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去医院探望的人,都不得不感叹一声,夏少这哪里是住院,简直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皇帝,进出有人服侍着,吃东西有人喂,睡觉还有人扇风。
总之这人的一切,都过得那么的郎情妾意。
有佳人陪伴,他巴不得一直住着呢。
最后还是他家老爷子来了,强行让他出院,一直这么住着也不是回事儿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姚家这大公子,有什么不治之症呢。而且,他住院的时间越长,来探病的人就越多,送礼就越多,送礼就越多,找你办事儿的人,都借着这个由头呢,姚老爷子嫌烦,亲自来医院,接儿子回家。
姚夏当然是不愿意了,直嚷嚷着,我病还没好呢!
姚老爷子一听这底气足的,哪里像是病者,当即抓起椅子就扔了过去,姚夏蹭的一下跳起来躲开。
姚夏也恼了,“爸,我可是您亲儿子!您还真砸啊!也下的去手!”
姚老爷子更火大,“瞧你这生龙活虎的,还说自己有病!赶紧给我滚回家去,丢人现眼的!”
“您就是来让我丢人的!绝对是的!”姚夏愤愤的换衣服,老爷子的话,他还是得听的。
姚秋扶着爸爸坐下来,监视着自己哥哥,看姚夏气的样子,她忍不住呵呵的笑起来,姚夏狠狠的瞪了她一样,“姚秋,怎么你也不懂事儿?糊涂了?!”
老爷子一听,这不是指桑骂槐呢么,顺手抄起了矮几上的凶器,用力的一甩,扔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的,姚夏一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蹲下身,听着那声清脆的落地上,他震惊的看着姚老爷子,“爸!您是真想杀了儿子?我妈她也同意了?”
姚老爷子这才看清楚,他刚才胡乱一抓,扔过去的是一把水果刀。
一屋子的人,全部震惊,就看着这爷俩跟这儿较劲。
老爷子自己也知道,刚才是有点鲁莽了,可他是老子,他能退让?
姚夏是气的不行,从小到大,他挨了多少次打,这老爷子从来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抓起个东西就能当武器来揍他。平时也就算了,今儿尺宿还在场呢,可老爷子总是老爷子,他生气能怎么样,还得憋着。
他瞥了一眼尺宿,尺宿正憋笑,见到姚夏看她,立即收敛了,变成担忧的神情看着他。这小妮子,做戏真是一流,明明要笑死的样子,还能立即变个神态,真是怀疑,她那个小身躯里,到底藏了几个人。
姚老爷子咳嗽了一声,“喊什么?你这不是躲过去了么,也是个当过兵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点儿灵敏度!”
姚夏被老爷子说的哑口无言,老爷子也是沾沾自喜的,孩子大了,就喜欢跟家长顶嘴,这一双儿女,可没少让他操心,难得这次姚夏不顶嘴了,他自然是欢喜。他也注意到了,儿子那双眼睛,一直撇着旁边的那个女孩呢,估计收敛了意气,跟那女孩也有关系。他的儿子他了解,胡闹了这么多年,要是能真的定下来,那也是件不错的事儿!不过,这女孩,看起来太小了,太年轻,也不知道成年了没有。
那么灼灼的目光,尺宿当然能够感觉到,只是她不知道,姚老爷子为什么这么看她,毕竟是姚夏的父亲,她于情于理的都不能视而不见,于是对老爷子笑了笑,“伯父好!”
“好,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姚老爷子淡淡的笑了,这丫头不做作,倒也喜人。
“爸!不是接我回家吗?走啊!”姚夏打断了,他知道老爷子要干什么,说不定已经在想着给他和尺宿配成一对儿了,只不过,是不是想着让尺宿成为他的结婚对象,这就不能确定了,老爷子的门第观念还是深厚的。他要等到时机成熟,才把尺宿带到家人面前。没把握的仗,他不打,更何况,尺宿的心意,没人知晓。
“我送你回家吧。”姚夏对尺宿微笑,全然没顾及他老子。
尺宿摇头,“我自己回家,不用你送了。”
姚夏也不管老爷子什么反应,径直拉了尺宿往外走,亲自开车送她回去。
“去哪里?” 姚夏照旧问她。
尺宿这次也没跟他打哈哈,说了她真实的住址,是高档别墅区,姚夏心里有些疑惑,他猛然间发现,对她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
夏家的大门紧闭着,夏殇这几天不在,出国去了,他说几天就回来,可尺宿却听说,夏殇是被派出去开发市场了,名义上是升职,实际上实权一点都没,大概是有人想要牵制他。这一走,也不知多久会回来。
“你住在这里?”姚夏难以启齿,可还是要问,“这是你家?”
尺宿点点头,“我是住这里,可这是夏家,不是我家。”
“你到底是谁?”
“尺宿。”
姚夏淡淡的笑了,终有一天她会对自己敞开心扉的。
“进去吧,我看着你走。”
“嗯,路上小心。”尺宿推开车门下车,姚夏跟她挥手道别,将车驶出去。
尺宿站在门前掏钥匙,可怎么也找不见,只能去花盆下拿备用钥匙,突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她一惊,掉了手里的钥匙。
“我原本不相信,一直都不信的,可我今天亲眼看见了,姚夏哥送你回来的,原来你跟他也是一对儿,尺宿,我不想这样,真的不想这样。你刚才为什么不快点进去,为什么要让我看着你那么长时间,我真的不想走了,不想走,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只希望你,别忘了我,哪怕一丁点儿都不行,不要忘记有我这么个人。”魏聆曦抱着她,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整个人就像是要脱虚了,或者干脆给他个痛快的,让一切就这样结束,他抱着她就可以了,可终究是要放手的,不管你想不想放开,他渐渐的松了力气。
尺宿能活动了,立刻转身看他,这个花样的少年,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脸上的刀痕依旧,一双眼睛血红的,他的浑身都是冷的。尺宿猛然间心疼了起来,抚摸上他的脸,指尖摸索着那道疤痕,“出什么事了?你要去哪里?”
魏聆曦勉强的咧开嘴,想给她个微笑,握住了她的手,“英国。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回来。尺宿我食言了,我当初说过,他们怎么逼我,我都不会离开你,可是,到如今,我还是要出国去,现在的我根本没办法保护你,就算我拼上了一条命,也是白搭,我只能选择离开,我必须变得更好,才能站在你面前。”
“原来是出国,读书吗?你应该去的,你成绩那么好的,不去可惜了。国外的教育更适合你,去吧。我就不送你了,一路顺风。”她终究是有点舍不得他的,毕竟这少年跟着她一起疯过,是她难得的朋友之一。她转过身去,继续开门。
“尺宿,我以前一直想问你,你是喜欢我多一些,还是喜欢小雨多一些?可我现在一点都不想问了,我害怕了。我也知道,小雨喜欢你,你们互相喜欢,而我什么都不是。可是我他妈就死皮赖脸的想跟着你们两个。这么多年,小雨一直戴着他妈妈留给他的项链,可是现在他戴着一块玉佩,上面笨拙的刻着你的名字。尺宿,我不傻,我都明白。”
季简雨,这个名字,让她动容,她的动作停了一下,对于季简雨,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肯定不是爱情,她爱着的人,只能是夏劫,她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信念,怎么能够动摇?从看见夏劫的第一眼开始,从他对自己露出的第一抹微笑开始,她就认定了夏劫。
“尺宿,小雨他......算了,我不多说,你自己去看。尺宿,我走了?”
“嗯。”尺宿终于将钥匙Сhā进去,轻声的应了他。
“尺宿!”魏聆曦喊她,凄厉的,哽咽的,“你能不能再回头,让我看一样?”
见与不见又能怎么样呢?
“尺宿,你再给我抱抱行吗?再让我吻你一次行吗?”
尺宿站着没动,魏聆曦冲了过来,死死地抱住她,两个人一同后退着,抵在了门板上,他的唇印了下来,霸道的封住了她的唇,舌头抵死的纠缠住,他吻得近乎发狂,一遍遍的纠缠,怎么也不肯放开,撕咬着她的唇,吮吸着她的舌,剥脱着她所有的甜蜜。嘴巴里腥甜的味道不知道是第几次传来,他的嘴唇在流血,尺宿的嘴唇也在流血,都是他的杰作,他像是要用这种方式,记住这一切。
他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唇,两个人气喘吁吁的,他抚摸着她的脸,眸子里依然闪动着泪光,“尺宿,你开口留我吧,留我我就不走,就陪着你。”
尺宿淡淡的笑了,“一路顺风吧。”
她能说什么?再怎么不知人情冷暖,她也知晓,就算她开口留他能怎样?他的家人已经定下的事情,还能怎么改变?她开口了,有什么用?这个少年,终究还是太过年轻。他们都需要各自去成长。
魏聆曦想笑,可终究只是流泪,“再见。”
他转身飞快的奔跑,生怕慢了一秒就会迟疑,他钻进一辆轿车里,吩咐着司机快点开车。他坐在车里嚎啕大哭,不断地抽噎,给人一种错觉,他会这样一下子喘不上气,就过去了一样。
魏母抱着自己的孩子,“儿子,你哭什么呢?瞧瞧都变丑了,这脸弄得,给你安排了个整容的医师,明天咱们就把这脸上的刀疤去了吧,像个什么样子!”
“不!妈!别的我都答应你了!只是这刀疤给我留着,我要留着一辈子!你要是再这样强迫我,英国你们就自己去,我就是死了,也不从!”他要留着,直到能忘记她为止。为什么喜欢她?为什么爱上她?为什么偏偏就是她?这是在问谁?谁能给个答案呢?
人去楼空?
不,这不确切,什么都在,只是他不在了而已。
尺宿放心不下,还是去了季简雨的那间公寓,可没有了季简雨,只剩下家具,房间里还没有灰尘,大概也没走多久,她躺过的那张床,依旧是白色的床单,衣柜里,还有几件她的衣服。
一切的一切,都还跟以前一样,只是,季简雨呢?魏聆曦走了,他也要离开?
再一次去“半日浮生”,她貌似很久没来了,可老板还记得她。
老板一看到她,就猜出了个大概。
尺宿顿了顿,还是问他:“季简雨呢?”
“小雨辞职了,听说是跟他大哥回家去了。”
“那您知道他家的地址吗?或者是电话?”
老板有些为难,他怎么可能知道,季简雨这人,在这里工作这么久,哪天给过人家好脸色了,他也懒得问。
尺宿以为他有难处,连忙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钱还没给他而已。您告诉我他的地址,我把钱给他寄去。”
“我真的不知道啊!对不起了!”老板更加为难,这年头,还有人嫌钱多的,非要给人家送去。
“打扰。”尺宿淡淡的笑了,漫游在街上,竟然再次走到了季简雨那公寓。来了她也就上去了,将鞋子放好。
重新整理了一次,换了床单,枕头下面飘摇着调出一张字条,上面粗糙的写了几个字,是季简雨的笔迹,那人的字迹远远不如他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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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宿呵呵的笑了,这是搞什么?玩神秘呢?
第三卷 第一章
床,是她一直依赖的味道,被子,是她喜欢的颜色,舒适,是她所习惯的程度。
这一切,都预示了一个信息,她回家了,这里不是季简雨那间公寓,是她家,夏家的别墅。
尺宿猛然睁开眼,果然是的,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竟然完全没有印象了!
她只记得,她睡下的时候,还是躺在季简雨那张小床上的,怎么醒来的时候,周围完全变换了模样?是谁将她带回家的呢?怎么就悄无声息的,让她一点儿都没发觉?
尺宿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住在季简雨那公寓里,离他们学校比较近,虽然小,可让她觉得充实了。夏家的别墅,她很久没回来过,夏劫不在,夏殇出差,她一个人,只有孤独和害怕,索性留在了季简雨那房子里。
只是今天,是什么情况?
尺宿下床,床边摆放着她的拖鞋,身上的睡衣也换过,是真丝质地的,柔软舒适,一切似乎都一样,可又有很都地方不一样。
匆匆的洗了澡,衣柜里是全新的衣服,琳琅满目的,基本上都是公主裙,很淑女的打扮,她不由得一颤,随手披上了一件衣服,疾步跑出去。
猛地撞开一扇门,窗台上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盆栽,是那仙人掌,是夏劫的。他回来了?
尺宿一转身,撞进一个怀抱,撞得她鼻子生疼的,酸酸的,紧接着开始掉眼泪,也不知道是真的那么疼,还是有其他的。
“怎么了?就撞了一下,就开始哭鼻子了?”夏劫宠溺的捏着她的鼻子,“呦!红了呢,真撞疼了?这么大的姑娘了,总冒冒失失的。”
尺宿呆呆的看着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可同样的,眼泪也更加的凶猛,“夏劫......”只叫了这个名字,她就哽咽住了。
这男人是她日思夜想的,他对着她微笑,还像很久以前一样,慈爱的如同一片汪洋,你看不出他有一丝一毫的多余情感,就是那么磊落,像是看着自己孩子一样的神色。、而这神色,让尺宿如遭雷击。
“小丫头,快去换衣服,今天好多事情需要你呢!”
尺宿顿了下,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例如,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你过得怎么样,有没有生病,为什么没打电话回来,有没有想她?很多很多,可她都问不出口了,只用力的点头,“嗯!”
尺宿转身就走,蹦蹦哒哒的,欢快极了,确实,见到他了,她就高兴,无可厚非的。夏劫看着她的背影,心头忽然颤抖了一下,“尺宿!”
他叫了她,她回头来,夏劫也跟了上去,“我帮你挑衣服,给你好好打扮。”
“行!批准了!”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那里,尺宿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了夏劫。
“给你请的化妆师。”夏劫解释道。
化妆师跟他们打了招呼,开始摆弄自己的化妆箱。
尺宿像是被什么牵绊了一样,有种不好的预感,寸步难行的,“为什么要请化妆师?今天什么日子?”
夏劫淡淡的微笑了,可却没回答她的问题,那笑容也有些僵硬,他转身去衣柜里,找了一条裙子出来,纯白色的小礼服,高高竖起的腰身,衬托的娇俏可爱。他拿着衣服在尺宿身上比了一比,笑道:“真好看,去换上吧!”
尺宿迟疑着不肯接,眸子锁住了他的眼睛,“告诉我,什么日子,你生日?不是啊!我生日?貌似也不是啊!到底是什么日子?”
“先换好衣服,让化妆师给你化妆,其他的一会儿再说好吗?”
“我不要!”
“尺宿!听话!今天我真的很忙,你不要闹!”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为什么会突然回家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呢?”
“今天我要在家里办一个酒会。你乖乖配合我行吗?尺宿,今天要来的人很多,关系到夏氏集团的利益,你千万不要任性,不要肆意妄为。能答应我吗?”
“好!酒会是吧!这还是第一次呢,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这个的么。”尺宿放了心,呵呵的笑了,可又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安。
化妆师早就准备好了,尺宿换了衣服,他就开始在她的脸上开工。
夏劫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给女人化妆师件技术活,也需要耐力,夏劫等了一会儿就出去了,他今天确实有些忙的。
回房间换了套白色的西装,同样有化妆师帮他收拾着。他似乎是有些累了,依靠在椅子上,不多时竟然昏昏欲睡。
“大少爷,先生的飞机马上就到了。还有少夫人和苏先生也马上就到。”管家拍了拍夏劫的肩膀,说的不卑不亢。夏家是大家族,而他这些年来,一直是夏家的总管,要是论起情分,夏劫得叫他一声叔叔。
夏劫点了点头,“我这边准备好了。您那边没问题,就都没问题了。”
管家额首,“宴会所有的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宾客过来。”
“知道了,去忙吧!”夏劫笑了笑,有些苍白。
房间里再次寂静,他一个人坐着。此刻,他的心里倒是平静了,不像最开始那样的反抗。两个家族的联姻,必然带来一些经济上的利益,对于他来说,有什么是重要的?无非家族生意,还有那两个孩子,其余的,都不重要。他所在乎的,已经在七年之前,消失了。
“你要结婚了?”尺宿缓缓的靠近他,脚步声她自己都听不到,那声音空寂的,像是鬼片里的配乐。整个夏家的别墅,除了她的那间房以外,其余的布置,都是喜庆的,客厅里的变化,巨幅的新婚照片,一对男女相拥着,洋溢了幸福与喜悦。她还不傻,这一切都宣告了,夏劫要结婚了。
夏劫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猛然看着尺宿,略微安了心,对她笑道:“我们家的小公主,这一打扮,真好看。”
“你真的要结婚?”
“尺宿,你有个婶婶了。她会对你好的,会像我一样的疼爱你。”
“夏劫,你真的要结婚?所以把我弄回来,让我亲眼看着,我最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她是谁?是苏瑾吗?是那女人?”
“尺宿,别闹脾气。叔叔总得要结婚的,是苏瑾还是王瑾的,有什么关系呢?苏氏能帮助我在中国站住脚,而我能帮助苏氏在国际上飞升,这是互利的事情,对两个家族都没有坏处。再说,苏阿姨也很喜欢你,她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你,会像我一样的疼爱你。尺宿你别担心,以后的生活还是会跟从前一样的。”
她没闹,她其实一直知道,夏劫不可能一辈子这样陪着她,而且他也暗示过好多次,他会跟苏瑾结婚,只是,当你所预料到的事情,真的来到的时候,你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是无法接受。
“我只问你,真的要结婚?”
“已经结婚了,在美国注册登记,法律上苏瑾已经是我的妻子,这次回来,补办一次宴会,宴请国内的一些朋友。”
“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去结婚了?很好,夏劫,我曾经以为,我们算是亲人,可没想到,你从头到尾都要瞒着我,我在你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那你干嘛还让我回来?让我亲眼看着你结婚?好让我死心?”
“尺宿!你别一句话,抹杀了一切!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你十八岁了,不能一直这样不懂事儿!”
“是的,我本来没爹没娘的,是你给了我这一切,我想过感激你一辈子,可是你是怎么养大我的?夏劫你有自己想过没有?你只知道责备我,无视我对你的特殊情感,可你想过没有?这些年来,我为什么会一直爱你?如果你真的能像我的爸爸,或者是亲叔叔那样的话,会一直这样?夏劫,你扪心自问,真的从来都没有动心过?”
“尺宿!”夏劫高声喝止,手掌已经举高,双目锁住这个倔强的女孩,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宣告了他的愤怒,举高的巴掌,攥成了拳头,无力的垂下来,“尺宿我希望你能懂事,祝福你夏叔叔!我说过的话,算数,就算是我结婚了,也一样会照顾你,别给我找麻烦!”
“你也不喜欢苏瑾对吧,你想娶的人,并不是她!夏殇曾经跟我说过,你心里有个人,肯定不是苏瑾,到底是谁?”
“今天回来很多宾客,你如果想让夏家没脸见人,你就尽管闹吧!尺宿,你就闹吧!”
“夏家怎么样与我何干?”
“你别忘了,你也是夏家的一员!”
“就算没有我,你流着的也是夏家的血!”
尺宿呆愣住,“你什么意思?”
门被叩响,管家含笑道:“大少爷,先生他们都来了。”
夏劫点了下头,“我知道了,马上过去。”他转而看向尺宿,缓和了下来,“尺宿,我父亲来了,跟我一起去看看吧。你们可能还没见过呢,认认亲戚。你应该叫叔父的。”
尺宿固执的甩开了他过来拉她的手,冷冷的说:“我不舒服。”
夏殇皱了下眉头,语气加重了几分,“听话!”
尺宿再次甩开他的手,怒视着他,“我真的不舒服!你觉得我现在还能舒服的起来吗?!”她不想再这样了,一直都是,他只要稍微的表现出不耐烦,她就乖乖投降,凭什么呢?就因为爱?可笑了!
夏殇叹了口气,“那你去休息,宴会开始之后,我让人叫你下来吃饭。”夏殇闻言软语的,好像刚才他并没有想要打她,他们之间也并没有过争吵。
尺宿忽然觉得看不清,这男人她真的认识吗?她所认识的夏劫,是哪个夏劫?他明明盛怒,却依然能在下一秒钟,对你绽放笑靥。她甚至怀疑,这些年来,他可曾对她表露过真心?
