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与皇帝缠绵,让应采媚通体舒畅,一大早心情是极好的。
她一时心血来潮想要舞剑,叫青梅送来一柄长剑,却吓得这位大宫女花容失色:“主子,皇宫中除了禁卫军,谁也不能私藏刀剑的。”
应采媚瞥了她一眼,顿生无趣,随手掐了一根树枝,在院中舞了起来。
对于武人来说,不管手中的是长剑还是树枝,都有着同样的杀伤力。
她知道怡春殿里都是皇帝的人,也不遮遮掩掩的,拿着树枝便运起内力,念着心诀把生疏的招数捡了起来。
总归以后打算离开皇宫的,在江湖上都是舔着刀刃过日子,这保命的武功却是丢不得。
一挑,一捻,一刺,一砍。
应采媚一改平日妩媚可人的样子,美目专注,眸中透着沉沉的冷意,浑身尖锐的杀气几乎要溢了出来。
青梅捂着嘴连连退开,生怕被波及到,心底有些害怕,目光却完全不能从应采媚身上移开。
自家主子拿着那根树枝,有若翩鸿的身姿,即便是轻纱罗裙都不能遮掩住她的凌厉凛然。一招一式,墨发飞扬,潇洒至极。
她从不知道,应妃的功夫居然如此厉害。
虽说应将军当年曾手把手教了应家小姐一点点功夫,青梅从未见过她使出来。
如今看着,青梅甚至有种禁卫军也不是应妃对手的错觉。
难怪昨日皇帝闯入来,内殿却空无一人,自家主子消失无踪。
青梅就守在门口,唯一的出口,没看见应妃离开,人又怎会凭空消失?
原来应妃会武,会的还不是一丁点……
青梅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些念头一闪而过,却不敢去较真。眼前的主子,从应府到皇宫,似乎越来越不同,渐渐变得陌生起来。
她不愿承认,自己跟随的主子早就已经变了,还是换了一个人?
青梅摇摇头,她是贴身伺候应家大小姐的,后来的应美人,如今的应妃。日日夜夜来,亲手照顾,不曾离开过。
还是说,皇宫这个大染缸,终究是改变了应妃,让她变得面目全非起来?
应采媚二十四式过后,香汗淋漓,深深吐了口气,只觉满身的内力更为舒畅。好久没如此动动筋骨了,再懒散下去,师父说不准要呵斥自己偷懒耍滑。
她微微侧目,发现青梅的心不在焉。
应采媚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大宫女会发现自己不是原主。真真假假,有时候很难分辨得出来。
眼见为实,青梅肯定更加相信自己看见的,只会不断找理由来说服自己——在皇宫中,没有人会一直一成不变的。
丢下树枝,应采媚沐浴换衣后,便想去找皇帝了。
瞧着皇帝昨晚的醋意,估计这几天师父来了,她满心欢喜,倒是冷落了他,才会满心的不痛快。
应采媚让青梅带着一盒糕点,算是装装样子,大摇大摆地走向御书房。
在皇宫中,也就只有她能自由在御书房出入了,让其他嫔妃又怒又恨。
没想到的是,应采媚竟然在御书房门前受了闭门羹,有些诧异地看向候在门口的太监总管。
太监总管擦着额上的汗,知道眼前的应妃得罪不得,可是皇帝又有吩咐,绝不能让任何人进御书房,不由叫苦不迭,只能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道:“皇上有旨,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还请娘娘恕罪。”
应采媚每次在皇宫都是出入自由的,从来没有被阻拦过。如今在御书房门前,竟是被皇帝婉拒,倒是有些惊讶。
莫不是有什么秘密国事需要处理,才不让她进去?
应采媚盯着太监总管看了一阵,直把后者看得后背满是冷汗,才缓缓移开了眼:“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我便先回……”
示意青梅把食盒递过去,太监总管心底终于吁了口气,只是一口气还没呼出来,便见应采媚一愣,推开他便大步上前,不由吓住了。
“娘娘请止步,娘娘……”
应采媚原本是打算回去的,只是临走前,居然听见御书房里传来一阵闷咳声。熟悉的声线,分明是皇帝的,不由大吃一惊,不管不顾地推开太监总管闯进了御书房。
太监总管阻拦不了,眼睁睁看着应妃进去,摸着脖子哭丧着脸。
“皇上这是怎么了?”应采媚皱起眉头,快步走到霍景睿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顺气。
皇帝抬起头,见是她,略略蹙眉,扫向底下跪着的太监总管:“朕不是让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的?”
“皇上恕罪,”太监总管趴伏在地上,连忙请罪。
“不是他的错,是妾硬要闯进来的。”应采媚瞧着霍景睿的脸色微微发白,浑身却发烫,连忙扶起他:“病了?怎么不传太医?”
皇帝抬手阻止她传唤太医,摇头说:“朕没什么事,休息一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