特别小的女孩,当时浑身发软瘫倒在地,但是直到她恢复体能站起来黑袍道士也没有动弹,她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心,硬着头皮走到道士身边连打几声招呼他却没有丝毫反应,于是拍了他肩膀一下,结果发现这居然是一块玉雕而成的雕像,只是逼真度确实太高,以至于走进看都没发觉其中破绽。”

“随后她发现雕像身后的林子深处站着两派至少有二十具左右的僵尸,它们身上服饰各异,看样子都不是同一个朝代的人物,就这么死板板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姑娘吓的魂飞魄散立刻转身就跑,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了下山的路。”

“你说那尊雕像后站立着几十具的僵尸?”

“没错,这是可以肯定的,确实有几十具僵直的尸体没有借助任何依靠或固定之物,分成两排笔直的站在林子深处。”

“这话真靠谱吗?我是听人说了二十几年的僵尸,从来没见到过,那次葫芦谷闹血瞳凶尸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我隐约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听我爹说过万岁山曾让他们找出三大陵王的埋骨地,当时很多人都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们认为陵王墓是不存在的,就算存在中原之地又十分广大在其中寻找三座墓葬,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按这些入山游客的说法,三大陵王墓很有可能就在亭子峰。”

“看来你是相信这些游客说的话了?”

“我可以断定他们说的是真话,因为这段话里所有的细节都是真实存在的,比方­肉­芝鲜花,这是一种专门靠吸食尸体养分而开在地下的一种植物,它的花瓣积郁着百年尸毒,只要闻一闻就能让人意识混乱,而人一旦被花汁感染纵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命,而知道这种话的蛊师都并不多,更别说普通游客了。”

“再说那名身着黑道袍的道士玉雕,只有湘西赶尸匠才会身着黑­色­道袍,而玉雕身后出现了许多被控制的僵尸,这从两者关系上是完全能够说通的,如果这故事是编出来的,在细节上不可能如此完整。”两人边说边聊的走远了。

陵王墓在我离开万岁山的当天有两个人杀死了一对偷­情­的蛊师时说的就是这么一个地方,这还真够凑巧的,我回来第一天又听到有人说这个地方,看来这里面是大有文章。

随后我又想到一个情况,我此番来万岁山本就是光明正大的,怎么搞的偷偷摸摸,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反而说不清楚,看来人在逃亡的路上确实容易成为惊弓之鸟。

只见黑压压的万岁山怪声不断,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万一钻出一群紫毛猿猴我可没本事对付它们。

于是跟着两人之后一路向前,但我也不敢过分逼近,因为这些人的能力都很强,万一发现了我后果难料。呆庄史划。

只是走到后来山路越来越直,而且没有遮挡物,两人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我,我不敢再跟了,而且这路线也很明确,自己走也能找到路,于是我躲了起来等二人彻底没了踪影我才从藏身之地走出继续向前。

也不知走了多久,黑暗的山路忽然有了一些光亮,再往前走只见是半山腰一处山洞闪出的火光。

这里估计是哨兵把守,我正要悄悄从山洞下隐遁,就听洞里有人道:“既然人已经来了,又何必那么快走,上来坐坐吧。”

我有些犹豫,他说的是我吗?

只听这个声音继续道:“说的就是你杨川,来吧,虚位以待。”

听他的口音似乎没有恶意,话说回来就是有恶意我也得上去,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我也没长翅膀,飞都飞不走,想到这儿我爬上了半山腰的山洞里,只见偌大的山洞打扫的一尘不染,里面火光熊熊,热气扑面,一个身材十分魁伟的男人背对洞口盘膝坐在火堆旁。

95、怪兽森林

男人缓缓轉过身子只见他浓眉大眼、高鼻深目,并不是汉人模样,虽然样貌英俊一对眼睛透露出的凶光却咄咄逼人。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黑夜之中,万岁山内,我遇到这样一个威武雄壮的汉子,而且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于是我道:“请教前辈如何知道我的。”

“你在万歲山也是名人了,堂堂大名如雷贯耳,我知道你姓名有什么可奇怪的?”说罢壮汉露出一丝笑意,并没有嘲讽之意。

“我在你们这儿算是名人?这话怎么说的?”

“現在万岁山的人都知道你是始祖最信任的朋友,既然如此你在这里身份可是高于林小花的。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的就是你现在的身份。万岁山从今天起就是你的家了。”

这個大汉虽然面相凶恶,但说话语气十分平和,看不出此人是何身份,但看气度这人在万岁山身份必然不低。

转念又是一想,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称呼我時却直接以姓名相称,仅凭这点就能知道他必然是极有身份的,想到这兒我道:“前辈如何称呼?”

“我可不是什么前辈,我姓楚名雄,你叫我楚雄就可以了。”

“那怎么成,您比我年纪大不少,直呼其名也太没规矩。”

“那就叫我楚大哥吧,以我的年纪当你一声大哥还是没问的。”

“兄弟初到贵地。很多规矩不是很明白,日后还请楚大哥多多教诲,”

“嗯,不用客气了,这个地方对外人而言世界上最危险,最恐怖之地,但对我们而言却又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这里你完全不用担心外部的威胁,相反你要注意的应该是山里一些区域,那是绝对禁区。”

我道:“楚大哥在这里生活了多年,禁忌之地还劳烦楚大哥告知。”

“其中一处最为重要的禁忌之地就是你反复来往的三向之地,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尤其是大战未起之时,三向之地是绝对禁止活人进入的。你在洞里见到的老人知道是啥身份吗?”

“难道他是虫王?”

“他当然不是虫王,但也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是这些超级战士的总教头。”

“可是他却让我进入了飞天将军的坟墓。”我惊讶的道。

“这并不奇怪,因为你是始祖的朋友,他当然不会阻拦你,也只有你能随意出入三向之地,换做另外的人脑袋早就掉了。”呆庄投扛。

“明白了,我做人是相当只觉得,这点你放心。话说到了我一定完全遵守山里规矩的,客随主便。”

“你不是客人,这点可得牢牢记住了。”。

“是,我记住了。”之后我们又聊了一会儿,楚雄和我说了很多万岁山的禁忌,我心中暗道:果然是有人好办事,这些人都知道我是鼠妖的兄弟,所以上杆子拍我马屁。有了这个念头心里不免洋洋得意。

随后天­色­渐渐泛白,楚雄起身道:“反正也没啥事,我带你去我的辖区转转。”。

“好啊,让我也长长见识。”。

于是我们出了洞口一路向前,走了很长一截荒芜的山路,之后树林开始茂密,进了树林之后能闻到淤泥的腥臭味,熏得我直皱眉头。

在林子里没走多远就看到的一片巨大的沼泽地多,非沼泽的土地长满了各种花草树木,肥沃的土地让植物生长势头良好,沼泽之上横放着一颗巨大的树杆算是桥了,对面是一片碎石铺成的小路,这是一种非常原始的修路手法,而树林深处光线幽暗虽然看不清道路究竟通往何方,但远处隐约能够看见一点绿光不停闪烁。

我说那不会是什么东西的眼珠子吧?”我道。

楚雄嘿嘿笑道:“说不定是绿宝石发出的光呢。”。

渡过了这片直径至少有二十米的圆形沼泽地,忽然那点绿光抖了几下快速朝我们所在的方向移动而来,这是生物的眼珠子,只见绿光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忽然它腾空而起在空中划了一条弧线由上而下的朝我们当头扑来,很快绿光就从我们头顶摔落,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怪兽,这道绿光确实是一块绿宝石所发出的珠光,而无论从体积或是­色­泽来看这都是一块质地上乘的巨型宝石,但这块宝石却是其镶嵌在一个骷髅额头部位的。

我道:“这是超级战士的骸骨?”

“没错,当人体拥有了超越自身极限的能量,他额头就会生长出绿­色­的宝石,但是这些强悍的战士只存在于传说中了,现如今的神蛊再也无法造出如此强悍的战士来。”楚雄无奈的摇摇头。

巨大的绿宝石发出妖冶的绿光,让白森森的骷髅看来更加恐怖诡异,忽然我看到骷髅上沾染了一股透明的液体,似乎是口水?一念未必就听幽暗的树林中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声,顿时我背后犹如被人塞入了一团冰雪,只觉寒气透背而入,要来的终究会来,这个头骨并不是自己飞到我们面前,应该是被某种生物用嘴含着从远处跑进,之后扔到了我们面前,也有可能它觉得我们的味道应该比嵌着绿宝石的骷髅更好,所以放弃了嘴里叼着的骨头,而将目标转移到我们身上。

随着那一声沉闷的叹息声结束,接着传来一阵阵动物龇牙低吼的声音,接着幽暗的树林中忽然出现了一对­精­光闪闪犹如手电筒一般的亮光,我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下可真是见鬼了。”话音未落只见丛林深处一头体型巨大的犹如狼一般的动物背上战毛竖立,缓缓走了出来。

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生物,它确实有着雪原狼一般的外形,但是体型比狼要大出许多,比之老虎犹有过之,一对眼睛­精­光四­射­,爪子却有点像是熊爪,它嘴里滴滴答答的躺着口水,目光凶恶的望着我们,这时密林四周顿时弥漫着一股剧烈的腥臭味,中人欲呕。

虽然它的还不足以大到让我崩溃的地步,但它的力量却足以让我崩溃,只见它的四只大抓在地下随便一扑腾便能掘出一个小深坑,虽然这是土地,但它的力量之大足可见一斑。

我道:“这是什么怪物?”

“这可不是怪物,准确的说这是一只怪兽。”楚雄道。

这人心理素质真好,到这份上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却想哭,怪物似乎随时都会发起攻击,僵持片刻它忍不住了,突然仰脖子发出一声悠远绵长的狼嚎,接着它四抓猛的站实在土地上,浑身鬃毛都竖立起来更加显得威风凛凛,只见它对着我们伸长脖子又吼了一声,声音震耳欲聋,我只觉得耳膜涨的厉害,似乎随时都能破裂,而巨狼吼过一嗓子后接着就对我们踏出第一步,只见它极具侵略­性­的眼睛里凶光毕露,虽然我知道楚雄带我来这个地方肯定不是自杀,但心里还是害怕。

巨狼又冲我们大吼一声,我捂着耳朵道:“着耳朵不是我的了。”忽然巨狼掉头朝密林深处跑去,这行为极为无厘头,看的我是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我们闻到了一股剧烈的腥臭味,可是现在它已经跑没影了,但这味道还在呢?而且一点都没有削减,反而越来越重了,我再度警惕起来,如此体型的怪物不可能毫无来由的放弃眼前诱人的食物被吓跑,出现这种局面的可能­性­只有一个,就是它看到了比自己更狠,更加可怕的对手。

96、诡异的美女

想到这里我連“脚趾头里隐藏的勇气”都使了出来,才勉强使自己转过头去,赫然只见之前一片平静的沼泽地中不知道何时漂浮着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的脑袋。巨大脑袋的两侧各睁开一只碩大的犹如鸭蛋一般大小的眼珠子,那灰褐­色­毫无生气的眼睛似乎对我们宣告着:“我,才是这个地方的老大。”

因为躯体基本被淤泥覆盖,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東西,但是从形状和眼睛大致能够看出来这应该是一颗蛇头,只是它的体积过于龐大,世界上最大的蟒蛇森蚺的头部再大也大不过成|人的脑袋,可这颗隐匿在淤泥裹挟脑袋却比一个洗脸盆都大,由此可见它隐藏在沼澤中的身体究竟有多长了。相比较我在海岛上见到的巨蛇,这条蛇的脑袋更大。

我這人天生就怕冷血动物。尤其是如此巨大的一条蟒蛇,魂飞魄散之下整个人的身体都僵住了,不过僵持良久沼泽地里那颗巨大的蛇头一动未动,似乎并没有追击的打算。

楚雄笑着一拍我的肩膀道:“这是我的两个宠物,之前那头叫小白,沼泽地里的这个叫小黑,这是我最忠诚的伙伴,这次见到你和我在一起,它们也会把你当成朋友,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不安全,就来这里,此地是禁区中的禁区。”

如此可怕的两个怪兽居然是他的宠物,楚雄在万岁山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真满脑子好奇。就听有人道:“醒醒,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我猛地睁开眼睛一道强烈的阳光刺入我的眼球中,我赶紧又闭上眼,过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睁开了眼,只见面前围着三个人,赶紧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片乱石区中,原来昨天晚上躲在此地偷听两人谈话时我就睡着了,那么楚雄和那片怪兽森林就是我的一个梦了?

这三人服饰古怪,应该是巡山的超级战士,想到这儿我赶紧起身子道:“我叫杨川,是林大姐让我来的。”

一听说我的名字,这三人面­色­立刻就变了,其中一人道;“原来是杨先生,请随我来。”

我松了口气跟着三人下了山。只见他们走的路线和梦中楚雄带我走的路线完全相反,暗中好奇我指着对面的山路道:“请问三位,那个地方是通往何处的?”

这三人脸上立刻布满惊恐神­色­道:“杨先生那个区域可是绝对不能沾染的,那片森林叫地狱森林,里面栖息着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恐怖怪兽,这些年有不少蛊师妄图征服这些可怕的怪兽,但全部命丧地狱森林,无一生还,所以杨先生千万不要靠近那片可怕的森林。”

看来那个梦并不是梦。而是真有其事,那么梦里出现的这个楚雄到底是何等身份?他为什么要托梦给我,骗我去这样一处有去无回的地方?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再度见到了林小花,转过山峰就是万岁山蛊师们休整的区域,和别的村落没有区别,而且深山之地,生活状态原始,屋子大多是稻草混合着泥巴改成的草屋,林小花就住在其中一栋草屋里,没有豪华的办公室,更没有“脱离群众”,在她的屋子里坐下只有瓷碗泡的茶水,泡茶倒水的人都是她自己。

这样的掌门简直“太没范儿”,屋子外面七八个小孩开心的玩闹着,女人种田织布,男人放羊割草一片田园风光,生活节奏极其慢,我恍似到了一片世外桃源,这里面住着的都是与世无争的乡民。

所有的人态度和缓,甚至连说话都是细声细语,哪里像是蛊师聚集的场所。

林小花道:“见到始祖了?”

“是啊,它每日勤修不缀,估计它是预感到了什么,我从没有见过始祖有如此紧张的状态。”

“他当然预感到危险了,这些道士已经觉察到了始祖的点点滴滴,这些日子我不断发现有道士冒充游客来万岁山探查情报,也不知道这消息还能隐瞒多久。”

我顿时紧张起来道:“这些人打探始祖的消息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为了对付始祖还是为了对付万岁山?”

“都有,玄月门当年与茅山宗发生旷世大战时道门正统的人之所以没有对玄月门赶尽杀绝,是因为我们是人,他们没有赶尽杀绝的借口,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想剿灭玄月门,所以如果这次让他们查到了始祖所在,一旦战端再起,不是茅山宗灭亡,就是玄月门被尽数屠戮,绝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么说大战是无可避免了?”

“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该来的肯定会来,不过始祖在你家里有几点好处,第一它修炼时气魄不会别人发觉,其次你和道门中人多有往来,没人能想到这世上最大的妖王居然是你的朋友,所以只要给始祖足够充分的时间,一旦他突破三尾之境,那即便是天龙阁的高手尽数出洞也无所畏惧了。”林小花道。

“林大姐,我离开的时候遇到两个人,他们来此是寻找陵王墓的,并且杀了一名万岁山的降头师,这个陵王墓到底有什么作用,为何会有人觊觎在侧?”

林小花道:“这一切也和始祖有关,据说始祖身亡后的墓|­茓­就是三大陵王所定,这些人是想通过陵王墓查出始祖­肉­身所在。”呆庄投巴。

“原来如此。”

“杨先生这些天辛苦了,先休息几天压压惊。”

“我倒没觉着害怕,就想请问林大姐派去接应我的箭手姓甚名谁,我想去看看他的家人。”

没想到林小花一口就回绝了道:“这些战士的家属大多以为自己的亲人已经死亡,所以你不能透露这个秘密,你放心吧,他的后代我会尽全力照顾好的,这点不需要你­操­心,而是我的责任。”

听她这么说我也不好在说什么。

本来我想问她关于楚雄的信息,但毕竟此地人生地不熟,我也不知道楚雄和林小花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所以想了想还是没问,村落里的人大多脾气很好,而且知道我的身份对我也很恭敬,这两天我闲着没事儿就和人学种田,在这一过程中被我发现了一个美女,这姑娘身材高挑,五官有些欧化,高鼻深目,皮肤白皙,一头黑如瀑布般的长发披在腰间,长的漂亮又洋气,在一群村姑中特别显眼。

我是新来的人,而且“身份极高”也不好主动上去和人姑娘搭讪,但暗地里肯定会多看两眼,后来我从侧面打听到这姑娘是人村子里一个叫王冬儿的中年男子买来的媳­妇­儿,王冬儿是个蛊师,而且本领不小,按村子里的说法,这姑娘是中了王冬儿的情蛊,我也觉着颇有道理,因为王冬儿长的又矮又胖,没道理这么漂亮一个姑娘看上他。

结果很快我就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风波中,来到万岁山第四天我晚上睡觉时我是被一阵“嘎吱吱”的响声惊醒,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一眼看见床对面的摇椅上笔直的坐着一个白衣及地,面­色­苍白,长发裹住半边脸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吓得我瞬间一脑门冷汗,人也立刻清醒了。

吵醒我的声音是由于“她”不停摇晃摇椅所发出的声响,那双犹如鬼魅一般的双眼目不转睛的望着我,半夜三更忽然见到这样一副妆容的东西,我的心情可想而知。在我极度惊恐的注视下她缓缓站起身子,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97、尸虫蛊

只见她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就在我提防她会突然出手攻擊我时,白衣女人却绕过我身边和床边走到里边的空隙处居然睡下来。接着闭上眼没一会儿工夫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居然睡着了。

这下把我闹糊涂了,有这么“缺心眼”的女鬼嗎?我装起胆子走到她身边仔细看了看发现那苍白的面容只是因为铺了过厚的梳妆粉,仔细看五官居然就是那个我有些yy心态的大美女,难道我这有做梦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而稳住心神我才發现她那身白衣其实就是睡衣,难不成这位大美女有梦游的病症?可就算是有梦遊怎么会这么寸就跑到我房间里来了,而且还摸上了我的床,不过转念一想我和她不过是剛刚相识,上哪知道她的毛病。

这样一个美女­肉­隐­肉­现的睡衣躺在我身边。要说我没一点动心那就是扯蛋。

深更半夜的,身边躺着一位大美女,身體淡淡的幽香,我的小心脏扑通通的。喉咙瞬间­干­咳发咸,赶紧弄点水喝喝,润润喉咙,接着我坐到床帮上想着到底“该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不敢太龌龊,毕竟有“同门”之义,但这水灵灵一个大姑娘又让我心痒难搔。

最后我­干­了一件“老谋深算”的事儿,用毛巾给她擦脸,就算被人抓到我也可以借口说不知道这人是谁。擦把脸总说不上我耍流氓吧。

随后我将毛巾沾湿,将“女鬼”脸上的厚粉擦拭­干­净,果然是她无疑,这姑娘在梦游症患者中真算是有特点的,别人至多不过是四下走动一番,她却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女鬼吓人,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好笑,不过屋子里有个女人可不是事儿,想到这儿我决定还是去找林小花,这话得说清楚,否则我可担不起勾引二嫂的罪名。

没想到刚出门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站在门外,见到我他立刻往后退了一步道:“杨先生。”

这小子我也认识。叫马全,是专门负责采购农药和一些日常必需品的“后勤部长”,他是林小花的亲外甥,我立刻变的警惕道:“你在我屋外­干­什么?”

这小子抬头朝屋里看了一眼,表情中满是关切神­色­,我心念一动,难道这小子不是栽赃陷害我的,而是关心这个女人?问题是没道理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往别人床上放,想到这儿我道:“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家睡觉,跑我这来­干­嘛?”

“这、这是因为……”

马全这个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常年在外采购,和一些供应商打交道,所以和同龄人相比多了几分油化,但是今天晚上看到他却没这个感觉,只见他双眼满是忧郁神情。一脸的难­色­,似乎是欲言又止,那神情真是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我道:“你也别和我扯了,这屋里的女人是你送进去的?”

他想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点点头道:“没错,确实是我­干­的。”

“你这是要陷害我?”

“杨先生千万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胆量陷害始祖的朋友,我、我能进屋和您说吗?”

“你最好是别坑我。”说罢我让开路。

进了屋子关上门他道:“杨先生,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小霞中了情蛊,王冬儿以这种卑鄙的手段控制了这个可怜的女孩,今晚我这么做只是希望您能替她解了这层情蛊。”

我给他说的啼笑皆非,我这水平压根就不懂蛊为何物,想到这儿我道:“你找错人了,我可……”

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道:“杨先生可不是随便就能帮人动手解蛊的人,而且这区区情蛊岂能劳烦到杨先生,简直太可笑了。”

马全脸­色­立刻就变了道:“楚叔叔,你、你怎么在这儿?”呆役呆技。

我一听这人姓楚,心里一惊,难道是楚雄?听声音似乎也很像,我赶紧把门打开,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站在门外,这人身材高大威猛,浓眉大眼,英气逼人,虽然穿着一身粗布褂子,但掩饰不住那股强悍的气势。

这人眉眼之间和我梦里见到的楚雄有几分相似,一定是他的后人,见了我他点点头道道:“久闻杨先生大名,有幸相见,幸会,在下楚合子。”

“你好楚大哥。”我道。

他点点头道:“小霞中的是情蛊,这么低级的蛊术你居然劳烦杨先生,简直可笑。”

马全对楚合子似乎十分忌惮道:“楚叔叔说的事儿,侄儿知错了。”

楚合子虎着脸进屋对他道:“情蛊是王冬儿下的,你要破他的局想过后果没?”

马全道:“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个不要脸的老男人,这种手段和强抢民女有啥区别,我们蛊师所掌握的能力不应该用在这种下流事情上,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是歪门邪道的。”

“全儿,你究竟是为了打抱不平还是为了自己?”

“当然是打抱不平了,就算解了情蛊小霞就能看上我?”

楚合子微微一笑道:“情蛊我可以解,但名誉你来被,我和王冬儿无冤无仇,可不想无缘无故的结仇。”

“就算我头上,您来。”马全毫不犹豫道。这让我倒有些佩服他,也算是条汉子,就算是喜欢小霞,至少他有这个决心,比使用蛊术­操­控人­精­神意志的王冬儿要敞亮。

“你先把人弄醒,解情蛊其实很简单。”楚合子道。

马全将凉水一点点敷在小霞脸上,随后姑娘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体内有蛊的人行为总是呆呆傻傻,所谓情蛊可不是让她对王冬儿一往情深那么神奇,而是让她几乎没啥意识思想,任随王冬儿摆布。

“去弄一捧盐水泡椒来。”楚合子道。

很快马全将东西弄了过来,楚合子将碗放在姑娘的鼻子下,她闻了一会儿顿时面­色­绯红,连打了两个喷嚏,眼泪鼻涕抑制不住的流淌而下,马全赶紧掏出手绢替她擦去了鼻涕眼泪。

“人一旦中蛊对于辣椒的反应就会特别敏感。”楚合子道。

然而话音未落,小霞两眼忽然就变的直勾勾的,一对大眼睛瞳仁立刻就收缩了,随即她张口喷出一股黑­色­的液体,这应该是鲜血,但却是纯黑­色­的。

楚合子皱眉道:“坏了,她中的根本就不是情蛊,而是尸虫蛊。”

“尸虫蛊?林大姐不是有规定这种蛊毒不允许对无害之人使用,王冬儿居然犯了禁忌。”马全道。

“如此看来确实如此了。”

“尸虫蛊是何种蛊毒?”我道。

“这是特别邪恶的一种虫蛊,最初的状态是受害者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将自己打扮成死人的状态,或是鬼魅的状态,然后就是在有意识的状态下开始这么做,随着情况的严重他们对于尸臭味会非常感兴趣,而且身体逐渐变的僵硬,最后的结果有两种,如果尸虫能力足够强就可以将受害者变成一具僵尸,反之受害者­精­­肉­巨腐最终死亡。”

“尸虫蛊在两地极为盛行,一是湘西之地,因为湘西赶尸匠需要控制尸体行动,但他们只能算是尸虫蛊的小有成者,这行里真正的老大则在福建永安,永安土质奇特,尸体不易腐烂,所以喂养的尸虫也特别凶狠。”楚合子道。

“王冬儿为什么要对姑娘施以如此毒手?”我道?

“或许王冬儿是以此法修炼蛊毒,或许他有自己的打算谁知道呢?”马全满脸义愤填膺的道。

“那别耽误了,赶紧提姑娘解蛊吧?”我道。

楚合子正要上前动手,马全道:“且慢动手,这是王冬儿违反大姐规矩,我建议这事儿要上报,否则一旦蛊毒霍乱天下那就麻烦大了。”

98、残忍手段

他还真­干­脆說­干­就­干­,大半夜的跑去就敲门,跟来的并不是林小花。而是一个身如竹篙,弯腰驼背,满脸腊黄的中年人,这人满脸的晦气,一副八字眉贴在脑袋上,看来就像刚刚被人抢了钱,劫匪又没抓住的倒黴蛋。

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却是万岁山仅次于林小花的“实权派”,这里的人都叫他“凉爷爷”。

我来的时间还不够長,并不知道“凉爷爷”这个称謂的来历。因为他的年纪显然还不足以到爷爷的程度,而且好像是他也不姓“凉”。

但就是这样一個其貌不扬,痨病鬼似的人,却是整个万岁山最令人感到畏惧的角­色­。虽然在进山之前听林生和李蓓嘴里的林小花是多么的残暴不仁,但至少这些天和她的相处過程中我没有感觉到分毫这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而且此地的人无论是居民也好或是蛊师也好,没有人在林小花面前会表现出畏惧或是紧张的神情。

但是在凉爷爷面前,除了林小花没人不怕,所有人见到这个老头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要么远远避开,要么老老实实站在道路两边等他走了以后立马朝相反的方向跑。大人小孩、男人女人皆是如此。

马全请他来是也是满身哆嗦,楚合子也不敢和他正面对视,凉爷爷看了一眼小霞,咳嗽了两声瓮声瓮气道:“带她去治。”

说罢楚合子立刻带着小霞还有我们几个人去了村寨中的一处地下室,那间屋子形状是圆形,中间的地方刻着一处太极八卦图,楚合子让她站在图上接着用­鸡­血撒了一圈,之后放了一只锦毛雄壮的大公­鸡­进屋,说也奇怪大公­鸡­哪都不去奔着小霞就来了,它绕着小霞足足转了七八圈,接着仰脖子嘶鸣了几声,之后趾高气昂的走出了八卦圈中。对着楚合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楚合子似乎微微松了口气道:“万幸小霞中的尸虫蛊还不是特别强的,我看一时半会尚且不至于威胁到生命,否则大公­鸡­不可能如此­精­神的离开。”

凉爷爷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楚合子一咬牙道:“现在我来解蛊。”说罢他一刀剁掉公­鸡­的脑袋,接着将­鸡­血硬是灌入小霞的嘴里道:“虫蛊最要接地气,若要解虫蛊就得脚离地。”说罢一把将姑娘倒拎起来,接着用皮带固定住姑娘双脚,倒吊着人之后,接着他在屋子西北角摆放了一处青瓷的香炉,接着他烧起了一盘黄褐­色­的盘香,这香的气味十分古怪,并不是香料气味,而是一股浓郁的中草药味,就像是有人在炖中药。

直到这香即将燃烧殆尽时,一直呆呆傻傻的小霞鼻孔处只见伸出一对翅膀。接着一个小拇指粗细体型奇怪的飞虫用力钻了出来,只见它用力震动了一下翅膀,接着展开翅膀腾空飞起,只见它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猛然间朝我振翅而来,速度也比之前快了很多。

我下意识的就要用手去拍打这一虫子,手刚伸到一般,就觉一阵劲风激荡,还没等我看清是怎么回事,那只小虫子就被老人一对手指夹住,它还想挣扎而出,老人手指微一用力,虫子被夹的扁扁。

他随手将虫子丢在地下道:“让王冬儿过来。”

屋子里有两张凳子,自然是我一张他一张了,片刻之后睡眼惺忪的王冬儿下到了地洞里,一看这状况他愣了一下道:“这、这怎么回事?”

凉爷爷道:“冬子,掌门说过不能再无害之人身上下毒蛊,但我们却在这女孩身上找到了尸虫,你自己说该如何惩罚。”

王冬儿都傻了道:“凉爷爷,老天可为我作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手上绝对没有尸虫,更不可能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下此狠手啊。”

“但我是亲眼看到尸虫从这个姑娘的鼻子里爬出来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王冬儿咚的一声跪在地下道:“求您替我做主,这件事绝对不是我­干­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老头面上没有半分表情道:“深夜全儿找到我说了这件事,所以尸虫不是你的就是他的,但全儿有小楚作证,而且杨先生也是这件事的见证人,所以如果你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件事只能算在你头上。”

王冬儿磕头如捣蒜道:“您老替我做主,马全想要陷害我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觊觎小霞,他这是想要借刀杀人啊。”

王冬儿说的这件事也并非没有可能,说不定马全真是这样打算的,想到这儿我朝他望去,只见马全望着他的表情虽然没有多少变化,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却抑制不住的透露出来。

蛊师本就需要一个尖利狠毒的心肠,由此可见王冬儿百分之九十有可能被马全给陷害了,但到这份上他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凉爷爷道:“杨先生,今天晚上您确实见到这姑娘满脸擦粉的跑到您屋里对吗?”

“是的。”

“之后是马全来请您为小霞取出尸虫蛊?”

“没错。”

简单的问了这两句,凉爷爷对王冬儿道:“按家法办。”

“凉爷爷您不能这么草率,我真是被他们陷害的。”

“作为一个蛊师,你居然被人陷害,就算是真的也是你自己活该倒霉,规矩你也知道,我不想赘述了,你自己办吧。”等老头说完这句话楚合子掏出一把锋利厚重的匕首丢在他面前。

“你们、你们……”王冬儿说到这儿一跃而起就从腰里取出一个玉匣子,不过虽然他的动作很突然,但老头不但反应快,速度更快,左手屈指一弹,指尖冒出一道如箭般的绿光,嗖呼­射­入王冬儿的小腿胫骨中。

王冬儿面­色­大变,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音就跪倒在地,眨眼之间他就痛的死去活来,根本没有打开玉盒的力道,捂着膝盖道:“腿,我的腿。”呆役呆划。

老头依旧是面如止水望着他道:“立刻执行家法,你还有救。”

王冬儿呼呼喘着粗气道:“马全害我,我死不瞑目。”

“你要真想死我就成全了你。”老头这句话说出口就见马全中招的那条腿下的脚以极快的速度化成一滩脓血,场面既惊悚又恶心,接着脓水开始往腿部蔓延,以这速度用不了多久他整个人都得化成脓水,这小老头不知用了何种蛊毒,其中­阴­毒手段简直让亲眼看到的人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王冬儿所承受的痛楚可想而知,他抱着腿惨叫道:“冤枉、我冤枉啊。”老头却一声不吭的望着他。

随后他不在犹豫,咬牙爬到那柄匕首前,抓起匕首对准左手手掌就是全力三刀,一个手掌被剁成了三片,就当我为这个家法的残酷­性­感到震惊时,接下来更为残忍的一幕出现了,王冬儿居然将断肢塞进了嘴巴里,虽然能看出他已经恶心的想要吐了,但还是勉力嚼了两口将自己的身体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待这一切做完,老头随即又弹出一道绿光­射­入他正在腐化的短腿中,眨眼间这可怕的伤情就停止继续,而王冬儿­精­神和**所遭受的巨大创伤即便是马全和楚合子都面露不忍,接着就听王冬儿蓦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笑声道:“吃了,好吃啊,­肉­就是比菜好吃。”接着是哈哈大笑,状若疯癫。

一个蛊师居然在同伴的审讯下两招就被弄疯了,由此可知蛊师的手段究竟有多残忍,之前我也算是见过几场出人命的打斗,但和今天晚上所见比起来,那个真算是“和谐”了。

99、虫王

只见王冬儿坐在地下瘋笑怒骂,似乎之前的痛苦丝毫觉察不到了,听着他刺耳的尖笑声。我实在不忍心再看,起身就要往外走,这时小霞已经恢复了知觉,看到周围的状况她也吓的惊声尖叫,马全道:“你别紧张,我这就放你下来。”

可以肯定的是馬全在这件事里必然是陷害了王冬儿,其实他的手段并不高明,凉爷爷应该知道其中有诈,草草审讯之后就把王冬儿整到这种地步。这必然是他有意袒护馬全。

走出地下室,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鼻子里有一股血腥气味久久不散,用肥皂洗鼻子都没作用,天­色­明亮时我看到马全用手扶着小霞的腰在村寨里慢慢转悠。刚刚去了蛊毒的姑娘身体孱弱,一副弱不禁風的样子,对于马全表现出的“好意”,这姑娘似乎并不排斥,否则女人岂能让一个男人搂她的腰。

想到这儿我暗中歎了口气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王冬儿以如此卑鄙的手段獲得了一个女人的身体,但最终他还是被人给算计了,而我得亏昨天晚上没­干­缺德事,否则必然被躲在屋外的马全看的清清楚楚,到时候说不定我也要跟着倒霉。

作为一个男人,管住自己的下半身是非常重要的一门学问,虽然孔老夫子确实说过“食­色­­性­也”这句话,但本意绝对不是鼓励男人放纵**。

到了傍晚只见男人们去田里给菜浇水,我喜欢吃生黄瓜,去黄瓜藤处准备找几根成熟的黄瓜。正好碰到楚合子背着箩筐在摘丝瓜,看见我他主动打招呼道:“杨先生锻炼身体呢?”

“嗨,摘点黄瓜晚上吃。”

“咋了,胃口不太好?给那件事刺激的?”楚合子笑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也经历了不少杀戮,但凉爷爷的手段让我看在眼里觉得十分郁闷,不光是血腥场景对于视觉的刺激,而是……”说到这儿我想了很长时间也没能想到正确的形容语句。

“杨先生的意思我懂,咱们这个地方你看表面是四平八稳的,人与人之间成天到晚也笑嘻嘻的别提多和气了,但就是不能出事,一旦出事便是­鸡­飞狗跳,无论多可怕的状况都有可能出现,我是见得太多早就习以为常了。”

此时菜园里人不多。我们两周围也没啥人,于是我想了想道:“楚雄是你什么人?”

他愣了一会儿道:“楚雄是我的爷爷,但我从没见过他,据我爹说我生下来三个月时爷爷死亡了,这事儿说起来也不光彩……”说到这儿他住了口。

我赶紧道:“我就是没事儿一问。真不知道老爷子已经故去……”

“杨先生,在这个地方说道楚雄,您可千万不能用如此客气的语言,他是万岁山最大的叛徒,曾经打算刺杀林大姐的前任掌门,最终­阴­谋败露被……我们楚家的地位在万岁上中历来就是高职,爷爷刺杀失败之后我们家就成了万岁山最下等的奴役之人,并且永世不得修习蛊术秘法,杨先生,你能相信楚家曾经是玄月门最厉害的蛊术家族吗?时至今日我连最基本的蛊术都不会。”

“可是我亲眼看到你为小霞祛除了蛊毒。”

“不得修炼蛊术秘法却可以修炼解蛊方术,如此一来楚家就成了蛊师最大的对头,所以我们永远不可能离开万岁山,必须世世代代在此被人奴役,否则一旦出了万岁山就会被蛊师追杀,这就是我们家族面对的诅咒,而且必将世世代代承受在身。”

“我去,用这种方法你们必将被身边的蛊师监视,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这个主意是谁想到的,太­阴­毒了?”

“您可不能这么说,其实这事儿不怪万岁山,谁让爷爷做了错事呢,但世世代代在此为奴永无翻身机会,这真的是太令人痛苦了。”

我顿时明白他之所以会与马全在一起做这种缺德事所为就是和未来万岁山的“实权派”搞好关系,改变自己家族的命运,当然他这么做是无可厚非的。

既然楚雄是万岁山的叛徒,那我做的梦就不足为信了,摘了几根黄瓜晚上也没去“食堂”吃饭,坐在屋子里啃黄瓜,片刻之后只见门口人影晃动,马全脑袋在门口出现了,只见他满脸都是谄媚的笑容道:“杨先生晚上吃饭时没见着您,晚上就吃些生黄瓜能吃饱吗?”

“我胃口不是很舒服,吃些清淡的东西挺好。”呆记引亡。

“嗨,您还是太善良,在万岁山的时间呆长了,您就知道昨晚的事情不过就是随手闹的玩意。”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知道这种事对他们来说确实很常见。

“凉爷爷下手确实挺硬的,他昨晚用的那个叫啥?”

“他是血蛊的传人,血蛊是专门对血、­肉­、骨起到伤害的蛊术,在所有蛊术中也属于­阴­狠毒辣的,万岁山的掌法者必然是修炼血蛊的,因为这种蛊术对于人的压迫感、威慑力是非常强大的。”

“是啊,甭说深受其罪的人了,就是我这样的旁观者看在眼里都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马全笑道:“杨先生宅心仁厚,但蛊师的世界就是这样,您如果呆的久了也就习惯了。”

“那么蛊术到底分哪几类,你能和我说说吗?”

“万岁山的蛊师主要修炼四种蛊术,一是最常见的虫蛊,这其中也包括植物做成的蛊。二是降头,降头师游走于­阴­阳,每晚头颅飞出身体,吸食天地­精­华,回归后再将­精­华回归本体。三是血蛊,血蛊是以人体为主要攻击目标的,所以包括一些尸毒蛊都归于血蛊术。第四是虫王蛊,虫王蛊和虫蛊并非同一回事,像金蚕蛊、妖虫蛊这都属于虫王蛊的范畴。”

“我听那些道士说万岁山中有虫王隐世,虫王蛊就是虫王所做了?”

“没错,其实山里所有人都知道万岁山有一位不世出的蛊神存在,但到底是谁却没人知道。”

“难道不是林大姐?”

“肯定不是林大姐,虽然林大姐的能力也是出神入化的,但她自己都承认天下蛊师,虫王为尊。”

“有这么一个厉害角­色­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我道。

“没人知道,关于虫王到底是谁,山里足足找了三十年,但始终没有发现他。”

“既然找不到人,凭啥认为你们这儿有个虫王呢?”

“这是因为青甲妖虫,当你见到这种生命就知道虫王的能量究竟有多可怕了。”

我心念一动道:“兄弟,既然咱们话都说到这儿了,不如带我开开眼呗。”

“没问题,只要杨先生敢去,我舍命陪君子。”他笑道。

“那有啥不敢的,天下奇物,要是有机会能亲眼看看也是造化。”

“好,既然如此我就为杨先生带个路。”说罢他起身出屋,我估计这小子是要报答我昨晚为他“做伪证”,心想开开眼也好,最起码知道这些蛊师到底牛逼到何种地步,于是跟了出去。

我们一路向前到了万岁山,山底有一条七扭八弯的隧道,尽头处的洞口隐隐透入月光,对方并没有追击这让我们从容的通过洞中小路走出了洞口,我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只见所站立前方不远处便是一处巨大的森林,那里生长着一簇簇巨大的黑松树,虽然高空圆月明亮,但是丝毫也无法透入松林之中,松林里的黑暗程度堪比山洞。

100、黑暗山谷

进入后他點燃了一根火把,巨大的松林之中只有我们这发出微弱的光芒,越向里走越觉得黑暗。之后甚至出现了大团的浓雾,即便是身边的马全都看不清模样,我大声道:“别走散了。”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沉闷的喘气声响起在這片松林中。

我们停住脚步屏息静气,静静的听着四周的声响,可令人奇怪的是以我如此敏锐的耳力,也听不见丝毫声音,按理说以刚才那声喘气響动,发出声音的物体绝对小不了,可出了这声后再没有动静。在一片巨大的森林中没有丝毫響动这是绝对不正常的现象,何况这还是在一处雾气蒸腾,根本无法見物的原始莽林之中,我浑身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由内而外的冒寒氣。

正在这时就听马全低声道:“蹲下。”

我和依言而动,没过一会儿忽然觉得脸上有东西碰到,伸手摸去发现是几根落下的松针,很快我便感觉到雾气之中的松树有节奏的发出扑落落震动声响,接着身前不远处的地方便出现了两盏犹如灯笼一般大小的亮光,这肯定是某种生物的眼珠子。

我暗中给自己打气,其实我也知道来这儿肯定没有危险,否则马全也不会带我贸然进入,只见两盏“灯笼”透出的亮光刺破了浓重的雾团,而我们身边的火把已被他熄灭,高悬在空的“灯笼”并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四下晃动,似乎它在搜寻着什么,而随着它每一次的接近大地都会产生轻微的颤抖,松针所以会被震落就是这个原因。

很快那盏灯笼便从我们头顶上方穿过。马全小声道:“你到时候跟着我跑,一定不要跟住我啊?”

我做了回应,随后能感觉到树林中传来的震动越发的清晰,看来一头庞然巨兽正在从我们身边通过,过了一会儿只听他低声道:“走。”随即我们一人牵着另一人的手向前急速跑去,片刻之后我忽然觉得落脚处踩到一块硬如铁石的物体,而继续向前坡度越来越大,直到距离地面很高处坡度才算消失,而我们似乎站在了某一种巨型生物的背上,他又道:“蹲下。”我们蹲下后只觉得身周不断有松针划过,于是我的脑袋贴在手臂下避免被划伤。

马全不在压低嗓门,以正常的声音道:“我们在青甲妖虫的背上,正往混沌泥潭的方向而去,族里的人并不知道我们是如何通过黑暗山谷到达混沌泥潭的。因为他们没想到青甲妖虫的背是能上人的,它身体最坚硬之处也就是它的弱点,因为硬壳让它没有知觉。”呆记引号。

没想到一条虫子居然有如此巨大,于是我道:“这就是虫王造出的虫王蛊了。”

“没错,青甲妖虫五米左右的高度。三十多米的长度,能以人力创造出这样一条巨大的虫子就是突破了自然环境对于虫体的限制,若非虫王,谁能做到?”

我有种的赞叹道:“虫王确实太了不起了,不过你说的混沌泥潭又是什么东西?”

马全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道:“咱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叫黑暗山谷,玄月门战败之后之所以会选择万岁山作为东山再起之地有很多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万岁山脚下有一片黑暗山谷,而咱们身下的青甲妖虫是黑暗山谷中的霸王,光看外形谁都不敢轻易靠近它的身体范围,但就如我所说,一旦你站在它的身上,这种巨虫根本毫无知晓,而且能带你穿越这世界上最危险的森林,否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通过黑暗山谷。”

我道:“这林子连半点声音都没有,能有什么危险?”

马全笑了笑没有反驳,之后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子中的雾气开始逐渐消散,虽然光线仍很昏暗但是多少有了一些亮度,我看清自己坐在一块巨大的绿­色­甲壳之上,虫子外形有点类似于蟑螂,扁平的身体大到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我们就是从尾巴上了它的背脊,而它的脑袋滴溜滚圆,只是一对巨大的眼珠子无法看到身后的状况,所以我们是非常安全的。

而青甲妖虫身体四周则有无数动物的骸骨,个个体型巨大,但是从骸骨的形状我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何种生物,有的有六只脚,有的有两个脑袋,总之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骸骨,任意弄一个到中原之地,都没有可以相对比的生物。

马全从箭壶中取出一支尖头中空的箭道:“先生说这里是一片安静的区域,那我就给先生展示一下到底能有怎样的东西于其中。”说罢他对着天空­射­了一箭,只听一声尖利的哨音直冲入云霄,接着毫无预兆之下猛然我看见树缝中飞过一张犹如蝙蝠的翅膀,只是从大小来看这要是只蝙蝠也是一只巨型蝙蝠,不过缝隙处有限,只能看见一点翅膀而已。

接着我们身边传来一声呼啸,循声望去只见在青甲妖虫的身侧一只状如棕熊的动物不知从哪跑了出来,只是说它是熊那一对尖利如匕首般的长牙却是熊没有的东西,只见它宽阔的身躯上长毛微微竖立,圆形的脸庞上五官狰狞可怖,一副横不能把我们撕碎的表情,接着撒开四肢朝我们追逐而来,边跑边发出凶狠的叫声。

它虽然身体肥胖,奔跑的速度却十分迅速,很快就接近了青甲妖虫,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忽然泥土地中毫无来由的弹出一只形如锥子的物体,穿透巨熊的身体将它举起,接着一个状如螳螂一般的巨型虫首从土地里钻了出来,用它一对巨大的螯齿咔嚓一声便将巨熊的脑袋钳断,滚入口中咀嚼起来,蓬勃而出的鲜血瞬间将那颗巨大的土黄|­色­的脑袋喷成了血红­色­。

这仅仅是刚刚开始的“疯狂聚会”,很快我又看到两头形如何马一般的野兽以极快的速度面对面撞在了一起,只听嘭的一声空中血花四溅,两头硕大的动物居然互相被对方撞成一堆碎­肉­,之后只听轰的轰的一声巨响,青甲妖虫行径的正前方忽然掉下一团巨大的蟒蛇身体,只见它粗如人腿身体翻翻滚滚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响,空气中腥气大作,这条蟒蛇如果从身体的长度来看并不比青甲妖虫逊­色­,当它展开身体后高高扬起的身体更是能居高临下的对我们发动攻击,而对这一切毫无知觉的青甲妖虫毫不停息的朝巨蟒冲去。

我的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然一只巨大的手臂从茂密的树林中伸了下来,因为它的速度并不快,所以能清楚的看见其上巨大紫­色­的手掌上长着乌黑、狭长、尖利犹如匕首一般的指甲,而紫­色­手掌的上部则是一截长满黄毛的臂膀,蟒蛇立刻昂起脑袋发出嘶嘶的声响,虽然它摆足了进攻的姿态,那只手臂却毫不理会一把攥住蛇头直接将它拎了上去,只见其下的蛇身翻翻滚滚,震动的周围树叶哗哗掉落,足见力道之强,可无法挣脱那只怪手的束缚,很快青甲妖虫便走到了蛇身之下,也不知它用了怎样的法子,只听“刷拉”一声轻响,巨蛇便被拦腰切成两截,在通过蛇尸之后哗啦一通鲜血从天而降,将青甲妖虫的尾部染的通红,之后我又听到了那声奇特的叹息声。

101、青甲妖虫

难道昨晚发出那種声音的生物就是这只大手的主人,看样子这应该是某种灵长类生物,我正要抬头马全立刻道:“千万别看。这种东西视力极弱,但能看见眼珠反­射­的光,若是被它察觉了会立刻抓捕你,不抓到决不罷休。”

我听了心里一阵恶寒道:“这林子里怎么有许多怪物?”

“刚才我说了如果不坐上青甲妖虫的身上,凭武力人再多也无法通过这片区域,这也是龙墓守卫的最終考核,如果你能走到黑暗山林和混沌泥潭的分界线,那么就可以从战士成为墓守卫,最终进入将军墓。但是据我所知,这么多年只有两人最終成了墓守卫。”

我在将军墓里确实见到了两具额头有钻石的尸骸,看来飛天将军墓始终是处于無人可入的状态。

“他们坐在青甲妖虫身上不就成了。”我自认聪明的道。

“考核之人会要求你带来某些动物的脑袋,作为通过黑暗山谷的证据。”

“这确实是太困难了。那么多怪物,这些东西就见是从哪来的呢?”

“据说这是历代大蛊师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以蛊创造出的怪兽就养在了黑暗山谷,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一片怪物汇聚的隐秘世界。”

“那么通过的两名战士他们带回的是何种怪物的脑袋?”

“是马王蚯蚓和雷霆犀牛的脑袋。”

随着长时间的颠簸,我隐约看见前方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溪,而在小溪对面则是一片黑乎乎的泥潭,马全道:“那里就是混沌泥潭了,据说此地是上古时期巫蛊术的开创者蚩尤和黄帝大战之地,而蚩尤战败,黄帝统一华夏后此地就变的不在太平,据说是蚩尤亡魂死死不肯退出这唯一一处属于他的地盘,黄帝既然拥有天下,也不愿再与一个亡魂较方寸之地,于是就退了出去,而混沌泥潭就成了天下蛊师的庇护所。至今都是。”

看来这世上最可怕的泥潭了,不过看样子那片黑暗的区域却异常平稳,没有丝毫异常的动静,相比较黑暗山谷里不停发生怪兽的“对决或杀戮”,混沌泥潭只是一片毫无生气的沼泽地,甚至连个气泡都没有,显得异常安静。

马全道:“之所以能利用青甲妖虫作为交通工具就是因为它的习­性­,这种巨型虫每天都要从栖息地走到这条小溪饮水,只要我们能到这条小溪旁就不用担心黑暗山谷里的的怪物了,当然这并不表示我们已经安全,而是将要面对更危险的生命,如果说刚刚我们看到的属于怪兽,那混沌泥潭里的就是魔兽。”

说话间青甲妖虫已经走到了小溪旁,忽然它仰头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声。接着将脑袋伸到溪水里饮水,只听哗哗作响,吸力产生的流量比抽水机都厉害。

马全安静的看着青甲妖虫饮水,也不知它喝了多少水进肚子后浑身一震,接着展开一对犹如金属打造的翅膀。起初我以为虫子要飞,可它只是不断的震动翅膀发出嗡嗡的声响,谁知道马全脸­色­变了道:“今天是倒大霉了。”

我心立刻咯噔了一下道:“怎么了?”

马全神情紧张的四下张望道:“青甲妖虫每次饮完水就会转身离开,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当它转身后我们顺着虫子的尾部下地,这样它就不会发现我们了,不过这并不表示我们就绝对安全,因为万一遇到了青甲妖虫交配的日子那就麻烦大了,很不幸今天就被我们遇到了。”

他话音未落只见远处传来一阵清越的尖叫声,只见一头体型相对较小,浑身五彩斑斓的青甲妖虫大步走了过来,我急道:“还等什么,咱们赶紧下去?”

“下去就是找死,青甲妖虫可是食­肉­的昆虫,只要被它看见我们根本无法逃脱。”

“那怎么办?在背上一样是等死。”我焦急的道。呆围来扛。

马全一咬牙道:“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说罢他从箭壶中取出一根挂着绳子的长箭,将其中一截递给我道:“抓牢。”说罢顺着虫子腰部滑下,钻过虫腹又从另一边绕了一圈上来,这样就用绳子在虫子身上绕了一圈,接着他起身对着固定好的绳结处连­射­两箭,弯下腰对我们道:“麻烦最大的并不是雌虫,而是赶来的雄虫间可能会发生争斗,到时候一定抓牢绳结,千万别被颠下去,只要沾地就是死路一条。”

“这种蛊虫也遵循动物世界的规矩?”我没好气的道。

“一切蛊物都是从活物身体提取物质造出的,所以有何活物一样必须遵循的规则,这个不奇怪。”说罢他紧紧抓住绳子道:“但愿这只虫子不会被击败,否则我们会有大麻烦。”

话音未落那只花虫便跑到了青虫身前,开始不停的振动翅膀发出嗡嗡的声响,随即空气中便出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有点类似于硫磺的气味,随即青虫开始转动身体,它行动的幅度增加我立刻就感觉到了剧烈的颠簸,整个人似乎都要飘动起来,忽然又听见一声吼叫,青虫的翅膀忽然就停止了震动,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去,只见一头体型更大的青虫出现在我们“坐骑”的正前方。

马全叹了口气道:“青甲妖虫就是以身材决定力量,身材越是雄壮气力越大,反之则越小,这只虫子如果没有奇迹出现应该是无法战胜对手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跑啊。”我大声道。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一旦我们落地,就会成为三只虫子的目标,它们会先吞了我们然后在开始自己的战斗。”

话音未落巨虫忽然加速,瞬间便冲到了“坐骑”的面前,而雌虫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即将为了它而展开决斗,推波助澜似的将翅膀震动的更加快速,空气中硫磺的味道也更浓烈,巨虫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优势,它首先冲着“坐骑”大吼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

我赶紧趁眼下“战事相对平稳”,从身上撕下两块布条塞住耳朵,而坐骑似乎知道自己的劣势,面对着对方的“挑衅”它冷静的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可是张开的翅膀虽然以不在震动,但还是保持着“展翼”的姿态,只是犹如金属铁片一样金黄|­色­的翅膀此刻已变成了血红­色­。

巨虫也缓缓张开背部的翅膀,颜­色­同样也由金黄转血红,马全沉声道:“一定死死抓住,千万不要被甩出去。”

话音刚落巨虫便低下脑袋犹如蛮牛一般冲坐骑撞来,坐骑一蹦数丈轻易的躲避了对手的突袭,随即转过身子,这一切虽然只是在瞬间完成,但当虫子跳起时我的心和浑身的血液瞬间也被甩到了嗓子眼。

坐骑落地后不等我一口气喘出,坐骑跟着便上前顶在巨虫的尾部,只听当啷一声金属大响,巨虫失去平衡顿时栽入河水中,奇怪的是当巨虫直起身体后我清楚的看见本来清澈的河水中忽然咕嘟嘟的腾起一股血红的水,就像是一股鲜血,就在我奇怪这究竟是如何产生这种现象时,忽然又是一阵巨大的响声传来,只见沿着小溪延伸至很远的距离水花四溅,一颗状如牛头黑乎乎的脑袋从溪水中翻起,撞击产生的水花足足有十几米高,看来这溪水中还隐藏着一条极其庞大的怪物。

从溪水的长度来看,里面隐藏着的怪物仅长度便有一两百米,别说见了,这是我闻所未闻的巨型怪兽。

102、马王蚯蚓

只是三只妖虫似乎並没有感受到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危险,雌虫继续散发着自己的气味,而雄虫互相间则是一副你死我活的状态。

很快巨虫便抖掉自己身上的血水。接着它前半身忽然高高扬起,朝坐骑砸来,而我们的坐骑也毫不示弱,扬起身体和它顶在了一起,可憐坐在它身上的我们顿时成了吊着的“鹹­肉­”,并且随着它们每一次的较劲,我们在半空中剧烈的晃动着,如果不是和鼠妖修炼时体能有了巨大的提升,我早被虫子甩出八丈远了。

随着两条虫子顶的越來越胶着,身体反而变得平稳。只是微微有些颤抖,让我们有了一口喘息的机会,不过随即坐骑便被顶的背朝下倒去,我顿时魂飞魄散,因为只要它背部着地。我们就会被压成­肉­餅,万幸的是紧要关头它背后的翅膀忽然张开在地下一点,整个身體立刻弹了回去,并压在对手的身上。

之后巨虫一声咆哮顶着对手的身体高高跳起,不过我们的坐骑倒也聪明,任你挣扎。它就是死不放手,不过它们这种交手方式可比坐过山车刺激多了,一会儿如飞九霄云外,一会儿重重顿在地下,如此反复几下我觉得五脏六腑一阵阵的翻腾,一次次强制将已到口边之物重又咽回肚子,那种感受真是生不如死。

终于巨虫不知哪根筋通了。不在乱蹦,突然张开背部的翅膀,只听唰的一声轻响,坐骑一条粗如石柱的虫腿瞬间被翅膀隔断,只见白­色­的浆液从它伤口处哗哗喷出,坐骑吼了一嗓子,失去平衡后歪歪扭扭朝一边倒去。

巨虫得理不让人,一脑袋钉在坐骑的侧腹,只听一声惨叫坐骑侧飞出去,狠狠撞在两棵树中间。这时终于有人把持不住,脱手飞出了虫背。

坐骑应该算是受了重伤,侧躺在地下虽然抽动翅膀努力想翻身,但最终没有遂愿,看来奇迹最终没有发生,大虫子最终还是比小虫子棋高一招,巨虫随即靠近后想给坐骑“致命一击”,这下我们无路可退,只能跑了。

下了虫子身体向前就跑,可是没跑出几步就看见远处三四只体型巨大的山熊从­阴­暗的树荫后走了出来,低声怒吼的对着我们,我们自然不是这些怪兽的对手,掉转身子却发现巨虫已然逼近,这下前有追兵后有围堵,眼见就要惨遭分食,突然只见一个身影冲天而起,朝巨虫身上急速坠落,因为巨虫天生双目朝下生长所以无法看清自上而下的袭击,此人正落在它双目之间,不等巨虫反应他利用落下的力道将一根银光闪闪的长箭Сhā入了巨虫的左目中,借着一Сhā之力又纵身朝远处跃去稳稳落在地下。

这一串动作势若闪电,一气呵成,巨虫中招后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张嘴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声,这人一击得手并不停歇,弯弓搭箭便朝距离最近的山熊一箭­射­去,噗的一声极其­精­准的命中鼻梁,山熊怒吼一声咚的一声栽倒在地,另外数只山熊趁势分两拨朝那人攻去,那人临危不乱朝跑向龙鳞的山熊连­射­三箭,枝枝命中鼻梁正中,瞬间三只熊便倒地毙命。

而这一做法却将自己置于险境,就在他准备朝跑向自己的山熊­射­击时,一头巨熊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这人不及放箭横过长弓挡住巨熊拍来的一巴掌,再厉害的弓箭手也怕被敌人近身,就这么一耽搁,另外两头山熊也追击到了他身旁,眼见箭手再无幸免,忽然黑暗的松林中响起一阵诡异的笑声。呆亩反扛。

只见一颗­色­如金属,须发皆张的头颅从天而降顿时撞飞了其中一头山熊,不过还是有两头山熊近了箭手身侧,只见四只巨大的熊爪高高举起,在这生死瞬间箭手迅捷无比的连出两拳击打在山熊左胸口,一击得手顷刻退回树旁。

那两头山熊则像被人点了|­茓­道呆呆站立半响,接着毫无征兆的瘫倒在地闭眼身亡,应该心脏被击破,我终于看清楚出手救我们的人居然是楚合子。

而半空中漂浮着妖气森森的脑袋却是马全的,此刻他身体盘坐在地一动不动,只有脑袋在空中快速的飘动着,原来他是个降头师,只是这种技能用以对付单一的目标尚且可以,可是黑暗山谷中凶兽极多,虽然六只山熊已死,但还有窥伺在旁的青甲妖虫,而他身前的泥土此时也不知被什么东西顶开,接着鼓起的土包迅速朝他的身体移动而来,楚合子因为离他身体太只能大声道:“赶紧回去,那是马王蚯蚓。”

马全的脑袋飞在半空,也没法躲避,来不及多想,我迈步朝他跑去,以我此时的速度虽然说不上惊天动地,但速度还是有保证的,瞬间便到了马全身边,此时移动的浮土也到了我两身前,来不及多想我合上面掏出匕首Сhā入土堆中,顿时浮土停止了延伸,再没有一丝动静,而这时马全漂浮的脑袋也顺利的飞回自己身上。

我Сhā在泥土中的手隐约感到一丝丝的温暖,这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便轻轻做了一个“往回跑”手势,接着猛地拔出Сhā在泥土中的手。

不等我转身,只听“滋溜”一声,一股血泉从土地中激­射­而出,而我刚才感觉到的“温暖”正是这股鲜血,只见手上满是红­色­的血液,接着只听轰的一声,一条血红粗长如蟒蛇一般却没有鳞片的身体从泥土中弹­射­而出,朝我劈头压来,我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将马全推到一边转身就跑。

可是我跑的早快也不及身后那条马王蚯蚓的身体,轰的一声那条血红的身躯便将我狠狠砸入了泥土中,接着瞬间又是两三下,我整个人都被拍入了土层以下,强大的撞击力也差点把我五脏六腑从身体里震荡而出。

随着第一波攻势的停顿我起身朝后望去,只见身后的土层中又高高隆起朝我激­射­而至,我心中一寒起身准备逃跑,却见血红的身体再度朝我砸来,我挥手便用匕首将砸下的身体斩断,没想到还未等伤口的血液流淌而下,瞬间它又长出一截新的身体,接着继续将我拍到了泥土中,与此同时土层里的另一截身体也逼到了我的身边。

如果说拍我的那截身体犹如被放大的蚯蚓身体,那么在土层里的可是即恐怖又恶心,只见它血红无骨的头部仿佛一捧满是长须环绕的植物,而长须正中则有一颗尖利如喙般的硬嘴,而当那些长须接触到我的双脚却似乎又变成了无数条小蠕虫,立刻紧紧缠住我的双脚乃至双腿,之后我身子一震整个人被它朝口部拖去。

这下可是“吾命休矣”,不过即便死我也不能死在如此恶心的生物手中,想到这我一咬牙转身对准蚯蚓的头部丢出了匕首噗一声轻响,匕首完全­射­进了它的头部,只见马王蚯蚓硕大的头部猛烈晃了晃,接着扑哧一声松开了我的双腿。

看来这东西虽然力量极大,但身体皮肤并不厚,比较容易被突破,想到这儿我随手摸到石子或是坚硬的土坷垃就对蚯蚓“发­射­”,这巨大恶心的东西在地上因为没有声带,不会发出丝毫声响,可不断扭动的身体让我知道它一定经历着无限的痛苦,这让我内心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虽然我这边打的无限欢乐,但是很快就听见有人大声喊道:“杨先生赶紧跑。”我暗道:不好。扭头望去只见瞎了一只眼的青甲妖虫迈开如镰刀一般的长腿,冲我大步赶了过来。

103、生存与死亡

直到此时我才有机会看清它的全貌,青甲妖虫的体型类似于蟑螂那种扁平体型,脑袋却类似于苍蝇。只是在眼睛下方有一对隐藏在两颊中的螯齿,此刻它螯齿外露只见巨大雪白,一副攻击的姿态,身体两侧共有六条腿,上肢宽大、下肢锋利如刀,每一次行动都会深深Сhā入泥土中,这也是它行动缓慢的原因。

我顾不得在对付蚯蚓,赶紧从土堆里钻出来就跑,而且是以突然转向的方式逃跑,因为它行动的特点。转向起来非常笨拙,所以暂时是无法追上我的,不过要命的是我在逃跑时发现以雌虫为中心,三个方向有数只青甲妖虫缓慢却大步朝我们这里赶来,很快这只独眼巨虫也感受到了新的威胁。放弃了对我的追逐,站在原地摩擦着那对巨大的螯齿。

三人又凑到了一起,我扭头问马全道:“怎么办?”

马全道:“现在只有冒险过河了。”

“你没疯吧?河里面那个东西你没看见吗?”我倒抽一口冷气道。

马全却道:“现在来不及解释这些事情,先过去再说。”虽然进入混沌泥潭看似只有一条不到三米宽的河道,但要度过去并不容易,因为水里有一条怪物存在。所以不能直接趟水过河,马全道:“我从死虫子身上砍一片甲壳下来做浮桥,但在这之前我需要一点时间,拦在河岸边上的雌虫必须引开了。”

我也是头脑一阵发热道:“我轻功不错,就交给我来吧。”

“那就拜托杨先生了。”

我鼓起勇气朝雌虫跑去,当我从它正面经过雌虫翅膀的震动忽然停止了,接着只听身后一阵“唰唰”声响。雌虫停止了摆“poss”,朝我追来。

要命的是雌虫的行动速度比雄虫快了许多,不但快而且十分灵活,并不仅是因为它的体型稍小,而是因为它的虫足并不是尖刀形状,而是圆柱状,如此虽然比雄虫危险­性­要低,但是行动则更加敏捷,而且对于我们这些人类而言,无论它脚长成什么样。都足以威胁生命。

在这种地方也没啥弯弯肠子可绕,跑呗。想到这里我撒开丫子一阵狂奔,不过要命的是在雌虫毫不放松的追击下我虽然我一时不至于死亡,但距离他两却越来越远,而且跑的时间长了我气力也是难以为继,而青甲妖虫却没有丝毫停手休息的意思,尤其是在它的带动下那些急着找对象的雄虫也大踏步的跟在它的身后,我连退路都没有,而这时就在我的真前方出现了一座灰扑扑、光秃秃的小山,而松林之路也在这里戛然而断。

到了这里雌虫似乎突然就激动了,它腿部微曲咚的一声弹起,劈头盖脸朝我压来,那巨大的身材简直堪比两辆连在一起的重型坦克,我下意识的用手遮住脸就等那最后一下的来临,忽然在我身前亮起一道雪亮的光芒,只听“擦拉”一声轻响,腾空跃起的母虫忽然从额头中间裂开成两半,巨大的惯­性­让它继续向前,而体内白­色­的虫浆劈头盖脸浇了我一身,就像是|­乳­白­色­的油漆,但气味异常难闻,随着噗噗两声闷响,被分成两半的躯体撞在山中掉落在地。

随即我眼前黑影一晃,三个身着黑衣,头包黑­色­头巾的人出现在我的眼中,与正常人不同的是他们全身上下仅露出的眼睛居然是血红­色­的,而头顶上方微微隆起,虽然被头巾包裹,但应是长有角质类硬物,这三人身材也比一般人高大,手上握着的长刀背厚身长,刀身上刻满了古怪的符文,就在我怀疑自己遇到了人形怪物时,其中一个等着他滴溜滚圆的血红­色­大眼对我道:“你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这人虽然声音异常沙哑,但既然会说人话就不会是怪物了。

想到这我暗中松了口气道:“我是为了掩护同伴过河的。”说话间那些巨大的青甲妖虫已经越来越近,而亲眼见到自己未来的“爱人”惨遭分尸,这些雄虫无不发出沉闷的吼叫声,一副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的状态。

对我说话之人冲另两人做了个手势,只见他们忽然挥动手中的厚重的长刀,他们挥刀的速度极快,很快身周便被一团银光笼罩,与此同时银光中忽然接二连三的­射­出一道道既长且弯的刀锋,无论体型多巨大的青甲妖虫只要被刀锋略及立刻就会被削成两截,瞬间这些我们拼尽全力连一只都无法战胜的青甲妖虫,在这些怪人面前却犹如蝼蚁般瞬间命丧当场,我暗中数了一下至少有七八只左右。

我以为天下无敌的妖虫,在这些人面前和“蛋糕”区别不大,只有被切的份,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那人将长刀Сhā入身后道:“你是谁?为何要去混沌泥潭?

“我没想去混沌泥潭,是马全说带我开开眼界,我就跟着来了。”

这三人对视一眼,一人道:“马全这小子说的话你都敢听,这可是万岁山首屈一指调皮捣蛋货,从三岁开始到今天就没­干­过一件好事,跟着他混你可落不着好。”呆亩反巴。

“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入万岁山的。”

“哦,难道你是杨先生?”那人道。

“在下正是杨川。”我道。

“那这小子真是乱来了,居然带着杨先生硬闯危险之地,万一要是伤了杨先生他如何与林小花交代?待我当面问问他的用意。”

之后我跟着这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返回小河边,只见马全两人刚刚把青甲妖虫的甲克搭成木桥,正要过去,见到三人后满脸得­色­的马全表情变的抽紧,楚合子也是面­色­大变道:“雷叔叔。”

三人面无表情走到两人面前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去混沌泥潭­干­吗?那里面到底有多危险,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这……”马全两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又转道:“我带杨先生来万岁山最神奇之地开开眼界,以他的身份当然应该过来看看了。”

“马全,你小子那点花花肠子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真的是为了杨先生?你们明明知道这个月份是青甲妖虫的交配季节,却偏偏挑这个时候进来,为的就是可以在这条小溪边驻留吧?”

一句话说的马全面红过耳道:“雷叔叔,我就这点小心眼,您别那么**­祼­的揭穿我成吗?”

“马全,有些话我还是要和你说明白,黑暗山谷虽然是整个万岁山的秘密所在,但也是世间最危险地方,你不应该冒险,万一杨先生出了事情,你如何对林大姐交代?”

“怎么可能出事,一切都在我计划中。”马全道。

“世上的事情从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说,计划再­精­密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意外状况,何况是在黑暗山谷这种地方,再说你来此地所为何事?无非就是为了神木的枝杈和树脂,我说的对吗?”