第二章
悠扬的圆舞曲,觥筹交错,笑脸和恭喜,交织在一起,巨大的一张网,让人透不过气。
宾客陆续到齐,随着夜幕的降临,大厅里也越来越热闹。尺宿站在旋转楼梯上,向下瞥了一眼,冷冷的鄙夷着。夏劫派人来叫过她下去,她满口答应了,却并没有下楼。她去干什么?她可不是圣人,她还真怕,自己那颗破碎的心,不能够止水,真怕将那对新人暴揍一顿。
可,她终究势单力薄,在这里她可以是小公主,是夏家的小小姐,也可以什么都不是。她本以为,听到了他结婚的消息,她会哭的昏死过去,可当她一个人,将自己反锁在浴室里的时候,眼泪却一滴都掉不下来。她反复告诉自己,那个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他即将抱着别的女人,他即将跟别人一起生活,你什么都没了,怎么可以不难过呢?
甚至狠狠的掐了自己几下,可只觉得疼,再无其他,眼泪还是没有。往往以为成了定局的事情,也会有突然的变革,她是真的哭不出来了。似乎一切就是这样,按照一直的轨道行走,她只是觉得压抑,觉得无法喘息,只觉得烦躁。
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尺宿惊惧的转身,是那个管家,只是对着她并没有憨厚可掬,冷着一张脸,公式化的点头,“小小姐,先生请你去书房。”
“先生?”尺宿挑了挑眉,“我夏叔叔的父亲?”
管家面无表情,“是的。”
尺宿耸耸肩,“你很讨厌我?”
管家愣了一下,旋即答道:“是的。”
“哈!很诚实!”
管家如是的说:“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尺宿呵呵的笑了,“是啊,我不应该出现,可不巧的是,我出现了!我不舒服了,也得让你们都不舒服!”
转身就走,尖细的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当当响,她故意不去走地毯,就是要将那脚步声放大,让人知道,她来了。
礼貌性的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了一声,尺宿推开门进去。
“您找我?”
窗前负手而立了一位中年男子,四十几岁的样子,可实际年龄是五十多岁。男子身材修长,并没有因为人到中年而发福,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双鹰般的眸子,犀利无比,他瞥了一眼尺宿,有震惊,有无奈,甚至还有那么点儿恐惧,紧接着,全部都是厌烦,但这些也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变脸跟翻书一样的迅速,他淡淡的微笑了,看似慈祥的。这样的人,精明的吓人,喜怒不形于色的,更加让人难以防备。
跟尺宿想象中的也差不多,能生出夏劫夏殇两兄弟的人,怎么可能很差劲,这就是夏行衍,夏氏家族的掌门人。
“你就是尺宿。”夏行衍似是有些叹息的,“果然很像。”
尺宿心里咯噔一下,直追问着,“像谁?”
夏行衍笑了起来,“早就听说夏劫领养了个女儿,一直不让我见,今天总算是见到了,这些年,在这里住得习惯吗?那两个臭小子,对你好不好?要是欺负你了,可得告诉叔父,叔父帮你教训他们!”
他虽然是笑着,可尺宿分明看见,他那笑容根本没有到达眼底,他也是厌恶她的,可却强迫自己来对她友好,难为了吧!同样的,尺宿也讨厌夏行衍,她一直觉得,夏家的一切同她都没关系,夏家的人,也只有夏劫和夏殇是她的亲人,其余的什么都不是。所以对于夏行衍的示好,她也无动于衷。
“夏先生,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说。”尺宿也对他笑,灿烂的笑脸,不同于他的皮笑肉不笑。
夏行衍也看出这女孩的冷漠,渐渐的收敛了笑容,“我找你确实是有事。你的身份,确实一直都是秘密,外界并不知道,夏劫有你这么个养女,今天他举办这婚礼,也是向外界宣布你的存在。所以尤其的谨慎,我不希望,有任何不愉快发生,不要有任何的意外。这关乎了夏氏家族的颜面,请你顾及。”
“二少爷!您不能进去!先生在里面谈话,您不能进去!”
“给我让开!”
门口突然出现了嘈杂声,紧接着门被用力地撞开。
夏行衍见着来人,皱紧了眉头,“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夏殇鞠了一躬,“抱歉父亲,我是来找人的。”
“怎么私自跑回来了?公司的烂摊子丢给谁?没个正行的!就知道胡闹!”夏行衍忍不住训斥,他的小儿子总是不争气,没有大儿子沉稳,他也一直都不看好,沉迷于画画的男人,能有什么作为?
夏殇低着头,攥紧了拳头,却没回一句,转而走向了尺宿,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将她转了个圈,呵呵的笑了起来,“怎么弄得这么淑女?差点认不出来了!”
“我本来就很淑女!”尺宿皱鼻子,瞪他一眼。
“是是是,我家尺宿最淑女了。你在这里不闷啊?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夏殇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夏行衍怒喝一声,“夏殇!你这臭小子要干什么?!”
夏殇转过身来,再次鞠躬,“抱歉父亲,我要找的人找到了,我得带她离开。”
言罢也不顾夏行衍难看的脸色,径直走了出去。夏殇拉着尺宿,直上了天台,宾客都在楼下和花园里聚集,这里与下面的欢闹成了鲜明的对比,寂静的能听到各自的喘息声。
“刚才那样说话,不怕你爸爸收拾你?!”尺宿打趣的说道。
夏殇摇摇头,“我要是怕他,还会去英雄救美?尺宿,那老头子,你不要理他,他嘴巴里,除了利益就是利益,任何人,都能成为他的筹码,别理他,别看他,别在意他。”
尺宿点头,“他对我来说,本来就是陌生人。”
“那就好。”夏殇叹了一声,像是松了口气,却似乎又紧张起来。他看着尺宿,握着她手的那只手,手心里已经开始冒汗,他抓得更紧了,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郑重地说:“尺宿,你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个家族,过自己的日子,想怎么样生活都好。我养活你,我们不靠任何人,我可以养着你的。尺宿,你信我吗?”
“信!”
夏殇眸子里闪动着,难以掩饰的喜悦,抓着她就走,“那我们走吧!”
尺宿却没动,往后拖他,夏殇疑惑的回头看他,尺宿淡淡的开口道:“我不走。”
“为什么?你不信我?尺宿,你难道不信我?我可以带你过更好更肆意的生活,无拘无束的,是我们都喜欢的那一种日子,为什么不跟我走?”夏殇怒目圆睁,用力的摇晃着尺宿的肩膀。
尺宿眸子里含了泪光,可她死咬住腮帮不哭出来,“你知道的,夏劫在这里,我不能走。”
夏殇愤愤的一字一顿道:“尺宿!你还有没有自尊?他都那样对你了!他都结婚了,马上就跟别的女人上床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尺宿摇头,“可是夏殇,他并没有对不起我,爱情这东西,本来就勉强不得,他不爱我,没办法。可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幸福,不能让那女人拥有了夏劫。”
“你要干什么?破坏他们的家庭?别逗了!你很清楚,这是利益联姻!”
“生活总要有Сhā曲不是,他们太一帆风顺了,反而让人觉得不安。夏殇,我暂时不能走,可是我信你,你现在是我最相信的人了。”
夏殇苦笑一声,可终究不是最爱的人,“尺宿你别傻了,夏劫选择这样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不要纠缠下去了,我们走吧,离开这里,离开这让人作呕的夏家,我们不要他们一分一毫,就我们两个一起走,好不好?”
“对不起。”
夏殇突然抱住了她,咬着自己的嘴唇,希望这痛楚能止住眼泪,可一点作用都没有,他的热泪,还是流淌下来,顺着双颊流到尺宿祼露的肩膀上,“尺宿!你为了夏劫,真的可以抛弃我吗?抛弃这些年来,我们的相濡以沫?你难道都忘记了,你午夜梦回,哭醒的时候,是谁抱着你,你难道忘记了,是谁一直陪着你,你难道忘记了,这几年来的点滴,难道你都忘记了?你忘记了吗?你怎么就能够弃我而去?!”
尺宿也抱住了他,“夏殇,你别这样好不好?别这样啊!”她跟着哭,他们一起长大的,是的,这些年来,比起夏劫,陪伴她更多的人是夏殇,可她就是那么犯贱,爱上了夏劫,如果今天,她爱上的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这么难过。
“尺宿,今天我索性就都告诉你!夏劫根本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你努力多久都是白费,他根本是个懦夫,不敢承担责任的!如今的他,根本不能舍弃了夏氏集团这个财富!况且!你是夏晨的亲生女儿!是我跟夏劫堂姐的女儿!你的妈妈,是夏劫这辈子最爱的一个女人!你觉得,你留下来,还能跟夏劫在一起?做梦!就是在做梦!”
尺宿猛然的推开他,她如同遭受了个晴天霹雳,难以置信的开口,“你说什么?夏晨?我的妈妈?你们的堂姐?夏殇,告诉我,你在说什么?到底是什么?!”
第三章
六年前,夏氏集团总裁突然去世,偌大家业,不知如何分配。直系旁支,全部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块肥肉,一时之间,竟然也暗藏杀机。
夏行衍最先得到了消息,他父亲留有一份遗嘱,竟然是将董事长的职位,传给夏晨,他的侄女!女人焉能够当家?
夏晨的父亲早早去世,这些年来,一直在爷爷身边长大,虽然是女儿身,可夏老爷子,一直有心栽培。
不仅仅是夏行衍,就算是夏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赞成让一个女人来领导夏氏集团。
那一日,夏晨带着女儿回家奔丧,刹车失灵,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夏晨当场死亡,她十二岁的女儿,失踪,不知生死。
夏殇顿了下,哀叹一声,“这是你全部的身世,尺宿现在我都告诉你了,是夏家的人,害死了你的母亲,是那笔遗产,让所有的人,丧心病狂!”
“你是说,那个女孩是我?”
“对!是你。自从你妈妈出事,夏劫就一直在找你,半年之后,他找到了你,带你来了中国,他确实是庇护了你,不让夏家的人找到你,知道你的存在,可是谁又知道,你会失忆,你会爱上那个男人?他才是你最大的伤害。”
“诚如你所说,我失忆了,我的所有记忆,是从夏劫开始的。夏殇你认为这样的我,能够忘记了他?”
“谁也没让你现在就忘记,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这一生很漫长,并不是只有那些个情情嗳嗳!你不能永远为一个男人活着!你以为夏劫为什么对你好?因为你这张脸,有七分像你的妈妈!所以他才对你另眼相看,才对你温柔,才疼你!尺宿,如果不是因为他爱惨了你的妈妈,你认为他会对你好?”
尺宿呵呵的笑了起来,苍白无力的,她精致的妆容早就失色,“夏殇,你没必要这样说,真的没必要,我一直犯贱,你一直都知道。我就是离不开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爱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你没爸妈,因为他刚好就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出现了,你想要留住他,所以你选择了身体,你以为你用身体就能留住他吗?尺宿我告诉你,夏劫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他心里的那道德底线,他冲不破!如果他能不在乎血缘关系,早在十年前,他就带你妈妈走了!也就不会有一个私生女的你了!夏劫他放不开,以前是,以后也绝对是。他不会接纳你,永远都不会了。”
夏殇不住的摇头,“尺宿,我拜托你,看清楚,别再错下去了,他没什么好的,你怎么就非认定他了呢?今天你爱上任何人,只要不是夏劫,我都不会反对,依然会在你身边默默地陪着你,可这人是夏劫就不行,真的不行!夏行衍他不会放过你的!那老头子丧心病狂的,他什么都做的出来,你别傻了,知道吗?跟我走,必须要跟我走!”
他想要去拉她的手,可尺宿却跑开了,上一辈的事情,她没有亲眼见到,她也不想再去了解了,她的脑子混沌的,离开或者是留下,在她脑子里不断的交替,她想让一切回到从前,她跟夏殇两个人,守在房子里,等待着他们的夏劫回来,难道这样不行了吗?她不过是想要有一个家,好不容易,这里让她有家的感觉,为什么要突然住进来一个女主人呢?那么她彻底成了外人。
尺宿一路奔跑,踉跄着进入了大厅里,夏殇一直在后面追赶她,她的速度竟然惊人的快,一眨眼混入了舞群中,他只能看着,却不能再强制,毕竟这是他哥哥的宴会,他不能捣乱。
时间已经很晚,宾客大多数都已经回去,他们两个来的不是时候,没有赶上那对新人的仪式,不过这也是他们希望的,眼不见为净。
剩下的都是夏苏两家的亲戚,忙了整天,该吃一顿团圆饭。双方的人落座,欧式宫廷宴会的那种超长的餐桌。
尺宿死盯着苏瑾挽着夏劫的那只手,顺手拿起了调味料,加进了一杯红酒里,摇晃了下,就端着去找了苏瑾。
苏瑾看到尺宿的时候,并没有震惊,温柔的笑着,“尺宿,好久不见,刚刚一直没瞧见你,肚子饿不饿?我这个婶婶当的,真不称职呢!”
尺宿也笑,比她更加的灿烂,她年轻,笑起来,自然朝气蓬勃的,“挺好的,一直看着你们呢!恭喜啊!”
那句恭喜,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可面上还是微笑着的。
苏瑾心知肚明,这小丫头的那点儿心思,谁看不出来?她也不点破,毕竟已经答应过夏劫,过去她知道的一切,看到的一切都不会说出去,那么她会一直守口如瓶。
“我敬你杯酒吧!”尺宿将那杯加了调料的酒端给苏瑾。
苏瑾迟迟没有去接,把你当仇人的一个人,给你一杯酒,你敢喝吗?苏瑾不会嫌自己命长的。不过这样一直僵持着也不好,她佯装去接,手一滑,杯子掉在了地上,白白的可惜那杯上好的红酒。
“真是对不起,我今天太忙了,手有些酸了,没拿住。尺宿你不会生气吧!”
“当然不会,我家尺宿可大方了!”夏殇微笑着走过来,挡在了尺宿的面前,手里端着杯酒,“大嫂,恭喜你啊!”他向苏瑾举杯,苏瑾顺理成章的接过他递来的酒杯,并没做他想,笑着饮下。
她的脸色突然骤变,喝进去的红酒尽数喷出来,夏殇迅速的拉着尺宿闪身,躲过那秽物,也不顾苏瑾的狼狈,拉着她走了。
夏劫在旁边敬酒,突然发现了这边的骚动,连忙过来拍拍苏瑾的背,关切道:“怎么了这是?”
苏瑾眼泪直流,妆都花了,嘴巴里着火一样,她愤愤的,可却不能说,夏殇是夏劫的弟弟,她现在说那小子整自己,场合不对,她只能忍着,说自己没事。
这边夏殇一直拉着尺宿,上了二楼,进到他自己的房间,两个人一直忍着的笑才爆发了出来。
“你给她喝的是什么?酱油?”
“我有那么坏?当然还是红酒,不过加了芥末而已。”
“够坏的!夏殇,你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坏水儿!”
“我只对一个人好,你知道是谁!”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让你看一幕精彩的!”让你彻底的死心。夏殇拉着她,走到了墙边,将尺宿按在了墙上,唇角微微的上扬,红唇慢慢的靠近着,终于吻住了她的唇舌。他这次的吻,并没有以往那么强烈,更多的意味是撩拨,逗弄着她,舌头偶尔会探出来,舔一下她的嘴唇,牙齿,也偶尔会隔着她的嘴唇,轻柔的挑逗起你的欲望,可还不给你淋漓尽致的拥吻。
夏殇按下了遥控器,电视机突然亮起来,与其说是电视剧,倒不如说是监控器,它更像是一个监视着的眼睛。画面上,正是夏劫和苏瑾。
男人扶着女人进房间,女人喝的有些醉意,男人也摇晃着,他们一同倒在了床上,然后自然而然的拥抱,亲吻,抚摸对方。几下功夫,两个人赤身祼体的纠缠在一起,女人的技术并不是很好,可他们的唯美,在于那鲜红的床单,这喜庆的日子,在于这是新婚之夜。
尺宿别过头,不想再看,那是她曾经渴求的,如今那男人搂着的是别的女人,尽管他根本不爱那女人,可他也跟那女人Zuo爱的。爱情于他来说,还算什么?
“这就不想看了吗?尺宿,以后你留在这里,这样的场面不知道要看多少次。你口口声声的跟我说,你要破坏他们,可是你真的做得到?不要企图骗我,我可能比你还要了解你。你根本就是在害怕,所以你故意发狠,不过是一种掩饰而已!你不想离开的真正原因,是你害怕寂寞,害怕一旦走出,你会像六年前一样,活在恐惧和黑暗之中。你怕没人关心你了,没人在乎你了,对不对?”夏殇抚摸着她的耳朵,捋顺了她因为自己的粗鲁而弄乱的头发。
尺宿咬着唇不肯说话,也不肯看他,她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可那眼泪,不争气的很。夏殇捏着她的下巴,将唇靠了上来,慢慢的吻着她脸上的眼泪,“傻瓜,不是还有我么,我是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我是可以比夏劫对你更好的,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你担心什么呢?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一个家啊!我们才是一路的人,同样是被遗弃了的,我们不是应该在一起的么?尺宿,你乖,我们走吧!不再回来了,我们走吧……”
他一遍遍的说着,像是一种蛊惑,吻着她的那双唇,也越来越炙热,渐渐的意见不只是想要吻她的脸。迅速的侵占了尺宿的唇,将舌头与尺宿的纠缠在一起,他抱着她旋转,三个半圈,两个人同时跌在了床上,他整个人压着她。
衣衫似乎是被他们的火热激|情燃烧殆尽的,夏殇一直吻她,爱抚着她的全身,手指不断的去触碰她下体的肉瓣,探索发现着,那里的蜜汁是否够多。尺宿一直呜呜的哭,夏殇哄她,可完全无用,但他依然温言软语的跟她说话。再怎么难过,再怎么伤痛,这身体还是不会撒谎,他的挑逗,已经让她有了反应,半推半就着,打开自己的私|处。
夏殇盯着她的下体瞧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顺着那条缝隙,将自己的分身,挤进了,那窄窄的花茎。那种被吸住的感觉,让人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张开了嘴巴,吸收着这种欲望的刺激。她下面的幽径,吞下了他的巨大,他虽然动作极其的轻缓,可还是让她疼了。
尺宿皱紧了眉头,双腿下意识的夹紧,夏殇本就不敢太用力撞她,这会儿更是被钳制的寸步难行了,他只好再来吻她,含住她的耳垂,呢喃着,“尺宿乖,尺宿吃了我吧,快点吃了我。”
似乎是好了一些,她重新对他敞开,夏殇仍然是小心翼翼的,压抑着自己的欲望,慢慢的又挤进去了几分,整根都被包裹住了,那股温暖遍及全身。
感觉,很好,很舒服,很贴心。
他开始律动起来,并不猛烈的撞击,已然将两个人推向了情yu的巅峰。
第四章
深秋的天气,阳光像海水一样,溢满了,浪花一个跟着一个的,拍击着人的心坎,暖洋洋的。
天空是湛蓝的一片,无云,有风吹过,荡漾起了白色的窗帘,被扬的老高,已经蔓延到了床边,抚的人也跟着痒痒的。
黑色的大床,绸缎质地的,躺上去舒服的能让你立即睡去。
整个房间的布置,黑白分明的。
这种反差很大的,有些冲撞的颜色,看起来却让人觉得舒服,大概是物极必反的道理。
房间里的光线很充足,可依然有人睡得香甜,丝毫没被这光线给打乱了睡眠。她大概也觉得刺眼了,在睡了一会儿的时候,突然抓过什么盖在自己的眼睛,她完全都没顾着,她那胡乱的一抓,到底抓的是什么。
夏殇支起身子,好笑的看着她,再看看,被她当成眼罩的手,这丫头睡了那么久,还是睡不醒。
S市,不大不小的一个城市,他们来这里已经一周了,租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厅的那种,有个小厨房,卫生间也很小,两个人挤着。
刚开始的时候尺宿跟他闹了好久,发了很大的脾气,她是不愿意来的,是他趁着尺宿睡着了,将她带上飞机,强行带到这里来,尺宿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整个人就呆住了,然后开始发疯,夏殇都由着她,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看着,不让她受伤就好。
果然,她也是累了,不闹了,也不嚷嚷着要走,就是变得沉默,喜欢睡觉。并且,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多,就像现在这样,明明醒了,她也要继续睡。到底还是赌气的,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夏殇都不在意,随她怎么样,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就好。
“小懒虫呦!”夏殇宠溺的笑了,在她的脖子上一顿啃咬。
尺宿被他弄得痒极了,烦躁的挥挥手,嘟嚷了一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总算是肯说话了,虽然不是什么好话,可夏殇还是喜上眉梢,更不放过她,索性就抱住了她,亲吻着她的后颈,睡衣也慢慢的拉下来,睡衣是那种V领的,下摆是系带设计,这样一拉,只露出半个香肩,|乳沟也若隐若现的。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最是让人销魂。
夏殇的手探了进去,慢慢的抚摸着她的胸线,她没有穿内衣,只着了一件睡袍,他的手在睡衣下肆无忌惮的,本来也就是想要逗逗她,可没想到,她纹丝不动,他自己的火倒是被撩拨起来了。竟然还越摸越有感觉了!
