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睁开眼睛,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悠闲的坐了起来
,懒懒的。冬日的阳光穿过淡青色的窗纱,在房内投下淡淡的
白色光影,时辰已经不早了。
桌上早已放好了一壶茶,几碟点心。
她靠在床架上,微微的发了一回怔,今儿已经是第三天了
,若是叶飘零的话没有错,那么今儿下晚时分,宛然就该醒了
。她伸手抓了抓乱蓬蓬的发,揭开被褥,跳下床来,随手扯过
自己的外衣,披上了。门恰在此时被人推开了,上官凭走进房
来,依然是一身洒落的紫衣,结束得一丝不乱的发,平整得毫
无皱褶的衣衫,神清气爽,风神如玉。
她吐吐舌头,望着他笑了笑,这个男人仿佛天生来就是为
了要对衬她的邋遢的。
他走过来,叹气的伸手拿过妆台上的梳子,帮她梳理一头
凌乱的发。他手法极轻柔,小心的不扯痛她的头皮。她赖床,
爱睡懒觉,他却从来都起得很早,日日早课极少落下。
她闭了眼,舒服的哼哼了两声,很喜欢他帮她梳发的感觉
。不过这头发之所以会弄得这般乱,都是因为他爱拆她的发髻
。所以,这也是应该的。
上官凭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可真是越发的懒散了!”
楚青衣靠在椅背,随随便便道:“此间事了之后,我们去
琅琊岛玩上一些时日罢!”
他手中的梳子微微的顿了一下:“你确定宛然会跟着叶飘
零走么?”
“我不知道!”她答:“我只知道,宛然是不会回宫的,
若是她不肯回宫,那么去琅琊岛住上一些时日,却也并没有什
么不可以的!所以我们要陪她一起去么!”
她笑,桃花眼儿波光盈盈,敛了无数顽皮狡黠的风情。
叶飘零。我就是让你日日看到。却吃不到。让你狠狠地郁
闷一回。顺便么。再帮我家宛然好好地考验考验你。待我何时
满意了。我或者也会帮你一下下。
好歹你也算是我地师傅。所谓地肥水不落外人田!
他隐约猜出她地心意。忍不住哑然失笑起来。小心地解开
她最后一绺纠结地发。为她梳理平顺了。青丝如瀑一般披拂在
她地背上。她发质极好。又极黑。披散开来。梳得顺了。便如
上好地黑色丝缎。
“你呀。总改不了顽皮!不过叶飘零可也不是易与之辈。
却要小心偷鸡不着蚀把米!”
他说着。掬起她地发。忽然便生了一个有趣地念头。不过
。他扬了眉。似乎还需熟悉熟悉。于是笑笑地帮她束了发。心
中决意一会去寻石楠好好商议一下。
二人吃了早点。相偕出了房门。推开宁宛然所居地房门。
门内有人正自安静地坐在妆台前。平滑地铜镜映出她清秀娇媚
地面容。听见有人进门。她便转了头。淡淡地笑了一笑。
沉静、平和又温婉。
恰如春日里,一抹轻絮随风而来,落在碧波溶溶的湖水中
,于是涟漪轻漾。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般的清雅柔美。
“宛然……”她大叫,冲过去,一把抱住她:“你醒了……”
你竟这么早便醒了,我还以为总要等到晚间你才能醒了过
来……
不过,你醒了,真好……
她的眼神微微的恍惚了一下,便也伸手回抱她:“青衣,
见到你,真好!”声音因长久的不曾说话而有些微微的生涩与
嘶哑,音调却是一如既往的清淡而柔和。
是夜,楚青衣与宁宛然同床而眠。二人都无多少睡意,只
是静静躺着,许久也不说话。白日里已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将别后情景,天下之事说了一个罄尽。
宁宛然眉目间仍是淡淡的,眸中却有了几分盈盈的光华,
唇角笑意微微,却只是微笑凝睇。提及叶飘零之时,她也只是
蹙了黛眉,眸光幽邃深远,却终不肯明白的说一句。
“你往后……有何打算?”楚青衣终于问了出口。
该说的情形都已说了,如今只欠你的心意,面前的三条路
,你打算选择哪一条?
“打算?”她微微侧头,望着她笑,窗外月华淡淡流泻而
入,她的面容晦暗难明,却因了朦胧而越发显得清美夺目。即
便是换成了惊鸿的容貌,也依然不减分毫属于宁宛然的优雅风
姿、绝世神韵。
“先看看罢!”她道,有些无奈的想起叶飘零。楚青衣素
来不会隐瞒她任何事情,该说的不该说的,尽数都说了出来给
她听了。她听了也只能是苦笑,他暂时是不会出现的,她知道
,这个男人极聪明,非常明白何谓欲速则不达。
所以,他只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而莲儿,便是他埋在
她身边的一颗小小的钉子。这个男人,他将事情做到绝尽,却
偏偏还有能力让你连气他恨他都觉得气不得恨不了!
不过,你若现在不能只将它当做春梦一场,只是了然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