“雷叔叔,我……”

怪人提高嗓门道:“你以为过了混沌泥潭一切就搞定了?想要到神仙树所在之地,首先要经过泥潭森蚺的栖息地,然后必须得和烈火蛮牛对决,最终还要冲上满是紫毛猩猩的黑石峰,那里可是紫毛猩猩的老巢,就算你们能通过猩猩群的封锁,有把握杀死紫毛猿王吗?这只老猿王早就掌握了用神树树脂疗伤的能力,甭说你们就是真正的守陵人也无法杀死它。”

“所以神树树脂是根本无法得到的?”马全满脸失望的道。

104、天命

“没错,你听说的无非只是一个故事,而我们长年累月的生活在黑暗山谷中知道的状况自然比你清楚。紫毛猿王每次与万岁山战斗之后回来都是伤痕累累,但最多不过七天伤势就会痊愈,这就是神树树脂的功效,所以放弃你们的念头吧,守陵人穷尽力量也无法获得哪怕一丝树脂,你们两|­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能得到这东西?”

“可这次我们还请了杨先生同来,说不定……”

“别和我强词夺理了,杨先生不过是刚入万岁山,连情况都没摸清楚。你指望他杀死紫毛猿王?”

怪面之人对于我的能力看的极其透彻,但说话之间给我留足了颜面,做人不能不识抬举,想到这儿我道:“两位,咱们还是听人劝。老老实实回去吧,万一真伤了自己那可不划算了。”

马全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好吧,只是我确实不甘心。”

“那就调整心态,强迫自己甘心,总比送了­性­命要好。”

这三人虽然说话很客气,但始终拦在小河边。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让我们踏实回去,马全当然明白,垂头丧气道:“好吧,我听雷叔叔的这就回去。”之后在三人的保护下我们按原路返回。

这一路中我们没有遇到丝毫阻碍和险情,黑暗山谷的怪物们仿佛预感到了这三人的出现,都躲在自己的巢|­茓­中。根本不敢露面。

一路将我们送至山洞口,怪面人道:“此地危险非常,如果不是我们凑巧出来见到了杨先生,你们三人必然无可生还,所以千万不要再轻易进入黑暗山谷的地界,保的了你一次,未必能保第二次。”

“是,我们记住了。”马全道。

随后等他们三人离开,这小子道:“真是坏我好事,差一点点就能进入混沌泥潭中去了。”

我没好气的道:“你是差一点点过去了。如果我不是因为遇到了他们三个,早就成为青甲妖虫的食物了。”

“不会吧杨先生,你可别吓唬我,你要是受了点点伤,我可是要倒大霉的。”马全惊讶道。

马全是个­性­格复杂的人,在他的­性­格中既有­阴­狠毒辣的因子,也有**不堪的因子,所以和他最好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绝对会遭遇不测,想到这儿我道:“你以后要­干­缺德事最好别拉着我,我刚刚到此人生地不熟的,何必让我得罪人呢。”

“是,我知道错了。”他倒是有一个知错就改的好习惯,但改了之后立马再犯,真是只能“唉”。

返回的途中我问道:“那三人就是守陵人了?”

“是的,守陵人必须生活在黑暗山谷中,因为只有这片区域能培养出真正的战士,他们长年累月与这其中异常凶狠的怪兽搏斗,练就了超凡的身手和胆量,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为飞天将军守墓,其实我们上青甲妖虫的身子不是为了躲避黑暗山谷里的怪兽,而是为了躲避守陵人的耳目。”马全这才说了实话。

“你真是的,非要拉着我这个新来的人胡闹,又何必呢?”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马全言之凿凿道。

走出山洞后天­色­依旧很黑,我回到自己的屋子只觉得身心异常疲惫,躺下就睡着了,在醒来后已经是下午,打来井水在屋里用大木盆洗了个澡出了屋子就见旅游团带着十几名游客进了小村,我现在可是被通缉的罪犯,于是赶紧在躲回屋子里。

导游眉飞­色­舞的介绍着当地“淳朴”的农家风貌,毫无污染的粮食果蔬,好像来到了一处大的农家乐园,他们却不知道站在自己身边那些看似憨厚老实的“乡民”,其实是世上最凶狠,最为诡计多端的一群人。呆亩反亡。

后来我才知道万岁山之所以同意接纳这些旅游项目,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可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不断让人进入此地,也只有这些游客才是真正抵挡茅山宗进攻的重要“屏障”,正是通过这种手段,这些年的“和平发展之路”,和旅游公司频繁往返于万岁山内不无关系。

没有进入此地时我总觉得万岁山是一片神秘之地,内部警卫森严,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其实这个地方根本就不设防。

这些城市里的游客初入此地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之后又组团去田里采摘蔬菜,玩的是不亦乐乎,我老在屋子里带着哪能忍住,赶紧趁这个机会跑出了万岁山。

闲的没事下了山一路闲逛,沿途风光倒是很不错的,走了没一会儿我就到了闹血瞳凶尸的村子,正好遇到了买东西回来的何伟峰,聊了会闲篇我道:“知道你们和万岁山的关系,有一点我实在没想明白,既然你们也属于万岁山的一部分,他为什么要在村子里安排埋设血瞳凶尸这种尸蛊呢?”

何伟峰道:“其实这种凶尸蛊是村子里的保留项目,作用有二,一是让那些不懂玄法的看的过瘾开心,二是利用凶尸吸取人体阳气,这样对于村民的运道是有好处的。”

听罢我颇感好奇道:“你们也懂得劫运之术?”

“劫运术可是蛊术,我们不懂天下还有谁人知道?”

我愣了道:“劫运之术脱胎于风水命理之说,这可是正宗的太乙玄门之术,说起来也是道宗一脉,怎么成蛊术了?”

何伟峰也别我说的莫名其妙道:“何所谓蛊术,蛊术就是以器皿为法器,养成的古怪事物对吗?”

“是啊,可是运气是虚无缥缈之物,这与器皿有何关系?”

“直白的看似乎没有关系,但是如果你将人体看成一个器皿,将运道命数看成是这器皿中的事物,那就不难理解了。”

这话似乎是很有道理,又似乎是非常没有道理,想了想我道:“那就请你解释一下如何以下蛊的手法劫运。”

他道:“最早劫运的法术见于两种,一是隐匿于土层之下的不腐僵尸。二是以剃头的手段在人脑袋上种求命蛊,求命蛊其实就是一种诡虫,这种虫子钻入人体脑部之后会以缓慢的速度吸取人脑­精­华,在得到了别人脑补­精­华之后蛊师再以剃头为由取出种在对方脑子里的求命蛊,这种虫子其实就像于是一味人造的千年老参,是非常好的补品,病入膏肓之人服用一条求命蛊,至少能延寿几年,这就相当于是用别人命换自己的命,不过随着蛊师创造出这些劫运之法后,那些玄门之人也开始浸­淫­其中,但最早掌握并使用劫运术的就是蛊师。”

“你的意思是蛊师曾经假冒剃头匠……”

“不是曾经假冒,是现如今也有很多蛊师假冒剃头匠,在人头内种下求命蛊,之后以此物出售给有钱求命之人攫取巨额利益,只是世人大多不知,但并非所有人的身体都可以种入求命蛊,毕竟蛊虫也是数年心血,一旦种入者原本就是气血两亏,蛊虫根本无法得到滋补,所以蛊师又学会了观头发而至人体好坏,心情好坏,甚至品德好坏等种种事由都能通过头发分辨出来。”

我越听越是心惊胆战,难道廖叔的真实身份不是道士而是蛊师?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这些?而一直称呼自己为灵宝道呢?我越想越觉得奇怪,而何伟峰也看出我脸上表情不对,问道:“杨先生,您想到什么事情了,为何面露不解之­色­呢?”

我叹了口气道:“或许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是一名蛊师,只是我从来不知道而已。”

105、诡谲木亭

何伟峰不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道:“您一直就是蛊师啊,您是始祖最铁杆的朋友,当然是一名蛊师了。”

脑子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到后来我觉得一切都是千头万绪,纷纷而下,脑子里简直乱成了一团浆糊,我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疑问生怕再听到意外的消息,这样只会让我脑子更加凌乱,于是我沉思着毫无目标的移动着。

也不知走了多远,我是被一滴临头鸟屎所惊醒,抬头望去只见眼前景­色­颇为熟悉,这是那两人杀死降头师的地方。

换而言之可能也是三大陵王坟墓所在。如果不知道三大陵王是“做啥工作”的,我对这三人并不奇怪,但知道他们可能也与鼠妖存在某种关系,我觉得应该还是关注一下这三位。

而我既然懂得风水奇术,通过这门手段找出三人坟|­茓­的把握还是有的。当然前提是三人真的埋藏在此。

于是我找了一棵高树爬上去之后四下观瞧,只见四周地势皆是绿树、良田、溪流、荷塘,从当地地貌而言似乎没有任何特殊之处,而且当地多为水田,也不存在围地建坟的条件,不过在水田之间我发现了一处木亭位置比较奇特。这处木亭,这处木亭四面环水,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木亭四面除了西面的一条小溪,东、南、北三面都是人为挖出的小塘。

如果不是站在高处刻意的观察风水,木亭三面的小塘在外人眼里看来无非就是三处农家养鱼、蓄水之地,但在高处看来,木亭四面的水源地相距距离大致相仿。这是严格按照尺寸建设的水塘,也就是说有人刻意在此修了个四面环水的木亭,这种建筑风格虽然我看不出其中的道理,但必有原因。

想到这儿我跳下大树朝木亭走去。到了木亭所在我深深吸了口气走了进去,虽然我感到一阵紧张,可周围的景­色­并没有丝毫变化,等了一会儿依然如此,我紧张的心情虽然有所好转,却又觉得些许失望,抽了支烟便出了亭子。

可是越走越觉得奇怪。虽然眼前的路径似乎都是之前走过的,但总是一圈圈的转回原地,我脑子一激灵这和这点重回万岁山那晚听到两名蛊师聊的游客遭遇何其相似?

我不仅有些心慌,观察的也更加仔细,就听见一阵山石崩塌的响动,我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那两人说山地中出现铜皮棺材前也发生过一次山石崩塌,想到这里我立刻循着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如此一来我便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自己留心的山路,走入一截我完全不熟悉的路径。

走了大约几百米的路程果然见到身前不远处三座沾满泥土的石碑破土而出,而每座石碑前都有一株碗口大小,鲜艳欲滴的花朵,这就是陵王墓了?我心里紧张的咚咚直跳,仔细观察确定周围没有机关暗道,我才缓缓靠了过去。呆边状血。

走到石碑前我深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紧张的情绪平静下来,只见墓碑上分别刻南、东、西陵王名号,因为之前听说的是南陵王的铜皮棺材,所以我走到西陵王墓碑前,我鼓足勇气弯腰将西陵王石碑前的花朵给抽了出来,花茎果然如那人所说长的难以置信,一直拽到花茎无法拉动,只听喀拉一声,一座火红­色­的棺材破土而出。

棺材表面的颜料应该是以特殊材质做成,所以埋在地下很长时间依然如新的一般,只见花茎如蟒蛇般缠绕在棺体表面,我小心翼翼的上前将粗大的花茎剥落,只听“噗嗤”几声气体响动的声音,我赶紧捂着鼻子朝后跳去,只见棺盖以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条粗如人腿的大蛇,只见雪青­色­的蛇身饱满犹如新生一般,甚至在表皮上还能见到一丝丝的粘液,这个意外发现让我浑身汗毛直竖吓的差点没晕过去,难道三大陵王本来就是三个妖怪,而西陵王是一条蛇­精­?

却又发现西陵王的棺盖下刻着几行金光闪闪的小字,因为天­色­­阴­暗,所以金光十分明显,我已经迈出的脚不由缩了回来,不过我并没有立刻靠近棺材,因为那条蛇尸确实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惑,我不能确定一旦自己靠近它,会不会被它当场绞杀,于是我时刻做好逃跑的打算,仔细观察着蛇尸的动静,足足等了很久也没见它动一下,我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一半缓缓靠了过去。

还没走两步只听咔哒一声响蛇尸居然晃动起来,把我吓得倒跳一大步,接着发现火棺之下一块石头翻滚而出,原来是土堆中的一块石头承受不住重量掉了出来,所以造成了棺体的晃动,只是我神经绷的太紧还以为是蛇尸复活了,想到这我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紧张的情绪这才一扫而空,正在这时忽然我隐约闻到一股腐­肉­的臭气,这让我刚刚平静的心情瞬间又悬到了半空。

很快我看见一团雪白的长发从我身后飘过,纷纷扬扬大约有十几根,我不仅冷气倒抽鼓足勇气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满脸长满尸斑的死人目光呆滞的站在我的身后,这人居然是姘­妇­被杀的男人,不知道他为什么在逃生之后有死在这座山中并尸变了,而他左手上抓着自己老婆的头颅,而女人的尸体已经高度**,本来肥胖的面部因为出现了“巨人观”显得更加肿大,腐烂的皮­肉­出脓水不停的流出,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滚差点没吐出来。

男人的双眼没有丝毫光芒,就像­干­涸了的小河,表情也很呆滞,此刻跌跌撞撞朝我走来,只见它身上那件滑不溜手的“鱼鳞衣”表面铺满了一层木屑,看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鱼鳞衣虽然滑不留手,但一把木屑就足以使衣服上的粘液效果完全消失,正是这些东西让他失去了本身的优势,结果惨遭不幸的。

想到这儿我悄悄让开路,它也没有停步,一直走到火棺旁接着它举起女人高度**的头颅居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吼叫声,似乎是在抒发自己“悲痛的心情”,接着他抱着女人的头颅躺进了火棺中,又盖上了棺盖,而那些花茎似乎有生命一般立刻缠绕其上,将火棺朝泥土中拽去,而当棺材彻底进入土层中原本悬浮其上的浮土又会纷纷回落将棺材重新盖住,一切就如我刚到时一样平静。

这回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次打开装着蛇尸和男人尸体的火棺了,可是就这么走我又不甘心,想了又想还是伸手扯出东陵王石碑前的花朵,随后缠着花茎的木棺破土而出,棺盖咔咔打开后只见里面躺着一个面目如画,身着唐朝仕女装的美女出现在我的眼中。

这不可能是老天爷给我的奖励,必定是另有玄机,果不其然在我细细观察下随即发现这个所谓的美女居然是有喉结存在的,看来人妖并不是泰国人的才有,咱们中原地区早在千百年前就有人以此自乐,可是作为一代风水大师,东陵王把自己搞的这般男不男女不女的,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难道不觉得丢人吗?

南陵王是个黑皮僵尸、东陵王是个人妖、西陵王­干­脆就是个蛇妖,看来所谓的三大陵王没一个是正常人,在他们的墓中到底存在怎样的秘密?我不由得心生疑惑。

东陵王的尸体保存的完好无缺,乍一看和睡着了没两样,虽然也十分妖异但毕竟比蛇尸要好不少,而在棺盖之上也有一片金光闪闪的小字。

106、陵王之谜

我鼓足勇气凑了过去只见是篆书写的四句十六个字,只见是“东北星角、将星闪耀、熙熙扰扰、无法可靠。”这四句没头没脑的话看的我是莫名其妙,搞不懂是谜语呢还是有所指的语句。

不过从四句话的字面意思来看。也非无迹可寻,比如说四句话中前两句都提到了星辰,指的有可能是那个年代的大将,不过后两句有些莫名其妙,我想不明白,或许和其余两口棺材里的谜语有关联,我应该都打开来瞧瞧。

不过正要靠近南陵王的铜皮棺材,我心里还是颇为犹豫的,因为相比较东西两位陵王,南陵王可是个成­精­的老妖怪。

思忖再三我还是决定拉出南陵王石的铜皮棺材。毕竟和真遇到僵尸相比,有迷解不开才是最令我痛苦的事情。

然而这次又给我一个巨大的惊讶,因为打开棺盖后这尊铜皮棺材里根本就没有那人所谓的“黑皮金丝寿衣”的僵尸存在,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棺材里空空如也。不大的方寸一目了然。

这事儿真怪到姥姥家去了,总之每一次开棺总有一次惊喜,这三大陵王到底玩那样呢?我暗中不免恼火。

难道问题出在那两人身上?或许是那人吹牛逼?又或许是他听来的本来就是以讹传讹?

可这里确实存在陵王墓,如果不是亲身来此且遇到怪事的人,细节处不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晰。

看来陵王墓这些怪事儿一时半会肯定无法参透了,便凑上去看棺盖上的金字。南陵王这块写的是:南岛有仙、法力无边、回头是岸、一步登天。

这四句话更像是古代人的拜仙之语,相比较东陵王棺材上说人的更不靠谱。

最后还剩一个西陵王,要再是这些屁话我就回去了,这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重新起出西陵王的棺木,此时我紧张的心里彻底平静下来,实在不觉得这三位有啥可怕的,可奇怪的是之前躺进棺材的男人和那具高度**的女人头。却不见了,只有那条蛇尸。

这里的怪事实在太多,我也见怪不怪,等棺盖打开后我便凑了上去只见上面写道:惶惶之西、入天之梯、紫微犹疑、无法可依。

看完这些我彻底懵了,从这些谜面来看根本不可能知道三大陵王想要告诉世人什么秘密,或许是他们闲着没事作诗玩,不过本身学识太差,结果闹了个附庸风雅。

理智的看待这个问题,如果三大陵王真是牛逼人物,肯定是不需要靠这种手段来凸显自己的身份。三具棺木上刻下的字句很有可能是三大陵王留下的寻龙点|­茓­之法,或许吃透了这十二行小诗的内容,就能完全领会三大陵王的风水之术,成为这行里的高手,所以这些口诀极有可能说的是某种特殊的地理位置,或许一个惊天秘密就在这些地理位置中。

但转念一想这番推测从表面看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人真的想隐瞒某个秘密,秘而不宣才是最好的办法,而不是把它做成谜语供别人去猜,如果三大陵王真是高人,他们就不应该用这种自作聪明的方法隐藏秘密。又或许他们就是想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所以只能留下这些含蓄的口诀供后人自己去破解。

我脑袋越想越乱这些口诀一句不挨着一句,单纯靠猜难度太大了。看来不能急于一时,先把这些话记下来回去后慢慢破译,我相信这其中肯定是有迹可循的。”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逐字记录这些口诀,谁知道还没写几个字忽然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浑身立刻出了一层白毛汗,因为在这种地方拍我的不可能是人,想到这我抬头望去,待看清楚来人的面目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如果来的是山­精­僵尸,对我而言还没有那么可怕,可这次来的居然是两名道士,这二人穿着一身青布道袍,但道袍上满是灰尘污渍,两人的冲天发髻也是凌乱不堪,靠近脑袋的头发上布满了头油,这说明二人在此已经潜伏了很长时间。

只见其中一人满脸­阴­笑道:“没想到你也能找到这里。”呆边状才。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道:“是啊,我也就是误打误撞进了这片区域。”

两名道士听了我的话同时放声大笑,一人道:“误打误撞?我们亲眼看着你找到木亭,亲眼看着你进入木亭中来到此地,又亲眼看着你熟门熟路的弄出这三口棺材,这也叫误打误闯?你当我们哥两是傻瓜吗?”

“绝没有这个意思。”我心慌意乱的想着瞎话,这两人却越发显得气定神闲。

这明明是万岁山的地盘,怎么两个道士大喇喇的穿着道袍就这么横Сhā竖舞的走了进来,这这安保工作做的也太不像话了。

“还得谢谢你带我们来这个地方,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陵王墓,这下可算是找到了。”道士眉飞­色­舞的道,但两人的眼神中却满是重重杀机。

我当然明白两人的想法,他们是道门中人,自然不希望万岁山的人知道陵王墓所在,如此看来是要杀人灭口了,想到这儿我腿肚子都转筋了,眼见此地荒无人烟,这要是真被他们一剑抹了脖子,那真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然而就在此时只见身前不远处的泥洞口四五只老鼠不停的窜来窜去,这些老鼠虽然远不及鼠妖身材庞大,但也算是老鼠中的“巨人”了。

它们望着我的眼珠子闪闪发光,我顿时“意会”,想了想道:“今天我栽在你手里没话好说,不过看在是我带你们来的情分上我希望二位道兄答应我一个要求。”

“没问题,你尽管说。”

“让我把棺材上的这些话抄下来,然后烧成灰,我就是下地狱也要弄清楚这些话的内容,含义。”

两名道士又是放声大笑,笑罢一人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还相信这些东西,就算是我善心大发吧,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我便装模作样的开始抄写棺木上的口诀,到了西陵王棺木前我大喝了一声道:“上啊。”只见一堆耗子从山洞里冲了出来,朝两名道士跑去,我来不及看状况,纵身跳入西陵王棺材合上了棺盖。

我之所以选择入棺是因为我可以肯定那具僵尸不是被棺材里的死蛇吞食的,棺材里必然另有洞天。

而这些棺材都是由机关控制,盖上棺盖后便会退回原位,随着一阵咔咔作响,我就像坐在一辆震荡剧烈的过山车上迅速朝下坠去。

而这一段距离似乎还不算短,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下坠之势,而棺材中并不黑暗,因为那些金字散发着柔和的金光,这点颇为奇怪,因为金子本身并不能发光,它的光源是对于外部光线的反­射­,可棺材中黑暗无比,看来这是一种能本身就带有光源的金属物质。所以当棺木平稳落地后我能够看见头部的棺壁悄无声息的向下弹开,接着露出了一个黑咕隆咚的洞口,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冷风不停的吹入棺材里,有气流当然是好事儿,看来我这一步是走对了,想到这我暗中松了口气爬出了棺材。

我眼下所处的是一处并不算大的山洞,其中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不过在前方不远的山洞尽头则有两处并不算大的洞口,反正我也无路可走,便朝洞口走去,这两处洞口分别对着不同的方向,我试探­性­的朝两边都望了望。

107、鬼王鼎

只见洞内是一处空无一物区域,而每一处山洞中还有一个洞口,大洞套小洞的构造。而顺着内洞望下去,只见里面是一截七扭八弯的洞中路,问题是我选择那边走,想到这我犹豫了很久才最终决定“男左女右”,我还是选择了左手边的洞口。

之后的路程和我的推测完全一样,就是一个洞套着一个洞的地形,万幸的是在这一段山路中没有出现分岔的道路,所以道路并不难辨认,只是道路狭长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穿过了多少洞口。终于我看到了一片开阔地带,这是我所行走的山洞尽头,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在这片巨大的空间底部有一口巨大的三角鼎,而三角鼎内装满了黑褐­色­犹如墨汁一般的脏水。

我所说“巨大的三角鼎”是真正的巨大,这座山洞十分开阔。大致推测至少有两到三平方公里的面积,而这座三角鼎几乎占满了整个山洞的空间,我所站立的洞口就是鼎边的一部分,光是鼎的四边宽度就足够我躺着在上面打滚,究竟是何人会建造如此巨大的鼎?难道是三陵王?可是他们耗费如此巨大的财力物力建造此物的目的何在?我正自奇怪,忽然听见哗啦一声水响。接着那个男人拎着自己妻子的头颅从鼎中混黑的水体中钻了出来。

没想到他和我走了一条路,不过此时他站在鼎的另一边,这个巨大的黑鼎除了宽大还很深,垂直的落差距离足有二三十米,所以他肯定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爬上来,只见他站在鼎边水浅之处来来回回的走动,动作机械而僵硬。正在这时忽然从黑乎乎的水中冒出一支巨大的花茎,简直犹如蟒蛇一般触手顶端生出一个犹如喇叭一般的圆形大口,将男人兜头罩入,只见本已粗大的花茎顿时又被涨粗了一圈,接着花茎又升高了不少,接着左右晃动了几下,裹夹着男人顿时向下滑去,就像蟒蛇将吞入肚中的猎物不停朝胃部挤去一般。

很快男人便滑入了花茎没入黑水中的部分,接着粗大的花茎古怪的有节奏扭动起来,就像是表演舞蹈一般。而墨黑的水中掀起了层层“涟漪”,接着水花中又有许多粗大的花茎透水而出,跟着也扭动起来,简直就像是在进行着某种邪恶的仪式,看着这诡异的现状,我再也不敢逗留,转身朝外走去。

这次往回走了没多久,便听见清晰的脚步声,我心里一惊立刻意识到那两道士也下来了,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笑道:“杨川,我知道你能看见我们,别再想着逃跑了,这里也没有耗子让你召唤来对付我们,老老实实的受死吧。”说话间我已能看见隐隐火光。

在这种地方我根本没有退路,只能转身朝大鼎所在的洞口退去,其实我知道那也是条死路,不过能挨得一时算一时,人都是有求生意愿的,于是没过多少时间我又退回了那处巨大的山洞里,可是当我再度走上鼎边,心里忽然有了计较。

就是以鼎边作为落脚点,隐蔽在洞内,当敌人稍一露头还没有发现我时,称其不被一把将他推下鼎中,只要除掉了其中一个,那单打独斗多少还有些胜算。呆边状弟。

想到这里我便趴在鼎边,紧靠洞口而此时鼎内生长的巨大花茎又重新隐入了水中,巨大的空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过了一会儿我能清晰的听见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响,甚至连道士粗重的呼吸声我都听的清清楚楚,只觉得心跳剧烈加速,手心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珠。

很快火光便照亮了洞口,道士长长的身影也印在了鼎边,只听他自言自语道:“妈的,这小子能跑去哪去呢?”

说话间只见他的脚出现在了洞口,我趁他尚未发现洞口所在一把掐住他脚脖子直接将他推入了鼎中,道士猝不及防,一声惊叫便沉入了黑水里。

不过很快他脑袋便冒出了水面,指着我破口大骂我卑鄙,只是水中毫无借力之处,鼎边四壁光滑如冰,他没法子上来,而且失去了火光的照亮我能看见他,他却无法见到我,随后我看见他身后悄无声息的冒出了一株粗大的花茎,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厄运零头,依旧破口大骂,花茎又如刚才吞食僵尸那般从高而下一把将这道士兜头罩入,只见粗大的花茎能清晰看到一个人的形状朝下部迅速滑去,这种被活吞的滋味可想而知,和可是我生平第一次杀人,虽然不是直接动手,但这人也是死在我的手上,想到这儿我忽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惧,却也无可奈何。

除掉了他我从洞中小心翼翼的走出来,另一名道士并不在这个洞里,他们应该是分头行动的,按原路返回,通过鼎的巨型双耳时我忽然发现鼎的双耳图纹很有特点,于是站在铜制的双耳前仔细看了起来。

鼎的双耳上所透露的信息很有意思,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上面应该雕刻了一个狰狞的鬼头,虽然我不是一个有多少文化的人,但还是知道鼎这个器物在古代可是权利地位的象征,只有帝王将相才有造鼎用鼎的权利,所以这上面怎么会有鬼的图案呢?这是有违常理的。

造这个鼎的人十有八九是三陵王,你知道他们究竟会有怎样的打算?这三个人就是疯子,以正常人的思维根本无法捕捉他们的思维方式。

我小心翼翼的退了回去,因为还有一个道士存在,所以我并没有脱险,眼下我的打算是先他一步到达出发前的洞口,然后原路返回,因为既然有下来的机关,肯定也有回去的机关。

不过虽然我的行动已经足够迅速了,但还是比他慢了一拍,就在我刚刚退回一半的山路就听见他的声音隐隐传来道:“玉华,你别再冒进了,赶紧退回来。”。

他语调里充满了惊慌失措,这让我感到奇怪,道士,尤其是他们这样敢于深入万岁山的道士必然是真有本领的,道士胆量在常人中应该算是大的,何至于会被吓成这样呢?

我也不敢过去,只能躲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他又喊了一通,接着只听一阵“嘎嘎”的声音传来,看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我悄悄走到洞口果然只见一根火把Сhā在地下,他已经通过东陵王的棺材“回去了”,不过在洞壁上他贴了一张纸条,凑过去只见上面写着:赶紧回去,我在上面等你。

看来一时半会我是出不去了。

于是我又返回鼎的铜耳前,看着那面狰狞的鬼头图像我暗中猜测鼎上之所以会雕有鬼脸,或许是因为鼎就是专门祭祀鬼王所用之物,在人的眼里最尊贵的是皇帝大臣,而在鬼的眼中最尊贵的当然就是鬼王了,从这点上而言,小鬼为鬼王建一座鬼王鼎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也就是说如果说三大陵王所隐藏的秘密很可能与此有关,或许这里曾经是一处祭祀鬼王的场所,所以他们才会费尽心思将自己的棺木埋在此地,三大陵王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像是正常人,而且能拥有如此超人能力的也必然不是普通人,难道这就一尊鬼王鼎?

《风书》中对于鬼王鼎是有明确记载的,但没说会是如此巨大,只说华夏民族尚未进入帝国时代前的王朝确实有造鬼王鼎的风俗,因为在上古时期华夏的神话系统尚未建成,在当朝帝王的意识中,掌握天的是神王、掌握人间的是王,掌握地下的是鬼王,这三类统治者都会以不同的鼎祭拜,所以这座巨鼎十有八九就是鬼王鼎。

108、僵尸坑

如果此地真是用以建造祭拜鬼王的大鼎,那把道士吓跑的区域十有八九就是鬼巢所在了,这是极有可能的。虽然说鬼巢也是人造,但真正熟悉风水**之人却可以利用不平凡的山水之地造出鬼巢,这是天地间最为凶险的人造之地,而既然名为鬼巢,自然不会太平。

看来三大陵王棺木中刻下的金子必然是有所指了,估计十有八九和此地有关,虽然一时半会想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或许会与鬼王鼎和鬼巢有关联。到了眼前这一步破解谜底的希望似乎已经很大了。

所以必须去右边的山洞一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下来一趟至少我得知道在这片山地中到底隐藏着怎样可怕的怪相。

想得到三大陵王所隐藏的秘密。就必须冒这个险,既然道士可以全身而退,我应该也可以,而且老道在外面守着,也没法出去。不如就过去看看。我暗中鼓励自己半天,终于咬牙迈腿朝右手的洞口走去。

这里的地形和左边山洞差不多,都是一个洞套着一个洞,没有岔路,洞里隐隐透出一层紫光,虽然山洞确实有些七扭八弯。这里的山路比之左手边的短了不少,走了没多长时间便到了尽头,只见仍旧是一处巨大的空间,只是没了巨大的三角鼎,巨大的空间落差十分明显,从我所站立的洞口往下看至少有七八十米的距离。

不过最令人感到可怕的绝不是落差的高度,而是在这个巨大的洞中站立着一片黑压压的僵尸。数量之众怕是近万之数,这些僵尸服饰各异,从古代到现代人装扮的都有,年龄­性­别也不尽相同,时不时的便会传来一两声低沉的呜咽,而被这群僵尸围绕着的是一座巨大的棺椁,应该是铜皮所制,因为年代久,棺材表面已经被一片绿­色­的铜锈所覆盖,而紫光来源则是洞顶镶嵌着一块人头大小熠熠闪光的紫­色­水晶石。

我终于明白道士为什么会怕成这副模样。任谁看到这样的场面只怕都会被吓个半死。

而三大陵王的秘密也终于水落石出,此地就是他们三人炮制僵尸的场所,无论三人是活着还是死亡,做这件事从未停止过,这从洞里的僵尸服饰就能看出来,从古至今啊各种样式的都有,简直堪称世界上最大、最全的服饰秀场,而这些人所以会变成僵尸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通过木亭进入这片可怕的区域,然后……”

一念未必,忽然一阵极度惊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探头望去,只见这片山洞的顶部居然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茎,其中一根不停的晃动,水珠四下乱甩,我担心这些水珠有毒,赶紧躲回洞里,随后只见它端头忽然裂开,只见浑身被粘液包裹的道士从高处笔直的摔下来。

从我立足之处到洞底的高度约有七八十米,而从顶部到底部至少有近百米的高度落差,按理说一个人从如此高的地方落下只怕早摔成­肉­酱了,可道士落地后虽然生生将土地砸出一个坑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这时花茎裂开的端头有大股|­乳­白­色­的液体喷涌而出,洞中的僵尸们忽然开始乱动,接着奇怪的吼叫声此起彼伏,简直到了震耳欲聋的程度。

道士落地后表情十分痛苦,身体也不断的扭动,似乎想要挣脱束缚,这些液体肯定是具有黏­性­的,而随着与空气接触液体逐渐变­干­,他可以扭动的空间越来越小,最后则僵直不动了,只见那些僵尸不停在他身边走来走去,道士虽然表情恐惧到了极点却没有丝毫办法避让。

我不认再看,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忽然道士无法张开的嘴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而他无法动弹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似乎用尽了全力挣扎,片刻之后他浑身上下似乎每一个毛孔都有鲜血渗出,接着眼球开始充血爆裂,接着手指,头部似乎都在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挤压而渐渐发扁,而他体内的鲜血简直就是被挤出来的,由此可见他所承受的痛苦。

随着他体内鲜血流出的越来越多,道士双眼翻白眼见是不能活了,而他身体四肢的骨节应该也被压断,死状惨不忍睹,虽然说我从内心痛恨狗熊,但见他死的如此惨烈多少也有些难过,暗中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生此恶念,结果反而是害了自己。

就在我以为道士已经气绝身亡时,忽然他的眼睛再度睁开,接着笔直的从地下站了起来,不过因为体内的水分已经全被挤出体外,道士整个人“瘦了”一圈,他形容枯槁,表情呆滞,经过这一系列的转变,我终于知道这洞里就像是一个有序的“僵尸生产车间”,确实如之前推测,都是一个无意介入的正常人,失足跌落鬼王鼎后经过一系列的“加工程序”,最终变成了僵尸。

而这些僵尸的形成并不是所谓的养尸地或是邪法秘方,居然是通过鬼王鼎里的黑水和花茎中的汁液,属于“纯天然产品”,这种恐怖的制作僵尸的方法百分之一百就是三大陵王的秘密。

就在我为证实了推测的正确­性­而没心没肺的感到高兴时,忽然听见另一名道士愤怒的声音传来道:“少他妈的给老子装糊涂,我看你们两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想到他居然去而复返,而且还带了帮手,想到这儿我心里暗暗叫苦,四下望去并无藏身之处,这要是进场后被他看到我和僵尸坑里的同伴,那我还能落得好,指定被他打入山洞的坑里,被这些僵尸吸成渣子,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玩命了。

当下贴在洞壁一侧,因为山洞两侧都有微微突出的石壁,我缩着肚皮能勉强将自己藏在石壁后,如果有人从这里通过时我与他的距离不会超过半米,只要用余光都能看见我,不过到这份上也只能躲在这里赌一手了。

道士虽然不是一个人而来,但对于同伴他并不友善,一路骂骂咧咧的,过了片刻声音越来越近,修炼内家之人听力都很敏锐,我连喘气都变的谨小慎微,过了一会儿只见三个人呈品字形从我身边走过,最后一人是道士,前面两人一男一女我并不认识,看样子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不知道这三人为何会结伴来到此地,万幸的是我的赌博终于取得了“成功”,三人注意力都在僵尸坑上,并没有发觉几乎都要靠在他们身上的我。

不过虽然班长从我身边过去了,但我并不敢贸然离开此地,以我们之间的距离,即便僵尸不断发出声响,也难说他就一定不会发现我,而一旦出现这种结果我的境遇将会非常危险,所以我并没有乱动。

只听班长愤怒的道:“你们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听一个女声冷笑道:“你我不过萍水相逢,我们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道士简直是恼羞成怒的吼道:“因为我一个兄弟在你们这鬼地方消失了,而这里面的怪物又是你们养的,不找你找谁?”呆边木血。

女人道:“你朋友失踪与我们无关,这里的情况与你无关,有种你就把我们两给杀了,看你能不能走出这个地方。”

只听一声惨叫传来,接着是殴打的声音,随即惨叫声接二连三的传来,道士边打他边道:“有种你就别说,看我能不能打死他。”

女的还真沉得住气,就是一声不吭,又挨了一阵男的实在停不住了用哀求的声音道:“姐,你就告诉他吧,要不然我非被打死不可。”

109、恐怖计划

道士道:“你要是再嘴硬,我就把你弟弟一只眼珠挖出来,再不说就抠第二颗。接下来是鼻子、耳朵、舌头,你要是忍心见你弟弟变成|人彘就永远别说话。”

说罢只听男人杀猪似的叫起来道:“姐,你快说啊,他真要挖我眼珠子了。”

女人虽然嘴巴够严实,面对道士这样丧心病狂的对手怎能胜出,眼见道士真要下狠手,哪里还敢硬挺道:“你住手吧、我、我告诉你就是了。”

道士哼了一声道:“早这么识相你弟弟何必受此皮­肉­之苦呢?说,我的同伴到哪去了?”

女人道:“如果进了这个洞没有出去,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变成僵尸。”

“放屁。他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变成僵尸的?”

女人道:“这个洞就是专门把好人变成僵尸的,无论什么样的人进入,只要不小心进入鬼王鼎,被里面的千年花吸入,就会变成僵尸。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什么他妈的的鬼王鼎、千年花?你当我是傻子呢?编瞎话骗我?”呆见团号。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看,就在另一个洞里,鬼王鼎没人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千年花的名字是我起的,因为这种花汁能将人变成千年不腐的僵尸,所以我叫它千年花。”

女人说的话和我推测基本相同。陵王墓的秘密越发清晰,只听道士道:“你们为何要将人变成僵尸,而且此地僵尸数量如此众多,你们害死了多少人?”

“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僵尸根本就不是一个年代的,很多都是几百年前甚至上前年的人,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道士冷冷道:“我警告你千万别再骗我了,你弟弟可在我手上控着呢?”

“你就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能告诉你的我都说了。”女人­干­脆的道。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这样一句话,但道士的选择是不相信,他怒吼道:“别想在我这里蒙混过关,这剑只要往前送半寸,你弟弟的眼珠子就没了。”

女人没说话,男人则像杀猪一般吼道:“别杀我,这里面的情况我知道,我告诉你。”

女人声音有些诧异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道士厉声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道:“我曾经偷听爹妈说过陵王墓里的事情,我爹说咱们家都是陵王后人。我们祖上曾经是一个大将军的手下,后来大将军为了完成当朝皇帝给的任务遍访天下奇术之人,得到了龟吸不死之法,不过他必须得保证自己处于沉睡中的身体不会遭到破坏,于是便让我家祖上为他寻找栖身之所,后来就找到了这个地方,因为这个洞里生长着千年花,所以大将军就让我家祖上通过花汁造出的僵尸为他守护棺椁,而在他醒来后如果当今天下不是曾经他所在朝代的皇帝当政,还可以将这些僵尸放出去攻击当政者,恢复曾经的帝王朝代。”

“你简直就是在扯淡,用僵尸守墓你当我傻子吗,飞天将军的墓中有专门的守陵人镇守,这么多的僵尸如果不是你们暗中害人,能积攒如此多的数量?”

“您说的确实有道理,所以我们将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吸引来万岁山,唆使他们寻找陵王墓,只要他进入洞中,肯定不会活着出去。”

“老子不就出去了?”

“那是因为您本领大,来这里的绝大部分不过是普通人,有几个能有您这样的本领?”

难怪对于玄月门如此重要的万岁山居然会允许这些游客随意进入,原来根本就是就是陵王后人发给他们发出的“僵尸邀请函”,这真是一个可怕的计划,其手段之恐怖,延续时间之长,让人想想便不寒而栗,如果说洛老二是个心狠手辣,不计后果的­阴­谋家,如果与飞天将军和三大陵王相比,他不过是个婴儿罢了。

多亏了这个男的不成气候,让我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而飞天将军真身所在才是陵王墓中真正的秘密,我在铁牛山中见到的大将军墓只是他的衣冠冢,

道士道:“那么棺材里的诗句又打的什么哑谜?”

男人道:“我是真不知道了,包括我的家人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诗句所记载的都是复活大将军的法门。”

道士又思索良久道:“你们家现在有多少人?”

女人警惕的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道士冷笑道:“放心吧,我可没有蠢到和你们这样家族对抗的打算,再说飞天将军是否复活与我也没个屁关系,真要来人找你们也是三大道门之人,我只是个过路的野狗而已。”说到这儿他得意的哈哈大笑,山洞下的僵尸听到声音纷纷抬起脑袋发出恐怖的嚎叫声。

“你真的认为这事儿和你没啥关系?”女人试探着问道。

“我来这儿可不是受人指派,只是听说陵王墓的所在想要来此寻找点实惠的物件而已,但足足找了几个月都没有发现破绽,要不是昨天你们的人带我进来,我可能就要离开了,我不是个大嘴之人,况且飞天将军道门中人也都知道,这可不是邪魔歪道,而是真正对汉族人有大贡献的,所以只要能找到宝藏这里的事情我保证没人知道,而且我保证龙虎天师不会知道玉华是死在你们这儿的。”他的­奸­猾市侩模样从声音里都能清楚感觉到。

“您早说啊,如果真是为了钱又何必伤和气呢?要不然我安排一下,虽然未必能到宝藏的程度,但肯定让您满意。”女人笑道。

“是啊,你看这事儿闹的,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啥邪魔歪道呢,原来都是好人。”道士笑声里充满了得意。

“道爷放心,既然您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我这里可有您的孝敬。”说罢三人离去时从我身边经过,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道士甚至搂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男人的肩膀,他并没有发现已经变成僵尸的同伴,但他一定知道自己兄弟的下场。

片刻之后只听异响传来,三人通过机关离开此地,随后我也小心翼翼退了回去,“按原路返回”,回到亭子便是找到出口,赶紧返回万岁山我将自己见到的状况告诉了我将自己偷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马全,他吃惊的半天说不出来话,我叹了口气道:“那些僵尸数量众多,万一此地出现意外状况,比如说闹个地震啥的,一旦洞体暴露出来,僵尸坑里的僵尸尽数放出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咱们得赶紧将你的发现报告林大姐,这可是天大的功劳。”马全激动了。

“是啊,如果飞天将军真的还活着,我觉得是好事,但那些僵尸实在太可怕了。”我道。

随后我们去找林小花,出乎意料的是听了我的说法,她并没有丝毫惊讶的神情道:“陵王墓的秘密算是万岁山里最重要的秘密之一,因为飞天将军就是集天下神蛊而成的超级战士,所以他的存在就是证明蛊术最高境界的证据,但历代万岁山掌门都不希望这条消息泄露出去,因为始祖就已经让天下道门中人魂飞魄散,若是知道飞天将军还可以复活,万岁山立刻就会遭遇灭顶之灾,毕竟也就是这两年我们稍微缓了缓,和道门中人相比万岁山一直是处于绝对劣势的,守着这样一个烫手山芋,还要夹缝里求生存,真的不容易。”

110、飞天将军

“可这件事被龙虎天师知道了。”我道。

林小花也没有丝毫慌张神情,她淡淡一笑道:“你以为万岁山就只有蛊师的人?这些年为了表达我们和道门中人和平共处的意愿,道士是可以随意出入万岁山的。”

“可是这个道士完全不一样。他知道了陵王墓中隐藏的秘密。”

“是的,这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他愿意收钱一切都好说。”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您真的相信他能守住陵王墓的秘密?”

“世上寻找陵王墓的人何止龙虎天师一门,但这个秘密始终还在我们的掌握中,你知道为什么?”

“这……您有什么特殊手段?”

“方法其实很简单,没有人敢真正泄露这一秘密,玄月门早就放出风,陵王墓中除了有无尽的财宝,还藏有夺天神术丹霞残片。进去过的人自然知道里面的状况,根本没有任何金银财宝更别说夺天神术了,可是天下所有人都相信这个秘密,所以一旦让别人知道你进了陵王墓就意味着你获得了天下至宝,人如果走到这一地步就相当于是背叛了死刑。”

我回味了一下林小花以上说的这番话。忍不住竖起大拇指道:“高,这招实在是太厉害了,利用人­性­,让他不敢不守住这个秘密,只有人发自内心的恐惧,才能真正做到牢牢闭住嘴巴。不让一丝消息露出。”

“没错,所以真正进入陵王墓而不死的道士,只要给他一笔钱,他当然愿意息事宁人了,傻瓜是不可能走出陵王墓的。”

“明白了,我今天和您实实在在学了一手。”

林小花笑道:“你太客气了。”说罢出了屋子道:“放鹰。”

话音未落只见在我们立足之处的左边不远处土堆隆起,接着一个胖乎乎、光溜溜的脑袋从土层中钻了出来。看样子五官是一个标准的老好人,不过我知道老好人是绝不会从土里钻出来的,人的长相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东西。

很快他整个人都钻了出来,这人身材矮胖,双手各套着一支金光闪闪的铁质手爪,每个手爪都有四指,指尖锋利异常应该是他在土层下穿梭时刨土的工具,而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衣,虽然土层下尽是湿土,却没有一个土坷垃黏在身上。足见这件衣服表面的光滑程度。

我奇道:“阁下是何人,怎么会从泥土里钻出来?”

他嘿嘿笑道:“在下姓施,施放鹰,是寨子里的土工。”

我道:“土工?你是永安土工?”

“杨先生果然好见识,没错我就是一个永安土工。”他笑着对林小花施了一礼,接着又对我抱拳行礼。

我道:“只知道永安土工升棺发财是一绝,没想到你们和土行孙一样还能在土中移动,真的太神奇了。”

“其实没多大用处,挖坟掘墓的确实能用上,可遇到人打上门来这本领可就没用了。”

“您别客气,世上本领可不都是用来打架的。”

听了这话他裂开嘴满意的笑了,林小花道:“你和杨先生仔细说说这事儿,我还有事要离开一会儿。”说罢转身走了。

“您慢走。”随后施放鹰道:“三大陵王在我们永安土工这行里人尽皆知,他们仅凭双眼就能分辨出养尸地和普通的土地,不过三大陵王其实属于观­阴­术士,因为他们善于利用地形布置陷阱,只不过在汉朝观­阴­术士还没有形成单独的势力。”呆见女血。

我道:“你说他们三人是汉朝人?”

“没错,他们是汉武帝刘彻时期的术士,顶头上司就是大名鼎鼎的狼骑尉司徒空。”

“狼骑尉?司徒空?听名字官职这人很牛逼?”

“他的另一个名字您肯定知道,就是飞天将军。”

我点头道:“哦,难怪呢,确实是个大牛逼人物,也就是那位龟息沉睡的大将军了?”

“没错,飞天将军在我们中原修习密宗之法的人中可以算得上是古今第一人了,不过其余族群所了解的情况和我们永安土工有些不同,只有我们才知道狼骑尉到底是做什么事情的,他们绝不是巫师们所说专门猎杀巫师的组织,汉武帝组建狼骑尉的真实目的是为了龙。”

“龙?是为了刺龙对吗?”

“没错,在汉朝时曾经有个西域小国宣称在自己国度内发现了神龙埋骨之所,也就是我们说的龙墓,并且他将其中埋葬的神龙骨骸献给汉武帝,其本意是想拍刘彻的马屁,不过他没想到这个马屁却拍到了马蹄子上,因为皇帝自古以来就被称为神龙天子,如果在中原以外的国度发现了也有龙存在,甚至是龙的尸体,这对于刘彻而言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好兆头,所以他便寻到了当时名气非常大的游方术士司徒空,希望他能查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果西域小国所说之事为真,那么就要掩人耳目,不让这个消息流传出去。”

“汉武帝做这件事的动机虽然堪称疯狂,但我能够理解。”我道。

施放鹰道:“于是司徒空就带着手下秘密潜入西域楼兰,这些人除了毁灭可能存在的龙墓,另外就是寻找真龙的踪迹,假如发现的确有真龙存在,那就……”施有财说到这里做了个“刀砍”的姿势。

我道:“龙是神物,如果真的存在于世别说人力不可能胜之,便是有人真的具备杀龙之力,做了这种事情可是要震怒天庭的。”

“没错,所以飞天将军才会假死避祸,所以才会有三大陵王之墓,这一切都是因汉武帝而起。”

我道:“如此机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您别忘了永安土工是­干­嘛的,这世界上凡是有墓的地方就有永安土工,封存一切大型陵墓的必然是永安土工,所以司徒空既然寻找的是龙墓,执行这个任务时肯定会带上永安土工前往的,所以绝大部分玄门中人都不知道这段曾经发生过的秘史,之后司徒空果然发现了龙墓也寻觅到了神龙真迹,杀了真龙必将遭受天谴,可是不完成汉武帝交给的任务又会遭到当权者的责罚,司徒空只有装死,因为死不但可以保全自己,也可以保全一票追随在他身边的方术之人,因为当时名气最大的术士就是他,飞天将军不是傻瓜,也不是烈士,说好听点是一个懂得自保的人,说难听点,这就是个偏财偏­色­沽名钓誉的市侩小人。”

“不过装死也不是容易蒙混过关的,因为汉武帝必会开棺验尸,所以他就冒险行使了龟息**,这种方法可以让人处于假死的状态,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在汉朝回魂了,因为消息一旦被当权者知晓,必将遭遇灭族之祸,可是他的手下不可能等到汉朝灭亡再做此事,所以只能寄希望于这些人的后代,不过后世之人安着什么心就说不准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飞天将军将自己回魂之术的玉佩一分为三,分别交给了三名手下手下,如果要唤醒他就必须集合三人之力,这样大家互为掣肘,谁都不可能有私心存在,这就是三大陵王的由来。”

我想了想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如此一个人唤醒他能有什么好处?你们冒着风险苦守这一秘密又有什么意思呢?”

“飞天将军是一个懂得很多神秘方术的人,如果唤醒了他,那么不言而喻就是他的大恩人,其中的好处您想想就应该知道了。”他一脸神秘的笑容道。

111、僵尸石

应该说这个胖子虽然满脸市侩,但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让人讨厌,而且能让我清楚的记住的他所说每一句话的内容。这也是一门学问。

我哈哈笑道:“你不像永安土工,倒像是个生意人。”

“我们本来就是替人升棺发财的,这在古代可就是个买卖,要说永安土工是生意人也没错。”

我脑子微微一动道:“施大哥,三大陵王墓虽然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但我总觉得不是巧合,似乎是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引导着我,将我送进了那座鬼王鼎所在的山洞里,这不是我多想吧?”

施放鹰嘿嘿笑道:“杨先生可是万岁山仅次于林大姐的大人物,您料想推测的事情我可不敢说是错的。且始祖是天地仙兽,杨先生和始祖一起日久,身上也必然占有仙气,您所料想的事情必然是正确的。”

他这等于是从侧面肯定了我的推测,我心里恍然大悟道:“如果林大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尽管说。咱们可是一家人,千万别客气。”

“杨先生真是明白人,施某佩服,其实林大姐心中一直有件事情想要办成的,但这件事和部分蛊师意见相左,包括她的家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没有定论,但我知道林大姐是非常想办成这件事的。”施放鹰道。

“咱也别绕圈子了,你就直接说林大姐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吧?”难道林生他们离开万岁山不是因为林小花的狠毒,而是因为“政见不合”?

施放鹰道:“全儿,麻烦你在屋外看着,以防隔墙有耳。”马全出屋后将门关上。

施放鹰道:“哪一处僵尸坑杨先生应该是见到了?”

“没错。那里面好多僵尸,简直太可怕了。”

施放鹰笑道:“杨先生觉得可怕,但在很多人的心里这处僵尸坑才是真正保证万岁山平安的依仗所在。”

这话听着都新鲜道:“这些天绝地灭的僵尸能对万岁山起到保护作用?这话是不是太牵强了?”

“一点不牵强,而且有点道理,按照他们的说法,道门中人一旦对万岁山实施强攻,就可以将这坑|­茓­中的僵尸放出。”

想想僵尸坑里僵尸的数量我倒抽一口冷气道:“可是如此众多的僵尸一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算道士们无法抵御,万岁山的蛊师们也会死于僵尸之手的?”

施放鹰道:“岂止蛊师,以僵尸坑中僵尸的数量如果侵入人世,只怕是整个人间都要遭受无法想象的磨难。这是我们走到最后一步的无奈之举,一旦做了所为也就是同归于尽。”

我道:“这个计划虽然看似没啥问题,但确实过于狠毒了,即便是我们与道宗有争斗,又何必牵扯无辜之人进来?”

“所以说争论的焦点就在此,林大姐一边的人觉得与道宗矛盾是两派之间的问题,就算是有朝一日万岁山真被那些道士攻破而入,也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天命使然,但另一拨人包括林老爷子在内都认为万岁山只应该为自己的生死存亡做打算,所以僵尸坑的存在是蛊师们继续生存的最大保证。”

“这么说林大姐是想要摧毁僵尸坑的?”

“是的,而且为了这事儿她不惜与林老爷子翻脸,最终父女形同陌路,甚至……”说到这儿施放鹰犹豫片刻才继续道:“我也只是听说啊,据说林老爷子曾进暗中刺杀过林大姐一次,失败之后他担心林大姐报复,也觉得没法面对自己女儿,于是带着儿子离开了万岁山,但对外说的是林大姐想要害死自己的兄弟。”

林老爷子和施放鹰二人必有一个是在撒谎,至于到底是谁,我个人判断林老爷子撒谎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因为如果是施放鹰撒谎,没必要把这样一个大人物扯进来。

想到这儿我道:“我和林老爷子也算是有过数面之缘,也和他聊过这里的事情。”

“在他的口中万岁山必然是一处十恶不赦之地,但杨先生也算过了一段时日,我想你心中自有公道。”

“这事儿暂且不说了,就说你到底需要我­干­啥吧。”

“僵尸坑并非近代形成的,而是古已有之,而这些人之所以最终成了僵尸,就是因为中了蛊毒,而万岁山之所以成为天下蛊师的聚集地,就是因为鬼王鼎中那永不­干­涸的毒水,这也是提炼蛊毒用以制蛊最重要的原材料,只有奇特的生态环境才能孕育出不一样的风土人情,所以万岁山真正的主人并不是蛊师,而是这些体内中了蛊毒,气魄万年不灭的僵尸。”

“虽然说这些僵尸位于地下深层,但万年不死不灭,万一发生意外,让它们侵入现世,后果可想而知,所以林大姐一直在寻找处理僵尸的法门。”

“这么多僵尸,一把火……”

“绝不可以用火,僵尸体如­精­铁,若要烧毁,必须使用真火,如此庞大数量一旦燃烧起来势必会殃及鬼王鼎,鼎中蛊毒是天下奇蛊之根本,林大姐不可能绝了蛊师的根,但是有一样东西却可以对僵尸造成巨大伤害,如果能弄来摆放在僵尸坑中,用不了多久,这些僵尸就会化为腐泥。”呆见女才。

“天下还有这等神奇之物?”我惊诧的道。

“世上万物总是环环相扣,一物降一物,僵尸虽然皮­肉­骨骼坚硬总有破解之法,杨先生进洞之后见到洞顶那颗紫­色­的石头了?”

“是的,我以为是一颗水晶石。”

“当然不是,这是一颗非常奇特的矿石,石头发­射­出的­射­线对于人有僵化之效,所以也叫僵尸石,若是­射­线所产生的当量足够维持山洞区域,这些僵尸就会产生尸紧状态,可如果当量超过正常值,这些僵尸身体就会发生异变,由紧变松,直至成为一滩­肉­泥。”

“明白了,你是要我配合你再取一块僵尸石对吗?”

“是的,万岁山两派之人一直互相暗中监视,但杨先生刚入此地,虽然身份尊崇,但并不引人注意,如果杨先生愿意施以援手,可保天下世人无忧。”

这一番话虽然说得滴水不漏,我也找不出他任何破绽,但总觉得哪儿不对,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我才道:“施大哥,我说一句大不恭敬的话您别见怪,林大姐如果想着保全万岁山,我觉得无可厚非,反而如此大公无私,以我小人之心,却觉得有点无法理解。”

施放鹰笑了道:“我能够理解,在很多人的心中蛊师都是一群心狠手辣的人,这些人未达目的,杀人不眨眼,暗中下蛊害人的手法也令常人防不胜防,但即便是在世间最黑暗的地方,多少总会有光明存在,林大姐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她对于对手的打击心狠手辣,但林大姐毕竟是个女人,她是具有母­性­的,所以对于孩子即便是毫不相识的孩子,她都给予最无私的关怀,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万岁山在钟祥市建有一处慈善医院,专门为的白血病的孩子免费治疗,而且已经开了十五年,产生的所有费用都是林大姐支持的。”

听到这儿我自然是大吃一惊,难怪那个医院会以铁牛山的风景作为壁画,原来是出自于万岁山“画师”之手,又难怪那个科长感觉我知道了内情,居然半路截杀我,原来是为了保住万岁山的秘密,如此一个始终萦绕在我心头的谜团终于水落石出了,由此我也相信了施放鹰的话,人难免会被人误解,尤其是林小花这种身份的女人。

112、北邙山铜矿

想到这儿我不再犹豫道:“你说吧,我应该怎么做?”

“从这儿出发一路往西入揭阳,那里有一座北邙山。山中有一处铜矿,铜矿里有一具存活千年的铁尸,不知情的人会认为这具铁尸是千年成­精­的僵尸,但林大姐却在这座铜矿里发现了僵尸石,所以只要能将这块石头取来,放在僵尸坑中,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所有僵尸都会化为腐朽,即便会有新的僵尸进入用不了多久也会烂掉。”

“咱们应该做那些准备?铜矿铁尸本身具有怎样的特点?”

“杨先生不必担心,对付铜矿铁尸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它只是身体沉重、坚硬,对古代人而言这样的僵尸不宜摧毁,但是到了如今,别说咱们了,就是一群手持重武器的人都能把它给打烂了。”

“可问题是不可能得到重武器。而且如果真是用重武器或是炸弹将它打碎,万一伤及矿石呢?”

“所以这就是我们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如何杀死这个怪物,还不损坏铜矿中的矿石,这件事咱们路上慢慢商量,明天就动身去揭阳。”

晚上确定了以后施放鹰就开始暗中准备。之后我们以外出游玩为借口离开了万岁山,反正也没人对我感兴趣,临走前林小花告诉我帅哥体内的蛊毒基本上以清理­干­净,只等僵尸石拿回来后他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我知道她这是以帅哥为要挟,控制我一定要做成这件事,心里多少有些不愉快,而施放鹰又带来两人。都是身材矮小、肤­色­雪白一看就是那种长期生活在地下,缺乏阳光照­射­的人。

这两人都姓施,名字非常好记,一个叫一毛,一个叫二毛,是施放鹰的双胞胎儿子,这两个年轻人­性­格似乎比较内向,和他们的老爸有天壤之别。

商议好所有细节,我们开车朝揭阳而去,一路无语到了揭阳后我们稍作调整便去了位于市郊的北邙山。这座山比之万岁山要大许多。

上山后我们一路步行来到了北邙山的中段的一处方位,施放鹰停住脚步后点了三炷香,恭恭敬敬Сhā在土地中,香的正对面是一口残破的竖井,他道:“不知多少年前有人在这里施工不小心打出一口古竖井,接着连续发现了几个古竖井和巷道、露天采矿之处,据判断这是个铜矿遗址,既然是铜矿遗址肯定会有当年工人在此施工时留下的生活器具,这里即便是浅土层下时不时都能挖出一些碎裂的瓷器,运气好甚至能挖出完整的瓷碗,瓷壶,这要是敢下井扫仓,大的不敢说,但肯定能发一笔小财。”

“所以那些想发小财的人基本都死在了矿井里对吗?”我道。

施放鹰哈哈笑道:“杨先生所说不差,这年头敢于用命换钱的人,绝大部分都没了命,也没换到钱。”呆见巨扛。

我叹了口气道:“但愿咱们别是这样。”说话间只见三炷香中间一枝越烧越快,很快便燃尽了一半,而其余两枝连三分之一还没烧到。

我心中一凛道:“香烧成两长一短这土还能挖吗?”

施放鹰道:“嗨,你我都知道这里面有个什么东西,香烧成这样丝毫不为怪,当然不会阻碍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否在来这里­干­嘛?”

我有些脸红道:“这倒也是。”

施放鹰嘿嘿一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可就打洞了?”说罢他做了个手势,只见施一毛将随身背负的黑­色­旅行包卸下扔在地上发出咣当的声响,接着打开后见里面全是金黄|­色­的铜器,有棍有尖甚至还有几片螺旋扇叶,我笑道:“你们打算组装电风扇给自己挖土时吹风吗?考虑的实在太周到了。”

施放鹰道:“杨先生玩笑了,这东西是永安土工专门在泥地上大洞的器械,叫金刚旋风叶,这可是我们的宝贝,到时候您就知道它的作用了。”

只见施一毛手法熟练的将一些铜管固定成四角支架,接着又在支架四周围上一层厚实的牛皮固定在泥地上,接着将一根粗大的铜管和螺旋叶固定,随后将另一端固定在支架顶端的圆形空洞上以螺丝固定好,接着又将一根绳子固定在铜管中部一处装有机括的地方,之后一把将绳子拉长,只听嗡嗡响动,底部的螺旋叶飞速旋转起来,而绳子一旦松手便会弹回原位,只要不断反复抽拉金属螺旋叶便会越转越快,而铜管也是可伸缩的,随着螺旋叶的转动,铜棍逐渐变长当螺旋叶和土地接触后顿时泥土纷飞,撞击在地下发出“嘭嘭”的声响。

用这个东西挖土确实比用铲子迅速许多,瞬间一个半米直径的洞口就被打了出来,随机洞中微微冒出一股紫­色­的烟雾,施放鹰道:“这就是尸气,只要吸入一丝入肺整个人便会头晕脑胀,吸一口毒死当场。”

“难道是尸体太多造成的?”

“不光是如此,类似这种成了­精­的僵尸其实是有细微呼吸的,虽然不可能像活人这样明显,不过地下空气流通缓慢,久而久之就会积郁僵尸口鼻中喷出的尸气,变成尸毒,这是非常可怕的毒气。”

我道:“尸毒难道都是紫­色­的?”

“没错,永安土工分辨墓|­茓­中气体的颜­色­属­性­那是绝不可能错的。”

说话间洞内的尸气已渐渐散尽,施二毛又从土层下翻了一只癞蛤蟆用绳子拴好放进洞内,过了一会儿拎上来见蛤蟆没有丝毫异常,便冲施有财点点头,他起身对我道:“该下洞了,我们这边是一毛放卡,其实你也应该带一个人放卡?”

见我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施有财笑道:“我忘了你们不懂行话,放卡就是放哨的意思,土工有父放子哨、兄放弟哨的规矩,所以会形成这个规矩是因为古时有“土工”外出掘地盗宝,而当洞内的人将宝物起出后放哨的动了“吃私”的歪心思把洞口给填了,活埋自己的合作者,后来为了避免出现这种见财起义的事情发生,所以就有了“不是一家人,不开土坑门”的做法。”

“因为一家人之间为财杀人的概率总比朋友熟人低些,可后来又发生了儿子替老子放哨虽然没有把爸爸给活埋了,可是没等老爷子出洞,儿子便卷包跑了,于是放哨的规矩又再度完善,改成了老子替儿子放哨,这样一来与财私奔的现象才逐渐杜绝,所以按照规矩我应该是在洞外放哨的,不过今天我就坏一次规矩和你下洞,让一毛在外放卡。”

论能力土工和道士、蛊师相比一定不是最强的,但轮规矩一定是土工最多,不过这些规矩也确实很有道理,它所表现的是土工对于人­性­的理解程度确实非常深刻,这是一群非常聪明的人,但他这番话也就是按规矩交代一番,我独身一人来此,找谁“放卡”,想到这儿我笑道:“我相信你不会活埋了我。”

施放鹰从背包里取出四把“短柄锄”分别给我们道:“这东西既能挖土又能防身,一定要拿好了。”接着又对洞口道:“活人入土、自主心骨、只走生路,莫入­阴­府。”

他说的是“土工”入土前的口诀,这也是规矩之一,因为永安土工认为土里的事物常年不见阳光,生­性­­阴­暗,人进了它们的领地自然会被这些东西往­阴­曹地府里勾引,所以土工必须识破这些诡计,不让自己被勾了魂魄。

113、铜矿铁尸

随后我们便将绳子从打出的洞口放下,接着按照年纪最小的先入依次到最长者,因为土下空气大多不畅。年纪越轻越能挨。

土层下便是铜矿曾经挖掘出的巷道了,只见内里情状和我们之前预想差不多,并没有任何奇异之处,不大的巷道内散落着一些古时工具的残骸,和一些碎裂的瓷片,除此外再无他物,施放鹰落地后掏出狼眼手电四下照了照道:“往里面去,各自小心。”

我们顺着工人们挖出的巷道朝铜矿深处而去,北邙山的铜矿似乎并不大,巷道坡度平缓并无大角度的向下之势。我们顺着一段斜下的巷道向下而去,走了大约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就到了矿床处,这应该是一个黄铜矿,不算小的矿床周围满是围岩。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矿床上居然有大片的母岩,这居然是一处还未开采的铜矿,我脑子一阵糊涂道:“这不是铜矿遗址吗?可里面的铜矿石没人挖掘过啊?”

施放鹰倒是见怪不怪用手电上下左右仔细照了照道:“这也不奇怪,铜矿里都出僵尸了,谁还敢来这里作业?遗址的概念并不一定是挖空废弃。”当他的狼眼手电朝我们所立足的矿床背面照去,过了一会儿施有财仔细看了一会儿低声道:“你们看。那里面有一口棺材?”

结成一团团的母岩就像是一片严密的屏风将这里的空间格成里外两层,我们此时的位置在外层,能透过石头间的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况,果然不大的空间里有一口漆成黑­色­的棺材横在一团团的母岩之间。

就在此时静谧的空间忽然响起了一阵嘎啦啦的的声响,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种地方听来简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只见棺材古怪的微微晃动起来,接着从这口棺材的背面居然跌跌撞撞走出来一个身着西装的人。呆沟讽弟。

这人身上的西装早已肮脏的不成样子。但能看出来他生前一定是个非常讲究衣着穿戴的人,只见他耷拉着脑袋双腿弯曲呈蹲着的姿态,如此便和棺材的高度差不多了,走路时姿态僵硬极不自然,虽然他行动时的状态已十分诡异但更奇怪的是他右手居然还握着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

这个古怪的人以古怪的下蹲方式贴着棺材挪到了棺材的正面位置将手中的长剑缓缓举了起来,虽然这是个很简单的动作,但他完成的十分费力,不但举剑的姿势别扭,而且似乎还十分费力,接着他将手腕一翻剑尖朝下Сhā入了面前的土地中。松开手后过了一会儿只见土地中忽然­射­出了一股暗红­色­的液体,喷的“西装男”一头一身全是,在狼烟手电照­射­下这股如鲜血般的液体喷­射­了很长时间,瞬间躺满了西装男所在之处的泥地上,不过很快便被土壤层吸的­干­­干­净净,饶是如此我们还是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施二毛有些慌张的对施放鹰道:“爹,这里有个血池。”

施放鹰死死的盯着洞里的西装男斥责儿子道:“要你说这废话,这么明显的状况我还能看不出来吗?”