人钻进了被子里,压在了她的身上,睡衣被彻底的打开,他趴在上面,双臂支撑着自己的重量,害怕压着她,就这么吻了起来,细细的亲吻,唇峰掠过她的胸部,缓缓的移到了她的下巴,寻着那双唇,吻了起来。
起初是轻柔的,可吻上嘴唇的那一刻,变得像一场狂风暴雨,他的气息瞬间充满了她的口腔,一根舌头在她嘴里来回的捣着,舌根都有些发麻了,嘴唇更像是融化了一般,酥酥麻麻的。
“嗯嗯……”她挣扎着推他,咬他的嘴唇,可夏殇丝毫没退却,也是知道她舍不得下狠手的。
一个攻一个守,看他们两个斗鸡一样的,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尺宿也恼了,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夏殇是完全没料到,哎呦一声离开了她的嘴唇,伸手抹了下,竟然流血了?
“你还真咬我啊?你看看都流血了!”他用舌尖舔了舔嘴唇,腥甜的味道一直都在,夏殇忍不住皱眉头了,赖在她的身上不起来,“准保是咬在了大动脉上,血流不止的。尺宿,你说我要是这么挂了,可怎么办?”
尺宿推他,夏殇抱得更紧,她鄙夷道:“你是猫妖,九条命都不止,哪里就那么容易死了!”
“我修炼得不到位啊!谁知道跟你在一起久了,这几条命够不够用!再说了,人家修炼都得心如止水,你说我每天守着你,怎么心如止水?我这心里早就波涛汹涌了,泛滥成灾的。”
“你压着我呢,没感觉到啊?起来!”尺宿皱着鼻子,显然起床气还没发完。
夏殇自然不会起来,就赖着她了,他还就赖着了,她烦不是么,他还偏要这样,看看这丫头还能怎么着。不但没起来,还在她胸上咬了一口,印了一个香吻,吧的一声,听得人面红耳赤的。
“有完没完了你?”
“没完,就是没完!”
“你!”尺宿瞪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眼睛圆圆的,鼻头有些红,她脸上的表情生动的,着实的可爱。
夏殇也来了兴致,今天算是他们来这里说话最多的一天了,他寻着她的肩膀一顿猛亲。嘴里还戏谑的说着,“我怎么了?”
尺宿翻着白眼,“流氓!”
“哈!我没听错吧?咱们两个,还能用得上流氓这样高级的词汇?”夏殇笑了起来,眼睛眯着,倒真的很像一只偷腥的猫。
尺宿无奈了,白眼翻着翻着,就闭上了眼睛,接着睡觉,嘟嚷了一句,“你愿意亲就亲,我睡了!”
夏殇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他跟这儿热情个什么劲儿,人家完全不理会的。
叹了一声,不是早就习惯了么,她就是这么个冷淡的人。哪天对你热情了,准保是有事情要求你。也知道她睡不着,就絮絮的在她耳边说话,“尺宿,你都不饿吗?咱们早饭都还没吃呢,这都下午了,起来吃饭去吧,我给你买好吃的。你想吃什么?”
尺宿不理他,只当做没听见。
“或者,我们去买菜,回来我给你做饭吃。想吃什么呢?川菜还是湘菜?反正是辣的就好吧。”
……
“你要修仙吗?水也不喝一口?我都饿死了,咱们去买菜吧!你别睡了,都睡了那么久了,也该活动活动了,小懒虫!我的小懒虫呦!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小懒虫呦!”
……
“真的不理我了?没良心的你。”夏殇长吁短叹的,“好了,尺宿我不逗你了,陪我去买件衣服吧,明天我要去面试呢。”
尺宿嗖的一声从被子里钻出来,两只眼睛滴流滴流的看着他,“你找工作了?”
“呦!终于肯说话了啊!”
尺宿嗔他,“问你正经的呢!你去找工作了?”
夏殇呵呵笑着,“嗯,找了,人家通知我去面试呢。”
尺宿咬着唇,思虑良久才开口,“夏殇,我们是不是没钱了?”
夏殇咋舌,“为什么这样问?你该不会以为,咱们没钱了,我才出去工作的吧?放心,你这小傻瓜,我养得起的。只是觉得这样坐吃山空不行,我得找份事做,不然哪里像个正经男人。”
钱是有的,养活她也是够的。他们从夏家走的时候,夏殇什么都没带,夏家的一切不是属于他的,他也不稀罕去争什么,他唯一带走的只有尺宿,和尺宿送给他的那幅画。只是他们两个,都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从不曾为生计发愁,如今,既然出来了,就要为将来好好的打算。
尺宿略微放心,“是什么工作?会不会太辛苦?你娇生惯养的,别勉强自己。”
夏殇淡淡的笑了,她到底还是关心了解自己的,纵然她还在气他,也会在不经意之间表露自己的情意。
他抱住了她的腰身,撒娇一样的摇晃着她,“辛苦啊,所以你不能给我脸色看,每天要乖乖的在家等我下班,然后看见我回来了,立刻冲过来给个热吻,要法式的那一种知道吗?也不指望你做饭了,你就看着家就好,饭我回来会做的。家务么,您要是实在看不下眼了,觉得太脏乱,就顺手给收拾一下。”
“打扫房间可以,饭我也可以学着做,不过这香吻么,麻烦少爷您找别人去。”
夏殇故意夸张的说着:“怎么?你还不愿意?就凭咱这姿色,拉出去溜溜得迷倒多少人啊!”
尺宿是万分的鄙夷,这人脸皮是不要了,“臭美吧你!就您这祸水的尊容,估计也就我看得上。”
夏殇愣了一下,方才戏谑的神色也全无,一股喜悦涌上心头,噌的一下起身,将尺宿困在他的臂弯里,“尺宿,你说真的?你看上我了?真的看上我了?”
尺宿有些慌张,别开眼睛,“我就顺嘴一说,你激动什么。”
“终身大事,能不激动吗?!快说!”
“这是逼供呢?”
“要不要用刑?”
“饿了。我饿了。”
“你还知道饿?我以为你修炼成仙了呢!快起来,咱们去买菜。”夏殇将被子掀开,将她翻过来,狠狠的拍了几下ρi股作为惩罚。尺宿嗷嗷直叫,瞪着他,然后去梳洗。
这似乎是他们来S市之后第一次出行,S市距离a市几千公里的距离,一个在东南,一个在西北,他本来是打算带着尺宿出国的,去国外随便她喜欢的地方定居,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他们出国的话,绝对会留下出境记录,只要他们的行程有一点点的透明,那么他们早晚都会被找到。他知道,夏家是不会这么放他们走的,总有一天会找来,现在不过是缓兵之计,一个拖字,能拖多久,算多久。
“夏殇你想吃什么?”尺宿站在冷柜旁边,喊他回神。
夏殇抬起头,抿着嘴笑,“都好,我随你。”
尺宿瞪着那双灵动的眸子,“真的?”
“当然。”夏殇不置可否,他什么时候拒绝过她?
尺宿嘿嘿的笑起来,跑过来挽住他的胳膊,“那咱们去结账吧!”
夏殇这才觉得有些不对,低头一看,他们的购物车已经塞得满满,清一色的全是零食,要么是速冻食品。
“咱们就吃这些?”
“啊,难不成你还想烹饪?能煮好面条就不错了!”
“尺宿,咱们得吃青菜,这些哪里有营养,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夏殇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她的胸部,似是叹息的。
尺宿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胸,再看向夏殇,“你说我胸小?夏殇,你有没有眼光?”
“我也觉得奇怪,照理说不应该只是这个罩杯的,我以前不是经常给你按摩么?”夏殇直盯着尺宿的胸,用手指点了点,“小尺宿,你可得争气啊!快点长大,长得大大的。”
“是不是跟巨无霸一样才好啊?!”尺宿阴阳怪气的说着。
夏殇抬眸,呵呵的笑了,“也不是,只是再大一点会更好。”
“女人还真是悲哀,胸部长了有什么用?这么大的两团肉,挤压着自己,到头来只是给男人欣赏把玩的。有什么用呢?”她叹息着,哀怨着。
夏殇用力的捏了下她的鼻子,“说什么傻话呢?难不成你想跟我一样?”
尺宿撅嘴,比起一马平川,还是孤军凸起比较好。
夏殇看着她后怕的样子,再次笑了起来,拉着她去青菜区,“买点菜吧,要很新鲜的那种。”
“对对对,最好是上面有虫子的。”
“你这小妮子,竟跟我作对,超市里卖的菜,怎么可能有虫子?”
“那你就找,被虫子咬过的!”
“我看应该咬你才是!”
夏殇作势就来咬她,他越来越喜欢咬她的脖子了,尺宿躲他,却被圈在了怀中,气得直跳脚。
“这是公共场所!”
“公共场所怎么了?有写不让亲热了吗?”
“歪理!全都是歪理!我算明白了,为什么我这么歪,原来都是跟你学的!”
“那还不好,我都没收你学费。”
“真是无赖到一定境界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肯相让,口舌之争总是他们所热衷的。可这一切,被有心人看到了,自从在路上偶然看见尺宿,就一直跟着,看她与那个男孩那么亲密。他攥着电话,想了又想,到底该不该打?不打,让那风流大少一直找这女孩,在这棵树上吊死?打了,能怎么样?尺宿跟那男孩甜死个人,拆散他们小两口?
这人是谁?
尺宿的手下败将,姚夏的损友,孙饶同志!
第三卷 第五章
新工作是在一家外企做销售,属于业务员一类的。当初他拿着中艺美术系的毕业证来应征,确实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原因无他,你一个搞艺术的,来跑业务?是个人都得惊奇一些。
原本夏殇也不想跑业务,他没做过这个,在夏氏的时候,他的位置其实很高,接触的自然不会是这样低级的业务。只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他要一份工作,要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也就只有这业务员了。
不是没想过继续从事美术,比如说杂志社,画室,再不济去做广告,怎么都行。可那的工作,见效太慢。他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可以随心所欲选择工作的时候了,他有个尺宿要养活。
其实与他来说,做什么都好,只要跟她一起,做什么都是乐趣。
去公司的第一天,分公司的一个卖场缺人,正好那主管瞧见夏殇了,死活给借了去。事实证明她是对的,这人真是伯乐了。
夏殇分配的区域有些尴尬,是内衣部,他销售的正好是女性内衣,要是一般的男人来了,准保掉头就走。可夏殇不过半天,摸清了路子,内衣的价格也都记下来了,拜他多年玩乐所致,他看尺寸很准,基本上不用顾客说,他推荐的就都差不多了。
薪水是周结算的,一月下来,竟然让这个新人得了个销售冠军。其实这也是预见性的,他的专柜都是适合年轻女孩的内衣,而他那张脸,实在是祸害,祸害的不是女人的钱包,就必然是女人的心。有不少女人不是来买内衣的,是听说这里新来了个小王子,都来看他的。
夏殇对她们从来都是公式化的表情,虽说那顾客至上,可他吝啬的,笑容只肯留给尺宿。
公司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冠军得请客吃饭,这一次自然是轮到了夏殇。他也不好推辞,只能应下来。
转身出去给尺宿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那边才有个慵懒道不行的声音响起来。
“喂……”那长音拖得,恨不得绕地球一周。
“还在睡觉?”夏殇皱眉,听声音听出来了。
“嗯,大清早的,不睡觉干什么?”
夏殇看了看手表,叹了口气,“五点半了,还早?”
哪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突然清醒了,震耳欲聋的吼了过来,“五点还不早?!”
夏殇愣了一下,旋即说道:“尺宿,你该不会以为是早晨五点吧?”
“啊?”这下换尺宿发愣了,看看窗外确实有一轮太阳西斜,莫非已经下午?
夏殇叹了口气,“你啊你,睡过头了?真是一头小猪!给你留的饭也没吃吧?一点儿都不省心。”
尺宿扁着嘴,头有些疼,准是睡多了的原因,她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说着,“省粮食不好么?你可知道现在大米涨价呢!”
夏殇再次叹气,你说她一句,她总是有几十句等着你,也懒得说她,宠着吧,还能怎样,“你穿上衣服,出来吃饭吧。今天我们公司聚餐,在藤望阁,你快点出来,知道路吧,要不我去接你?”
“我是长了腿的,不用你接。”
“带着手机,迷路了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尺宿又不耐烦了,夏殇最近总是很罗嗦,什么事都要叮嘱几次。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烦躁,有个人的心里全是你,这种感觉是很好的,每次听夏殇这样说,她其实乐开花了,可面上还是绷着脸的。
夏殇挂了电话,无奈的笑了。
“给谁打电话呢?这么甜蜜的表情?”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是调他来的主管肖筱。
夏殇含笑,没回答她却是转了话题,“要走了吗?”
肖筱呵呵的笑了,“等等吧,她们都在打扮呢,估计还得等会儿,这些小姑娘,一个个的心思没放在正地方。”
“女生爱美很正常了。”夏殇说的平淡,心里又想起尺宿,她怎么就不爱美呢?就不看她打扮,永远清汤挂面的,也不怕他看久了厌烦?其实他哪里会厌烦,每天看一万次都不够呢!
肖筱意味深长的笑了,“平时还好,现在不是要跟你一起出去吃饭了么,她们就更注重了。”
夏殇诧异,旋即明了了,这种话没必要再问下去了,他还不傻,但是也不自恋的很多人暗恋他。
这卖场的男同事本来就少,像夏殇这种养眼的就更少了。其实那些女人也不是有什么想法,只是想在异性面前,将自己表现的很好。果然一出来,个个都是莺莺燕燕的。
一伙人打车去了藤望阁,老远就看见一个女孩坐在门口的石台上,来回的晃动着两条腿。她穿了白色的衬衫,下摆随意的系在腰上,深蓝色的铅笔裤,衬得她双腿笔直,一双白色的球鞋。她披着的是最平凡的外表,素颜、素服,可那双眸子,无论从任何的角度看去,都闪烁着一股灵气,逼人的。
夏殇看着她不禁皱眉,快步走过去,黑着脸说道:“石阶上很凉,现在是深秋了,着凉怎么办?你肚子疼的话,我可不管你!”
尺宿似乎是在想什么,突然听见夏殇的声音,抬起头来呵呵的笑了,“你来了。”
“还笑!”夏殇板着脸,将她拉下来,大掌在她的ρi股上拍了几下。
“痛啊!您下手轻点儿!我都多大了,还打ρi股!”尺宿嘟着嘴,抱怨着,她来的这么早,等着他来,他来了竟然动手打她。
夏殇狠狠的捏了下她的鼻子,“没良心的,我舍得打你?这上面多脏啊,你裤子都脏了!”
尺宿尴尬的笑了笑,挽着他的手臂,转身才看见,夏殇身后还有一群燕瘦环肥,她对她们娇笑,“你们好。”
那些心系夏殇的小姑娘们,突然听到啪嚓的破碎声。肖筱看着尺宿和夏殇,果然是一对璧人,妖孽的很。
有人不死心的问道:“夏殇这位是?”
夏殇刚想开口,尺宿就抢着说道:“最爱,我是他最爱。”她说完冲夏殇眨眨眼,“是吧,亲爱的。”
夏殇无奈的笑了,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的,她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以前在中艺的时候,她也常常这样为他挡去一些女生的纠缠。虽然明知道是这样,可夏殇听见那句亲爱的,他心里还是开花了一样。
这饭吃得也还算愉快,他原本还有些担心,尺宿这样冷的人,让她跟一群陌生人一起吃饭,实在是难为她了。他没想到的是尺宿竟然很快跟那些女人打成一片,相谈甚欢,倒是他夹在一群女人中间,有些不伦不类。
女人都是八卦的,聊得久了,渐渐就有人开始八卦他们的卦,尺宿小嘴一张,巴巴的说着,编故事一样,说的那叫一个恶俗,说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双方的家长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们两个就逃了出来。这私奔的故事,半真半假,夏殇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尺宿偶尔问他一句,他就点头答应。
饭局酒店散的,真没想到一顿饭能吃这么久。尺宿喝的有些醉,走路摇摇晃晃的,夏殇扶着他出来,深秋夜晚的风有些凉意,他脱下外套给她穿上,原本一直沉默的尺宿突然昂起头,在夏殇的脸上亲了下,然后咧开嘴笑,“我就猜到你会脱衣服给我穿,奖励你一个香吻!”
夏殇伸手拦了辆车,尺宿却挥手让那车走了。
“你干什么?不回家了?这都几点了,你该睡觉了,”
“不远的,咱们散步走回家。”
“别闹了,赶紧跟我坐车回家。”
“我想跟你一起散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散步了,夏殇你不想跟我一起散步?”
夏殇无奈的看着她,真喝多了,不然哪里会一句话绕来绕去的说,他叹了口气,也只能答应。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路灯照耀的街上。影子投在地上,那么长,那么缠绵。
走了良久,夏殇顿了脚步,尺宿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不走了?”
“尺宿,你觉得这条路是回家的路吗?”
“怎么你不认识路?”
“是你说要散步回家的。”
“我以为你认识路,才让你走在前面的。”
“这么说是怪我了?”
“难道怪我啊!”
“我说打车的!”
“那现在打车啊!”
“看看几点了?哪里还有车?败给你了!”
两个人吵了几句,互相瞪着,都是气鼓鼓的,这还是他们来这里以后,第一次吵架,夏殇愤愤的向前走着,不讲道理,这丫头完全就是不讲道理,被宠坏了的孩子,总那么毛毛躁躁的,什么时候能长大?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总这样怎么行。他不在家的话,她一个人怎么生活?头疼!
夏殇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身后静悄悄的,尺宿走路向来没有声音,可他总能感觉到她的存在,这会儿竟然空牢牢的。夏殇猛然转身,果然是一片空寂,幽静的街道上,哪里还有尺宿的身影?他心里咯噔一下,快速的往回跑,边跑边喊她的名字。
一直跑到了他们吃饭的那家饭店,可就是不见尺宿的身影,他慌了,就不应该丢下她一个人,那个傻瓜,哪里有一点社会阅历。四周的建筑突然像一个漩涡,将他卷在中间,他只觉得透不过气来,溺水一样的感觉。
他不应该,明知道她是个倔强的丫头,他不应该丢下她。他还记得,她小时候,比他还要怕黑,要是将她一个人丢在一个地方,她是会吓得痛哭的。他怎么就那么蠢,不就是一句两句的事情,跟她吵什么呢?
“夏殇?”身后突然有人叫他,夏殇猛然转过身,看见那个瘦弱的身影,三步并成一步,一把将那个软软的娇娃抱在怀里。
“你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跟着我呢?尺宿,你想吓死我是不是?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他这一张口,声音就哽咽了,眼眶也跟着发热。
尺宿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可却没推他,就任由他抱着,温暖,很温暖,他的怀抱也可以这样的温暖。
“我刚才看见你跑了,你跑得太快,我不知道你要去干什么,就跟着过来了。”
“你看见我找你,怎么不出声?你诚心让我着急是不是?”
“哪有!我怎么知道你是在找我?”
“废话,这世上除了你,我还能去找谁?尺宿,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也别这么吓我。”
尺宿静静地笑了,她是在等,他多久能发现她不在,他发现后会怎么样。结果是,几秒钟而已,他急得哭了。当一个男人因为你的消失,而急得哭泣的话,那么你要抱紧了他。而这个人还是夏殇,她最亲密的人。
“我们回家吧,天冷,你会感冒的。”良久夏殇才平复了情绪,却依然没放开她的手,“我背你回家,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尺宿点头,“行!”
