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妈一愣,说:“不知道。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人家既然是针对吴先生的,那伤害其他人干什么?总不可能无的放矢吧?”
“现实情况是,他们往往不分青红皂白。吴太太,以前看护花园的叶师傅,不都惨死在他们手中吗?你再看看我这张脸,我不想让你变得跟我一样,我是为你好。你不听也没办法,出事你自己负责,到时候别找吴先生赔偿什么损失,打起官司来,再亲的人都会撕破脸皮,何况你还不是吴先生的亲人。记住,我是严肃告诫过你的,别怪我没说,这样我对吴先生也好有个交代。”说完就起身扭着肥胖的身子进了厨房。
大家被薛妈慷慨激昂的言辞搞得面面相觑。
妏秋说:“要不你就听薛妈一次,下午别出去了!”
妏夕也劝:“就是,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好老师。你说过的,练习曲弹出来像两把吉他同时演奏,你教教我嘛!”
“这个练习曲不能着急,记住,开始不要照曲谱上Allegro的记号弹奏,要慢慢熟练然后加快速度。我刚才说过,你下午休息吧,让血泡也休息一下,我想出去走走,整天待在这个宅子里,太闷了。”
姊妹俩撅起了嘴。妏秋说:“出去散散心也好,简老师也够辛苦的,不过,你可真要小心,这些人是丧心病狂的,他们才不管你是不是我们家人呢!”
“我会注意的!你们放心吧!”
立德尔咖啡馆在亚尔培路,下午两点,简晗坐辆黄包车赶了过去。刚到亚尔培路口,就听见前方传来三声枪响,接着街上的行人像蝗虫一样呼啦啦飞了过来,黄包车师傅惊骇地站住脚步,两条腿直打颤。
这时,一辆蓝色的小汽车嘶嘶尖叫着,扭着身子向飞奔的行人撵了过来,先是撞到一个笨拙的中年妇女,然后撞翻了一个货摊,更让简晗吃惊的是,有三个戴着礼帽、穿着白衫、裹着绑腿的青年人,手里端着驳壳枪,拼命追着汽车射击着。
“哒哒哒……”枪声震耳。
汽车终于失去方向,剧烈地晃动着身子一头撞向街边的电线杆,“嘭”的一声,引擎盖冒出一股白烟,汽车开始起火。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浑身是血,从车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三个青年人端着驳壳枪冲了过去。
中年男人用身体把小孩护着,回头用绝望的眼神望着那三个青年人,哀求道:“别……伤害我儿子!”中年男人嘴里冒出了红色的气泡。
“哒哒哒——哒哒哒哒——”三个枪口同时喷射,中年男人从地面弹了起来,随即像过电一样剧烈颤抖着。高速旋转的子弹进入他的身体后,最大的伤害不是子弹前进,而是旋转力,它把每个弹孔周边2-4厘米的肉绞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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