只见西装男身上沾满献血后他有缓缓朝我们扭过头来,眼珠随着脑袋的转动而转动,就像固定在眼眶中,且没有丝毫神采,这是个僵尸无疑,就在我们注意力全被“西装男”所吸引时忽然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从天而降,咚的一声大响落在其中一块母岩之上,我们毫无心里防备都被吓了一大跳,随即便看清楚来者居然是一个全身黑如煤炭,须发却是古铜­色­的“人”。

如果不是他重到足以将铜矿震得发抖的体重,我简直就要认为来者是一个化过妆的演员,因为他身体肌­肉­虬结,**组织十分饱满,一点不似僵尸那种­干­瘪的身体状态,而且他身材异常高大,身体线条看来比健美运动员都要出彩,而且配着一头金黄|­色­的长发和胡须“更是有型”。

只见他伸手便将西装男举过头顶扯成两截,接着举起棺盖将尸体扔进棺中,随即他两步就跨到了我们所在的母岩之前,没想到这铁尸来的如此迅捷,没有丝毫“过度”,不像电视里的怪物出场之前总有点怪声,环境也会配合着有点变化,这个千年老尸怪真是说出现就出现了。

施放鹰赶紧道:“跑。”他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只觉石屑与铜屑四处飞溅,而一条强壮漆黑的胳膊将母岩组成的隔断“墙壁”击穿伸了出来,只听他嗓子里不停发出骇人的“吼吼”声响,一条手臂也不停的在空中乱抓,我下意识的举起合金制成的短柄锄狠狠砸在他的胳膊上,只听“当”的一声火花四溅,短柄锄头断裂飞向半空,那条漆黑的胳膊却连个印记都未留下。

不愧是“铁尸”,果然不掺丝毫水分,而施放鹰动作之迅速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他身子一转双手已套上了那对金光闪闪的手爪,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在地下一时间土尘飞扬,他居然在眨眼间便抛出了一个小洞钻了进去。

我目瞪口呆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对施二毛道:“你爸逃命的本领真是一流。”

没想到施二毛丝毫没有替自己父亲辩解的意思,瞬间也在手上套上手爪,刨了个洞钻进去,与此同时铁尸第二只手也穿透石壁,接着就像扒开棉絮那样将身体前的母岩纷纷锤落,接着硬生生的在石壁上撞出一个大洞整个人须发皆扬的钻了出来。

我距离他并不远,甚至能感到撞击石壁所产生的气流扑面而来,那些纷飞的石屑甚至将我脸上划出无数道血痕,铁尸四肢可以任意弯曲,只见他迈动双腿大步冲我而来,这次他可完全不受束缚,我哪敢和这样一个铁疙瘩硬碰硬的较量,将手上的剩余的短柄锄的铁棍朝铁尸皮面丢去,这怪物却连躲都不躲,“噹”的一声响,铁棍砸在他脸上后撞的冲天而起。

我也无处可躲,随抱起一大块石头朝迎面跑来的铁尸兜头砸下,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石块和铁尸脑袋接触后被撞的粉碎,尘土飞扬中铁尸晃动着满是金发的脑袋抬手朝我抓来。

我心里那个后悔,铜矿铁尸直是油盐不进,当山洞里只剩下我一个喘气的后,他自然是眼里只有我了,到这份上我可没想着要和他pk,转身就朝吊绳处跑去,铁尸身体虽然很重,但速度一点不慢,虽然我已经跑到了吊绳旁想爬上去,他却如附骨之蛆,瞬间便到了我身后。

当下我只有咬紧牙关,躲避着铁尸冲我击打而至力道万钧的铁拳,万幸的是因为力量奇大,所以他速度反倒是慢了不少,我尚且能从容躲避,否则只要一下擦在身上我就被铁尸锤成­肉­酱了,可这样并不代表我就安全了,因为被他死死缠住后我只能一味躲避他的攻击而无法逃脱,且不说力气迟早会耗尽,但就是铁尸身上那股如腐­肉­一般的尸臭味就让我头脑逐渐变得沉重,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失去意识,被他一巴掌拍成­肉­饼。

情势万分危急时,忽然施放鹰从洞中的土层处钻了脑袋对我道:“兄弟,慢慢往我这里靠拢。”

我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因为在他身周的泥土明显有了松动,走到这片土地上以我的体重不会有任何问题,可铁尸身体怕有万斤分量,浮土不足以支撑就会站立不稳,陷入土堆里,看来永安土工不愧为是专门对付僵尸的人,确实很有经验。

114、尸妖

我且战且退,铁尸自然不知有诈一路跟着我,就在退到那片被松了的土地上时。只见他身子一歪左腿便陷入土中,不等他站直身子,施二毛忽然又从他身边的土地中钻了出来,手上握着一柄金刚旋风叶只见他转动螺旋叶便对准了铁尸的脑袋,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火花四­射­,螺旋叶瞬间就打断了两边金属片,变成了一根铁棍,而铁尸连根毛都没被打掉。

不过他腿部被陷入土地中,因为身体太重,整个身体都渐渐朝泥土中陷下。他挥舞着双手四处乱抓,可越抓下陷的速度越快,没一会儿铁尸半截身体完全没入土地中,他只能对着我们发出一阵阵的吼叫声,却无法移动半寸。

施放鹰从土地中一跃而出绕着铁尸转了一圈。接着蹲在距离他大约三四米的正对面道:“你他妈都成这副模样了还想抓人呢,我让你小子啃泥巴信吗?”说罢他从地上抓起一块泥团,对准铁尸张开的嘴巴丢了过去,刚刚好丢入铁尸的嘴巴里,只见他下意识的一阵咀嚼,随后将这团泥巴吞下了肚子。

施放鹰哈哈大笑道:“这个二傻子简直太好玩了。咱们继续丢泥团喂他吃,撑死这狗日的。”

我道:“现在不是寻开心的时候,得想办法弄死他,否则如何得到僵尸石?”

施放鹰道:“这就得看你了,我能困住他但肯定没有杀死他的本事。”

我左右看了看,去了棺材所在的位置,取出地下的长剑走到铁尸身侧对着他脑袋狠狠削去。随着一声脆响长剑断成两截,铁尸依然毫无损伤,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模样,我实在没办法,只听施二毛道:“要不然咱们试试把他埋了?”

这个点子还真不错,我们立刻动手,土工刨土比狗都快,瞬间便将铁尸身躯掩盖住,不过很快他又将土堆扒开,以铁尸的力量。除了巨型石块,土堆根本无法压住他。

“这狗东西,难道只能被撑死?”施放鹰笑道。

他话音未落只听轰的一声,不知道铁尸用什么法子,居然得脱束缚,施放鹰和他儿子又是一声不吭,瞬间便钻进了泥土中没了身影,正当我准备跑进松弛的土地中却见铁尸身子一转又朝我而来。

此时只见这两父子悄无声息的从土层中又钻了出来,之后顺着石壁爬了上去,他们就像是蟑螂,爬的并不快,但是在平滑且毫无落脚地的石壁上如履平地一般,这难道是现实版的蜘蛛侠?

只见施放鹰又对我连连招手,接着从怀里面取出两个犹如泥团般的东西,这必定是固体炸药了。

虽然我觉得施家父子使用的这种破尸术并不靠谱,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一边躲避着嗷嗷直叫的铁尸,一边朝他父子两靠近,到了下方,两人准确的将黏土一般的炸药丢在铁尸身体上道:“赶紧躲避。”我立马前冲也顾不得身后了快速躲入一块母石之后。

只听轰隆一声大响,炸弹被引爆了,并不是大面积的爆破,炸药的威力很好的集中在了铁尸身体上,只见这怪物被强大的气流冲的腾空而起,合身将洞|­茓­内部的漆黑的棺材撞的粉碎,这里面居然满是碎裂的人尸,瞬间血­肉­脓水躺满了一地,而铁尸重重摔倒在地,我只觉得地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接着只听一声类似于楼板断裂发出的巨大声响铁尸瞬间消失,掉入土层之下。

原来棺材所在之处的地面其下居然还有暗层,因为承受不了极重的人体重压,承重梁被压断,导致了整个地面的塌陷,我跑到断裂显现出的洞口只见下面是一大片平整的石头铺成的地面,铁尸身体被一块巨大断裂的母岩砸中,那看似不烂的身体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缝,而裂缝一旦形成则再也无法弥补,在身体上蔓延展开,很快脑袋天灵盖整个掀开落在泥地上。

出乎我的意料,原来铁尸也是血­肉­之躯所组成,他的脑袋并非是铁疙瘩一块,里面也有血­肉­和脑浆,之后铁尸一动不动,似乎死了一般。

施放鹰和他儿子也走到了我的身边,他朝下望了一眼拍着我肩膀道:“杨先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实力,真是太牛逼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牛逼在哪儿”,直到此刻我悬着的心还没有归位,如果不是这两颗炸弹制服了铁尸,只怕我今天就要躺在这座铜矿中了,想到这我摇了摇头道:“还是你两牛逼,我也就是跑个腿而已。”说罢我们也下了暗层。

刚站在土层下,就发现暗层中隐隐有紫光闪烁,在这黑暗的洞|­茓­里看的很清楚,只是当时­精­神过度紧张没有发现。

而在洞|­茓­深处则有一块发出紫光的石头,施放鹰俯身蹲在铁尸身前道:“看来现代科技对于降妖除魔也能起到作用,过去道士对付僵尸是使用符咒法术,现在用炸药也能炸死这老妖­精­。

我道:“咱们还是赶紧把僵尸石找出来离开吧,这种地方实在渗人。”

是,必须如此。“说罢施放鹰似乎起身就要走,不过他只迈出了一条左腿就不动了,我道:“怎么了?”

他拍了拍我肩膀,接着又朝洞|­茓­深处矿石所在的方位指了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望去,只见其中一块母石上坐着一个“人”,因为只能看见背面所以并不知道长得什么模样,只见强壮的后背虽然沾满了鲜血却仍能清晰的看见纹于其上一只­色­彩斑斓的下山猛虎,光秃秃的脑袋上布满了刀疤,和黑乎乎的铁尸不同,血池里坐着的“人”浑身皮肤白如冬雪,在左边的耳朵上赫然挂着一只用红线拴着的四分之一大小的玉佩。

我的心情瞬间坠到谷底,看来刚才被打死的怪物根本就不是铜矿铁尸,这里真正的主人其实还没有出场,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没有喽啰,那么洞里的血池­肉­林如何维持?所以我们充其量不过是对付了一个小角­色­。

接着坐在血池里的人缓缓站起身子,他的身高似乎还不如黑­色­的铁尸,不过也很强壮,这时施二毛从洞口扔下来一根绳子,施放鹰朝上指了指,第一个向上爬去。呆沟讽划。

就在我准备上去时尸王忽然转过了身子,出乎意料的是他的五官和人类并不一样,他的鼻子像猪的鼻子,该长有眼睛的地方却只是一层白­色­的皮肤,可是当他张开嘴巴后,舌头上居然长着一颗巨大的眼球,只见眼球不停的转动,盯在我身上后便停住不动了,这是典型妖化之象,说明千年不死的过程中,这东西已经从一具尸体朝妖物转变了,僵尸为尸怪,而这可是尸妖了。

顿时便摧毁了我战斗的意志,甭说是我,真正的茅山道士来了也未必是它的对手,我哪里还敢耽搁,赶紧攀着绳子爬了上去,就听土地轰的一声被撞出一个大洞,接着尸王也从破洞中钻了出来。

施二毛在几块母岩上放置了炸弹,此刻便引爆了其中一个,只见巨大的母岩朝尸妖兜头而来,砸在他身上被撞的粉碎,尸妖却连动都没动,石屑纷飞中尸王的口鼻开始喷发出紫­色­的烟雾,施放鹰惊慌失措的道:“尸毒,赶紧捂住口鼻。”

这是忽然从地下钻出十几只老鼠,飞速跑到尸妖身侧顺着腿部爬上身体,纷纷钻进他的口鼻之中,不过只要接触到那股紫烟,耗子立刻就蹬腿死亡。

115、闹鬼铜矿祝哈喽_喵小盆友生日快乐!!

不过正是凭借源源不断的“敢死队”,这些耗子愣是将尸王鼻子里喷出来的尸毒吸得­干­­干­净净,没让紫烟在空气中扩散。可是随着老鼠越死越多,用不了多久便会一只不剩,到了那时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耗子们”似乎和我心有灵犀,其中一只忽然钻入尸妖口中一口狠狠咬在它的舌头上,这浑身上下毫无软肋的怪物忽然发出一声吼叫将嘴里的耗子咬成两截,昂起脑袋将嘴里的一截耗子身体吞入肚中。

耗子以这种方式堵住了它的嗓子眼紫烟顿时消失了,我忽然想起了那块浮土层,赶紧道:“朝之前你们挖出的土层跑,”

两人立刻反应过来,三人赶紧朝浮土方向冲去。尸妖也不知道我们行为,他只会跟着我们,纵身一跃到了我们面前的土地上,随即整个身体便陷入松土之中,瞬间消失无踪了。

我道:“赶紧用炸药把这里给埋了。”

两人赶紧在土层上方的母石贴了炸药。随后引爆炸药,母岩纷纷掉落一堆石块顿时压满尸妖陷入的土地上。

压上厚厚一堆石块,我悬着的心终于平静一些,没想到刚想坐下喘口气,就见那厚厚的一堆石块开始晃动,哗啦一声巨石居然被力大无穷的尸妖从下推开。只见这位正宗的铜矿铁尸脊柱部位长出了四五根弯弯的骨刺,每一根大约都有近一米长短,接着他逐一拔出陷在泥土中双腿,站在土坑上的岩石上,那表情面容,简直凶悍到了极点。

我大声道:“赶紧逃命要紧,别在这里和他纠缠。”

施家父子也不废话急忙转身朝肯定外跑去。万幸石头上还沾有炸弹,撤退前他们依次引爆炸弹,伴随着轰轰作响的爆炸声和激荡而起的气浪,我灰头土脸的冲到了绳子边,而施家父子早就从石洞洞壁处爬的没了踪影,正好这根绳子就是我逃生器物了。

身后简直是地动山摇,石头轰轰掉落,刚要抬头就觉得一股温暖的液体滴在我的脑袋上朝我的脸上滑落,这顿时让我浑身一惊,伸手一摸居然是满满一把的鲜血。抬头望去只见我头顶的岩层,矿道四周的石缝中满是一种肤­色­黄褐,耳朵大而尖利,眼珠浑浊,却和人极其相似的生物。呆沟岁血。

他们的身体构造和人类完全相同,有双手、双脚,甚至生植器也和人类完全一样,只是他们眼珠浑浊简直连眼珠和眼白都不明显,而且整个人也是趴在地下匍匐前进的,不过伸手却异常敏捷,无论是在地下还是在山顶或山腰的石缝中,他们都穿梭自如。

只是其中有不少嘴角全有鲜血,而靠近我的两个怪物双手分别抱着施放鹰和施二毛被啃噬的面目全非的头颅,而在我头顶上方攀爬的怪物其中一个嘴里叼着一大片鲜血淋漓的人­肉­,滴在我脸上的鲜血就是因为它停留在我头顶上方,看来想要逃命的施家父子先我们一步挂了。

这些怪物我倒也是见过,曾经在灵泉市的监狱下那个长有蘑菇的大洞里曾经满是这些半人半兽的怪物,这种怪兽速度极快,一群人用枪对付它们都不容易,何况此时我赤手空拳,而且身后还有一具尸妖,想到这儿我顿时万念俱灰,与此同时就听这些怪物齐齐发出渗人的尖叫声,接着就有几只体型强壮者朝我纵身而来。

我正要闭目等死,就听石堆轰然一声大响,尸妖直冲而出,而这些怪物并非扑向我,而是纷纷落在尸妖身体边,将其围在当中,但并没有立刻上去撕咬,而是围着尸妖不停的转动,只听趴在洞顶的一直体形最大,头顶长者几簇稀稀拉拉白毛的怪物一声怒吼,那些围在尸王身边的怪物立刻窜上前开始撕咬。

尸妖虽然一拳一脚只要中招就会有怪物倒地身亡,不过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两头怪物爬上了肩头,他伸手对付这两头怪物时,身下门洞打开立刻便有七八头怪物上前对他的身体又抓又咬,而这些怪物力量确实不小,只见它们的手指划过尸妖身体时,居然能摩擦出一溜的火花,而它们的牙齿也可以在尸妖身上留下点点印迹。

而尸妖抓住肩头两只怪物的脖颈将之扯下身体后就像典韦那样,论着两头怪物转圈,将其余逼近的怪物纷纷打的倒飞而出,只听山洞里充满了刺耳的尖叫声。

正在此时就听洞顶有人道:“形势危急,还不趁此良机逃命,你这是不想活了?”抬头望去只见一颗颌下白须的脑袋出现在洞口位置,满脸都是焦急神情。

我这才反应过来,趁尸妖和怪兽殊死相搏,都无力腾出手对付我爬上绳子手足并用朝洞顶而去,而上面的人也用力拉扯,很快我就爬出了洞。

出了洞我身心俱疲,浑身发软,瘫倒在地,只见洞外除了施一毛还有三名道士,两名年轻人,还有一人六七十岁年纪,满脸白­色­胡须,刚才出言提醒我的就是他了,只见他对我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不打招呼便进了我们的地盘?”

来的目的肯定不能明说,于是我道:“这是北邙山,怎么成道士的地盘了?”

他冷冷道:“对于常人而言,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你们是万岁山的蛊师,蛊师如何进了道士修炼地?这可是公然跨界,难道你们万岁山的人要对龙虎天师下战书了?”

没想到这三名道士居然是天下第二大道宗门派龙虎天师的人,而且他反问的这句话一旦我回答不慎,就会给自己甚至是整个万岁山带去大麻烦,我倒吸一口冷气道:“道长千万不要误会,我们此来实在是有要事,否则又何必甘冒奇险进入山洞?我的两名同伴已经折在洞里了。”

听了这话施一毛面­色­大变道:“什么?我爹和弟弟……”

我点点头道:“实在抱歉,这洞里的情况过于复杂,之前我们准备的过于乐观了。”听了这话施一毛不顾一切抬腿就往洞口冲去,我赶紧死死抱住他道:“千万别乱来,你下去就是纯粹送死。”

“那里面是我爹和亲兄弟。”

“是谁也没用了,那里面的怪物根本就不是人能挡住的。”

“你放开我,让我下去,他们还没死,他们一定还活着。”

“下去就是死路一条,如果不是因为洞里两方怪物掐起来,你也是死在山洞里。”老年道士道。

我道:“道长对于铜矿里面的怪异事物有多少了解?”

“我们祖祖辈辈都在维护这个铜矿里诡怪之物的平衡,否则北邙山早就是一处人间地狱了。”

“道长能说的明白一些吗?”

“老道姓赵,揭阳赵和子,直呼其名便可,道长二字实不敢当,揭阳铜矿自古便是一处造鬼的铜矿,清朝时下洞的两百多条生命全都折在了洞中,其中三人尸体异化变成了僵尸,其中一个更是成了铜矿尸王,在山中为害多年,我们也是头疼不已。”

“这里有三个僵尸?可是我只看到两个?”我的心越发没底。

“那是因为多年前山洞里的两种怪物爆发了一次大战,一具铁尸被彻底摧毁,而另一方怪物也受伤惨重,所以两方相安无事至今,不过你们三人在洞里一番大闹天宫,放出了真正的尸王,让这两方洞中势力又再度陷入恶斗了?”由此可见赵和子对铜矿里的状况确实是了如指掌。

116、尸王玉

“这种怪物我曾经在别处洞|­茓­里见到过,应该是一种生长于地下洞|­茓­的半兽人,虽然它们的眼珠子完全退化了。但力量速度远超常人,用它们对付这些僵尸再合适不过。”

“你说的没错,当年铜矿中尸王作祟,虽然龙虎天师强于镇尸,但对于铜矿里的尸王也是毫无办法,之后有人建议在铜矿中圈养这种|­茓­居人,用以平衡这一凶险的闹鬼铜矿,这些地|­茓­人其实是我们豢养在此的,没有它们守住铜矿的最后一道关卡,尸王早就破洞而出了。据我所知地|­茓­人应该也是人类后裔,只是因为变异,所以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这山洞里的地|­茓­人居然是你们豢养的?”我惊讶的道。

“镇尸并非都靠法术,尤其是到了尸王这份上一般法术很难镇住它们,若是使用强力的攻击法术。甚至有可能会造成北邙山环境的突变,所以用怪物对付妖物是最好的选择。”说罢只见几名小道士扛着三头已宰杀的肥猪走到其中一口竖井前丢了进去。

只听竖井里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动,而打斗尖叫的声音却渐渐消失了,也不知道尸王是不是被那些|­茓­居人给扯成碎片了。

天­色­渐暗,一颗流星从北邙山上空划过,荒野中一片静谧。没有半点声响,施一毛激动的情绪此刻也渐渐平复下来,只是瘫坐在地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赵和子皱着眉头看着我两良久,最终微微叹了口气道:“相逢不如偶遇,既然今日有幸和万岁山的朋友见面,若不嫌弃就请移步所居之地聊聊玄门如何?”

龙虎天师居然愿意“屈尊降贵”和蛊师聊玄门之事,这绝对出乎我的意料。之前对于龙虎天师的猜测觉得这群人必然都是颐气指使,眼睛长在头顶之人,赵和子虽然态度并不友善,但并无任何轻视之状,这让我对道门正统的态度是大有改观。呆沟岁才。

我道:“既然如此就叨扰道长了。”

随后我们一路跟着他来到山里一处竹屋前,竹屋当中是一尊张天师的泥塑雕像,但是在他左右手两边,各有一物,一边是浑身金毛如虎的大猫,一边是似乎是个人。但这人却戴着斗笠,面上遮着黑­色­纱巾,露出来的眼眶部位分明是个­阴­森恐怖的骷髅头。

这里虽然不是一处正儿八经的道观,但既然供奉了神位自然就要正式严肃,我从没听说过张天师身边居然还有这样一个骷髅伴随。

见我盯着骷髅发呆,赵和子道:“杨先生也不用感到好奇,既然请你来有些话自然就不会瞒着,这个骷髅是天师仙人的大弟子,其实仙人一生云游四海,真正将龙虎天师发展为一个门派的却是仙人的大弟子,也就是你看到的这位。”

“既然是你们的开派始祖,为什么以骷髅之状供奉?这可是大不敬?”

赵和子笑道:“这说明杨先生对于龙湖天师根本就没有丝毫了解,我们的开派始祖叫笑天客,据说他曾亲眼见过上仙修炼的丹霞残片,随后扬天长笑,他的这番大笑根据后世之人揣测可能有两种意思,一是窥得齐天神技后开心的大笑。二是觉得仙人之术荒诞不羁,所以大声讥笑。”

“这第二种揣测我个人觉得没有任何道理,或许是人无聊所说言语吧?”

“你错了,这第二句话恰恰是被认为最可靠的推测,因为在这之后没过多久,笑天客变得了一种怪病,他浑身肌­肉­片片腐烂见风就往下掉,无论服用何种汤药都无法控制病势,最终浑身烂的千疮百孔,直至成为一具骷髅,据说这叫天谴之,正是因为他嘲笑了仙术所以遭到了上仙的惩罚,所以龙虎天师供奉始祖骨骸一是为了纪念他。二是为了警醒本门中人,既入玄门,切不可对仙人有丝毫不敬。”

说罢他叮嘱道童道:“童儿,你们去烧茶煮饭,今天我要款待万岁山来的贵客。”

他称呼我为“贵客”,自然是不带敌意了,想到这儿我暗中松了口气道:“道长不用客气,随便弄些东西填填肚子也就是了。”

“山野之地所谓准备也就是一些野菜而已,先生不用客气。”之后我们盘腿坐在一处方桌前,施一毛呆呆傻傻根本没有丝毫­精­神。

我道:“请教道长,您身为龙虎天师,为何会在此地偏居,这是为了修炼还是另有目的?”

“实不相瞒,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看住铜矿内的尸王,一旦此地有变,即便是有可能破坏当地景物,那也只能被迫出手镇尸了。”

听这话的意思,老道可不是一般道士,铜矿内的尸妖到底有多难制服这是我亲身经历的,而且按这一计划他可是一人面对三具尸妖的,龙虎天师到底又怎样的本领居然如此托大?想到这儿我道:“既然此地尸妖为祸,龙虎天师也早已知情,为何不将其消灭一了百了呢?”

“更正你一句,这可不是尸妖,而是尸王,你为蛊师,难道还不知尸王?”

一句话就把我问住了,想了半天我道:“既然如此还请道长赐教尸妖与尸王之区别。”

“尸妖是所谓的僵尸成­精­,而尸王则是凭人为而长成的本领极大的僵尸,比如说受僵尸石影响的死尸,比如说体内被下蛊毒的蛊尸,这些都算是人为造成的僵尸,而一旦能力达到不可遏控的程度,则称之为尸王,但这世上真正的尸王不超过三个,而且是出于三兄弟之手,杨先生既然在铜矿内与尸王激斗良久,想必应该见到那怪物耳朵上的一块碎玉了?”

“没错,我当时还觉得奇怪,耳朵上怎会带这样一个东西,难道这是有说法的?”我奇道。

“是啊,杨先生既然是从万岁山而来想必是知道陵王墓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老道居然也知道陵王墓,这个所谓的万岁山最大的秘密怎么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到这份上我也没啥可隐瞒的,于是道:“我知道陵王墓,而且还进去过。”

“嗯,既然你进去过就该知道那里面有一口铜皮棺材?”老道又说了一句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话,怎么万岁山这些所谓的秘密老道是随口就能说个头头是道,龙虎天师和万岁山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于这个半路出现的龙虎天师,我疑心处越来越多便问道:“道长既然知道铜皮棺材,肯定还知道铜皮棺材周围的状况了?”

“那是自然,所谓陵王棺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暗道入口,那层山下有两处区域,一位鬼王鼎、一位僵尸坑,铜皮棺材被一堆僵尸守护着对吗?”

“没错,既然你知道的如此清楚,为何这些年却迟迟不动手?”

“动手?你希望我做什么?”赵和子笑道。

“万岁山一直是道门的眼中钉,既然你们知道了万岁山中最大的秘密,何不除之?”

“除掉万岁山?万岁山是道门的眼中钉?这话从何说起?”赵和子满脸都是不解神情。

这糊涂装的也太低级了,我心里冷笑,脸上却装着嘛事儿没有道:“道长见识广博,难道连这都不知道?”

望着我片刻之后赵和子才道:“杨先生,你对于道门是否有偏见?否则为何会有我们要除掉万岁山的念头?这个说法是从何处听来的,你能告诉我吗?”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假装,装的是真像啊,我也懒得和他在这件事上耽误时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不说这事儿了,您还没告诉我尸王耳朵上那块玉的由来,这到底是什东西,有什么作用呢?”

117、镇尸

“这是一块整玉,敲碎后分成了三块,分别带在不同之人的身上。也就是说一共有三人,而这三人最终都成了尸王,也就是说他们在生前守护着玉片,甚至在死后也牢牢捍卫着属于自己的任务,这三人应该是中原大地上最忠于自己主人的手下了,他们就是三大陵王,而三大陵王成为尸王之后身上挂着的玉片组合起来就能唤醒沉睡中的飞天将军。”

“什么?铜矿里的尸王居然会是三大陵王之一,这、这……”

“没错,他就是东陵王,此外还有成为龙袍老尸的南陵王。成为子母­阴­怪的西陵王,据我所知龙袍老尸已被人秘密镇压,所以这三块玉佩中的一块其实早以落入人手。”

我想了想道:“道长,你和我说的这些事情给我感觉与我的关系并不大啊,既然如此你耗费口舌的告诉我为什么呢?”

赵和子呵呵笑道:“怎能没关系,不但有关系而且关系巨大,其实对于一名龙虎天师而言,出手镇尸便是本功,说句大不敬的话,铜矿尸王对杨先生可能会有一定的威胁。但对我并无多少威胁可言,既然杨先生此来是为了铜矿里的僵尸石,那么我就替杨先生取得这块石头送给你就是了。”

这老道人真心不错啊,甚至好的我都不能相信,可是在我心目中对于道士根深蒂固的观念让我实在不能相信他这是出自于好心。这人必有­阴­谋诡计。

或许是看出我的表情不对,赵和子道:“小心点是好的,但人也不能小心过头了,你们此番来是为了山洞里的僵尸石。我取出来给你本来就是如你所愿对吗?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最多我无法镇住尸王获取僵尸石,但对你也没有任何损失可言?”

我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道:“如果道长真是有心帮忙,我感激不尽。”

“是啊,灭了山洞里的僵尸,利国利民。所以我应该效犬马之力。”他忽然露出一脸老­奸­巨猾的笑容。

我心里恍然大悟,这个老帮菜说是替我们取出僵尸石,可如果万岁山僵尸坑里那些僵尸全部被毁灭之后,得利最多的自然是这帮道士,他当然积极主动了。

可这也是林小花的心愿,我没有权利阻碍,想到这儿我对赵和子道:“北邙山中一定有你布置的阵法?其实你早就准备好要对付尸王了对吗?”

赵和子微微一笑道:“先生果然是个仔细人,不过北邙山地势荒僻,植被稀少,可供布置阵法的地方委实不多,这里根本没有阵法存在,否则我也不用担心尸王出来。”

我道:“该如何将尸王引出来?”

赵和子微微一笑道:“还记得我们投食的竖井?只要在那个洞口撒上人血,僵尸和那些怪物会一起出来的,你肯定见到了铜矿中棺材里的血­肉­了,那些都是用来镇定尸王的,这个怪物一天不除,就会有更多无辜的作为他的祭品而死去。”贞农每弟。

我叹了口气道:“那些人也是你杀死的?”

“比杀死更可怕,他们是活着吊入山洞,尸王动手杀死的。”

想到那些无辜的路人先被吓个半死在被杀死,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死法吗?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道:“什么时候动手?”

“晚上,只有在晚上尸王才有可能出来。”

铜矿尸王并没有明显的弱点存在,他甚至连眼珠子都长在舌头上,出现怎样的奇迹才能杀死他呢?

赵和子似乎并不担心尸王的威力,他开始布置镇尸法场,只见他带着两个道童将一堆碎石垒成金字塔的三角状,接着又在顶部竖了一根粗大的树杆,树­干­两侧挂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水袋,最后又在建筑之前挖了一个大洞,不过他并没有对我说这一阵法的功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之后不知去了哪的施一毛也出现了,得知自己父亲、兄弟被杀死后他除了悲伤就是“立志报仇雪恨”,无论我们如何劝他离开都不愿走,索­性­也就随他了。

当晚天气很好,一轮圆月悬在这座荒芜的山体中,光线并不黑暗,赵和子走到竖井旁拿着一个牛皮做的水袋倾倒出一股细小的暗红­色­液体,他围着竖井连走了几圈,或许是水袋里的鲜血浓度太高,落在泥巴做的地面后并不会被立刻吸入,过一段时间才会缓缓没入土中。

空气中血腥气大盛,看来这绝不是普通的人血,过了没一会儿我忽然觉得地面传来一阵阵的震荡,赵和子立刻朝其布置的古阵法走去,地面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线,接着他将整个血袋丢在坑口的盖子上冲我们道:“找地方隐藏。”

我明白铜矿铁尸将要从墓|­茓­中出来,赶紧找了一处下凹的地势趴伏在其中,果然过了没一会儿只见竖井旁的泥土不停鼓起,接着一只苍白的大手穿透而出,尸王扒土的速度几块几乎是瞬间就爬了出来,只见他浑身上下遍布伤痕,看来在和那些变异人类的后代交手中,虽然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但坚硬如铁的身体也受到了损坏。

只见他趴伏在地顺着血线一路向前,走到大坑前伸手正要拿走装着血浆的水带,躲在石堆后的赵和子拖动水袋上拴着的绳子,朝后拉去,尸王不知有诈立刻向前一步“噗通”掉入了泥洞中,只见那根粗大的树杆随之倒下横在洞口,将冒头想要从陷阱里爬出来的尸王又砸回去,之后悬挂于树­干­上的两个水袋被震开瓶塞,里面透明如水一般的液体倾倒如坑内,只听“噗哧哧”声音不绝于耳,一股浓浓的白烟从陷阱中升腾而出,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赵和子立刻从石堆后绕了出来,朝我们所在的方向跑来,却见大树轰的一声冲天而去,接着尸王便从坑中一跃而出,当落下的树杆砸在他身上根本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他已被硫酸腐蚀的面目全非,身上还冒着阵阵白烟,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迈动双腿飞速朝赵和子追来,这时躲在石堆后的两名道士一跃而出,手上举着银光闪闪的弯刀,便追至尸王身后。

或许是因为体重的原因,铜矿铁尸的速度并不快,两名道士瞬间就逼近了铜矿铁尸身后,只见两人腾空跃起弯刀准确无误的批在铁矿尸王的头上,这对他无法造成任何伤害,不过却吸引了尸王的注意力,他立刻放下赵和子转而朝小道士反追去,只是两人速度比它快得多,没跑几步两者间就拉开了距离。

不过没等跑几圈只见道士和僵尸身前的一片土地忽然凹陷,两人一尸毫无防备齐齐摔落下去。

这里土层中倒出是以木板支撑的巷道,时代久远木板早已腐朽,承受不住压力坍塌,要命的是土层下的木板巷道是练成了一片,那边地面塌陷之后瞬间蔓延一圈,大片泥土倾泻而下,瞬间将我们全部埋入泥土中,就在我被压的连气都喘不出来时忽然觉得领口一紧,被铁矿尸王强行拉出土中,我只觉得自己喉咙管子差点没被勒断,尸王将我高高去过头顶,发出愤怒的吼声,落入这怪物手中我万念俱灰,只能闭目等死,接着他将我狠狠摔在地下,一脚他在我胸口,这只脚的臭味简直比世界上所有厕所的臭味加在一起还要臭一万倍。

118、神秘之人

这比杀了我还要痛苦,被他抓住都没有激起我的反抗心,此刻我却下意识的“抡起铁拳”狠狠砸在他的腿上。只听“喀拉”一声轻响,尸王的小腿腓骨居然被我捶断了。

失去平衡后尸王身子一歪摔倒在地,我并没有继续展开攻击,而是愣住了,因为实在没有想到比铁石还要坚硬的铜矿铁尸居然被我一拳打断了腿骨,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能力在突然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道理如此,因为没有任何突发事件能促成这种情况的发生。

尸王跌倒后立刻又站了起来,此刻他的身体不再柔软,而是变得僵硬无比,能看出来他想抓住我。可是双手已无法向之前那样转动自如,我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一拳捶在他的面颊上,他的脸上立刻就瘪下去一块,我接二连三的出拳击打在他身上,很快玄铁所制的拳头就让尸王筋断骨折的躺在地下只能发出细微的吼叫声,嘴巴里不断的流出一股墨绿­色­的液体,再也无法动弹。

我在巷道内找了一块大石,搬到尸王跟前对准他的脑袋狠狠砸下,只听扑哧一声闷响,他的脑袋立刻被砸四分五裂。之后我为了弄清楚自己的力量是否增长,又搬起石头以相同的力量砸在泥地上,只见石头只是微微沉入一点,足见力量并没有突然的增长,而是尸王身体的硬度下降了。这同样也很奇怪,因为也没有明确的现象表明他的身体会变软,难道因为受到了硫酸的腐蚀?想想却又觉得不可能,如果用这种方法都能起到效果。观­阴­术士早把这怪物摆平了,还要等到今天。

随即我取出那块碎玉,擦­干­净上面的液体放到了身上,尸王不停抽动的身体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我正打算松口气忽然听见一声尖利的叫声。只见数十个变异人从几个方向朝我靠近,接着它们爬到已经成为尸体的“尸王”身旁,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尸体吃的­干­­干­净净,一如他们在灵泉市监狱山洞里那般贪食,可就在它们将尸王身体一食而空后正准备继续朝我发动进攻时,这些变异人却忽然四脚朝天摔倒在地下左右翻滚,发出尖利的叫声,表情似乎非常痛苦,之后洞内的叫声此起彼伏,过了一会儿食用了尸王尸体的洞|­茓­人四肢抽搐,口角吐出白沫,眼见不能活了。

尸王的尸体当然含有剧烈的尸毒,所以变异人的死亡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于是我、赵和子、施一毛赶紧动手将两名小道士从浮土中挖了出来,我问赵和子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尸王的身体忽然就变得不堪一击?”

看来他也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想了很长时间才道:“不明白,这个尸王在北邙山为恶上千年,在这期间有无数的妖物邪祟与其交过手,甭说伤它­性­命,能划破其皮肤的都没几个,像你这样用拳头击碎他骨头,我做梦都想不到。”

“这不会是我能力突然有了质的提升吧?”我奇道。

赵和子道:“管他呢,只要死了就成。”接着左右看了看道:“他身上的玉佩呢?”我取出来交给了他,他如获珍宝赶紧藏到了身上。

我有些不解道:“道长,尸王是为了保护这块玉而存在的,你镇了他获得了这块玉之后又该怎么办?”

“杨先生,这是三位一体的玉,只要有一块落入他人之手,那么接下来两块就会立刻被人夺走,玉之所以要分开,就是为了平衡,既然有人在我们之前抢了玉块,那么我当然要把属于自己的玉牢牢把握在手中,否则如何掌控局面。”赵和子道。

我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之后我们打扫巷道内的积土,费了老鼻子力气,才把通道清理出来,却发现矿床内部因为巷道坍塌传来的震动,将部分母岩震得脱落,而僵尸石受到母岩的撞击,已经变成一堆碎片,我叹了口气道:“尸王突然会变得不堪一击就是因为这块僵尸石,这是他力量的来源。”

“是啊,看来杨先生的运气确实很好。”赵和子笑道,接着他将一对碎石糅合在一起道:“以普通玻璃为容器承装碎石,能起到一样的效用,所以不必担心。”

施一毛走到我身边低声道:“杨先生,您知道我父亲和兄弟的尸体大概在铜矿的什么地方?”

我叹了口气道:“你节哀顺变,不过他们两的身体很可能没有留下来,你也看到那些变种人了,它们吃人­肉­的。”

听了这句话施一毛蹲在地下抱着脑袋放声大哭,我当然能体会丧失父亲和兄弟的感受,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赵和子收拾完了此地,走到我身边道:“感谢你替我们打发了这些怪物。”

我点点头道:“没事儿,我不是为了你们,所以大家互不相欠。”他十分欣赏我的态度,和我握了握手带着手下离开此地,这时施一毛的抽泣声逐渐停止,我道:“兄弟,咱们该回去了,这场恶斗是掏­干­了我浑身的力气,可得好好歇歇。”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回去的路似乎并不好走。

仅仅是下了山后没走多远我似乎就别人给盯上了,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个通缉犯的身份,越狱这种事情在任何国家都是­性­质极其严重的犯罪行为,而且我这还算是“武力越狱”,这是比杀人更严重的罪行,所以抓捕我的力度可想而知,来之前是施放鹰开的车子,而一番大战之后我我根本没有心情开车回去,甚至打算坐火车,这一疏忽身后就跟了人。

之所以能被我察觉身后有人跟踪是因为深夜的马路上空无一人,我虽然对于反侦察没什么实际的经验,但胜在耳目锐利,一个人跟在我身后走了一截路我肯定能发现他走路时发出的响动,始终听着这个脚步声跟在我身后,那当然就是盯梢的。

此时我才想起自己“越狱犯”的身份,头皮一阵阵发麻,于是小声对施一毛道:“咱两得分开走了,否则都回不了万岁山。”

“你发现什么状况了?”施一毛犹如惊弓之鸟。

“你别管了,带着僵尸石回万岁山去,和林大姐说一声我如果没回来那就是被人抓了。”

“谁能抓你?”

“警察,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别在那好奇了,赶紧回去。”我怒道。

施一毛见我发火了,哪里还敢再问,赶紧抱着玻璃匣子和我背道而驰,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于是就朝黑暗的方向走,结果那个黑影毫不犹豫的跟我走进了黑暗,我毕竟是个“戴罪之身”,气势上早就一泻千里,见他紧紧跟在我身后一步不拉,我越发觉得慌张,随后转入一个花圃中,我看前后左右没有人在,便鼓足勇气停下脚步道:“你到底是谁?跟着我­干­吗?”

他整个人站在背­阴­地,没有一丝光亮可以照到他的身体,所以我只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轮廓,只见这人身材并不高大,背甚至微微有些佝偻。

这是典型的特工模样,特工只有貌不惊人的那种才能出来执行任务,而这个人的体型完全符合我对于特工的想象,想到这儿我手心都有些出汗,为了抓捕我这特工都出动了,说明我犯罪的程度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我越想越怕,如果他要是强制把我带走,那我被逼无奈只能奋起自保了。

刚想到这儿就听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道:“串子,你已经身入一场弥天大祸尚且不自知啊。”贞农每划。

119、沉息之地

如果不是因为过于慌张,这个身影我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我最亲近的人。甚至比之我的爷爷、父母犹有过之。

我愣了好久才道:“廖叔,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廖叔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只见他的面容较之前更加清瘦,面­色­蜡黄,似乎身体状况并不很好,久别重逢我顿时激动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廖叔却并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喜悦,相反他的表情十分严峻,他最后一句话我听得很清楚,不过在廖叔身边即便有天大的危险我都不怕,所以我根本没把廖叔说的话放在心上。我不是女孩,也不是小孩,早已过了撒娇的年纪,但我还是非常热烈的嗓音道:“叔儿,我真是想死你了。”

虽然之前我多少有点怀疑廖叔是在利用我,但沉淀了一段时间再见,所有的怀疑,那点小小的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廖叔对我十几年的付出,决不至于被那一点小小的不愉快遮掩。

或许是我“真情实意”的一句话感动了廖叔。他严肃的表情多了一点笑意却叹了口气道:“串子,这些天没见没有丝毫成熟,这个世界如此险恶,你既然已经身处其中,就要万事小心。”

“叔。您说的我都明白,但我觉得自己没上谁的当啊,我一直都非常小心谨慎的。”

廖叔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傻孩子,有些事情真不是你小心了就能杜绝的。”贞农每号。

“叔。您说我现在身陷巨大的危险中,这不是吓唬我吧?”

“吓唬你?我还能有这心情,这些日子我一直在闭关修炼,已经到了最重要的关头,前些天大哥找到我和我说了你的现况。据说你居然进了三大陵王墓中,于是立刻赶去万岁山找你,结果听说你去了北邙山铜矿,串子,这是有人一步步带着你往深渊而行啊,你简直太糊涂了,这些人说的话你都能信吗?”

“这……廖叔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全部是在骗我?”

廖叔想了想道:“准确的说他们是在骗自己,只是在骗自己的同时把你也给坑了。”

“这话怎么说的?”我不解的道。

廖叔四下看了看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得赶紧走了,迟一步很有可能就走不了了。”

“叔,我现在可是被全国通缉的通缉犯。”

“别扯那个,你现在身份远比通缉犯要严重的多,咱们边走边聊。”说罢他迈步向前而去,恍惚间我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十来岁时跟着廖叔走乡串户的情景,我忽然发现廖叔双鬓间几乎全白了,看来这段时间廖叔过得并不轻松,一边要担心海岭之王的威胁,一边又要替我安全考虑,而在如此重要的关头我不但不能替他分忧解难,甚至还给他添了这么许多的麻烦,想到这儿我从内心觉得羞愧。

想到这儿我低声道:“叔儿,真的对不起你,我总是无法替你分担。”

“串子,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要求如此之高?”

“因为我要对付海岭之王。”

“错了串子,因为你过­阴­的体质,过­阴­体质的人会不断招来一些乱七八糟的邪祟,有一些人外表异于常人、能力异于常人、这些都可以一眼看出,但你是八字异于常人,天生就是个倒大霉的命,我在青龙山修炼时无意间遇到了你,其实你的命运如何与我没有直接点关系,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从我给你脑袋剃下第一绺头发时就觉得有责任为你改变命运,串子,你知道一个劫运师生平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这……”以我浅薄的思想不敢轻易回答廖叔的提问,万一说错了话惹得廖叔不快就是我的不孝顺了。

见我欲言又止,廖叔道:“对于劫运师而言我们最想做成的事情就是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让一个将要倒大霉的人能避开霉运,不说大富大贵,至少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但说实话串子对于你命运的把控我承认自己做的并不到位。”

“可是您说过我的体质是无法被人劫运的?”

“就像是一个瓶子,里面没有油如何盗之?你是一个根本没有好运道的人,自然没法从你身上夺运了。”听了廖叔的话我真搞不懂自己到底是该哭好还是笑好。

“串子,你所经历的所有事情看似巧合,其实就是你命中该有的劫数,因为这些事都会给你带来麻烦,只是迄今为止,所有的事情都被你摆平了,不过串子,你不可能运气总是那么好。”

“您说的道理我当然明白,不过这件事情在做之前我也考虑过,我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我也没觉着有倒霉的可能?”

“在你参与进去的这件事里,不仅是你要倒霉,而是有一堆人要倒霉,你只是其中之一,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当然明白您的意思,但您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行踪?”

“我当然知道,从分开的哪一天起,你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串子,或许你不相信,但在我的心里你就如亲子一般,我不希望你出任何意外,让你单独修炼本领也是为了进一步锻炼你,但你掺入飞天将军的事情里,我必须得出面了,否则就会眼睁睁看着你陷落深渊。”

说到这儿廖叔顿了顿继续道:“自从飞天将军出关那天起这就是整个玄门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件事,道门说飞天将军之所以能够披靡天下是因为他修炼了道门法术,而蛊师又说世上之所以有飞天将军是因为他体内种下了神蛊,这是千年之前就无法弄清楚的一桩无头公案,串子,你知道这两方为什么非要要在这件事上挣个高低?”

“无非就是为了命运、利益。”

“没错,飞天将军的出现是为了替汉武帝完成一项不世奇功,所以一旦功成天下,以汉武帝好大喜功的个­性­,对于创造出飞天将军的群体必然是会有封赏的,所以玄月门和道门之间的梁子就是在那时候结下的。”

“什么?两方居然是为了利益而结怨?并非是玄月门收到迫害所致?”

“结怨必然是有其原因,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蛊师与道士之间那场旷世持久的法术大战起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真多飞天将军出生的正统,最终玄月门大败亏输,所以飞天将军则成了道门中人,但问题在于虽然击败玄月门的看似是茅山宗,但却是茅山宗联合天下道门正统完成的这场战斗,所以战斗之后利益的分配又产生了新的矛盾点,茅山宗觉得自己在整件事中出力最大,理应获得最大利益,这下其余门派不敢了,于是一场道门间的混战眼见就要爆发,大战眼看一触即发,关键时刻茅山宗人做了让步,同意战果共享,而玄月门也多亏这些人各怀心思最终得以保全,但从此活动范围被局限在万岁山中,只是这些道士完全没想到万岁山中居然有一处三向之地,所以他们根本无法封锁这些蛊师外出。”

“万岁山中的三向之地您都知道了?”

“这个从来就不是秘密,不过当道门中人得知这一消息是万岁山又重新发展壮大,他们也无可奈何了,而茅山宗经此一事也不愿意在挑头再对万岁山下战书,而万岁山近代以来也低调许多,道士根本无法找到开战的理由,而且互相间尔虞我诈,互相提防,眼睁睁看蛊师势力再度发展壮大,这些可不是我说的,每个道士心里都明白,甚至蛊师最终逼迫道士们接受了一件他们根本无法接受的事实,就是接管了飞天将军的沉息之地,三大陵王墓曾经可是在道门中人控制下的。”

120、骑狼道士

“难怪三大陵王墓会有道士出没,原来那里曾经就是他们的地盘?”

“没错,飞天将军进入沉息之地时将一块沉入了他气魄的玉佩一分为三。交给三大陵王保管,而这三块碎玉一旦拼凑而起就可唤醒飞天将军,这是你知道的消息对吗?”廖叔道。

“没错。”

“但是你不知道这一整件事中总共牵扯了四个门派,而这四个门派则是如今太乙玄门中实力最为庞大的四派,分别是茅山宗、龙虎天师、巫山派、玄月门,这四派分别管控着存活于世间的三大尸王和一个庞大的僵尸群,表面上看他们是为了镇尸,其实他们分别管控着三大尸王身上藏着的玉佩,而玄月门则守着飞天将军,也就是说如果想要复活飞天将军。必须是四门合在一起才能做成这件事,任何一门想要撇开其余三派唤醒飞天将军都不可能,四派互为掣肘,互相制约,其实飞天将军早就应该重返人世,只是这四派互相担心飞天将军所学的玄乎奇技被别派之人知晓,所以宁可不让他重返人间。”贞农刚扛。

“本来这就是一个平衡,四派之人心照不宣,若是能将这一约定长此以往的守护下去,也不会有大的变化。但就在前些日子巫山派忽然动手取了南陵王身上的玉佩,这一消息立刻便被其余三派知晓,既然有人打破了平衡,其余几个门派自然就会望风而动,你来北邙山的原因虽然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必然与此有关。”

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有如此复杂的内情,难怪廖叔会千里迢迢找来,我确实掺乎进了几大门派的是非中,一旦我的行为有个偏差。或许就会招惹来杀身之祸,而且经过廖叔这么一说,结合自己的“任务”又让我想明白了一点,我道:“叔,按你说的这些信息来看。我想万岁山可能和龙虎天师达成了某种协议。”

“哦?说说你的看法。”

“这次我来北邙山铜矿取僵尸石,此地明明是龙虎天师的地盘我却一路无阻的进入,甚至在地下打了个翻天覆地龙虎天师才露面,甚至没有丝毫见怪,还将那块僵尸石赠给了我们。”

听了我这句话廖叔立刻转过身道:“此话当真?”

“就是我刚刚亲身经历的事情,怎么了?”我看廖叔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四下打量着,似乎想从黑暗中看出什么来,但夜幕一如既往的平静,连微风都没有一点。

“如果你说的情况属实,我可以肯定的说龙虎天师是不会让我们离开此地的,因为这是他与玄月门之间的秘密,怎么能让外人知道,如果知道了那结果只有一个。”

“死?”我心里咯噔一下。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声音忽左忽右,让人分不清传来的方向。

廖叔顿时警惕的道:“谁?”黑暗中四点绿光闪动,两头毛­色­一灰一白的公狼,分别驮着两名身材矮小身着黑衣的侏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见到他们廖叔眼睛顿时眯了起来道:“龙虎山的骑狼道人?”

骑在灰狼背上的道士嘿嘿笑道:“是,你可以叫我空大士,这是我的师弟了大士。”这两人虽然身材不高,但面容,行为都颇为诡异,一看就是身居法力之人,看来一切都在廖叔预料中。

空大士坐在狼身上用手指着我道:“小娃娃,你来这儿办事我们没有为难你,既然如此又何必妄加猜测,须知聪明人不长命啊。”

“即便你们不杀他,也难保其余门派不对他下手,总之掺乎进这件事里的外人,很难保平安的对吗?”廖叔冷冷道。

空大士沙哑的嗓门笑出的声音就像是个鸭子再叫唤,难听又刺耳,他道:“别家的事儿我们哪里知道,但你们确实知道了太多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说罢他指着廖叔道:“小娃娃,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知道如此多的内情,这不是啥好事。”空大士问的话我其实也有点好奇,我也想知道廖叔如何知道如此多的“机密之事”。

只听夜空中又传来一阵熟悉的嗓音道,只听一人道:“一别二十年,故人别来无恙?”只见陆商秦居然带着四名道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我都傻了,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呢?难道是鼠妖­操­控着他来挽救我脱离苦海?

空大士见到他表情也有些惊讶道:“陆道人,你怎么跑过来了?”

“这两位都是陆某的朋友,听说要来北邙山,陆某便自告奋勇的配往前来,恰巧见到陆师兄,虽然我的面子不值钱,但还是想在师兄面前替他两说句话,既然都是玄门中人,还请互相体谅,一切以和为贵。”

“哦,以和为贵?这话是你说的?”

“是啊。”陆商秦依旧是满脸微笑面不改­色­。

“对我而言就是废话。”空大士忽然满脸讥笑道。

“我知道巫山派在龙虎天师的眼中无非是个二流门派,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两位如果枉杀无辜之人难道就不怕话柄落于悠悠众人之口?”

“只怕悠悠众人没几个知道这件事,现在人生活的压力大,谁会管几个不想­干­人的死活。”空大士嘿嘿冷笑道。

“是啊,所以我希望老友能给个面子,放他们一马,你我都好交差。”

空大士嘿嘿怪笑道:“这事儿怕没那么容易。”说罢他的面­色­忽然变的惨白,身上的黑­色­长袍犹如被注入空气一般顿时鼓了起来,而他左手的手指颜­色­也变的乌黑指甲逐渐变长,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我情知不好就在这电光火石一瞬间,并没有见到空大士动手,陆商秦却以极快的速度举起手中的九节杖,只听叮咚清脆的声响,九节杖的玉身之上清晰的出现了数道白­色­的痕迹,就像是被人用刀划过一般,但是两人相距至少十米距离,难道空大士能隔空打牛?

一击不中空大士面­色­大变道:“这些年未见,你的能力比原来强多了,不过你真的打算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出头?”

“是啊,我虽然没多大本事,但既然来了总得为人做点事情,否则我来有何意义?”听陆商秦的意思难道是廖叔请他来为我们保驾护航的?

这时了大士身体也有了和空大士一样的变化,他的嗓音更加低沉,缓缓道:“如果你一味的包庇纵容,只有连你一起­干­掉了。”

陆商秦道:“以空了二位的能力杀死我当然不费吹灰之力,但无论如何我不会同意你们处死我的朋友。”

了大士缓缓抬起左手道:“那就得看你这些年的修炼如何了。”

这话一出气氛骤然变的紧张起来,只见陆商秦同来的四名道士坐回天地风雷四个方位催动法力,陆商秦面­色­居然隐隐泛出紫­色­,他大步朝空了走去,只见空大士抽出腰间桃木剑对准陆商秦道:“天地无极,大道有我。”说罢咒语桃木剑犹如火枪发­射­一般“嘭”的一声喷­射­出一股火焰,就见陆商秦左胸轰的一声烈焰腾空而起。

他胸口衣物被烧焦一片,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陆商秦恍然不觉径直而去。

空大士继而挥动木剑,只见他身前不断有火焰闪动,随后木剑向前猛的一戳,只见一股熊熊烈焰瞬间喷出,立刻将陆商秦夹裹在火焰之中,虽然我距离战团较远,但都能感受到火焰的炙热感,不由自主的朝后连退数米。

121、超级白巫

火焰只是暂时阻住了陆商秦的行动,随着他用手一挥,烈焰顿时被撕开了一条口子。

陆商秦身形一动烈火熊熊燃烧的身体就到了了大士面前右手双指并起朝侏儒双眼Сhā曲。然而了大士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就定定的站在原地,然而陆商秦烈火焚烧的双指却只能到他眼皮前,就只差那一寸,只见陆商秦身体熊熊燃烧的烈焰瞬间被一股气体从下往上吹去,只见烈焰熊熊而起,就像是风炉中被风箱吹起的烈火。

虽然烈火临身,了大士却连眼珠都没有动一下,而更为神奇的则是陆商秦,他虽然身体上燃起了熊熊大火。但无论是皮肤甚至是衣物都没有丝毫损毁。

我的眼睛朝地下坐着的四人望去,只见这些道士双目紧闭,嘴里缓缓念着咒语,奇怪的现象是不时有冷风从他们身前吹过,一阵一阵,所以能清清楚楚看到四人额前头发阵阵晃动,还有袖袍衣摆也是来回摇摆。

难道正是这些气体在陆商秦的身前形成了保护层,所以烈火无法伤害他的身体,反而能为其所用?如果真如我猜的这般,这一法术可真是太神奇了。

虽然陆商秦的法术十分神奇,但了大士的身手也犹如鬼魅一般。虽然站在地下一动不动,但陆商秦似乎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挪动身体一寸,在两人身前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然而就在陆商秦似乎是要后退时,了大士猛然一把将他拖近身前毫不手软出手如风的按在陆商秦的胸口,只听砰的一声大响陆商秦身躯烈火骤然熄灭,整个人倒飞而出,此时坐在“雷位”的道士忽然起身斜刺里窜出在半空中接住陆商秦。稳稳站在地下,这时我才看见陆商秦的胸膛上印着一颗金光闪闪的符箓。

空大士冷冷道:“陆商秦,你知道错吗?”

“我……”他似乎努力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却只能咬紧牙关浑身却如触电一般抖动个不停。

而那四名道士似乎也遇到了麻烦,只见他们个个眉头紧皱,额头冷汗汨汨而下,似乎正在驶出浑身解数破解陆商秦中的法术,了大士却面无表情的缓缓走到五人面前声音冷酷道:“陆商秦以中了镇尸金符,你们别再做抵抗的幻想了,现在罢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罢空大士在他身后伸出形如鬼爪一般的左手虚空抓了一把。了大士表情一变,先是不明所以,接着显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他似乎想转过身体,可是动了两下却未能遂愿,随后他的额头、脖子、胸口三处部位开始有血线蔓延。随即布满鲜血之处的身体出现裂缝,接着身体犹如被切开一般扑通分为三块掉落在地,瞬间鲜血和人体内的组织淌满了一地,如果不是我已经“颇有见识”,差点就要张嘴呕吐了。

了大士就这样被自己的“战友”给卖了,只见他尸体伤口处平滑犹如被极其锋利的刀口切割一般。

空大士随即一把撕开陆商秦身上的镇尸符,陆商秦僵硬的表情这才笑出来道:“没想到这个你居然练成了碎骨咒,这可是龙虎天师的顶级法术,真是可喜可贺了。”事情在一瞬间有了翻转,本来我以为陆商秦必败无疑,没想到龙虎天师门下居然出了叛徒。

空大士却嘿嘿一笑道:“何必要来此多管闲事呢?”

陆商秦道:“你当然不明白我的想法,因为你根本没有人心。”

空大士道:“当年你在龙虎天师中就是最有前途的法师,我一直非常看好你,希望咱们能联手做一场大事,可是你总想做一个有良心的人,这年头良心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你说的太对了,良心对我们而言实在过于致命,所以很早以前我放弃它了。”陆商秦道。

空大士眯着眼看了我两一眼道:“就是为这两个不相­干­的人,你公然与三派为敌,陆商秦,你是不是疯了?若不念在你是我亲弟弟的份上,今天晚上必然取你­性­命。”这两人居然是亲兄弟?从外形看空大士和他的搭档了大士反而更像是兄弟两,难怪他会出手帮我们。

陆商秦道:“大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公理正义,即便是与三派为敌又何惧之有。”

空大士道:“兄弟,你总是理想大过现实,我问你对于我们这样甚至都无法­操­控自己命运的人而言,真的存在理想吗?”

“你没有心,当然不知道何所谓理想,你的贪婪、不择手段早已蒙蔽了自己的双眼,所以你永远无法理解我的思想,人有善报,老天爷不会总让好人吃亏的。”虽然空大士为了他不惜杀死自己的同伴,但陆商秦似乎并不打算受这个人情。

“只有弱者才会把希望寄托在老天爷的身上,如果他真的能洞察世间的一切,那么世上还有歹人吗?”空大士冷笑道。

“是啊,就算我是弱者,但至少我要选择强者的生活方式。”陆商秦的回答铿锵有力。

空大士无奈的摇了摇头,翻身跳上狼背道:“小子,今日巧合我能救你­性­命,但好运气不会时时都有,你好自为之吧。”

陆商秦似乎并没有被鼠妖控制,否则以鼠妖的能力空大士虽然厉害,但肯定还是逊­色­不少,更不用说了大士居然能将一章镇尸符贴在鼠妖的心口上,就算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却肯定不是了大士,如此看来之前他对于我的援手完全是出于“自觉自愿”的,这也真奇怪了,好端端的他一个巫山派的天灵道人如此挺我和廖叔,为什么?难道真像他说的那样是为了公理正义?

等空大士走的没影,廖叔对陆商秦道:“多谢陆大哥施以援手了。”

“廖兄弟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此地尚且是龙虎天师地盘,你们不要耽搁赶紧离开吧。”

“咱们后会有期。”两人拱手作别后我们继续上路了。

“廖叔,接下来咱们去哪儿,海岭之王又该怎办?”

廖叔想了想道:“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就说咱们遇到的这些事情看似是天大的麻烦,但这些事情里也有机会存在,就看咱们能不能把握住了,比如说现在四派都打破了之前的约定,下手抢夺玉佩,这事儿看似与咱们没啥关系,但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子母­阴­怪在茅山宗的看守下失踪了,所以如果我们能得到这块玉佩,就可以逼迫茅山宗杀死海岭之王,真要如此岂不比咱们动手把握要大的多?”

廖叔这个提议简直让我大吃一惊道:“叔,这可是铤而走险了,您觉得有把握吗?”

“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如果我们真的找到了子母­阴­怪,那么一切都将在我们的控制下,串子,想要一劳永逸,咱们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叔,您确定这个消息可靠吗?”贞私女圾。

廖叔道:“还记得夜明珠吗?他的父亲可是茅山宗里的重要人物,和天龙阁阁老的私交是相当好的,茅山宗天龙阁阁老地位仅次于掌教,他说出的话淡然不会是假的。”

“可是如此重要的器物怎么会被弄丢呢?难道茅山宗人的实力还不如巫山派和龙虎天师?”

“在稳定的区域也有意外事情发生,子母­阴­怪为什么会消失这里面的水除了亲身经历者没人知道,所以必然是有内因的,但这与你我无关,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子母­阴­怪,并获取它身上的玉块。”

122、永安施家

“可是子母­阴­怪既然消失了,咱们上哪去找她,茅山宗人都无法找到。难道咱们能找到?”

“论实力咱们肯定是不如茅山宗的,但是大有大的难处,小有小的好处,茅山宗绝不敢承认子母­阴­怪失踪,所以至今不敢大张旗鼓的寻找,所以从寻找尸怪的力量上看他们不必我们强多少,无非是人多点,而茅山宗真正的高手名气太响,反而不方便出面,真正被派出寻找尸怪的反而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脚­色­。这些人从能力而言也不比我们强多少,而且……”说到这儿廖叔忍不住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道:“串子,你知道这件事的­精­髓在哪儿吗?”

“这……咱们用心寻找子母­阴­怪也就是了,­精­髓是什么意思?”

“我将这件事还偷偷告诉了巫山派的人,这些人必然也会秘密派出手下寻找尸怪,毕竟对他们而言一旦找到了尸怪,那可就是两枚玉佩在手了,巫山派不如其余两大派,所以他们比之两派更愿意与咱们合作,陆商秦为什么能为我保驾护航,就是因为如此。”

“您这么说我觉得还是有漏洞啊。如果巫山派真有心夺这块玉,极有可能杀了我们,有什么道理和咱们合作呢?”

“串子,你还是不够成熟啊,我为什么告诉巫山派而没有说与龙虎天师知道?就是因为如此一来两派反而互为掣肘,我可以用龙虎天师威胁巫山派,如果他们想要杀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龙虎天师,甚至是玄月门,巫山派在这四派中实力最弱,任何一派出面与他争抢,巫山派都不是个儿,所以在这件事结束之前,他们都会尽最大的努力与我配合,如果我们能在两派之前找到尸怪,那就是大获全胜,就算找不到我们也没有任何损失。就当旅游散心了。”

廖叔一番分析让我心服口服道:“您打算的真是无话可说,那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办?”

“咱们要去永安找施家的人,只有永安土工才最了解尸怪的行为,而施家又是土工行当里的老大。”廖叔深谋远虑,在准备做这件事前他已经算好了一切可能,做好了一切打算。

廖叔在我认识的这些人中可能不是最厉害的。但一定是最聪明的。

他打了一辆车朝永安所在的南方省而去,一路分餐露宿到了永安地界立刻给他之前联络的朋友打电话,很快这人便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是一个三十多岁瘦瘦小小的人,名字叫施浩浩,见面后他道:“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我把咱们之间的事情和老爷子说了,他非常感兴趣,说希望能与道士们合作一次,毕竟陵王墓中那些僵尸如果全部出来,那会是一场大灾难。”从这句话就能知道永安土工对于三大陵王还是普遍知道的。

我道:“那是,不过眼前我迫切需要得到的是剩下的几块玉佩,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忙。”

施浩浩道:“这个你们和老爷子见面时他自然会说的。”随后我们一路进了施家在永安地界的村落所在。

我道:“兄弟,你得仔细说说永安土工到底属于哪种手艺人,对你们这行我知道的并不多。”

“永安土工是土工一门的分支,所谓土工其实包含:陶艺、泥塑匠人。挖土、填土工程。旧时专司殡葬、仵作检验死尸的吏役,而永安土工则是专做挖土、填土工程的,说白了就是受雇于人替东家起灵迁坟,整理遗骨之事,这曾经是一门常能结交到权贵之人的买卖,因为小老百姓动土迁坟没人能用的起土工,所以土工行内有一句话道:土工、土工,动土为公。意思是说土工行当里只有动土升棺一门的人才可被尊称为公,所以我们可以称为永安土工,也可称为永安土公。”

“几位别看永安地方不大,但大大小小盘桓着数十股土工势力,不过势力最大的则属于施家和桂家,因为从有永安土工这一行当起,施家人和桂家人就控制了所有大墓扫土,开棺的活儿。”

“所谓“扫土”并不仅仅只是刨开坟头浮土而已,因为古时大墓多有暗道机关,扫土者必须识破这些门道,并定点清除,这有点类似于战场上的工兵,而桂家人负责的开棺则是力气活,因为一旦死者葬入了“养尸地、养蚁地”等大凶之所,由此产生了僵化之象甚至尸变,则必须想法摧毁,而对付僵尸则是开棺者所为了,至于其余那些散户小族,只能跟着后面­干­些吊棺捡骨的杂事,所以说白了永安土工就把持在施、桂两家人手上。”

很快我们到了目的地,这个永安村寨布置的非常奇特,并非一般的农村小楼建筑,而是一片古­色­古香的青瓦红砖的老房,从我们所站立的方位望去密密麻麻一片,只有在村寨外围才有占地不大的农田存在,看来“种田”对永安土公而言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建筑密集的村子里道路也很狭窄,只见一条条的青石路上布满了脚印,这都是长年累月的行走所留下啊的印记,足见此地的建筑有多少年不曾改变了。

而七拐八绕的走了老长一截路后,在密集的建筑群中出现了一片罕见的广场,也就是城市中常见的“十字路口”,施浩浩道:“这就是永安的势力划分之处,广场对面左右两边分别是施家与桂家,而我们站立之地则是那些散兵游勇们居住的地方,因为我们可以进入这些人居住之地,他们绝不能涉足施桂两家所在。”

听罢我笑道:“你们还真能摆谱。”贞私女亡。

“这可不光是为了摆谱,因为土工这行有很多传儿不传女的特殊手艺,所以当然不希望被隔墙有耳给听取了,于是­干­脆就不让外族人进来了,一旦有人违反了规定,那就会被逐出永安这个地方。”

只见在广场中央的地界上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雕刻四个大字:东陵大盗,我绕着石碑走了一圈道:“你们为什么要立这块石碑?”

施一毛道:“关于这件事我也只是听父亲说过,所以不能确定真假,这块石碑应该是纪念民国时期最大的盗墓贼孙殿英的,因为正是他对于永安土工的大力扶持,才有了我们今天的身份地位,在他之前我们不过是一群替人迁坟的匠人。”

“孙殿英是个军阀,军阀和盗墓贼能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问道。

施浩浩道:“据说是1928年,当年孙殿英借口军事演习,盗了东陵,也就是埋葬慈禧的帝王墓,随即发现慈禧尸变了,不过孙殿英盗墓时动用了军队,一个尸变的僵尸自然对他们不能造成伤害,之后随着东陵出土的宝物分赃笃定,这件事很快就不了了之,但是孙殿英盗墓是为了筹措军饷,所以肯定不会收手,不过正是因为碰到了墓|­茓­内存在僵尸这种事情,孙殿英知道自己必须得找到帮手替他排除这些麻烦,因为动用枪炮虽然可以把僵尸打烂,但对于墓|­茓­内的宝物也有破坏作用,所以他就找到了永安土工,而且正是犹豫孙殿英盗墓筹饷的做法助长了盗墓的风气,正所谓盛世修坟、乱世盗墓,民国初年乱象已起有了孙殿英这个最大的盗墓贩子,东南西北群起盗墓之人光是有名气的团伙就不下数百支,这还只是民间的力量,各路军阀更加不用说了,所以永安土工在当时简直成了最抢手的匠人,各路盗墓贼恨不能拿我们当亲爹供起来,这就是土工们为孙殿英设立石碑的原因。”

123、清凉台幽王冢

“可是如此多的古墓被人破坏,盗墓的行为真的好吗?而且也和法律相冲突啊?”我道。

“我们从来没这么想过,道理很简单。即便我们不动手,该犯罪的人一样会动手,而且和我们这些具有专业技能的匠人比较,盗墓贼手段大多粗鲁,不但会破坏墓|­茓­本身的结构,甚至会损坏其中大量的陪葬古董,至少我们能保证将这方面的损失降到最小,即使倒卖文物是犯法的行为,总比损坏文物要好吧?”