答得倒是痛快,夏殇忽然觉得,这丫头就等着他这句话呢。无奈的笑了,蹲下身,让她爬上来。
夏殇将手从她的腿窝穿过去,固定住她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着。尺宿是记得路的,一边走一边给他指挥。
夏殇突然想起刚才在饭店里的情况,问了一句,“尺宿,我是你什么人?你是我什么人?”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管我呢,刚才在饭店说的不是很顺口么,再说一次给我听。”
“说什么啊?”
“尺宿,你以后得每天都叫我亲爱的,不然我不给你做饭吃!”
“威胁我?赤祼祼的威胁!”
“你叫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刚才不是叫的挺好么,再叫一次我听听。”
“不叫。”
“尺宿……”
“干什么?”
“我爱你。”
尺宿沉默着,只是搂的他更紧,那只手不安分的,顺着他的领口伸了进去,深秋的凉夜,她的手自然也是冰冰的,可夏殇一点都没退缩。尺宿的手越来越过分,在他的胸口,来回的画圈圈,她画着的部位,是他的左心房,原本是轻柔的抚摸,突然用力的掐了一下他的|乳尖。
“喂!”夏殇腾出一只手捉住她,“别闹知道吗?这里可是大街上!”
“怕什么,反正也没人!”尺宿说的义正言辞,满不在乎的样子。
夏殇皎洁的笑了,尺宿的当然看不到他坏坏的表情,“说的真对。”
他迅速的松开手,将尺宿放在地上,尺宿还没站稳,他一把将她捞进怀里,霸道的吻了上去。尺宿被他的突然袭击弄得有些慌张,连连的后退,夏殇则是不断的进攻,唇舌交织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嗯……夏殇……”尺宿推他,将两个人的唇拉开了一些距离,“这是在街上。”
“怕是什么反正也没什么人,这是你说的。”夏殇拿她的话来回她。
“人品!”
“是你先撩拨我的。”
“那我逗你了,咱们回家吧,好冷的。”
夏殇扫了一眼,“别回了,去街对面的宾馆吧。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回家。”
“干什么?”
“你说呢?你把我撩拨成这样了,想这么就完了?孤男寡女的,你说干什么?”
“流氓的气质!”
“这是艺术家的气质!”
第三卷第六章
诗曰: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这诗说的露骨,明眼人一瞧便知道,这诗的意思。可不能算成淫诗,尺宿更喜欢叫它爱情诗,简称个情诗吧。出自《金瓶梅》那磅礴大气的书,那书里的诗词不少,可她唯独记住了这首,她喜欢这种直白的,让人一看就懂的,你说着丫头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性,有很多种解释,人性,性情,Xing爱,无论哪一种,都是尺宿所赞扬的。别把这些看的太低俗,因为谁也不能不食人间烟火,食色性也,说的真叫个真理。人性是什么?看不清了,隐藏在年龄的背后,有谁肯拿出来晒一晒?莫要人家骗了你去。性情?这社会磨练的你,还剩下几分真性情了?自由洒脱,那是发生在古代的事情了,看看电视剧里,行走江湖的大侠,真叫一个洒脱,钱从哪里来的?靠什么生活的呢?
她至今记得,当初看的那部电影《东邪西毒》,王家卫的,讲得那叫一个沉闷,可她愣是看了几十遍都不够,起初不懂,可懂了之后,就开始寂寞,跟电影里的人一样寂寞。没有谁,能随心所欲的活着。就算你相对的随心所欲了,也必然有个人为你的随心所欲付出了太多代价,他的牺牲换来了你的自由。
只能说,那人太疼你,一切的一切,源头都在一个舍不得上面。
“嘟囔什么呢?”夏殇洗了澡出来看见尺宿倒立在床上,大头冲下的,嘴巴嘀嘀咕咕的。
尺宿从他的脚开始打量,真是个好看的男人,不像是人,倒像是聊斋志异里的妖狐。她翻下来,坐在床上继续盯着他看,头发还在滴水,夏殇不喜欢用吹风机,说那东西伤头发,她认识的很多男人似乎都这样。
她呵呵的笑了,“没说什么。吟诗来着。”
“呦!风雅了?吟的什么诗?再念一遍,我听听。”夏殇来了兴致,躺在她怀里,也没管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尺宿只得再将那首诗念了一次,夏殇听得津津有味,直点头的,“不错不错,这水平可以去朗诵了。尺宿要不咱们去参加个朗诵比赛,你就读这首诗,准保将那些人都给震慑住了!”
“去你的,这可是禁书!”
“禁书你还看?”
“你买给我的。”
夏殇蹭的一下做起来,“我给你买的书,不都是《十万个为什么》之类的教育书么?”
尺宿想了想,貌似是有一本这样的书,不过全名叫做《床上的十万个为什么》的性教育读物,细细想来,夏殇还真没教她什么好东西。
“笑什么笑?严肃点!快去洗澡。”夏殇板起脸来,尺宿讪讪的下床,拿了浴袍去浴室,夏殇又叫住她,“尺宿,以后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咱们以后要是有了……”他突然顿住了,没再说下去,那话哽咽在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的。
“有什么?”尺宿歪着他问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夏殇淡淡的笑了,“有了自己的家,你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客人看到多不好。好了,你去洗澡吧!”他推搡着她进浴室,顺手关了门。
孩子,他们能有孩子吗?不过能肯定的是,就算生下的孩子是个畸形,先天残疾的,他也会爱到骨髓里去。
高脚杯里的液体,殷红的,轻轻地晃动一下,汁液爬满了杯壁,干红的味道涩涩的,他慢慢的品了一口,摇摇头,还是喜欢伏特加的辛辣,这一种并不刺激,只有苦涩。
华灯初上,不知是那种的灯泡,点燃了这万家灯火,秋风徐徐的吹来,凉爽可是没有寒意,这就是南方的城市,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捱。
“怎么在这里?”尺宿洗了澡出来,在房间里找不见他,看着阳台的门开着,就进来,果然他在。
夏殇伸了伸懒腰,“我想吹吹风。”
尺宿从后面环抱住他,手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地揉捏,一点点的爬上肩膀,给他按摩着。夏殇颇为享受的轻微后仰,紧贴住她柔软的身体。
“别乱动,给你按摩呢。”
“可我想离你近一些。”夏殇抓住了她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她。
尺宿松垮的浴袍,被他这样一拉扯,领口开大了一些,白皙的两团软雪,隐隐的展露,挑逗着人的眼球,夏殇盯着她的胸口看,左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黑黑的,又像是乌青的。
“没洗干净?”夏殇边说边将她的浴袍拉下,露出她的整个肩膀,左胸也几乎全部呈现,只有|乳尖挂了一点点的浴袍,而右|乳只露出半个浑圆,这若隐若现的诱惑,极致的撩拨的人血脉喷张。
夏殇却盯着她的左|乳看,轻轻地蹭了几下,左胸上的痕迹丝毫没有减轻,手指慢慢的摩挲着那痕迹,一笔一划的。
“这是小篆?”
尺宿点头,众多文字的种类里,她最喜欢的就是小篆,小篆写起来气势磅礴,龙飞凤舞的最有意境。
“这是一个殇字对吧?尺宿,亲爱的,这是殇字对吧?”夏殇握着他的胸,不断的抚摸着那一个殇字。
尺宿扁着嘴,“你这不是认识字么,问我做什么?”
夏殇猝不及防的将她搂进怀里,大掌覆盖着她的左|乳,时而用力,时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酥胸。那文字的路径,让他一下一下的抚摸进了心里,就像是刻在了他的心上一样,他语无伦次的,兴奋地,喜悦的,那颗心,真的像是被扔进了蜜糖罐子里,让他从里甜到外。
“尺宿,你纹了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你也爱我对不对?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尺宿抚摸着她的背,轻声笑起来,“傻瓜,你什么时候这样不自信了?”
夏殇将她抱起来,一转身,将她放在了平台上,尺宿的后背抵着栏杆,身后是万家灯火的夜景。
他将脸贴在了她的胸口,近距离的去看那个纹身,“疼吗?多少针?”
她是一时心血来潮去街上乱转,突然看见了纹身的店铺,身体快大脑一步走了进去,直到师傅问她要纹什么,她才反应过来,她已经躺在床上了,几乎又是想都没想,她就说了个殇字。
纹身师傅瞧她的眼神有些异样,毕竟这个殇字的解释并不太好,死亡的意思,可这世上不是有那么个传说,死亡之后,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位长得并不动人的孟婆,会无条件送你一碗汤,再然后转世,忘掉过去一切的乐与痛,命运重新旋转。
殇,意味着重生。
她摇摇头,“那时候没想到这个问题。你猜我那时候想的是什么?”
“六年。”
“对,是这六年。我仔细回想了,这六年来,似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更多。除了你没来的那一年,夏劫总陪着我之外,你来了,就是我们在一起了。我以前为什么没想明白,这六年来,与其说是夏劫在庇佑我,不如说是我们在相濡以沫。夏殇,我怎么就给忘记了?”
“尺宿,我们还有六十年呢,足足的六十年可以厮守。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夏殇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身,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胸口,他沙哑着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尺宿需要温暖,她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当她觉得这个人会成为依靠的时候,就会千方百计的去讨好那个人。她要的,不过是温暖。而他一定要给她温暖,就这样一直抱着她,温暖两个人。
尺宿将手Сhā进他的发里,一点一点的理顺他被风吹乱的发丝。
夏殇忽然抬头,盯着尺宿的那纹身,“给你纹身的那个师傅,是男的女的?”
尺宿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这是艺术!”
“什么艺术啊?你这身体不能给别的男人看,只能让我一个人看!”
“可这身体好多人看过了。”
“那是以前,以后只能给我看。尺宿,我们过几天出国吧,夏家估计把我们遗忘了,不会再找我们了,我们去瑞士生活吧,我之前将画室整个搬过去了,等到了瑞士,我们的日子就好了,就算咱们都不工作,那钱也够花了。只是在国内,我们要小心,所以这阵子才让你过的艰苦,等到了瑞士,我一定还让你像公主一样的生活。”
“夏殇,我怎么突然觉得,你这是在拐卖我?而且蓄谋已久了?”
夏殇突然吻了上来,电光火石的纠缠住,抱住尺宿的腰身,小心的顾着她的安全,尺宿也像个章鱼一样的,手脚并用的缠在他的身上。
相互拥抱着,各自将手伸进对方的衣服里,肆无忌惮的手Yin,可浴袍都还完好的挂在身上,而胸前已经敞开了,只有他们看得见对方的赤祼,她的玉腿被他抬起,一条蜷缩在他的胸前,另一条还在他的腰上,她的私|处被完全的打开,呈现90°角,他的腿微微的弯曲着,垫在她被抬高的臀部下。
她被他挑逗的汁液连连,所以当他真正进入的时候,畅通无阻,她的下体依旧是紧的厉害,他几乎是挤进去的,温柔至极,可他进入的极深,尺宿只觉得,他的那根巨物,已经顶到了她的宫口,并且这人还在用力,似乎要将她全身都刺穿一样,她低头盯着两个人交合的部位,看着那小腹,似乎都凸起了一块,是他分身在她体内的痕迹,那种被塞满的感觉是淋漓尽致的。
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快感像是涨潮一样的,拍击着他们。
尺宿皱了皱眉,“您这是捣蒜呢?Сhā死我算了!”
夏殇呵呵的笑了,“我这是给你机会吸干我的精气呢。”言罢他将她抱起,下体还保留着进入的状态,两个人倒在床上,翻云覆雨双飞燕。
做,是制作的意思,是正在进行的时态。爱,是身体和灵魂的交合。这两个字加在一起,能给人淋漓尽致的水|乳交融。
第三卷第七章
没什么不一样,可又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夏殇永远是他们之间先醒来的那一个,太阳已经升的很高,无疑他的迟到了,索性就赖着不去了。尺宿还在酣睡,薄唇轻轻地抿着,唇角上扬,似乎是在微笑,似乎她正徘徊在甜美的梦境中。
他吻了吻她的唇角,尺宿大概是被这突然袭击弄得痒痒的不舒服,手胡乱的挥舞了一下,夏殇寻着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的吻着。夏殇是越来越喜欢这样亲昵她了,尤其是在阳光笼罩的日子里,相拥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这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甚妙。
又看到那胸口上青色的文字,飞舞着像一只青蝴蝶,翅膀叫嚣张扬着,似乎是能飞走一样,他细细的摩挲着,原本也是别无他想的,可他似乎忘记了,现在对他们来说还算是早晨,是晨练的大好时机。这样抚摸了一会儿,兴致就勃然而起,渐渐的抚摸已经不能满足。
他刚要翻身压过来,尺宿不动神色的,迅速出击,狠狠的咬了下他的鼻子。
“你这个小坏蛋,这狠的,你就不怕咬掉了我的鼻子?”夏殇揉着鼻子,虽然是抱怨,可也透着甜蜜。
尺宿呵呵的娇笑,“某人要做坏事,我还不制止他?你以为我真的傻了?”
夏殇瞬间换了嘴脸,委屈的看着她,“尺宿,你看着风光秀丽,时候正好的,从了我吧!”
尺宿双手坚决的抵在胸前,义正言辞的,“你得去上班!快走吧。”
夏殇硬是将她的手给按在了枕头两边,压着她的身体,“今天不去了,已经迟到了。”
尺宿自然不会依他坚持着,“都迟到了,你还不快点去?夏殇同志,你是要赚钱养家的人,快点去吧,快穿衣服去。”她依旧板着脸教育他,可眸子里已经掩饰不住笑意,身子也软泥一样的。
夏殇委屈的看着她,“尺宿,别这样,这可是早晨。”
尺宿完全不理会某男的欲望高涨,“一日之计在于晨,那你还不快点起床,去为社会做贡献,你躺床上,也就能让我为你贡献了。夏殇纵欲不好。”
“禁欲也不好,这是你说过的。”
“夏殇你有没有常识?二十岁之前纵欲的话,以后会得癌症的,你看我十九岁生日还没过,你也才刚过了二十岁生日,我们以后来日方长。”
夏殇只觉得头脑发昏,“歪理!你这是哪里看到的?”
尺宿讨好的笑着,“你管我哪里看到的,反正是个医学博士说的。好了,你别婆婆妈妈的快去上班。我等你下班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夏殇不由得一愣,“亲自下厨?”
“嗯。你想吃什么?”尺宿点点头,大义凛然的。
夏殇更加的震惊,他家的尺宿什么时候会做饭了?他家的尺宿,正在向贤妻良母过渡?
他这边还没有幻想完毕,就听到尺宿接着说道:“是康师傅,还是福满多?”
“方便面?!”夏殇调高了音调,“弄了半天,就是方便面?”
“面包会有的,你急什么,来日方长么。”尺宿拍拍他的肩膀,“你去洗澡,我给你准备衣服。”
夏殇叹了口气,只好起身去冲澡。出来的时候,尺宿已经拿着衬衫和西装在等他了。搭配的是银灰色的西装,夏殇的皮肤白,腰窄肩宽的,倒三角的比例,穿什么都好看。银灰色看起来有些轻浮的,可他穿着,恰好展现了他的那种特殊的气质。高贵的,也妖孽的,包裹在一板一眼的西装之下,格外有味道。
尺宿帮着他穿好衣服,蹲下去整理裤脚,顺便将他从脚打量起来,忍不住赞叹,“倾国倾城了。”
夏殇将脸凑过去,“亲我一下,我就去上班。”
时间真的是来不及了,尺宿只好凑过去,亲了下他的脸颊。夏殇又将另一半的脸转过来,指了指自己的脸,挑眉看她。尺宿抿着唇笑了,眸子一闪,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咬了一下,然后迅速的跳开,咯咯咯的笑起来,“还不快走!不然吃你的肉!”
夏殇竟然没有偷袭她,只站在原地,静静的微笑,“尺宿,你这样对我笑,真好。”
尺宿抿着唇,推搡着他,“哪里那么多废话啊?快去上班,迟到了都。”
“好好好,我去,真是让我再多看一会儿能死啊?”夏殇应着,可还是没动,抱住她的腰,逮到了她的嘴唇,好一顿的亲吻,细细的啄着,斯磨了良久才放开她。
尺宿皱着眉看自己的衣服,又被他弄得凌乱了,而他还衣冠楚楚的样子,顿时心里来气,抱住他的头就咬了下他的嘴唇,是用了力气的,“让人家都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看看你还敢不敢乱来!”
“家有悍妇,我有什么办法?最好全世界都知道,我贪恋你的美色。”夏殇嬉皮笑脸的。
尺宿却不摆他,依旧推着他,“不跟你贫嘴,快走吧,晚上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呢。”
“好,我早点回来。”夏殇的眼睛弯弯的,溢满了幸福,他这辈子,值了。可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异样,脚没有迈出去,伸手抱了抱她。
他抱的很近,尺宿有点透不过气来了,笑骂着:“还不走?”
夏殇将头低着,贴在她的额头上,“不知道怎么了,今天贴别想粘着你,尺宿,我不去上班了好不好?在家里陪你。”
尺宿连连摇头,“不好,你得守信。早去早回,我等着你回来吃饭。”
“那我走了。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他松开了她,只觉得怀里空了,心神不宁的,一直到了公司都是这样,他直笑自己,干什么这么患得患失?天还没塌呢,自己简直莫名其妙。想到他那个宝贝正在准备他们的晚餐,他嘴里就像是吃了蜜糖,止不住的唇角上扬,心就像是被蜜糖塞满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夏殇,尺宿才松了口气,她是打算给夏殇做一顿好吃的,大显身手一番,虽然她最近一直在研究食谱,可到底是没把握的,不想在他面前出丑,只能赶走他,自己一个人研究研究。
贤妻良母,她也不是不会做,什么东西不能学啊?当初,同为妖精的白蛇,不也为了个男人,变成了贤妻良母?她只是妖孽了一点点,估计转变的时间,会比白素贞快许多。
洗澡的时候,尺宿才发觉,自己的身上斑斑点点的好多痕迹,有些是紫红色的,有些银红色的,还有一些是淡淡的樱桃红,虽然留下的时间不同,可留下的人都是同一个。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他也不嫌累,弄得她满身都是吻痕的。
她以前给别人印过,自然知道,弄成这样“血迹斑斑”的效果,必然是要出很大力气的。她还记得,那天在酒店,她和姚夏,她就是在他身上印满了吻痕,结果第二天一整天,嘴唇都是麻木的。
洗尽了─夜欢爱留下的痕迹,找了一间夏殇的衬衫换上,外面套一件松垮的毛衣,是有些不伦不类的,可就是让她穿出了洒脱的意味来,长发扎了一个马尾,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俏皮可爱。
并没有去超市,他们以前是喜欢去超市购物,什么都不管的就往购物车里装,其实有些蔬菜还是市场里的新鲜。更新鲜的是这个人,她哪里去过市场,生平头一次进去,就被那拥挤的人流吓了一跳。
她没想过,菜市场应该是个怎样的样子,她被人来回的挤着,脚上的那一双白色球鞋,也被踩的不成样子。她规规矩矩的排队买菜,却必然被人挤出去,后来尺宿也恼了,干脆她也什么都不管,直接开始挤,跟打架一样的场面。
其实菜市场没那么可怕,只是她去错了日子,她去的那天,是本市每周的集市日子,菜卖的便宜,但是限量抢购,所以才导致了那样的场面。
她买了十条鲤鱼,找了饭店的改刀处理好,这才拎着两大包材料回家。她记得夏殇是喜欢吃糖醋鱼的,她手艺不好,只能多买几条回来练习,免得晚上丢人。
厨房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做饭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实际上第三条鱼的时候,她已经成功的做了一道完美的糖醋鱼,比想象中的要好,卖相不错,色香俱佳,尝了一点点的汤汁,也是不错的。另外炒了两个小菜,清单的很,是给她自己吃的。她最近一直没什么胃口,看见油腻的东西就觉得反胃。
这一餐做好,不过五点钟的光景,夏殇是五点半下班,她将那身被油烟味熏得浓重的衣服换下来,站在窗口瞭望着。
深秋的白昼已经比以往短了很多,她一直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人来来往往,直到看不清楚了,整个白昼被黑夜吞噬了,她才收回了目光。转而去了厨房,将菜热了一次,然后又去窗口等着。
当屋子里的灯光大于外面的灯光时,外面只剩下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这漫漫的黑夜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也是让人恐惧的,像是一头猛兽,正在向她侵袭,慢慢的吞噬了她所有的光明。可视线里依旧没有夏殇的身影,他临走时说的,很快就回来,她为什么没去问一句,很快是多久?
尺宿等着他,腿早就麻了,索性就坐在窗台上,脖子一直扭着,看向窗外。夏殇答应过她的,怎么可能食言,她不禁担心起来,立刻抓起电话打过去,然而听到的只有那甜美的女声,重复的告诉她,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那声音向她拍击着,让她从脚底一直凉到了头顶。
第三卷第八章
从月中,到东方发白。
尺宿眼睛干涩,从窗台上跳下来的时候,腿已经麻木,险些摔倒,幸好她这段时日并没荒废了舞蹈,不然还真的摔上一跤。
糖醋鱼已经凉透,腥腥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子里,不由得又是一阵反胃,干呕了几下,她不由得咋舌,色相再好的东西,时间久了,也让人乏味,甚至作呕了。
尺宿将昨晚做得饭菜,一律倒进了垃圾桶里,干脆就眼不见为净了。洗了澡,头发都没擦,直接掀被子上床睡觉。
一夜无眠,她刚才照镜子的时候,那么大的黑眼圈,心里越想越气。夏殇一夜未归,肯定是去寻欢作乐了,放她的鸽子是吧,她才不相信夏殇是出了什么事,肯定是出去玩乐了!
不回来就不回来,她睡她的觉。尺宿气鼓鼓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身边时空荡荡的。真丝棉被,突然让她想起当年的李清照,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见鬼!”尺宿烦躁的掀开被子,赤着脚去客厅打电话,可电话那头,依旧是那冰冷的女声。她索性发了短信给他,谁稀罕你回来,我可没有在等你,本小姐睡了!
她发过去,良久都没有回音。
夏殇,公司的小丫头们很嫩吧,吃着爽口吗?
夏殇,你再不回来,我就把家里的食物都给吃了,让你回来饿肚子!
夏殇,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鱼,你快点回来,我等着你。
夏殇,你干什么去了?某人想你了,你再不回来,某人就去爬墙偷人了!
亲爱的,我很安分守己啊,虽然你不回来,可我也没去偷人,给你面子的,你快回来。
亲爱的夏殇,我等你,一直等着你。
她一直发短信给他,可那信息石沉大海一般,夏殇你在哪里?
不是没出去找过,公司的人不知道,小区的人也不知道,她报警,可人家不给立案,她登报,同样音讯全无。七天,难道一个人消失了七天,都没办法立案,他失踪了,绝对是离他而去,就连一手养大她,说会一直爱护他的人都已经背弃了,只有夏殇不会。
她知道他,疼她胜过疼他自己的。这世上也只有夏殇这一个傻瓜,她信他。没有他,还会有谁,能将她捧在手心里,还有谁,能把她当宝贝一样的疼着,还有谁,能将她当性命一样的珍视,唯有夏殇。
菜市场的人依旧拥挤,卖鱼的小贩已经认识尺宿了,每次只要她一来,也不用多问,必定是买鲤鱼的,其实时间久了小贩也多少知道这女孩的性子,你问她多少句,她都不会跟你搭话,市场里的人都多少有些惋惜,这么好看的一个丫头,竟然是个哑巴。
锅里的油热了,葱花先放进去,翻炒几下,爆出香味儿,鱼再跳进去,刺啦一声,这糖醋鱼不难做,可火候难掌握,尺宿每天练习,做得也算是不错,可就是那滚谈的油,依旧让她胆怯,锅里霹雳拍啦的声响,让她心里揪着。
油星不小心溅在她的手上,那种烧灼的感觉,好像透过表皮,一直到了人的心底,她就像是那条鱼,被放在锅里,反复的煎着熬着。她的手背上已经有了不知道多少的烫伤,可她没觉得疼,一点儿都不,她总觉得,只要这样一直等着,她等的那个人总会回来。
毫无办法的,她心里也隐约知道,夏殇可能去了哪里,可她不敢去求证,夏家她不想再回去了。也不能乱跑,不然等夏殇回来,见不到她,他是会急得哭的。
餐桌上每天都放着两双碗筷,她只吃一点儿,大部分夹到了对面的碗里去,这个家里,静的可怕,她不出声,也阻止了一切可能出声的东西。有人敲门,她从来不会去开门,夏殇是有钥匙的,不用她开门。
“叮咚……”门铃又响了。
尺宿恍若未闻,将碗筷收拾好,正准备洗碗,才发觉,洗洁精用完了。
“当当当……”大门外,由按门铃,变成了砸门,可见敲门人的焦急。
尺宿自顾自的换好衣服,白色的衬衫,外面罩了件毛衣,笔直的紧身牛仔裤,抓了十块钱,就出门去。
敲门声依旧继续,并且越来越急促,那门一直在晃动,好像再敲几下,就会被砸坏了一样。
遂不及防,尺宿猛然将门打开,用力的向外一推,只听哎呦一声惨叫,尺宿却恍若未闻的,径直走了出去。她走的沉稳,每一步迈开的速度和距离都是一样的,她的眼睛望着前面,似乎看到了一切,又似乎什么都看不见,自顾自的走着。
“尺宿!”身后有人喊她,是焦急的,也是惊喜的,久别重逢的喜悦,可也担忧着。
尺宿还在走着,转眼已经进了电梯。
“尺宿?”在这声喜忧参半的声音里,电梯门已经关上,而那人始终没看过他一眼,那双眸子,哪里还有焦距?
姚夏呆愣住,不过两个月没见,不过两个月而已,她怎么变成如此?那眼神让人害怕,空洞的,仿佛死灵。他看见的是什么?一具躯壳,行尸还是走肉?那个笑起来总带着坏水味道的,哭的时候总让你跟着心疼的,吻你的时候总让你欲罢不能的,说话的时候总让你气得跳脚的人呢?她是尺宿,是他总放不下的那个女孩?那次出院,他的病其实一直没好在家修养着,爸妈看的紧,他也好一段时间没出去胡作非为。其实他也厌了,花天酒地的时间久了,也就乏味,他静下来,想的最多的竟然是那丫头。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总能见到她,梦见他们最初的相遇,那个妖精一样的女孩,跪在她的身前,一点点的将他带入情yu的高峰,一点点的将他拖进了这爱情漩涡。
猛然惊醒了,那张笑靥却挥之不去。姚夏傻眼了,他竟然对一个小丫头念念不忘的,这有多笑人?尤其那丫头不拿他当回事儿,认识这么久,从来没说主动打个电话给他,没主动找过他。他甚至想,要不是自己这么死乞白赖的,她根本不会搭理自己。
他凭什么这样?她又凭什么这样?还不是仗着,她把他的兴致给撩拨起来了,让他对她有兴趣了,然后又突然销声匿迹的,这是典型的欲擒故纵。而她的这欲擒故纵,使用的对象还不是他一个人。他是偶然间知道,这女孩其实跟很多男人在一起。
姚夏也想过,去找她然后断了她身边所有的男人,她喜欢玩不要紧,你玩一个他断一个,在这儿他还有这本是的。反复又找过她几次,可这小妮子,再次的凭空消失了?竟然又消失了?姚夏那心性有多高,哪里受得住,这样一次次的打击,索性就去散散心,国外走一圈。
等他回来,哥几个给他接风,猛然间听孙饶说起尺宿这名字他那心顿时又是一紧,竟然放不下了,本以为时间久了就好了,可两个月过去,他以为都忘了,想就那么一笑而过的,可尺宿这名字,似乎成了一个结,过不去了,他还就要跟她过不去了。连夜就赶来,几乎是将这城市翻了过来,好不容易找到她了,敲门竟然不开!
他在,门外气的,几乎想将这门给拆了,或者直接将这栋楼给拆了,结果,正在他怒气冲冲的时候,门突然开了,砰的一声撞上了他的鼻子。他顿时觉得一股暖流在他的鼻子里肆意着,手一擦,竟然全都是血。可那始作俑者,完全没有看见似的,走她自己的,想她自己的。他刚开始还是有气的,可后来看她那样子,就只剩下心疼。
尺宿在前面走,姚夏就在后面跟着。她进了一家商店,在货架拿了瓶洗洁精,默默地付钱离去,经过他的身边,依旧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离开。他不由得心疼起来,想伸手去拉她,
第三卷第九章
他一直知道,她的身体柔软娇小,他没想到的是,可以小成这个样子,她蜷缩在被子里,在床上压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厚厚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若是你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床上躺了个人。
她就是那么小小的一团,将自己缩成最小的程度,她的头埋在被子里,只留下长发,散落在纯白色的枕头上。
姚夏躺在她的旁边,一直看着她,她睡了很久,眉头一直皱的,即使给她打了镇定剂,她睡得似乎也不是很不安稳。
他还记得,那天在店里见到她的样子,哭的撕心裂肺的,她的嗓子本来就是哑的,哭的时候更是嘶吼着,那声音并不动听,甚至有些骇人。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不可抑止,昂起头看着你,眼泪也是短线一样的滑落,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了,眼泪混含着鲜血,异常的鲜艳,她是在压抑自己,并且压抑了很久。这些天来,她没哭过,就算再怎么难过都不能哭,可在看见姚夏的那一刻,她哭了,当他抱住她的时候,她哭了,就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直到她哭得昏过去,才停止了这哭泣。
姚夏抱着她,她本来就瘦,此刻已经骨瘦如柴,轻飘飘的,甚至让他感觉不到重量。她满脸的泪痕,咬着下唇,满面的哀戚,他永远都会记得她那一刻的表情,是丧失了所有的悲戚。姚夏只能抱紧了她,试图让自己给她一些温暖,那个小小的身躯,抱在怀里甚至让他举得咯人。
她说,你来了,怎么是你来了?
可那一刻姚夏只想告诉她,因为我爱了,所以我来了,既然来了,就再也不走了。
可,她早就哭昏过去,听不到他的话了。
尺宿依然在睡,姚夏这几日也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的看着她,几乎没有合眼,就盯着她每一刻的变化。伸手抚摸着他的长发,乌黑的,发质很好,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尺宿的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是牛奶的香甜,还有点薰衣草的芳香。他的胳膊早就麻木了,可他依旧抱着她,她起初还有些下意识的排斥,再后来,她似乎黏上了自己,像章鱼一样的抱住自己的腰,腻在他怀里,紧紧的贴着。
姚夏叹了声,将被子拿下一点点,浅吻着她的额头,在眉心印上最纯粹的吻。毫无情yu的,只有怜惜的吻。他抱紧了她,想就这样一直的抱着,直到生命都停止的那一刻。
“嗯……”她闷哼了一声,仍然是沙哑。
姚夏这几天一直用棉棒沾水,在她唇上湿润,可冷丁听她发声,还是这么的沙哑。
尺宿头昏昏沉沉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阳光温度都恰好,是她所喜欢的那种程度,缓缓的睁开眼睛,并没觉得光线刺眼,她只觉得温暖,抬眸看到的是一张还算熟悉的脸。
姚夏见她醒了,万分欣喜,他忍不住抿着嘴笑,“尺宿你醒了,口渴吗?”
尺宿恍若未闻,陌生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净白的四壁,洁白的窗帘,纯白的大床,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基调,从装潢道摆设家具,都是白色的,整齐划一。
姚夏见她疑惑,忙解释道:“这是我家。”他的生活其实有些复杂,所以更喜欢简单的事物,装修房子的时候,统一用了白色,简约大方的。
尺宿没作声,低头看见两个人紧紧的拥抱着,手臂上的力量渐渐松了,想要抽回,姚夏却突然加了几分力气,将她圈在怀里,尺宿皱眉,可也没力气反抗。
姚夏郑重的看着她,“尺宿,我们结婚吧。”
她的眼睛似乎有了焦距,缓缓的抬头,惊愕的看着他。
姚夏亦看着她,坚定无比的,“尺宿,嫁给我吧。让我照顾你,一直到你不需要别人照顾的那一刻。我,会给你幸福,尺宿,我们结婚吧。”
尺宿看了他许久,姚夏的心一直紧绷着,那双眸子,是极度渴望的,他从来没这样过,似乎又回到了很小的时候,那时他还是听话的乖宝宝时期,做了一件事之后,等待着父亲的表扬,心里绝对是忐忑不安的,因为他家老爷子阴晴不定。
而现在,他似乎又经历了一次,可面前的这个女孩,比他家老爷子,还要阴晴不定。她的脸上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她已经心如止水了一般,对于什么都不在乎,这样的表情,让姚夏这么心高气傲的人,心里忽然没底,他害怕听到她的异议。
尺宿长长的叹了一声,似乎是累极了,闭上眼睛,又在他怀里睡过去,只字未提的。姚夏可以理解,但是心里多少还是不舒服的。他大概了解了,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不是他想要去调查她,只不过是关心则乱,他想要知道,她怎么了,是什么让那么妖娆的一个人,变成了这样死气沉沉的。
他知道,现在她需要的是温暖,她是个一直缺乏关怀的女孩,他想要给她一些温暖,尤其是现在,他知道了她……
姚夏唯一想到的,就是跟她结婚,将自己能给的一切,都放在她的面前,可她,仍旧不能打开心扉。那么,他只能等着。
姚夏摇晃着她,“既然醒了,就起床吧,尺宿,我们出去散步,你睡了好几天了,该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就算不为你,也要为你肚子……”
尺宿猛然间抬头看看他,姚夏顿了一下,干笑几声,“你肚子也应该饿了,这几天,总给你打葡萄糖,这样也不行啊。好了,乖,起床,我们去吃饭。”
尺宿还是不起来,将被子蒙在头上。
“真的不起来?你这小懒虫,别闹脾气,尺宿你得洗澡,都要馊了。”姚夏是百般的哄骗,可那人儿就是纹丝不动,他担心她的身体,这么躺着真不是回事儿,索性用了强,将她从被子里抱出来,径直去了浴室。
浴缸里的水温度正好,他这人贪图享受的,用的东西都是极好的,这浴缸是从德国买来的,按摩效果非常好,她睡了这么久,肯定是浑身酸痛的,按摩一下应该会好些。
姚夏就将尺宿放在马桶上坐好,稍微镇定了一下心神,才去脱她的衣服,其实她的身体,看过好多次了,就连前几天刚带她来的时候,也是他亲自给她换的睡衣,本来就没有什么神秘感,可此刻他竟然心脏狂跳,喉咙也忍不住紧了一下。姚夏转身洗了把脸,再来给她脱衣服,他一边脱一边说着,“尺宿我这不是占你便宜,我是要给你洗澡。”
像不像自欺欺人?他的掌心温度随着她衣衫的除去,在碰到她的皮肤的时候,已经飙升了上去,可他还一直抑制着自己的情yu,明明这个娇儿是日思夜想的,他还就不承认,想吃了她。但是他知道,绝对不能吃掉,她现在的身体,不允许他乱来,只能忍着,最多也就是八个多月。
其实他想太多了,尺宿根本就毫无反应,从她醒过来的那一刻开始,除了皱眉头,她没有第二个表情,就像是一个被固定了的娃娃,她的身体里已经空了,什么都没剩下,灵魂全被抽走。她哪里还会管,姚夏有没有占她便宜。
姚夏将袖子挽起来,将尺宿放进了浴缸里,可她那么久没吃过东西,哪里还有力气支持,身子一点点的下滑,姚夏将她捞起来好多次,都不管用,她下一次依然会滑下去。索性自己也脱了衣服,坐在浴缸里,一手固定住她的腰身,让她趴在台子上,另一只手拿了毛巾,沾水一点点的给她擦背。
擦了几下他才恍然发觉,自己的胳膊正搁着她的肚子,像是触电般的松开了,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腰,摒除所有杂念的给她擦背。给她洗澡比给一个小孩子洗澡还要麻烦的,她完全不配合你,根本没有动过,你将她翻过去,她就永远是那一个样子,每洗一个地方,你都得花上一些力气和时间去摆弄她的姿势。
这工作是极锻炼人的耐性的,姚夏这人,本来浮躁的很,别看一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混的头头是道的,可那一直是人家巴结他,他哪里这样费劲儿过?
就是一物降一物了,遇上了尺宿,他这个夏少当的就得低调,他这个少爷命,就得转化为保姆命。可这人丝毫不乐意,心甘情愿的,甚至还总是偷笑,尤其是抱着她的时候,满足了,这样就够了。
虽然已经是冬天,可a市地处沿海地带,并不会觉得多冷。可姚夏还是将她捂得严严实实,貌似手套,羽绒服,一件都不少,能看到她祼露的也就只有那一双眼睛,其实他恨不得弄个潜水镜,将她眼睛也给遮起来,生怕她受冻,哪怕是一点点都不行。再看他自己,放荡不羁的休闲装,跟过春天一样,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简直一个南极,一个赤道。
他是不知道怎么疼才好了,所以一切有关她的事,都弄得神经兮兮的,整个房子里蔓延着的,都是紧张的气息。
并没走多远,姚夏抱着她在花园里散步。本来是打算让她自己活动下筋骨的,可她根本不理你,浑身都是软绵绵的,都让人怀疑,她是蚯蚓,完全没有腿和骨骼的,,姚夏只好抱着她走,这个季节花园里其实已经没有花开,又没有雪,腊梅也是没有的,几乎没什么可看,姚夏就只想让她呼吸下新鲜的空气。
走了一会儿,在长椅上坐下,椅子上有些凉,姚夏就成了垫子,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尺宿,我有一个很好的建议,你说咱们结婚怎么样?我服侍你已经上瘾了,您就当成全我,让我一直服侍你吧,咱们结婚去。你想怎么着都行,以后随便你奴役我。”姚夏笑嘻嘻的说着,可心里仍然是忐忑不安的。
尺宿依旧没言语,不过皱了眉头。
“怎么了?眉头皱的跟个小老头似的,哪里不舒服吗?给我看看哪里不舒服?是肚子吗?我去叫医生来,尺宿你别怕。”姚夏慌了神,急忙的抱着她跑回了别墅,将她交给保姆就去打电话。火急火燎的叫了他家的私人医生,然后才去看她。
保姆正拿着毛巾给她擦脸,她的外套帽子手套什么也都扔在一边,头发黏在脸上,总算是眉头舒缓了。
保姆看见姚夏过来,笑呵呵的说着,“小姐没事,只是出汗了难受。”
咯噔一下的,心里那块巨石落了下来,姚夏蹲在她的面前,将保姆手里的毛巾接过来,慢慢的给她擦脸,长发甩到一边去,从额头一直擦着,脖子上也都是汗。他噗嗤一声笑起来,是笑他自己,有点神经质了吧?