我觉得这句话说的不对头,可具体哪儿有问题我也说不上来。之后通过广场进入了施家村的地盘,奇怪的是偌大的一个村寨居然没有半点人声,平常村落里常见的狗、猫家畜更是一个不见,整个村子仿佛是个空村,我道:“兄弟,村子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施浩浩道:“都在家里待着呢,这时咱们这儿的关系,常年在土里钻的人,身上不能有太多人气,那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咱们村子里除了人。不养别的活物。”

之后我们沿着青石板路走到最靠里的一栋木屋前,施浩浩上前敲门低声道:“爷爷,人来了。”屋里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请进吧。”

推开屋门,只见偌大的房间里,靠西的位置拉着一条帷幔,其上倒映着一个躺着的人影,只听帷幔后的老人道:“老朽腿脚不便。不能起身迎接了,两位莫怪。”

“老人家客气了,我们都是晚辈理应如此。”廖叔道。

老人呵呵一笑道:“请坐,快给两位先生看茶。”

施浩浩端了几把木椅请我们坐下,接着又端上茶水,趁此我打量了屋子里的情况,只见屋子里所有的家具都是木质的,古­色­古香,虽然我并不懂行,但一眼仍能看出这些器物全是古董。之后施浩浩退出屋子关上门,房间里顿时变的昏暗,只听老人叹了口气道:“后生可畏,老朽倾毕生之功寻找陵王墓不得,没想到居然被杨先生发现了,只是杨先生既然知道了陵王墓中的大秘密。有没有想过这对于你将来得到荣华富贵能起到怎样的作用?”

我看了廖叔一眼,他默不作声的点点头,示意这事儿可以说,于是我道:“我是个凡夫俗子,对于财物当然是十分渴望的,不过陵王墓里似乎没有值钱的东西吧?”我装糊涂道。

“或许是每个人对财物理解的角度不同吧,三大陵王是土工门里的佼佼者,而飞天将军又是汉武帝钦赐的狼骑尉,这二者之间的结合肯定会有无法想象的宝物,只要你用心去找,肯定是能发现的。”

“老前辈说的是,其实钱财虽然说是身外之物,但既然是天下众生,心里难免会有贪欲,我们确实想要获得财物宝藏,所以一旦能得到子母­阴­怪身上玉佩,陵王墓中的一切咱们按利益均分。”廖叔道。

刚听了这话我我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我就明白廖叔的意思了,这根本就是一张空头支票,开的再多都无所谓。

老人却嘿嘿一笑道:“或许廖先生不明白我说这番话的意思,若是不嫌老朽啰嗦,我和你们说个故事,听罢这个故事或许两位就能懂了。”

“晚辈洗耳恭听。”

“这是早年间的一桩事情,那年我也就十三岁,村子里有传言说在一处被称为清凉台的地方发现了汉武帝时期一处被封亲王的大墓,村子里的人称为清凉台幽王冢,当时各地有些分量的土工们都去了那儿,“永安土工”天下闻名当然在此行之列,我爹虽然年纪不大却也跟着爷爷一起过去,据我所知当年不禁施家人几乎­精­英尽出,桂家人也是如此,当时我还太小,想不到之所以会如此兴师动众。”

“肯定是因为这座墓|­茓­庞大凶险,否则盗墓的都希望分份的越少越好,绝不会如此多的人一同前往,只不过从清凉台回来后我看到的是一群衣衫褴褛,人马不整的永安土工,和出发前马壮人雄的状态反差太大,而且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爷爷,老爹被废了一条腿,从此一蹶不振至,不过奇怪的是参与挖坟的土工没有一个人透露这次行动中发生任何一件事情,所以我不知道爷爷为什么会死,父亲为什么会断了一条腿,廖先生,您能猜到他们为什么要守口如瓶吗?”

廖叔想了想道:“或许是因为幽王冢过于凶险,族中的人为了避免后世之人再去送死,所以拒不透露任何信息。”

老人“嗯”了一声,似乎赞同廖叔的说法,接着道:“廖先生果然睿智过人,永安土工一辈子和土里埋着的东西打交道,越是危险复杂的墓|­茓­,我们越是要破解其中所有机关,这是我们的族规,因为我们不希望自己被别人看作胆小懦弱之辈,可清凉台幽王冢是个例外,族中所有的长辈都不希望后人再去那里,包括我不止一次的问起其中的情况,父亲却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直到四十年后我已经当上了族长,一天晚上族中几位有身份的长辈才对我说明了当年在清凉台幽王冢遇到的情况。”

“当年土工们费劲千辛万苦进入地宫后在起棺时就遇到了帝羓子,这是僵尸中非常可怕的一类,是曾经有身份的亲王甚至皇帝做成的­干­尸,因为塞外族人大多会邪法炮制僵尸,而身份地位越高掌握这方面的资源就会越多,他们为了避免日后尸身被打搅一般会选择邪法入身,见光就尸变的帝羓子,而一旦误入养尸地,以邪法为辅,吸收天地­阴­气就能变成刀枪不入的黑僵,北邙山的铁尸就是如此,所以帝羓子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当然能让土工怕到连提都不敢提的地步肯定不是一个帝羓子所能的,而是因为清凉台幽王冢里有一群人,一群实在不可思议的人,永安土工真正怕的其实是这一群围绕在帝羓子周围的活人,和这群人所豢养的一些怪物。”

“或许几位会奇怪僵尸都不怕,为什么会怕一群人?那是因为幽王冢并不仅仅是埋在土中,而是沉于水下的一座海坟,想要进入除了墓|­茓­中的机关,还有海水的压力和盘旋于海坟周围的虎纹章鱼,而这些人却可以轻易的在这些常人无法生存的区域活动,所以一旦进入水里,任你有通天的本领都不可能斗过他们。”贞私女技。

我道:“所以只要在水中土工就没有任何获胜的机会?”

“没错,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幽王冢前面要加上清凉台三个字,因为在海水中肯定清凉啊,之后老爹告诉我时机不成熟关于幽王冢的所在绝不能说出去,否则只会让族中青壮年白白送死。”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与陵王墓又有什么关系呢?”廖叔道。

“陵王墓是陵王为自己建造的墓|­茓­,幽王冢是陵王为别人修建的墓|­茓­,这就是二者相同之处,而且听我的族人说在他们进入幽王冢里想要寻找宝物时曾经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随后则出现了一头类似于虎的生物,它身上也有奇异的香味,虽然我从来没闻过这种味道,但是身上有香气的老虎在这世上也不会太多。爹告诉我将来如果在海上如果闻到了奇异的香气,或是见到了奇特的在海洋中游弋的老虎,千万不可招惹,一定要以最快的时间离开,否则就会遭遇灭顶之灾。”

124、天罗伞

“老爷子我们是需要得到子母­阴­怪身上的玉佩,幽王冢里的东西和我们关系似乎不大,即便里面有价值连城的宝藏这并非是我们觊觎之物。”廖叔道。

“看问题应该全面一些。幽王冢似乎与飞天将军的复活没有关联,但根据老夫得到的可靠消息,子母­阴­怪是生活在的南海中的尸王,这点和其余两个尸王有本质的不同,龙袍老尸和铜矿铁尸都有固定栖身地,而南海的面积可不是一般广大了,加之此怪每次出现都在狂风暴雨之时,这就更加增添寻找它的难度,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子母­阴­怪的栖身之所就在幽王冢里。所以想要找到她就必须去幽王冢。”

我疑心顿起,按照老头的这个说法难道是他对于幽王冢贼心不死,所以想诱骗我们当炮灰给他趟路?

“承蒙老爷子指点迷津,廖某感激不尽,若是最终找到了子母­阴­怪,必然重谢。”

老人咳嗽了几声道:“廖先生客气了,总之一入大海万难皆生,我还是希望你们两位好去好回,已经安排好晚宴为两位先生接风了,唐突直言还请不要见怪,老朽风烛残年。行动不便就不陪二位用膳了。”

我跟着廖叔起身告辞,打开门就见施浩浩在外等着,他将我们带入了一间­阴­森森的小木房中,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火锅,几个炒菜和一瓶酒。

除了施浩浩再没有人陪坐,吃喝之后我们去休息,进了屋子我问廖叔道:“您真的相信老头提供的消息?”

“十有八九是真的。如果是骗我们,他就不会将幽王冢说的如此危险,最多浅浅一提罢了,能点出真是状况的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这么说咱们又得出海了?”我道。

“没错,不过这次和上次出海相比一个是内海,南中国海可是外海区域,自然环境更加恶劣,很难预料咱们会遇到怎样危险的状况,串子,这就叫富贵险中求。如果咱们能得到这块玉,一切都将重新来过,我不需要面对海岭之王的威胁,你将从这几方势力角力中安然脱身,皆大欢喜。”贞私女弟。

“所以咱们值得冒险一试。”我笑道。

廖叔也笑了道:“串子,实话说这些年我一直为了生存而努力。心理压力之大是你无法想象的,这次终于有希望能过回我想要的生活,无论如何都要尽全力拼一把。”说这话廖叔甚至出现了未来美好憧憬的表情,这对于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来说,是很难想象的,所以廖叔真的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这一晚忽然下起了暴雨。

此时正值夏季,我们又在南方省份,暴雨多不足为奇,但是这一晚的暴雨却冲垮了村寨边的一处土山,因为土壤被挖松,形成了一场中等规模的泥石流,将靠近山体的几栋民居掩埋在内,万幸没有人员伤亡,大清早起床就见到村长带着一帮人在清理土方垃圾。

土工们处理土方的速度的确很快,片刻间便将木片、碎瓦、等物品清理出来,随后所有人开始清理街道上涌入的淤泥,我们恰巧赶上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走人,也跟着后面帮忙,到了下午一位副县长来此检查情况,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但是在经过泥巴地时这人总是小心翼翼的避让而行。

很快一群人到了一间老屋前,这栋屋子是村子里的老古董,没人知道它究竟存在了多少年,也没人知道曾经住过它的人长啥样。

这是一栋纯木质结构的老房,二层小楼,据村长介绍有不止一支考古学家来此鉴定过,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栋老屋子从粱到房都是以酸枣木为材料搭建的。

酸枣木属于硬红木的一种,以今天红木在市场上的价格,这栋小二楼本身价值远远超过灵泉市最豪华的别墅价格,所以小木屋在当地算是整个村寨的祖产,没人搬进去住,也没人会去损坏它,虽然永安土工见惯了宝贝,但村民都把这栋老屋子当宝贝一样供起来,年年防虫翻修。

可是如今这栋老屋被泥石流彻底冲垮,残垣断壁看来格外荒凉。

副县长当然知道这栋老宅,站在跟前道:“可惜了这个古物,不过万幸的是人员没有伤亡。”话音未落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开始滴落豆大的雨点,一场暴雨转瞬及至。

这儿的夏天就是暴雨成灾,可现场并不是人人都带了雨伞,副县长自然主动张罗着工作人员和村民先打伞。

但每天每时每刻都会有巧合的事情发生,一阵大风吹过将一根已断裂开的老梁彻底吹断,随断木一起跌落的居然有一把伞。

一把竹片连成的伞。

我从没见过以竹片为材料做成的伞,只见一根根竹片以丝线穿成,难得的是接口缝隙间滴水不漏,虽然造型确实比较奇特,但用来当风雨可比帆布材质的雨伞要好太多了。

村长笑着对副县长道:“老天爷知道您来视察工作,不忍心雨水淋着您,所以特意送了把伞来,看这把伞弄不好真是个老古董。”

副县长也觉得兆头确实不错,连连道:“好兆头,这就叫老天庇佑好人,所以咱们村子的日子会越来越红火。”在众人的掌声中村长把伞撑开了。

竹伞直径很大,伞把也是用粗如人臂的竹竿做成,遮三个人都不成问题,我估计份量不轻,但村长执意要为副县长掌伞,两人头顶着这样一把造型奇特的“雨伞”继续前行,不多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我们所有人手上的雨具都被吹得拿捏不稳,唯有那把竹伞坚挺无比,就像个亭子一样竖立在两人头顶。

副县长笑着回头似乎打算和村民唠唠嗑,就在这时伞架却因为年久失修全部断裂了,竹片做成的伞遮顿时将两人上半身严实的盖于其中,这两人就像穿了一件斗篷,滑稽模样却也没人敢笑,但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然而笑声未落伞遮下忽然冒出一股白­色­的浓烟,烟虽浓但极为轻柔,出来就被暴风雨卷的没影,很快浓烟喷尽,有工作人员道:“赶紧把竹片掀开,这玩意份量不轻别压着人了。”

村长猛的一把抖开身上的竹片,怒喝一声道:“谁也不准上来。”一句话喝住了现场所有人,纷乱的人声忽然消失,大家甚至都静止了动作,眼睛齐刷刷朝村长望去。

只见两人都没动,僵立片刻村长身子先晃了晃,接着他缓缓转过身来,赫然只见他面部皮­肉­就像在蒸发一般,冒着细小的泡朝四周延展,而小水泡所到之处皮­肉­瞬间化为脓水,混合着血液大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很快他整张面皮的血­肉­化为乌有,而水泡继续往脖子胸口蔓延。

所有人都被骇傻了,悄无声息的呆立着眼睁睁看村长和副县长生生烂的只剩一堆骸骨,甚至连衣服都被腐蚀­干­净。

哗啦一声轻响,戳在原地的两具白骨散落在地,刚刚还鲜活在我们眼前说话的大活人转眼之间就成了一堆散乱的白骨。

如此恐怖骇人的场景摧毁了所有在场人的神经,几乎所有人都情绪失控的往村口跑去。

这两人死的实在太惨烈了,现场那可怕到极点死亡场景对于我心里的冲击是非常巨大的,难道这二人是被人蓄意报复?

但我知道更大的可能是凶手早离开人间,二人很有可能是被他的“遗物”所害。

125、猫脸老太

出了如此可怕的事情,我被吓的魂飞魄散,坐在屋子里觉得整个人肌­肉­都僵硬了。呆坐了很长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难道是我将厄运带给了他们?

廖叔道:“古老的村落里掩藏的秘密最好还是不要轻易碰触,真的是太可怕了。”

出了这件事后我们便设法坛给两位死者超度亡灵,到了傍晚老族长请我们吃饭,饭桌上他道:“我从小就听过天罗伞的传说,真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两位先生知道天罗伞吗?”

我奇道:“那把竹伞叫天罗伞?”

“没错,天罗伞又叫娘娘顶,传说是鬼王娘娘乘坐轿子的顶盖,这虽然是封建迷信的说法。但天罗伞是存在的,永安土工整日在土里吃食,古董器物自然不少见,当年我爹就说村子里有老人在外升棺发财时被被鬼王娘娘的天罗伞取了­性­命,我根本不信,现在看来他是知道村子里藏着这样一件杀戮之器的。”

“这把伞藏在木柱中本来永远不被人发现,没想到一场泥石流让其重见光明,或许这就是劫数吧。”廖叔道。

“是啊,劫数难逃,难逃劫数啊。”老族长连连摇头道。

就这样我们耽搁了两三天,但是也帮不上别的忙。于是在第四天的时候我们一早便起身朝通令而去。

因为我的身份如果从东营出发才是最安全的,哪里有从事海上走私的船。

通令在东北,而永安在南方,两地真正相距有十万八千里,我还是个通缉犯,途中艰辛自不必说,披星戴月足足开了一个星期的车子才算进入了通令境内。

此时已是晚上我们带着一身的疲惫找了家快捷旅馆打算休整一天然后再去东营寻找接头人入海。

刚要进房间我在他柜台前见到了几幅用草灰画出的灵符。而门框四周也有,与此同时我见到老板手腕上挂着红绳,这些细节都是辟邪的,难道这屋子里有邪祟?

廖叔显然也见到了这些情况,但他见多识广,根本懒得问就上楼了,我问道:“老板,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了?”

他愣了一下,想了想道:“没啥特别不顺心的事儿。您问这个­干­吗?”

看他的表情不像假装,我心里冷笑这指着屋里的灵符图案道:“这些东西不会是自然生成吧,你这儿有人做过法事啊。”

他这才恍然大悟道:“您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但不是我这儿闹怪事,而是整个通令闹了妖­精­,咱这有个老太太生前孤苦伶仃。只有一只狸猫与她做伴,死后被这只狸猫截了气变成了­精­怪。”

“哦,您能详细说说嘛,我对这个最感兴趣。”我顿时­性­质就上来了,也不困了,掏出烟散了一支给他。

这哥们绝对健谈,见有人愿意聊天顿时来了兴致,点着烟抽了一口随即摆出一副鬼鬼祟祟的表情道:“这事儿由三件怪事组成,第一件怪事是当时老太太左右邻居去看她时人还没断气,但送去的食物她一动不动可也没见老太太饿着。但是到了半夜,老太太房子周围的邻居总觉得周围有人轻轻走动的细微声响。”

“第二件怪事是周围方圆几里地,耗子都没了踪影,有人亲眼看见粮仓里的耗子白天搬家,成群结队,慌慌张张的跟逃命一样,不过年头里大家都不宽裕,要说耗子爷搬家那是好事,可还没来得及高兴,第三件事发生了。”

“第三件事就是:小孩子失踪了。开始是不到周岁的婴儿,等婴儿都没了,3,4岁的小孩子也开始保不住了,一时人心惶惶,都说是拍花党来了,大家到了夜里都把小孩子挤在中间睡,可到了天明一看,原本上了锁的门大敞着,床上的孩子已经不见了。这拍花党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上来锁的门的呢?

终于有细心的父母发现,孩子失踪后,打扫的时候在床下或者梁上的灰尘中发现了缠小脚的鞋印,古代的­妇­女都缠小脚,有人就怀疑是老太太养的狸猫披了死人皮在作怪,看上哪家小孩子,夜里提前窜进屋躲在床下或者梁上,等大人睡熟了下手,叼了孩子开门溜走。”

“怀疑归怀疑,谁也不敢就这么肯定,不过出了这么多诡异的状况老太太家周围的邻居有很多人都愁的睡不着觉,一天夜里距离老太太家最近的邻居守着自己孩子根本不敢睡觉,突然听见院子里有小孩轻轻一啼陡然停止,那家男人起先以为自己的孩子被叼走了,低头一看孩子好好的躺在自己脚边,不过孩子的啼哭声确实听的清清楚楚,男人起身悄悄在透过窗户玻璃窗监视,看见院子里月光下老太太象是抱着什么东西,轻轻闪进了柴房里。”

“男人吓的浑身­鸡­皮疙瘩直竖,但还是壮起胆子悄悄推开门,走到小屋子门前,猛一推门借着月光只见跪在柴堆面向墙壁的老太太慌忙卧倒,半边脸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男人,两人对视了很长时间,男人壮着胆子问道:“大妈,你身后那是什么?老太太一抬头,露出埋在枕头上的另半边脸,居然是半边毛茸茸的猫脸,血迹正沿着猫嘴边滴下来,对着男人­阴­森森一笑,发出了非常清晰的“喵”,而靠近墙壁内侧的则是一具被啃噬的血­肉­模糊的婴儿尸体。”

这哥们口才极好,故事说的抑扬顿挫,何处该急何处该缓无不把握的清清楚楚,让我有一种既害怕却又无法不听的自虐心态。

说完这段他笑道:“您呢也比害怕,这事儿也过去个七八年了,但是通令走夜路的人,晚上开店门做生意的,都会用一些辟邪的手段,甭管这事儿真假,反正小心点总没坏处,因为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老太到底有没有变出一张猫脸咱不敢瞎说一定就是真的,但这个老太太是真实存在的人物,她曾经生活过的旧居还在。”贞杂大血。

我一听兴趣就上来了道:“那老宅子真是猫脸老太的故居?”

“如果不是,以那处地段早就被开发商买下开发门面房了,还能到今天都荒废着?河通路可是咱们这儿最好的路段之一,那套房子前些年还真有外地的开发商来买过地皮,但买过后没多久这人就撤了,钱都不要了,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如果没啥问题他不动工修建新门面,把地慌着有啥意思?”

我道:“那么您或是您的朋友有见过它的?”

“迄今为止还没有见过,但是我知道它的巢|­茓­一定就在通令市内的某一处地方。”

“也未必,说不定这就是个恐怖故事。”我道。

他当然不会在这事儿上和我抬杠,连连点头道:“您说的对,封建迷信的东西要不得。”

我两哈哈一笑各自道别,我就回房睡觉了,推开门就见廖叔坐在房间里,我们是开了两间屋子的,见状我心道:廖叔进错房间了?想到这儿我有些不好意思道:“叔,我进错屋子了。”

“你没进错,否则如何开门的?”我看着手里的门卡,心想是这个道理,那廖叔是如何进来的?

廖叔点点头道:“我找你有事,刚才你和老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猫脸老太必然是惊诈了尸体的僵尸,串子,你知道这是老天爷送给我们的厚礼吗?”

我不禁脑子有些发蒙道:“叔儿,这事儿和咱们有啥关系?难道你准备替当地市民剿灭尸妖?”

126、寻找猫妖

“我们现在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管闲事,去找猫脸老太可不是为了驱邪镇妖。而是为了寻找子母­阴­怪,如果能镇住猫脸老太,从它尸体上熬出尸油来,这种东西是可以吸引子母­阴­怪的,如果它在附近周围,必然能感觉到尸油的气味。”

“明白了,您的意思是用这东西做饵,钓出子母­阴­怪?”

“没错,茫茫大海,找一个人根本就不显示。就算咱们能确定子母­阴­怪在幽王冢附近出入,也不容易找到,可如果有尸油为饵,甚至可以让它来找我们。”

“茅山宗的人懂不懂这个手段。”

“自然懂,但尸油也分等级,普通死尸上熬出的油没什么效果,这种诈尸怨念极强,如果能熬出尸油来,对我们必然有大帮助。”廖叔道。贞杂大巴。

廖叔的主意我当然是言听计从的,于是我道:“我听您的。”

“好,既然如此咱们今晚就去凶宅过夜。”廖叔道。

于是我们收拾了一应驱邪镇尸的器物。随后去了河通路上的那所猫脸老太生前居住的老宅中,其实整座宅子并没有多大,连院带房至多两百平米左右,可是铁栅栏却整整拉了十亩地之多,让整座房屋看来就像是一座悬在海洋中的孤岛,而且远观虽然保养如新,但走近仍能清楚的看见木屋上无数开裂的小缝隙。而且屋内也铺满了灰尘。

天长日久也没人管控,我们很轻松就翻铁栅栏进了老宅区域,随后又翻进了院子里,只见天井中摆着一副石墩石桌,门口正对面的围墙下有一排­鸡­笼,只是年代久远笼子里只有铁锈和灰尘,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在堂屋木床下的土地中居然有一具人体骨骸。

土层遮掩的并不完整,廖叔用堂屋里放着的木勺拨开浮土,随着露出的面积越来越大,不断有骸骨出现。共有六具之多,而从骸骨的大小判断,似乎都还只是小孩,看得人触目惊心,廖叔用手指夹起一撮泥土放在鼻子下闻,过了一会儿起身拍拍手道:“这土有一股极其强烈的酸味。是非常好的养尸地。”

黑漆漆的一片,­阴­冷的天空中风一阵松一阵紧,接着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屋内既无人也无灯,周围的一切静的让人发慌,就在此时我清楚的听到了一声猫叫,顿时吓的我屁滚尿流,循声望去只见小院的墙头上立着一直腰挂白绫的狸猫,黑暗的夜­色­中狸猫的双眼发出微微绿光,过了一会儿只见它一跃而下跑到我面前的土地开始刨土,廖叔心知必有古怪,于是带我躲到了一边默然无声的看着这只狸猫。

直到小雨停止它才算是浅浅挖了一片,忽然只见狸猫浑身长毛倒竖,整个背部也拱了起来,接着发出刺耳的叫喊声,伴随着它犹如哭泣一般的惨叫声忽然泥土中伸出两只雪白的手,接着一张半人半猫的诡异面孔从土堆中渐渐浮现出来,我能清楚的看见它两只眼睛里的眼珠能朝不同的方向转动,而一半猫脸满是­阴­森森的的诡异神­色­,一半人脸却十分悲哀,我吓的一阵激灵,摔倒在地。

廖叔道:“难怪这老太运气会差到这份上,房子建在养尸地是风水上的大忌,老太死后就被埋在了这里,当狸猫挖开了盖在她身上的土就尸变了。”

廖叔话音刚落又是一声猫叫响起,正是我们­精­神高度紧张时,所以连廖叔都吃了一惊,说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当我们听到这声猫叫时床底下的出现的猫脸老太和那只白颜­色­的狸猫忽然都不见了,只见十几只皮毛各不相同的猫出现在了墙头之上。

为首的一直大黑猫毛­色­油亮,身躯雄壮,一双眼睛如寒星一般­射­在我的脸上,神情警惕的瞪着我们片刻后便跃下墙头,它消失后其余的猫也都跟着跃下墙头,我道:“这些猫来的古怪。”

话音未落我忽然发现月光洒落的庭院中出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其头部虽然只是黑乎乎一团,但两边细长的胡须却看的清清楚楚,我立时汗毛倒竖,可是前后左右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猫脸老太的踪迹,再看地下的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刚才究竟是我的幻觉还是真的看见什么东西了?想到这我不禁有些糊涂。

“确实有一道鬼影,你没有看错。”廖叔道。

“这么说刚才猫脸老太确实在我们周围?”

种种不寻常的迹象表明这里确实有不寻常的东西存在,忽然屋子里传来一阵古怪的“咚、咚”响动,虽然声音不响,但很有节奏,就像是人走在木质楼梯上发出的声音,我们顿时紧张起来,廖叔双手一翻变多了几道灵符。

我们聚­精­会神的盯着屋内,只见火光一闪居然点亮了一根蜡烛,有了光线我能够清楚的看见一楼的景象,只见堂屋正中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因为年代久远,纸片早已泛黄,而周围边角也翘起来不少,图画下方则是一张四方整齐的梨花木桌,两张主坐摆的整整齐齐,而在烛火的照耀下一张­干­瘪枯黄的老脸出现了,透着森森诡异之气。

接着那张半鬼半人的老脸缓缓下了楼,走到门口就在我随时准备动手降妖除魔时,这张­干­瘪的老脸从屋里伸了出来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

声音苍老听来并无任何异常,又或许是距离变近,看的更加真切的原因,这张看来表情­阴­森的面孔此时看来并无任何异常,只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老太太面孔,可是在猫脸老太曾经的屋子里为何会出现一位老人呢?我的警惕心并没有因此而放松道:“老人家,这可不是私房,您怎么会住在这里?”

老人对于居住的庭院中被挖出骷髅并不奇怪,她叹了口气道:“住在这里当然是因为没有房子,否则谁会住在这种地方呢?听你们口音不是本地人,这里可不是找便宜的地方,小伙子们,听大娘一句劝,赶紧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她话音未落忽然我隐约看见漆黑的二楼楼梯处似乎有人影晃动,这又让我疑心顿起道:“老人家,您既然知道这里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可是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人似乎苦笑了一声道:“我刚才说过了,哪怕能有一点希望我也不会住在这种地方,你们还年轻,当然不会和我一样走投无路,所以赶紧离开这里,正经找份差事,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她这一番话说的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意思,可就在这时楼上忽然传来咕咚一声,接着又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声音似乎是一个三十四岁的中年女­性­所发出的,我立刻绷紧了刚刚才放松的神经道:“这时怎么回事?”

老人的神情似乎有些慌张道:“小伙子话我只能说道这份上,听不听可就在你们自己了。”说罢她要关门我却一把抵住门口不让她关上,老太太也不及和我较劲,转身朝楼上而去,我也跟了过去,可是上到二楼我顿时愣住了,只见不大的一片屋子地下摆放着四堆破被絮,我这才注意到老人身上穿着的就是一堆用各种破布条拼成的衣服,而除了老人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和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中年人仅看外形就知道肯定患有­精­神类的疾病,只见男人瞪着眼睛呆呆傻傻的望着我们。

127、猫脸老太的真像

女人似乎是摔了一跤,坐在地下揉着脑袋一会哭一会笑,只有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苹果瞪着一堆圆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的望着我们。

这似乎是一家四口,他们身上穿着极其残破的衣物,只有孩子穿的“最好”是一套皱巴巴的衬衫,我和廖叔都不明白这里究竟是怎么一会事,明明是猫脸老太生活的鬼宅,怎么会有这样一家四口人生活其中?只见老人将蜡烛Сhā在桌子上替女人揉着脑袋道:“我让你不要乱走,偏不听话,这下吃了亏以后还听话吗?”

这个脸上已有皱纹的女人却如孩子一般满眼含泪的点点头道:“疼、好疼。”

这时小男孩也走到女人身边依偎在她怀里将苹果放到女人的手上,老太太一把将苹果夺过来递给男孩道:“这是­奶­­奶­给你的礼物,你妈妈也有不用你给。”

这时女人忽然如孩子一般放声大哭起来道:“我没有。我要。”恍若不懂事的孩子和别人争抢零食一般。

男孩又将苹果塞入女人的手里,冲着老人笑了起来,神态既可爱又懂事,让人从心底升起一股怜爱之心,可是我心中的疑团越积越大,忍不住问道:“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贞每序划。

老人苦笑了一声道:“之前我也说了,只要有一点办法谁会住在这种地方,我的孩子在三十岁上得癌症死了,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孩子死后老头为了赚钱还债去工地打工结果被水泥板砸死了,家里的亲戚算是不错,欠的钱都让我不用还了,可我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如何养老呢?”

“后来想到自己的情况可猫脸老太很像,­干­脆就住到了这里,反正早就不想活了,结果一住就住了十年,这一对夫妻我遇到时就象现在这样疯疯癫癫的睡在大马路上,没人管没人问的,当时这女子还大着肚子,我可怜他们便带来了这里,后来生了孩子,不过对我这个孤老太太而言。年老之后还能有一家人陪伴,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这个情况实在出乎我意料之外,没想到猫脸老太的故居中居然会住着四个无家可归的人,而且一住还是十年,想到这我不禁奇道:“老人家,这屋子你住了十年什么情况都没有遇到过?”

这时女人已经靠在老人的怀里睡着了,老人道:“其实一进院子我就知道你们是来­干­啥的,可我还是想劝你两一句。有些钱不赚的好。”

“您是担心我们非那老妖怪的对手?”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这么些人都是有准备而来的,猫脸老太再厉害也不是神仙,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赚这种钱,因为丧良心。”

我实在没想到老人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老人虽然年纪已老,情绪上不会再有年轻人那样的大起大落,但虽然看似很平静,但那种气愤的心里还是让人感受的清清楚楚,我道:“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阻止我,难道仅仅是因为您需要住在这栋房子里?”

“即便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因为你没有体会过悲惨的生活,但是猫脸老太有,当然不光是我和它,一个小小的通令你知道有多少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吗?他们都住在什么地方?当你见过这些人后就会知道杀死一个猫脸老太是无法解救任何人的,而你帮助的其实是一群根本无需帮助的有钱人。

我实在无法理解她说的话,当下皱着眉头道:“老人家,您能说的更加具体一些吗?我觉得一个僵尸在人们居住的城市里兴风作浪,靠吸人­精­血为生,这种怪物不除,谁能过的安生?”

“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就可以在猫脸老太的故居里生活了近十年?在这期间我和我的家人不止一次被那些房地产开发商赶出屋子,差点冻死在街头,如果我们死了,害死我们的绝不是猫脸老太。”

我道:“您的意思是猫脸老太对于您这样生活并不是太如意的普通人群威胁并不大?”

老太太没有说话,眼眶里似乎有泪花闪动,她轻轻将女人放在地铺上,盖好被子道:“小伙子,你定是从小衣食无忧的长到今天,现如今大楼越盖越高,很多人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可无论有钱人再多,总有穷人的,那些又脏又乱的桥洞,只存在于地下的腥臭潮湿下水道,无论那些地方条件多恶劣总是有人住在其中,住在高楼大厦里的人是不会去关心他们的死活,可是你知道在通令这个地方,很多像我一样的人,当自己再也不能靠劳动去换取食物,我们又是如何生存的?”

我刚要说话,只见木窗棂的缝隙处人影晃动,接着一张猫脸赫然出现,我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就要从口袋里掏镇尸符箓,廖叔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摇了摇头。

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猫脸老太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一半人脸一半猫脸,而是长了一个硕大的狸猫脑袋,只见它目光炯炯的在我们每个人脸上都凝视片刻,接着伸手丢进来一串用绳子串着的咸­鸡­腿,和一大袋子馒头,接着那张可怕的猫脸便消失在窗棂之上。

本来以为寻找猫脸老太将会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没想到它的行踪居然在我们刚行动不久便完全暴露了,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猫脸老太在这个老人的口中完全是另外一种行为,和旅馆老板说的完全不一样,以我亲眼所见老人所言才是猫脸老太真实的行为特点,真实打烂我脑壳也想不到这个已经成为­精­怪的人居然一直在给这些生活穷困潦倒,丧失了行为能力的人提供给养。

难道僵尸里也有充满爱心的“僵尸”,想到这里我不禁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只听廖叔道:“也正常,猫脸老太生前确实孤苦伶仃,可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它在死后才会有这样的行为,你让一个生前锦衣玉食的人死后忽然变成了一个能体恤穷人,并为之付出的­精­怪,这才是根本说不通的。”

只听老人又叹了口气道:“小伙子,这可是你亲眼所见,这个有钱人眼中的索命厉鬼,其实是让我们活着最重要的人,对我们而言称它一声恩人都不为过,不光是我,通令最大的下水道里住着的那些人,食物也都是由猫脸老太提供的,你杀死了它就等于杀死了我们所有人,所以我求求你大发慈悲吧。”说罢老太居然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正要扶起她,又听老太道:“我死了没什么可惜的,可是这个孩子由谁去照顾,是让那些开发商大老板?还是别的什么人?小伙子,你能想到这个孩子将来的出路吗?”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位老人,当然和她所猜测的不同,我杀死猫脸老太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为了那块玉佩,如果就这么放手一切全功尽弃,想到这儿我真觉得进退两难。

想到这儿我道:“我觉得可以找当地民政部门解决这些事情,我不相信一具僵尸能办成的事情,人会做不了。”

廖叔笑道:“如果这些事情是人能解决的,你今天还能在这恐怖的住宅里见到这些无家可归的人?还会有人住在下水道里?还会需要一个成了­精­的僵尸替他们运送食物吗?”

“那怎么办?如此看来这件事要无解了?”我道。

128、出海

“猫这种动物通过法术手段可以养成猫鬼,这在唐朝的后宫里是非常盛行的,因为猫这种动物虽然生­性­比较­阴­沉。但并不是一个善于作恶的动物,猫鬼极其忠于自己的主人,誓死不渝,狸猫是老太身前所养,它宁愿成鬼也要和在一起,而老太生前穷困潦倒,在她残存的意识里对于那些和她命运相同的人必然带有同情心,所以老太尸变之后能有这种行为也属正常,就像人分善恶,僵尸必然也有善恶之分。”

“廖叔。如果确实是这样,这猫脸老太还能……。”

廖叔笑了道:“人生哪有那么多的一帆风顺,你和铜矿铁尸不也经历了一场大战吗?只是这次的战斗需要的是你睿智的抉择,或是始终伴随着你的好运气,或许这次好运气垂青了咱两呢?”

听了廖叔的话我心境为之而开,于是上前扶起老人道:“老人家,这么多年来都是靠猫脸老太给你送食物的?”

老人道:“是啊,没人知道这个秘密,只有我们这些受过它恩惠的人才知道,我们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够报答它,可也知道人鬼殊途,我们不会有这个机会,它也不需要我们的报答,所以今天就算是我求求你放过她吧。

我叹了口气道:“老人家。你应该知道即便我今天不动手,后面还会有人来做这件事的,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老人苦笑了一声道:“我们这些人除了一条烂命,什么都没有,所以也不害怕失去什么,如果真的有人来非要杀了它不可,那我会第一个站在猫脸老太身前,如果要动手就先杀死我。”

话说到这份上我知道无论如何不可能杀死它了,或许这就是命吧,想到这里我只能叹了口气。掏出身上所有的现金递给老人道:“您放心,我不是畜牲,这些钱您先拿着,等我将来赚到钱了在来解决大家遇到的困难,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不过这块地方位置极佳,只要是做房地产开发的没有不想着这块地的,所以在我们之后肯定还会有人来。老人家,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另寻它处居住,带着猫脸老太离开这里。”

老人微微笑道:“我们随时可以走,但是猫脸老太的家人全部都在这里,它做人时的记忆也留在了这里,所以肯定不会走,我已是风烛残年,活一天算一天了,但是只要我在就绝不会让那些人害了老太。”

我道:“得谢谢您,我其实有个朋友也是世人所谓的妖魔鬼怪,但对我而言却是最好的朋友之一。他不会有害我之心,和他在一起我感到非常安全,所以在我心里人和妖魔鬼怪根本上是相同的。”

老人满脸皱纹终于舒展开了,笑道:“年轻人,能这么想说明你心中有善念在,这样的人永远是不会做坏事的,老天会保佑你的。”

走出这间屋子我问廖叔道:“叔,咱们就这么算了?”

“是啊,除此以外还能怎么办?有些事情是没法勉强去做的,只能但愿但愿子母­阴­怪也能像猫脸老太一样是个好鬼。”说到这儿廖叔露出一脸无奈的笑容。

虽然猫脸老太的行为让我对这些怪物有了另一种认识,不过我心里也清楚寻找子母­阴­怪是最困难的,因为大海和陆地根本就是两回事,我丝毫没有出海的经验,更不用说在茫茫大海上搜寻一个僵尸了,想到这里我直挠头皮,不过该面对必须面对,这次我们没有退路。

廖叔对我道:“串子,你看茫茫海洋,一旦我们踏足其中其实和一片树叶没有区别,大海让我们生就生,让我们死只要来一场风暴必然没有活路,说实话你怕吗?”

“怕,其实我有恐水症。”

“我也有,其实我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赌,我从来没有和人打过赌,但这次我得和自己赌一把,如果胜了,我就能得到属于自己的生活,如果败了就要付出生命,所以对我而言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叔,无论如何我都跟着你,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廖叔点点头道:“串子,这次咱们好好配合一次,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我们一路朝东营方向而去,其实从东营进入南海并不是我们寻找子母­阴­怪和幽王冢的最佳路径,只是因为接应我们出海的关系在东营,出海可不像在大陆城市间走动那样简单,有很多手续需要办理,而且船员也是一种非常专业的技能,需要雇佣专业的人来做这件事,这一切都需要靠得住的关系帮助我们,万幸的是洛奇在人脉上有很强的关系,所以很轻易的为我们找到了出海的船。

船长脚曲天明,但船员都称呼他曲带鱼,据说是因为他水下能力超强,潜水游泳的速度比带鱼都快,老曲是否真的能游过带鱼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船长,得到了七天内的气象资料后老曲便带着我们“扬帆远航了。”

我们所乘坐的是一艘中等型号的渔船,不过老曲并不是渔民,这条船也是他租用的,因为在这个季节出海渔船的手续是最简单的,而且遇到的麻烦也最少。

而我们此时处在的气节也是夏末时分,相对而言海上风暴出现概率不大,也是南海海况相对比较稳定的时期,甚至廖叔还得到了一张施浩浩提供的航海地图,老曲和他的副船长仔细看了看道:“这路线和联络人说的不太一样,我以为是去中沙群岛,怎么又变成去东沙群岛了?这话咱们可得说清楚,地图上标识的区域理论上是我们领海,实际管辖权的可是别地儿人,万一被阻拦我可掉头就回来。”贞每序号。

“您放心吧,让您去总是有路走的,否则不就成了穷开心吗?”我自信的道,在我心里世上没有廖叔办不成的事儿。

幸运的是虽然我有恐水症,但并不晕船刚刚出海那两天我看什么都新鲜,只觉得一叶孤舟漂浮在蔚蓝广阔的海面上,看蓝天中的白云袅袅如烟,夕阳中的飞鸟悠悠穿梭,真是“江山如画、美不胜收”。

可是两天后我便觉得有些无聊了,因为整日除了看风景没其他事可做,而渔船也不可能配备什么娱乐设施,所以我每天的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站在船头看海里时不时出现的各种鱼类,经常可以看到庞大的鱼群跟随在渔船左右,所以新鲜海味随时随地都能吃到,而不需要食用老曲他们随船携带的腌制食品和方便面,也算是“海神娘娘”特别照顾我们了。

这是唯一让我感到高兴的事情,不过总的来说我们的船上生活是平淡而悠闲的,但是这一现状在出海后的第七天便被打破了,当时我正在睡午觉,忽然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给惊醒了,只见几名船员着急忙慌的在船上来回跑动的收拾东西,我迷迷糊糊的走出船舱道:“怎么了?”

老曲道:“前面有个风暴区,我们的船即将通过那里,得做好迎接暴风雨袭击的准备。”我立刻清醒过来,走到甲板朝前方望去,只见空旷的海面前方一处巨大的乌云清晰的出现在晴空万里的海面之上,就像是一个阳光充足大房里独有的黑暗的房间,虽然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却真实的存在着,而在那片巨大浓厚的云层里不时有巨大的闪电划过天际,云层下的海水也是波涛起伏,犹如开锅的水一般。

129、海上风暴

那场面除了常年厮混在海上的水手,对于我们这些常年生活在陆地的正宗旱鸭子而言,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景象。基本可与末日景象划上等号,我立刻找到老曲道:“这么大的暴风雨咱们非得从中穿行吗?我觉得实在太可怕了。”

老曲倒是非常镇定道:“我不下数十次在台风区穿行过,这种程度的风暴除了能造成一定的颠簸,不会有大的风险,如果绕行我们至少得增加一个礼拜的行程,你们耗得起我可耗不起。”

我道:“可是前方的风暴区看得如此清楚,为什么非要冒险航行呢?实在不成咱们下锚停船等这片风暴过去再继续前行呗。”

老曲呵呵笑道:“你这话一听就是外行说的,下锚得等到进港后再说啊,否则以南海平均水深一千二百多米,我得准备多长的锚链?而且这个风暴来的很不寻常。因为在这个季节海面上很少有风暴形成,而且我刚接收到的气象资料也没有侦测到这股风暴,所以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就是片海市蜃楼,这种景象不仅仅存在于沙漠中,大海里也是经常可见的。”

我道:“既然这只是幻象,你为什么要让船员收拾甲板上的杂物呢?”

“出海了总得万事小心啊,我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你们考虑,小心使得万年船吗,你就放心吧,我可不是刚刚见水的雏儿。”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他只得作罢,进了船舱却觉得坐立不安,便又回到了甲板上,此刻甲板上的杂物已被清理­干­净,我站在船舷看着远处的风暴区。怎么看都不像是海市蜃楼的样子,而且过了几个小时后随着航行的距离接近我明显感受到了气温的骤降,而风速也逐渐变的强烈,桅杆上的风向标从一开始的平静逐渐两边晃荡,接着开始转圈。之后转圈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一阵阵潮湿的海风不停的吹拂在我的脸上,这种感受可不是幻象所能营造出的,之后海面上震耳欲聋的响雷声滚滚传来,我再也无法忍受扭头又去了驾驶舱。只见老曲两只脚翘在方向舵上。嘴里叼着一支烟专心致志的看着一本黄|­色­杂志,边看嘴里便道:“美国娘们胆儿真大。”

“我看再大也没曲船长胆子大,明明知道前方就是风暴区,却偏向虎山行。”

他抽空看了我一眼笑道:“你们刚出海的人胆子就是小,这点毛毛雨就让你退怯了,真要是这样你就不应该出海啊?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才是最安全的。”

他话音未落只见一滴水滴在了驾驶舱的玻璃窗上,接着渔船便驶入了一片倾盆暴雨中,玻璃窗上顿时形成了一片水幕,阻挡了我的视线,与此同时船体开始有了较大副度的摇摆,老曲呵呵笑道:“你进来的还真即使,要不然转眼就是一只落汤­鸡­了,可惜今天晚上没鲜鱼吃,只能泡面条了。”

没想到他还惦记着晚上吃什么,我气的头晕脑胀道:“曲船长,咱们所有人的­性­命都在你手上握着呢,麻烦你能不能稍微重视一点。”贞介扔划。

“哥们我说你能不能别质疑我的决定,我在海上混了二十多年,什么状况没遇到过,要是连这点把握都没有还能吃这碗饭吗,要不然这船归你指挥,我就负责驾驶成吗?”

面对这样一位如此自负自大的船长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船体的颠簸越来越大,老曲道:“我建议你最好找个固定的地方坐下,在这种环境下摔倒想爬起来都不容易。”无奈只能固定的椅子坐下,握住倚靠。

雨水越来越大,虽然我们以无法看清楚周围的状况,但明显变暗的环境,和越来越频繁出现的闪电都说明我们正在接近风暴区,老曲终于扔掉了手里的黄书,开始认真­操­控海船,我忍不住道:“还以为你准备让船自己飘过去呢?”

老曲嘿嘿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为了这点风暴绕路吗?”

“你胆子大啊,见多识广呗。”我讥讽道。

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道:“你说的还真对,我经常和这种恶劣天气打交道,斗争了几十年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绝不要在它的面前退缩,八五年我们三艘船通过东海时遇到台风,按照航行的方向是处在风暴中央,当时另两艘船都要绕行,可我师傅没­干­,他说的道理很简单,海神要你船翻,你越躲他越要找到你,而当你毫不退缩,他就会知道你这个人不好惹,主动给你让路,结果那场风暴真的快速偏移出了我们的航道,结果那两艘绕道的船没一个回来,只有我们回到了港口。”

我叹了口气道:“按你的意思就是生死天注定了?”

“没错,我这个人信命,而且这股风暴来的很古怪,这片海域我走了无数次,从来没在这个月份遇到过风暴,所以确实证明了我的观点,风暴是跟人走的,他要是看中你怎么绕都绕不开。”

我也无话可说只能任由他了,很快船体的颠簸更加剧烈,接着一阵阵的海水盖过船身不停的砸在驾驶舱上,冰冷的海水不停从门缝中挤入船舱,瞬间就弄湿了地面和我的身体,而经验丰富的老曲早就换上了一身帆布海员服,看来他故意不给我支招,让我吃点小亏。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自己要吃的可能不是小亏了,因为那些扑面而来的海浪已经剧烈到随时可以将船压入海底,或是掀翻的程度,感觉就像是坐上了过山车,突然往上升起、又突然向下俯冲,接二连三毫不停歇,我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漂浮在半空,极度紧张下胃部一阵阵抽搐,第一次有了晕船的感受,这时老曲也不在自信,紧紧的握住方向舵,尽量保持船体的稳定,避免翻船之祸,可我们此刻就像暴风雨中的一片树叶,根本不可能安排自己的命运,他这不过是徒劳之功而已。

我内心极度郁闷,大声道:“你还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现在不是讨论对错的时候,咱们得齐心合力活着从这里出去。”

话音未落一个大浪铺天盖地朝船体打来,只听哗啦一声驾驶舱的玻璃居然被打碎了,或许正如老曲所言:生死天注定。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从他脖子上的大动脉滑过,只见一股暗红­色­的鲜血才迸­射­而出,便被涌入的海水完全掩盖不见,而当这股海水退出驾驶舱,里面连半点血迹都不曾留下,只有老曲的尸体摔倒在地随着船体颠簸的方向在地下四处滑动着。

这对我而言可是最黑暗的时刻,没想到灭顶之灾如此轻易的便降临在我面前,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一把握住方向舵,保持住方向还没等我站住了便透过已无玻璃的观察孔看见又是一股巨大的海浪兜头而至,那恐怖的场景让我觉得万念俱灰,只能闭目等死了,接着只听哗啦一声大响,只觉得周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震动,接着我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已经处在了一团海水的裹挟中,惊慌失措下我张嘴喊救命,又苦又涩的海水却立刻填满了我的嘴巴,接着又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朝水下压去,我只觉得胸口简直要被挤爆了一般,一口气没吐出来,顿时被憋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海水给呛醒了,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黑压压浓密的云块,不过海面上却已风平浪静,我这是在哪儿?想到这个问题心里不禁一阵害怕。

130、幽灵鬼船

赶紧坐了起来只见身周全是破裂的船体残骸,而我和廖叔包括几名船员都坐在一艘不大的救生艇里,所有船员包括两名“乘客”。只有对运气最自信的曲船长死了,其余都活着好好的。

之后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渔船在巨大的风暴里被巨浪撕成了碎片,万幸的是水手们十分团结,大家齐心协力,最终自救成功登上这艘救生艇。

不过虽然我们得救了,可生命依然无法得到保障,因为所有的给养全部在风暴中丢失了,即便我们能捕食鱼类,可饮水却成了无法解决的问题。而且海面上又生成了浓重的雾气,不停吹过的潮湿海风和云层里隐约闪现的闪电似乎证实着暂时停歇的风暴随时可能会重新出现。

我抱怨道:“什么屁事情都给我们遇上了?真是倒霉透顶。”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阵嘎啦啦金属摩擦的巨响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震得所有人耳膜隐隐作痛,我们面面相觑,四下张望着,可除了一团团的浓雾,其余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正在我们满心狐疑时,只见正前方的雾团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猛然间一艘巨大的三角形船头穿破浓雾笔直的朝我们冲来,只见它锈迹斑斑的铁壳上巨大的船锚悬挂于半空中,黑黝黝的铁锚比一艘小型战斗艇还要大一些,正是不断晃动的铁锚和船体的摩擦发出的响声,因为距离实在太近根本容不得我们调转方向。眼睁睁看着这艘巨大的铁船撞上了我们栖身的木船上。

让人没想到的是救生船的“质量真好”,居然没被撞散架,只是被铁船抵着向后倒退而去。

我们扯着嗓子喊“救命”,很长时间却连个张望的人都没有,水手气恼的道:“这帮人肯定是被风暴吓的不敢露头了。真是一堆怂包。”贞介讨扛。

我道:“别管人胆子大小了,咱们得想法子上去,万一再有新的风暴生成,你我非死在海里。”

“上船容易,这种吨位的船舶一般在两侧和尾部都有旋梯。我们可以通过旋梯爬上去。”

既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们立刻行动。用船桨抵住船头偏离出角度,很快救生艇就滑到了大船右侧,只见庞大的船身一点点从我们面前移动而过,很快我们便看见船身上的旋梯,水手将木匠塞入旋梯一截空间里,固定后用力握住桨身,这样等于将救生艇固定在大船之上跟随前行,我们则依次通过旋梯爬上船身。

因为雾气实在太大,我们在船上根本无法看清楚状况,又不敢贸然乱动,只能大声道:“有人吗?我们是遭遇风暴的船员,感谢你们的帮助。”喊了很长时间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一名水手走到我身边低声道:“这船有点古怪,我看还是回去的好?”

“你说的简单,可是救生艇早就不知飘到哪儿去了,难不成我们在这片海域游泳泅渡?”因为老曲的自负导致了这种局面,让我对别的水手也是极度不信任。

水手并不知道我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他,进一步解释道:“这船根本就没有发动,完全是依靠洋流飘动,我想没有任何一个船长会在风暴区用这种方式行船的。”

“你知道咱们为什么会进入这片区域?就是你们那个倒霉的曲带鱼扯什么富贵生死天注定,结果呢巴巴赶来送死,这种人能遇到一个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信立马还能在遇到一个,人家这么做肯定有人家的道理。”我没好气的道。

水手叹了口气道:“船长确实是一个很相信宿命的人,但他的运气一向很好,所以总觉得自己驾驶的船翻不了。”

“是,那船确实没翻,那船只是被海水给打碎了,运气好也不能如此挥霍,这不是纯粹有病吗?”我正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却见眼前一亮,大铁船已经驶出了大雾区,也驶出了风暴区,行驶在我们来时的航道上,这真是非常神奇的海上景­色­,一边是乌云压顶,雾气重锁的海况,一边是晴空万里,平滑如镜的海况,两种极端的环境同时出现在同一片区域中,真是:向前一步海阔天空,向后一步万劫深渊。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略带海腥气的微微海风道:“咱们先找到船主人说明情况,别被人当我们是海盗了。”

只听一个水手道:“估计是找不到船长了,这艘船有大问题。”

我半信半疑的道:“你别是神经过敏吧,我们牢牢的站在这艘船上,能有什么问题?”

水手向前一指道:“你们看那里。”我们顺着他手指方向望去只见船体使用蓝白二­色­所漆,从形状和船上所有的工具来看看应该是一艘大型捕捞船,首舷处清楚的刻着“怒犳040030”不过船体锈蚀严重,但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船体老化,而是首舷处白­色­的护栏上星星点点缀满了红­色­斑块,如果这是鲜血那问题就严重了。

于是我们警惕的向前走去,到了从主甲板处眼前的一幕差点没让我吐出来,只见从我们立足之处到驾驶台约二十米长八米宽的船首区域布满了根本辨认不出只是一堆堆碎­肉­的尸体,所以能够分辨出这是“尸体”,是因为一些人体器官散落其间,至少不全是一堆堆的­肉­末,而绝大部分器官已被海水冲洗的毫无血­色­,隐隐发白,驾驶台的外部舱壁上则布满了呈喷­射­状大块的血渍,天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场景就像是传说中修罗场,惨绝人寰。

“这是一艘幽灵船。”水手几乎都要哭了。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遇到幽灵船,之前在恶魔岛也遇到过一次,但后来证明那艘船是人为假造的幽灵船,难道这次真让我遇到了一艘实实在在的幽灵船?

我对于幽灵船还是有所了解的,这是一种在海上嗖呼出现,又悄无声息消失的鬼船,海上发现幽灵船的情况并不比陆地目击ufo的概率低多少,绝大部分海域都有船只目击幽灵船的记载,只是没想到自己生平居然能有机会亲自乘坐其上。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反而冷静下来,沉声道:“无论如何咱们得搜寻一番,如果真有鬼神存在那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但别被人给害了。”听我这么说所有人都鼓起勇气先将上层甲板包括驾驶台里外搜索了一遍,接着下去了二层甲板,三层甲板,直到厨房、水手房、轮机舱船体内每一个房间甚至角落都走了一遍,却发现一切物品摆放都仅仅有条,除了没人并没有任何异样,似乎在这场厄运中所有人都是在瞬间便失去了生命,没有丝毫反应的时间,甚至连逃离第一作案现场的时间都没有,唯一的好消息是储藏室里的水和食物也没有受到损坏,好好的堆放在一起,足够我们用一段时间了。

饶是如此三名水手仍旧吓的浑身发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喃喃自语道:“难道遇到了子母­阴­怪?”

一名水手略带颤抖的嗓音道:“子母­阴­怪是什么东西?”

我摆摆手道:“这东西和你们没关系,这片海域有没有名称?”

水手道:“这片海域已经靠近东沙群岛附近了,按理说应该会有海警在此地巡弋,而且他们的雷达肯定能侦测到我们所在的方位,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来检查,这本身就很奇怪。”

131、脱离鬼船

我道:“会不会是闪电造成的电磁辐­射­­干­扰了雷达的工作,所以他们没有发现我们?”

“这是不可能的,否则海岸警卫队如何在恶劣天气对失事船只进行救援呢?这片海域肯定是闹鬼了。”话音未落船体一震。接着开始变的倾斜,我们所有人猝不及防纷纷一跤摔到在甲板上。

如果说小渔船是因为遇到了海上风暴以至被风浪撕碎,那么在风和日丽的海面上为什么会导致翻船?虽然身体还未接触到海水,不过我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不光是船体的倾斜,整个船身也发出喀拉拉的声响,这是铁锚摩擦船身所致,我们所有人都紧紧抓住各自身边的物体,只听一个水手大声道:“沉入水中一定要深吸一口气,大船下沉时造成的漩涡会将人拖入海底,到时候尽力往上游。”

我苦笑道:“我连狗刨都不会。根本做不到你说的行为。”没人说话了,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自己都未必管得了自己,更不用说帮助他人了。

我只觉得船体倾斜的越来越厉害,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翻船,心里只能乱喊“菩萨保佑”了,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祈祷起了作用,船身忽然就恢复原位了,接着继续平稳前行。

这下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试探­性­的微微挺直身体,没觉得丝毫障碍,又扶着桌子站了起来,道:“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

几名水手也是莫名其妙,我们平复了一会心情走出船舱,顿时就明白刚才为何会发生那种情况。船身之所以倾斜并不是因为要翻,而是来了个“急转弯”,在驶出那片风暴海域不久又掉头回去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难道那里面有一种­肉­眼看不见的牵引力,让过往的船只无法脱离其控制,只能在其中来回的穿行?我对水手道:“咱们得驾驶这艘船,不能任由它自己漂浮,天知道我们会被带到什么地方?”

我一句话提醒了他们,急忙赶去了驾驶舱,没想到打开门后赫然见到一具高度**的尸体趴在船舵中,他两只手穿过舵的缝隙处,所以被挂住无法摔倒在地,而脸和身上的­肉­已经烂成半脓水的状态。滴落在舱板上,那股扑鼻而来的腐臭气息被我们闻个正着。这下我再也忍受不住,扭头跑了出去站在船舷处大口吐了起来。直到把黄胆都吐出来才止住。

只见船身很快便驶入浓浓的雾气中,我目不视物也不敢乱走都,牢牢抱住船舷的护栏一动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只听水手喊道:“这艘船根本无法发动,启动开关失效了。”

我问道:“既然无法启动,这艘船是如何掉头的?”

“谁知道呢?这根本就是一艘鬼船。”船员给了我答案。

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我们就像是无助的婴儿,只能任凭老天爷处置了,不过我们也不是毫无生机,毕竟船里还有水和食物,足够我们撑很长一段时间,而此地也不算是情况复杂的海域,我可以肯定就在这艘船不远处便会有渔船作业,只是无线电没有信号,我们无法传递信息,但只要坚持一段时间肯定会遇到船只。

或许是我们的厄运总算到了头,虽然上了这艘可以自己改变航向的鬼船,可在这之后并没有遇到风暴,而浓重的雾气到了晚上反而渐渐散去了,为了避免“闹鬼”,我们便开始着手收拾甲板和驾驶舱里的尸体,虽然我知道有些不仁道但还是将它们抛入了海中,不过在收拾驾驶舱里对残骸时我仔细看了看问廖叔道:“叔,你看这些死亡的尸体有没有什么发现?”贞引役划。

廖叔道:“刚进驾驶舱第一眼我就觉得不对劲,因为这具尸体身上没有衣服,身体会腐烂,但衣服肯定不会腐烂,所以除非这人死前光着身子驾驶轮船,否则身上应该有衣服存在。”

“其次就是这个破碎的驾驶舱瞭望孔和正对面墙壁上的凹当,从尸体体内­祼­露出来的骨头上有明显的断裂来看,这人似乎是被一股极大的力量从驾驶舱外丢进来,首先他撞碎了玻璃,接着又撞在了对面墙壁上,强大的撞击力又将他弹到了船舵上,可是驾驶舱和甲板的垂直距离至少有七八米,可是此人的撞击痕迹却是成直线飞行,难不成有人在甲板上举着他一跃七八米高然后扔进了驾驶舱内所致?我相信有的人肯定具备这样的能力,问题是这艘捕捞船上为什么会有能力异常的人存在?”

廖叔的分析很有道理,我走到那处凹当口伸手按在上面,忽然只听一声玻璃的脆响,接着又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飞进来撞在此处摔倒在船舵前,只是船舱外也是一片浓雾弥漫,我根本看不见任何事物,只能看见这个浑身犹如在硫酸中泡过人躺在地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痛苦的呻吟声,很快便气绝身亡了。

这人的死状惨不忍睹,真不知道这艘船上到底发生了怎样可怕的事情,可是凹当所存在信息只能是此人接触后发生的事情,想要了解之前发生的一切必须和那具高度**的尸体接触,想到这我忍不住又是一阵作呕,不过即便想这么做也没有机会了,因为那具尸体已经被丢入海中。

由于全船断电,我们无法抽水只能靠铁桶打上海水冲刷甲板和驾驶室里的血迹,等一切弄好已是深夜,虽然大家肚子都很饿,但没人吃得下东西,过了一会儿在远处的海面我看见有明显的光源闪烁,心里又是一阵紧张,难不成又遇到什么怪物了?

几名水手见了却异常兴奋的拥抱在一起大声喊道:“航标,终于看到航标了。”

“航标”二字对我虽然不是完全陌生的单词,不过也没有明确的概念,便问道:“航标是什么东西?你们看见它为什么兴奋?”

“航标是航道内的标识物,能看见它最重要的一点在于证实我们行驶在一段正常的航道内,而非莫名其妙的海域,既然是正常的航道,我们肯定会遇到别的船只。”

听他这么说我也暗中松了口气,于是安排岗哨我们轮流值夜,观测可能遇到的船只,或许我们的坏运气完全到了头,第二天中午便有水手在监视台上发现了船只,我们无法用无线电与之联系,急的抓耳挠腮,廖叔道:“找一个皮椅,在甲板上烧了。”我们依言而行,很快只见浓浓黑烟冲天而起,那艘船果然发现了我们转向而来,水手们顿时佩服廖叔到五体投地。

廖叔笑着问我道:“串子刚出海就遇到这么多事情,你还想找子母­阴­怪吗?”

虽然这次出海充满了艰难险阻,甚至差点就捐在了海里,不过这对我而言也并非无法接受的状况,毕竟之前也经历了许多九死一生的事情,这对我而言已经属于常态了,想到这儿我坚定的道:“我肯定要找到那枚玉佩,否则受的这些磨难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个小时后那艘名为“奋进”的船只终于靠近了我们,搭起浮桥后我们一次通过,双脚踏上奋进号后我才发现这居然也是一艘捕捞船,只见粗大的机械吊臂高高竖立在船尾,相比较“怒豹”号,这艘船的吊臂更加粗大,看到货轮的靠近几名水手都激动哭了。

通过两船间搭起的木板桥,我们从破破烂烂的幽灵船上安全转移到货船,而船长带着一众水手迎接我们,我们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132、心怀鬼胎

接着又互相介绍了一番,奋进号的船长叫周双平,曾经是一艘海军驱逐舰的副指挥。如今当了大型捕捞船的船长,也算是半辈子都在海上晃荡的老水手了,而且从他的神情包括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军人的坚毅果敢,这让我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周双平亲自招待了我们,席间问我们的船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廖叔只是坐在一边不言不语,于是我一一如实回答,听罢周双平双眉微皱道:“怒豹可不是鬼船,是一条在册的大型捕捞船,隶属于东方船厂。我还以为你们都是怒豹的船员,没想到你们居然是半路上去的,难道船上所有的人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反正我没见到一个活的,连整尸都没有。”

周双平紧皱眉头自语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且这片风暴区也有些不正常。”

“这没啥好奇怪的,海上的自然气候和陆地上没啥两样,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情况也常有发生,而且台风天也只有靠近风力形成中心区域时才会有巨浪,远离中心区域一样是风平浪静的,我奇怪的是怒豹号的人是如何死亡的?除非遇到了海盗,可是这片海域靠近内陆和台湾海峡,从来没听说过有海盗存在。”周双平皱眉道。

“您应该把所见到的情况通知海警,以便他们进一步的调查。”

周双平连连点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说罢扭头对身边的大副道:“你立刻去办这件事。”大副饭也不吃了,立刻出了船舱。

之后我又仔细了解了周围的海况,觉得周双平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心中暗喜总算找到一个靠谱的,人心情一放松身体机能就“恢复正常”,吃过饭没一会儿只觉得肚子一阵“难受”,问清楚厕所的方向便出了船舱却见到两名船员各抱一个纸箱有说有笑的朝我走来,可当其中一个看见我,立刻停住了脚步,似乎小声对身边的同伴说了句什么,之后这二人表情鬼鬼祟祟扭头就走,这不免让我心里有些小嘀咕。

厕所在货船底部最靠里的位置,所以去要穿过很长一截舱甲板,底部又是巨大的货仓所在,里面不但有冷冻鱼的冻库。还有居多的纸箱,上面全是外国字。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就在我穿过一片堆放纸箱区域时。忽然听到一丝细微但却急促的喘气声。

我的听力是远超过常人的,如果是普通人从这片区域穿过绝对听不见这声音,但我却能听见,人总难免有好奇心,于是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结果透过一对箱子的缝隙处我看见一名船员赤身**的站在箱子后面的一处隐蔽区域正在……

这哥们真够猥琐的,只见他正对面的箱子上贴着一个姑娘的照片,“忙的是不亦乐乎”,当然我也能理解他的行为,毕竟一出海就是十天半个月,身体­精­壮的小伙子不靠这种方法还不给憋死,我并不想触犯别人的**,正要离开,却听小伙子声音急促的道:“老婆,等我这次抓到那条怪物可就是英雄了,到时候你非得亲死我不可。”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吼,他终于“完事”了,随后他取下照片张嘴在上面亲了一口,穿上衣服走人了。

我却觉得有些奇怪,一伙普通打鱼的渔夫抓什么怪物?难道子母­阴­怪的消息连这些人都知道了?

虽然只是一句随随便便说的话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可是联想到之前那两名船员的表情,我觉得这些人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上了厕所后再度返回船舱,船长已经吃过饭离开了,他的位子被另一个人占着,吃饭的碗碟也早被人撤了,我倒了杯水坐在椅子上合计了好一会儿,觉得有必要去探探船长的底儿,如果他们确实有秘密任务在身我们离开就是了,妨碍别人办事肯定是不占理的,但他绝对不能和我们抢子母­阴­怪,这是我绝不能容忍的底线。

这个点船长肯定就在驾驶舱,于是我朝驾驶舱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大副的声音传来道:“根本就不该把这帮人弄上来。”

只听船长道:“你说的都是废话,谁知道他们是半路上的怒豹,我还以为邱老六那帮人呢,感情这些人全死绝了,你说这事儿能做吗?我总觉得有些忐忑。”

“钱可不是好赚的东西,但是有这么个机会咱们总得拼一把,再说了邱老六的船可没我们的结实,他做不成我们却未必,而且说不定运气好咱们遇到个头小点的,一把就拿下了。”

“凡事得把困难估计的足点,要不然遇到麻烦那就是死路一条,这怪物祸害了多少大型船只,绝不是容易对付的东西,咱们一定得做足准备。”

“说的是,总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仔细点收拾东西,别被这群人的看出破绽,五百万美元的利益,这些人也是在海上遇到的,你知道他们是啥样人,心里隔着怎样的心思?”

“真要是保险起见­干­脆­干­了他们得了,本来他们的船就出事了,杀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反正这船里都是自己兄弟。”

“你当我不想,但这些人也不少,咱们还不知道人家的路数呢。”

“给那怪物准备的麻痹药剂抽点出来先对付这些人,等他们动不了了直接扔海里不结了?”

“这点子还真不错可以考虑,要不然咱们晚上动手?”

这些人居然想害死我们,想到这里我顿时火冒三丈,不过我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悄悄退了回来,召集所有人“正要开会”,忽然听见舱外脚步响动,门被打开只见船长带着六七个水手站在门外,他一脸笑意道:“兄弟们都在呢?”

我道:“都在呢?吃过饭没事唠唠,您有事吗?”

他冲我招招手道:“兄弟过来,我有句话得私下问你一声。”贞引吗巴。

这么多人在场我也没有多心,便走到了他身前道:“什么事儿?”