“你啊,早晚吓死我,你热怎么不告诉我呢?害的我以为你不舒服,尺宿以后别这样,不舒服就告诉我,我什么都依你的。别再这样吓我了。”姚夏趴在她的腿上,絮絮的说着。他忽然提起头来,捧住尺宿的脸,用力的吻上去,衔着她的嘴唇,他吻得狂热,并不温柔的,在她的唇上索取着,贪恋着芬芳。
尺宿向后缩了一下,姚夏心中一喜,又将她抱紧了一分,还有反应,她还是有感情的,哪怕只是会厌烦,都好过对他毫无反应。不过是时间问题,早晚,这丫头会像从前一样的。
第三卷 第十章
这个冬天,与往常一样,没什么新意,说冷不冷,说热还能让人感冒的一种天气。连日的阴沉沉,也不知道是在压抑人,还是压抑气候。
总觉得这天空像是要掉下来一样,让人看了也徒增烦恼。这样的天气,外出游玩,还真是个错误。姚夏怕尺宿闷,所以带她来了度假村,不过冬天确实没什么美景可言,一来无雪,二来无花,不过是贪恋这里的新鲜空气,没有一丝一毫污染的,对人的身体比较好。可自从来了,这天就开始阴沉,你期盼它下一场雪吧,它还就不随了你的愿望,让你一睹冬日风采,你让它放晴吧,它也不能让你舒畅,就是一个作对。
唯有摇头叹息,暗暗的咒骂一声了。
“累不累?回去躺一会儿?”姚夏半蹲着,和尺宿平视,他们出来散步有好一会儿了,石凳上,不管垫了多厚,到底是会寒冷的,尺宿的身体本就不好,现在更不能受寒,稍有风吹草动,姚夏都能弄的雷声滚滚的,他现在就是只惊弓之鸟。
尺宿看着这凋零枯木,在抬头看看天空,好一会儿没动。
“想看雪吗?”姚夏兴致勃勃的,难得看见尺宿这种表情。见尺宿不做声,他又问道:“想看吗?告诉我想不想看?你想看的话,我立刻就让他们下雪,前提是,您得跟我说想还是不想。”
尺宿看着天空,渐渐的收回了目光,毫无波澜的,似乎她已经心如止水了。
姚夏叹了声,带了点打趣的味道,又像是在嗔怨,“尺宿啊尺宿,你说你挺好的一个姑娘,怎么非要这个样子?跟这儿修仙了?无欲无求?要不,咱们真的找个深山老林去,让您修炼,反正你这小妖精够劲儿了,没准修炼几天还真能成仙呢!”他淡淡的笑着,可眸子里的失落是不容忽视的,虽然他掩藏的很好,虽然她也无心去看他,可还是流露了出来。
笑过之后,姚夏又道:“不行,万一道行高,你先升仙了,而我这道行浅的没升天,那可怎么办?你去了天宫,谁照顾你?尺宿,咱们可说好了,就算你这个妖精要成仙,也得等着我功德圆满,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所以现在,为了避免你先飞走,我得牢牢地套住你。”
小巧的红色锦盒,啪的一声打开,钻石的坚韧,镶嵌在铂金的纯净之中,半圆状的轮廓,中间是一颗指甲大小的钻石,周围镶嵌了一些细小的钻石,便是那个半圆,因为C,是她的名字。
姚夏将戒指取出,半跪在她的面前,摘掉她的手套,将那素白的手露出来,攥在掌心里,是温热的,他炙热的双唇印下。
“尺宿,我是个商人,所以我一定言而有信。你且记得我今天所说过的每一句话,不管你听也好,不听也罢,你当耳旁风,多少也记得。尺宿,以后的日子,我会跟你一起走过,我会给你所有的幸福,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能给你,给你你想要的幸福。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可从现在开始,你相信我一次,我会是你的依靠,请你从这一刻开始,依靠我。”
姚夏字字坚定,毫不犹豫的,他想过很久,从那日他们重逢,抱她在怀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用永远,照顾这个女孩,让她开心得成长在他的羽翼之下,一直幸福快乐。只要她愿意,什么都可以。
姚夏握着她的手,打量着这一双纤纤玉手,掌心有些粗糙了,一层的薄茧,是她前段时间,一个人生活留下来的,手背上还有一些淡淡的伤痕,是滚油留下的痕迹。能做妖孽的女孩,都是精致的,身上每一个细节都该是一尘不染的,他的尺宿就该是那样。这样的茧子,不该她有。
有些心疼,放在唇边亲吻了好久。他将戒指拿过来,手竟然有些颤抖,“尺宿,我知道你这丫头没安全感,也了解你的不信任,可就这一次,你就当作是赌博,信我一次,赢了,我们就有一辈子的幸福。让我给你一辈子的幸福。”
姚夏执着她的右手,光彩夺目的钻戒,缓缓的套上她的无名指。
尺宿突然握拳,戒指徒然落下,姚夏呆愣的看着她,戒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姚夏的手顿时僵住,看着那枚戒指在地上滚着,在他的脚边停下里,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尺宿,悲喜交加。喜的是,她还是有反应的,悲的是,她的反应是在拒绝你。不管怎么都好,她有感情就好,其他无所谓,怎么也是个进步了,总好过,他每天对着一个琉璃娃娃。
“怎么了?你还不愿意了?喂!尺宿,你得知道,本人的行情是很不错的,你可得抓紧了,把我这支潜力股给套牢了,明天就能变成优质股。”姚夏将戒指捡起来,变魔术一般的将一条项链穿过戒指,在吃尺宿的眼前晃着。
“别说没给你时间考虑。尺宿,先戴在脖子上,等你想好了,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再戴手指上。”姚夏自负的微笑着,霸道得勾住她的脖子,额头抵着她的。金属光泽闪亮的项链,挂在了她的脖子上,那枚戒指熠熠生辉的。
“真漂亮。”姚夏凑过去吻她的嘴唇,温软的触碰,让他都不想分开了,一直贴着她的双唇,起初只是轻浅的触碰,越吻这兴致就越高,他干脆坐了下来,将尺宿抱在怀里,一手托着她的后脑,一手揽着腰身,低下头用力的亲吻着。
他感觉自己的温度越来越高,而那个被他宠着的女孩还是毫无反应的,而他却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迅速得放开了她的嘴唇,轻浅的微笑着,“该回去吃饭了。再亲下去,还真得出事儿!”
晚餐自然还是姚夏的手笔,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是姚夏照顾尺宿的饮食起居,起初是手忙脚乱的,后来保姆教他很多,他自己也上网查了一些,现在也头头是道,不过三五天的功夫而已,看来这不关乎天分,完全是用心与否。
他们出去散步的之前,厨房里就用温火煨着排骨粥,待他们回来,排骨的香味已经飘出来,米烂粥稠,口感绝佳。又炒了三个小菜,以蔬菜和豆腐为主,清淡爽口,排骨粥也并不油腻,尺宿现在的口味淡了,姚夏也跟着她吃,嘴巴里完全没有味道,可他却越吃越开心。
尺宿的手修长,十指的比例很好,放在白瓷的洁面池里,水光折射的格外好看,水不断的穿过她的指缝。他洗的极其仔细,一个缝隙都没放过,将尺宿的手洗的干干净净。反复洗了几次,举起来在灯光下仔细的看着。
他自己也点了点头,“真干净,好了吃饭吧。”忍不住在她的手背上偷香,这才领着尺宿去了餐厅。
她吃饭的时候还算配合了,没有最开始几天那样抵触,姚夏喂她,她也就吃,并不发脾气。这些日子,她情绪唯一有波澜的,也就是今天下午,他戴戒指那会儿了。
今天尺宿似乎特别的乖巧,姚夏盛了碗粥放在她的面前,她竟然自己端起来喝了,完全没用他哄着。
姚夏看得楞了,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着,一抱抱住了她,“尺宿真乖,我家尺宿最乖了,多吃点,长身体呢,你都瘦了。要胖一点才好看,丰满一点。”
尺宿果真听了他的话,又吃了小半碗,姚夏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直抱着她要奖励,想了一大圈,都没想到要送她什么。突然看见尺宿看着窗外,这才想起,他下午说过要让她看雪的。她应该是想要看雪,所以才这么乖巧的吧。
“你这丫头!想看雪是不是?等着,哥哥我让你看一场最美的雪!”姚夏捏了捏她的鼻子,收拾好碗筷转身出去打电话。
这个城市,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下过雪,若不是出去旅游,人们都忘记了雪是个什么样子。可尺宿从未出去过,她是从来都没有看过雪的,那会是个什么样子?是否真的跟书上说的一样?那是世界上最最纯净的东西?
不多时姚夏进来,垂头丧气的说道:“尺宿怎么办呢?气象局的说最近都不会下雪的。他们让我带你去北方看雪呢!可是我家尺宿不宜舟车劳顿的,万一你感冒了怎么办?”
尺宿将目光收了回来,不再看向窗外,眼底是有一丝的失落的。
姚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个小孩子,虽然你不搭理我,可也还是失望了吧!小坏蛋,就不知道求求我?或者你亲我一下,我就马山让你看雪,在这里就能看到。”他把脸凑了过去,可尺宿能鸟他?你爱怎么就怎么,她始终无动于衷的。
姚夏叹了口气,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不亲我,我就亲你,反正都一样了,我跟你说笑的,我说过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等一会儿,保证让你看雪。”
重新将尺宿的衣服穿戴整齐,跟北极熊唯一的区别是,她身边有个好看的不像样子的男人。两个人站在花园里不多时,空中就开始飘散雪花,一束灯光照过去,竟然是紫色的雪,跟她的眼眸一样,有着淡淡的紫色,妖娆的,纯净的。
尺宿站在这漫天飞雪的园子里,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她伸出手,接住那些飘零而下的花瓣,轻盈的,让她感觉不到重量。可又是沉重的,是一个男人给她的承诺。
姚夏伸出手,微微弯腰,“能请你跳支舞吗?”
尺宿恍惚着,手就放在了姚夏的掌心里,他握着她厚厚的手套,搂着她纤细的腰身,在雪地里,轻舞飞扬的。她虽然穿得很多,可多年的舞蹈功底,让她依旧轻盈的。
第三卷 第十一章
冬天就一定会有雪吗?自然不是,这个城市,已经多久没下过雪,没人记得。其实原本今天也不会下雪,可姚夏一个电话打过去,什么事情办不了?
别说是看下雪,就是看下人民币,他都能给办了,谁让那是他家宝贝呢?尺宿就算是想要星星,姚夏都能雇神州N号上太空,捡块石头回来给她。
这年头,能用钱解决的,还真不叫事儿。人工降雪,他不说停,那些人就都不敢停下,一直下一直下的。
尺宿一直站在雪地里,起初雪落在地上就化了,后来是越下越大,也能积存下雪了。尺宿的鞋子被雪打湿,可她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仍然站着,眸子里是闪亮的,有了光芒,有了焦点。她将手套拿下来,雪花在她温热的掌心融化。
唇角渐渐的荡漾起来,莲花盛开在她的脸上,她的唇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渐渐的,欢欢的,变成了微笑。
“尺宿?”姚夏欣喜若狂,“你笑了?你刚才笑了对不对?”他抱住她,飞速的旋转着,“我家尺宿笑了!笑了!”
她轻浅的微笑,而他笑得像个傻瓜,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怀的大笑了,只因为她笑了,他们的未来,本就该是这样的,有欢声笑语的。
还是有分寸的,尽管尺宿依依不舍的,可姚夏还是强行的带她进别墅去,到底是在下雪,冷的,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感冒。
姚夏直接抱着她去了温泉,这度假村早就被他包下了,一来她喜欢安静,二来无需忌讳,能让她安心的住下。
温泉的浴场热气腾腾的,驱寒是最好不过的。他放了尺宿坐在长椅上,用木盆打了一盆的水,蹲在她跟前,脱掉了她的鞋袜。给她穿的是雪地靴,竟然袜子都湿了,可见这丫头玩得多疯,难得她开心,姚夏自然也舍不得说她,可这样纵容着也不行,只打趣似的念了她几句。
“尺宿,你看看你,这么大人了,脚这样冷,让我怎么放心的下?以后再这么疯,我可不带你看雪了。”姚夏边说,边握住她的脚,确实是冰冰的,她的脚小,脚尖有很厚的茧子,是多年练芭蕾舞留下的,他捂着她的脚丫,并没有立刻的放进热水里去。
“你嫌我,还抓着我的脚?”
姚夏正望着她的脚出神,突然听到了这沙哑的声音,他的手徒然松开,甚至不敢抬头看她。他有没有听错?她跟他说话了?真的说话了吗?
“怎么了?真的嫌弃我了?”尺宿又说了一次,扁着嘴巴,她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嗓子,可声音出来了,还是这样的难以入耳。
“尺宿?尺宿你说话了?你真的说话了?你跟我说话了?”姚夏猛地抱住她,双臂攥的紧紧,像是要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里去。没什么比这能让他高兴的了,她总算是开口,是不是已经对他敞开心扉?
尺宿看着失控一样的姚夏,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黑发,他的发丝坚韧,乌黑的,摸上去很舒服,她淡淡的笑着,“我的声音是不是很难听?”
姚夏傻傻的摇头,咧开嘴笑,哪里还有往昔精明的样子,“乱讲!天籁之音!尺宿你多说几句,多跟我说几句,这些天来,你要闷死我了,你总是不理我,这下要好好的补偿我。”
尺宿依旧笑着,十指Сhā进他的发里。这些天,她只是不想开口,并不是真的傻了,姚夏对她好,她看得出。她从来没想过,在那种情况下,会见到姚夏,她没想到,他会这样照顾她。没想到的太多,他给的惊喜太多。
当初,她只看得到夏劫,而一直忽略着夏殇的喜怒,等她好不容易决定以后只看夏殇的时候,他却消失了。如今面前的姚夏,有血有肉,对她是无微不至,可这情意,她还得起?哪里想过那么许多,她曾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无非是爱。可现在呢?她想要的不仅仅是爱,还有安宁。
谁能给她?谁能?幸福这东西,自己不去争取,哪里会有呢?承诺,她只信一个人的,就是夏殇。
可姚夏呢?面前的这个男人,她能给他什么?
尺宿仔细的打量着他,抚摸着他的脸,指尖微凉,朗目剑眉,鼻子高挺的,一双薄薄的唇,他的五官很精致,有棱有角的脸,刚毅的,他很好看,是那种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男人,他更吸引人的是他身上散发的气质,是女人都会喜欢的那种。他有花花公子的外表,却是个无比忠诚的男人,实在难得的。
她抱住他的头,慢慢的将嘴唇靠了上去,轻轻地贴在他的唇上,粉嫩的舌头钻出来,舔吻着他的双唇,若隐若现的温柔,她时而咬他,时而亲吻。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她仅仅是给了个挑逗的提示,姚夏身体里那被压抑的欲火,就被点燃,迅速得变被动为主动,霸道的封住她的双唇。手Сhā在她的双臂下,一个用力,将她抱起,迅速的一个转身,两个人变了位置,姚夏坐在椅子上,而尺宿坐在了他的腿上,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
他吻得深,吻得火热,是压抑了太久的热情,他的吻像狂风暴雨一样,侵袭了她口腔里的每一个味蕾,吮吸着她的甘甜,直吮吸的她的舌根都发麻,他的吻还没有结束。这吻,能将人融化,让他自己都意乱情迷了,一味的寻着她的唇舌,追逐嬉戏着。
尺宿勾住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着他的吻,手也自然而然的,顺着他敞开的衣领伸进去,抚摸着他的胸口,她的手像流水一样,浇洒在他的肌肤之上,所到之处,都能让他战栗,都能唤醒他沉睡了的细胞。
尺宿突然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姚夏闷哼一声,尺宿娇笑着,趁机离开了他的双唇,一路吻下去,重新站了主动的位置。吻着他青涩的下巴,轻浅的,几乎不像是吻,唇峰略过去,却又能让他心里痒痒的。
这细长的吻,极致的要命。活活的是在要他的命,而尺宿浑然不知似的,继续这样的吻。不过偶尔她会恶作剧一样突然咬他一口,但是旋即,就会在她咬过的牙印上,细吻一圈,舌尖划过去。
他的衬衫扣子被尺宿一颗颗的咬断,她半跪在他的面前,双唇一路的吻着,从未离开过他的身体。男人的蓓蕾本就小巧,可她偏偏还要去含住,用力的吮吸一番,看着能不能跟女人一样,也有|乳汁。显然是不会的,尺宿调皮的咬了一下,再去吻另外一个。她趴在他的胸口,慢慢的吻下去,这男人的腰身一丝赘肉都没有,小腹平坦的,六块腹肌,她吻得越来越重,可重到一定程度,又轻缓下来。
她将你推向Gao潮,然后在慢慢的给你降温,你的温度还没消散,她就又给了你一个极致。她的手自然也是不老实的,悄悄地打开了他的皮带,伸进裤子里去,在他的大腿内侧,来回的游荡着。
“尺宿!”姚夏的呼吸早就紊乱,他叫着她的名字,也是销魂的,透漏着他此刻已经欲火焚身。
尺宿恍若未闻,继续手上的动作,在他的裤子里抚摸着,越过了内裤的阻碍,握住了他那根早就变化了的巨物。
“尺宿,别闹了,停下。”姚夏依靠在椅子上,他一直是享受的,能让这么个妖精魅惑到如此,他几次都差点沦陷进去,下身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他想把这个女孩压在身下,好好的疼爱一番,想跟她翻云覆雨,想跟她重复从前极致的Zuo爱,早就恨不得一口吃掉了。可他不能,理智稍微回来一些,他就更不能了。
“好了,尺宿,你乖乖的洗澡,洗了就睡觉去,别闹了。”姚夏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欲望,将她拉起来,“地上凉,你感冒了,我就要受罪了。”
尺宿固执的不肯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唇角上扬着,魅惑至极,眸子里闪烁着一样的光芒,她慢慢的靠近姚夏,在他耳边轻轻地吹气,“姚夏,睡了我吧,我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身体。你对我好,我知道,我想回报你。”
若是说,他方才要她停止是违心的,是强迫他自己的,他的情yu之火已经点燃,可是这一刻,他浑身像是被冰水淋过一样。她能给自己的,只有身体?她的心呢?难道不想交给他吗?
尺宿郑重的看着他,将自己的衣服脱掉,一丝不挂的在他面前,像是一道可口的名菜,等待着他的品尝。是心甘情愿的,除了身体,她是一无所有了。她唯一能利用的,不也只剩下这个?
她重新坐在了姚夏的身上,吻着他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无一没有她的痕迹。手也再次的抚摸上他的胸口,抱紧了他的身体。
姚夏只觉得好笑,可他的脸却僵硬着,抓住她点火的小手,勉强挤了个笑容,“把衣服穿上,你这小胸脯,露给谁看啊。好了,去睡觉吧。”
尺宿皱了眉头,眸子里坚定不移的,“不!”
“听话!”
“不!姚夏,你不是喜欢我么?那你就跟我上床吧,我把自己交给你了。”尺宿迫切的看着他,她要给姚夏极致的欢爱,才能开口去求他。她隐约是知道的,女人想要男人帮她办事的时候,要付出的,往往就是身体。她现在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姚夏,她不想放弃,不能放弃。她现在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姚夏,她不想放弃,不能放弃,因为她还想见到夏殇。尺宿知道,能帮她找到夏殇的人,可能只有姚夏了。
姚夏冷下脸来,直接将她抱回房间,轻放在床上,用被子裹紧了她。
“不就是上床么,什么时候不行。尺宿你要真的愿意,再等等,最多九个月而已。到时候,你不让我睡你,我也得睡你!”姚夏说完转身出去,他走的坚决,怕再看她一眼,都会把持不住吃了她。可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
第三卷 第十二章
这是她来这里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失眠,为何失眠,尺宿不知道或许是焦虑,因为夏殇的消息,还是空白的一片。又或许是因为,她身边的位置空了?
是的,姚夏自从将门关上,就没有再进来过。以前他们也不是每晚都一起睡的,姚夏将公司的事都带回家做,有时候会工作到很晚,怕影响她睡觉,就一直在隔壁,偶尔会偷偷的过来看看她是否安好。
可是这一夜,尺宿盯着门口,那扇门竟然纹丝不动的。姚夏生气了?为什么生气?气她的突然献身吗?有这必要?男女在一起,本来就是喜欢就行,顾虑什么?况且,她那会儿是真心的想要把自己给姚夏的。他到底再气什么呢?