他笑着道:“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说罢身边大副和一个水手立刻从身上掏出一柄手枪对准我的额头。

我不免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偷听人谈话了?转念一想就了然了,船上肯定有监控设备,尤其是驾驶舱如此重要的区域,刚才我靠近驾驶舱时必然被监控设备摄录下来了,想到这儿我懊悔的一拍脑袋道:“是我糊涂了,早知道应该装着没听见你们谈话。”

船长皮笑­肉­不笑的道:“年轻人嘛,不吃一堑不长一智。”

被两把枪对准了脑门顿时没了主意,道:“船长,咱们没有冤仇,我之所以能上你的船也是因为你善念使然,对此我只会感激你,绝不可能恩将仇报,这么对我们确实有些过了。”

船长冷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必须对所有的兄弟们负责,虽然我确实不想杀你们,但形势所迫,望多谅解。”

我沉声道:“大家不要冲动,有事可以商量。”

大副打开保险栓对我道:“没什么可商量的,总之上了这艘船你就不可能轻易离开。”说罢似乎就要扣动扳机,我心顿时凉了半截,没想到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到最后没来由的死在一个普通人手上。

没想到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船长忽然道:“慢着。”我心中一松,看来紧要关头他还是良心发现了,没想到他贴着大副耳朵道:“带去甲板上枪毙容易收拾。”

133、虎纹章鱼

而这艘船上似乎带了不少武器,只见他们那帮人的手中除了手枪还有来福枪甚至两把ak突击步枪,这哪里是船员。简直就是海盗,只听大副道:“全部去甲板上。”

廖叔一如既往的镇定道:“船长,这地儿可不是公海,开枪杀人说不定就会被人听见,不如息事宁人,你给我们一条小船,让我们在海上自生自灭如何?”

船长哈哈笑道:“当我是傻瓜呢?这里来来往往的海船众多,过不了多久就能遇到一艘,想要自灭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正打算拼死提醒他们立刻动手,毕竟以我现在的身手虽然谈不上多厉害。但相比较这些普通人而言,我算是足够强悍了,就在我打算输死一搏的瞬间,廖叔忽然一把按在我肩膀上缓缓道:“串子,千万不要乱来。”

而船长冷哼了一声道:“到这份上没啥可商量的,大家配合点,一枪爆头啥痛苦都不会有,否则真要是被乱枪扫­射­,这滋味可不好受。”于是这些人压着我们两拨人朝船头甲板而去。

站在甲板上我道:“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能明白说一声为什么要杀我们?”

船长冷哼一声,从身上掏出手枪道:“那是因为……”话音未落他忽然对准大副的后脑勺开了一枪,可怜这哥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横死当场,接着一部分水手忽然调转枪口对准自己三名同伴,这应该是大副的嫡系,船长神情似乎非常得意对大副的尸体道:“想虎嘴里夺食,我看你是疯了。”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我也是目瞪口呆,只有廖叔依旧面无表情,船长又是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吧?但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些事情,如果没有尔虞我诈,那人和畜牲也就没有区别了对吗?”

只见他对我伸出手道:“不打不成交,咱们这算是第二次握手,不过这次是诚恳的握手。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我简直是莫名其妙,但能不死当然是好事。于是我也伸出了手和他那个满是老茧的粗手紧紧握在一起,船长道:“兄弟是渔民吗?”

后面回答的话必须得是想明白了再说,否则指不定这枪立马就响了,没等我回答就听廖叔道:“我们是灵泉市海鲜批发市场最大的供货商之一。”

“那么这次出海是看行情来了?”

“没错,因为海鲜到我手上已经转了几手,所以我想直接打通海上捕捞的渠道,这样价格我就能自己控制了。”

听了这句话船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那就太好了,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出海的目的了,所以我­干­脆就把话挑明,这次出海是为了一条虎纹章鱼,包括怒豹号也是为了它才出的海,我希望咱们能合作抓捕它,到时候我保证你们能平安的回到岸上,而且你们会得到一笔辛苦费,绝对能顶上你们几年的收成,而且将来这条供货渠道包在我身上。我保证你们有源源不断的货源。”

虎纹章鱼是什么东西我并不知道,但肯定是一条章鱼。

我知道海洋里的章鱼和鱿鱼是可以长到非常巨大的程度,不过身材巨大的海鱼大多生活在深海层,很少在浅海露面,这也是多年以来很少有目击巨型海鱼的原因,浅海海域的环境并不适合巨型海鱼生存,而且又是如此先进的大型捕捞船,所以帮他们捕鱼肯定比直接与这些手握重武器的亡命徒直接对抗风险小很多。

廖叔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道:“那没问题,我们一定配合你做这件事。”

船长满意的嗯了一声道:“不拖泥带水的人才能做成大事,我很看好你们。”说罢他将手中的枪掉转枪柄塞到我手里道:“如果下定决心与我合作那就­干­掉他们三个。”

被控制住的水手一听就慌了,其中一个甚至跪在地下道:“船长,我们绝没有和您作对的意思,我们保证不会把船上发生的事情说出去,您饶咱们一条命吧?”

我可从来没有杀过人,握枪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只听拉动枪栓的声音,两名持突击步枪的船员将枪口对准我,我正感觉进退两难,就见廖叔伸手夺过手枪就扣动了扳机,只听“咔咔”声响,原来这把枪只有一颗子弹,就是把空枪,船长让我杀人不过是考验我们,见廖叔已经对这些人扣动了扳机他不动声­色­道:“咱们的合作能定下来了?”

“当然没有问题,祝咱们合作愉快。”廖叔轻松的笑道。

接着船长让他手下将三名水手带入下层甲板,而已经死亡的大副尸体却并没有人收拾,只见船长跨过大副的尸体走到船舷处对我道:“兄弟,你看这片海域漆黑深邃,海水之下甚或就在我们这条船的下面也许就有一只体型庞大的深海巨兽,可是在我的眼里这里全是一片花花绿绿的钞票。”

在这个贪婪的人眼里世界上似乎只存在钞票等着他去拿,危险似乎是根本不存在的,但我也不愿意激怒他随口道:“应该是吧,希望这次你能如愿以偿。”

“你知道我为什么敢于出海抓捕虎纹章鱼这种恐怖的海怪吗?”

“不知道,但我想问你为什么要杀了大副而留下我们?”

船长老谋深算的笑了道:“留着他和我利益均分有什么意思?这件事本就是我为主导,当然应该由我得大头。”

“可是杀了人你回去如何交代?”

船长冷笑道:“海上杀个人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人命没你想的值钱,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灭口的,因为当你们拿到钱自然就会替我守住这个秘密,我可不是个刽子手。”

我想了想道:“虎纹章鱼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章鱼,究竟有多大?”

“多大没有具体的说法,有的人说几米长,还有人说几十米长,这种章鱼­性­成熟后是一雌一雄双体共同生活,雌­性­章鱼体型较小,体表有黑黄两种颜­色­,也就是虎纹章鱼,从外表看来虎纹章鱼确实比较凶悍,但其实它只是食用一些小型鱼类而已,真正捕食大型海洋生物,甚至屠杀人类是雄­性­体,雄­性­体章鱼没有斑纹,通体呈暗褐­色­,但双目通红,所以又称为象鼻章鱼,或血目章鱼,但象鼻章鱼更为贴切,因为它的触手相比较其它章鱼更为粗大,但较短,乍一看有点像是大象鼻子,所以由此得名,我个人怀疑怒豹号就是受到了象鼻章鱼袭击所以全船人集体死亡的。”

“可是你们抓这种章鱼总不会是为了卖章鱼­肉­吧?”贞阵爪技。

“这世界上有一帮有钱人实在太有钱了,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就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里面最烧钱的就是收藏巨型海兽的标本了,而我们就是替他们收货的人,前些日子在一场海兽标本的地下交易中有卖家出售了一条象鼻章鱼,那就说明一定还有一条虎纹章鱼存在,奋进号、怒豹号包括还有许多大型捕捞船出海就是为了这条虎纹章鱼,因为巨型海兽的生活方式极其稳定,死了一条象鼻章鱼,必然就会有一条虎纹章鱼存在,而虎纹章鱼虽然体型大,但­性­格是很温和的,对人没有杀伤­性­。”

“可是从怒豹号那些死亡船员的状态来看,他们似乎并没有遇到一个好脾气的水生物?”我道。

“富贵险中求,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134、超级海兽

弄清楚他想做的事情我反而变得更有把握,在大海里寻找一种生物的能力这些人肯定比我们要强,所以跟着他说不定就能遇到子母­阴­怪的巢|­茓­和幽王冢。而且只要他的枪离开我的脑门,再想靠上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扯了会闲篇我就告辞借口回去了,有水手私底下问我是不是找机会把这些人­干­掉?我道:“没这个必要,还需要靠他帮忙做些事情,但所有人都提高警惕,后面的事情大家相机行事。”

有惊无险的过了一夜,第二天吃饭时船长和我们聊了不少关于巨型章鱼的事情,我听的是津津有味,之后他问我道:“你大概是在那片海域遇到怒豹号的?还没有告诉我呢?”

我道:“我们的定位系统和海图早就跟着海水一起飘走了,所以也不清楚出事海域究竟在哪儿。不过有一个现象我觉得不可思议,就是怒豹号在即将漂流出风暴区时在引擎完全关闭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掉头又开了回去,你知道为什么会如此吗?”

周双平一听表情就变了,立刻起身道:“你怎么不早说这事儿?发生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点:你的船是被某种力量给硬拖回去的,因为洋流的改变不可能造成船身转向。”

“你的意思是怒豹号的船体下侧可能有象鼻章鱼存在?可如果真有这种怪物为什么我们能平安的上船?难道它对我们善心大发?”

船长道:“或许那艘船下面不是象鼻章鱼而是虎纹章鱼,这种雌­性­章鱼虽然体型力量都很强大,但并不吞食人类。”

说罢他立刻命令新晋升的大副重新标定航向,接着朝怒豹号漂流的方向追逐而去,虽然着两条船背向而行了一段时间,不过时间并不算长,经过一段时间的全速航行,我们在五个小时后已能隐约见到漂浮在海上的怒豹号了,船长立刻命令所有船员做好捕捉“大鱼”的准备,此时天­色­已近傍晚,只是在这片乌云密布的海域中已经漆黑一片,周双明命令打开船头的探照灯继续前进。

幸运的是此刻风速平稳。这对于即将发生的“战斗”是有好处的,而所有的船员站定自己的“岗位”做好了一切准备,让我奇怪的是他们手上并没有持枪,便问船长道:“你们连枪都不用,太托大了?”

船长聚­精­会神的用望远镜监视着怒豹号的动向道:“章鱼要是被打死就不值钱了,所以肯定不能用枪。”

我道:“这种怪物究竟有多大?你抓了它放哪儿呢?”

船长道:“我的船当然不成了,不过在外围海域有接应的大型船只。抓到这条怪物我就会第一时间联系他们,这种生物能够脱离海水生存一段时间。否则也不可能上船食人了。”

怒豹号在海水中以匀速行驶,表面看来没有任何异常现象,直到此时我都不太相信怒豹号船体下会有一头庞大的巨兽存在,但是船上的水手们已经开始下捕捞网,船长道:“这是一种特质渔网,里面加入了高科技的金属丝材质,普通的渔网是不可能经受住虎纹章鱼或是象鼻章鱼力量的,而船体尾部拖拽渔网的机械摇杆也准备就绪,只有这种能产生数千斤拖力的东西可以对抗巨型章鱼的在水下产生力量,而一旦章鱼露出水面,就会给它注­射­特制的麻醉药剂,这就是捕获章鱼的步骤。”

“你可不能轻敌,到底有没有确切的把握可以捞上这种怪物?”

船长自信满满道:“根据资料,最大的虎纹章鱼整体长度大约在二十米,重量在三百斤左右,象鼻章鱼体型粗短。长度不如虎纹章鱼,但体重是前者的两到三倍,数千斤的拖拽力绰绰有余了。”忽然他放下望远镜道:“怒豹号不动了。”

海水并非静止不动的,所以船体不可能在漂流状态下突然静止不动,船员顿时紧张起来,全部汇集到甲板上观察情况,而奋进号也开始减缓航速,过了一会儿只见静止不动的怒豹号有倒退着朝我们径直而来,这时它远远快过向前时的航速,周双平面­色­大变道:“这个王八蛋。”接着就像火烧着了ρi股一般扯着嗓子对驾驶舱大声道:“立刻调转船头调整航向。”

我只觉得船身一震,速度立刻有了大幅度的下降,接着船身开始倾斜掉头,我奇道:“咱们这到底是谁追谁呢?好不容易找到它了­干­嘛要走?”

船长道:“这船很明显已被章鱼控制,我不能上去对撞啊,一旦产生撞船事故,最倒霉的可是我们,这对它没有丝毫影响。”贞阵爪弟。

“咱们躲开就是了,何必逃跑呢?”

“你会躲难道它不会调整方向?在大海上开船可不是在陆地上开车想调整方向,手轻轻一动就成了,海船的转向需要有足够的距离,妈的,准备工作再充分,不经历实战考验就是不行,这王八蛋可真不好对付。”捕捞船一边转向,一边将刚刚洒下的渔网再度收回,之后两艘船的角­色­立刻逆转,怒豹号成了追逐的一方,而我们成了“逃犯”。

眼见这情况我忍住笑道:“咱们就这样走了?这简直是莫名其妙吗?”

船长道:“暂时的撤退只是为了更好的进攻,我是为了给下一步行动争取时间,这和逃跑根本是两码事儿。”

说罢他对水手做了个手势,四个人转身去了下层,一会儿抬上来个蓝­色­的塑料桶,里面满满当当的份量不轻,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抬着一枚原子弹,船长叹了口气道:“真不想用这东西,都是被这王八蛋逼得。”

我不免好奇道:“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东西?”

船长从身上掏出一个口罩递给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之后那些水手每人发了一个口罩,接着船速开始减缓,我们又去了船尾。

随着怒豹号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船长率先戴上口罩道:“兄弟们,都把口鼻捂严实了,执行b计划。”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水手带了三层口罩,愁眉苦脸的上前拧开塑料桶对盖子,猛然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顿时将我们笼罩其间。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戴口罩了,这东西简直臭到了天荒地老,虽然说不好这属于怎样一股臭味,但比我这二十多年接触过最难闻的气体还要臭上一百倍,我忍不住抱怨道:“这得吃什么东西才能拉出这么臭的屎?”

船长也是一种随时可能抽过去的表情道:“这不是大便,是死鱼和乌龟的内脏,将它们堆在一起自然**发酵,然后存放在温暖的轮机舱至少十天以上就是这东西了。”

“你是准备用化学武器对付章鱼吗?”。

“你觉得臭,这可是章鱼最喜欢的气味了,想要将它从轮船下勾引出来,就得用这东西。”说话间只见水手用长柄木勺从桶里捞出一勺粘稠如稀饭一般的腐­肉­脏器,最上层的黏液甚至还冒着气泡,他赶紧倒进了大海中。

这一招果然奏效,就在怒豹号靠近“投食”处漆黑的海面忽然升起了一串巨大的气泡,船长眉头舒展笑道:“畜牲就是畜牲,想和我斗法,还­嫩­着呢。”。

之后每行驶出七八十米的距离水手就舀一瓢“大餐”倒入海水中,起初还只能看见气泡,之后怒豹号再次停止不前,我们不知道又发生了怎样的变故,屏息静气的观察着海面的情况,忽然两条巨大的粗如人臂的触手从海水中升了出来,只见触手上的颜­色­果然是黄黑两­色­,和老虎的鬃毛十分相似,只是长度远远超过我的想象,足足高出奋进号甲板数十米。

135、象鼻章鱼

船长大声道:“投网,立刻投网。”

我也找了一处高点爬上去居高临下的眺望只见漆黑如墨海水中,一个硕大的椭圆形躯体隐约可见。这应该是章鱼的头部位置,同样布满了黄黑­色­的条纹,船长也来到我身边,道:“看见没有,这是多么美丽的生物,章鱼是非常神奇的生物,它们甚至能够分辨镜子中的自己,并且能够轻易从科学家布置的迷宫中找出可行的道路,而虎纹章鱼和象鼻章鱼除了具有超人的智力还有无以伦比的力量,这世界上再没有比它们更完美的生物了。”

虎纹章鱼的触角长度虽然超乎我的想象。可是头部并不算特别巨大,我道:“恭喜你,看来这五百万美元你已经拿到手了。”

船长哈哈大笑道:“托你吉言,咱们这次是见者有份。”说罢又对水手道:“别舍不得量,给它多投点食物。”想了想又道:“把那个死人放进桶里浸浸丢下去。”另一个水手立刻将大副的尸体抗来,两个人小心翼翼拎着脚放进泔水桶里,接着拎出来直接扔进了海里。

可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大副的胳膊并没有完全从桶里出来,所以被丢下海中拖倒了塑料桶,里面的臭水淋了一些在甲板上,之后塑料桶便滚入了海里。

船长皱着眉头吼道:“没诱饵了,咱们就在这里设网捕捞它。”

话音未落只见虎纹章鱼身子晃了晃,忽然朝相反的方向游去,全然不顾“美食的诱惑”,我笑道:“看来你的诱饵气味太大了,把这东西给熏跑了。”

船长也是满脸不解的道:“按理说不应该这样。今天真是邪了门了。”他话音未落忽然幽暗的海水中亮起了两点红光,在黑暗的海水中显得分外清晰,他面­色­瞬间就变了大声道:“妈的,那娘们根本就不是躲食,而是我们量下的太大把象鼻章鱼给勾引来了,雌­性­章鱼是不敢和雄­性­章鱼争夺食物的。”

随着两点红光上升速度加快,虽然海水十分黑暗。但我们还是能够清晰的看见一个巨大的暗黑­色­的轮廓正在朝海面浮上,其体形之大便是四五条虎纹章鱼加在一起也不够它半边的。我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道:“你说象鼻章鱼长度还不到二十米,看这样子光一个脑袋就远远不止二十米长了。”

船长也是倒抽冷气道:“任何品种都有体形大小的差别,说不定我们今天碰到了象鼻章鱼中最大的一个了。”就在此时海面上忽然响起了一阵巨大的吼叫声,只见已经游出象鼻章鱼“势力范围”的虎纹章鱼忽然被几根粗如象腿的暗褐­色­触角夹裹着举出海面,接着又被按入海水中,随即海面上冒出一片犹如小岛般暗褐­色­区域,应该是象鼻章鱼巨大的头顶部位,只见四周的海水立刻被它荡起一股巨大的涟漪,迅速向四周扩展,而象鼻章鱼的身体部位在海水中翻翻滚滚好长一段时间才隐入海水中,显然这只的大小并不比第一只逊­色­。

船长立刻对驾驶舱大声吼道:“全航速前进。”又对我道:“妈的这这下麻烦打了,一桶臭水把附近的象鼻章鱼都引过来了。”

面对着两条体型巨大的象鼻章鱼,他哪里还有赚钱的**,立刻指挥“奋进号”返航,由于章鱼出现在了浅海层,虽然夜晚视线条件不好。但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我们还是能清楚的看见它们又粗又长的触角在海水里一伸一缩的滑动,快速朝我们追逐而来,那巨大的体形是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而这些章鱼体表类似于大象皮肤的暗褐­色­表皮和那双红如灯笼的双眼则更加凸显它们的强壮、可怕。

这位本想抓捕这类章鱼赚大钱的“海怪猎手”,此刻紧紧抓着桅杆,浑身就像过电一般抖动个不停,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真想不通这种人哪儿来的胆量杀人,我对着他嘴就一巴掌道:“现在到底怎么办?你得拿主意。”

他这才回过神来,吼道:“都给我抄家伙­干­它们,千万别让它们的触角碰到船身,那些吸盘的力量太大,碰着我们就走不了了。”

数名船员着急忙慌的从储藏室取来了各种武器,甲板上顿时忙做一团,而我却发现廖叔非常镇定的站在甲板右舷处一动不动望着海里巨大的章鱼,似乎根本就不害怕这些东西。贞阵爪划。

这些人取了武器便对海水里的章鱼开始­射­击,一时间枪声此起彼伏,而海面也不断出现被­射­出的子弹激起水花,就像冷水开锅一般,随即便是一阵今天动地的吼叫声,站在船首­射­击的水手有两个人居然因为害怕一跤摔倒在地,接着一股巨大的水花轰的一声激­射­而起,水花中升起三支暗褐­色­巨大的触手,它们在空中晃了晃突然闪电般伸向船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卷起三名水手,之后没等三人喊出声音,只见一阵血花迸­射­,三人硬生生被夹成两截。

这一切是在瞬间发生的,直到三人死亡尸体落入海中,水手们才想起对着章鱼触手­射­击,中了几枪后触手喷出一阵透明的液体,似乎是它的鲜血,接着触手又很快缩回了海里。

章鱼的触手和壁虎的尾巴一样属于可再生的身体组织,所以虽然它“出了血”,不过根本没有受到伤害,疼痛反而会激怒它,只见在全速航行的捕捞船之后两条巨大的章鱼紧追不舍,时不时有有几根巨大的触手浮出海面,看得人惊心动魄。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便问身边的船长道:“这两条章鱼为什么会死死咬住我们?按理说都跑出这么远了,它们没道理死跟着咱两。”

船长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一定是甲板上沾染的那些臭水,吸引了这些怪物。”接着又对船员大声吼道:“赶紧清理甲板上那些臭水,别再打它了。”

可是眼下战斗以进入“白热化”的状态,谁也没有听见他的指令,船长等不及了,溜下桅杆取了一桶饮用水开始擦拭甲板上沾染臭水的地方,不过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新问题:那些水手的脚底沾了不少臭水,而跑来跑去又留下许多沾染臭水的脚印,清理这些脚印可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做成的事情了。

而就在此时忽然船体两边传来了“嘭嘭”两声大响,接着我只觉得脚下传来一阵抖动,这艘正在高速航行的捕捞船的速度忽然就降下了,以至于产生的巨大惯­性­让靠近甲板­射­击的船员站立不稳,有的翻身跌出船舷直落入海,而没等他们掉入海水中便被那些巨大的触手牢牢卷住,有的被直接塞入章鱼隐藏于海水下的大嘴,有的立时被夹成两段。

水手们传来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让更多的水手产生了畏惧心理,他们不敢再靠近船舷处向下­射­击,而是忙不迭的朝船舱退去,任周双平阻拦,根本没人理睬。

船速急剧减缓,直到停止不前,这是因为船体两侧已经被象鼻章鱼的触手控制,接着许多粗大的触手从船尾各处冒出来就像极速生长的藤蔓瞬间布满整个船尾,这下近距离看的清清楚楚,这些不停蠕动的触角上的吸盘每个都和一个人差不多大小,而企图抓捕巨兽想发大财的船长似乎被吓疯了,到这份上他居然不逃跑,而是掏出手枪对准触手不停­射­击。

136、镇海兽

手枪也没几颗子弹,很快便将子弹打完,而那些“中弹”的触手只是微微抖动了两下。接着还是继续裹紧船身,过了会儿只听钢制的甲壳不停的发出“轰轰”声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这条章鱼挤爆,而廖叔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船尾,此刻他身体前后遍布章鱼触手,整个人就站在缝隙处,既没有躲避的意思,章鱼似乎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这时一个身材肥胖的人从船舱里跑了出来,只见他身上居然背着一个火焰喷­射­器,我终于在这群乌合之众组成的“捕猎小组”中看到了一条汉子。在所有人都畏缩不前时他勇敢的挺身而出,用火焰喷­射­器对准一条章鱼触手发­射­出一道强烈的火焰,瞬间只听“呲啦啦”一阵油脂被炙烤是发出声响,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一股奇异的香气,不由得让我想到了著名街边小吃“铁板鱿鱼”。

这时我又听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叫声,之后从船体右侧瞬间窜上来一条触手将他拍打在粗大的触角下,只听“轰”的一声闷响,章鱼触角盖住那人的部分立刻从缝隙处蹿出一片巨大的烈火,瞬间将这条粗大、潮湿的触手点燃,这是火焰喷­射­器受到剧烈撞击后所产生的爆炸,虽然没有将触手炸断,却将其引燃,不过同时产生的副作用便是船尾被炸出一个大窟窿,只是因为船体已在章鱼的控制下,所以并不会沉没,换而言之。即便此刻我们脱离了章鱼的控制也不可能平安返航,因为被炸出窟窿的船体很快便会沉没。

而身在近处的船长也惨遭牵连,窜­射­而出的火焰也将他点燃,瞬间成了一个火人,只听船长不停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整个人在甲板像无头苍蝇般来回乱窜,很快便被触角卷住瞬间挤成了两截。

这两人死的极其惨烈,不过却让我冷静下来。如果不采取自救措施,那么最后下场只会和他们一样。

很快象鼻章鱼那巨大黝黑的头部便露出海面。一对犹如地狱之火般猩红的双眼和我直面而对,这次是近距离的对视,让我看的清清楚楚,在这条巨大的生物面前,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大山前的一个小石墩那边渺小,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能有这种体形的怪物。

我顿时觉得肝胆俱裂,而象鼻章鱼开始用它的触手卷断船体之上的桅杆、雷达、甚至观察哨这些高处的建筑,我无法继续抓牢桅杆,只能出溜下地,而四下铁器横飞,绳索乱绕,立刻便乱成了一锅粥,人类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船的控制,我只能牢牢的趴在地下闭目等死了,在这生死存亡的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夜空中又传来一声雄壮的吼叫声。接着船身一晃,继而一切杂音都消失了。

我抬起脑袋,只见象鼻章鱼就像被定住了一般,无论是卷住船身的触角还是破坏船体高处部分的触角都一动不动,而一只大老虎不知从哪跑了出来,此刻“淡定”的两条前肢直立,两条后腿屈服蹲伏在象鼻章鱼犹如电线杆子一般高大的触角前一动不动。

没有丝毫“威胁恫吓”老虎只是懒洋洋的蹲在比自己大无数倍的章鱼面前,便让这只巨大的生物完全安静下来,本来乱成一团的杂响声瞬间消失殆尽。

如果说象鼻章鱼被老虎唬住,我觉得基本没有可能,因为从二者的身材包括能力分析,这只老虎当它的一盘菜都嫌不够,除非象鼻章鱼也存在盲目崇拜的可能,否则它绝不会被老虎震慑住,难道它是在积蓄力量为发出致命一击做准备?想到这里我对呆呆站着的廖叔道:“叔,甲板上不安全赶紧跑啊。”

廖叔却摆摆手道:“它不会伤害我的,你放心吧。”

起初我以为廖叔被吓的­精­神不正常了,道:“赶紧跑吧,这怪物能把人生生夹成两段。”

廖叔却却连连摆手道:“我好像能感受到它在与我交流。”

廖叔的话让我觉得他神经有些不太正常,有心想将他拉回来,可船尾已布满了章鱼的触角无法接近,接着一幕非常奇特的景象出现了,只见老虎晃悠悠站了起来四肢缓动走到护栏边卷着的章鱼触角旁随后老虎抬起爪子轻轻按在触角上,章鱼忽然浑身抖动,而它的抖动又带动了船体,我们仿佛身处震动的弹簧床上,整个人抑不住的在其上一蹦一蹦。

随后老虎晃悠悠的返回甲板中就像之前那样趴伏在地一动不动,章鱼的抖动很快便平息了,而它的行为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暴怒,只是静静的“托着”奋进号一动不动,另一条巨大的象鼻章鱼已不知去了何处。

随着老虎一声巨大的吼叫声,船身一震章鱼拖着奋进号又朝海洋深处游去,水手们顿时慌乱起来,有胆大的拿枪便准备­射­击,廖叔忙大声喊道:“千万不要乱来,它这是要送我们去一处安全的场所,大家都放心吧,该­干­嘛­干­嘛,我保证它不会再伤害你们。”我觉得奇怪,难不成廖叔还真懂章鱼的语言?贞阵爪号。

这条巨大的且神奇的海兽带着我们在海中游动,象鼻章鱼的力量凸显无疑,虽然拖着海船,但它向前游动毫无停滞,而没到吃饭时间都会有不同种类的海鱼被它抛上船,倒也不需要我催动咒语了召唤鱼群了,就这样在象鼻章鱼的“护卫下”我们顺风顺水的在海上航行了四天,忽然在一天下午,我们的眼中出现了一片海岛,只见面积并不算小的海岛上长满了棕榈树,而浅海处的海水则变成了透明的蔚蓝­色­,此地早已不再乌云的笼罩下,阳光四­射­,风景优美到令人心碎。

因为此处靠近海滩,象鼻章鱼巨大的身躯行动已经不是很方便了,它将我们“放在”浅滩处,奋进号吃水后立即搁浅,而象鼻章鱼则在我们的目送下缓缓下沉,朝深海游去,因为经历了几天的相处我们对它的畏惧之心已是大减,见它离开纷纷到甲板上为它“践行”。

由于海岛距离我们已经很近,所以大家都不担心了,根据定位系统的数据在航海图上寻找这片海岛的名称,可奇怪的是以卫星制成的海图居然没有这座岛屿的记载,这不禁让那些经验丰富的水手感到无法理解,我反而没那么多疑心,觉得有岛就上呗,而且还是一处风景秀丽的热带岛屿,可是水手们却分为两方,一方认为应该立刻登岛,一方则认为必须慎重起见,因为海图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缺失一处岛屿不加记载,我听了实在不耐烦道:“你们要是担心我作为先头部队上去给大家趟雷。”

对于这个提议倒也没人反对,于是将唯一一艘救生艇放入水中,我和廖叔还有两名自告奋勇跟着我们的水手和一些淡水食物朝岛上滑去,途中我问廖叔道:“叔,你好像知道会出现那只老虎似得?”话音未落就听噗通一声,甲板上的老虎也跳入了海水中,出人意料的是这只老虎水­性­极其好,游泳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超过皮筏艇,很快上了海岸,只见阳光下虎毛油亮亮的没有一点潮湿。

“你知道象鼻章鱼为什么会怕这只和它体型千差万别的老虎?”廖叔笑道。

“这……我要知道就不用问您了。”

“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有预感,咱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虽然廖叔的话是这么说,但是从他的表情里我分明能看出他其实是知道内情的。

廖叔为什么要对我隐瞒真相?

137、驭鲸人

很快便上了小岛,上岸后只见遍地的黄沙柔软细腻,我们­干­脆脱了鞋子赤脚上岸。只见我们脚下是一片椭圆形的海岸,而海岛则是一片隆起的地形,当然坡度并不算高,只有七八米左右的角度,而其间长满了热带的花草树木,最明显的便是棕榈树和椰子树,只见高大的椰树树梢结满了果实,而底部也有许多掉落的椰果,可是当我们站上小坡便看到了小岛背面一副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

这座海岛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站在斜坡之上的树林中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对面海面上有一群奇怪的人、奇怪的鱼。

只见那片近岸的海面周围阳光普照,景­色­如画,四五个身着鲨鱼皮,身材强壮的汉子,每人骑着一条巨大的虎鲸,在蔚蓝­色­的海域里纵横交错地游弋着,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忽然一条海豚从海中一跃而起,虎鲸并不像捕食者,而是跟着它纵身腾跃起来。而骑在之上的人像是早有预料,双手抱着它的背鳍,双脚紧紧夹着它的尾鳍,牢牢地趴伏在虎鲸身上。当虎鲸跌入海里时,几个驭鲸人同时从虎鲸的身上跃入了大海里。他们并没有游走,而是身体漂浮在海面上。超人的水­性­,让他们不需要动就能安全地漂浮着,不沉下去。贞呆央技。

经过驯化的虎鲸确实非常驯良,但是能达到这种程度,至少之前我是见所未见。而在那片浅海的底部并不像我们所在的海域,透明海水下方并不是柔软的沙地,居然是一处巨大的圆形洞|­茓­。洞|­茓­表面的海水清澈透蓝,而下层则变得黑暗。这个存在于浅海的海窟却是个深不见底的洞|­茓­。

只见那些人和鲸鱼全部漂浮于洞口之上的海面一动不动,而每个人都是表情虔诚,似乎正在进行一场仪式,好奇心驱使着我们没有离开,观察着海水里那群人的动向,可是过了很长时间他们依然就这么待着,我觉得有些不耐烦,正准备离开,忽然从深洞里冒出一个巨大的泡泡。这个水泡之大我前所未闻,和洞口比小不到哪里去,漂浮到水面上,爆炸后居然掀起了一小股海浪,让上面的漂浮的人和其余水生物四下晃荡。

接着一幕让人目瞪口呆的场景就这么突然出现了,我只觉得头皮一紧,头发都竖了起来,只见一张类似于人脸的东西从深洞底部急速升起。直至洞口边缘。当然如果说是人脸,那么这个“人”也实在过于巨大了,以至于巨大的洞口只能和它的脸部基本持平,后面身体根本无法出来。

可是如果你怀疑没有这么大的人脸也不太对,因为这就是一张人的脸。只见它类似于头发的青灰­色­的布满脑袋两旁的物质就如律师戴的假发一般,每一边“发梢”处还有一个卷。正宗的“国字脸”,方得有些过于明显,就像扑克牌里的“j”。不过他的眉毛是紫颜­色­的,两道“浓眉”简直比一片小树林都茂盛。最恐怖的就是它的眼睛,它的眼眶是多边形的,居然有眼白,而中间巨大的乌黑的瞳仁滴溜溜乱转,比我看到的象鼻章鱼的眼睛都要瘆人。

唯一不像人的就是它的牙齿,它的牙齿从下颚一直布满到鼻子下面,一个个看来犹如小山峰一般锋利无比。而它的表情则让人冷到骨头里,因为如此巨大恐怖的一张脸,居然有些笑吟吟的感觉,只是这种笑显得呆板而极不自然。

就在此时忽然“这张人脸”张开了它巨大的嘴巴,海水急速流转起来,形成了一个旋涡,所有的人和海生物都围绕着这个旋涡,向它嘴里而去。

还没等我发出惊呼,老虎就像疯了一般扯着嗓子冲那些人吼叫起来,而即便在巨大如山的象鼻章鱼面前都只是“轻吼一声”,巍然不动的老虎,此刻忽然像打了兴奋剂一般浑身金毛倒竖,龇牙咧嘴的冲海水里发出一阵阵的咆哮声,而爪子也开始在土地上抓挠,而深洞中的那张怪脸似乎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立刻开始下沉,旋涡消失那些人立刻又翻上了虎鲸的背脊。

只见老虎如箭一般急速朝海上冲去,我担心这只老虎伤人大声喝道:“给我回来。”而这些天十分驯良听话的老虎,根本不顾我的召唤,纵身跃入海水中,那些虎鲸简直就像老鼠见到了猫一般,飞一般朝四面八方游去,任背上的“骑士”如何呼喊喝骂都不停下。

老虎下了海水后笔直的朝洞|­茓­深处游去,由于这些人出现的状态非常诡异,我担心老虎会受到伤害跑到海边,大声道:“你给我回来。”可是老虎早就消失在黑暗的深水处。

这时那几个骑在虎鲸身上的人才驱使着大鱼游向岸边,接着翻身入海游上了岸,只见五名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瞪着我,似乎对于我们冒闯他们的领地感到极度不愉快,这些人看外形和我差别不大,只是皮肤略微黑了些,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任谁再这样的环境下都会被晒黑的,说他们是渔民吧,可渔民有骑鲸鱼的本事吗,而且海岸附近也没见着有渔船,难道他们是当地土著居民?

想到这儿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在海上遇到了海怪,船在这里沉了,没有办法才上了岛。”

那五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忽然从腰间抽出一个造型奇特却锋利锋利无比的圆锥形物体,大步朝我走来,看样子就要动手,正当我以为一场恶斗在所难免时,这五人忽然齐齐跪倒在地,接着将手上的东西举过头顶,嘴里叽哩咕噜的说着一些非常奇特的语言,我不明白他们到底想­干­嘛?心里充满了警惕。

可是这五人在地下一跪就不起身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打算,所以不敢贸然动作,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奋进号所在的方位传来一声尖利的哨响,这五人立刻起身朝传声之处跑去,接着枪声如爆豆一般传来,其中隐隐夹杂着人的惨叫声,看来那边也出了大事。

站在沙滩坡顶上能看到数十名身着鲨鱼皮,骑着虎鲸的青年正使用一种狭长,类似于长矛的武器对准海船上的海员投­射­,虽然是靠手投­射­,但准的令人难以置信,每一次出手肯定有水手中招,这就是一场**­祼­的屠杀,片刻间只剩下大副所带的三名水手,其余全被屠杀殆尽,看来这些奇怪的人只针对手中持有武器的下手,而那三名水手因为是“囚犯身份”,无法持枪反而得以活命。

只见那些人站在虎鲸背上,绕找大船一圈圈的游动,嘴里不停的发出尖利的叫声,就像土著人那般,我对廖叔道:“叔,这些人会不会是远离人类社会的野人,会不会把我们抓了炖汤喝。”

话音未落只见数十名屠杀船员的人分成两拨,一拨守在船体四周监视着船上水手的动向,另一拨人飞速朝岸边游来,到了浅滩他们潜入水中游动的速度也远超常人,上了岸后朝我们大步走来,每人手上都握着一柄类似于圆锥的锋利物体,廖叔道:“你们要害怕被这些人杀死,就躲在我身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话虽这么说,但我怎可能贪生怕死让廖叔替我挨枪子,于是我指挥另外两人靠拢在一起,以防他们发动突然袭击,却见刚才跪下的五人立刻拦在他们身前,两方人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我根本听不懂的话,之前那方气势汹汹的人表情立刻就变了,随即也跪在我们面前,将手上的武器举过头顶,态度也变的十分虔诚。

138、悲剧命运

正当我莫名其妙时猛然听见一声雄壮的咆哮声,循声望去差点吓了一跳,只见茂密的树丛中一头身形巨大的动物站在小坡之上一动不动的望着我们。

当然说是“巨大”也只是以老虎作为比较对象。如果是和象鼻章鱼比较它也只能算是“小型生物”,不过在我们面前已可算是十分高大了,它身高约有五米,体长至少是身高的两倍,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而毛发极短,金黄|­色­的短毛几乎贴在身上密密的一层,尾部则十分宽大,类似于蹼,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它的头部。只见方阔的脑袋上长着一张类似于人笑脸面孔,六道如利剑般的胡须分别长在嘴巴两边,而当我看见它后,便可以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

对于它的出现廖叔没有丝毫惊讶,反而是极其镇定的转身对我道:“串子,你还记得老族长说的几乎让他们全族覆灭的那头巨兽吗?”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老族长说它身体上带有浓郁的香气,难道就是这东……动物?”

廖叔的表情分明就是他知道一切,却道:“我看也有这个可能。”

我心里越发怀疑,看样子廖叔明明知道这里的人和这些神秘出现的巨兽,却不对我透露一点信息,而且以廖叔的心理素质,他如果有心瞒我从表情道语调绝不会有半点破绽露出,那么廖叔这种暗地里让我感到他完全知道一切秘密,嘴里却说自己丝毫不知,他的目的何在?

这些人看见这头体形奇特的动物后立刻将跪拜的方向转向了它,姿势也变成了五体投地。我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足足拜了很久,只见一人走到我面前深深鞠了一躬,以生硬的汉语道:“感谢你们送来神龙的使者,感激不尽,愿意做所有的事情报答诸位。”

我不解道:“你说神龙使者是什么意思?”

他冲那头巨大的生物磕头道:“虬寅就是神龙的使者,是我们驭鲸族的图腾。”说罢他解开鲨鱼皮的扣子。脱下上半身衣服,只见强壮宽阔的背脊上纹着一片和坡上生物完全一模一样的动物。在他胸膛前则挂着一个锦囊,解开后他从里面掏出一簇捆扎好的金黄|­色­毛发道:“这就是虬寅的毛发,每一个驭鲸人都会有这样的锦囊。”

随后他又对我道:“您为族群带来了圣物,是上天将您赐给了我们,感谢万能的海洋之神庇佑我们驭鲸人永远生存于大海之中。”话音未落只见山坡上的那头名为虬寅的巨兽迈步朝我们直冲而来,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准备作战”,却见这些驭鲸人全部免朝它一动不动的趴伏在地,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话,语调简直虔诚到了极点。

廖叔道:“千万不要乱来,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和虬寅武力相对。”

果然如廖叔所言,虬寅跑到我身边后屈腿蹲在我的身边不停挨擦,神态亲昵,这也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笑道:“原来你的大名叫虬寅,我一直以为你是一头超级老虎呢,可你认识我吗?怎么会和我如此亲密?”

一名驭鲸人趴在地下头都不敢抬道:“虬寅是神龙的使者。因为大海是神龙的栖身之地,所以虬寅也是大海里仅次于神龙的圣物,驭鲸人自上古时期便是依靠驯养虬寅称霸的海洋,在它面前海洋中最可怕的生物也要退避三舍。”

一句话说的我恍然大悟,难怪那条巨大凶猛的象鼻章鱼为何会在虬寅面前犹如小猫般驯良,可是驭鲸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何要对我如此恭敬?

但这话又不太好问出口,我总不能问对方为啥要如此尊敬我?这事儿还没定论呢,人拜的不一定是我,说不定是廖叔呢?

那人又对我道:“这片岛是驭鲸人的圣地所在,本来是专门用作迎接贵客的,只是近十几年来我们和外界早已断了联系,不过今天实在是贵客临门,请诸位稍等,待我告知头人后再来迎接诸位贵宾。”

说罢着数十人便骑着各自的虎鲸朝东方而去,他们自称为驭鲸人真是太正确了。

很快所有人便在岛礁林立的海面上失去了踪迹,我转身问廖叔道:“既然我们遇到了虬寅,那幽王冢是指日可待了?”

廖叔道:“清凉台幽王冢之所以无法被永安土工攻克,除了因为它藏于海底,其中有许多深海猛兽看守,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驭鲸人的阻挠了,其实人对抗怪物总有办法,但怕就怕自己的对手也是人类,那才是真正的不好办,所以现在咱们手上有神兽帮助又有驭鲸人的协助,肯定没有问题。”

“叔,您说这些驭鲸人为啥对咱恭恭敬敬的?”

“这可不是对咱们,而是对你。”廖叔笑道。

“可他们为什么会对我如此恭敬?没道理啊?”贞呆央号。

“怎么会没道理,虬寅对你如此服帖,这可是他们族里的图腾,这些人当然会崇拜你的。”廖叔绕来绕去的就是不愿意和我说实话,作为我自然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能将这些疑问暂时放在心里。

随后那两人去大船接应幸存下来的三个人,廖叔和我坐在沙滩上他道:“这事儿我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听过就算了,据说驭鲸人曾经是一个称霸海上的种族,力量之庞大相比较道士或是玄月门毫不逊­色­,但是因为近年人类对于海洋资源的需求,所以驭鲸人和人类之间爆发了数次惨烈的大战,其结果就是这些种群的人迅速消亡,如今已经有覆灭之忧。”

我吃了一惊道:“这么说当地的驭鲸人都算是幸存下来的?”

廖叔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叹了口气道:“人类的扩张是不可能被阻挡的,尤其是对于财富和海洋资源的利用,驭鲸人如果固守着海洋,觉得那些他们的祖产,势必会和人类争锋相对,咱们有枪有炮的,这些生活状态原始的人类不可能使他们的对手。”

“你说的一点没错,这些人为了守护自己的理想,不惜与对手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这种勇气是绝大部分人类所不具备的,人类只有在攫取财富时才会奋不顾身,甚至抛头颅洒热血。”

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将船上所有持武器的人屠杀殆尽,只留下那些赤手空拳的人,心中不禁叹息,过了一会儿只见海面人声鼎沸,足有三四十个骑着虎鲸的驭鲸人大呼小叫的冲我们游来很快便上了岸,只见绝大部分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也有几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些人簇拥着一位大约五十多岁身材略微有些发胖的中年人朝我们走来。

之前和我们交流的驭鲸人对我道:“这是我们的头人,按驭鲸族的规矩,女­性­不能抛头露面,所以只有等几位回岛后才能见到夫人。”

只听中年人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翻译”随后道:“头人说了他很高兴能见到诸位,希望这次能给几位留下美好的记忆。”

我小声问廖叔道:“叔,咱们还有任务,莫名其妙的跑去人哪做客合适吗?”

廖叔摆摆手道:“这个任务必须仰仗他们帮助,否则凭咱们这样的能潜入海下的坟墓?别想太多了,既来之则安之。”说罢伸手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可是当廖叔的手和我肩膀接触之后他又用拇指轻轻捏了我琵琶骨一下。

这分明是告诉我整件事内有隐情。

139、魔鬼祭坛

随后便上来两人用匕首将我们满头头发剃得­干­­干­净净,我这才注意到所有的驭鲸人全是不留发的光头,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是在海里游弋的人,头发只会增加阻力。

接着他又取来几根又尖又长类似于长矛的物体,和一柄短小的类似于圆锥的物体,这些应该是驭鲸人的武器了,我刚刚才见他们用“长矛”刺死了绝大部分船员。

“翻译”道:“这两样东西长的是火龟的指甲,短的是海蛇的牙齿,它们和虬寅的毛发是驭鲸族人决不可离身的三圣物,也是我们最为珍贵的礼物,赠送给两位。”说罢将礼物恭恭敬敬递给我,而另外几名船员并没有如此待遇。甚至连头发都没被剃。

驭鲸人是海上民族,土著人没人“文明人”那些繁文缛节,所以做完了这一切便是我们的“招待晚宴”,不过在吃饭前安排座次时虬寅居然“坐了主座”在驭鲸人的心里大宝的地位就相当于汉人见到了龙,所以当然是尊崇到了极致,而我则坐在虬寅的旁边,这也算是了不起的“殊荣”了,之后是头人和廖叔,然后才是水手和驭鲸人,晚餐的酒菜也很特殊,酒是驭鲸人自酿的,我不确定这究竟算是酒还是饮料,因为入口酸甜却没有丝毫的酒­精­味,菜则是海洋里的各种海鱼、海鲜,他们烹调的方式也很简单,要么是以椰子汁煮汤。要么就是生火烧烤,不过原生态的东西味道极其鲜美,我差点吃吐了才不情愿的住了口。

酒足饭饱我便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询问翻译海面下大洞里那张“人脸”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笑道:“那是我们进行的一种仪式,洞里的东西就是火龟,我们驭鲸人是依靠海洋里的生物保证自身的安全,所以那些巨型海兽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火龟是其中很特殊的一种生物,因为象鼻章鱼虽然庞大勇猛。但根本无法承受人类炮舰的轰击,而火龟的硬壳却可以挡住普通舰炮的攻击,而且它的外形很像小岛,可以迷惑敌人而展开突然袭击,那个洞窟里的火龟在此生活了几百年,孵化了无数火龟为我们所用,所以也是我们族群中非常重要的一员,每年我们都会祭拜它,希望它能继续产卵,不过虬寅和它是天生的对头,两方是绝不能见面的,万幸这头虬寅年纪尚幼,无法潜入深海,否则那头火龟早就被它给咬死了。”

我笑道:“真没想到两者之间的关系如此复杂,早知道我就不该带它上岸。”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不知者不怪。对我们而言虬寅是永远尊贵的圣物,任何生物与它相比都不足挂齿。”

我们正聊着天头人扭头对我说了一番话,翻译道:“头人说如果你们这次出海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全力而为。”

我忙道谢,之后道:“这件事对我而言确实比较难,其实我们这次出海是为了寻找两样事物,一个是清凉台幽王冢,还有一个是子母­阴­怪,这些你听说过吗?”

见他一副不甚了了的样子,我又进一步解释道:“你们这片海域有没有一座超大的海坟,过去有不少人来这里找过它,还有一个非常可怕的水鬼,经常在海况恶劣的时候出来杀害人的?”贞呆丰才。

翻译没让我失望,连连点头道:“没错,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们的说法不一样,清凉台幽王冢我们称之为巨人坟墓,那是我们驭鲸族圣王的埋骨之地,至于你说的子母­阴­怪,驭鲸人称为海女王,我们每年都会为她举办法事,祭坛就在她生前居住的小岛,如果你的运气足够好,应该能在那座岛上找到它,不过海女王的水­性­比我们驭鲸人还要出­色­,想要抓住它比登天都难。”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这两样似乎是可遇不可求的事物居然全在驭鲸人的掌控下,于是我道:“你说幽王冢里埋着的是你们的圣王?那你们岂不是以全族的力量守卫这座坟墓的安全?”

“那当然了,我们不可能让任何人类进入巨人坟墓中,包括我们自己,当然如果有人一定要进去,我们就得保证他出不来。”

听他说完我真想抽自己嘴巴子,没来由的把自己路给堵死了,不过翻译确实很给面子,并没有询问我为什么要进入巨人坟墓,他只是让我知道想要进入的人类会有的下场,过了一会儿我为了缓和与他之间忽然产生的尴尬氛围,便道:“不知者不怪,来之前我并不知道幽王冢是驭鲸族的禁地,既然知道了我保证绝不会染指其中。”

他嘿嘿一笑道:“这也不能完全怪你,据说巨人坟墓中有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所以总是有人会铤而走险来这里盗宝想发一笔横财,不过最终的结果基本相同,不死也得脱层皮,就不说我们和墓|­茓­里的重重机关,单是地宫周围的象鼻章鱼和来回游走的海女王就足够人喝一壶了,所以至今没人能进入地宫中。”

我奇道:“海女王也在守卫墓|­茓­吗?”

“它当然没那个意识,不过小岛就在巨人坟墓之上,海女王生活在海里,所以盗墓人很有可能先遇到到海女王,都说海女王杀人众多,其实这些人全部都是贪婪的盗墓贼人,他们死有余辜。”

翻译说的这番话意思也非常明显,就是:子母­阴­怪虽然不是为了守卫巨人坟墓而存在的,但它依据本­性­所作出的行为也在无意中守护着巨人坟墓,所以杀了她相当于清除了一股最强的守墓力量,说到底还是驭鲸族吃亏,想到这我不禁脑门子出汗,彻底没了主意。

不过翻译又笑道:“贵客还请安心,我们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助你对付海女王的。”

听了这话我又觉得莫名其妙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对付替自己守护地宫的力量?”

“因为海女王不禁对那些盗墓者有威胁,对于驭鲸族同样也有威胁,这些年总是有一些奇怪的人保护它,甚至以神秘的仪式协助海女王,提升它的力量,虽然我们早就有除掉它的想法,但一直以来都无法办到,不过这段时间那些奇怪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没有他们存在我相信海女王是可以战胜的。”

我心里又是一阵奇怪,因为按照廖叔的说法子母­阴­怪一直是茅山宗道士守护的,而他们弄丢了自己守护的目标,所以这才给我们以突击的空间,如果按照驭鲸人的说法子母­阴­怪并不是走失于道士的看护下,而是道士自己主动撤离了?

这次出海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之后我们便在这座专门“招待贵宾”的岛上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乘坐驭鲸族的小舟出海了,海上风平浪静,阳光却照的我恨不能泡在水里,然而强烈的紫外线对于驭鲸人似乎并没有伤害,很快在我视线的正前方出现了一座绿树成荫的小岛,翻译指着它道:“那就是我们祭祀海女王的小岛了,我们称之为魔鬼祭坛。”

话音未落我猛然觉得小木船一阵激荡,接着速度明显变快,而透过清澈的海水我清楚的看见一条巨大的象鼻章鱼从船底缓缓游过,正是它游动时水流产生的推动力加速了我们前进的速度,翻译没有丝毫慌张,而是用手拍打着水面,嘴里“嘿嘿”有声,只见象鼻章鱼缓缓将一支巨大的触角居然缓缓伸出水面和翻译握了握手。

140、风暴前夕

如此巨大的生物在驭鲸人面前就像是一条训练有素的宠物犬,我不禁啧啧称奇,翻译道:“我一直叫它小滑头。是条特别聪明的章鱼,它能记住所以被它看见过的人,其实象鼻章鱼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如果你觉得它是朋友,那么你就会是它的朋友,如果你觉得它是怪兽,那么它就是一头怪兽。”

我道:“我可没你那么大的胆量,看见外形如此可怕的生物拿它当朋友,不过我确实很好奇你们为什么可以­操­控这些巨型的水生物?难道你们曾经也学过召唤术?”

翻译似乎有些不解道:“召唤术是什么东西?”

“是中原巫师专门用以控制动物思想行为的一种巫术,如果能熟练掌握到最高级。可以控制这世界上一切动物。”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驭鲸人和海洋生物并不是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而是家人、兄弟、朋友的关系,海里面的动物无论大或是小,对我们而言都是家庭中的一员,所以我们敢于和任何大型水生物贴身游戏,它们也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当然前提是你不要再它们肚子饿时还在这些生物的眼前晃来晃去,那样做确实有些危险。”

“原来是这样,你们的胆子也确实够大的。”我笑道,心中也深深为这些奇特的人类所折服,只有真正愿意接触自然,与自然融为一体的人,才能获得这些自然生物的认可。

“驭鲸人的胆量一定是人类中的最大的,这点我就不和诸位谦虚了。”

这是一片异常繁忙的海域,清澈的海水一眼望到底。底部各­色­的珊瑚礁组成了一片五颜六­色­的水下世界,其间穿Сhā着许多海洋生物,有象鼻章鱼这样巨大的海兽,也有磷虾这样细小的生物,而我们的海船漂浮其上就像在观赏一幕5d的特效影片,一切都让我觉得是那么的虚幻,不真实。

随着海船靠岸。翻译道:“海女王几乎不会在岛上现身,它目前应在海岛西面大约十五海里的区域。那是一片比较开阔的近海,幽王冢就位于其下。”

我道:“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动幽王冢一砖一瓦。”

有水手尚且不知道幽王冢对于驭鲸人的意义,听了我的话立刻便问道:“不搞开幽王冢,我们来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我道:“兄弟,你要是信我的话就千万不要去碰幽王冢,那是人家的圣地,咱们这些人在外面做事总得守些规矩,否则肯定是寸步难行的。”

之后一众人上了岛只见四周植物遮天蔽日,足可见这座岛上人气不旺,但是在茂密的林地中央有一张巨大的供桌,上面摆放的贡品早已“烟消云散”,只是在桌子四周有许多被摔碎的碗碟,我道:“这就是你们祭拜海女王的祭台?”

话音未落,忽然觉得额头上咚的一声响,疼的我差点没晕过去。只见是一枚僵硬的蛇皮果砸到了我,起初我还以为是自然掉落,我不幸中招,没想到抬头便看见数十只体形健硕的猴子蹲在高大的热带树林之上,虎视眈眈的望着我们,与我所见的猴子不同,此地的猴子比较­阴­险,也不发出任何吼叫声,就是­阴­恻恻的望着我们。

我笑道:“这帮畜牲的枪法到准。”

说罢我也从地下捡了小石块准备回击,翻译一把按住我的手道:“千万别乱来,你对付这些猴子等于是对付海女王,所以没有万全准备千万不要得罪猴子。”

说罢他做了一个手势,只见随同而来的驭鲸人拎着两个大麻袋,我以为这是带着我们自己吃的食物,没想到打开后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瓜果蔬菜,他们将这些东西整齐的摆放于祭台上,过了一会儿只见树丛晃动,四面八方都出现了猴子的身影,只见大约有近百只猴子开始在祭台周围“集合”,而猴子尖利的叫声也震得人鼓膜隐隐作痛。

我们趁此机会绕过猴群朝小岛背面而去,这座岛的地势和之前的绝不一样,驭鲸人的“待客宾馆”虽然树木看似没有这里的茂盛,可是却遍及岛内各处,能有效的遮挡阳光照­射­,而此地虽然登岛的一面绿树成荫,可另一面却光秃秃的片草不生,而且地势之高堪比一座小型山体,其上满是深褐­色­的土灰和遍地的鸟粪,然而最可怕的是此地居然随处可见人的骸骨,有的残破不堪,有的保存完整。

我诧异的道:“难道这些都是海女王所为?”

“没错,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盗墓人和海盗。”翻译道。

我笑道:“由此可见盗墓真是一件成本超高的事情。”话音刚落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转过身子我对那些水手道:“你们有几个人?”

“五个人,怎么了?”一人不明所以道。

这都不用数,一眼就能看出来少了一名水手,而且就是刚刚询问幽王冢情况的那位,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转身就朝山下而去,翻译一把拉住我道:“你要­干­嘛?”

“这要是不赶快回去阻止,他肯定会把船弄走。”我焦急的道。

翻译十分冷静道:“以咱们现在的距离,就算立刻回去也不可能来得及,一个人心中有贪念是谁都无法阻止的,只有死亡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

我叹了口气道:“这么说他非死不可了?”贞呆丰亡。

“除非他能力超强或是遇到了奇迹,否则你的朋友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多少有些难过,不过事已至此不是我能阻止的,想到这里我加快了登山的步伐,很快站到了海岛的最高处,果不其然见到那名水手扯着船帆在海风的牵引下已经绕过我们所在的海岛,正向前方“全速前进”,我大声道:“赶紧回来,那里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地方。”

只听那人道:“大哥,原谅我私自行动,等我搞清楚幽王冢的位置就会回来,不会让你难做人的。”说罢根本不顾我说什么,扯着涨满风的帆船向幽王冢的方向而去。

翻译冷笑一声道:“你知道他的船为什么会开的如此快?”

“顺风呗,难不成船下有马达?”

“顺风只是一方面,不过正常情况下海风可没有这么大,别看现在阳光普照,这海上的气候可是说变就变的。”

“你的意思是天一会儿就变了?”

“我为什么挑今天带你们来此?就是因为知道附近有一股风暴正在形成,而海女王在这种气候下出现的概率是最高的,否则这一趟咱们不就是旅游观光吗?谁有这么好的心情呢?”

听了这个消息我心情不由得更加沉重,而眺目远望,确实能够清楚的看见远处天空正在生成大片乌云,翻译站到我的身边指着远处一片暗礁星罗棋布的海域道:“那里就是幽王冢所在,当地的海况非常复杂,一不小心船体就会触到暗礁,尤其是在风暴起来后你根本不可能控制船体躲避暗礁,所以说不用那些怪物或海女王出手,此人肯定有去无回。”

我黯然道:“不说这事儿了,如果咱们是为了海女王而来,那么一旦风暴来临,它出现后咱们该怎么办?”

翻译道:“海女王只会在这片寸草不生的区域活动,而在海岛南面的峭壁上有一处洞|­茓­,是猴子位于岛上的巢|­茓­之一,不过在风暴来袭时这群猴­精­肯定不会在直面风暴的区域栖息,所以那就是我们的地方了,你应该能够清楚的看见自己想要见到的一切状况和海女王攀岛上岸的过程。”

141、子母­阴­怪

我们随即找到峭壁上的那处洞口依次钻了进去,这是一处天然岩洞,洞内呈u形。虽然洞口大开大合,但是绕到另一端便可通过石壁上的几处窟窿眼大角度的俯瞰据大部分海域状况,而为了抵挡风暴的侵袭翻译又让两名驭鲸人拣来许多树枝树叶对方在山洞内转弯的弯道处,接着又在其上用土灰搭出了半人高的土墙,浇上海水等泥土有了粘­性­便是一道天然的墙壁了。

宽阔的山洞足够我们舒服的坐于其中,翻译甚至生了一堆火,将瓜果蔬菜烤熟了分给我们食用,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到了下午海风陡然增强,海浪也开始生成。我通过石缝能清楚的看见此时以成为一个小点的船员驾驶着那艘单薄的小帆船在海浪中上下颠簸,我估计他应该后悔自己的选择,可事到如今哪里还有回头路可走。

而到了傍晚海风愈发狂暴,在宽阔的海面上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而海水早已变的浑浊不堪,其上满是白沫,海风掀起的大浪砸在小岛下立刻如爆炸一般溅­射­而起,竟能升腾二三十米的高度砸在我的脸上,天空­阴­沉的可怕,平时大片的火烧云此刻都变成了黑沉沉的乌云,而船员早已失去了踪迹,我估计他是船翻人亡了。

当第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时,似乎就在我身前,那种清晰度差点没把我眼珠子晃瞎,随即一阵排山倒海似的闷雷犹如千军万马冲我迎面而来,震得整座石岛都微微颤动。随着一阵铺天盖地的暴雨从天而降海面上也彻底达到了疯狂的程度,只见巨大的海浪前仆后继的砸在我脚下的海岛中,而我们栖身之所就像是一处不停被攻坚的堡垒,顽强的抵抗着劈面而来的海浪,我却一阵阵的感到揪心,甚至感到有些头晕,叹了口气不敢在看外面的景象。翻译笑道:“第一次见到这种风暴的人都会觉得头晕目眩,甚至呕吐。这也属于恐水的一种。”

我道:“可是在这种环境下海女王能够来去自如?”

“当然不成,所以一旦有风暴形成,它就会寻找栖身之所,遇到船就会上船,遇到岛就会登岛,这世界上最强壮的生物也不可能在风暴形成的海面来去自如的。”

我点头道:“难怪会有子母­阴­怪会在暴风雨天登船杀人的说法,其实这种行为是因为躲避风暴所制。”

“没错,敢在风暴形成的海面出海航行的除了有极少一部分是来不及退入避风港的商货船,绝大部分都是海盗,这也是它专杀海盗的谣传成因,总之这一切都是它本能行为所致,没有传说的那样不可思议。”翻译道。

在这片风暴肆虐的海面上想睡觉是很困难的,所以一直到天明十分,风暴逐渐平息时我才进入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只见驭鲸人早将果蔬烤好。我随便吃了两个稀奇古怪的水果问道:“看来海女王并没有现身?”

翻译道:“或许是因为风暴太大,它没法回来,这要是等不到就得开船去海上搜寻了,反正可以肯定它就在这片海域。”

我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也不能强求,要不然咱们先撤回去再说?”

统一了意见,我们从洞口爬上了岛上,可是没等站起身子就被翻译一把按在地下,他着急火燎冲我做着噤声的手势,我立刻意会趴在地下动都不敢动,接着只见翻译微微直起上半身朝山坡下的方向望去,我也跟着照做,只见雾气朦胧的海岛上,距离我们身前大约四五百米的地方一个浑身青灰长满了鳞片的“女人”一动不动的背冲我们站立着,而它脚旁便是眼珠外凸,死不瞑目的船员。

子母­阴­怪的身材超乎我想象的高大,目测至少有两米左右的高度,垂肩的长发也是青灰­色­的,此时湿漉漉的不停滴着水珠,应该是刚上岸不久,而它双肩开阔雄壮犹在铜矿铁尸之上,第一眼便让我心生畏惧。

只见山坡下的树林中数十只大小不一的猴子跑了出来,迅速聚集到海女王的身前,只见其中一只小猴子伸手就要去抓躺在地下的船员尸体,却见猴群中体形最大的公猴冲它龇牙大吼一声,小猴子吓的调转身子便冲我们躲藏的地方逃窜而来。

接着公猴跳到了船员的尸体上,一口便啃下脸上一块­肉­,接着身边的猴群一拥而上开始分尸船员的尸体,场面即血腥又可怕,我下意识的想要去驱散猴群,翻译一把死死按住我,摆了摆手示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我不忍再看,正要要低下头却见那只小猴似乎十分委屈的转身冲同伴呲牙尖叫,猴群中有四五只大猴威胁似的冲它发出咆哮声,小猴根本不敢和这么多体形比它强壮的成年公猴发生冲突,只能“失落”的转身离开,看来猴群中也存在“弱­肉­强食”的现象,不过小猴却是冲我们藏身之地而来,本来两方距离不远,以猴子跑动的速度瞬间便上了山坡,当我们“对上眼”小猴似乎还愣了一下,忽然腾身跃起朝我身后跳去。贞贞序巴。

没等我扭头,只听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小猴顿时倒飞而出,原来是有船员见猴子分尸尸体,­精­神自然是高度紧张,眼见这猴子靠近,抬手就把它给打飞了,翻译声音略显慌张道:“这下麻烦大了。”

我们立刻透过山坡后朝子母­阴­怪站立处望去,只见所有的猴子都已停止“进食”,满面血污的直起身子朝山坡上往来,之后那只大公猴似乎望见了我们,冲我们露出尖利的牙齿大声吼叫着,而子母­阴­怪似乎也感受到了我们的存在,呼的一声转过身子。

看到正面便可知它曾经居然是个美女,虽然肤­色­不太对头,但五官的确秀美,尤其是一双眼睛和地面上那些僵尸有根本的不同,或许是因为长期泡在海水里,眼睛并不缺水滋润,所以一双大眼真可以用“星波流转”来形容,配着高挺的鼻梁和一张瓜子脸,实实在在一副美人胚子。

不过随即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子母­阴­怪浑身上下包括她那凸起滚圆的肚皮居然没有碎玉存在,难道长期在海水中来回游动,她已经丢失了玉佩?想到这我顿时觉得觉得一阵绝望,看来上天注定我们无法获得胁迫道门中人的手段了,而我们也只能和海岭之王发生火并,以最真实的实力战胜他,否则被他杀死。

直到此时我还没来得及害怕,只见子母­阴­怪大步朝我们栖身的山坡上走来,翻译道:“咱们得避其锋芒,以海女王的能力没有准备肯定没有胜算。”

“可是错过这一次我们还上哪去找它?”可还没等我们动身,只见绿光一闪,子母­阴­怪瞬间便到了我们面前。

子母­阴­怪的速度快到人眼根本无法跟随的程度,看来长期水下生活已经让它身手的敏捷远远超过正常的速度,还没等我有所反应,翻译立刻将我朝他身边拖去,只听噗的一声,同样没有看清子母­阴­怪抬腿,它的脚便深深踏入之前我所在的土地中,趁它拔出自己陷入泥土中的腿脚的时机我们立刻起身四下散开,接着他用尽全力一脚踹在子母­阴­怪的背上,驭鲸人的力量也算是极其强大了,只见子母­阴­怪的身体顿时踉跄向前冲了几步,随后一个没站稳跌入悬崖下的大海中。

142、廖叔的打算

没想到驭鲸人奋力一击居然得手了,这实在出乎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意料之外,我们赶紧跑到悬崖边向下望去。只见还未恢复清澈的海水中子母­阴­怪已经浮出水面,刚才那一下的重击对它似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一旦接触到海岛上的石块,子母­阴­怪以超乎常人的速度朝崖顶上爬来,翻译道:“对付它不是容易的事情,咱们还是先避避风头,等做好准备在与之决战。”

虽然和这位“尸王”,只是匆匆一个照面,但对于它的特点我已是心中有数,相比较其余三位尸王。它承受伤害的能力不在铜矿铁尸之下,速度却比龙袍老尸要迅速太多,所以凭眼下这些人的能力我们确实无法对它造成致命伤害,一旦交手根本没有胜算,想明白这点我道:“听你的,可是船已经被施一毛弄走了,我们如何从岛上撤退?”

“先退出它的地盘再作打算,它不会去岛的另一面。”翻译道。

话未说完子母­阴­怪已经爬到了半山腰,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犹豫不决,想到这里我道:“事不宜迟,咱们先撤出去再说。”接着一行人便转身朝树林方向而去,钻入林间的一瞬间我朝悬崖处看了一眼,只见“挺着大肚子”的子母­阴­怪早已立在山坡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盯着我们所有人却并没有跟来。

尸王和僵尸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有领地意识,这种意识的存在说明它其实是具有思想的,已经超出了死亡之人的范畴。应该算­精­怪一类的异界生物,所以这种对手很令人感到头疼。

钻入树林后只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树林间不停有猴子的身影出现,翻译道:“得特别小心这些猴子,它们经常食用尸体,牙齿上沾有剧毒,即便只是划破皮肤。后果也很严重。”我们各自从地上拾起断裂的树枝作为武器,以防猴子突然近身袭击。一路小心翼翼通过树林走到岸边才算松了口气,扔掉棍子坐在柔软的沙滩上。

廖叔问翻译道:“这子母­阴­怪到底是什么来历您知道吗?”贞贞序亡。

翻译点点头道:“据传说子母­阴­怪前身是宋朝人,在当时来说应该算是个极美的美人了,只不过她的出身不太好是个妓汝,它也是四大尸王中唯一一个有姓名传下的,此人艺名叫柳铃儿,按今天地名来说它出生在今天的曲洋市,也算是江南水乡的女子了,虽然她是个妓汝,却­精­通诗词歌赋,所以在当时与许多文人墨客交好,也算是妓汝中有身份的那一类,吃穿不愁,甚至还有相当数量的粉丝,按理说她原本可以生活的很好,只是朋友太多了也会产生负面作用。因为其中完全可能存在心怀不轨者,而这个人恰恰就是柳铃儿一个相好,当地乡绅的公子。”

“女子被负心人所出卖,最后闹个人财两失,这并不稀奇,但柳铃儿付出的代价却还是太大了些,因为乡绅的儿子是个赌棍,败尽了家财后还欠了别人一ρi股的赌债,而这个开赌坊的老板便是在海上打劫商船的海盗,为了偿还赌债这两个卑鄙的男人便在暗中做了交易,由乡绅儿子出面欺骗柳铃儿,带她出海交给海盗,两人之间的赌债便一笔勾销。”

“为了一个妓汝至于如此吗?”我有些不解的道。

“当然至于,因为柳铃儿并不是低等级的妓汝,想要进她的房必须是她能看上的男人,这也是她吃香的其中道理,要是人人皆唾手可得还会有人在意她吗?所以说这个女子确实很聪明,不过在聪明的女人在爱情面前都会被冲昏头脑,柳铃儿就是如此,否则她也不会轻信男人的话和他私奔出海了。”

“不过让那个男人没想到的是柳铃儿看似柔弱,其实­性­格刚烈,为了不让海盗侮辱自己她拼死抵抗,一个娇滴滴的弱小女子,四五个彪形大汉居然都没能按住她让海盗遂愿,后来或许是男人幡然醒悟,他突然撞开这些人拉着柳铃儿跳进了大海里,不过当柳铃儿再度醒来,她已经躺在一处莫名的海岛上,因为衣服早就被海盗脱去,所以赤身**,不过让她奇怪的是自己身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堆水果,柳铃儿四下打量发现不远处的树梢上站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金毛大猴,而这些水果正是猴群中的小猴子送来的。”

“或许她以为自己是命不该绝,居然得到了一群猴子的帮助,于是就安心的在岛上生活了下来,这些猴子每天都供应她水果,甚至给她啃噬长长的指甲,服侍的无微不至,直到柳铃儿发现了路过此地的上船,于是她被救上了船。”

“到此时她还在感谢老天开眼,让自己得脱大难,不过在跟随商船回去的路途上她发现自己居然怀孕了,但是柳铃儿能够确定自己怀的绝不会是任何人的孩子,她怀上的肯定是猴王的后代,也就是说在自己拼死抵抗未被人强Jian,跳入海中被洋流冲上岛后自己失去知觉的那段时间里,她居然被一个猴子给­奸­污,并怀上了它的孩子。”

我觉得简直不可思议道:“人能够怀上猴子的后代吗?这有科学依据吗?”

“这门学科我并不了解,我说的都是从幽王坟墓内石壁上记载下的原话,以柳铃儿的心气,发现自己居然被一只猴子­奸­污后,其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就在商船即将靠岸的地点,她第二次跳入海中,这次没有那么幸运,她没有再次被洋流冲上岸,不过从这之后,在南海横行的海盗就开始莫名其妙的整船人被杀死,其状惨不忍睹,而且在这些船上必有猴子存在,这就是子母­阴­怪。”

听罢子母­阴­怪的来由我转而问廖叔道:“叔,如果他说的是真实状况,那么子母­阴­怪就不可能是温家三兄弟死后变的?”

廖叔嘿嘿一笑道:“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准的,在一个人嘴里说出来的真像,换一个人或许就是另外一种了,这很正常,我们不是要判断谁真谁假,而是得到那枚玉佩,达成自己的心愿这这才是正事。”

我实在忍不住了道:“叔,我能私下和您聊几句吗?”

廖叔起身道:“当然可以了。”

说罢我两远远走开,在一株椰子树下我道:“叔,您一直是我最亲近的人,甚至比我的父母都要亲近,而我一定也是您最亲近的人对吗?”

“当然了,我没有子嗣,你对我而言就是自己的孩子。”廖叔说这话时表情没有丝毫含糊。

“既然如此我想请您实打实的和我说一声这次出海到底是为什么?我觉得您是胸有成竹的,但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啥事都不明白呢?”

廖叔点点头道:“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只能说无论如何我没有骗你,串子,我知道如果有朝一日我遇到了危险你肯定是愿意用生命来挽救我的,而我对你也是一样的,所以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可我为什么觉得您好像什么都知道?”我契而不舍的追问道。

“那是因为一直以来你都习惯于依赖别人,所以你总是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串子你应该变的更加自信一点,因为你就是最优秀的。”廖叔这是典型的王顾左右而言他,我也算明白了,无论如何廖叔是绝对不会把他知道的事情与我分享,明白这一点我也没有继续追问,再问廖叔也不会说的。

143、傻Ъ富二代

回去后我问翻译道:“既然海女王曾经是个江南女子,怎么身材如此强壮?”

翻译道:“它的身材和速度完全是因为常年在海水中游动以及与人类或海怪交手,后天锻炼出的。这点其实很可怕,因为相比较那些靠邪法蛊术制成的怪物,总有降服破解之法,可是海女王身上根本没有弱点,除非你能在体能或速度上超过它,否则就没有战胜它的可能。”

之后我们有商量了几种对付子母­阴­怪的手段,但最终都被一一否定,翻译道:“咱们暂且离开,后面的事到时候再说。”

之后在他的口哨声中数条身材庞大的虎鲸在海水中露出背鳍,从四面八方朝我们所在的海滩汇集而至。虎鲸虽然身形庞大,但可以在浅水区游弋,甚至可以冲上海滩,因为它们光滑的身躯可以很轻易的从海滩滑入海水中,而且虎鲸在海洋中除了那些生活在固定区域的大型海怪,在没有别的海洋生物可与它们正面为敌,包括恶名在外的大白鲨,所以当作海上的“马”是在合适不过了。

只见它们驯良的靠近海岸旁的浅水区,任由我们爬上身体,接着在驭鲸人“嘿嘿”的催促声中这些虎鲸调转身躯朝“宾馆岛”的方向游去,一旦进入深海区它们的速度惊人的快,不过望着身周茫茫无际的海水我心里一阵阵发虚,天知道这片区域广阔的水面下究竟隐藏着怎样可怕的海怪?就我亲眼所见的便有一只巨大的象鼻章鱼存在,它会不会突然将我和这头虎鲸拖入水下一口吞进肚子里?一路胡思乱想,心里惴惴不安。

不过似乎并没有海怪打算“为难”我们,所以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海岛上。没靠近海滩,便看见小型海港里停着一艘白­色­的游艇,翻译立刻发出一阵奇怪的叫喊声,虎鲸的速度立刻又加快了不少,很快便靠近了浅滩,这片区域的海水比子母­阴­怪所在的海岛周围水域要浅许多,虎鲸无法进入。于是我们下了鲸背涉水上了岸。

驭鲸人在床上生火烤一条带鱼,海里的带鱼比城市里卖的要宽大许多。味道也好不少,一时间香气四溢,我口水差点流下来,翻译道:“大家先吃点海鲜,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等到了本族之后再继续商议这件事。”

我早就被喷香的带鱼给引诱的心不在焉,就在我全神贯注盯着带鱼时忽然听到“咚咚”两声轻响,循声望去只见身边的碎石滩上多了两枚类似于手雷的东西,我刚喊出:“不好……”接着“噗哧”两声轻响,两枚“手雷”爆弹后船上立刻充满了白­色­的烟雾,起初我还以为是烟雾弹,起身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却觉得头脑一阵晕眩,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的捆在一张铁质的座椅上,看周围的环境似乎是一处船舱,我面前站着六七名身材强壮的人。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年纪大约在二十多岁到四十岁之间,看面相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人,而驭鲸人也如我这般被捆在椅子上,其中一人脸上被打的惨不忍睹,根本看不出本来的相貌,人也失去了知觉。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左手带着铁板指,粗壮的手腕上纹着一个黑­色­的骷髅死神,铁板指上满是鲜血,看来就是他动的手,我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只见一个身着迷彩装的汉人走到我面前道:“你们出海是要去哪里?”他表情有些­阴­森的问道。

“你管我去哪儿?为什么要绑架我?”我只觉得满心气恼,却并没觉得害怕。

他冷笑道:“你普通话说的还真不错,跟谁学的?”

“我跟爹妈学的,我可不是驭鲸人。”

他面­色­立刻变了道:“你不是驭鲸人?”贞贞序弟。

说罢冲一个年轻人做个手势,年轻人走到我身后强行按下我脑袋,围着我脑袋前后左右仔细看了一圈,道:“没错,他不是驭鲸人。”

他表情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会和这些人混在一起?”

我没好气的道:“我跟谁在一起不与你相­干­吧?你们又是什么人?”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道:“难不成你是替石油公司做事的。”

我脑子咯噔一下道:“你是石油公司的人?”

他上下自习打量我一番道:“如果你真是石油公司的人我可以放了你。”

“没错我就是石油公司的人。”听说他能把我放了,那还不张嘴就说瞎话。

这人拔出匕首道:“这种地方除了你们石油公司的人,正常人没谁会来的。”说罢他隔断了我手腕上的扎带。

“哥们,你们又是那一路的神仙?”廖叔道。

“我可不是石油公司的人,我是一个专业打捞公司雇佣的雇佣兵,在这一带搜寻沉没的海船。”

那人却皱紧了眉头,过了会儿用英语和身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白人交流好一会儿,接着白人转身走出船舱,片刻之后只听脚步响动,只见一个浑身穿着火红­色­西装,梳着稀奇古怪发型的年轻人搂着一个身着紧身连衣裙相貌妖艳的女人笑嘻嘻的走进了船舱。

这些雇佣兵见了他虽然表情都有些不屑,却还是让开了路,美女见到被打的不成|人形的驭鲸人皱着眉头道:“我不喜欢看这些,你们男人真够残暴的。”

这小子道:“做男人手底就要硬,否则谁会怕你。”

说罢招了招手,打人的年轻人将手上的铁板指脱下来给他,这小子估计是在女人面前装粗,带上铁器后对准驭鲸人脸上又是一顿暴揍,打的那人只能发出低沉的呻吟声,我道:“这人要是被你们打死,对各方面都不好交代,有话说话,何必非得动粗呢?”

这小子一阵拳脚后累的气喘吁吁,他解开衬衫纽扣,叉着腰对我道:“你这次来和他们谈判什么事情?”

“还是为了那块油气田,上次没谈出结果,所以我们还想继续努力一次。”

这小子不屑的笑道:“对付这些人你用客气的手段根本不成,还是把他们彻底­干­趴下才行。”

说话时满脸­淫­荡的伸手过去在女人的ρi股上捏了一把,女人正在补妆,扭动了一下身体道:“别烦,人家有事呢。”

他哈哈一笑道:“都是同行,赶紧把人给放了。”

迷彩服走到他身边道:“齐总,这事儿还没弄清楚,现在就放人是不是早点?”

“早点?还中午饭呢?”这小子颠着腿,油腔滑调的道。接着又问我道:“你真是海外石油公司的?”

我道:“没错。”

他道:“这次来海上是我爸让我来监督这帮糙哥打捞沉船的。我爸爸是远洋打捞集团的齐彪阳,他和认识不少石油公司的人,咱们可是自己人。”

“富二代”所形容的是一个行为特殊的群体,在当时这个词还并没有大面积流传开,也算不上贬义词,不过齐总算是我接触最早的“富二代”了,齐总毫无疑问是最典型的“富二代代表”,总结起来八个字就能概括:行为乖张,头脑简单。

我装模作样的笑道:“齐总大名当然听过,没想到今天居然能遇到他的公子,幸会、幸会。”

他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道:“这么说你们想开发油气田的事情是真的?”

“那当然了,这可不是玩笑,项目早已上马,无论如何都得做成。”

“那么如果这帮驭鲸人从中作梗,你们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先谈判争取可以和平的方式解决,实在说不通那只能……”说到这儿我假装心照不宣的对他­干­笑了几声。

144、奇怪的美女

这小子道:“这帮孙子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给他们点厉害,根本就不会怕你。”说罢他扭头走到另一个驭鲸人面前揪住他胸口的衣领。对着他面门狠狠几拳下去,只见对方的鼻梁骨、眼角、额头立刻有鲜血躺下。

挨打的驭鲸人还以为我说了什么,不顾血流满面,对着我大声吼叫着,这小子将手上的铁板指递给我道:“给你过过瘾。”

我接过后笑道:“齐总,和这些人打交道我感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很抗打,要是用这种方式,打死他们都没有效果,还把自己累够呛,我给你出个好点子如何?”

“你有什么好玩的点子。说出来听听。”这小子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

“咱们不如布置一个海上角斗场,这帮人不是在海里特别厉害吗?就让他们和鲨鱼搏斗,看看究竟鹿死谁手如何?”

这小子一拍大腿道:“这点子绝了。”贞贞序号。

迷彩服却冷冷一笑道:“这位领导的主意还真够高明的,明知道驭鲸人在海里比在陆地上更为强悍,却能想出这种办法,真不知道你是想玩呢,还是想把他给放生了。”

我出的的点子是赌他们不了解驭鲸人自身特点,看来糊弄不了迷彩服,不过我也准备了下着,理直气壮的道:“好端端的进海水里当然不成,我的意思是割破他们的血管,鲨鱼闻着血腥味还能控制自己嘛?”

齐总哈哈大笑拍着我肩膀道:“一点没错,就应该这么编排他们,你不是保卫海洋吗,你不是保卫海洋生物吗?就让他们保护的怪物活撕扒他们,兄弟真是人才。”我扭头望向迷彩服。只见他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怀疑和警惕。

说罢齐总对手下那些雇佣兵道:“不许在打人好好养着他,到时候我要看他和鲨鱼的角斗。”说罢这小子请我和廖叔乘皮艇奔赴四海里外一处海上渔民修建的临时码头,他们的捕捞船就停在那里。

这是一条巨大的打捞船上,船体甲板摆放了各式各样我认识或不认识的专业打捞工具,除了船舱内的雇佣兵,床上还有数量不少的安保人员,而且绝大多数都是配枪的。足见这家公司的实力,廖叔似乎是为了锻炼我。从头到尾也不说话,始终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站在我身后,就像是一个跟班。

我道:“你们打捞沉船也和驭鲸人产生矛盾?”

“按理说应该没啥矛盾,但是这帮孙子特别喜欢管闲事,非阻止我们进入那片海域,都在这里僵持好多天了,本来是没有那帮人的,我也打算回去了,可老爸就是不同意,派了这么一帮大老粗过来,非得让我把那艘船上的东西给捞出来。”

我心里一动道:“沉船上有些什么东西,难道是金银财宝吗?”

“我老爸没说,估计应该是这些玩意,其余还能有什么呢?”这小子言必称老爸,属于典型的狗仗人势心理,一旦失去了“老爸”的庇护。就是一个正宗的软蛋,想到这儿我对他的鄙视又多了一层。

之后他带着我去了船头,让手下人清理出一片地方,摆好桌椅取了一瓶红酒和一盒雪茄,我们两和那个女子便坐在船头抽烟、品酒、聊天,互换了姓名后我知道他名叫齐家龙,看来他老子将来肯定要失望了,至少目前我是看不出来他有成为“龙”的可能。

喝了一杯酒后齐家龙道:“杨部长,你们海外石油公司大概能有多少在职员工?”

我道:“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上万人肯定是有的。”

齐家龙满脸堆笑道:“那么方部长和单位里的人关系如何?比方说搞后勤这块,或是工会这块的?”

“还不错吧?你想介绍人进来上班吗?”

“我管那些屁事呢,实话说我希望能把贵公司每年给职工福利的生意接下来,也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想让老爸知道我可不是光会花他钱的废物。”

听了这句话让我哭笑不得,没想到一个标准无脑的公子哥居然也是有尊严的,我强忍住不让自己失态,一本正经的道:“想法确实不错,这点你放心,我会尽力促成此事的。”

就因为一句随口的应承,齐家龙举着酒杯对我道:“我先谢谢哥们了。”

喝­干­杯里的红酒,他笑着用下巴朝美女坐着的方向戳了戳道:“这女人你看如何?”我被他一句话问愣住了,女人似乎早熟悉了他的“套路”面无表情的望着海面。

见我不说话,他满脸­淫­笑着道:“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我“嗯”了一声,随口道:“很漂亮吧。”面对我们的公然谈论女人冷冷一笑,表情里充满了不屑与厌恶。

齐家龙道:“宝宝,都被人这么夸奖了,还不赶紧给杨部长敬酒?”

这位被称之为“宝宝”的美女立刻朝自己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红酒道:“多谢您的垂青,小女子先­干­为敬了。”说罢仰头将满满一杯酒喝了个涓滴不剩。

齐家龙拍手叫好道:“好事成双,喝了一杯,再­干­一杯。”说罢又替女人倒了一杯酒。

宝宝举起杯子忽然冲我妩媚的一笑道:“这杯酒我和杨先生喝个交杯吧?”居然当着齐家龙的面撩我,这女子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没想到齐家龙居然拍的更加欢快道:“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美女都要喝交杯了,这个面子兄弟可不能不给。”

我都不知道他们两到底想­干­嘛,只能苦笑着喝了一个“交杯”,只听齐家龙道:“行了,这交杯酒下了肚接下来就该入洞房了。”我含在嘴里尚未咽下肚的红酒噗的一口全喷了出去,喷的美女肩头到处都是,狼狈至极的赶紧起身替她擦拭肩头。

齐家龙道:“不用擦了,反正还得洗澡,那我就先祝二位床上尽兴、床下避孕了。”

我实在忍不住道:“兄弟,你这到底是玩哪一出呢?我心脏不好,你可别开这种玩笑。”

齐家龙贴着我耳朵道:“没和你开玩笑,这娘们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了,直到下船都是如此,只要能帮我促成这件事,以后还有重谢。”说罢不由分说又对宝宝道:“你可得招待好我的贵客,把对付我的本事一分不少的全使出来,杨部长说你一个好字,我就重赏你一沓票子,记住了没有?”

面对这样一位行为荒唐的富家子弟,当然没有道理可讲,宝宝不由我分说,强行拖着我将我拖进了船舱里的一个房间内,关上门宝宝立刻贴着我将我抵在墙上,一张火热的嘴­唇­毫不犹豫的贴在我的嘴上,疯狂的激吻起来。

那一刻我差点就要“缴械投降”就在我准备脱衣服时忽然发现美女紧紧闭着的眼睛里已经有豆大的泪水溢出,这滴清澈的泪水似乎对我体内“热烈燃烧”的**之火起到了平息的作用,我已经失去的理智瞬间又回到了我的头脑中,虽然出卖自己的身体看似极其下贱,但说起来这也就是个可怜人,我又何必趁人之危呢?

想到这儿我轻轻将美女推离至“安全距离”,她泫然欲涕的对我道:“怎么?难道杨部长对我的表现还不够满意?”

我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开门而出来到坐在甲板上抽烟喝酒的齐家龙面前笑道:“兄弟,这位姑娘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如果我今天睡了她,那就完全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片心意。所以虽然这个决定有些困难,但还是得把她交给你,说实话找到一个漂亮女人简直太容易了,但是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女人就很难了,我想你应该珍惜她。”

145、海底沉船

两人都愣住了,宝宝当然是没想到我能体谅她内心的真实想法,齐家龙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能找到一个“真心爱他人”的女人。

只见他表情复杂的望了望宝宝。又看了看看我,我道:“你放心吧,刚刚说的事情我放在心里,能帮上忙我一定帮,等事成之后你在谢我也不迟,这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上,完全是因为这姑娘,你得把她照顾好了,别辜负了人家一番心意。”

齐家龙脸上却是一副­阴­晴难辨的神­色­道:“明白了,真得谢谢杨部长了,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被一个表子看上。”

这孙子是完全不把别人当人看啊。想到这儿我心里愤怒到了极点,但对方人多势众也不好公然翻脸于是道:“兄弟,既然你和驭鲸人没啥大不了的矛盾。就把人放了呗,后面我还要求他办事儿,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

“好,既然杨部长开口了,这个面子咱得给。”说罢齐家龙吩咐身边的人放了尚且捆在小岛上的驭鲸人。

之后我以为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傍晚十分。当我一个人坐在船舱里时听到一个女人冷冷的道:“为什么不要我?”

扭头一看居然是那位叫“宝宝”的女孩。只见她俊俏的面庞毫无表情的望着我,似乎之前我“正人君子”的行为是错的。这生平第一次做回“高大上”居然还没赢得事主的青睐,也不知道我是该哭好还是笑好,想到这儿我道:“难道我错了?”

她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知道你肯定不是石油公司的人。”

她语气非常肯定,似乎清楚知道我这个身份是骗人的,这姑娘是从哪儿看出的破绽呢?于是我道:“我肯定不是你的敌人,并不是有意对你隐瞒,只是我还还不清楚你到底是谁,作为等价交换你也该对我坦白一些事情吧?”

看得出她并不信任我,而且对我也没有好感,眼睛里闪烁的都是厌恶和抵触,看明白这点我道:“如果真不想对我说实话,我也能够理解,毕竟咱两素昧平生,但我肯定不是齐家龙认为的那种混蛋。”

“如果不是石油公司的人,你来找驭鲸人又为了什么?”

听了姑娘这句话我心里微微一动道:“难道你是驭鲸人?”

听了我的问题,姑娘愣了一下,似乎是要说话,但却欲言又止,她的反应让我更加坚信自己的推测没错,我道:“你接近他难道是为了……”说到这儿我转而问道:“你在这里耽搁时间长了齐家龙会怀疑吗?”

“没事儿,他只要一喝酒我就往里面加安眠药,这会睡得比猪都沉。”

我忍住笑道:“你就这么编排他?安眠药吃多了对身体可没好处,难怪这小子看着像神经病呢?”

她咬着牙道:“今天睡着了他还能醒过来,迟早有一天他会一睡不醒的。”我当然知道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所以完全能够理解她对于齐家这条龙究竟恨到何种程度,杀死他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因为这个女孩虽然看似年纪不大,可是说话做事绝不拖泥带水,甚至比男人还能豁出去,我从内心佩服她。

想到这儿我道:“姑娘,你们驭鲸人到底经历过怎样的事情?为什么总是危机重重的感觉?”

“这一切都是因为海洋里所隐藏的巨大财富,海洋里有各种矿物质、油气资源、甚至金银珠宝,人类从古代对于海洋的掠夺就从未停止过,只是因为那时科技落后他们并非驭鲸人的对手,可是到了现代,因为武器的巨大提升,我们驭鲸人再也无力与人类的竞争中取得胜利,反而成为了被屠杀的一方,而且随着驭鲸人抵抗力度的增强,人类也从一开始遇到抵抗才会反击的状态变为主动攻击,世界各地的驭鲸族人都遭到了人类的暗杀甚至屠杀,驭鲸族整个族群都以到了覆灭的边缘。”

想了想又补充道:“在海上杀死驭鲸人的行为不算违法,任何国家都对屠杀驭鲸人的行为不管不问,这就是我们现在所面临的现状。”

我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驭鲸人不是人类吗?人类既然连动物都要保护,为何会对于自己同胞被杀如此漠视?”

“我也很奇怪他们为何要如此残酷的对待我们,或许财富和资源对于他们更加重要吧。”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这些人有钱有势,你们是无法与其抗衡的。”

“我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完成眼下这个任务,必须阻止这些人对于沉船的打捞。”

“这艘船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你们为什么要阻止这些人?”

“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藏着东西,但我知道一旦这个计划启动,会污染大片海洋,到时生存在其中的海洋生物都会遭到灭顶之灾,我们千百年来在这片海域生存,当然不能眼看着这里成为一片死海。”

“这片海域的管理者难道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们对于自然环境的保护力度向来很大,难道能允许这些人做污染环境的事情?”

“问题在于这片海域属于争议海区,几个国家都声称对此拥有主权,所以在主权没明确前,任何国家的执法力量都不可能进入,所以在这片海域发生的所有事情除了和驭鲸人有关,与这些国家都没有关系。”

“那么你卧底在齐家龙身边究竟想要达成何种目的?”

美女想了想道:“这件事还是缓缓再说吧,我需要你帮忙做一件事可以吗?”

“没问题你说。”

“那队雇佣兵你也见到了,这是个职业犯罪组织,其中所有队员都是曾经在各自国家特种部队服役的军人,他们专门替一些大公司做不能见光的事情,不过这批队员大部分是临时拼凑的,对于整个任务并不熟悉,如果你能除掉他们的队长,对于我们就是巨大的帮助。”

“就是那个迷彩服?他好像和我是同一国籍的?”

“没错,如果你能除掉他,剩下那些人就是乌合之众了,而且此人很有背景,一旦死亡必然会引起他上级机构的调查,到时候这里的事情就会被重视,至少你所在的国家必定介入调查,这艘沉船便会曝光,我相信只要他们掌握了其中的内幕,那么齐家龙他父亲的计划就不可能实现了,我们族群也算是度过一次危机了。”

“你确定这个法子好使吗?”杀人对我而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肯定没有问题,从我这段时间得到的内幕消息可以肯定这么做是代价最小,却立竿见影的手段,否则只有和他们正面冲突了,即便能杀死这些人,迟早还会再来一群,我们耗不过这些人的。”贞系吐弟。

因为担心麻药失效,该说的话说完她便急急忙忙回去了,随后我立刻找到廖叔将情况细说了,随后问道:“您觉得这姑娘说的办法靠谱吗?”

廖叔道:“你不接这门生意,这姑娘也迟早会动手,她混入这条船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他。”

“叔,您说我该不该做这件事?”

“这是女孩的任务,她之所以会托付给你我估计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十足把握能杀死那名首领,所以希望找一个帮手协助她做这件事,以你的身份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至于说是到底该不该做这件事那就得看你是否愿意杀人了,如果有这个胆量,你不妨帮女孩一把,如果你不愿意杀人,或是还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那就不要轻易掺和进去,到时候反而有可能坏了女孩的事情。”

146、无间风云

廖叔这话对我还是有指导作用的,至少指明了一条供我选择的道理,可或许是处于对驭鲸人的同情。又或许是对于女孩悲情命运的同情,这件事让我感到非常纠结,甚至如坐针毡,于是我想做最后一把努力,劝齐家龙放弃寻找沉船的计划,如果他不同意­干­脆连他一起­干­掉得了。

有了这个打算我就去找他,可是找来找去都不见人,去问船员他们的表情又颇为古怪,有一个人告诉我:“你去船尾看看,或许齐总在按个地方。”

于是我去了船尾,那片区域堆满了破破烂烂的杂物和被水侵湿泡烂的牛皮纸箱碎屑。如此肮脏的地方齐家龙跑来这儿­干­吗?

刚有这个念头只见不远处人影晃动,齐家龙鬼鬼祟祟的朝这里走来,原来我比他还要早一步到。但这小子满脸鬼祟的神情,而且头发看样子是极度枯萎,和我之前见到时­精­神百倍的神情相比完全就像是两个人,这人体内­精­血迅速耗尽这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看他表情我估计是有事儿,于是悄悄藏在一堆杂物后面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齐家龙走进这片杂物后对锅炉房里喊了几声。见无人应答便急匆匆的从身上掏出一小袋粉末。一个汤匙,接着将袋中粉末倒入汤匙中滴入几滴水用打火机烧成完全液化的状态。接着用针管吸入所有液体,脱下左胳膊上的袖子,用一条橡胶绳捆在血管上方,等青筋凸起后立刻将针管扎入接着推进液体,之后他深深吸了口气,整个人出现迷幻的状态,坐在地下微微晃动脑袋。

这小子居然跑到这里吸毒来了,这可是好事,如果要能一次为要挟这小子“掉头撤兵”,那可是兵不血刃了,早知道我应该带个摄录机来,刚想到这儿就见迷彩服悄无声息的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见到神志不清的齐家龙,他露出一脸残忍的笑容,接着从刀鞘抽出匕首,捂住齐家龙的嘴巴一刀捅进后心。

由于这一切发生的过于出人意料,没等我反应过来齐家龙已经成了尸体,接着迷彩服手下两名队员出现了,汉人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大箱子,一切看来早有计划,没人说一个字的废话,默默且迅速的将箱子里的机器取出组装好,共分三部分,其中我只认识电脑,还有一个满是小型工具的机器,机器固定端上有一个类似于木头的圆柱形物体,四面光滑成­肉­­色­。

迷彩服将电脑后部一个连接着数据线的面罩取出,固定在死亡的齐家龙脸上,按了“回车”后那些小工具立刻在圆柱体上不停的上下移动,很快我便发现一个和齐家龙五官一模一样的头型在圆柱体上逐渐形成。

机械工具停止后迷彩服从底部一掀,只见一张皮制的头套便拿在手中,圆柱体又缩小了一圈,看了这是一截类人体皮肤的物质,而他们之所以杀死齐家龙就是为了假冒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沉船中巨大的利益,看来雇佣兵绝不是可以相信的人,齐家龙也是没有机会最终成龙了。

之后一个身材和齐家龙相仿的光头将人皮面具套在自己脸上,两人头型相仿,而机器做出来的物件尺寸严格按照标准毫无偏差,所以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丝毫破绽,不过脖子处的结合处是一处大漏洞,那人指着人皮面具和脖子皮肤处明显的接口道:“这怎么办?齐家龙这小子突然不碰她这娘们会不会多心?”

另一名队员道:“这事儿绝不能出丝毫差错,要不然­干­掉那女的算了。”

迷彩服居然面­色­一板道:“放你们狗屁,我把话放这儿,如果有谁敢动不相­干­的人一指头我要你们好看。”

“可我身上这层东西被她看出破绽又该怎么办?”

迷彩服照着他脑袋就是一下道:“你找个借口和她分居不就成了,我让你冒充齐家龙可没让你接收他的一切。”

那人笑道:“大哥,其他的就算福利呗?”

迷彩服板着脸道:“你最好规矩点,这事儿我可没和你开玩笑。”他脸­阴­沉的可怕,“齐家龙”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赶紧开始收拾机器,只听迷彩服又道:“别的事情都还好说,那几名新带上船来的水手我却不知道是什么路数,其实我有机会把那些人杀死,一念之差没做这事儿,也不知道这个选择是对是错?”

“您要是后悔,咱们现在就去把那几个给突突得了,反正一切都在掌控中,也不怕他们翻天。”另一人道。

迷彩服眯着眼道:“我只奇怪一点,你说驭鲸人为什么要送他们出海?”

“这事儿简单,咱们去问问三都就知道了?”

迷彩服立刻摆手道:“千万别和他接触,虽然齐家龙被­干­掉了,不过这艘船上最没用的人就是他,我们得提防负责安保的谢长隆,在计划开始前绝不能被这狗日的看出丝毫破绽。”三人说话间已经将东西全都收拾好,接着将齐家龙的尸体藏进了船舱底部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真是奇了怪了,这三人到底在进行怎样的计划?而且看样子他们似乎与驭鲸人是相识的,甚至有可能和那个女孩一样就是驭鲸人在这间公司里的卧底,想到这儿我明白得暂缓动手了,先弄明白这三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再说。

回去后我找到女孩正要说话只见“齐家龙”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对她道:“你去房间替我听个卫星电话,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办。”

女孩只得转身离开,应该说假冒的齐家龙模仿的是惟妙惟肖,如果没有亲眼见到他们三人做的事情,我根本就不可能从外形动作上瞧出破绽,他转身正要走,我道:“齐总准备啥时动手啊?”

“你管这些­干­嘛?好好吃你的,玩你的不就成了?”

“是你让我加入这个计划的,而且还将一个数据软盘交给我保管,难道又后悔了?”我这是知道了他假冒的身份,故意拿话诈他。

这人当然不知道我说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迟疑片刻道:“不是我后悔,关键这事儿得等到好时机,否则驭鲸人的封锁可不是容易突破的。”

“能快则快,我都快闷死了。”

“放心吧。”说罢他似乎随口问道:“对了你把那张软盘先给我,我得从里面在拷取一些数据。”

“你这记­性­真不是一般的差,是你亲手锁在我房间的抽屉里,然后带走了钥匙,说需要时随时来去,我只是替你保管而已。”

他表情立刻变的尴尬笑道:“没错,我的意思就是过会儿去你房间取软盘,是你理解错了。”说罢急匆匆的转身离开了,边走便将身上的口袋掏了个遍。

我忍住笑,估计用不了多久“齐家龙”就会将女孩支出屋子,在里面找“钥匙”了,便立刻赶到两人居住的船舱附近,果不其然女孩一会儿便走出了房间,并关上门。

周围没有迷彩服的人,我走到她身边悄悄问道:“被抓的驭鲸人你认识吗?他名字用汉语如何称呼?”

“他是我的族人,当然认识了,我正想法子救他们出去,这人名字翻译成汉语是三都。”

迷彩服果然认识“翻译”,所以之前对于驭鲸人的殴打只是一场苦­肉­计而已,而他肯定是驭鲸人安排在这家公司里的另一处“暗线”了,但他和女孩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贞系长巴。

问题是他的任务是杀死齐家龙并保证有人冒充这小子,可姑娘的任务是要杀死他。驭鲸人在这艘船上到底想要达成何种目的?

147、突然变化

随后我在一间水手舱里见到了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翻译,虽然这只是他们的苦­肉­计,但打在身上造成的伤情却是实实在在的。看见我他甚至连脖子都无法扭动了,只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对不起,看来我暂时没法带几位去幽王冢了。”

我确定了隔墙无耳后坐在床边道:“三都,我知道这件事和我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是我好奇心吧,在这艘船上你们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他愣了一下接着反问道:“你说的话我不太懂,请问是什么意思?”这就要和我装糊涂了?

不过他有心装糊涂我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而且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全世界都有事儿瞒着我,无论谁在我面前都是一副神秘兮兮、高深莫测的表情,想到这儿我道:“三都,如果你不希望自己的同伴受到伤害最好与我合作。”

“您尽管放心。如果我有机会可以逃生出去,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为您打开幽王冢。”无话可说了,我选择离开。

虽然这船真正的主人已经死亡,但没有人知道发生的这一状况。一切都在风平浪静中有条不紊的渡过,吃晚饭时廖叔打坐让我不要喊他,于是我和几名水手去了食堂,打了份饭后坐到一边继续吃早饭,迷彩服进了食堂后特意挑选了一个靠我近而且是正面相对的位置,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我也不理他,之后迷彩服笑道:“老板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呢?”

他态度倒是比较和善,我则冷冷道:“你这是问我哲学命题呢,我从哪来,到哪去管你个屁事。”

迷彩服哈哈一笑道:“如果在别人的船上,你是谁确实不管我事,但在这艘船上我就必须知道,否则我只有给你一条船。让你划着离开了。”

我冷笑道:“你真自信,这艘船主又不是你,凭什么让我走。”

迷彩服双手抱胸,坐直身体道:“这艘船确实不是我的,但我手上有枪。”

知道他是驭鲸人后我也没打算与之动手,于是冷冷回应道:“你有枪是大爷,但我也没招惹你。”

迷彩服起身缓缓道:“我不想为难你,所以你千万别找麻烦,希望咱们能和平相处。”

只听一阵脚步声响保安队长带着所有手下笔直走到迷彩服桌前,将他和他的队员们围了起来,迷彩服不动声­色­起身道:“谢队长遇到什么事情了?搞的如此兴师动众的。”

我还以为他们发现了齐家龙的尸体,只见一个身着深­色­中山装的中年人走到一脸皮笑­肉­不笑的道:“陈队长忙着和人谈心呢?聊的什么事情我能听吗?”

迷彩服冷冷的道:“我的事情与你有关系吗?”

“不做坏事就与没关系。否则我肯定要管。”

迷彩服表情明显有了变化,谢长隆手握在腰间突起的位置道:“陈队长今天可得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毕竟我是负责这艘船上所有人的安全,所以还请陈队长理解。”

陈队长道:“当然能够理解,不过谢队长究竟怀疑什么?难道我平时的行为有不妥之处?可是我自己真没察觉,要不然您提点一下,如果我的行为确实有不合适之处,日后一定注意改正。”

谢长隆冷哼一声道:“未必所有错事都有改正的机会,所以我并不确定陈队长是否值得原谅?”贞庄余技。

陈队长道:“咱们真人不说假话,谢队长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兄弟们都在场,错了我就接受惩罚,这没问题。”

谢长隆一竖大拇指道:“好,既然陈队长不壮熊,我就想搞清楚一点。上船时你们这批人总共有十八个,但是到今天十八个人却莫名其妙的少了三个,这艘船我里里外外都转了个遍,也没见到陈队长那三名兄弟,难道兄弟失踪这么重要的事情陈队长一点都不知道?”

我本来以为他发现了齐家龙的尸体,没想到这位保安队长居然从这点上发现了破绽,看来这确实是位合格的安保队长,能够在细节上找出漏洞。

这点似乎也出乎陈队长的意料,他一愣接着呵呵大笑,谢长隆则被他的反应搞的有些莫名其妙道:“这事儿有什么好笑的?”

陈队长道:“我所以笑是因为佩服谢队长的责任心,你的观察真是细致入微,我们确实少了三名队员,你想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请陈队长理解,我负责的就是保证船上人的安全,你这边莫名其妙少了人我是有责任的。”

“没错,我当然能理解谢队长的职责,不过我这三名手下所在是很秘密对事情,只能让你一个知道。”

说罢他站起了身子,谢长隆也起身两人脑袋凑到了一起,却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因为距离太近我只觉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接着看见谢长隆合身扑倒在饭桌上,后脑上多了一个弹眼,鲜血混合着脑浆立刻躺满了桌面。

开枪的人是他身边的“安保人员”,不用说这人一定是陈队长三名失踪手下的其中一个,打死谢长隆后立刻将手中的枪口对准那些跟着谢长隆来到餐厅的安保队员,大声道:“谁敢乱动就打死谁。”

陈队长的手下也掏出枪械控制了餐厅,只见他­阴­沉着脸对身边一人道:“就说计划提前执行了,让他们立刻控制驾驶舱的人,另外搜寻整艘船,将所有水手都集中到餐厅,消息绝不能泄漏。”

那名手下立刻出去传达命令,陈队长也掏出手枪,打开保险栓大声道:“大家别慌张,我们不针对任何人,办完了事就会离开,所以大家只要保证与我们和平相处,就不会有任何危险。”说罢让手下将舱门关上,之后缴了所有在场安保的枪支武器,陈队长对我道:“现在能和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了?”

“可以肯定一点,我绝不是你的敌人。”我冷静的道。

陈队长眯着眼仔细打量我很久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一字字道:“我在说一遍,咱们肯定不是对头。”

这时只听有人敲门,打开舱门居然是伤痕累累的翻译带着数十名驭鲸人走了进来,当然这点并不出乎我的意料,他先冲我点点头,接着对陈队长道:“确定局势都在掌控中?”

“虽然任务提前执行了,不过准备工作还算是充分,短时间内不会露出马脚的。”陈队长道。

翻译点点头随即又指着那些保安道:“这些人如何处置你想过没有?”

“关进货舱,也只有如此了。”

“不行,这些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保安,留着他们在身边难保不出事儿,把他们都­干­掉。”

听了翻译这句话,我顿时吓了一跳,这些保安有十六人之多,如此多的生命说杀死就杀死,究竟是人类屠杀驭鲸人还是驭鲸人屠杀人类呢?联想到之前他们毫不犹豫的杀死奋进号上所有船员,我觉得这些人手段也足够狠毒的。

保安中有一人大声道:“我们没有任何抵抗,为什么还要杀死我们?”

翻译冷笑道:“谁说不抵抗就应该放过你们?我们有多少老人­妇­孺小孩死在你们这些人的手上?能数得清楚吗?所以谁有枪,谁就有权利杀死对方。”

这名保安还真够种,怒喝一声就朝翻译冲来,只是驭鲸人的个人能力远在普通人之上,其中一人抬脚便将保安踹倒在地,掏出手枪对准他的脑门,我道:“千万别乱来,眼下还不是杀人的时候。”

148、未知危险

三都被打的变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道:“那应该在什么时候杀人?”。

我道:“这些人应该留下来,无论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这些人可以当作人质。杀死他们无非是一时痛快,还能有什么作用?”

话音刚落只听宝宝的声音传来道:“杨先生说的有道理,确实有很多人类伤害了我们,但这些人并不是凶手,惩罚他们对我们那些死去的兄弟手足没有任何意义。”

三都看见她低声说了一句驭鲸族语言,虽然我听不懂意思,但她的话起到了作用,三都没在说什么挥了挥手道:“将这些人全部关进货舱,一定要搜仔细了,别让他们把通讯设备带进去了。”

随后三都对我道:“杨先生,您肯定不会让我们为难对吗?”

我道:“我连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不会泄露消息,但我希望你们的选择是正确的。”人在长期压迫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是处在崩溃边缘的,时间一长心态各方面都会发生变化,手段也会变得偏激甚至极端。三都这看似平和憨厚的下应该是有一颗极其愤怒的心,否则他岂容别人将自己打成这样来迷惑敌人。

三都哈哈一笑道:“或许将来我们会是创造历史的人物。”说罢他对身边人道道:“这些天一定要照顾好杨先生和他的兄弟,如果他们身上受了一点损伤大家可都要倒霉听明白我的话了?”

所有人都点头称是,三都又对我道:“这些天风平浪静,杨先生没事儿就在船上四处逛逛,那件事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替你完成这件事的。”

我叹了口气道:“谢谢你了,总之我就希望大家一切都好。”

“希望没有任何意义,我也从来没有期望过救世主的出现,我们甚至不祈求这些人会放过驭鲸人,但我们也不会只做鱼­肉­。”

之后被驭鲸人控制的捕捞船在停滞几天后开始朝沉船处进发,期间齐家龙的父亲通过视频和假儿子联系了一次,而他们之所以要找人假冒齐家龙也是为了这次视频电话,稳住这个人便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而之后我才知道宝宝之所以要杀姓陈的是因为这个人确实是雇佣兵。而非驭鲸人,之所以会和这个充满悲剧命运的海上民族合作,是因为驭鲸人允诺他将沉船里的一般物资作为酬金付给他。

看来这艘沉船里全是宝贝,吸引着各方面势力的注意。

或许是大战来临前的平静,这一路风平浪静,船稳得就像在冰面上滑行,当晚我见女孩手握一杯红酒站在船首,微风轻抚她乌黑的长发,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她整个形体美到了极致,我走到她身边道:“欣赏海景吗?”

她扭头望向我,微微一笑路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道:“这是我从小到大看的最多的景­色­了,对于你而言或许觉得很美。但对我而言却是是极平常的。”

我调转话锋道:“你真的不知道沉船里的东西吗?”

“不知道,这是我的任务,而非我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想了一会儿我问道:“你怎么看待人类对驭鲸人的伤害?”

“这没什么可说的,对于人类我只有仇恨。”姑娘淡淡的道。

“如果给你个机会杀光所有人类,你愿意这么做吗?”我笑道。

想了很长时间,姑娘叹了口气道:“毕竟无辜的人还是占绝大多数,我们不能用小部分人犯得错误去惩罚所有人。”

“你真是这么想的?”

“那当然了,如果因为一部分的错就迁怒所有人,我和那些人类中屠杀驭鲸族的混蛋还有区别吗?我宁愿死也不想成为一个恶魔。”姑娘的善良打动了我,让我心里颇为感动。

沉船方位实在东沙群岛处,四天后我们便进入了东沙群岛海域,之后这些人开始在船上准备一些设备仪器忙成一团,陈队长悄无声息走到我身边道:“你知道这群驭鲸人想­干­什么?他们简直疯了,沉船里面的东西是一枚核弹,姓齐的捞它是为了卖给境外的恐怖组织赚钱。而驭鲸人暗渡陈仓是为了将这枚核弹朝太平洋西海岸的大国发­射­,从而挑起一场全面核战争,达到毁灭人类的目的。”

听了这个不可思议的计划,我震惊的差点没将自己下巴扭脱臼了道:“可这里是公海,受到核攻击的国家朝谁反击?为什么会引起全面核战?”

“这片海域周围的国家谁拥有核武器?只有咱们国家具备战略核打击力量,所以对方当然会将咱们确定为发­射­核弹的国家,继而报复­性­的回击,以两国现有的核能力,将地球毁灭几次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驭鲸人具备发­射­核弹的技术吗?”

“这世界上除了驭鲸人总有一群人甚至是一些国家希望人类永远处于战争状态,这些疯子不会害怕人类灭亡,他们甚至希望世界末日及早到来,所以我猜测驭鲸人已经找到了发­射­这枚核弹的技术力量,否则他们不会费尽心机的想要获得这枚核弹。”

我深深吸了口气道:“看来麻烦大了?”

“兄弟,这话现在说可真不是危言耸听,一旦局势失控,人类说不定就有彻底灭亡的危险,驭鲸人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和人类同归于尽,他们甚至也没打算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

我无奈的摇摇头道:“这些人的行为实在无法以常理度量。”

“怎么说呢,事到如今人类也得反省自己的行为,为什么要逼人太甚,以至于此?”

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道:“如此机密的事情你告诉我为什么?”

陈队长呵呵一笑道:“因为你和我一样都不是驭鲸人,但同样在这条船上,兄弟,你应该不是来搅我局的吧?”

这人肯定是把我当成他的竞争对手了,想到这儿我道:“你放心吧,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替他们打捞沉船,所以无论里面有什么东西,都与我无关。”

听我这么说他满意的点点头道:“希望如此,来这个地方我赌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绝不会让人阻碍我发财的。”

我也懒得在这事儿上和他废话,交代了几句场面话就回船舱了。

当晚睡觉时我总觉得迷迷糊糊听见巨大的金属撞击声,似乎是来自于现实,又似乎来自于梦境,不过最终我还是睡着了,可是第二天早上走出船舱我立刻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个半死,只见一片巨大破损暗红­色­铁壳在水面上漂流着。

虽然铁块出现的突兀,但还是可以一眼分辨出这是捕捞船的残骸,此时甲板上站满了人,那些驭鲸人各各表情夸张,语速极快的说着一大堆我根本听不懂的土著语言。

收到这一消息的不可能只有齐总他爹,所以来这里打捞沉船的也不止一条“奋进号”,问题是打捞一艘沉船,为什么会出现如此惨烈的状况?贞庄余弟。

这一状况弄得所有人人心惶惶,甚至就有人提议打捞沉船之事应该再做一番商讨,而不是贸然为之,但船都开到跟前了,谁还愿意半路退出,驭鲸人对此也很有把握,他们认为是外侵入的海船遭遇了巨型海兽的攻击,而这个威胁对于驭鲸人而言是不存在的,所以任务绝不可能半途而废。

而廖叔仿佛对这一切也是早有感知,他笃定的坐在船头一动不动,甚至到了晚上也不进舱睡觉。

149、一意孤行

而随着距离事发地越近,海面上漂浮的破裂船体则越多,甚至也有死亡的尸体。这些尸体中有些脸部保存完整的能清楚看到其死亡前所遭受的巨大恐惧,那最终被定格的表情无不是目瞪口呆或是惊慌害怕到了极点。

然而广阔的海域除了船体残骸与人体残骸就只有不停发出的海浪声,平静的实在有些不正常,通过定位仪找到捕捞船所在的位置后现场除了海水,其余没有任何东西,可越是这样我们越是心虚,两个驭鲸人跪在甲板上双手合什似乎是在祷告,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后忽然反身跃入海水中,我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他们,而此时廖叔也像是入定了一般闭着眼睛一动都不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色­逐渐到了傍晚时分。只见大片的火烧云挂在空中,光线暗了不少,大海的颜­色­也由蔚蓝变成了深蓝,这让我更加觉得心里没底。正在暗自紧张时,却听哗啦一阵水声响动,之前跃入水中的两名驭鲸人满脸惊恐的从水中钻了出来,他们表情似乎慌张到了极点,我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两人一边用我根本同不懂的话叫喊着,一边大喊着朝船舱内跑去。廖叔依然坐在船首一动不动,我大声道:“叔,赶紧进船舱,咱们遇到危险情况了。”

话音未落忽然船体下部的海水拱起了一道波浪,而我们所乘坐的大型捕捞船就像汽车爬山丘一样,船体倾斜着向上而去,很快又平稳的掉入海水中,可是没平稳行使一会儿便又遇到了一道波浪,之后就是接二连三的波浪,如果不是船身巨大,只怕就被这几道浪花给掀翻了。贞叼讽弟。

由于周边的海水十分平静,所以小船下部的海水中肯定有东西存在,一念未毕。猛然便看见暗蓝­色­的海水中一具惨白硕大的蛇头从船底穿过,很快便隐没海水中,虽然只是瞬间发生的情况,但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巨大的蛇头甚至比一艘帆船还要大,其潜伏在海水深处的蛇身可想而知有多大了。

一阵巨大的恐惧感瞬间传遍我的全身,让我的四肢冰冷,船底有一个如此可怕的怪兽尾随着,而且这条超级海蟒的力量是可以撕碎钢制船体的,或许它尾随着我们没有立刻动手的原因是之前已经填饱了肚子,所以现在只是戏耍我们“活动消化一下”,毫无疑问这条白­色­巨蟒随时可以将我们的捕捞绞杀成几截,再将我们的人杀死。

我越想越怕,而海水里的情况并不清晰,此时又变的十分平静,只有看不见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我畏畏缩缩走到廖叔身边低声道:“叔,我刚刚看到海水里有一条……”话音未落我忽然发现廖叔眼睛变的一片白,瞳仁消失不见了,嘴里不停的蠕动着,似乎在说着无声的话,显得十分怪异,而对我的提问他恍若不闻。

我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难道是吓傻了?可再害怕也不至于瞳仁都被吓没了,这时我又见到船头前方几十米的位置冒出了数十条背鳍,有大有小,应该是虎鲸和虎鲨预感到了自己地盘出现了可怕的不速之客,已经开始逃亡了。

不过很快鲸群和鲨群游动的速度便缓慢下来,随即它们身周海水出现了一个圆圈型的水纹,圆圈之大甚至有上百米的直径,只听虎鲸不停发出尖利的叫声,似乎在提醒同伴身边存在巨大的危险,然而很快鲸群和鲨群漂浮在海面上的背鳍开始接二连三的消失,虽然夜幕降临,视线以变的模糊不清,但我还是能看见大片暗红­色­的液体从海水深处漂浮而上。

到这份上我实在无法继续等待,于是冲进了驾驶舱找到陈队长道:“难道你没看见情况吗?”

“什么情况?”他似乎有些不解。

“刚才海水里窜出一条巨大的白颜­色­蟒蛇脑袋,那些捕捞船的碎片,还有刚刚遭到屠杀的鱼群都是白蟒­干­的。”因为情绪过于慌张,我简直有些语无伦次。

当我再转向那片屠杀场发现所有的露出水面的背鳍都已消失不见了,由此可见巨型白蟒所拥有的可怕力量,那么多体格庞大,­性­格凶猛的海洋生物在它面前居然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此时即便是透过船舱的玻璃窗都能清晰看见海水中漂浮着无数鲸鲨的残骸,而巨蟒猎杀这些海生物的目的似乎并不是要填饱肚子,就是进行一场**­祼­的屠杀。

随后我又看见那颗巨大纯白­色­蟒蛇脑袋缓慢的漂浮上了海面,它那硕大的头颅正对着我们静静的贴附在海水上一动不动。

只见它巨大的脑袋和蛇类相比显得有些尖长,和鬣蜥的脑袋到有些相像,皮肤上也没有鳞片,脖颈处的皮肤略微有些褶皱,在海面上漂浮了一会儿,那颗巨大的脑袋忽然沉入了海水中,随后能清晰看见海面上出现一道移动的水线,朝捕捞船飞速而来。

我慌张至极的道:“它过来了,那个怪物过来了。”

人在极度慌张的情况下早就忘记了该如何自救,眼见那条水线越逼越近,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条巨蟒迅速朝我们逼近,不过当它靠近捕捞船时时却又下潜入海水下,那道恐怖的水线瞬间便消失于我们的眼睛里,我并没有吐出这口气,因为这条巨蟒不可能放过我们,它这么做的的目的可能是为了下一步攻击。

很快它就用行动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小船周围出现了一道令人胆寒的圆形水圈,就像对鲸、鲨发动攻击前的状况完全一样,看来这次我们难逃一死,我颓然坐在甲板上,想到葬身蛇腹的痛苦我满脑门的汗抑制不住的流淌而下。

接着只见那道水圈的转速越来越快,忽然船头冲天而起一股巨大的水花,捕捞船收势不住撞在水柱上,一阵巨大的震动从脚底传遍我的整个身体,当时我觉得捕捞船必然会被震得粉碎,深吸一口气准备入水后做最后挣扎,可当海水回落后夹裹其中那巨大惨白的蛇身清晰无比的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而廖叔依旧动也不动的在它头部下方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

只听“哇”的一声大响,这巨蟒脖颈处忽然伸出一圈犹如尖刺般的硬物,而这圈骨刺可不是为了好看的,高高扬起的身体拦腰砸在捕捞船上,只听轰的一声大响,我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笔直朝半空飞去,伴随着我的是大片海水,百忙中我朝下看了一眼,只见坚固巨大的铁船已经从中被巨蟒脖子上的骨刺给切割成了两截。

当我掉入冰冷的海水中因为慌张,僵硬的身体让我以最快的速度朝海水深处滑去,而在深邃的海水中我能清晰的看见鬼蟒被隐藏的身体,那是一段巨大的蟒蛇身体,同样没有蛇鳞,在海水深处出翻翻滚滚,不停扭动着,而巨大的力量搅起的暗流不停撞击着我的身体,将我散乱的情绪逐步拉了回来,顿时我觉得胸闷简直要炸开一般,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四肢并用朝海面上游去。

疯狂的驭鲸人,贪婪的人类耗尽心思的开着一艘原本不属于他们的铁船,费尽心思的想要攫取根本不属于他们的利益,却不知这一意孤行的行为却将所有人都葬送在这片蔚蓝的海域,什么幽王冢、子母­阴­怪、玉佩、茅山宗、玄月门等等在我眼前一闪而过,仿佛就是一段段大的笑话。

150、廖叔的能力

当我头部露出海面,立刻用力吸入了一大口略带腥气的潮湿空气,可是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廖叔居然还是稳稳的坐在一片木板之上,虽然海水晃动的幅度非常大,但并不能将他颠入海中。

而那颗巨大的蟒蛇脑袋此刻一动不动的横在廖叔面前,廖叔整个人在它面前简直和一粒黄豆差不多,真到这份上我也来不及多想了,伸手从海水中抄出一片铁板,抬手朝巨蟒丢去。

在这块铁板上我下了暗劲,丢出去时嗡嗡作响,巨蟒的身体并无鳞片,虽然巨大,但这片铁板应该可以在它身体上划出伤口。

没想到这片在空中急速旋转发出怪啸声的“暗器”在接近巨蟒身侧时廖叔连看都不看。抬手一把将铁片稳稳抓在手中。

这突然出现的状况完全不在我意料之中。

说廖叔的这一行为出乎意料原因有二,其一我没想到他会阻止我对巨蟒攻击。其二我没想到廖叔这份内劲,从我手上投掷出的铁片力道不下百斤,而在这之前廖叔从来没有表现出他身负如此力量。

说句实在话。小时候廖叔在我心目中确实是个无比厉害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所以在我心中廖叔自然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能人,可是这两年随着我踏入江湖见识越来越广,我发现廖叔所掌握的本领真的很难称得上是独一无二。

甚至连高手都很难算上,廖叔在我来看最多只能算是略窥玄门的方术之士。所以他能接住我全力掷出的铁片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

这时落入海水中的驭鲸人和雇佣兵镇定情绪后也使用武器朝巨蟒发动进攻,只听空气中的枪声犹如爆豆一般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而巨蟒也非刀枪不入,只要­射­中它的身体,那一块部位的肌­肉­便会不停的颤抖,颜­色­也会变成一片青紫,但眨眼就会恢复正常。

或许是被这些“小刺激”弄得心烦气躁,巨蟒脖颈四周的骨刺开始隐隐变成血红­色­,接着它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明显变的粗大,却见廖叔的手缓缓按在巨蟒的脑袋上,它似乎就要蓬勃而起的身体顿时又平静了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就听一阵响亮的榴弹发­射­声响。原来是有人在一块巨大船体残骸上站稳脚跟后其上正好有一把榴弹发­射­器,于是装填完子弹之后此人边对准巨蟒开枪­射­击,这玩意威力可比枪械要大得多,一阵扫­射­之后巨蟒身体被打的伤痕累累。但并没有血液流出,而他的行为也彻底激怒了巨蟒,只见海水再度激扬而起,海蟒巨大的身体破水而出,犹如一截钢杵笔直朝那人兜头砸下,在他的惊呼声中巨蟒的身体完全压在那片破损的船体上,那片巨大的铁壳连人眨眼消失在海面。

巨蟒又再度发出“哇”的一声,脖颈上的骨刺根根变­色­,接着张开大嘴朝其中一截断裂的船体激­射­而去,这半艘轮船上还爬服着不少人,在巨蟒一口要在船舷护栏上,随后粗大到恐怖的身体瞬间而上,将铁壳牢牢裹夹住,只听空中传来巨大的嘎嘎做响声,巨大而牢固的半截船身在巨蟒粗如石柱的绞杀下生生被挤出了一个“小蛮腰”。

当巨蟒再度松开身体,原本漂浮在水面的铁船眨眼间就沉入海水中,巨蟒也随之钻入了海水之中。

随后海水如同开锅一般劈哩啪啦的不停有水花冒出,巨蟒在水下不知做些什么,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海水中的身体不停的被激荡而起的暗流撞击的左右摇晃,可是过了没一会儿海水忽然就变的平静下来,甚至一丝动静都没有了。

原本闹成一团的海面瞬间安静了下来,驭鲸人对于大海没有丝毫恐惧,而这些雇佣兵们也缓缓聚拢在一块巨大的船体残骸上,虽然所有人都惊魂稳定,但受到伤害的并没有几个。

正当我们准备“重整旧河山”时只听轰的一声大响,距离我们身前几百米的海水忽然又是一阵激荡而起,而这次扬起的水花比之前还要庞大,因为白­色­巨蟒被一条和它体形完全一样,只是纯黑­色­的巨蟒咬着脖颈同时蹿出水面。

这次是两条巨大的海蟒缠斗在一起,造成的震荡自然大了一倍有余,我惊诧的道:“廖叔,看来咱们未必会死,海里还有一条巨蟒帮咱们呢。”

廖叔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只见一黑一白两条鬼蟒犹如蛟龙般缠斗在一起,白蟒因为失去了先机,脖子被咬住后虽然奋力挣扎,可根本无法摆脱黑蛇的铁嘴钢牙,虽然它不停的伸缩骨刺,意图用这东西刺伤黑蟒逼它松口,可效果并不明显,我们甚至可以看见白蟒破裂的皮肤大股黑血流淌入黑蟒的口中。

而随着白蟒身体摆动的程度愈发剧烈,黑蟒似乎有些力不从心,最终还是被白蟒挣脱而出,可是让它没想到的是黑蟒随即一头撞在它脖颈一下部位,接着“哇”的一声黑­色­骨刺根根直竖,将白蛇牢牢钉在自己的骨刺上,接着黑蟒粗大的身体透水而出,翻翻滚滚压在白蟒身上,两条巨大的怪物同时栽入水中,再度没了踪影。

可是没一会儿功夫黑、白两条蟒蛇又腾身跃出出面,白蟒甚至发出建立刺耳的尖叫声,接着黑白两蛇又撕咬在了一起,海面不停有大股水花被震的冲天而起,其中甚至还夹杂着船体的碎片,和鱼类的残骸,这次白蛇犹如强弩之末,力量耗尽之后的状态连我们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而黑蟒松脱它的身体一跃而出水面,海天一­色­的巨大空间里只见一条说不好究竟有多长的黑­色­巨蟒勾着下半截身体,犹如一个c般整个身体腾出海面,落下后接着跌落的力道,黑蟒猛的一尾巴狠狠抽在白蟒硕大的脑袋上。

巨大的冲击力导致白蛇脑袋顿时被砸的稀烂,随着白蛇尸体跌入海水中黑蛇也一同钻入,眨眼间海面变的十分平静,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所有人惊魂未定的爬上一切可以利用的漂浮之物,驭鲸人休适良久才吹动音调奇怪的口哨,过了十几分钟后只见四下出现了数条背鳍,接着身躯庞大的虎鲸出现在了我们身周,驭鲸人让我们上了鲸鱼背,只见陈队长愤怒的道:“核武器呢?我要的核弹头他妈的在那个地方?”

三都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有节奏的发出“喝喝”喊声,这些雇佣兵们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愤怒,指着驭鲸人破口大骂,就在这时我清楚的看见雇佣兵身后悄悄潜伏出十几名穿着鲨鱼皮的另一波驭鲸人,这些驭鲸人肯定不是跟着三都的,而是一路悄悄尾随在拖船之后。

海上极为空旷,跟踪是一件极难的事情,但是这些驭鲸人居然潜伏在水面下足足跟了我们四五天,出­色­的水­性­由此可见,而他们既然一路不辞辛苦的尾随而至难道就是为了此处的伏击?难道驭鲸人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会出事儿?

想到这儿只见这些水­性­堪比水鬼的人几乎是毫无声音的潜伏到了雇佣兵身后,随即他们从身后抽出火龟指甲,各自在“猎物”身后稳住,随着头领悄无声息的一个手势,这些驭鲸人动作整齐划一的将火龟指甲刺入雇佣兵的体内。贞叼讽划。

没有一个人发现自己中了埋伏,知道尖利的指甲刺穿他们的身体,这些人才满脸不思议的看着透体而出沾满自己体内鲜血的“兵刃”,包括哪些保安在内,瞬间一群人便成了尸体。

151、荆棘鬼蟒

这些驭鲸人的行动几乎堪比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杀人于无形间,而杀死这些人后。驭鲸人纷纷爬上尸体所在的浮板上。

随后一幕更加令我不可思议的状况出现了,只见廖叔坐着其中一块浮板缓缓转过身子对那些驭鲸人做了个手势,这些人似乎得到了命令,各自抽出一把锋利的用骨头做成的匕首划破了这些死尸的喉咙,尸体体内尚且没有凝固的鲜血喷涌而出流入海水中。

死尸大约有二三十具,所以很快海面便被人血染红了一片,随后暗红­色­的鲜血在蔚蓝的海水中逐渐扩散、蔓延直至消散,我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对于廖叔的身上的谜团却越发感到不解,于是我划着浮板到他身边,而廖叔此刻黑­色­的瞳仁也恢复正常。笑眯眯的看着我,就像小时候他始终对我的那副表情。贞上丰扛。

“叔,难道这些驭鲸人……”

“如你所见,他们是听我命令的。”廖叔笑道。

“可是、可是……”

“可是你有太多的不解想要我给你一个答案对吗?”

“叔,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但我实在不能理解。这次你的出现对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廖叔哈哈笑道:“傻孩子,只要能确定叔对你没有歹心这就足够了,不过既然你好奇我可以先告诉你一部分情况,这个地方没有沉船,更加没有核弹,我们骗这些人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他们,因为荆棘鬼蟒的生长需要人血的滋润。”

“荆棘鬼蟒?难道刚才在海水中出没的两条蟒蛇叫荆棘鬼蟒?”

廖叔道:“说起荆棘鬼蟒就得说到扶桑鬼巫,这是扶桑国巫师所控制最厉害的蛊物,扶桑鬼巫和中原巫师相比,他们所炮制的蛊物只有一种作用就是攻击敌人,不像中原蛊的大类就分无数种,什么情蛊、虫蛊、龙蛊等等。而扶桑鬼巫制蛊的特点也很直接,第一是要大,因为他们生活在四面环海的海岛上,充裕的海上资源可以满足大蛊的生长条件。第二是要险,因为岛国面积狭小,注定人口不会太多,所以利用蛊术帮助自己对付外来侵略就是鬼巫们最重要的职责,不险有谁会怕。这两点就是扶桑鬼巫创造荆棘鬼蟒的缘由。”

“而所谓的海底沉船,其实根本就是炮制荆棘鬼蟒的器皿,在这艘充满了淹死亡灵的大船内。鬼蟒在幼年时会得到最强烈的怨气,所以一旦生长成型它们就是世界上攻击­性­最强的生物。”

我却越听脑子越糊涂道:“可这件事与我们有何相­干­?”

“当然有关系了,这鬼蟒是我养的啊。”廖叔又说了一句令我异常讶异的话,他冲我点点头道:“今天正好就是鬼蟒养成之时,也是驭鲸族战士的成年礼之日,你先不要急着问我为什么,咱们先看一场好戏。”说罢廖叔招了招手,接着两名异常强壮的驭鲸人站在浮板上吹响了法螺。

随着巨大的海螺声,附近海岛上栖息着的海鸟扑啦啦的越空飞起,全部向北而去,紧接着一幕让人极度恐惧的事情就发生了,蔚蓝的海面渐渐浮起了四五条巨大的灰扑扑、圆滚滚的身体,本来只是隐约的看到一段,接着灰影越来越长,原来是四条巨大的海蟒浮出了海面。

这四条蛇目测至少有二十米长,虽然也算是巨蟒,但和之前见到的荆棘鬼蟒相比,这就是四条大点的黄鳝,这时四名强壮但却年轻的驭鲸人换上白­色­长袍,面带金­色­鬼脸面具盘腿坐在浮板上,四条巨蟒一露出水面,巨大的脑袋就昂了起来,在笛声中有节奏的一伸一缩,似乎是在跳舞一样,接着水面忽然震动了起来,那几条巨蟒攀枝交错的在海水里游动起来,不过只限于一定的区域,并不是到处乱窜,场面看来几恐怖又诡异。

接着四名身着白袍的驭鲸人纵身跃入了海水里,敏捷的朝巨蟒盘踞的海域游去,他们的身形是和那几条巨蟒相比,简直犹如婴儿一般,任意一条只要张嘴就能活吞了他,可这四人毫不畏惧,根本无视那几条将海面搅得如沸腾开水一般的巨蟒。

廖叔道:“荆棘鬼蟒不会攻击真正的驭鲸人,所以只要能通过这四条鬼蟒盘踞的区域他们就合格了。”

廖叔话音刚落那四条巨蟒就像商量好了那般,忽然停止了水里的穿梭,一动不动的对着四名游入身边的四名驭鲸人,巨大的蛇头上黄褐­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我真是替那四人淌了满背的冷汗,但这四人依旧是毫不犹豫的靠近了巨蟒身边。

四条水蟒忽然在海水里竖起了身体,高高的昂了起来,好像眼镜蛇那样,发出巨大的丝丝声,那四人要交代。我在心里狂呼,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而那四条蛇毫不犹豫,身子向下一倾,如箭一般向他们激­射­而至。

只听轰轰巨响,随着巨蟒入海,那四人居然被海水抛了起来,接着四条巨蟒又漂浮而起,每人身体上都坐着一名浑身湿透的驭鲸人非常驯良,就像宠物一样。

这下所有旁观的驭鲸人情绪顿时放松下来,鼓掌声,口哨声还有吹响的法螺声四下响起,大家都在为这四个人的成年礼而感到高兴。

只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在这里,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做完这一切三都分明是看了廖叔一眼,那表情似乎在问:接下来怎么办?随后他扯着嗓子喊道:“大家收拾一下准备撤。”接着所有人分别上了虎鲸或是鲨鱼的背鳍,而我和廖叔则分别上了一条巨蟒身体,海蛇的身体虽然柔软,但却冰冷异常,激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海蛇游动的异常平缓,如果不是因为被海水侵湿了身体,我甚至感觉不到这是在海上。

而之前和我说了荆棘鬼蟒信息后廖叔似乎并不打算告诉我别的状况,盘膝而坐一声不吭。

我叹了口气道:“叔,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以前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接下来该做什么?”