要说他没生气,也不像,不然怎么一整晚没理她。就是生气了。男人有时候是比女人还要奇怪的动物,他们的心思,你也别去猜了,伤神的很。
尺宿没怎么翻身,她现在越来越静,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
本就没怎么睡,第二天起来的也就早。尺宿蹑手蹑脚的出去,隔壁的房间也空着的,台灯还亮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一大堆,可见姚夏是工作了一整夜。她将台灯关了,却不见姚夏的踪影,带上门出来,下楼去就看见姚夏在厨房里忙碌着。系着围裙,一手平锅,一手锅铲的,煞有架势的煎蛋。
尺宿缓缓的走下来,站在他的身后,她的脚步轻盈的悄无声息,可姚夏突然淡淡的笑了起来,“这么早就起床了啊,去那边等着,马上吃早餐了。”
尺宿愣了一下,他后脑勺是长眼睛了?不然怎么看得到她呢?尺宿没动,依旧看着姚夏忙碌,男人做饭是很常见了,可看姚夏做饭,她却百看不厌的,这男人的背影极其好看,尤其是他专注的对付食物,火候掌握的恰到好处。真真是一种享受了,她记忆中,只在电视里,见过那么精湛的厨艺。尺宿忍不住冲过去,抱住他的腰身。
姚夏笑了,“别闹,当心油溅你身上烫着你。你饿了吧,今天我起得晚了,你在等一小会儿就好了。”
尺宿鼻子有些酸,无声的叹气,放开他的腰,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鸡蛋飞了起来,翻转了一圈,又稳稳的落在了锅里。
不多时,姚夏端了两个煎蛋,一杯牛奶过来,放在尺宿的面前,“把牛奶喝光,少吃一点,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尺宿看着那份早餐却没动,咬着嘴唇。
“不喜欢吃?又挑食了啊!来张嘴,少吃一点。”姚夏切了一块鸡蛋下来,白白的蛋清,放在了她的嘴边,“啊!张嘴。”他让尺宿张嘴,自己也张着嘴巴。
尺宿看见他这个样子,难免觉得好笑,也就听了话,张开嘴巴。鸡蛋嚼了几下,才刚下肚没多久,她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好像翻江倒海一样。椅子向后一推,迅速的跑进了洗手间去,抱着马桶好一阵子的干呕。
姚夏担忧的跟过去,门却被锁上了,只能站在门外干着急。其实这情景也不用担心,实在正常不过的,可他就是忍不住要捏把汗,说到底是太在意她。
尺宿只觉得本来就空空如也的肚子,这会儿更是空城计了,什么都没吐出来,起初是酸水,后来是干呕,她抱着马桶坐下,喘息着,调节自己的气息。
她脑子转了一下,突然瞪大了双眼,像是有电流经过她的大脑一样,短路了一下,然后迅速的畅通起来,她浑身一颤,难以置信的,甚至是惊恐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她的大姨妈,貌似一个多月没来了。
尺宿猛然站起,起的太过急速,眼前一片昏暗,她扶着墙,适应了一下,将洗手间的门打开。
姚夏看见她苍白的面色,心揪了一下,“都是我不好,吐得很难受吗?一会儿给你熬粥喝吧,排骨粥,你喜欢的那种口味。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吧,粥很快就好的。”
说着就来扶她,尺宿去甩开了他的手。姚夏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怎么了?”
尺宿郑重的,一字一顿,“姚夏,我怀孕了是吧!”
她不是疑问,几乎就是肯定了,她怀孕了,而且有一段时间了。
姚夏愣住,脸上的笑容僵了又僵,再然后融化了,淡淡的笑了,“本来没打算瞒着你的,可你身体一直不好,我怕你知道了不知所措,毕竟你还这么年轻。想着,等你身体好了,再告诉你的。”
尺宿有些结巴,“我真的怀孕了?多久?”
“马上就六周了。孩子挺健康的。”姚夏的眸子似水一般,温柔的看着她的肚子。
“哈哈。”尺宿失笑,“我怀孕了?你明知道这孩子是别人的,那你还要娶我?姚夏你是傻瓜吗?喜欢做便宜爸爸?!”
姚夏抬眸,再次锁住她的双眸,“尺宿,我是真心想要娶你,给你一辈子幸福的。”
尺宿摇摇头,声音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你知道的是不是?你知道这孩子的爸爸是谁对吧?你知道是夏殇的孩子,你也知道,夏殇跟我的关系。我跟他是近亲,这孩子会好吗?还会好吗?!我跟他的孩子,很可能是个畸形,就算四肢健全了,也会是个痴儿。姚夏,用不着你这样怜悯我,不要你来安慰我,我都不在乎的。”
姚夏瞪着她,难以置信的,他这么多天的努力,全都化成了泡影?她难道就看不出来,他对她好是因为爱,而不是其他?
姚夏抓住尺宿的肩膀,怒视着她,“你以为我是要娶你是安慰你?尺宿,你就那么想我的?你当真以为我是个慈善家?能为了同情一个可怜的女孩,而付出自己的全部?心甘情愿的为她做牛做马?你当真那么以为?”
尺宿突然觉得累,身心俱疲的,身体也软软的,若不是姚夏还抓着她,她早就瘫倒在地上了,他的好她看见了。昨夜她想要献身,可他就算浴火焚神,也不碰她,他是知道她有身孕的,所以才这样。
并不是想要哭,只是那双眼睛承受不住那么多的哀伤,这么久以来,她压抑着,嘶哑着声音,好不悲戚,“姚夏,别可怜我,真的别可怜我。我不觉得悲哀,这孩子是夏殇的,我跟夏殇的。不管什么样子都好。我现在就只想找到夏殇,跟他一起,守着这孩子出世。”
姚夏浑身一颤,手上的力气渐渐的松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他浑身无力,好像被人塞进了泡沫里,使不出力气的。她昨天那么主动,就是因为,她想知道夏殇的消息?她已经爱上夏殇了吗?那么快,那么深,让他措手不及的?他甚至来不及防备的,他要Сhā进去,他能在她心里,有个什么地位?他姚夏算个屁?被人利用,还傻子一样的开心!
“尺宿!”姚夏再次抓住她的双臂,逼近了她,“你到底明不明白?你不能跟夏殇在一起!他是你舅舅!亲舅舅啊!你们两个怎么能结婚?夏家的人不允许,所以他们千方百计的带走了夏殇!那段关系,根本就是错误的!我不知道夏家那两兄弟,是怎么养大你,怎么教导你的,反正都是些错误的。你不应该爱他们。更不应该再有瓜葛!”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她的出生或许本来就是个错误,既然一切都是错的,那么为何不能一直错下去,或许就能够负负得正呢?
尺宿的眼泪肆无忌惮的,噼里啪啦下雨样的,是狂风暴雨,敲打着的不是玻璃,是姚夏的心,她的话也字字如刀的割着他的心,“姚夏,我求你好不好?你帮我找夏殇,带他来见我。好不好?我求你了,他肯定还不知道,我们有孩子了。”
“疯子!”姚夏咒骂一声,可旋即,痛了起来,抱紧了怀中的可人儿,抚摸着她的长发,轻柔的说着,“尺宿,就算是为了你们两个好。别再找他了,让他成为过去。不管你爱不爱我,都留在我身边,最起码到把这孩子生下来。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医生,尽最大的可能,让这孩子健康的成长。尺宿,你能不能别再犯傻?”
“犯傻?你觉得我这是犯傻?姚夏你不会知道,我和夏殇之间的感情。为了我,他也可以抛弃一切,他把我看得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我是孤儿,夏殇也算是,这么多年来的相濡以沫,我怎么能忘记?一直默默守护在我身边,为我挡风遮雨的人是夏殇,我怎么能丢下他?”尺宿死咬住下唇,鲜血染红她的贝齿,可那眼泪依旧止不住。
看不清和不愿看清是两回事,自从夏殇带她离开夏家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想这六年来的生活,渐渐的清晰了。有个人因为她的喜而乐,因为她的悲而难过。会为了她拼命,会为她不顾一切。这人是夏殇,最爱她的夏殇,可她怎么才看清呢?她并不指望姚夏能懂多少,毕竟像她和夏殇这样的感情,很难理解,是爱情,也是亲情。
扑通一声,尺宿挣脱了姚夏的钳制,跪在他面前,倔强的眸子里,全是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姚夏,我求你了,帮帮我,现在能帮我的也只有你了。帮我找到他,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姚夏只觉得他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打了几下,当头棒喝的,只觉得,有人在他的头上泼了一盆冰水,让他原本就寒冷的身心,彻底的冻结了。他踉跄着,险些跌坐在地上,他只觉得浑身无力,甚至连扶起她的力气都没了。他听到她跪下的声响,那膝盖会有多疼,可他却扶不起她来,伸出手,抓到的似乎全是泡影。像她对他展颜一样,全都是泡影,他一伸手,全部消失了。
姚夏冷笑着,没什么比这个还要好笑的了,他做那么多果然是白费,他抬起头来,捏住尺宿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嘲讽的看着她,“感激我?你用什么来感激我?”
尺宿愣住,她有的,她还有什么?只剩下这皮囊了吧?她默默地解开衣服的扣子,露出|乳白色的胸衣。姚夏一把扣住她的手,鹰一般犀利的眸子,“只是这样吗?你以为我想要你的身体?让我帮你可以,尺宿,我要你一辈子陪在我的身边!”
尺宿惊呆,身体不受控的后倾,眼看就要摔倒,姚夏迅雷不及掩耳的将她抱在怀里,唇边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不愿意吗?你真的有你说的那样爱夏殇?我没说清楚?不是要拆散你们,是让我一直看着你们。算了,一辈子我也不知道是多久,那么就五年,你二十五岁之前,我放你们离开。只要那个时候,你们还爱的死来活去。”
“好!这五年期间,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答应。”尺宿抹了把眼泪,说的决绝。
姚夏呵呵的笑了,满是嘲讽的意味,他叫她留下,她会答应吗?他叫她爱自己,她会答应吗?全是假话!
“说那些个没用的,谁稀罕你们当牛做马!”姚夏将尺宿扶了起来,坐在沙发上,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着。他看着她的肚子,想了下又说道:“我请专家看过,他们说也不一定就是畸形儿,也有可能是个健康的孩子。好好调养身体吧,孩子出世的时候,我保证让夏殇看着。”
尺宿愣愣的,“这么说,还要八个多月?”
姚夏捏了下她的鼻子,“怎么听起来,你好像不太愿意似的?那算了,当我都没说过。”
言罢欲走的,尺宿忙拉住他,“哎……没有,我没这个意思,很乐意的。”
姚夏这才展颜,淡淡的笑了,“安心养胎,其他的有我。你现在才六周而已,要很小心。我还有事,出去一会儿,你在家乖乖等我。”
尺宿点点头,她是累了,之前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她什么都大大咧咧的无所谓,可现在她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她不经意的就小心起来,生怕伤害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她下意识的抚摸自己的小腹,孩子,她终于在这个世上,有了自己牵连的血脉。
姚夏将她抱回房间,替尺宿盖上被子,“我很快回来。”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是不敢回头,他的腮帮早就被他咬烂了,眼睛血红的,却一直压抑着。五年的时间,一定能改变那两个人,他怎么也算是高学历了,难道还不能教会尺宿跟夏殇,什么是伦理道德?
第三卷 第十三章
今年的圣诞节,和往常一样,氛围很浓重的喜庆。早早的大街小巷上就布置了圣诞树,各大商场也是争相斗艳的。
尺宿一直不喜欢这种氛围,外国的节日,什么时候已经这么重视了?圣诞而已,她又不是基督教的虔诚教徒,骨子里又是个中国韵味很浓的人,这种节日她自然不会在意。
所以这平安夜来临的时候,她恍若不知。她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看了看表竟然是凌晨十二点?这起床气不禁就来了,人还没清醒呢,就踹了姚夏一脚,谁让他吵醒她的!
姚夏是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挨过之后又来摇晃她,“乖,等会儿再睡觉。先把苹果吃了,一年都平平安安的。”
尺宿极不情愿的被他摇晃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嘴里嘟嚷着,极大的反感,“姚夏你就折磨我吧,我是个孕妇!你让我大半夜起来吃苹果?”
姚夏凑过去,嘿嘿的笑着,“这不是平安夜么,你吃个苹果,保平安的。”
尺宿撇撇嘴,“迷信!”
“这怎么是迷信呢?话可不能乱说啊,要是被我家老爷子听到了,他那个老革命,还不打断我的腿?当年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我家老爷子可是积极分子呢!再说了,我要是真的迷信,就去庙里,求一道平安符,烧成灰给你喝了,那才叫迷信。好了,你好歹吃一口,这苹果来之不易的。”姚夏将苹果凑到她的嘴边,“就咬一口。啊……”
尺宿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只得咬了一小口,细细的嚼着。上次他们吵架之后,没几天,就回到A市,度假村虽然景色不错,可住的时间久了,他是怕她闷的。回来之后,那天的不愉快似乎没发生过一样,尺宿反而比之前开朗了,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小日子过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真乖。越来越乖了啊!得奖励你。”姚夏抚摸着尺宿的头发,夸张的宠溺着。
尺宿被他这么一闹,睡意全无了,难得他这么高兴,她也不好拂了他的意,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说的奖励,哪次不都是亲一下,他还真以为,他香饽饽了?但,人家确实很多女人喜欢,这个不可否认的,尺宿也佯装很有兴致的样子,眼睛一眨一眨的,“是什么奖励?”
姚夏顿时扁了嘴,那表情恨不得去咬她一口,“尺宿你这人不地道。”
“呀?”尺宿有些懊恼了,她都尽量配合这小爷了,还不地道?那怎么才算地道呢?她爱答不理的就好了?
姚夏叹了口气,脱了鞋上床,钻进被子里,将尺宿抱在怀里。尺宿挣扎了一下,皱着眉头,“身上这么凉,离我远点儿!”
“这小没良心的你!就不走,就抱着你,要么你把我身子弄的跟你一样热,要么我把你弄的跟我一样冷!”
“真烦!就不让人安生!”
“嫌我烦了?我就烦你一辈子,就不能让你这小白狼称了心如了意!”姚夏作势就去咬她,咬在尺宿的脖子上,也没用力,就是让她痒痒的。
尺宿边躲边笑,“姚夏,你这罪恶的资本家!”
姚夏摇了摇头,“抱歉,我是正经八百的白手起家,哥哥我祖上清白着呢,连一丁点儿地主的血统都没有,往上数三代,正经八百的放牛娃!我这么的无产阶级,你咋说我资本家呢?尺宿,你这是乱嚼舌头啊!说话可得当心,这要是搁在文化大革命时期,我就得去游街了!”
尺宿咒骂,可眸子里全是笑意,“哪儿那么多话啊?你有事儿快说,说完了我还睡觉呢,可是你不困了!”
“啧啧。”姚夏撇嘴,“不耐烦了?你啊你,心性越来越急躁,这可不好,回头我给你找几本佛经,再请几个尼姑来,带着你念一念,也让你心静一些。”
她忍不住乍舌了,她那心还不静呢?都赶上死水了,比闻一多先生啊《死水》还要沉静上几分了,不然能忍受的了,姚夏炮火一样的语言攻击?
再叹一声,“贫吧你!这是给我超度亡魂呢?”
姚夏的脸顿时冷了,“再瞎说?自己打自己嘴巴一下!什么话都能乱说吗?我家尺宿,长命百岁呢,你瞧见咱们家鱼缸里的乌龟没?你比它命长!”
尺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人,什么比喻?明明是说她好,可非得拐着弯儿骂她是王八。忍了吧,懒得跟他计较了,言多必失,尤其是在姚夏这样嘴皮子利索的人面前。有时候尺宿还真就怀疑了,这厮该不会是说相声的吧?天桥底下卖过艺?不然这嘴皮子哪块石头上磨练出来的?
姚夏自然接收到尺宿那恶毒的眼神,眸子里的笑意是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的笑了好一阵。尺宿那白眼翻的比翻书还快了,姚夏这才止住了笑,“宝贝儿,别翻白眼了,不然你眼睛一会儿准抽筋!我还得给你准备钙片!”
“你给我出去!我要睡觉!”尺宿这回是真恼了,这人没完没了了还!
“好好好,不闹了,跟你说正事儿呢!”姚夏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红绸丝带系着。
尺宿迟迟不敢去接,“这什么?你该不会是要求婚吧?”她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可心里还是咯噔咯噔的。
姚夏眼睛扫了一圈,落在了尺宿脖子上的项链上,那枚戒指还在,他苦笑了一声,“我的求婚戒指,你不是戴着呢么。还求什么婚?现在经济危机的,我这小老百姓,哪有钱啊!结婚劳民伤财的!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打开看看!”
尺宿这才接过来,丝带解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饰品。类似于绑头发的皮筋儿,正中央是一个苹果形状的装饰。亮银色的,上面镶嵌了众多钻石,密密麻麻的,灯光下闪烁着光芒,有些耀眼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还是识货的,这底盘是铂金的,上面的钻石也都是真钻,光是这细腻的手工,就够让人叹为观止了。
“这苹果能保你一辈子平安!尺宿,我就希望你这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戴着吧,走到哪里都带着,我就这一点儿要求。”姚夏握着她的手,紧紧的攥着,不留一点儿的缝隙,他手心里有些湿漉漉的,是冷汗,直到看见她笑了,那一层汗意才消退了。
尺宿抿着嘴唇,凑过去飞速的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谢谢,我很喜欢。”
“睡吧,我抱着你睡。”姚夏顺手关了灯,将她搂在怀里,两个人一同躺下。
她本来没多少睡意,可到底是怀孕的关系,渐渐的也就睡着了,而姚夏,一直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声,耳朵贴着她的背,听着她有力的心跳,唇边慢慢的荡漾着微笑,这样很幸福了。
平安夜过了,就是圣诞节。其实姚夏也不怎么爱这节日,但有节过,总比白开水的日子要好一些。孙绕那帮子狐朋狗友约他出去聚会,姚夏已经有很久没跟他们鬼混了。孙绕他们也没在意,毕竟姚夏朋友太多,人家几个发小,他是几批发小,成堆成堆的,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交友广泛。
可孙绕他们哪里想得到,姚夏这阵子,哪儿都没去,谁的场子也没去捧,就在家老老实实的等着做奶爸。
晚上六点的时候,姚夏准备带尺宿出门,七点正式进入时代皇宫,包房里人早就到了,只等着姚夏呢,约的是五点,可这大爷,七点才晃悠过去,就让那些人干等着。
姚夏开了门,哥几个正想骂他迟到,结果就看见了他胳膊里挽着个女孩纯净的跟蒸馏水一样,那一张素颜,说不出的好看,正琢磨着,夏少又从哪里挖出来一个纯净妹妹,仔细看过去,竟然是丰满了的尺宿!还别说,这丫头之前也好看,可瘦得跟电线杆一样,现在胖了点,竟然这么好看。果然男人还是视觉动物,喜欢凹凸有致的女人。
“抱歉,来晚了啊!”姚夏笑呵呵的走进去,嘴上是在道歉,可脸上,行动上,哪里有道歉的痕迹啊,他直接将孙绕推一边儿去,让尺宿坐了下来,单独的一张沙发,两个人霸占了。
“对了,临东,你回头跟中央电视台说一声,把那《喜羊羊与灰太狼》播放的时间调整下,别总弄在晚饭的档口,让人吃个饭都不安生的,还有别Сhā播广告!看着心烦!”
姚夏此言一出,可谓是震惊了全场,个个目瞪口呆,下巴一个接着一个的掉在地上。
徐临东是认识个央视的人,举足轻重,这话说一句准好使,可夏少看《喜羊羊与灰太狼》?能不这么搞笑吗?今天怎么了?愚人节是否?
“怎么了?有难度?”姚夏还追问着。
尺宿用胳膊肘拐了姚夏的胸口,皱着眉头耳语道:“能不说这个吗?”
“你不是喜欢看么?每天乐不思蜀的!我这给你找方便呢!”
尺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那个是浙江卫视,不是央视好不好!你怎么跟个山顶洞人似的,电视台标志都不认识!”
看官们倒吸一口冷气,敢这么说夏少?
姚夏听了抓了抓头发,憨厚的笑了,“差不多么,亲爱的别介意啊,还得你多多指导!”转而对徐东临道:“浙江卫视管吗?广告少点儿,广告费,咱照样给!”
看官们再次倒吸一口冷气,这人真的是姚夏?
徐东临点头应下了,“广电总局管这事儿!我去打个电话。”
孙绕他们看着尺宿,彻底明白了,为啥之前约的时候,姚夏黑着脸说谁也不准抽烟,感情是这位神仙要来!他们多少知道,尺宿怀孕了,姚夏宝贝的跟祖宗一样。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孩子不是咱夏少的。
这瞧见了,还是得打趣几句的。姚夏也笑而不语的,他们说什么都不反对,这是一群漂泊着的男人,二十六七,正是玩儿的年龄,对于姚夏的突然安定,没几个不好奇的。纷纷打听他们两个的私生活,姚夏忍不住笑骂,“你们这帮人,想知道自己娶老婆过日子去,问问问的,烦不烦?”
“尺宿,你这头饰挺好看的啊!哥几个瞧瞧眼熟不?”孙绕话锋一转,到了尺宿身上。
尺宿也没料到,围攻姚夏不是好好地,怎么扯到她身上了?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头花,“这个?姚夏送的。”
谁想孙绕他们是咬牙切齿的,“我们知道!原来是送你的!夏少你可真是浪漫哈!”