廖叔道:“当然是幽王冢了,那里的账也该了了。”我也不知道幽王冢里有什么账?但我知道自己迟早会知道的。

片刻之后廖叔补充了一句道:“串子,你也不用满心猜疑,一切真相你很快就要知晓了。”

“一切真相?”我有些惊讶。

廖叔虽然闭着眼,但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道:“没错,我说的就是一切真相。”

之后在半路我们遇到了接应的驭鲸人,海上有不断往来的货船,我们不可能坐在这样的超级海怪身上一路返回,那非吓死一票人不可。

接应我们的驭鲸人开来三艘带着帆布的木船,非常古老,这次只有我和廖叔上了木船,三艘载着我和驭鲸人的帆船驶入了前往幽王冢所在的海域,开了没多长时间祭祀子母­阴­怪的小岛也清晰的出现在我们眼中,这是我第二次进入此地,不过在海岛自然形成的码头处居然停着一艘小型货船,这让我们觉得颇为奇怪,难道我们走后驭鲸人又上来过?可是仔细一想又不对,因为除了“打捞核弹”时曾见他们抢过一条机动船,除此以外驭鲸人要么就是骑着虎鲸,要么就是驾驶帆船,从没有驾驶过机动船只。

而透过望远镜的观察能发现海岛生长的大树上溅­射­了大量的血液。

152、海兽之王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怎样意外的状况,于是我们小心翼翼的登上了海岛。

穿过林子时果然能见到泥地、绿草、树身上到处都能有大片趁溅­射­状的鲜血,而那群吃人­肉­的猴子也不见了踪影。难道都被船上的人给杀了?可是很快我就知道这个猜测是错误的,因为穿过林区在那片倾斜的礁石区域能看见数十人的尸体,或躯体的一部分,其状惨不忍睹,海风吹过只闻得血腥气阵阵扑面,似乎这些人死亡的时间还不长。

看来这些人十有八九是死在子母­阴­怪手中,正当我们满心戒备突发状况时,忽然听见右侧树林间沙沙作响,接着一个身体没有任何伤口,但走路却踉踉跄跄的人从一株大树后转了出来,他踉踉跄跄朝我们走来。嘴里大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虽然听不懂他说的话,但是从他的声音和表情可是却能清晰的分辨他内心的恐惧之情。

虽然此人看似身负重伤,但以防有诈,我们还是充满戒备的望着他。只要稍有异动。便会群起而攻之。

这人一路踉跄径直冲我们而来却并没有暗施突袭的意思,靠近后他也没有停下脚步,我们让开一条路,当他从我们身边跑过后才看到他整个背部被生生切了一大块血­肉­,甚至能看见跳动的心脏和内脏器官,每当心脏跳动时都会有一股鲜血从伤口喷­射­而出,其状惨不忍睹。

这人没跑出多远终于也倒地身亡,无法想象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可是当我们走到洞口所在的悬崖口一幕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恐怖景象出现了,只见波涛起伏的大海上漂浮着数十条体型巨大的象鼻章鱼尸体,尸体表面布满了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伤口,这一幕更加令人感到胆战心惊,究竟是怎样的可怕巨大的力量才能造成这场残酷的屠杀?子母­阴­怪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她和海怪已经相处了几百年,如果真有如此大规模杀死章鱼的能力和特­性­。那么这些珍稀的海生物品种怕是早就灭绝了。

现场没有犯罪学家,也没有痕迹学家,所以我们无法从这片惨烈的修罗场中发现这起惨案的蛛丝马迹,找寻了很长时间我们只能离开,重新入海后三都特意安排人回去通风报信,以防有不测,而我们则打算继续自己的旅程。

不过天公不作美。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海岛时海风一阵紧一阵缓,接着天空中­阴­云密闭隐约有闪电雷声,我抱怨道:“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雨。”

三都道:“我宁愿来一场巨大的风暴,最好能把凶手的船吹翻在海里。”

只见远处厚密的云层正在形成,海上波浪也逐渐增大,这种天气当然不能在树下久待我们立刻走了出来,只能是先进洞躲避风雨,刚刚把这一切准备好,只听一声炸雷响过,狂风暴雨转眼及至。

暴风雨来临炎热的气候顿时变的­阴­冷无比,我们虽然躲在山洞里,但寒冷的空气使我们在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不过老天似乎觉得我们承受的困难还不够,在狂暴的风雨声中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吼叫声,声音之响量震得整座小岛忽然都是微微颤动。

随即飞溅上岛的海水居然变成了暗红­色­,星星点点洒在礁石上虽然瞬间就会被雨水冲散,可还是看的清清楚楚,我们面面相觑,就连驭鲸人也表情惊恐的望着悬崖边。

这时廖叔给我下了一条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命令,他道:“串子,你去海岛上看看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我都傻了道:“叔,你不是让我现在去吧?”。

“当然是现在,风平浪静时什么状况都发现不了,你还看什么?”廖叔闭着眼道。贞上丰血。

“可是现在外面……”。

“这点风浪你就不敢出门?白经历这些事了?”廖叔面带不屑的道。

我可从来没有被廖叔如此讥讽过,不免觉得心里委屈,一咬牙顶着狂风暴雨出了洞。

我不顾一切的顶着狂风暴雨到了礁石顶部,只见犹如开锅一般的海水中一条巨大的象鼻章鱼死死裹住一个巨大的物体,此时象鼻章鱼的身体完全露出海面,几乎和一座小山峰差不多大小,从体型上看这是一只成年象鼻章鱼,只见它铜铃般的大眼在­阴­暗的环境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可是我们却无法看清它身下到底存在着一个怎样的庞然大物,居然能在无处借力的海水中托起一条如此巨大的象鼻章鱼,两头巨兽却在波涛汹涌的海水中纹丝不动,显示出巨兽庞大的体重和强悍的力量。

忽然暴风雨交集的环境中传来一声沉闷的牛吼声,但仔细听又觉得这声音十分古怪,因为声音并不响亮,可是狂风巨浪却无法掩盖这并不响亮的牛吼声,我听的清清楚楚,与此同时三都也跟了过来,他站在我身边时脸­色­立刻就变了,嘴里嘟囔道:“哈奇哨、哈奇哨。”。

我道:“你说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就见象鼻章鱼身前冒出了一个肤­色­黝黑,头上长角的乌龟脑袋。

这只乌龟的脑袋巨大,虽然样子和普通乌龟无异,只是头上长了一对尖利的长角,它鼻子里不时的喷出黑­色­的烟雾,虽然海面此时狂风呼啸,但从它鼻孔中呼出的黑烟并不会被立刻吹散,所以看的清清楚楚。

三都道:“难怪这里会发生死亡事件,必然是一般专门捕猎海怪的水手,妄图抓捕火龟,结果吃了大亏,可惜了这些象鼻章鱼,暴怒后的火龟是六亲不认的,见到一切活物都会奋力杀死,这些巨兽都成了贪婪人类的陪葬。”

火龟又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吼叫,其音似牛,之后它不停的挪动身躯在小岛的石壁上一次次的撞击着,随着轰轰声响,我们虽然处于顶部但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撞击传来的震动力,与此同时在火龟硕大脑袋的正前方只见虬寅的脑袋从汹涌的海水中冒出,虽然从体形它比之火龟和象鼻章鱼小了几号,可是巨浪也无法对它造成任何妨碍,虬寅逆着海水的方向朝它们缓缓逼近,这时火龟撞击石壁的力度加大,之后脑袋也开始不停扭动,似乎极力想要挣脱象鼻章鱼的束缚,整个行为变的十分慌张,就像绵羊见到了狼一般。

不光是火龟,象鼻章鱼此时也蠕动身体从火龟龟壳上跃入了海水中,随即绕过虬寅身侧潜入海水中瞬间就没了踪影,而虬寅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象鼻章鱼的身上,保持匀速继续朝火龟靠近,火龟则不停的发出沉闷的吼叫,接着庞大的龟壳也露出海面,简直有半个足球场大小,这要是在上面种些花草树木,就是一座小型岛屿,而龟壳顶部那张古怪的人脸看的越发清晰。

随着虬寅的逼近火龟停止了撞击石壁的动作,可是鼻孔中的黑烟喷发的越加浓烈,甚至连我们都能闻到淡淡的硫磺气味,之后火龟的鼻子和双角突然朝虬寅喷发出两股的火焰,瞬间烈火便将虬寅夹裹其中,以火龟喷出的火焰的速度,即便大宝立刻下潜,也会遭受重创,看来这次它是凶多吉少了。

而火龟足足喷了很长时间的火焰才渐渐停止,虬寅已经没了踪迹,而三都则跪伏在暴风骤雨中的礁石上嘴里喃喃的念着咒语。

153、尸油

我估计虬寅已经遭难,因为从体形而言火龟甚至大过象鼻章鱼,而它的龟壳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或许种族特­性­让火龟不敢与虬寅发生正面冲突,可是一旦被逼到无路可退火龟发动反击,我还真想不出虬寅能有什么手段可以战胜它,虽然它是驭鲸人的圣物图腾。

一念未毕虬寅的脑袋便从火龟巨大的身躯左侧冒了出来,随即它身手矫健的爬上了龟壳,火龟壳大甲厚这既是优势也是劣势,因为它无法感觉到虬寅爬上了它的背壳,依然晃动着硕大的脑袋搜索虬寅的踪迹,只见这只类似于老虎的生物轻手轻脚的走到它头部位置忽然张嘴咬在它粗大的脖子上,火龟的龟壳虽然坚硬无匹,但该软的地方还是十分柔软的。此刻遭受了突然袭击疼得浑身颤抖,接着发出一阵悠长的吼叫声,似乎想将脑袋缩回龟壳中,可是虬寅虽然只咬住了它身体极小的部位,可这正是它缩回龟壳的“必经之路”。虬寅不松口它就无法缩回。

这就是典型的四两拨千斤。无论多么强悍的对手,肯定有弱点存在,决定一场战斗胜利的不仅仅是人数的多少,装备的先进程度,而是你是否具备发现对手弱点的火眼金睛,火龟从力量上来说一定比虬寅大出几百倍,可是和虬寅的对决它必败无疑,道理就在于此。

当然光有智慧也是不够的,胆量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品质,因为面对着一个比自己强大百倍的对手,有几人敢直面以对,甚至从对手身上发现可被自己利用的弱点攻击之?只怕不是掉头逃跑便是被吓破了胆子,所以自身力量在海洋生物中并不算顶级的虬寅为何能成为其中的王者,我终于弄明白了真正的原因。

转念一想难道廖叔知道此地虬寅和火龟必有一战,所以让我来此学习虬寅成为王者的真谛?

只听火龟不停发出巨大的叫喊声。甚至不停的喷­射­出巨大的火焰,这让我们不得不退出“观战台”,因为火焰高出崖顶,而一旦被这股强烈的火焰碰触我们就会立刻变成一根焦炭。

随着火焰喷发愈加的频繁,火龟的吼叫声也愈发的响亮,这番东沙群岛所在的海洋中最强大的两种生物交战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没过多长时间。火龟剧烈的反应便开始减弱,直到恢复正常,之后随着虬寅每一次的吼叫火龟便会发出一声低沉的叫声,似乎颇有默契。

三都又跪在地下不停的祷告,面上颇有欣喜之­色­,随后起身对我道:“这次我们有救了,虬寅降服了这只火龟,一旦成年火龟被虬寅降服,它就会成为驭鲸人最得力的摆渡工具,乘坐在这只巨大生物的背壳上我们可以去海洋里任何一处危险区域,即便遇到狂风暴雨都不……。”

话没说完他就住了嘴,因为不远处茂密的树林丛中隐隐绰绰的透露出一个青黑­色­的躯体,从其身上犹如角质一般的鳞片和滚圆的肚皮可以肯定子母­阴­怪一直就在这座海岛上,此时正是狂风暴雨的天气,这次麻烦大了。

三都悄悄道:“捆缚帆布的绳索我都带上来的,可以从这座悬崖直接下到火龟身上。”

“我宁可被海水淹死,也不愿意成为子母­阴­怪和一群猴子的食物。”我毫不犹豫道。

毫不犹豫我们将绳索捆好在石峰上,先让三都下去正当我要下去时只见树影晃动,浑身青绿­色­的子母­阴­怪大步从藏身的树林中走了出来,这次与上次不同,她手上还抓着一个人的脑袋,最可怕的是这个人头的眼睛居然还在不停的眨动,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不过很快我便看清了他眼睛眨动的原因,因为在她肚皮的右侧伸出来一只黑­色­的小手,这只手抓住人头脑后的头皮不停拽动,头皮的晃动带动了眼皮的移动,乍一看就像是眨眼。

子母­阴­怪的目标并不是我,她大步走到海岛上对方死尸的区域,将死尸拖出丢弃在身周四方,之后她那滚圆的肚皮里赫然钻出一个浑身黝黑的婴儿,只见婴儿头部,身体上满是粘乎乎淡黄|­色­的液体,不停的滴落在地,这狂风大作的海岛上立刻充满了一股恶臭味,因为这个“婴儿”身上的粘液全是尸油。

婴儿开始啃噬子母­阴­怪手上攥着的人头,很快便将脑后皮­肉­啃噬­干­净,它像是心满意足般的拍了拍肚皮,而它的妈妈怜爱的将孩子从自己肚皮中抱了出来高高举过头顶,随即便被这恶臭的淡黄|­色­液体淋的满脸都是,她却丝毫不觉“恶心”,“娟秀”的面容甚至露出“开心的笑容”,喉咙居然能发出“欧欧”的声音。贞亚医号。

这一幕“呣子嬉戏”的场景还不是最刺激的一幕,过了一会儿“妈妈”走去岛礁和丛林交集的地点,接着将一堆乱蓬蓬的树枝拖开,露出一块古铜­色­的石板,掀开石板后我们能清楚的看见里面一处长方形不大的空间内积满了粘乎乎犹如半凝固状态的液体,而液体中泡着两三具**不成样子的人尸,之后“妈妈”将“婴儿”放入猪油一般的尸油中,“孩子”激动的手舞足蹈,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我再也无法忍受,张嘴呕吐起来。

或许是我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子母­阴­怪的注意,它将“孩子抱起塞回了肚子里”,我忍不住又是一阵狂呕,只觉得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可怕且恶心的怪物存在,而且这怪物似乎也没有战胜它的可能,不说别的单是她浑身上下的尸油就让人找不到下手之处。

随即子母­阴­怪大步朝我走来,处于对它的恶心甚至掩盖了我内心的恐惧,于是我从地上摸起大石头朝怪物劈面丢去。

石头即便砸在子母­阴­怪身上作用也不大,因为它一身上下犹如角质一般的物体简直比钢铁还要坚硬,石头虽然砸的粉碎,但丝毫伤不了它。

海岛下三都的声音隐隐传来道:“赶紧撤吧?”

我也不敢有丝毫耽搁朝固定绳索的方向跑去,好在海岛并不高,顺着绳索很快就滑到了火龟背上,随后只见海女王出现在悬崖口处。

丝毫不敢耽搁,三都对虬寅下达了“出发”的命令,它用手爪拍了拍火龟左侧的脖子,只听它昂头发出一声牛吼,在波涛起伏的大海中平稳的起航向前游去,在它身上简直比乘坐轮船还要平稳,我冲虬寅竖起了大拇指笑道:“了不起。”这只圣物则配合的晃了晃脑袋,得意洋洋的表情呼之欲出,靠近它身体便能闻到一股清晰的幽香之气。

我们是身心俱疲,虽然身周海浪连天,乌云蔽日,一番末日景象,但在我眼里看来这就是最美丽的景­色­,毕竟我们现在还活着,这是最重要的。

而老天似乎也非常配合的停止暴雨,减小风浪,虽然天空依然­阴­暗,但海面却开始平静下来,就在这时忽然三都发出惊叫声,指向了我们身体后方,只见泛着白沫浑浊的海水中子母婴怪的身躯时隐时现,跟着我们一路游来,我无奈的道:“真不应该招惹这样一个­阴­魂不散的老尸妖,怎么收场呢?”

此时子母婴怪距离我们至多只有两三海里的距离,以她的速度很快就会追上我们,真是令人一筹莫展却又无计可施。

我道:“你只带了逃命的器械,却不带火龟指甲。”

“带了也没用,如果子母­阴­怪上了火龟背不光是我们,虬寅都难逃一死。”

154、海妖之戟

“咱们该怎么办?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它就上来了。”我忽然觉得这事儿令人哭笑不得,本来应该是我以手段弄死三大陵王之一,获得它身上的玉佩。结果现在我反而成了被她追杀的对象。

三都道:“在幽王冢的东边海域,有一处阳光照­射­不到的海域,那里埋藏着一柄海妖之戟,是当年驭鲸人首领在这里受海妖赐福时被赠与的圣物,之后就被埋存在阳光无法照耀之海,如果我们能去将这柄海妖之戟找出来,就能杀死子母­阴­怪。”

“也没第二条路可走了,咱们这就去幽王冢。”

于是虬寅又­操­控着火龟缓慢转移着庞大的身躯,等它调转了方向子母­阴­怪已近在眼前,我皱着眉头道:“就算能到那片海域,可能也没有寻找海妖之戟的时间。迟早还是一死。”

“都到这份上了多想无用,我们只能是尽力一搏了。”三都道。

继续向前走了不久已能偶尔见到一两条体型庞大的象鼻章鱼或虎纹章鱼,而火龟也不停发出牛吼声,可惜这些庞大的海兽对于游弋其间的子母­阴­怪不感兴趣,否则只需要一张口就能把这尸妖吞入肚里。

三都看出了我的心思道:“别指望这些章鱼。它们和子母­阴­怪在幽王冢共同生活了几百年。算是老邻居了。”

我笑道:“都到这份上,你给我一点希望吧。”

“我相信但没有任何意义,象鼻和虎纹章鱼是东沙群岛的特有的海洋物种,不会比大你们那里的熊猫数量多,属于特别珍贵的海洋生物,它们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人类,除了那些贪婪的妄图进入幽王冢的人。”

天­色­依然­阴­沉,让我搞不清楚此时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子母­阴­怪却悄无声息的沉入水中没了踪迹,我们紧张的四下张望,不知道这个可怕的怪物会从那里突然冒出来,庞大的火龟却丝毫不能体会我们的心情,依然悠闲的在海水里慢慢的扑腾着,此时沸腾的海水已完全平静下来,海面上只有一阵阵微风吹过。

就在此时我忽然看见火龟尾部一只青灰­色­的大手忽然冒出紧紧握住甲壳边缘。接着子母­阴­怪“娟秀的面容”露出海面,没见她怎么用力,便站在了火龟的尾部,而她的腰间也不知在哪受到的伤害,出现了一个大窟窿,身体内部的脏器看的清清楚楚,不过黑乎乎的婴儿已不见了。似乎从这个窟窿里漏了出去,而经过海水冲刷的肚腹内“­干­­干­净净”一点尸油都没有了。

这时只见子母­阴­怪缓缓的低下头看了自己腹腔一眼,接着伸手进去掏了半晌,忽然这个恐怖的尸王发出了一声嚎叫,充满了绝望的音调,难道这些可怕的怪物真的还有意识残存?

“你确定能拖住它?”三都道。

“拖不住也得想办法,否则只能等死了。”我和他边说话便朝龟壳中央退去。

这时子母­阴­怪终于停止了嚎叫,当它再朝我们望来,本已黯淡无光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愤怒的神­色­,看得我暗地里一阵阵发虚,之后它朝我们走来,却只有左腿可以迈动,整个右腿被拖着走,

这时一阵幽香暗动,虬寅走到我身边后四肢跪在地下,我心念一动,翻身上了它的脊背,而三都没想到我居然骑上了他们崇拜的圣物背脊上,惊的是目瞪口呆,我道:“别发傻了,把你腰上的那把钢刀给我。”

每一名驭鲸人身上都会有一把匕首,当然和匕首相比这柄刀算是大的,而和砍刀相比又略小,且算是匕首吧。

随后虬寅迈动脚爪朝它冲去,两者将要相触时虬寅一跃而起从它头顶窜过,我附身一个“海底捞月”宽大的匕首一刀劈中它整张脸,虽然子母­阴­怪身体极硬,可钢刀也十分锋利,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刀锋掠过后她的面部出现了一道明显的伤痕,从下颚直到额头,刀疤即长且深,皮­肉­外翻里面的白骨都能看得清楚。

可是子母­阴­怪却连头都没有回,继续朝三都缓慢走去,虬寅快速从她身后绕过时我对着它后脑勺又是一刀,这一刀只是让她身体稍微前倾,却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此时怪物已走到三都面前,千钧一发之际三都忽然抬起他的左脚将高他两三个头有余的子母­阴­怪给踹倒在滑不溜秋的龟壳上,它也没有着手之处,翻翻滚滚落进了海里。

这一下能突袭得手实在出乎意料,看来这种怪物的身体一旦出现了伤口,整体能力便会大大减弱,不过如何杀死她也是个大问题,因为入海后不久子母­阴­怪便再次从海水中钻出站在甲壳上,我皱着眉头道:“这怪物能不吃不喝的打上一百年,我们可耗不起。”贞亚爪血。

三都道:“只有寄希望这些驭鲸人能找到海妖之戟,否则还真不好办。”话音刚落却见子母­阴­怪再度朝我们走来,我奇道:“她那条腿什么时候好的?”不光是腿,她面部伤口和肚腹的窟窿也比刚才所见时面积缩小不少。

我惊讶的道:“这个鬼东西身体有自动修复伤口的能力,必须得一击致命,否则伤的再厉害都没用。”

话音刚落只见三都忽然纵身一跃朝半空中悬浮而起,接着身后忽然多出数十把银光闪闪的长剑,犹如疾风暴雨般朝子母­阴­怪劈面而去。

这些长剑全部刺入了怪物的体内,它瞬间变成了一只“刺猬”,可是这些伤害对它似乎并没有任何作用,子母­阴­怪依然“坚定”的朝我们走来,而三都完成了这一不可思议的攻击后也从半空缓缓降下。

我都傻了道:“你、你……”

“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咱们得把它给灭了。”三都镇定的道,这个人也和我心里的认识不一样,我身边这些人有谁是不带着面具接近我的?

即使能制造出更大规模的剑雨,结果对于子母­阴­怪都是一样的,它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正当我急的满脑门子都是冷汗时就听身后廖叔道:“串子让开。”来不及多想,我用腿一夹虬寅的背部,它极有灵­性­,转身朝一侧跑去,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响声,我身后穿过一条锁链,直接挂在浑身是铁剑的子母­阴­怪身上,铁剑和铁链间的缝隙立刻牢牢缠在一起,转身望去,只见廖叔他们驾驶着两条木船已经就在火龟身后,而四名驭鲸人牢牢攥住铁链一端,另外几人反向拉动铁链,随着一阵金属摩擦音,子母­阴­怪被拉倒后再度拖回了海里。

而铁链的另一端拴着一块大石头,驭鲸人将其丢入海水中很快就拖着子母­阴­怪沉入海底深处。

我急了对廖叔道:“它身上的玉佩还没拿到。”廖叔却恍若不闻,盘膝坐在木船船首处闭着眼一动不动。

话音未落火龟尾部的海水忽然噼啪乱响,就像出现了鱼群一般,眨眼间青绿­色­的子母­阴­怪便站在火龟尾部的甲壳边缘,只见那层铁链并没有完全从她身上脱落,不过上半身已被她完全挣脱出来,身上的长剑也被她拔了­干­净,不过她双腿的铁链间却挂着火龟部分尾巴,原来子母­阴­怪一直挂在火龟的尾巴上没有沉入海底。

面对着这位打不死的小强,我的心情由最初的害怕恐惧变成了现在的无可奈何,只见子母­阴­怪张开她的嘴巴,发出了极为难听的嘎嘎声音。

155、幽王冢

正当我无可奈何的准备再次战斗时却见子母­阴­怪忽然转身一把抱住身边的空气,接着虚咬一口,却见空气中居然飚­射­出一股暗红­色­的鲜血。接着一个身着道袍的人凭空出现了,他腰间Сhā着一柄短剑,看样子大约四十多岁年纪。

这个隐身之人浑身颤抖似乎想要挣扎脱身,只是脖子的动脉已被咬破,鲜血瞬间­射­了子母­阴­怪一脸,受到鲜血的刺激后子母­阴­怪忽然变的发狂,接连几口将紧紧抱着的道士脖子几乎啃断。

而我和三都也趁机用匕首对着子母­阴­怪的身体不停扎刺,虽然每一下都能深入对手的体内,可一切不过是徒劳,三都再度漂浮到半空,只见又是一阵爆­射­出的银光闪闪。将子母­阴­怪和那名道士都­射­成了刺猬,与此同时两道粗大如象鼻一般触手从海水中冒出卷住两人双脚,倒提着举往半空,巨大的象鼻章鱼身体缓缓露出水面,将触角卷裹着的尸王和道士尸体一起塞入嘴巴里。我亲眼看见它那巨大坚硬的喙将子母­阴­怪扎满利剑的身体啃咬成两截。接着吞进了肚里。

除非子母­阴­怪能用她残破的身体在象鼻章鱼的肚子里掏个洞,否则她不可能再出现了,而且即便她能再度脱身,我们也走得远了,至此这位最强悍的尸王终于“香消玉殒”,不过我并没有获得最后一块玉佩,唤醒飞天将军是没有可能了,对道门的胁迫手段也少了一层。

不过能留得­性­命就是胜利,而火龟因为尾巴被章鱼扯断,剧痛之下整个身体调转了方向,接着朝海面喷­射­出一道强烈的火焰,黑暗的海面瞬间被照亮一片,这种盲目打发当然不可能对章鱼造成伤害,而巨型章鱼则缓缓沉入水中,而我的心也随着章鱼一起沉入海水里。因为如果想要玉佩我只能去章鱼肚子里找了。

三都道:“万幸啊,这个道士的尸体和子母­阴­怪串在了一起,章鱼把两人一起给吞了,否则天知道要打成什么样。”

他想转移话题,我道:“你到底是谁?还有这个能隐身的道士又是从何而来的?”

三都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了,短短的时间他接连朝我身后瞟了数眼,我知道他这是在求助于廖叔。然而廖叔只是闭目坐在船首一动不动。

“别想打马虎眼,告诉我真实的情况,我要明白自己到底身处怎样的环境里,你们这些人到底要我怎么办?”我不敢对廖叔发火,于是将满腔愤怒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我只知道这个道士是茅山宗的人,其它的情况我和你一样完全不知情。”

“别说这些废话,就说你自己这门功夫属于何门何派?别再告诉我你是驭鲸人。”我嚷嚷道,天地间非常安静,除了流水的声音只有我的咆哮声。

“我真的是驭鲸人,如假包换。”

“事实俱在,你还想要骗我?”

“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驭鲸人,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他道。

“串子,不要为难他了,而且他也没有撒谎,他确实是驭鲸人,并非道家中人。”廖叔的声音远远传来。

既然廖叔开口了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能叹了口气无奈的坐下,脑子几乎乱成了一锅粥,却无法问出一个像样的问题。

我不说话自然没人说话,而火龟平静下来后我们继续一路向前朝幽王冢而去。

向前走了没多远,忽然­阴­云密布的天空一道金黄|­色­的阳光犹如利剑般破空而出,猝不及防我只觉得双眼一白,被阳光刺的脑子一阵发晕,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神奇的自然景观,过了一会儿当视力渐渐恢复,本来乌云密布的天空绝大部分已变成了大团大团的火烧云,而浑浊的海水也开始变的幽蓝清澈,而透过海水我能清楚的看见海面以下一座规模巨大恢宏的建筑。

这座海下的建筑完全是按照古时游牧名族的建筑风格所建立的,只见大片玉雕的蒙古包整齐的摆放在一起,而在蒙古包之间的缝隙处散落着无数人类的骨骸,仿佛此地曾是一处古战场,而几名驭鲸人从火龟身体下部快速穿Сhā而过,继续朝前方前进,看着这片巨大的建筑群我心中暗叹古代匠人的鬼斧神工道:“这就是幽王冢了?”

“这是驭鲸人的圣地,也是驭鲸人和人类产生矛盾的根源,在资源开发前正是驭鲸人阻止人类进入幽王冢导致了我的族人第一次遭受了大规模的屠杀,不过那些人也在这里倒了大霉,因为他们没想到这片海域居然会有巨型海兽存在,当然正因为人类遭到了伤害,所以他们之后对驭鲸人的报复活动越演愈烈,后期海洋资源的开发更是将两者关系引入了完全对立的程度。”三都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驭鲸人,又着重申明了一番。

我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对坟墓如此情有独钟,我曾经在一片山里发现了巨龙剑客的衣冠冢,那里也有人类入侵的痕迹,不过守护那片衣冠冢的龙墓守卫确实比人类强出太多,两个人杀死了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盗墓者,不过龙墓守卫最后也身死当场。”

“因为坟墓里有许多古董珍宝,人类是渴望财富的,他们生存的理念和驭鲸人不一样,驭鲸人只是为了生存,他们没有人类那种永无止境的**。”

“确实如此,**是人类本­性­,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保持一颗不受污染的心,我们都是在普通的环境里成长,对于财物的渴望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不过最可怕的在于真正贪婪的还不是我们这样的穷人,越是赚到钱的有钱人,这些人才是真正贪婪的人,人的**是无穷无尽的,永远也不会得到满足。”贞亚爪才。

火龟继续向前,海水变的愈发清澈,只见玉雕的蒙古包过去后便是一处巨大的石台,四方形的石台占地极其广阔,四面各有一处玉雕的通道,而和通道尽头相对应的则是四扇满是铜锈的青铜门,常年在海水中的浸泡,铜门长满了绿­色­铜锈和暗红­色­的水锈,而在石台正中央的位置则是玉雕成的一座巨大的人像,只是由上而下看不清此人面目,左手握着一柄金光闪闪的三叉戟,以其上毫无锈斑的状态推断这柄巨大三叉戟怕是纯金而制的。

我叹了口气道:“难怪世人都想进入幽王冢里看看,便是这尊玉雕像和金戟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如果没有驭鲸人在此守护,别说坟墓里的古董了,就是这尊雕像只怕早就不存在了。”

“如果再来一大批人想要抢夺幽王冢的东西,肯定无法阻拦的。”三都皱眉道。

“或许吧,但是以后我希望能依靠训练出的强大海兽阻止这些人,包括对付那些道士。”我又把话往回带他。

他没上当,而且接招的方式十分自然,微微一笑道:“我绝不会放弃抵抗的,任何贪婪的人都不可能将他的手伸进幽王冢一寸之地。”

三都的笑容显得十分无力,之后我们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只见火龟缓缓的游过那片巨大的海底坟墓,而坟墓的尽头则树立这一片巨大的碧玉石墙。

三都让虬寅控制住火龟漂浮在水面之上,暂时停止向前游动,之后木船上人各自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潜入海水朝石壁游去,三都道:“玉璧里的就是海妖之戟了。”

我道:“难怪说阳光无法照到的地方,这种不透明的玉璧阳光当然无法­射­入,这支海妖之戟能有何作用?”

156、生死契约

“据说这是海妖的兵刃,海妖是最善于在石壁上刻画的海上种族,他们很清晰的在石壁上刻画了三叉戟的埋藏位置。而且说明了驭鲸人在受难之时可以取出三叉戟,获得海妖的力量,保护驭鲸族人不受到伤害。”

“一件冷兵器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威力?不是我疑心重,如果这柄戟真的威力强大,驭鲸人就应该用它自保,何至于被石油公司的人伤害?”

最终驭鲸人并没有展开对海妖之戟的“挖掘工作”,毕竟子母­阴­怪的威胁已被消除,冒险取出一柄毫无作用的神秘兵器没有丝毫意义。

随后我从火龟的甲壳上走到了廖叔坐着的木船上,廖叔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闭眼而坐,我知道他什么都不会对我说的,但还是问道:“叔。那枚玉佩再也得不到了。”

廖叔却并没有丝毫担心,只是“嗯”了一声,我实在是心急了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如何对付茅山宗的人?”

廖叔微微一笑道:“刚才被子母­阴­怪咬死的道士可是茅山宗天龙阁的逸仙道长,隐身术在茅山宗是最强法术之一,逸仙的身份可想而知。但真要对付他也不难啊。”

“难道您准备和茅山宗人正面宣战?”

听了这话廖叔始终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仿佛不认识我一般,之后他轻轻哼了一声道:“我从来没有将任何道门之人放在眼里,他们不配做我的对手。”

这句话看似很平淡,却透露出几条非常重要的信息,首先廖叔在今天第一次明确表示自己不是道门中人,而在这之前他介绍自己师承门人用的都是“灵宝道”。

其次廖叔这个表态从侧面告诉我他实际的本领远比我所见到的要大得多,因为廖叔之前表现出的状态一直是低调、谦逊、内敛,而且和我后面接触的那些人相比廖叔本领并不算高强,但现在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廖叔刻意假装的,他真正的本领其实远不止于此。

廖叔身上隐藏的秘密远远超乎我的想想,想到这儿我叹了口气道:“叔,咱们能平安的渡过这一场危机吗?”

廖叔哼了一声道:“你看这个世界虽然总有风浪,但我们始终可以平安度过,所以危机只是人的遐想而已,而总是有危机意识的人必然是个懦夫。强者不会觉得有危险,即便是真正遇到了麻烦事也是可以克服的。”说罢廖叔缓缓站了起来道:“远道而来的好朋友既然露了行藏又何必还要遮掩,还是请现身吧。”

话音刚落,只见龟壳上人影晃动,五名道士身影逐一闪现,加上之前被子母­阴­怪咬死的一共来了六人,五人中年纪最大的看面相至少有五六十岁。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五人身上穿的是道门最传统的浅蓝­色­道袍,云袜、冲天发簪梳的是整整齐齐。

这五人看气度就和我所见过的所有道门中人完全不一样,态度谦冲有礼,面上毫无飞扬跋扈的神情,只见最为年长之人缓缓走到廖叔正面合适双手道:“无量天尊,一别经年,廖先生别来无恙?”

廖叔嘿嘿一笑道:“没想到元宝道长亲临此地了,廖某真是祖上三生有德,烧高香了。”

虽然我资历不高,但是对于“元宝道长”这四个字还是知道的,每一个行当总有那几个特别突出的人物,是名满天下的,元宝道人的法名听似有些庸俗,却是太乙玄门中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他的身份是茅山宗天龙阁大阁老,如此身份在整个太乙玄门实际只低于两人,就是茅山宗和龙虎天师的掌教。

中原之地万千玄门弟子,元宝道人在其中是排第三位的,由此可知其余四人至少也是天龙阁里的高手,虽然人数并不多,但也是­精­英尽出了。

元宝道人笑道:“廖兄说的太客气了,你我不是外人,也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片海域一直是在茅山宗的管控之下,今天你们大张旗鼓的进来难道茅山宗对此地的控制已经实际失效了?”

廖叔道:“这件事还真不是我说的,道长难道不知道玄月门和茅山宗的契约?”

“还要请教。”

话音未落只听一人大声道:“大阁老何必与这种人多做口舌,他们已经侵入茅山宗禁地,按照本门规矩……”

这个地方明明是驭鲸人的圣地,怎么又成了茅山宗的禁地?不等他话说完元宝道人抬手制止了他冷冷道:“天下人都知道这里是茅山宗的地盘,廖兄当然也知道,既然说茅山宗和玄月门之间有契约存在,不如给廖兄一点时间说说这个契约,我身为天龙阁阁老居然不知道有此契约存在,真是太意外了。”

看来并不是他们跟着我们,而是我们硬闯入了茅山宗所在的区域,因为出海前廖叔就曾经说过茅山宗在此守护着身为三大尸王之一的子母­阴­怪,如此看来子母­阴­怪逃离道士管辖的区域,那么廖叔来此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获取什么玉佩,或许从头到尾子母­阴­怪就不是计划里的主要部分,所以当它毁于章鱼之口廖叔根本没有丝毫反应,因为它根本就不重要,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茅山宗而言。

只听廖叔道:“想要知道这个契约没有问题,那就请我的一个好朋友给大阁老详细解释一番。”话音刚落就见三都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赫然王秋月的脸露了出来。

这个情况既出乎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之所以说在情理中不是因为我提前预知了此事的发生,而是这些天怪事发生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已经完全麻木了,对我而言只要是发生的事情,那就是合情合理的,所以没什么出乎意料的,我现在唯一好奇的事情就是鼠妖、闵贝贝、林小花、帅哥、洛奇等等曾经与我有过接触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元宝道人看见他似乎是微微吃了一惊,但很快表情就恢复原状道:“请教这位先生是谁?”

廖叔放声大笑,他真的从来没有过如此放纵自己,在我心里的廖叔内敛就是他一直一来的气质,就算是王秋月在此,廖叔又何必笑的如此得意忘形?

大小一阵后廖叔道:“道长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何必在这件事上装糊涂呢?说你不认识这名曾经的金山门接班人,被认为是近百年来最有天赋,并且身附奇功的茅山宗门下,这话有谁能信?”贞亚爪号。

元宝道人不说话了,那张心平气和的脸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他皱了皱眉头道:“我装了二十年的糊涂,今天就当一回明白人,当年金山门的惨案确实是在我主导下一手造成的,为此我心生愧疚,以天龙阁大阁老的身份在此地枯收茅山宗禁地二十年之久,本来我有机会当上茅山宗掌教的,但如今说是大阁老,其实每天只是在苦修中度日,难道这个惩罚还不足够吗?”

我这才明白原来当年造成金山门惨案的主谋就是他了,不过他既然当着众人面能坦荡的说出曾经犯下的错误之事,可见这二十年海上生活对于他的“改造”还是彻底的。

不过看王秋月的表情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虽然王秋月整个人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犹如坠入魔道,但此刻体内迸发出的杀气还是让我感受的清清楚楚,他直说了短短一句话:“你和我死去的同门忏悔吧。”

廖叔道:“道长,你问我为什么会侵入茅山宗的禁地,我的目的就是为了逼你献身,而玄月门和茅山宗的契约就是你死而他停止对于道门的杀戮。”说罢廖叔用手指着王秋月。

157、火之元素

元宝道人身边四名道士全部拦在他身前,四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都是面相凶恶。横眉立目的,王秋月冷笑一声道:“北冥山岭的五大金刚也都过来了,看来诸位是势在必得啊,不过王某有一点不明,这件事理应由天龙阁的人负责,而你们北冥山岭与天龙阁八竿子挨不着,陪着这样一个道德败坏之人送死有意义吗?”

“元宝道长对我们北冥山岭有再造之恩,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一人回答的十分­干­脆。

“这样一个心很毒辣的人对你们有再造之恩?他暂时对你们没有需求,否则随时可能宰掉你们。”王秋月冷笑着道。

“如果需要我们的­性­命,随时可以为道长付出,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那人言之凿凿的道。

“好。既然你们愿意殉葬,我就满足四位的要求。”王秋月说出的字儿似乎都带着冰碴子。

四大金刚各有准备,只见两人盘膝坐在地下,两人缓缓的绕着王秋月身周转圈,瞬间周围气温顿时急速下降,我清楚的看见自己居然呼出了两道“寒气”。

气温的降低只能说明此地­阴­气加重,只见两名坐在地下的“金刚”­祼­露出来的皮肤变的雪白。整个身体不见丝毫血­色­,而老人体型也随之发生变化,开始变的粗壮,额头大片头发脱落露出光顶,脑后的头发却很快垂到了肩头,与此同时另两名金刚的双手忽然变的血红。他们一步跳至王秋月面前两人四手瞬间按在了王秋月肩头,没想到王秋月居然丝毫没有躲避。

只听有人大声道:“血咒,这是茅山宗的血咒。”

血咒虽然是茅山宗道士所创,但也属于禁术之列,虽然王秋月本身修为确实越来越高强,可是毫不动弹的承受两人血咒之术的全力一击,实在是有些过于托大了。

随即王秋月面上的表情似乎也证实了我的担心并非多余,只见他一张脸瞬间由红转青,由青转白。瞬间就变换了三种颜­色­。而两名血咒师的面­色­也变成了和双手一样的血红­色­,只见三人先是丝毫不动的僵持着,过了片刻我觉得周围寒气越来越重,甚至让我有一种身处寒冬的感觉,就在此时王秋月一声怒吼,身体周围轰的一声腾起一股烈焰,两名血咒师哼都没哼出声音,顿时被震飞出老远,顺着龟壳翻滚着跌落大海中,王秋月则浑身冒着烈焰转向了另三人。

王秋月这一出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因为外人虽然知道他强,可没料到居然强到了如此地步,两名血咒术师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而元宝道长则大声道:“你所使的根本就不是本门法术,居然背着自己师门在外偷师,这等大逆不道之行为也能做出?”

王秋月哼了一声道:“一人分头两家门下这叫偷师,我只是多学了一门法术而已,话又说回来,假如我使出了**一指就凭你们几个货­色­只怕早已变成一堆尸块了,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元宝道长冷笑道:“任你巧舌如簧也掩盖不了偷师之实,我问你传授元素之火的只能是西方暗黑魔法师,你不但偷师还偷到了外国人身上,这一切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脑袋还不如ρi股,谁说只有元素师全是外国人,别忘了这世界上最厉害的元素师可是我们中原人。”

一句话说的元宝道长面­色­大变道:“你是说……”

“你记­性­比智商好点,没把如此鼎鼎大名的人物给忘了。”

“这、这……路有道可是茅山宗光明圣教教主,他能将火之元素传授给你?”

“世事难预料对吗?茅山宗虽然都是混蛋,但难免出一两个好人,路有道算是其中之一吧。”

元宝道人以怀疑的目光看着他道:“你真的学会了元素之火?”

王秋月傲然道:“击败你们这些人易如反掌,我是不愿再等了,接下来谁上。”王秋月身上的熊熊烈火抵消了­阴­寒之气,让人觉得好受了不少。

话音刚落就爆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两颗脑袋忽然从坐于地上的道士身体飞出,脖子下拖着一堆器官在空中飞来飞去,看的我心里一阵恶心,这是最让我感到讨厌的法术,降头师。

降头分很多种,给人下蛊也是降头的一种,最顶级的降头师头部可以离开身体飞行寻找小孩便溺之地,从中吸食孩子­精­气的怪物,这些人大多是从屎尿中得到的能力,既恶心,又可怕。

而一旦体内的脏器可以随着头部一起分离出身体,只要是挨着人体,便立刻就会和融入受害者体内,以他人之血养自己躯体,不过王秋月所使用的元素之火周身上下全都有烈焰燃烧,让他俩根本没有下嘴之处。

只见这两颗脑袋绕着王秋月越飞越快,却始终不敢贴住分毫,王秋月则往天空不停弹指,每一下都会伴随着一颗犹如萤火虫般大小的火球,元素之火无论大小,其燃点足以把苍天巨树瞬间烧成灰烬,这甚至比真火的威力更加强大,所以即便是降头师的脑袋也不敢与火球接触分毫。

不过他们在躲避火球的同时,自己的行为不自觉的便被王秋月控制在手,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展开行动便不可能了,于是一方成了被追杀者,另一方成了逃避追杀之人,然而场内激斗的两方都没注意到元宝道长的身体变化,只见他身体变成了黑­色­,遍体布满了黑毛,四肢也变得更加强壮有力,但整个人的形状更接近于人而不是猩猩,否则我简直要怀疑它成了一头“黑钢人猿”。贞帅丸扛。

而更能体现他“强悍”外形的是此人从头顶到背部长了一长条红如鲜血的顶毛,不过他的脸变的有些类似于灵长类动物,嘴巴又尖又长和狒狒有七八分相似。

元宝道长这可不是要化身成|人猿了,这也是茅山宗高等级法术一种,有称之为“死灵术”但茅山宗人称之为“换灵术”的强**术,这是一种召唤死灵上身,并获得死灵力量的一种法术,从元宝道长身体的变化来看他似乎是召唤了一只海猿的死灵上身。

只见他迈开大步朝王秋月走进,我高声道:“当心有人偷袭。”说罢我又觉得偷袭二字不妥,因为他们之间的约定就是“一对五”,元宝道人立刻停住脚步扭头恶狠狠的对我发出一声嘶吼,王秋月反而被我一嗓子分了心,手稍慢防御出现了破绽,两名降头师不顾一切的将内脏贴在冒着熊熊烈焰的王秋月面上,只听一阵炙烤声响,接着空气中漂浮着令人作呕的“­肉­香味”。

这两人估计也是痛的撕心裂肺,发出尖利的嚎叫声,却坚持不让自己的内脏离开王秋月的身体,而不等王秋月动手搬开脸上的脏器,元宝道长忽然纵身跃起接着将王秋月扑倒在地,变身之后他力量非常强悍,而他硬如铁板的身体居然能够承受住王秋月身上熊熊燃烧的元素之火,虽然身前一片黑毛被瞬间烧光。

接着元宝道长手握双拳便狠狠砸在王秋月胸口,随着每一下砸击,王秋月身上的火焰便会减弱一层,难道如此强悍的王秋月今天就莫名其妙的交代在这里?

随着王秋月身上最后一点火焰的熄灭,元宝道长也以双拳杵地发出如牛吼般的喘气声,而降头师也拖着自己焦黑的脏器回到了身体内,我怀疑那些脏器是否还能派上用场。

不过我也知道降头师的脏器哪怕只剩一块,只要体内有­精­血滋养,很快便能生出一个完整的来,否则谁愿意冒着烈火的炙烤去对付王秋月。

158、血战

只见王秋月满脸铁青的躺在地下一动不动,元宝道人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气温瞬间降了下来。接着微风乍起,渐渐的风速加强,似乎越来越大,他脑后的红鬃毛烈烈飘动。

此时元宝道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举起双拳就朝躺在地下一动不动王秋月的脑袋砸去,忽然王秋月抬手紧紧攥住他的双手,两人似乎僵住不动了,与此同时风速瞬间加强,一股旋风几乎是呼啸着从我们身前吹过,窜入了海洋中,卷起了一股海水。

而然这股怪风并没有就此停止。随即一股又一股的旋风吹过,压在王秋月身上的元宝道人似乎是被旋风吹动,整个身体悬空而起根本不受他的控制,看得出他极力想在风暴的中心稳定住自己,可是每一次的努力都显得那样力不从心,接着王秋月一松手,元宝道人庞大的身躯便“随风而去”。重重的砸在火龟的尖角上随即落入海水中,狂风海水中王秋月威风凛凛的站立起来。

就在我以为这场战斗以王秋月完胜而告终时,元宝道人从海水中一跃而出站在龟壳之上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后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腐臭之气,随后他将瓶中液体倾倒在自己脸上,瞬间只见液体流过的皮肤被腐化后一张脸变的皮­肉­不整。千疮百孔。

这下连那几名死挺他的道士都受不了了,这些人皱眉捂着脸退到了龟壳边缘处,廖叔也道:“串子过来,这人已经不择手段了。”

道人的五官已经变的惨不忍睹,都是一些**不堪的烂­肉­,鼻斜嘴歪,一个眼珠子挂在脸上,一个眼珠子严重凸出,不过丑陋的五官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和力量。变身后身形一动以­肉­眼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逼近了王秋月面前。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这一下击打力量之大,让王秋月腾空飞起,远远摔出,一路滑到龟壳边缘,王秋月伸手敏捷,抬手死死攥住龟壳边缘半跪在地,口鼻都有鲜血流淌而下。贞帅丸血。

廖叔低声对我道:“不要轻举妄动,元宝道人已经用了死灵之法,他已经疯了。”

“这种法术很可怕吗?”我道。

“每个民族的巫师都有死灵法师存在,只是绝大部分法师都是以与死者对话为目的,而这种法术则是让可怕的幽灵附在他们的身体,侵蚀他们的灵魂,以此获得死灵强大的法力,相当于是以恶鬼的力量控制人体,一旦死灵法师被身体内的死灵控制他就会成为一个在阳世行凶作恶的恶鬼,没有发力强大的法术,便不可能控制体内的恶灵。”

“这老道修炼的都是一些极端的黑暗巫术,咱们还讲究凡事有度,难道茅山宗之人不明白乱修炼法术会造成灾难的?”

之后他缓缓朝王秋月走来,每一步都会产生震动,甚至庞大的火龟都在海水中微微晃动起来,而一直安静漂浮着的火龟似乎也预感到了龟壳上的“不速之客”,它扭头往回看了一眼,发出如牛吼一般的声音。

我们全神贯注的望着身躯庞大的死灵渐渐逼近王秋月,斜刺里一道黑影在他身后高高跃起,接着将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从其肩膀刺入,由于这一切是在瞬间发生,以至于死灵挨了一招后片刻他才反应过来,只是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随手将拔出丢在地下,甚至没有看袭击他的王秋月一眼。

而王秋月所使用的则是障眼法,我们看到跪在龟壳上的“他”其实只是王秋月身上的一套衣物,而他本人已经顺着海水游到了道人身后,并出其不意的发出一招。

随后王秋月平地悬浮而起,右手一翻便握着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他不停舞动手中长剑点点银光犹如群星闪烁,只是在这些银光划过之处就会产生如箭­射­一般的穿透效果,这些银光穿透了死灵的身体,激­射­在龟壳上发出噗噗声响,激­射­入海水中激起无数水花,仿佛出现了沙丁鱼群。

而死灵在细如牛毛的银光­射­击下虽然起初有些举步维艰,但猛然一转身双手对着王秋月猛力一拍,只听啪的一声大响,形成一道透明流动的光波朝王秋月劈面而去。

王秋月在空中纵身翻腾闪身避过这一击,只见死灵忽然张嘴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道人将自己身体彻底交给恶灵之后,王秋月以明显处在下风。

死灵吼叫过后腾空跃起朝王秋月拦腰扑去,我以为他肯定能轻易躲开这一击时,没想到王秋月就像被吓傻了一般悬在半空中动也不动,眼见身形硕大的死灵将要和他迎面而对时,只见空中金光一闪,猛然一股强烈的火焰瞬间将两人包裹其中。

王秋月可是不怕火烧的,甚至烈火对他而言还有益处,而借着火龟喷­射­出的强烈火焰,王秋月借力使力又腾起一股强烈的火焰犹如火柱一般冲击在道人胸膛上,只见熊熊燃烧的道人就像是燃烧的风筝失了准头后一头载入了海水中。

“我劝过你不要自寻死路,可惜你不听。”落地后王秋月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这下四人知道怕了其中一人对他道:“道长不要激动,我们本是无冤无仇,现在你已经杀了他,仇怨以了,我们握手言和吧?”

“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所有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茅山宗道士都要为我师父的死负责。”说罢他朝另外四人缓缓逼近,王秋月似乎是杀心又起,他的脸已经变成了惨白­色­。

这时若再杀人就是乱杀无辜了,想到这儿我正要出言阻止他,廖叔一把按住我的肩膀道:“王秋月杀心不去只会有更多的道士遭殃,让他去吧,人­性­是需要靠鲜血养成的。”

话音未落王秋月转身朝廖叔所在发出了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廖叔似乎是毫不在意,然而身体微微一偏这枚金芒便击中他身边一个人,那人中招后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后表情变的非常痛苦,眼口鼻开始流淌鲜血,他噗通一声跪倒在木船上喉咙发出“吼吼”沉闷的叫声。

而随着他身前鲜血流淌的越来越多,很快他身上的肤­色­也变的越来越白,到最后这人缓缓软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动静,廖叔似乎没有丝毫吃惊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也炼成了血咒?”

没想到他居然连我们也要杀害,我彻底愤怒了指着王秋月道:“你这个丧……”

然而不等我话说完廖叔便道:“不要乱说话,王道长可不是乱杀无辜。”王秋月瞪着灿白的面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廖叔,似乎是无忧无喜。

廖叔点点头道:“小伙子,其实我一直在帮你,只是一点我不明白,无论是从行事还是从为人的点点滴滴来看我已经做到了几乎没有破绽的程度,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王秋月冷冷道:“从你第一次说愿意帮助我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好人了,接触我的除了想杀死我,就是想要利用我,既然你不想杀我自然就是要利用我了。”

廖叔呵呵笑道:“你本事那么大就算我想要利用你何错之有?至于刀兵相见吗?须知我们这些人活在世上难免做人手里的一枚棋子。”

“话是不错,但你却暴露了不应该暴露的秘密。”说到这儿王秋月从脖子上取出了一块挂着的玉佩,他道:“这是我师父临死前紧紧攥在手中的碎玉残片,而你身上有一块完全一模一样的碎玉,所以当年杀死我师父的人里也有你。”王秋月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这番话。

159、惊天逆转

我看看廖叔又看了看王秋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脑子简直混乱到了极点。我多么希望廖叔能立刻否认王秋月的说法,可廖叔只是平静的道:“我猜这块玉就在你身上,果然没错。”这句话就像是一块黑布兜头将我脑袋罩的严严实实,光线在一瞬间就黯淡下来。

虽然这次在遇到廖叔从他的语言、行为我已经有了些许预感,知道廖叔很有可能不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位善良、勇敢、谦逊的亲人,但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希望这一切不过是我个人的一种猜想,但廖叔最后说的这句话却彻底把我的一切想象击打成碎片,让我明白了一个无比心寒的真像。

未必是廖叔变了,而是之前的一切或许全是伪装。

这对我的打击之大是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因为廖叔伟岸高大的形象在我心目中整整树立了十几年。在这些年里他完全就是我人­性­的导师,道德的榜样,可是当这座丰碑在我面前树立了十几年后我却突然发现原来我是错的,他根本就不值得我去仰望,当这座丰碑轰然倒塌后我的心也在瞬间被砸的四分五裂。

但是廖叔完全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向前望着,那眼神也不是看着王秋月。只是呆呆的望向前方,似乎漠然一切。

王秋月双眼在瞬间血灌瞳仁,当他双拳握紧时发出喀拉拉的骨节爆响声,随后他嘴皮子都在哆嗦,却硬是挤出一副僵硬的笑容道:“这么说你真的也是凶手之一了?”

廖叔叹了口气道:“小伙子,这个世界对你而言本来没有那么多敌人的,但是你却把一切所谓的线索盖棺定论,认定就是与你师父的死亡有关,既然如此你何必问我,还不如直接动手来的痛快。”

王秋月冷冷道:“你说的没错,老匹夫拿命来吧。”说罢纵身而起。身入半空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柄长剑。只见剑身之上火光熊熊燃起。

却见人影一晃,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他拦在廖叔身前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黑­色­的手杖,对准王秋月只见法杖头部忽然飘出一股黑雾般的气体,不过很快雾气便分散开来发出“嗡嗡”的声响,原来居然是一股飞虫,只见它们劈头盖脸朝王秋月和那几名北冥山岭的道士飞去。

王秋月火剑在空中一劈。瞬间火光爆­射­,飞虫怕火瞬间被烧成灰烬,而那些道士无论他们如何遮挡但是飞虫体积微小,总有漏网之虫,过了没多久一些小虫便通过他们耳鼻中钻入身体内,瞬间这四人的面部隐约透出一股青气,显然已经中毒。贞亩刚扛。

而王秋月使用烈火烧死小虫之后也因为力竭从半空掉落在龟壳上,

这时黑衣人伸手放出一只长条形的飞虫,朝王秋月急速飞去,而他只能再度催动长剑烈火对准飞来的长虫横空劈去,只见长虫也被烈火烧成灰烬,空气中扬起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我担心气味有毒,赶紧闭住气息,廖叔却道:“放心吧,这虫子没毒。”

黑衣人伸手似乎还要释放虫蛊,王秋月爆喝一声道:“你接我一招。”说罢接着反手一剑,烈焰轰然而至,黑衣人法杖一抖,一道绿­色­的烟雾从杖头喷涌而出,当这道绿­色­的雾气和烈火交织在一起时只听飕飕声响,烟雾并没有散开的状态,反而是烈火瞬间收缩了。

王秋月面­色­一变,随即双目­精­光爆­射­,持剑的双手也腾起了熊熊烈焰,两股烈焰合为一股后,剑身上的火焰瞬间暴涨,王秋月大吼一声“着”,剑身之火瞬间聚集而成以道巨大的火球,当火球爆裂之后灼热的气体顿时将绿气震得四散而开,虽然海面极为广阔,气体瞬间就消弭一空,但在完全融汇于空气之前还是飘向了人所在的方位,廖叔伸手一抄,将绿气尽数抄在手里,而他的一只手瞬间变的乌黑。

那四名道士可没有人给他们拦住毒气了,虽然没人身体只是沾染了一丝丝的绿烟,但表皮立刻出现了无数麻点,很快麻点便开始移动升起,全是从体内钻出的小虫,而之前麻点的位置血­肉­瞬间被小虫啃食的­干­­干­净净,这些道士的脸瞬间就变成了无数小洞的“蚁巢”,四人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便倒地身亡,瞬间身体血­肉­被小虫从内到外啃噬一空,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淌出,而虫子暴露在空气之后随即便死亡了。

如此凄惨的死法看的我是浑身汗毛凛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直到此时我才看清楚和王秋月交手之人居然是廖青。

王秋月也知道此人不可小觑,一挥剑收了功法之后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但我需要你的一样物件。”

王秋月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道:“你想要我的玉佩?”

“小伙子你知道当年金山门为何会被灭门?”王秋月不动手廖青也收了势。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和玉佩有关?”

“这恐怕是唯一的真像,想想你师父这一生最大的成就是什么?”

“我师父是镇尸道长,他最大的成就是镇了西北尸王……”

“没错,西北尸王就是三大陵王之一,它身上挂着这块碎玉也被称之为尸王­精­魄,令师尊一生的悲剧就是从获得这块碎玉时开启的,他可没有想到自己这番行为是完全打破了玄门之间一直默认的平衡,三大陵王背负着复活飞天将军的神秘力量,一直到死亡都继续守护着这个秘密,而三大尸王分别接受三大道门的看护,任何一派不得私自夺取僵尸身体的玉佩,否则就是违背当年的三门之约,然而金山门不过是小小一个不起眼的门派,他当然没有机会知道三派间共守的秘密,于是金山门在得知西北尸王为祸人间后令师尊便毅然决然赶赴西北之地镇了僵尸。”

“当他获得玉佩时以为这是尸王吸收天地­精­华练出的­精­魄,于是就戴在了你的脖子上,他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却不知完全打破了三大门派间的协定。”

“于是他们为了这个玉佩杀死了我的师父?”王秋月恶狠狠道,那表情恨不能把元宝道人从海底捞出再杀一次。

“杀了你的师父还真不是为了玉佩,否则这块玉佩岂能在你身上留到今日,他们杀死你师父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惩罚,茅山宗用这种方式告诉其余两派他们不是有心如此,这只是无心之过,而犯错误的人也受到了惩罚,所以这件事就应该偃旗息鼓了,飞天将军的秘密应该继续守护,而属于茅山宗守护的僵尸就变成了你。”廖青用浑厚的嗓音娓娓道来。

“什么?我、我成了茅山宗守护的人?”王秋月听了这个说法心里的震惊估计不亚于有人告诉他其实是个姑娘。

“年轻人,你胡闹至今杀了这么多道门中人,你还真以为是自己本领通天,天下无敌了,茅山宗的人如果真要你­性­命,你一天也活不下去,你之所以能如此任­性­,完全是他们允许你这样。”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搞的好像一切都比我更清楚,你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王秋月根本无法接受这个这个现实,他愤怒的大声吼道。

“你恐怕得相信我说的话,因为当年这个协定我们玄月门也是其中之一,所以茅山宗的人灭了金山门平息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之心的举动我们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说到这里廖青转身对船上那些“驭鲸人”做了个手势。

只见被王秋月杀死的“骆先生”“元宝道人”“白银宫的老者”等等这些人居然“死而复生”了,他们面带平静的微笑从木船上走到龟壳王秋月立身之地。

160、天机幻阵

这下不光是王秋月,我也惊呆了,因为王秋月杀死这些人的时候我是亲眼看到的场面。两者间发生的剧烈打斗,以及那不可思议的技能,甚至烈火的灼热,透体而过的劲风,我无一不感受的清清楚楚,可是这些人现在就如此真实的站在我面前,当时他们与王秋月展开殊死搏斗时脸上那殊死挣扎的表情至今都深深印刻在我脑海中,就算最好的演员也不可能演的如此逼真。

王秋月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些人,骆先生笑眯眯道:“秋月啊,真没想到你的真火能修炼到如此份上,实在出乎我们意料之外。”他的表情语气就像是王秋月多时未见的朋友。客气中带着一丝亲切。

王秋月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永远就是英俊的面庞面­色­苍白,一对黑眼圈,不用说话,不用了解他所背负的“责任”,光看面相就能感觉到他的悲情命运。

然而此时这位悲情的帅哥瞪着两眼,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的瞪着骆先生,我从没见过王秋月这幅表情。

他是一个决心复仇。宁可与天下为敌的这么一个人,在他的心里天下一切玄门中人若非他的仇人就是他潜在的仇人,可如今他突然发现自己早已认定甚至是烙印在灵魂中的一切居然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那种感觉只怕比我发现廖叔后期的­性­格翻转的吃惊程度还要高的多。

“你们这群道士难道把我当成傻瓜对待吗?”愣了很长时间王秋月还是愤怒了,他恶狠狠的对骆先生道,手中攥着的宝剑因为过于用力甚至微微抖动起来。

骆先生微微点头道:“秋月,我知道你的内心必然是充满了愤怒与疑惑,但这很正常,毕竟你还是个孩子,人若是以本能为算,那么愤怒是最容易产生的情绪。所以你经常愤怒。而愤怒会遮蔽人双眼,会淹没人的理智,你之所以会选择杀戮就是因为如此。”

“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秋月就像是忽然泄了气的皮球,那一直高亢的情绪瞬间消失于他的脸上。

“人生如戏,这句话说得真是太对了。”骆先生依旧是笑吟吟的道。

“你们杀了我的师父,你们灭了金山门一门上下,这笔账别以为我会因为你们几句瞎话就这么算了。”说罢他再度举起手中长剑。只听轰然一声烈火再度熊熊燃烧而起,王秋月腾空而起,身体在半空中接连转了几圈,借着翻转产生的惯­性­,长剑狠狠朝骆先生的脑袋劈去,强大的劲风使空中产生了“呜呜”的怪啸声。

骆先生抬起左手以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长剑剑尖,王秋月翻身落地后全力一击的长剑在对方两指轻捏下居然无法挺进半寸,较劲之下王秋月握剑的双手甚至微微抖动起来,突然他左手出手如风,中指、食指并拢一处,指尖冒出紫­色­的烟雾,王秋月的一对**指笔直朝骆先生的额头点去。贞亩刚血。

骆先生面带微笑不闪不避就这么接了他的一招**指,只见他的额头瞬间聚集了一股黑气,接着黑气瞬间在他皮层下方扩散,骆先生的表情瞬间变的腊黄,整个人也在眨眼间瘦了一圈。

当我以为他就要变成一具僵尸时,骆先生面­色­却忽然恢复了红润,而他身体也止住了­干­瘪,不过满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低落,身上穿的道袍也被冷汗浸透,足见在刚才一瞬间他身体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王秋月的**指可不是开玩笑的,普通人只需轻轻一点瞬间化为­干­尸,即便是身有法力之人也经受不起这一下,除非是玲花老僧那样具有神通之人,骆先生却硬生生的撑住了,但他踉跄着摔倒在地,王秋月挺着烈火熊熊的长剑朝他兜头劈落,这次甭说只用双指了,骆先生甚至没有力气躲避,而周围这些人居然没人施以援手,眼睁睁看着即将毙命于长剑下的骆先生。

那一刻王秋月劈下的烈火长剑在我的眼中似乎变成了“慢镜头”,我能清楚的看到长剑划过空中的“每一帧”,甚至我感觉当骆先生的脑袋被长剑劈成两半之后,体内迸­射­出的鲜血我也能清楚看到喷洒的轨迹。

因为真实所以我简直不敢再看下去,而长剑最终也到了骆先生的额头前……

最后一秒钟王秋月罢了手,剑身上的熊熊烈火也在瞬间衰弱直到完全消失。

王秋月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脑中必然有千万道念头闪过,思想斗争的激烈程度不难想象。

但无论如何这一剑他没有劈下去,真是一念之差,生死之别,不说别人我的双手掌心都被汗水浸透。

骆先生咳嗽了几声,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当啷一声,长剑掉落在地,王秋月就像虚脱了一般颓然坐在骆先生面前道:“为何要受我一指,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骆先生虽然还活着,但是抵抗消魂指伤了本元,虽然之前脸­色­恢复了红润,但很快又变成了蜡黄|­色­,他面部皮肤开始起皱,整个人就像瞬间老了五十岁一般,但他的笑容却很开心,甚至可以用灿烂形容。

王秋月道:“你知道吗,就在挥出剑的一刹那我心里想的还是要杀死你,如果你有一点动静这把剑就会将你的脑袋劈成两半。”

“没错,在你出剑的一刹那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但我还是相信你不会杀死我的。”

“为什么?我已经杀死过你一次,难道就不能杀死你第二次?”王秋月提高嗓门道。

“你当然可以,如果想要杀死我对你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你不会了,因为你心中那股杀气已经消散了。”骆先生道。

“师父大仇未报,我岂可轻易饶恕你们这帮罪人,无论因为何事杀我同门,你们手上都沾满了我师兄弟的鲜血。”王秋月愤怒的道。

“秋月,如果我的死能够助你化解心里的戾气,你可以杀了我,我死而无憾。”骆先生挣扎着站了起来,捡起落在地下的那柄长剑,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但他已经是气喘如牛,将剑柄塞入王秋月的手中后他指着自己心口道:“这是一颗罪恶的心,只等着正义的审判,不要犹豫,杀死我吧。”骆先生道。

剑尖就这么对着他的心口,王秋月满脸狰狞,这一剑随时都有可能刺出,我却想不明白明明这件事已经过去,骆先生为什么又要勾起他内心杀戮的**,难道不死一个人就不成吗?

气氛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一般,王秋月猛然仰起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这是一个被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男人发出的哀嚎,听在耳朵里让人觉得颇为凄凉,看到这儿我实在忍不住了道:“既然他已经放弃了杀戮,你们为什么还要逼他?”

廖叔道:“串子,这件事咱们都是旁观者,你还是少说话的好。”

王秋月根本没有听见我的话,他的脸几乎扭曲了道:“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你当然敢杀我,就像之前那样,我已经在你手上死了一次,又何必在乎第二次,来吧,动手吧。”骆先生道。

“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王秋月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之后便将手中长剑刺入骆先生的心脏。

最终王秋月还是没有能够抵御本­性­杀戮的**,虽然他杀了骆先生,但他无疑是失败者。

然而就在王秋月并没有拔出这柄剑,骆先生也没有倒下去,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表情二人仿佛静止成了一幅图片,廖叔道:“这就是道家最强大的法术天机幻阵。”

161、茅山掌教

“天机幻阵?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一法术。”

“真正的法术必然是极少被人知道的,那些所谓闻名天下的高人绝学,大多是骗子而已。”廖叔道。随后他又补充道:“其实从一开始王秋月就在天机幻阵中,他所对应的所有敌人,所有对手,其实就是他幻想出来的。”

“这、这怎么可能,我也见到了?”我惊诧道。

“那是因为你也被这种法术影响了,天机幻阵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它所造成杀伤力,而是因为它能让人身处其中不能自拔,任何一个人当你进入了被人给你准备好的世界,那么你的一切就不受自己控制了。”贞狂团弟。

“这么说道士们还是处心积虑的要害他?”我道。

“凡事都有两面­性­,天机幻阵可以制造假象迷惑敌人。同时也可以还原真像,它可以将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以幻想的形式展现在王秋月的面前,此时的一切他看到的并非是虚构的,而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往事,只是这次天机幻阵并非是由外人构筑,而是这些道士用强大的法术去影响王秋月封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让他再回想起曾经发生过的往事,法术最强的不在于对于人体的伤害,而是对于人­精­神意志力的影响。如果要让王秋月这样一个人去回想曾经发生过却刻意遗忘的事情。那是需要强大的法术之功,所以这些最顶尖的茅山宗高手今天来到此地所为就是唤醒他封存于心底深处的那个记忆,那个真正属于他的记忆。”

“难道说之前他杀戮的这些道士完全只是一幕不存在的情景,他只是和虚幻的对手在进行较量?”

“没错,所有的对手只是幻想而已。”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不能把真像直接告诉他?”

廖叔看了我一眼道:“串子,人的意识不是因为事实道理而存在的,就好比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知道人­性­应该善良真,但很多人却偏偏要做些假恶丑的事情,以此换取利益,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但真正获得了利益没有人会因此而忏悔,他们只会有成功者的骄傲,这个道理对应在王秋月的身上就在于他将师父的死完全归结于别人,在他的心里茅山宗就是他的死敌,他日后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杀死茅山道士,为师门一众上下报仇雪恨,带着这样的思想他生活长大,并练成了一身的本领,此刻的王秋月就像是一台杀戮机器,他的内心完全被杀戮的**填满,试想这样的人你如何与之沟通?”

“可是之前玲花大师开解他一次,是有效果的?”我道。

“那次我也知道,玲花之所以能说动他并不是因为王秋月真的信服了玲花所说的话,而是因为玲花给了他一个挽救师父的希望,就是那棵千年老蔘,可是当王秋月发现人参也无法给师父续命时。他又重新开始了杀戮,而且这一次甚至比之前的行为更加极端。”

王秋月开始杀戮行为确实是从和玲花见面之后开始的,从这点上看廖叔说的很有可能是真实情况,想到这儿我道:“叔,你把王秋月带到这里是茅山道士的主意?”

“没错,茅山道士一直都在开导王秋月让他能有一个正常的人生轨迹,我把王秋月带到这里就是应茅山道士要求,这就是我之前说的生死契约。”廖叔道。

王秋月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显然他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这次所有的一切别人无法在看到了,我继续问廖叔道:“可是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了,难道这次就能有效果?”我道。

“之前一场场被杀戮的幻象茅山道人只是试图唤醒他内心的记忆,但根本没有效果,而这次是直接将其带入他的记忆深处,让他直面自己的灵魂。”

“为什么一开始不用这招?”

“那是因为能够引诱人灵魂的只能是鬼,所以天机幻阵最顶级的催动者其实也就是死人,而且必须是被你想要幻象之人亲手杀死,否则亡者的灵魂感受不到王秋月的存在,自然也无法引诱他的灵魂。”

我这才明白茅山道士一片苦心,骆先生居然愿意牺牲自己成全王秋月,真不愧是光明圣教的教徒。

对与茅山宗的观点我瞬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来之前是误会他们了,想想也不为怪,既然能做到天下第一,又岂能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诡计可以得逞一时,若想一世辉煌必然得走光明大道。

但我又想到一个无法理解的问题,于是问廖叔道:“这些人都是太乙玄门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为什么会对王秋月下这么大的­精­力,若是对天下所有心怀戾气的人都以这种方式去化解,有多少道士也不够用啊?”

廖叔笑了道:“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他,王秋月不光是近些年玄门中出现最有天赋的少年之一,他也是茅山宗未来的领袖,只是这位领袖被魔障遮蔽了本心,茅山道士自然是要为他前赴后继了。”

听了这个消息对我而言自然是极度震惊的,却听廖叔继续道:“茅山宗不成文的规定,下任掌门一旦确立就会在他最小的时候送去别的分派从最底层的小道士一点点做起,茅山宗为何始终能笑傲巅峰,这与每一代掌门都从最底层为人处世根基扎实是有直接关系的,不过未来掌门身份是茅山宗最大的秘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王秋月其实就是茅山宗下一任掌教,如此教派中人自然为他前赴后继了。”

一切真相水落石出,真没想到这其中居然有如此曲折复杂的过程,只是用这种手段即便是唤醒了他的认识,王秋月又将如何面对骆先生的家人,而且在王秋月的记忆力到底隐藏着怎样可怕的秘密,以至于他的记忆甚至保护­性­的将这段过往封存在脑海某一处而暂时­性­的遗忘它?

过了足足有十几分钟,两人身体同时一震,骆先生嘴角流下鲜血,噗通一声跪倒在王秋月面前。

王秋月此时虽然表情依旧极度憔悴,但满脸杀戮之气却消散一空,脸上只有悲愤、失望与痛惜,他上前一把抱住骆先生道:“骆师叔,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骆先生一张脸犹如金纸般,却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秋月,这下你明白一切了我、我就是死也可于九泉之下心安理得见你师父了。”

王秋月泪如雨下道:“秋月不孝,秋月不义,居然犯下如此大错却毫不知悔改,害的骆师叔又为我送了­性­命。”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世上谁能不犯错,即便是历代掌教祖师也有的人身犯大错,只要能改善莫大焉,无量天尊。”骆先生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脑袋歪向一边没了气息。

所有茅山宗的道人围聚在两人身边元宝道人道:“秋月,这里没有人知道你心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只要你能从这场逆境中走出来骆先生就没有白做这件事,未来的茅山宗一定会在你的带领下睥睨群雄的。”

王秋月将骆先生缓缓平放在龟壳上,起身后他挨个看了这些人一眼随后道:“我不能做茅山宗掌教,我没有这个资格,我是个罪人。”此言一出所有道士的面­色­都变了。

王秋月道:“我真的感谢诸位前辈对我的包容与付出,但我是个罪人,不值得你们为我如此。”说罢他顿了顿道:“杀死金山门满门上下的凶手就是我。”

162、幕后真凶

看来围绕在王秋月身上的事没有一件事正常的,全是无法以常理度之的,这下不光是我。茅山宗那些人无不是大吃一惊,元宝道人道:“在这之前你不是认定我带着茅山道士灭了金山门,怎么到这份上又变成你做的事情了?”

“没错,我回到了自己的灵魂,我看到十几年前那个晚上,师父让我背诵道德经,我却因为偷练法术没有把当天的功课做好,于是师父就当着师兄弟的面用戒尺打了我的掌心,我从小就是个聪明好学的人,从来获得的只有赞扬,这是我第一次被师傅批评。而且是当着所有师兄弟的面,所以我越想越是气恼,之后那些师兄弟又用语言讥讽我,于是我就和他们对骂,后来有人骂我是没爹娘的野种,我就彻底愤怒了,拔剑就将说话的师兄给当场杀死,一旦杀心顿开就再也止不住了,有的人和我对打死于我的剑下。也有的人想逃但晚上金山门的大门是锁着的。钥匙在师父手上,他们来不及翻墙都被我一一赶上杀死在院子里,之后我看到这一切心知师父不会饶恕我,索­性­……”

说打这儿王秋月满脸惨白,而他既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坦白了曾经做过的这件错事,足可见悔罪之心,不过这个错也是在错的过于离谱了,难道这都能原谅?

刚想到这儿就见王秋月左手五指曲成爪状,长剑嗖呼飞回了他的手中,他道:“罪人只有以死谢罪。”说罢举剑朝脖子抹去。

这下所有的茅山道士们全慌了神。抱手的、抱腿的、抱腰的都有,但王秋月明显是死心已决,大喊着:“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死。”

这时廖青走到我们面前问廖叔道:“咱们怎么办?”那表情哪有一点像是廖叔的大哥,说是廖叔的马仔还差不多。

廖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道:“再等等,现在还差一把火候。”

王秋月之前杀茅山宗道士的心有多坚决,此刻自杀的心就有多坚决,我是真想不明白,骆先生让他看到这个真相对于王秋月的思想行为能有什么促进?无非是让他从杀别人改成杀自己,他真是白死了。

王秋月死意已决,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在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割一刀,这件事情可真是乱的一塌糊涂,无论如何茅山道士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关键窍门,真不知道他们该如何收场?

眼见这些人束手无策,而王秋月那把剑随时都有可能割在自己脖子上,廖叔终于有所行动。他稳稳走到王秋月面前,忽然一巴掌打在王秋月的脸上。

王秋月此刻浑身憋着劲,浑身肌­肉­都处在随时反击的状态,如果打这一巴掌的人是普通人,只怕早被王秋月体内的劲气给反震不死也得受极重的内伤,而廖叔不但一巴掌打懵了他,自身似乎也没收到内劲的震荡,这是因为廖叔的内劲远胜于王秋月,否则绝不可能如此。

王秋月被打懵了以后,拦着他自杀的几名当世地位最高的道士终于能够狼狈不堪的松口气了。

廖叔一把从他手上夺下了长剑道:“想死在容易不过,匹夫之勇而已,但你知道自己是为谁受过吗?就这样随随便便了解生命,难道骆先生的死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你是个该死人?如果你真该死何必自己动手,他们早动手除掉你了。”

“我的死活与你何­干­?”贞狂团划。

“我只是不想看茅山宗陷入无人接班的惨状,那真是太可笑了,小伙子,我知道你羞愧难当,想要以死谢罪,但你其实也不过是个替罪羊,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打击你们茅山宗的未来,让你们无法继续称霸玄门道宗。”

“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秋月的注意力被廖叔分散了。

“小伙子,你就是这样一死了之没人会觉得你耿直,知道真相的人只会把你当傻子看,而且你将亲手断送茅山宗的江湖地位,这可是正中对方下怀的。”

“别在那和我说道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秋月嗓门提高了八度。

“在我回答你问题之前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在这个世界上谁最希望茅山宗衰落,换而言之一旦茅山宗衰落了,对谁最有利?”

王秋月眼珠子一转道:“自然是你们玄月门了。”

廖叔哈哈一笑道:“玄月门本来就不容于玄门正宗,能生存到如今无非是因为三大派互相角力,若你们能三股力气合在一处,玄月门早就被灭了,又如何能到今天。”

元宝道人道:“廖先生在这个关头算旧账并不合适吧?”

“我不是会计,没那个心思算账,这件事只有我能给你们答案。”廖叔说了这句话就住了口。

元宝道人左思右想一番走到廖叔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道:“廖先生,如果这次你能帮我们少掌门渡过难关,茅山宗就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何必担人情,我替你们做一件事,你们也替我做一件事,大家扯平岂不甚好。”廖叔道。

元宝道人眼珠子一转道:“你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要一样东西,你们少掌门脖子上那块玉佩,只要能将这个东西给我,你们就会知道当年究竟是谁陷害了少掌门,并蛊惑他的心知,这个人差一点点就毁了你们茅山宗的未来,其心何其毒也。”廖叔说这句话语气连讥带讽,为的就是激怒对方,让他们下定决心与之合作。

茅山道士必然知道廖叔的打算,但到这份上世上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是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对于茅山宗而言这才是最根本要解决的问题,于是王秋月毫不犹豫扯下脖子上的玉佩道:“这个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给我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廖叔极有把握道;“我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你们彻底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尽管放心。”

王秋月没有犹豫,将玉佩丢给了廖叔,元宝道人追问了一句道;“你真的想要复活飞天将军?”

廖叔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道:“这件事完全就是龙虎天师的人所为,放眼世上也只有他们才具备使用天机幻阵的能力,而秋月之所以会杀死金山门就是受了龙虎天师所布设的天机幻阵的蛊惑,他们知道作为一名优秀的少年他的自尊心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所以就利用这点让你认为自己受到了师父的惩罚,同门的嘲笑,激起你内心的怒火,然而当你杀死了一门上下他们却又使用幻阵让你以为凶手是茅山宗的人,秋月你想自己见到的这些人全是茅山宗的顶梁支柱,龙虎天师就是以此法让茅山宗陷入内斗,而他们才好渔翁得利啊。”

廖叔一番话说的在场所有茅山宗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元宝道人毕竟老成持重追问道:“你说是龙虎天师可以,说是你们玄月门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这些话?”

廖叔沉着在胸,呵呵一笑道:“我既然说了自然就能证明。”说罢他扭头对我道:“串子,把你背包里的那个小锦盒给我。”

“小锦盒?”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是装着牙齿的小锦盒,你在那个农家乐的储藏室里找到的小物件。”

我心里咯噔一下,早已把这个东西忘得­干­­干­净净,难道这看似不起眼的小东西有什么说法不成?

163、廖叔的等待

想到这儿我赶紧手忙脚乱的将锦盒找出来交给廖叔,他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早已发黄的十几颗牙齿,廖叔将盒子举到这些人面前道:“这嘴牙齿我想少掌门看着应该是非常眼熟吧?”

王秋月仔细看了很长时间抬头满脸惊诧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些牙齿的?”

“得了这些牙齿可不容易。不过你能记住这口牙齿许多年也不容易。”廖叔道。

“我记得那天我在金山门下的饭店里吃饭,一个老乞丐在门口说我命犯孤煞,注定要孤独一生,他说话的腔调语气特别奇怪,所以对于他的面相我记得特别清楚,尤其是他的嘴­唇­就像是收缩了一般根本闭不拢,所以嘴里的两排牙齿看的清清楚楚,更重要的是师父死亡的当晚我在他的左手找到一块玉佩,而他右手里握着的就是一枚牙齿。”

廖叔道:“既然是一枚牙齿,你为什么没有怀疑可能是这枚牙齿的主人害死了你的师父?”

“因为这牙齿近看又黄又­干­,上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缝。而且能闻到血液的气味,只有僵尸的牙齿才会是这样,所以我忽然想起白天在饭店里遇到的那个老乞丐原来是个僵尸,不过我们金山门以镇尸为己任,也曾经遇到过有道行的老僵尸找上门来的事情,所以没往心里去,只是这些牙齿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

廖叔道:“因为那天我恰巧也在那个饭店里。”

“什么?你恰巧也在?还有如此凑巧的事情?”王秋月疑惑的道。

“有些巧合是偶遇,有些巧合其实一点都不巧,这个牙齿的主人如你所言确实是一具僵尸。是属于发髻上人的。其实我从很早就知道发髻上人利用养尸之法保持­肉­身不烂,在世间游荡,所以我一直在找这具活跳尸,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找到他了,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其实我最早的想法是镇住它并以此要挟龙虎天师,结果没想到发现这个活跳尸在蛊惑一个小道士,我就想茅山宗这么多道士活跳尸不管,却来勾引这么一个看似没有丝毫身份地位可言的小道士为什么?后来仔细一问还真问出大问题了。”

“正是因为这我知道了王秋月真实身份。而当晚当我发现活跳尸潜入金山门行天机幻阵时就乘机拔了它一嘴牙齿,因为牙齿是最不容易腐蚀的人体组织,我想日后肯定能派上用场,没想到拔到最后一颗时活跳尸突然醒了,这可把我吓了一跳,于是那颗被拔了半半拉拉的牙齿也没要我就跑了,后来没过多久就听说了金山门灭门的惨案。”

我顿时又想起了一个细节道:“您说的一点都没错,龙虎天师供奉的以为祖先神像就是满嘴无牙的,一定是这个发髻上人?”

这个消息既然我知道,茅山宗的道士肯定也都知道,话说到这份上道士们自然知道廖叔所言非虚,元宝道人虎着脸道:“廖先生高义,从此以后茅山宗和玄月门不在争一门高低。”

廖叔笑道:“能有元宝道长这句话廖某就安心了。”

他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廖叔倒也­干­脆,抬手作揖道:“请。”

随后驭鲸人给了这些道士一条船,上了船后王秋月对我道:“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兄弟几次援手于我。有情后感了。”

金山门的事情终于是水落石出,而廖叔为了这件事隐忍不发十几年,这份涵养功夫也非常人可及,虽然确实有点“老谋深算”但说起来也是为了玄月门,没什么可指责的,可问题是……

我走到廖叔身边道:“叔,我从来没想到过你会是玄月门的人,而且为了这个门派如此拼命,甚至林小花也没你如此用心啊?”

廖叔微微一笑道:“串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玄月门只有一个虫王,那就是我,林小花本领再大无非是蛊师而已,玄月门可轮不到她做主,说白了她在这个门派里的职务不过是个生活委员罢了,管管万岁山里的日常事务,如此而已,而她的父亲也就是万岁山前任生活委员,因为想夺权,事情暴露后出逃避祸的。”

虽然我没想到廖叔就是虫王,但我隐约猜到廖叔肯定是个大人物,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反而不觉得惊讶,而此番廖叔出海虽然“以玉佩威胁茅山宗”已被证明只是个借口,但他完全达到了目的,而且还得到了这块玉佩,想到这儿我由衷的道:“叔,您真是好手段。”

“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许多,玄月门能生存至今没有手段只凭武力把人打光了也不成啊。”

“那么现在您能给我答疑解惑了?我猜海岭之王应该是不存在的?”

“你错了,这是真的,只不过它已经被消灭了。”

“被消灭了?难道是子母­阴­怪?”我惊讶的道。

“子母­阴­怪绝大部分玄门中人认为它是三大陵王之一,所以你认为的海岭之王其实应该是海陵之王。”廖叔笑道。

“原来如此,那么小串子呢?它又在哪里?”

“你想它吗?”廖叔道。

“难道它也在这片海域?”我下意识的四下看了一番。

“它当然不在这里,小串子有属于它的地盘,如果你真想见它我可以带你去。”廖叔道。

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道:“廖叔,茅山宗的事情了结了?”

“彻底结束了,不枉我费尽一番心血,这块玉佩是到手了。”

“可是还有两块呢?缺一不可啊。”贞狂女扛。

“对我而言最难的就是这块,茅山宗这块玉佩到手就等于是所有的玉佩都在掌握中了。”

“您有这个把握?”

“龙虎天师那块玉佩在你们离开后就到了我的手上,这本来就是你出生入死得来的,凭什么要让这些人捞便宜?”廖叔笑道。

“您从这些人手上夺了东西他们岂能善罢甘休?”我道。

“所以我让茅山宗的人去对付他们了,我布设今天这个局整整等了十五年,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串子,胜利就在眼前了,只要飞天将军一复活,我们就能获得一切。”说到这儿廖叔忍不住满脸都是得意神情。

“也就是说你的终极目标就是为了复活飞天将军?”

“不光是我,包括所有太乙玄门中人他们的目标也是如此,因为飞天将军身上隐藏了太多高超的玄门之法,复活了他对于修炼密法之人无疑就是找到了世界上最大宝藏,到时候什么长生不老,飞天入地都可以成为现实了。”

我终于知道了廖叔心里最实际的打算,也无可厚非,飞天将军本来就在玄月门中,廖叔有这个念头是在正常不过了,想到这儿我道:“叔,您的这个计划好像不一定非要用到我吧?”

“串子,你总是小看自己,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缺少谁都可以,但就是不能缺了你,记住廖叔这句话,我可不是和你客气。”

“谢谢您这么鼓励我,但愿有朝一日我能做到让您满意吧。”

廖叔听了我这句话微微一笑道:“洛奇应该已经在岸上等着我们了,上岸之后会立刻前往小串子所在地,不过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现在的小串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道:“您不说我都知道。”

于是我们“扬帆起航”上了驭鲸人的海岛之后又登上了洛奇为我们准备的游艇,那是一艘豪华游艇,极尽奢华我坐在舱顶宽大的真皮沙发上道:“他一个大老板和咱们混在一起有啥意思呢?”

“不和咱们在一起他就是死路一条,我说过海陵之王是洛老二的手下这可不是瞎说的,这片海域本就是洛家货运航道,海陵之王保着他们不受海盗侵扰,而我们灭了海陵之王,洛老二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洛奇自然就敢来这儿Сhā一脚了。”

164、活人禁地

我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对付洛老二了?”

廖叔笑道:“洛老二这种人在我眼里就是个蚂蚁,碾死他不过是举手之事。”

“啊,可是听您和洛奇商量的那些话。给我感觉就是这个人势力庞大,不好对付。”

廖叔道:“玄月门虽然是玄门中人,但也有开销用度,这是现实社会,缺了钱任谁都寸步难行,我们自然也无法免俗,而且道门中人香火极盛,有教徒供养,我们只能靠自己,所以只能和现实中的这些大老板们混在一起,对于洛奇而言洛老二的威胁是会永远存在的。我们需要利用洛老二制衡洛奇,让他提供资金,维持玄月门的正常生活开销,如此我们才能集中经历修炼提升自身法力。”

“明白了,其实这些人对玄月门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我们的威胁只会来自于道门中人,所谓同行是冤家,他们是走私文物古董的,对我们能有什么威胁,无非是有利用价值而已。当然我也没有亏待洛奇。首先我们为他提供保护,否则你以为他能撑到今天?其次我们为他寻找有价值的古墓情报,如此他才能在财富上与洛老二相抗衡,也有足够的资金缴纳他的保护费。”

“为何咱们自己不做这门营生?”

“串子,你得记住一点,玄门中人的本功是修炼法术,如果我们心里进了金钱财帛,那注意力就会被完全分散,金钱这个东西对人的影响超过任何事物,所以轻易绝不要碰。我宁可能让人给养也不愿意直接和钱打交道,这玩意可比人更加害人。”

如此我也明白了洛奇对我们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说白了他唯一的价值就是给钱除此对于我们没有任何价值。

想到这儿我心里颇为难受,毕竟和洛奇相处了这么久,肯定是有感情的,廖叔从我脸上看出我情绪不对便道:“串子,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两句美好的口号而变得美好,事实上人在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生活在谎言、虚假与痛苦中的,这才是人生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区别只是有的人知道自己活在谎言里,而有的人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洛奇是何等聪明之人,他难道不知道我的打算?但他甘心被我利用这是为什么?你想过吗?”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你的对手,所以只能认命了。”我道。

“你错了,以为我在利用他的同时他也在利用我啊,之前我说过我给他提供保护,提供古墓的线索。这些都是我的利用价值,世上哪有单向付出的人,有心甘情愿的付出必然就有实实在在的回报,这样两者间的合作才能长远,否则早就闹崩了,明白这点你就不会替他感到难过了。”

廖叔的话确实很有道理,这并不是个勉强的解释,确实很有道理,也算点明了我,于是我们踏上了返回陆地的道路。

经过一番海上跋涉我们的双脚再度踏上了陆地,这次见到了洛奇他­精­神似乎比以前好多了,说话底气都比原来响亮,这应该是与“海陵之王”被灭有关。

好些日子没见我两聊了好久,之后我问他去哪儿,他道:“去昆仑山,那里有个地狱之门,小串子现在就在那个地方。”

“你把它一个人放在昆仑山里还不被冻死?”贞狂女血。

“放心吧,老天爷冻不死它。”洛奇笑道。

坐上了车子洛奇道:“在昆仑山底部有一处深不见底的洞|­茓­,那里常年会发出一些­阴­森恐怖的嚎叫声,所以也有人称呼那里为地狱入口,据说洞口之下连接着地狱,这就是我们即将前往的目的地,刚刚购买了一架喷气式公务机,知道你们海上劳顿辛苦,专机接送。”

因为是乘坐专机,所以半天时间就到了距离昆仑山最近的一处机场,我们一路睡到飞机降落,之后又乘坐汽车到达了昆仑山脚下,之后见到了洛奇在当地的一个朋友,这人是当地为数不多的鄂伦春人,是极其出­色­的大山猎人,他告诉我们从这里往西走就能找到地狱入口,那是山下一座巨大的洞口,洞里有鬼魂存在,每到夜晚便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从里传出,人类绝不能跨入洞中一步,否则必死无疑,而且其中必须要经过一段死亡峡谷,牧民的牛羊误入其中,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只有一位勇士叫旺达嘉措,他在初中时就独自一人杀死了两头公狼,三年前以非凡的能力和勇气通过了死亡峡谷,但是进入地狱入口后就再也没出来了。

随后找了家小饭馆坐下后我掏出地图仔细看了看,他所说的死亡峡谷应该是昆仑山脉之间一段断层之地,地图上用的地名当然不可能如此骇人听闻,只是以“青草溪地”这样颇有感觉的字眼标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旅游胜地,不过当我们吃过饭找到小车司机让他送我们去“青草溪地”,司机毫不犹豫的道:“给再多钱也不去,那里有吃人的魔鬼。”

我听了忍不住笑道:“有鬼没事,我这人就是专门打鬼的道士。”

他道:“你能打鬼我可不行,所以我是不会去的。”

无论我们如何劝,他都铁了心不为所动,最后只能让他把我们送到最近之地,而且给了两倍车钱司机才勉强同意。

上了车他一路向西走了大约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便停了车,死活不愿意再多进一步,我们只能下车步行,只见这里四周几位空旷,山势也不明显,入眼之地大多是灰扑扑的青石和始终在我们头顶半选的秃鹰。

感觉此处确实非常荒凉,但是距离“青草溪地”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背着包裹徒步前进,一路之中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在刺眼的阳光下我们走的昏昏沉沉,呼吸似乎都变的困难,忽然洛奇道:“好像是有些不太对劲。”

本来舟车劳顿我们疲惫的身体就没有恢复过来,又走了一截没有人烟的山路整个人意识已经出现了糊涂,但一听这话已经开始迷糊的意识顿时变的清晰。

战战兢兢的一路走去,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潞城,只见两边山势逐渐变高,宽阔的青石山路变的狭窄,我们进入了一段峡谷地带,只是在石路的左边Сhā着四五柄尖利的毛刺,每一根毛刺上都Сhā着一颗白骨人头,每颗人头的双眼上都奇怪的蒙着一块红­色­的布条,只是时间长远,大红­色­已变成了粉红­色­,在碎石地上则是以血淋淋的大红­色­写着“活人禁地”四个大字。

一切情况都预示着我们不应该轻易进入“青草溪地”去,可是看着这四个触目惊心的红字我又觉得奇怪道:“这里是维族和藏区的生活地,为什么会用汉字来些警示语呢?”

洛奇倒是不担心道:“我看就是这里的人故作玄虚,肯定没事儿。”

随即我们小心翼翼的进入了这段死亡峡谷中,走了没多远便是一个弯道,转过去后因为背­阴­,光线立刻就暗了下来,只见入眼之处满是灰暗的景­色­,除了青灰­色­的山石就是几乎被烧成炭的枯树,似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山火,因为我路过的山路上所有的树木全部如此,有的树木上甚至还有被烧成焦棍的蛇类尸体,真不愧是死亡峡谷,在这里果然感受不到丝毫生的气息。

继续深入我们来到了一片水塘前,触目惊心的是水塘周围遍布动物骸骨,只见水塘前的堤岸上又有人用红笔写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虽然已经心中惶惶,但我还是忍不住笑道:“这要是苦海,那一定是世界上最浅的海了。”

165、神秘之人

水塘的水几乎只能盖过我的脚面,似乎是下雨时汇集而成的水坑,我想了想道:“你们说是不是这水里有毒?”

洛奇道:“难说。这么多生物的死亡总是有原因的,我觉得可能­性­最大的便是水源中毒。”

我犹豫了半晌,没有轻易将脚伸入水里,此刻天­色­已黑,我问二人道:“咱们先歇一晚上,明早再赶路吧。”

可是就在我们铺设帐篷时,忽然一阵闷吼声传入我们耳中,循声望去只见一头浑身黑毛的大狼出现在我的眼中,它露出雪白的狼牙,站在水塘对面,表情凶恶的望着我们。不过它背部的皮毛秃了一大片,露出的­肉­也是一片焦糊,左前腿已经不复存在,看来是一只身经百战却受伤极重的公狼。

虽然以我的能力算不上多大,但是对付一头瘸腿狼了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毕竟它是当地“土著”我也不想找麻烦,于是从包里翻出一盒罐头朝它丢去,毕竟在这段所谓的死亡峡谷中遇到活着的动物总是个好消息,所以犒劳它一下。没想到这头狼吃完沙丁鱼罐头后忽然眼中凶光毕露。接着瘸着腿蹦入了水塘中,一拐一拐朝我们跑来。

这应该是攻击的姿态,只是浑身的伤情不可能让它有多快的速度,我叹了口气道:“看来它是饿疯了,否则绝不会做这样以卵击石的傻事。”话音未落半空中忽然一道闪电劈落,将这条瘸腿狼瞬间打的浑身冒烟,黑毛竖立而起,它定定的站立片刻噗通一声倒在水塘中,与此同时水面电火花闪烁,劈啪作响了片刻才算消停。

这一不可思议的现象来的过于突然。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道:“刚才那道闪电不会是老天爷为了帮助我们而发出的?”

只见水里的狼双目紧闭,早被电击打的死透,我仔细观察了每一个动物死时的状态,只见它们四肢无不分开至最大的距离,显然都是在奔跑中突然遭遇意外死亡的,难道这些都是被雷给劈死的?想到这儿我道:“咱可不能随便乱动了这里情况不对。”

我们三人警惕的四下打量着,也不敢随便乱动了,一直等到天黑,而山谷中除了刚才闪电的光亮,此刻伸手不见五指,所以我们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点亮了一根蜡烛只能照亮极小的一片区域,我们几个也不敢睡觉坐在帐篷里互相对视着,我道:“洛哥,这小串子既然是你们送进来的。总该知道这个地方不平常之处吧?”

“小串子还真不是我送进去的,这个地方我压根就没来过。”

“那是谁把它送进去的?”

廖叔Сhā了一句话道:“那道闪电古怪。”

“当然古怪了,我还以为是天谴呢。”洛奇立马接口,而我的问题就这么过去了。

既然廖叔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于是抬头看了看天上,只见满天乌云密布,一颗星星都看不见,“这条路确定没错吧?”我道。

“不知道是不是与这个水塘有关,或许每一个进入水塘的生命都会遭到雷击。”我开始运用自己并不擅长的推理技能。

“那也未必,我看水塘周围有许多动物的骸骨,这些都不是死在水塘中的,所以遭受雷击的原因和水塘肯定无关。”洛奇道。

“无论如何都得搞清楚状况,否则就不能轻易往里走,被雷劈一下谁能受得了?”我道。

我点了根烟陷入沉思,眼下摆在我面前的可不是小事,弄不好莫名其妙就会把自己捐在这里面,冒如此大的危险看小串子一眼这合算吗?

倒不是说我没有爱心,只是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不过转念一想廖叔的目的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见小串子,他肯定有别的打算,所以必须得要冒险通过这段峡谷。

抽完烟我用两指将烟头弹了出去,猛然间漆黑的山谷中一道强烈的霹雳将黑暗的天幕照的雪亮,而那根弹出的烟蒂在半空中瞬间被闪电劈的踪影全无。

我目瞪口呆很长时间,狠狠一拍大腿道:“我虽然搞不清楚此地雷暴形成的原因,但是我知道雷暴击打物体的原理了,只要满足两个条件即可,一是足够的热度、而是快速的移动。如果能慢慢走,我们就会很安全。”

洛奇笑道:“在这里的每一个行为都得异常小心,可不能乱下结论。”

我道:“你还真够小心的,不过小心也好,能使得万年船。”说罢我将蜡烛缓缓的举出帐篷外放好,果然没有任何反应,可是当我点了根香烟再次将它弹出后,那道摄人魂魄的霹雳再度出现,瞬间将香烟击打的踪影全无。

我笃定的道:“你还有意见吗?”洛奇不说话了。

我心里一阵得意,抱着脑袋躺在地下道:“那个叫什么旺的人之所以能通过死亡峡谷肯定也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特点,明天我们慢慢的从这里通过,反正从地图上看死亡峡谷的距离也不是很长,我们的时间非常充裕。”

了解此地的特­性­,便可以知道至少活着的动物是不会有了,因为动物是不可能在这种条件下存活的,那头瘸腿狼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唯一的原因就是瘸了腿,行动缓慢,可是因为饿昏了头的一次贸然行动最终让它的生命还是定格在了此地,想到这儿我舒了口气道:“还是赶紧睡觉吧,今夜养足­精­神,明天继续出发。”

一觉睡醒只见狭长的山谷中充溢着灰白­色­的雾气,我们收拾完东西便起身往下缓缓而去,过了一会儿雾气缓缓散去,我们眼里看到的一切情况地狱确实没有区别,到处都是死亡动物和人类的尸体,我叹了口气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能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神奇的角落,最好能建个电厂,收集闪电的能量。”贞狂女才。

“我觉得你这个主意真好。”不排除我以后来此修建电厂。

说话间只见峡谷的尽头就在不远的前方,而此地动物骸骨忽然激增,显然绝大部分快速移动的动物都死在了峡谷的入口。

走出了峡谷只见山路崎岖,直接往山上而去,我有些奇怪道:“不是说地狱入口在这里,我看这是一条通往山上路啊?”只见一条狭窄的山路成倾斜状一路向上绵延而去,到后来山势已然隐没入密密的云层之中,也没有第二条路供选择,而且傍山之路极其狭窄,大约只有半米不到的宽度,虽然眼前走起来不算危险,但越往上路越险,我咽了口口水道:“没人有恐高症吧?”

说罢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走去,走了很长时间,半条可供选择的路都没有,所以如果真的存在地狱入口,那就得在山顶之上了,我皱着眉头道:“别爬上山后啥都没有,那可真亏大了。”话音刚落只见高处的云团里一支褐­色­的竹箭激­射­而至。

我和鼠妖共同修炼了一段时间,反应还是快过一般人的,于是随手从石壁上扣下一块泥巴团朝竹箭掷去。

竹箭顿时没了准头偏出悬崖掉落下去,接着我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野人”举着一把用竹子做成的长弓,从云雾中走了出来,虽然他的五官被须发遮掩看不清楚,可一双眼睛却闪烁着寒光凶狠的盯着我们,就像看着深仇大恨的敌人般。

昆仑山上有人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情,两方人对视良久洛奇高声道:“我们只是来此的游客,不想惹任何麻烦,希望老兄能高抬贵手让我们过去。”

166、上古神兽

他也没说话,将弓箭背到身后转身又进入了云雾之中,身影很快消失不见了。

真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第二方人存在。我们高度戒备着走上了山腰,进入云雾中最多能看到五米外的事物,于是大家把背包背在胸前,在这种能见度极差的地方一旦遭遇突袭很难做出反应。

刚刚背好背包,只听嗖嗖两声,两只竹箭穿透了我和洛奇胸前的背包,甚至我的胸膛都感受到了一阵刺痛,万幸包裹里的物品阻隔了竹箭的穿透力,否则我就被对穿而过了。

还没等我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只听又是嘣嘣两声弓弦响,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一枝竹箭Сhā进了我的大腿中,是一个“完美”的贯穿,随即一阵剧痛传遍全身,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山崖,我紧紧贴住石壁一动也不敢动,之后及二连三的竹箭­射­来,这下被早有防备的洛奇一一击落,他吼道:“我先上去把他赶走,你们在这里等我。”话说完便冲进了云雾中。

我这才发现自己大腿上流出的鲜血是黑颜­色­。这说明竹箭上抹有毒药。我觉得浑身都开始麻木起来,而伤口却奇痒无比,廖叔平静的道:“你中了毒箭,千万不要慌张,否则气血循环加速毒液进入心脏麻烦就大了,一定要深呼吸,我有法子给你解除毒液。”

说罢他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将我伤处上方的肌­肉­裹扎严实,接着背过身子从包里取出几种药粉开始搭配,与此同时我发现上方的浓雾中一个黑点渐渐变成了人形,只见一个满头须发的人穿破浓雾。头朝下坚实的附在石壁上手足并用的朝我爬来,此时弓箭以不在身上,嘴里却咬着一柄锈迹斑斑的匕首。

我第一反应就是把对方偷袭的消息告诉廖叔,可是张开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而那人手脚就像有吸盘,倒着从石壁上下来比别人在平地上走还稳当,很快我两几乎就面对面了,他腾出右手从嘴里取下匕首接着便伸进了我的脖子部位,那一刻我万念俱灰嘴里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哼声,廖叔理会错了我的意思,身子没动安慰我道:“知道你疼,先忍一忍很快就好。”

那冰凉的刀锋让我浑身汗毛直竖,就在我以为他将要给我脖子上开道口子时,这人却用刀锋将我脖子上挂着的狼牙给挑了出来,这是廖叔当年送给我的辟邪护身符,我一直带在身上。他仔细看了看,忽然纵身从墙壁上跃下,廖叔这才转身看了他一眼,奇怪的是廖叔依旧是面无表情道:“阁下是?”

他道:“我准备给他驱毒疗伤,如果你不想让他活了就阻拦我,否则就让我做。”

廖叔也不怀疑他出老千,道:“既然如此就麻烦先生了。”

那人伸手从头上摘下头套,露出光溜溜的脑袋,只见他头顶纹着一个狰狞的鬼脸,不过他的五官却是浓眉大眼,鼻阔口方,是典型的维族美男子,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眼神刚毅而坚决,一看就是那种绝不轻言放弃的人。

只见他拔开其中一个竹筒的塞子,将粉末倒在我的伤口上,一阵刺痛瞬间传遍我全身,我要是能动非缩成一团,可是此刻疼的我差点没翻白眼,却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一阵阵的抽冷气。

药粉一入伤口血流顿时迅速,只见大滴黑颜­色­的鲜血落在地下,接着黑­色­逐渐消退,颜­色­变红,我身体的麻木感开始逐渐消退,手足能动后,“唉吆”一声哼了出来。

那人冷冷道:“放心吧,死不了。”接着拆开廖叔捆在我腿上的布条,用力重新绑好,对我道:“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随即他猛地一下拔出了竹箭,

只见鲜血噗的一下喷­射­的他满脸全是,我以为伤到了动脉,又觉得一阵绝望,身体由麻木变的冰冷,他却面­色­不变拔开另一个竹筒的塞子,将里面的粉末全部倒入了贯穿的伤口中,此时雾影中出现了洛奇的身体轮廓,只见他急速而下,那人却不慌不忙的又用一根布条将我伤口裹好,洛奇刚刚赶到抬脚就要踹他,我立刻道:“别动手,他再帮我治伤。”

洛奇的腿立刻悬在半空停住,那人连看都不看他,起身将手上的鲜血在他裤腿上擦­干­净,扶着我站起身子道:“你为什么会有狼骑尉的护身符?”

我愣了一下道:“这是我一位长辈给我的,我可不知道这是什么物件。”

他犹豫片刻道:“我师父就是狼骑尉。”说罢他也从自己的脖子里掏出一个蚕丝狼牙的挂饰,和我的一模一样。”说罢他指了指狼牙道:“据说这东西有很神奇的效果,如果有你遇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或是状况就把它取出来问它,狼牙会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

我叹了口气道:“这一箭我挨得太冤枉了。”

他笑道:“对不起了,因为你的面孔太过于生疏,所以我出了手,不过幸亏我发现了你脖子上的狼牙,否则真就把你的脖子给划开了。”说罢他冲我伸出右手道:“我叫旺达嘉措。”

我一听这名字道:“你就是旺达嘉措?来的时候我听你们族人介绍过,说你是唯一能通过死亡峡谷的好汉,可是你为什么不回去呢?他们都以为你死了。”贞狂女亡。

旺达嘉措的表情略微有些诧异道:“你不是盗宝的人?”

“盗宝?我是玄门中人,哪有心思盗宝?来这里是为了找到地狱入口的,你一定知道在哪里对吗?真是太幸运了能在这里遇见你。”

旺达嘉措略一沉吟道:“我确实知道地狱入口在哪儿,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进去?那里可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我道:“我有一条养了很长时间的­阴­狗被人送到了这儿,我和它感情很深,不管有多危险,我也也想见它一面。”这话对于汉人听来可能是最好笑的笑话,但是当地人绝大部分都是猎户人家,狗对他们而言和家人其实差不多,所以听我这么说也是“颇为理解”道:“原来如此,其实所谓的地狱入口只是一个山洞罢了,不过都说那里面有宝藏,但我在这儿待了三年,如果有宝藏我早就发现了。”

我奇道:“那里面有什么东西?”

旺达嘉措道:“所谓地狱其实就是一处兽栏,其中生长着两头没人知道存在多久的上古神兽,一头叫开明兽,一头叫陆吾兽,前者九首一尾、后者一首九尾,如果你的­阴­狗不是凡间物就会在这两头上古神兽的地盘中生存,至于宝藏吗想要取出除非你有通天之能。”说罢他下意识的朝我伤口看了一眼。

看来这人对我还是不放心,于是我道:“你放心我连你都打不过,何况对付这些千年山­精­呢,来这儿我绝对不是为了宝物。”想了想我又道:“您既然能在此地生存,必定知道其中的窍门,如果能告知……”

不等我话说完,旺达嘉措道:“别指望投机取巧的办法,我在此只是希望能见到二者一面,所以苦练数载尚且不敢轻易靠近洞口,你们三位想要通过两头神兽看守的山洞似乎没有可能。”

打击了我们的自信心后旺达嘉措带头往山上走去,我一瘸一拐的跟在所有人后面,之后云层愈加浓密,我们只能紧紧贴着山壁,向前缓缓移动,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忽然就就从浓密的云雾中走出,眼前一切豁然开朗,我清楚的看见自己身在几百米高的悬崖峭壁之上,如果说山脚下的路还有半米左右的宽度,此地几乎和一个脚掌的宽度相仿,向外移动半寸就算是悬空而立了,看的我脑袋一阵阵发晕。

167、地狱入口

继续往上走了大约三十多分钟,在绕过一个角度极小的山峰后我们终于站在了昆仑山脉一座地势极高的山体中央,山体也没有多大。孤零零的寸草不生,只是在山崖四周生长着许多粗大的藤蔓,极目眺望四面全是空旷的山谷,而山腰部分充溢着浓厚的云层,让人无法看清下面的状况。

正当我打算喘一口气,旺达嘉措走到西面的悬崖口,两只脚有一半超出山体,悬空而停,看的我都心惊胆颤,只见他指着脚下那些粗大的藤蔓道:“这下面就是地狱入口了,如果大家觉得气力足够。咱们就顺着这些藤蔓而下,悬崖下就是所谓的地狱入口。”

我倒抽一口冷气道:“从这里下去?摔死怎么办?”

旺达嘉措冷笑道:“难不成我还给你准备个登山套装?如果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如何面对两大神兽?”

我指了指腿道:“不是我怕,而是我的腿不方便,等我休息一会再说。”

旺达嘉措笑了笑,将长弓Сhā在身边盘腿面向悬崖而坐,高处风大,衣服中充满了空气,看着就像是个身材肥胖的人,我望着他头顶那个魔鬼的纹身有些好奇道:“你头上为什么会纹一个鬼脸在身上?”

等了一会儿他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不是个多事的人。也没继续问了,只听一声悠长的雕鸣,只见一头利爪金雕在空中啸叫着追逐一只浑身白羽的小鸟,瞬间由远及近,在接近山崖时旺达嘉措弯弓搭箭就将那只金雕­射­穿,金雕顿时斜栽而至,他伸手便将雕尸抓在手上,接着扔在我们面前道:“有谁知道我为什么­射­雕?”

“你这是锄强扶弱?”我道。

没成想听了这句话旺达嘉措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很长时间才收声道:“这真是我听过最奇怪的答案了,我­射­死它是因为它的­肉­多。足够我们吃一顿的。”

随后他拔掉金雕身上的长箭,当然这支箭是无毒的,接着他掏出身上那柄锈迹斑斑的匕首将金雕身体破开,掏出内脏后随手撤掉一条腿,血­肉­模糊的举到我面前道:“最好的给你。”

我实在受不了道:“我们带了食物,谢谢你的招待。”

旺达嘉措也不客气将血淋淋的生­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只见红­色­的鲜血顺着嘴角滴淌而下,这让他本来颇为英俊的面目顿时显得狰狞起来。

他吃的吧嗒有声,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将金雕­肉­吃了大半旺达嘉措道:“我提醒几位从这里下去的路程可不短,你们得储备足够多的热量,否则到不了山腰就会被冻成冰棍,鹰­肉­的效果可比那些方便食品要好多了,你们不吃,到时候从山上掉下去可别怪我没把话说清楚。”

我皱着眉头道:“就算真是为了提取能量,也不至于吃生­肉­啊。咱们可以烤熟了吃。”

“如果连一块生­肉­都不敢吃,趁早回家吧,否则被吓死在兽栏里太不划算了。”旺达嘉措充满轻蔑的语调道。

我扭头问洛奇道:“要不然你吃点?”

“摔死我都不会吃的,实在太残忍了。”洛奇小声道。

廖叔倒是扯了一块鹰­肉­吞下肚子,旺达嘉措道:“咱么这些人中最不需要补充热量的就是你了,我看就是攀登梅林雪山对你而言都不是啥大问题。”

休息之后旺达嘉措将弓箭斜挎在身上道:“出发。”一句话说完,握住藤蔓就从悬崖口翻身而下,我们也是依次而下。

我几乎是爬到了悬崖边,朝下望去只见旺达嘉措已经快到半山腰了,身躯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没有借助任何保险器材,在藤蔓上如履平地,当下我一咬牙抱着粗大的藤蔓朝悬崖下滑去。

虽然用眼看垂直落差的距离让人感到压力极大,不过真往下爬才知道这些藤蔓的借力作用比那些保险绳索效果更好,除了摩擦系数大,我甚至可以不出力的挂在那些藤蔓中,爬累了还有个休息的地方,而对于高度的恐惧,此刻也好了很多。

就这么一路向下,穿过云层后山谷下的光线顿时变暗,不过山谷下的一切却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是一处被群山环绕的圆形峡谷,峡谷中只有碎石和黄土,不过我们所在的山体底部却有一个巨大的山洞,此刻山洞中阵阵寒风透出,吹得四周黄土阵阵飞扬,显得一片萧索。只见处在我们下方的旺达嘉措一踹身前的石壁向后荡去,之后借着藤蔓荡起的力量跳上了一处凸出的石壁上,他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山洞的对面,大约有二三十米的高度。

石壁的面积并不算大,顶多十来个平方,也就是个阳台,四周布满了尖利的石块,一旦跳跃失去准头掉下去事小,Сhā在那些石块上麻烦可就大了,刚想到这儿旺达嘉措丢过来一根藤蔓道:“你们找个固定的地方将这头固定好攀爬过来。”

于是我们将藤蔓拴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随后仨人手足并用朝对面石壁爬去。

还没到目的地,山洞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叫声,足足持续了很长时间,传出的音波甚至将地面的黄土震得扬起一片朝四面分散飞去,与此同时只听一阵阵沉重的喘气声从山洞中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要从里而出,我们也没有退路,只能咬着牙继续往“阳台”爬去。

不过等了一会儿我并没有见到所谓的上古神兽,沉重的喘息声也渐渐停止了,周围再度变的安静,而我也有惊无险的上了石壁和其余三人汇合了。

我道:“咱们在这上面能等到两头神兽吗?”

他道:“当然不是了,如果眼前这片土地是两者的活动之地,就凭咱们所处的位置,用舌头就能把咱们裹进肚子里。”

“那咱们在这里­干­嘛呢?总不是喝西北风吧?”贞狂女弟。

“你有点耐心好不好?”他皱眉道。

之后我们坐在一排凸起的碎石之后,这里是一处天然的屏障,让我们有个可以藏身同时观察山谷情况的地方,之后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空旷的山谷中忽然响起了一阵“沙沙”声响,接着隐约的腐臭气息一阵阵朝我鼻子涌来。

这让我的情绪顿时紧张起来,果不其然只见地狱入口中亮起数对蓝莹莹的亮光,这些两点不停移动,靠近洞口后只见是一条条身形巨大的巨型蜥蜴,每一条身形约有两米多的长度,暗灰­色­的皮肤粗糙厚实,硕大的嘴巴挂着犹如鼻涕般又浓又粘的液体。

说这些蜥蜴身形巨大,只是相比较自然界那些小蜥蜴而言,比之我所见到那些真正的巨型生物,这些简直就是“宠物”,所以我不明白它们为何也会生长在这片山洞里,与神兽共存。

旺达嘉措低声道:“这些蜥蜴专食腐­肉­,虽然本身没有太强的战斗力,但胜在数量极多,我们如果要进入山洞,它们是第一层障碍,而且这些蜥蜴重要功能是守卫一片巨大的草场,这是一种只生长在背­阴­处的奇怪植物叫蚀心草,不过只有服食了这种草,才有可能接近神兽的领地,否则任你是大罗金仙也别想通过开明兽和陆吾看守的区域。”

“这么说我的那条狗不太可能在这种地方生存了?”我道。

这次不等旺达嘉措说话,廖叔道:“它就在这里面,我像你保证。”

既然廖叔都这么说了那小串子肯定就在洞里,于是我转而问旺达嘉措“为何蚀心草能有这种功效?”

旺达嘉措道:“吃这种草的人需要勇气,因为这种植物可以吞噬你的心。”

我吓了一跳道:“我连心都没了如何到达神兽领地呢?”

168、最终章——宿命

“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所谓蚀心可不是将你的心脏腐蚀或吞食,它的功效是抹掉你的良心。用好听点的话来说就是让你­性­格变的强硬,明白了?”

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植物,我略一沉吟道:“你应该服食过蚀心草对吗?”

旺达嘉措道:“我曾经尝试着进去过,不过洞内的蜥蜴实在太多,所以只能抢到一两棵蚀心草,服用后也不敢确定是否真能达到蒙骗神兽的程度,所以至今不敢贸然入洞。”

难怪旺达嘉措给人的感觉总有些­阴­郁,估计是服用了蚀心草的缘故,或许是看出了我内心犹豫,他道:“这点你必须要想明白,蚀心草的作用就是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或许原本你是个充满正义感的人,但吃了它后你心中的正义感就会不复存在,当然也不是说你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只是从­性­格而言你会更加工于心计,为了达成目的原本嗤之以鼻的手段也会毫不犹豫的使用,但我认为这点在当今社会也未必就是缺点,说不定对你反而有好处。”

这句话说的我心里一动,如果积极点看待这件事,那基本就是一个“不成熟的人转变为成熟之人的过程”。我所接触的这些人大多心怀鬼胎。常以乐观之心对待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或许我是该转变一下自己的­性­格,毕竟当英雄是需要机遇的,纵使有这个胆量,有这个抱负但未必能成英雄,可是如果能做一个­性­格强硬、行为果断的人也比我眼下这种哪头不靠的个­性­要好得多,至少将来在和别人交手时就不会吃亏了。想到这儿我道:“没问题,只要能见到小串子,我愿意尝试蚀心草。”

随着出洞的蜥蜴越来越多,洞口排的满满当当。腐臭味顿时大作,中人欲呕,旺达嘉措道:“蜥蜴属于冷血动物,夜晚时分气温本来就低所以这些动物的行动异常缓慢,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但是切记一点无论如何千万不要……”他话音未落廖叔站起身也不知道他施了何种法术,只见他左手一扬,空气中一阵烟雾缭绕之后出现了四条体型巨大扁平的百足虫。

这虫子身体宽大,人能稳稳的站在上面,而且当虫子从高处往下攀爬时身体还能扭动成“l”形,兜着我们不至于落于地下,细长的虫子从地上爬过时没有半点响动,这些蜥蜴根本没有知觉到我们已经从它们身边穿过了,所以我们很轻易的就钻进了山洞里。

所谓的地狱入口内部温暖潮湿,那种气味的简直比我进过最脏的厕所还要难闻,旺达嘉措似乎早已习惯。一路当先快速而入。

洞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随即掏出一个通体发出温润黄光的夜明珠照亮了一小片区域,只见这是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没有任何异常,只是地面上满是亮晶晶的蜥蜴粘液,臭味应该是来自于此。贞狂女划。

顺着山洞倾斜往下的土路,我们毫无阻碍的一直深入到洞内深处,果然在一片开阔地带生长着一片类似于灌木丛的黑­色­枝叶的植物,我压低嗓门道:“这就是蚀心草了?”

旺达嘉措点点头道:“没错。”说罢连拔了数十株枝叶最大最茂盛的草丛,接着转身向来路退去,因为洞内区域较大,夜明珠只能照到极小的一片,所以我连神兽的皮毛都未见到。

返回石台上,旺达嘉措从怀里掏出蚀心草堆在地下道:“稍等。”接着反身朝身后的山峰爬去,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在绵延的山峰中,再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砂锅,放下揭开盖子里面并没有水,旺达嘉措道:“这东西可不能用水来煮,得用人血。”

我道:“那得出多少血。”

旺达嘉措举起自己的右手腕,用匕首指着动脉道:“咱们至少得流出身上一小半的血你能行吗?”

我道:“你成我就成。”

旺达嘉措毫不犹豫在动脉上划了一道,只见鲜血如流水般淌入砂锅里,足足流了小半砂锅的鲜血,血液才凝固住,旺达嘉措面部发白,嘴­唇­发乌,浑身都有些颤抖道:“该你了。”

都到这份上当然不能壮怂,我接过刀也将自己动脉划开,眼看着体内鲜血如喷泉一般淌出,我只觉得头脑一阵阵发晕,此时的一分钟对我而言简直比一年的时间都长,不过没过多一会儿旺达嘉措就将我的血给止住了道:“你今天已经淌了不少血,还是悠着点吧。”说罢用碎石头搭了个炉灶,将拣来的­干­树枝放入其中点燃,并将蚀心草放入锅中烧煮。

用大火烧开后旺达嘉措降火熄灭用炉内的残火闷烧,热气升腾而出只觉得气味十分古怪,是那种略带甜味的青涩气味,直到傍晚时分,集中在洞口的蜥蜴都缓缓爬回洞中,他才打开沙锅盖子,只见红­色­的血液已经变成了浓黑­色­,和墨汁差不多,而血腥气丝毫不闻,只有植物的青涩气味,也不算难闻。

旺达嘉措道:“你可得想好了,半碗蚀心草下肚,明天起你就不在是你了。”

“其实能变的更加成熟也是好事儿,说实话我比较向往那样的自己,眼下还是有些不太成熟。”

“好,既然你确定自己所需要的东西,那就让我们明天以全新的状态再见面吧。”说完这句话旺达嘉措忽然浮现出一脸古怪的笑容,接着将砂锅血液煮成的汤汁喝了一般下去,我也毫不犹豫将剩下的液体和残渣一股脑的喝下肚子。

过了没一会儿我忽然觉得肚腹中一股热气开始像头部移动,接着整个人都有种酒喝多了后醉醺醺之感,再然后则是头晕目眩,天昏地转,稀里糊涂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次醒来也不知是多久之后,只见身边那三位闭目盘坐在地下,头上、身上、脸上满是灰尘。

难道我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想到这儿我用力吸了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说也奇怪,这次当我再睁开眼之后对于这三人的依赖感几乎降为零,如果是在服用蚀心草汁之前如果我睁眼见到这一状况,那么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唤醒廖叔,接着询问他此地的情况,但是现在我压根就没想到要唤醒他,反而觉得他在我身边就是个累赘,想到这儿我起身上了虫子的身体,稳稳下到平地之后又朝山洞而去,这次再看到山洞里密密麻麻的大蜥蜴我心里根本没有丝毫慌张,心情平静的我自己都觉得不正常,看来蚀心草对于人确实有改头换面的效果,真不愧是神物。

一路走到山洞深处我忽然觉得一切看在眼里似乎十分眼熟,本来我觉得或许只是自己的幻觉,然而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控制着我将我带到一处看似灰扑扑的石头前,我从百宝囊中取出了一道神符贴在石头上,只听喀喇一声轻响,眼前一块巨大的石头开始缓缓移动,接着一道巨型山洞出现在我面前。

此刻的我心如止水,稳稳的走进了山洞中。

山洞内部到处闪烁着诡异的绿光,如果这是动物的眼睛,那么意味着我肯定掉入了一处猛兽的巢|­茓­中,不过随即这些绿光便片片漂浮不停,看样子不可能是动物的眼珠子了,我暗中送了口气。

我所站立的位置是洞里的中央地带,而距离我身前不远出竖立着一个巨大的白玉雕刻的水池,池中是一个长着翅膀的人,有点像是西方神话中的天使,不过随着年代的久远,“天使”身上长满了了苔藓和泥灰,而水池中除了泥土似乎还有蝙蝠的粪便。

而水池两边各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道路,每一条路的尽头都竖立着约一人高的洞口,然而我毫不犹豫的便进了其中一处山洞,洞中几乎没有了温度,我进入后便觉得寒气扑面袭来,简直比三九腊月天还冷,很快我的眉毛、头发上都结满了冰碴子,但我的身体却丝毫不觉得寒冷。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我隐隐约约发现洞口的尽头处闪过一丝火光,这让我­精­神大振,加快步伐赶了过去,离洞口越近火光看的越加清晰,穿过洞口我眼前是一处并不算大的空间,里面长着一颗巨大老树的根部,而在这树根之上一动不动的坐着一个浑身白衣,满头白发的人,他正面对着我,脸­色­也是苍白至极,不过他双目紧闭,否则我和他正好能看个对眼。

我心里依然是静如止水,绕过只是悄悄的绕过这棵老树继续往下而去。

随后的通道足有几公里长,穿过之后猛然眼睛一亮,我进入了一处巨大的空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许多骸骨,这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满地都是白森森的人骨头,有的呈碎裂状,惨不忍睹。至于其余的就只有用神妙来形容了。此处的宽广,之前山洞内的空间和此地相比只能算是一个小碗了,巨大的空间内使用和铁牛山“古堡”完全一样的材质构建的四周墙壁和地面,非常光滑,但是人走在上面却并不会打滑。

巨大的空间内除了白骨还有一个形状奇特的池塘,里面全是闪闪的水银,池塘周围竖立着六根巨大乌黑的柱子,每根柱子都雕刻着一条金光闪闪的金龙。而柱子和池塘前面则是一个三面阶梯巨大的塔台,塔台正中竖立着一座巨大的隐隐发着青光的石碑,上面用奇怪的字体写着两个巨大无比的字。

整个空间虽然巨大,但顶上满是自然晶体透出诡秘的白光,所以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这个空间巨大的地方,所有人都深感自己的渺小。而石碑上的字居然是--龙墓。

饶是我的心理素质有了翻天覆地的提高,此时也被震惊的激灵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居然被我自己带到了龙墓里。

忽然我脑子冒出了一段话,当下不由自主的说出道:“此事有关国运,决不可等闲视之,若蛮夷之地真有祥物,朕甘冒天谴而诛之。”我脑子里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想到这儿我的心脏简直跳到了极限。

这时我又想到旺达嘉措曾经对我说过当遇到不甚明了之事可以问狼牙,我虽然知道这是极为不靠谱的说法,但人到我这份上还能怎办?只有尝试一切可以尝试的手段了。

想到这儿我用抖成一团的手摘下脖子上挂着的狼牙,然而当我取出来后一眼就看呆了。

狼牙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换成了一块玉佩,而圆形玉佩上三处重新连接的细缝看的清清楚楚。

当三块玉佩重新连为一体就可以唤醒沉睡中的飞天将军。廖叔的话我记得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只听一阵沉闷的吼叫声,只见洞|­茓­深处一头身体巨大的野兽缓缓走了出来,这是一只虬寅,和我在海上见到的那只相比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它有九个脑袋,这是九头一尾的开明神兽,只见它缓缓走到我身边曲腿跪下就像小串子那样在我腿边不停挨擦,和我的神态亲昵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又是一阵响亮的尖叫声传来,这声音隐隐有裂金碎石之调,只见一道黑影从山洞高处一跃而下,鼠妖稳稳的站在我面前,还是那副模样,但是神态似乎多了一丝恭谨,不过和之前相比它足足多出来六条尾巴,我的鼠妖居然是一头九尾的陆吾神兽。

我在度过了最初内心的慌乱之后,情绪上渐渐镇定了下来,虽然这些天我一直觉得廖叔和我在一起是有他的目的的,但打死我也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但无论如何我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是……

我又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过于高估了自己,因为一直以来我从没有表现过高于常人的能力,怎么就会成了“他”呢?

只见鼠妖……不对,它是有“本名”的,从今天起我不应该再以鼠妖称呼它,这个看似萌哒哒的老鼠名叫陆吾。

它一溜烟上了开明的脊背,随后两头神兽转身朝深处走去,陆吾转身对我发出尖利的叫声,我当然明白它的意思,立刻跟了过去,随着它两经过水银池子时我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确实还是我杨川的模样,于是我心情又平复了几分。

只见两头神兽将我带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峰前,鼠妖纵身而上,爬在巨石上,随即它竖起指头,轰然一声指尖上燃起熊熊大火,鼠妖手指虚空一点,只见烈火在它指尖喷涌而出,石洞顶部顿时腾起一股直线般的火焰,有了火光通过洞顶的石英,池子里的水银的反­射­黑黝黝的龙墓里光线顿时明亮起来。

而我也看清了石壁上刻着的一幅幅图画,从上到下仔细看来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壁画中记载的就是汉武帝派出飞天将军执行刺龙任务,而随后这批惊天动地的刺客们却最终发现所谓的“龙”其根本就是一种叫荆棘鬼蟒的东西。

而荆棘鬼蟒对我而言并不特殊,在东沙群岛我见过这种生物,只是因为它身体长角所以被误解为这是神龙降世,而这种生物在飞天将军的手中自然是毫无抵抗力,所以一场“刺龙保卫名誉”的战斗就成了一场闹剧。

刚想到这儿就听廖叔的声音传来道:“李将军,您既然已经觉醒,这里的事情自然无需我们交代了。”

说罢只见洞口处火把山洞,廖叔和三名仙风道骨的道门中人齐齐走了进来,见到他我心里是想喊他廖叔的,可是话到嘴边只是微微展开左边嘴角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为何要唤醒我?”

“非是我们有意打搅,只是将军没七百年一个轮回之期,这是道家仙术中明明白白记载的,我们只是助将军恢复记忆罢了。”

或许是因为没有喝下孟婆汤,曾经的记忆瞬间在我脑海中复苏了,一桩桩延续千年的绝密往事就像电影一般在我面前缓缓而过,我是如何被汉武帝秘密选为刺龙的人选,蛊师与道士是如何各显神通将种种神奇的能量传入我的体内,而在我找到荆棘鬼蟒准备杀死它时却在鬼蟒身边见到了开明、陆吾两头神兽。

楼兰国王所说的“龙”其实根本不具备丝毫神奇­性­,而一条蛇最终能长成荆棘鬼蟒正是因为另外两头神兽暗中­操­控的结果。

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谁,你身后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你,无论你的能力有多强,你有多牛逼,但你永远都是被­操­控的那个。

而随后经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我最终收付了两头神兽,成为了­操­控它们的力量。

正是因为这场大战,我体内积蓄的力量被彻底唤醒,在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皇帝在我面前不过就是一个­肉­眼凡胎之人,我凭什么要收他的­操­控,于是我找了三名心腹,让他们选择了一片栖息之地,以此保证自己的­肉­身不灭,我的灵魂可以永存天地,每七百年便可以转世一次,然而灵魂所控**并非自身,所以我的记忆需要人惊醒,而每当惊醒我之后,作为报酬我就会将自己掌握的技能交给这些凡人一些。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就是玄门中人你死我活争斗的开始,因为谁都想在我面前邀这份功劳,以此获得最大的利益。

我冷冷笑道:“其实你们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龙对吗?”

廖叔道:“龙生于穷山恶水,葬于天地之间,又何来龙墓,出自于人手自然不是真的。”

“所以飞天将军根本就不应该存于世,是你们这些人为了获得利益,蛊惑皇帝,以玄门之法造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出来,并以此骗取了大量的珍宝财富,可是你们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悲伤道。

“李……”仔细想了想后廖叔又改口道:“串子,人人都想长生不老,难得你有这样的机会难道还不满足?”

我冷冷道:“人之所以求寿,是因为你们不懂意志消亡的好处,这一世的悲伤常人最多只需要承受一辈子,而我却永远无法从中脱身而出,这种永世不忘的痛苦对于人而言有何意义?”

“可是你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也是常人不可及的。”廖叔道。

“再美好的事物,体会的时间过于长久只会变的索然无趣,更何况我只是你们争夺利益的砝码,我被你们利用了上千年,难道你们还要继续下去吗?别忘了我可是人,是人总是会觉醒的,从今天起我与你们再无任何­干­系,任何一门一派都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任何资源,这就是我报复你们的终极手段。”说到这儿我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看着四人惊慌失措的表情我内心的满足感瞬间爆发到了极致,我已经被他们愚弄了上千年,即便是再蠢总有觉醒之日,而今天就是我的觉醒之期。

想到这儿我朝虬寅和鼠妖望去,只见它两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动物永远比人忠诚,所以在我永生的千年之中,只有它们才是真正死心塌地不求回报跟着我的兄弟,想到这儿我毫不犹豫带着它两朝山洞深处走去。

“串子,你要去哪儿?”廖叔的声音隐隐传来。

我的脚步停住了,想了想我道:“叔,当你把我看成一颗棋子的同时,你不过也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属于你的权利,放手吧,否则你辛辛苦苦赚来的一切会在眨眼间烟消云散的,到那个时候悔之晚矣。”说罢我不顾四人的苦苦哀求继续朝山洞深处走去。

[全文完]

完本感言以及部分角­色­命运交代(必看)

这帖子从八月二十五号开贴到15年一月三十一号完本,六个多月的时间老鬼写了一百五十字的故事,其实还是有一些剧情来不及交待,可是如果再把这些剧情加进去只会是没完没了,所以想了想,老鬼就不在正文里继续了,在这里和大家唠唠吧。

首先老鬼要说的就是帅哥,这个人物其实颇为出乎老鬼意料,本来就想着写死算了,结果遭到很多女读者的抗议,没办法老鬼又让他复活了,到最后他中了蛊毒,在万岁山解了体内蛊毒之后便离开回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已串子的­性­格他必然会放帅哥走,无论是从交情还是串子那个玻璃心,他都不可能让帅哥继续跟着他闯荡江湖,尤其是最后他的身份更不可能带着帅哥一起往前了。

另外大家比较关心串子和贝贝的关系,这段感情戏其实一开始我是打算写的,但是不止一个读者和我说千万不要写感情戏往里注水,那老鬼就不写了,但在我的心里串子应该是一个自始至终爱一个女人的猪脚,所以贝贝肯定是他心里的女人,只是最后已串子的身份,他确实不太适合找个女伴,大家觉得呢?

最后是玲花,这个老和尚很多读者想再见他一次,包括我也确实很想写他,但到最后实在没有让他出来的剧情了,非要把他搞出来可能也没啥意思,只能说抱歉了,世外高人总是令我等心中向往的,就算是给大家留个念想吧,那个一脸狡黠,却满心智慧的大和尚。

很多作者在完本感言里都喜欢自我批评一下,但是老鬼不想这么做,因为我确实觉得没啥可批评的。

当然这么说不是老鬼不谦虚或者不自量力,老鬼的想法很简单,这就是个快餐故事,能让您在回家的公交、地铁上、能让您在厕所里或等人的空闲之余有个打发时间的盼头,那老鬼就胜利了,我也不是写啥煌煌巨制,传世文学的,对于能追到完本的读者而言,老鬼就成功了,我从来不盲目骄傲,但也绝不妄自菲薄。

所以真的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不离不弃,老鬼爱你们,让咱们下一本书再见,老鬼别的不敢说,连载这五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一天断更,这点人品老鬼还是有的,所以看老鬼的书您肯定不会因为断更而着急上火。

在说一下老鬼目前的创作计划,首先是《诡物商人2》要开始写了,估计最快到四五月份完本吧,所以新的原创故事应该是在五六月份间上网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如果到时候大家还记得老鬼,一定来捧捧场,至于说很多读者都关心的《剃头匠》实体书情况,根据出版公司反馈来的信息,目前书号已经在申请中,问题应该不大。

366315815这是老鬼的一个群号,如果想第一时间得知老鬼新书消息的读者朋友可以加群,老鬼虽然不是天天在群里耗,但是有开书消息了会第一时间在群里通知大家的,快过年了,老鬼提前祝大家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另外在推荐兄弟龙飞有妖气的新作《黄河古事2》,黄河古事是黑岩成绩最好的悬疑作品之一,所以龙飞的实力毋庸置疑,喜欢老鬼故事的读者一定会喜欢《黄河古事2》的,而且目前刚刚开书,还处在免费阶段,大家不看白不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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