尺宿疑惑的看着姚夏,追问了一句,他们几个就招了。
“你们家姚夏,不经商是屈才了!不写小说也屈才了!忒浪漫!咱们上中学那会儿,不是有个传说么,问不同姓氏的人要一毛钱,凑够二十四个,去买个苹果,吃了就能一直平安?哥几个脑子好的还记得吧,十年前的事儿了!可咱们夏少,愣是返老还童了一回!可这厮不是跟我们要一毛钱啊!每个人要了一万块!感情买了这么个钻石苹果,送尺宿了!啧啧,这手段,值得写进泡妞教学的大纲里去!”孙绕说的一脸慷慨,万分的佩服。
尺宿看了眼姚夏,姚夏正跟孙绕瞪眼睛,瞥见尺宿的目光,立马面带微笑的,尺宿拍了拍姚夏的肩膀,“有才!以后咱也这么做生意!”
看官们集体吐血,还带这么赞扬纵容的?在座的几位,都跟姚夏有生意往来,要是他以后真这么明抢的,他们还活不活了?
正说笑着,突然发出了一个甜美的女声,可说的话不怎么甜美了。
“祼奔!姚夏正在祼奔!电话等会儿再接,继续祼奔!”刚喊了一声,姚夏就立马掏出手机来,死命的按掉,谁打来的都没看清楚。
众人齐刷刷的注目礼,那神色就是说,这怎么回事儿?
姚夏干笑了几声,“生活情趣。”
尺宿一本正经的问道:“不好听吗?我录的。”
众人再次齐刷刷的点头,好听,真油菜!
姚夏那张脸简直跟个调色盘似的,他没想到尺宿真把这个给他设置了来电铃声。本来她就是一时兴起录制了,他当时没反对,哪想到,这就成了他的来电铃声。尺宿还黑着脸不让他换掉,后来有一次开会,电话正好响了,爆炸性新闻传开了,差点就上了娱乐版头条。他彩铃也是尺宿给录制的,跟这个有点不同,您拨打的用户正在祼奔中,请您也祼奔了再打。
为了这个,姚家老爷子,差点打断了姚夏的腿,关了一天的禁闭,这是道德败坏啊!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饭吃的愉快,嘻嘻哈哈的,饭后照旧是大牌,尺宿赢了个好彩头,一家赢三家。不过只打了几把,她身子不行,姚夏也不让她操劳,接过手来,竟然再次输的一塌糊涂。还真不是赌博的料!
姚夏看表,九点了,嚷嚷着回家,那些人哪里能放过他,多长时间没聚了。尺宿也通情达理的,劝了几句,让姚夏安心呆着。
可姚夏放心不下,问了好几次,尺宿都说没事儿,他也就半推半就又坐了一会儿。孙绕说通宵的时候,姚夏差点翻脸了,他能熬着,可尺宿不行啊,孩子也不行啊!倒是徐东临解围,说在楼上,再开一间包房,专门给尺宿睡觉。这样一来,还能说什么,姚夏在嚷嚷着要走,就有些给人难看了,虽说这位爷,我行我素惯了,可到底是朋友,不好太驳人家面子。
只得同意了。
时代皇宫是出了名的娱乐场所,自然一应俱全,尺宿躺在床上,不一会儿竟然就睡着了。姚夏一直看着她,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是睡熟了,忍不住咬了下她的嘴唇,“你呀你!睡得跟小狗似的,这么死,把你偷走了都不知道!尺宿你可乖乖的,等我回来,明天带你回家。”
并没关灯,尺宿怕黑,开着灯才睡的着,光线是很柔和的那一种,昏黄|色的。轻轻的关上门,隔绝了那个熟睡中的人儿。吩咐了服务员几句,让她帮着照看尺宿,姚夏这才下楼去,跟那些人奋战。
可他那心神,自从回去坐下了,就开始不安,总觉得会出事儿一样。孙绕他们笑他,这就是个妻管严啊!姚夏虽然也笑着回应,可心里那份不安,没少,反而增加了。一个晚上都是坐立不安的,这莫名其妙的担忧,到底哪里来的?
倒是叶易行看出来了,忍不住说了句,“夏少,要不去瞧瞧你家尺宿,哥几个等着你。”
姚夏没矫情,直接上楼,门锁安然无恙的,他轻手轻脚的进去,可床上空空如也?尺宿呢?人呢?姚夏顿时傻眼了!他走的时候好好地,尺宿人呢?
第三卷 第十四章
尺宿睡得极不舒服,睡醒了腰酸背疼的,浑身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的难受,这床到底是不如姚夏家的床好。
她不禁笑了,姚夏家的那张床确实不错,但更可能是她睡得习惯了,自从他们在一起,她就一直睡那张床,无论是在家,还是去度假村,都是那一张床。姚夏知道她睡觉认床,所以走到哪里都带着那张床。
四周陌生的,灰白色的格调,而姚夏的房子,永远都是白色基调的。她愣了许久,才想起,这不是在家,他们昨天去了时代皇宫。伸手去摸床边的矮桌,空空如也,她再次的失神。以前不管在哪里,姚夏都会在她床头放一杯热牛奶的,她醒来会喝光。原本她对牛奶是排斥的,可姚夏一直坚持让她多喝,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
可现在牛奶呢?难道姚夏打牌一整夜?把她给忘在脑后了?估计是输钱了,姚夏打牌就是在扶贫。他哪里会那玩意,就是在胡闹,尺宿也教过他,可姚夏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就是学不会。其实她也知道,姚夏是不想学,毕竟赌博这事儿,还是不好的。他家的家教严谨,麻将自然是不愿意碰的。只是朋友一起出来玩,他没办法才应付几下。
仔细想来,姚夏这个人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玩世不恭。他的生活还是有规律的,他会每天定时起床,做早餐,然后工作。工作忙完了,朋友叫他,怎么都推脱不掉,才会出去玩。他是个极有分寸的人,玩的时候尽兴,工作的时候一丝不苟。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尺宿摇头笑笑,想他做什么呢,每天见得着的人,哪里是用来思念的。
掀开被子,起身去浴室洗漱,水温调到了三十七度,跟人的体温差不多少,先从鼻子开始洗,慢慢的再扩散到脸蛋。这也是姚夏给她养成的习惯,正确的洗脸方法。每天早晨姚夏都督促着她洗脸刷牙,美其名曰的正确方法。
尺宿猛然愣住,什么时候,她已经这样习惯了?这些生活的细节,她已经这样养成习惯了吗?只不过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已,姚夏已经深入她生活了?那么会不会在某一天,她对姚夏,也会变成习惯呢?那样,她跟夏殇怎么办?有时候习惯,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洗了脸出来,想将身上的睡衣换掉,找了许久,都不见她昨晚穿过来的衣服,大概是服务员拿去洗了。反正在家也是这么走来走去的,她索性就出去,准备下楼找姚夏。
房间的门一打开,一股刺鼻的烟味袭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尺宿的喉咙发痒,忍不住就开始咳嗽。她已经许久没闻过烟味了,冷不丁这样浓重的烟味,是让她不舒服的。
客厅的光比卧室强上许多,笼罩在一片暖洋洋的假象之中,空气里有些许的灰尘,也能看到香烟的魂魄在空气中飘散的样子。尺宿皱了眉头,姚夏已经许久不吸烟的。
窗口站了个人,由于逆着光,尺宿也看不清楚,只一个轮廓,知道是个男人,她试着叫了一声,“姚夏?你打完牌了?”
那人身子顿了一下,复又吸了口烟,缓缓的开口,声音也是沙哑的,“尺宿,怎么在你心里,姚夏已经这么重要了吗?”
尺宿浑身一颤,止不住的寒冷起来,她自己都没发觉,她在浑身发抖,并且抖动的厉害,像是下一刻就能昏厥过去一样。
“夏夏夏劫?你怎么在这里?”才一开口,竟然是心虚,她抑制住自己的慌张,那颗心却悬着,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而带给她恐惧的人,竟然是她曾经被视为天的夏劫。
夏劫将烟熄了,转过身来,从光明之中,慢慢的走向她,一点点的靠近着,她每走近一步,尺宿都忍不住要后退。才两个多月不见,夏劫像是苍老了几分,下巴也冒出了青涩的痕迹,眸子血红的,脸色不能说是蜡黄,可也绝对不会好,他整个人都像是在极度的疲惫之中,虽然依旧是西装革履,可这光鲜的外表,掩盖不住他内在的沧桑。
“你害怕我了?尺宿,我是谁?你的养父,你的亲舅舅,怎么你会害怕我呢?嗯?”夏劫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唇边虽然是微笑着,可那笑容,入不了眼底哪怕是一分一毫。他变了个人一样,那双眸子,不仅没有温度,还燃烧着怒火,可他的怒火,又不像是一般的生气而已。就是那种,明明可以将你燃烧,但是却能冻死你的眼神。让你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着,变相的折磨着你。
尺宿不断的后退着,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确实这男人也是她最亲密的人,她爱过的人,她想一辈子依靠的人。可是,从什么时候,夏劫让她觉得陌生,让她有恐惧的感觉。总觉得,只要她一个不顺从,惹得他不高兴了,他下一刻,都会雷霆大发,所以她要极力的讨好他,顺从他。可是这种讨好,她忽然不想去做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结婚那天?他抛下她的那一天。
或者说,这些年来,她一直有这种恐惧,只是一直隐藏着。算得上是小心翼翼的了,她猛然发觉,像宠物一样的活着,讨好主人,生怕主人将她赶出去。她就是这么心惊胆战的,跟许多孤儿一样,被领养之后,会变得乖巧,变成养父母喜欢的样子,从而保护自己的锦衣玉食。
“尺宿,只两个月而已,你就对我这样的陌生了?这两个月在外面过的好吗?辛苦吗?尺宿,你这一走,知道我多担心你吗?”夏劫又向前迈了一步,尺宿退无可退,后背抵着墙壁,僵硬看着他。
夏劫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尺宿的头,她下意识的躲了,可夏劫还是将她拉了回来,像以前一样,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说道:“这一次算了,就算你年少无知爱玩。现在回来了,就乖乖的。我在澳大利亚给你安排了一所大学,你过一阵子,就过去读书吧。出去散散心,澳大利亚的开放式教育更适合你一些。”
“你要送我走?我不去!”
“听话,已经安排好了,国际企业管理专业,等你毕业了,救回夏氏工作。”
“我马上就大学毕业了,我是中艺的舞蹈学院,什么劳什子企业管理我不稀罕!况且我从没想过要进夏氏!夏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突然让我去读书?”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忤逆我的!尺宿,变了的人,是你,我还是像从前那样的疼爱你,可你却唯唯诺诺的,你在害怕,你怕我什么?我会伤害你?我会吗?你认为我会?!”
“夏劫,我不想去,别让我去了,我在这里很好。平平淡淡的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出国呢?别让我走,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不拖累你的,我离开夏家,什么都不要,别逼我。”
“是你们在逼我!”夏劫愤怒的双眼几欲喷火,那一日,他结婚了,政治婚姻可有可无的,可是第二天,他最在乎的两个孩子不见了,他开始害怕,找遍了整个城市,都不见他们的踪影。他要瞒着父亲,生怕夏殇的行为惹怒了父亲。
父亲本来就不太喜欢夏殇,他努力这么久,父亲现在好不容易对夏殇改观了一点点,要是这事情被父亲知道了,夏殇说不定就要被父亲赶出夏家。他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一直瞒着,偷偷的找他们,可没想到那天,父亲的人突然带回了夏殇,他那个不可一世的弟弟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是他自己折磨的自己,夏殇是不情愿被带回来了,他挣扎过,反抗过,可是徒劳。夏殇看着自己的时候,让他觉得害怕,这可还是那个尊他为天的弟弟?为什么眼睛里全都是仇恨?
最让他害怕的是,尺宿却不在,夏殇回来了,可尺宿呢?他去找过父亲,然而那个家族的掌舵人,沉着的,甚至是冷漠的告诉他,尺宿既然走了,就让她走吧。
夏劫一直知道,父亲不喜欢尺宿,甚至是憎恶,因为他内疚,心虚。这一点他不说明,可确实知晓的。
夏劫长叹一声,稍微的缓和了,“尺宿,我再说一次,你必须去!”
尺宿拼命的摇着头,“不去不去,我哪里都不去!谁说都没也用,我也是个人,你不能总这样左右我的人生!”
“我这是为你好!你还小自然不懂,这些年来我确实对你疏于管教,尺宿这是我的不对,没有尽到一个长辈的责任。放任了你跟夏殇在这里胡闹,你们早晚会长大,没有谁能做一辈子让人庇护的孩子,你们也是要顶起夏家这一片天的!”夏劫按住尺宿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他跟我一样,是你的舅舅,是你的长辈,懂吗?那些不该有的感情,只是你们畸形了的亲情,再无其他,都忘了吧。去国外重新开始,你会有很好的人生。”
尺宿奋力的甩开他,“你所谓的好人生指的是什么?我大学毕业,进入夏氏,你给我一个不错的职位,给我丰厚的薪水,更或者给我一些股份,让我衣食无忧,再然后给我安排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为夏氏集团带来更多的利益。再然后我相夫教子,直到老死?这就是你所谓的很好人生?”
“那你还想胡闹下去?跟你的舅舅结婚,甚至生子吗?你怎么就不知道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呢?”
“我是你养大的,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你们带走夏殇,把我一个人丢下,这就是对的?你们害怕我给夏家抹黑,败坏了你们的名声,再来找我,把我送出国,丢的远远的,这就是对吗?你们为了你们的利益,拆散我跟夏殇,这就是对的吗?我们已经什么都不要了,放弃夏家的一切,逃到一个小城市去相依为命,为什么你们还苦苦的纠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们?”
夏劫哑口无言,他并不想这样,一直都不想,他想的其实很简单,照顾他们一直到他们不需要了为止,可是貌似一切发生的,都跟他最初的设定偏离了,超出他的预料。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能控制夏氏这样大的家族生意,就算他能控制好一切事物,都控制不住人心底的感情。别说尺宿的,就连他自己的,他都控制不住。这女孩是他养大的,可他看着她的时候,想着的是什么?当她万般勾引的时候,他不是也动摇过?
尺宿冷冷的看着他,她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能这样硬气的跟夏劫反抗,她更没想到的是,她这样对着他,竟然出了愤怒,再无其他。尺宿顿了下,对上夏劫的眸子,厉声道:“为的还不是你们所谓的脸面?夏家的脸面,早就被你跟你的父亲给丢光了!夏氏家族就是一个肮脏的无耻家族!”
“夏尺宿!”伴随着一声怒吼,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尺宿的脸上,“无论你多么不愿意承认,你也是夏家人。夏氏家族是让你炫耀的,而不是让你诋毁的!尺宿,你要记住!”
尺宿的脸随着掌风撇过去,火辣辣的一片。脸上的疼,她丝毫没感觉到,确实夏劫并没用力打她,可她心里针扎一样,问题的关键不是用力的大小,而是他打了,到底还是打了。
“我要见夏殇。”她横着他,目不转睛的怒视,一字一句的重复,“我要见夏殇!”
“你先休息一会儿,你的情绪不稳定,先睡一觉。”夏劫叹了一声,张开双臂抱她,尺宿一巴掌打开了他的手,依旧瞪着他,“我说我要见夏殇!他被你们抓走了,你们把他关在哪里?我要见夏殇!让我见他!”
“来人!小姐现在情绪太过激动,让她冷静一会儿。”夏劫冰冷的转过身,房门刹那间打开,冲进来四个穿白大褂的男人。
尺宿挺直了腰板,“你们要干什么?”
医生根本不理她,直接拿出了注射器,里面有半管的药剂。
尺宿连连的后退,“你们要干什么?!夏劫,你让他们这样对我?夏劫,你说话啊!这是你纵容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喊得声嘶力竭,恐惧像海浪一样的袭来,一波接着一波。尺宿一直后退,她看准了时机,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男人,企图冲出去,刚跑两步,却被抓住,按在了床上,她的手被人绑住,她不断的摇晃着身体,用尽了力气反抗着。
“夏劫,你让他们放开我,放开我!夏劫,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是说会一直疼爱我么,这就是疼爱的方式吗?放开我!”她起初是咒骂,后来就变成了哭喊。
穿白衣的也不见得就是天使,四个男人恍若未闻的,依旧捋起袖子,在尺宿的胳膊上,略微消毒,将注射器的针头,扎了进去,片刻之后,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停止了。
夏劫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已经陷入了掌心,他的身体不断的发抖,想点根烟,却连烟盒都拿不起来了。
“夏先生,已经好了。”
夏劫点点头,良久才转过身去,尺宿仍旧保持着趴着的姿势,脸上还挂着泪痕,哭得好不可怜。他伸手将那些未干的眼泪抹去,抱起尺宿,将她安放好,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肚子。
好几次伸手想去摸摸,却都退缩了。她倔强的,眉头紧锁的,嘴唇还咬着,可见她是多么不愿意。夏劫抱着她,突然就哭了起来。
“尺宿,我也想你幸福,想你平平安安的,想你一辈子快乐。我真的这样想的,可我猛然间发现,能力有限,有太多东西,是我给不起的了。尺宿,我知道这样做,你会恨我,夏殇也会恨我,你一辈子不会原谅我,我们三个从这一刻起,就会背道而驰,越走越远,你和夏殇,再也不是爱我的孩子。可是我别无选择,尺宿,你还太年轻,你还有将来,只要没了这个孩子,你的未来会很好,我倾尽所有,也会满足你以后所有的愿望,只是这个孩子,不能留啊!”
夏劫攥紧了尺宿的手,她的手冰冷的,他自然也是如此,这个孩子容不下,血缘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这两个近亲生下的孩子是不会好的。他不能在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延续夏家的悲剧。
第三卷 第十五章
疼,这个字有很多种意思,姑且把它看做一个名词,忽略它动词和形容词的本身。就是在说一种身心状态,或者是说,她的人生状态。
的确,这些年来,一直在疼。
什么样的疼?疼到了什么程度?
文艺点说,撕心裂肺了,身体被强行的扯开,心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粗俗点说,她疼的跟狗一样,苟延残喘了。这种疼是谁给她的?是夏劫,这男人总是用他自以为是的正确,来伤害别人。
就如同现在,他已经将尺宿伤的体无完肤,还要在她的床边守着,说一句,我是为你好。
尺宿不哭也不闹,只是闭着眼睛,一直没有睁开过,他的话,她听见了,可却不往心里去。其实那里还有心了呢?那颗心,还能装得下什么?已经千疮百孔,你还指望她那里装什么呢?
麻醉药过了十几个小时了,照理说是该醒过来了,可尺宿就是不醒。
夏劫坐在床边不断的叹气,跟她说话,断断续续的,说的大多数是她小时候的事情,凭借他的记忆,他偶尔会笑,偶尔沉默,一直握着尺宿的手,他的掌心很暖,可怎么也温暖不了尺宿的手。
“尺宿,你是怨恨我的对把。”他再次无奈的叹气,恨他把,都来恨他,就算给她找一个情感的发泄口也好,“尺宿,你恨我,打我骂我都行,我随便你处置了。只是你别憋在心里,别总这么睡着,睁开眼睛瞧瞧也好。”
夏劫说了许久,尺宿都毫无反应的,他的心猝然一震,忙不迭的去叫医生。
是夏家的私人医生,自从给尺宿做完了手术,就没有走,一直照看着。听到夏劫喊他们,赶忙进来。
“看看尺宿怎么了?两天了,她为什么还是不醒?为什么手这样冰冷?!到底怎么了?!”
医生忙而不乱的给尺宿检查,眉头深深地皱着,这让他们怎么说?人没事儿,她的身体很好,大概是生活规律很好,人流这么小的手术,做了也没什么,照理说,回复的也算不错。但是不说话不动弹的,这就有点吓人。他们能说是精神状态不好吗?夏家的小姐,是个精神病,他们能这样说吗?显然是不能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孩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这样自闭。
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他们纵然是华佗转世,也束手无策了。
夏劫沉着脸,看他们一个个垂头丧起的样子,猛地踹倒了矮桌,“滚!都给我滚!一群庸医!饭桶,夏家养你们赶什么?!”
医生们如获大赦般,尽数出去。
“尺宿,我该拿你怎么办?拿你们怎么办?夏殇是这个样子,你也这个样子,你们要用这种方法,来证明你们没错吗?值得吗?赌上自己的性命,去证实一件本就发生在错误的起点上的事情,这样真的值得?”夏劫咬着下唇,何其悲戚,在商场上,他十拿九稳,可这情感,他拿不起放不下。这两个,到底是他最亲爱的小孩,怎么能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